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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流庄坐落在重庆路与晓翁村之间,有一千多户人家,村民们多姓褚、姜、马。十字交叉的振华路和永清路将西流庄切割成四部分,就像一个平面中的四个象限。随着1998年振华路的拓宽,本来就显得松散的四个部分更加若即若离,就如同独立的几个村子。实际上过去的西流庄包含着5个小村子,有4个村曾在地名登记中拥有正式的村名。历史上的西流庄分分合合,上个世纪50年代后又总称西流庄。
     
     这几个小村分布相对独立,十字路口的西南部分是褚氏家族聚居之处,称为褚家西流庄。东南部分因姓马的人家先搬来,称作马家庄,又叫东南屋。西北部分姜姓人聚居在此,称作姜家西流庄,又叫西北屋;再向北,本是一大片坟茔和荒地,1956年国棉六厂征地盖起自建宿舍,市教育局1958年建了青岛31中学,1971年,西流庄生产大队为解决村民们住房困难,将荒坟平整建了201户平房小独院,各姓都有迁过去的,派出所立户籍称为西流庄北村。十字路口的东北,原本也是坟茔、空地和沟壑,1963年西流庄生产大队在大沟的基础上挖土筑坝建了一个面积36亩、贮水13万立方米的西流庄水库,用来浇灌菜地。
     
     西流庄村民在1982年就全部农转非,大片菜地被征用,村子里也盖起了厂房、居民楼,水库失去原有的作用,现在已经改建为水上公园,成了一处风景秀丽的休闲之地。
     
     西流庄在300年前建村时,被称作新入庄。据沧口区政协1992年出版的《沧口文史资料》记载:1914年日本侵略中国取代德国在青岛的统治后,日本驻沧口的衙门办公事行文时,错把新入庄译为“西流庄”,当时的地保刘维忠将新村名告知乡亲们,可大家不敢去衙门纠正,也就默认了“西流庄”这个村名。西流庄分成褚家西流庄和姜家西流庄,是1935年的事了,据民国24年《警务月刊》记载:“该村原为二姓,各具独占形式,相距甚近,以两姓不睦办事困难,划为两村,即褚家西流庄和姜家西流庄。”文中所谓的“不睦”是这样引发的:当时每年冬季农闲时乡里要组织青壮年“站队”操练,可大家都不愿意参加,村里只好按名额分配褚姜两姓各出一半人员。1934年冬分配下来的是单数,多出来的这个名额两姓都不肯接受,几次言来语去就发生了争吵,以至械斗。姜家一群小伙子冲进褚家祠堂,将祠堂打了个落花流水,矛盾由此升级,最后导致了一村变二庄。今天的老人们说起那段往事,大家都掩不住笑意:为区区小事竟闹到动手打架,居然还分成两个村子,真是不可思议,许是大冬天闲着没事干在家里窝出火气来了吧。褚姜两姓分了村相处反倒融洽了,男娶女嫁姻缘不断亲情绵绵。解放后两个村又合称西流庄,70年前分村的故事早已被大家忘怀了。
     
     在晓翁村和褚家西流庄之间,60年前曾经形成一个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叫做窝铺村。上个世纪40年代初,日本侵略军在沧口扩建飞机场,强行征用达翁村居民土地,达翁村居民被迫迁至一公里外的达翁新村。当时正值滴水成冰的严冬,被强迁的村民有的搬到新村去了,有的到附近村里投亲靠友,有些穷苦人家无力盖房,就搬到西流庄西侧这片空地上搭窝棚居住,所以就得了“窝铺村”的名字。窝铺村上世纪50年代正式划入了西流庄。
     
     褚家西流庄的居民以褚氏家族为主。关于褚姓的来历,一种说法由老人们口头相传,说是在明朝永乐初年褚氏由云南迁入崂山的河南村,三百多年前又迁至新入庄。另一种说法是根据光绪25年(1899年)褚家七世褚守信牵头修纂的《褚氏族谱》记载:“当日原居掖县,后迁即墨,住新入庄,历传十世,并未闻及祖所自出,亦安知来自何年、是几世祖。”从族谱所记内容看,后人们只知祖上曾住在掖县,却无法考究祖先们何年何时自何处迁居掖县的;族谱记载了三百多年前,有一位名叫褚长志的从掖县迁居崂山河南庄(当时称崂山为即墨),褚氏家人尊诸长志为始祖。长志生子连柏、连松,连松的独子永福迁徙到新入庄定居后,在新入庄也就是现在的西流庄已传了十三世。
     
     姜氏家族来自崂山。据说北宅的姜家有一支迁移至李村以北的上王埠村,过了几代有个叫姜艾的搬到新入庄,生了两个儿子龙和虎,现在西流庄的姜家人就是这一龙一虎的后代,他们自己也称为长支、二支。龙和虎又繁衍了“玉、宗、支、方、正、伦、先、平、青、明、利”,包括姜艾累计13世,也有近三百年的历史。十字路口东南的马家庄,是老百姓的称呼,它是没有被官方登记确认过的村名,因这片地面上第一批住户姓马而叫做马家庄。马家于上世纪初从金家岭搬来,初时只有3户人家,盖了二三处院落,这一小簇院落实在不像个村子,又因在姜家西流庄的东南方向,于是姜家人便叫马家庄为“东南屋”,马家人也回称姜家西流庄为“西北屋”。别看这小小的马家庄,1947年、1948年时曾是个令人谈虎色变的地方,村里住过国民党第54军的部队,给村民们留下恐怖的回忆。那年国民党军队到沧口驻防时,正巧有姜家的人在马家庄的空地上盖了5大间新房,还未曾入住就强占,那些兵们敛集钱财、草菅人命,简直是无恶不作。有个谢连长,村民们都叫他“杀人不眨眼”。有位四方机厂的工人常常下班后用自行车“拐脚”(青岛方言,用自行车、摩托车带客送往目的地)挣钱补贴家用。一天,他“拐”了个穿大褂的先生去重庆路方向,被姓谢的撞见,无端就怀疑穿大褂的是Our Party,要他们停车检查。穿大褂的一看大事不好,跑进胡同七弯八拐地逃离了马家庄,姓谢的大怒,当场拔枪把那个四方机厂的工人打死了。1948年这个谢连长忽然派兵到村里抓了6个村民关押起来,姜、褚两姓都有。乡亲们知道他的厉害,多方营救未果,最后悟出姓谢的是要钱,急忙之中无处筹措,幸亏前街上的由铁匠为人热心,把他老婆的一只金戒指借给大家,托另外一个庄一个因能说能聊而得名“张五聊”的人去求情,送上戒指,才救出这6个村民。大家对由铁匠心存感激,设法凑钱买戒指还他,直到青岛解放了才凑齐了钱还上。国民党部队里还有一个最坏的营长姓匡,也是害人无数。1948年麦子抽穗的时节,有一个年轻妇女带着一小女孩路过西流庄,不知哪里被姓匡的看出破绽,派士兵去抓她们。这妇女东躲西藏还是被士兵们从麦地里搜到了,抓到马家庄里拷打,第二天姓匡的带兵将妇女拉到东北边的大沟里(现在的水上公园处)枪杀,就地掩埋了。青岛解放后,解放军刚进城就来打听这位年轻妇女的下落,原来她的确是地下党派到闫家山执行任务的,不幸壮烈牺牲。村民们指认了掩埋地点,部队将烈士遗体运走,可那小女孩却不知去向,令村民们叹息唏嘘至今。
     
     褚家西流庄西头有一座土地庙,高约八十多厘米,里面的土地爷和土地婆两尊神像也只有一尺高,但村民们却极为虔诚,大事小事都去求土地爷保佑。上世纪30年代初,青岛曾兴起一种“押会”的赌博方法,叫做“押七十二门”,土地老爷的香火更盛了,热心押会的常去土地庙前烧香求预兆,最有意思的是有些输红了眼的人竟把那尊小小的石像偷偷抱回家,供在炕头上随时烧香磕头,求土地爷让他转运。一般情况供几天再悄悄送土地爷 “回宫”,过不几天又被别人抱回去供奉了,有时土地爷老俩口都不在“宫”里,双双被村民们请回去“降吉祥”。有一次土地爷回“宫”了,可他的老伴却好几个月不见回来,村里人不免有些着急。这时有位叫川圃的老人生病不愈,大家便撺掇他去许愿为土地爷“说”(说媒)个夫人。川圃病好之后,还果真请人制作了一尊女像披红挂绿吹吹打打地送进土地庙。又过几年,有人发现不远的曲戈庄土地庙里,土地爷左右两边各端坐一位土地婆,其中一位就是几年前西流庄丢失的。曲戈庄土地庙里两尊土地婆石像,从上个世纪30年代一直保留到50年代中期土地庙被拆之时,西流庄的人也没去搬回来。说到这件事,86岁的姜老先生笑道:“大家都说土地爷爷赌钱赌输了,把土地婆输给曲戈庄了!”而另一位褚老先生却愁着眉道:“她自己跑了,有什么办法?”褚老先生那满脸的无奈,倒把大家逗笑得前仰后合。
    褚姜两姓家族都比较重视教育,都在自家的祠堂里办了私塾让子弟们上学。姜家的祠堂在振华路北,现在作了店铺,上世纪50年代初破除迷信时拆了祠堂的匾额,祭祀、议事的桌椅板凳也都分给了族人。那张清末民初制作用以摆供品的祭桌,给了辈份最大的老人。那祭桌是紫红色的,木料沉重细密,两头云字花样弯弯翘起,前面雕刻着细致的狮子滚绣球图案,线条流畅清晰,两只狮子身上的长毛卷曲,面部表情生动,像在对着绣球摇头摆尾。姜家学堂请了位张先生,孩子们给他起个外号叫“张别古”,还有一位崔金斋先生,两位老师都很温和,任顽皮的孩子上天入地。
     
     褚家祠堂在振华路南,现在是晓翁村企业总公司的仓库。1938年褚家在祠堂里办学,收了三十多名学生,都坐在一间大屋里,由从侯家庄请来的私塾先生杨丕元教书。学生们分三个层次,乍进学堂门的学 《三字经》,学完《三字经》的孩子学《百家姓》,最大的孩子念《论语》,杨先生一个人轮流施教。他随身带一根极沉重的乌木戒尺,约有一寸半宽一尺多长,已经用得油光水滑,哪个孩子调皮捣蛋或没背熟功课,就得伸出手来打手板。先生的戒尺一家伙打下去,手心就肿成发面包子,所以孩子们对打手心深恶痛绝,每次挨打时都斜着眼睛瞅着先生扬起的手臂,常常瞅准了戒尺落下的刹那间快速把手抽回,这时杨先生正卯足了全身的劲死命打下去呢,戒尺打落了空就会把他 “闪”一下,杨先生的膀子就这样被闪掉下好几回。先生掉了膀子去找人“拿环”,不用上课的学生就在祠堂里欢呼“解放”。
     
     1939年,两个祠堂的私塾都撤掉了,西流庄的孩子们都到公立沧口小学(现永宁路小学)上“洋学”。沧口小学建于1913年,是德国侵占青岛后在沧口地区建立的第二所小学,称为“沧口蒙养小学”。沧口地区第一所小学在徐家宋戈庄,1906年建,称为胶澳帝埠宋戈庄蒙养学堂,百姓叫它洋学堂。
     
     蒙养学堂废私塾课,设立修身、读经、国文、算学、历史、地理、格致(清朝末年称物理化学等学科为格致)、外语等课程,学制5年;德国统治时期开德语课,日占时期开日语课。1922年,我国Gov从日本侵略者收回青岛后,将青岛的小学区划为青岛区、李村区和仙家寨区。仙家寨学区包括沧口地区,有三所公立小学:公立沧口初级小学校、公立宋戈庄初级小学校和公立枣园初级小学校。沧口小学校总校在沧台路,并设晓翁村及西流庄两个分校。1934年筹资在永宁路盖起了漂亮的教学楼,三处学校都迁入永宁路新校舍。日本第二次侵华,学校停课,到1939年复课时,各村的私塾都基本停办,学生们都开始接受现代教育。那时候,沧口小学请潍坊的郭老师夫妇教书,郭老师教算学,他的妻子于庆芳教国文。1942年,日本宪兵队的翻译兰贵贤接管沧口小学,每到周二,兰贵贤给学生们上日语课,逢他有事不能来上课时,就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陈兰香给大家念书。小姑娘的父亲在沧口大马路开当铺,母亲是日本人,所以她能讲流利的日语,就成了同学们的“代课老师”。时隔60年,曾在沧口小学上学的老人们虽然把日语忘得差不多了,可那个小代课老师站在讲台上给大家念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西流庄的村民以务农为主,村里的土地多数在重庆路两侧,都是平展展的上好肥田。到现在,这大片的土地上虽然早已建了工厂,修了公路,盖了楼房,但老一代的人非常为自家村中拥有的好地自豪,他们说土改时将土地划分为26个等级,像东南山村那些贫瘠的山地只卡十五六级,而西流庄的地大部分是26级,是最高级的,这些肥沃的土地种什么长什么,生产的蔬菜特别水灵鲜美。可在解放前就是守着这么肥沃的土地,西流庄的村民们照旧贫困,姜伦阁老人至今忘不了上个世纪30年代那些食不果腹的日子,每当秋天收完芋头,父亲带着他把本应丢弃的芋头叶切碎晒干,留到来年春天缺粮时充饥。在盛产蔬菜的西流庄,村民们从来不舍得将收获的细菜好菜自己吃,真应了那句“卖盐的喝淡汤,纺织娘没衣裳”的古老民谣。那个年代,种地养不活家口,到上世纪40年代日本人在沧口地区建的工厂多了起来,西流庄就出现了一个特有的怪现象,村里的青壮年包括姑娘们都去铁路、四方机厂、纺织厂做工挣钱,却雇着人种地,雇工们大部分是从蓝村来的小伙子
     
     解放后,西流庄随着时代的潮流前进,1956和晓翁村、东南山村、窝铺村联合成立了农光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后, 1958年又加入了沧口区红星人民公社,后来改称西流庄人民公社,由晓翁生产大队和营子生产大队组成。公社以生产蔬菜为主,是青岛市区蔬菜供应的主力军,村民们悉心研究蔬菜的培育方法,还涌现出不少的种菜能手。如上世纪50年代西流庄的村委主任姜伦德,人极聪慧又肯钻研,他担任公社的蔬菜技术员,培育的油菜竟然像棵小型白菜,大家给他一个美名“油菜大王”;社里还出了“黄瓜大王”崔昭学,种出的黄瓜硕大鲜嫩,让人叹为观止。有这些能人的努力,市蔬菜公司下达给西流庄公社的生产任务向来超额完成,经常受到上级的表扬。今天的西流庄,正在静候旧城改造的到来,大家都盼着住进楼房,过上现代化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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