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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妻复仇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书生,他的名字叫方生。方生非常好学,他可以几天不吃饭只为了购一本他钟爱的书籍,因此,虽然方生的学问越来越大但家境也日益贫寒。终于,他的好学吸引了一位姑娘——寒如,很快,他们喜结良缘成为了夫妻。于是,每天清早,寒如就到集市上叫卖自己制作的小工艺品,而赚到的银子则供方生学习。就这样日复一日,终于到了方生上京赶考的日子。这天,小两口在城门口依依惜别,看着寒如消瘦的脸庞,方生信誓旦旦:“苍天在上,娘子我发誓,等我考取了功名,一定回来接你,否则让我肝胆俱裂而死。”“相公,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啊!”就这样,方生走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寒如日盼夜盼,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她心爱的相公。终于,她明白了,他的方生已经舍弃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从城楼上跳了下来。寒如死了,但是她不甘心,不找到那个负心人,她死不瞑目,于是她的魂魄没有直接去鬼门关,而是飘向了京城,她发誓一定要报仇。


话说方生,他的确是中了状元,不但如此,还得到了当地知府大人的千金朱小姐的垂青,当上了县太爷,虽然官小,但是靠着他的岳父大人,日子还是过得非常宽裕。刚开始这几年,他还时常会想到寒如,会觉得对不起她,但是如果把她接来,没法向他的新夫人朱小姐交代,说不定还会丢了乌纱帽,他可不愿意再过这种苦日子了,于是在金钱和名利面前,他舍去了亲情,当然也把自己当初的誓言抛诸了脑后。甚至在三年后听到了寒如的死讯时,他依然没有一丝的悔意,反而为去了一块心病而异常兴奋。他不知道,灾难已经来临了。


这天午后,他正在和夫人对弈,忽然家丁来报,说是门口来了一个游方道士,一定要见这家的主人,他还说这关系着方生的生死存亡。听了这话,方生勃然大怒:“好大胆的道士,为了骗钱,居然用本官的生死来威胁。既然如此,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究竟有何本领能够左右本官的生死。把他带上来。”片刻之后,一个矮小的道士来到了方生的面前。这个道士虽然个子不高,但却有一股傲气,特别是他的眼神,就像是能把人看透似的。道士向方生作了个揖,道:“老朽是个游方道士。近日来到贵处,突觉一股很浓烈的怨气,老朽跟踪而至,发现它进了大人的府中,故此特来询问。请问大人有否结过仇家?”方生刚想否认,忽然想到了前不久刚刚死去的寒如,不禁毛骨悚然。于是,他跪倒在地,向道士将明了原由。道士听了,说:“大人,此事虽是大人的不是,但人既已去,魂魄就不应在留在世上,老朽当尽力将它送回阴曹地府。好在它还没有成什么气候,所以大人不必担心,只要听老朽的就不会有事。这个女鬼今天晚上必将前来寻仇,到时只要大人睡在床底,女鬼在床上看不到大人就会放弃报仇的念头,到时大人就可安然无恙了。”听了老道的话,方生略微松了口气。整个下午,方生简直是坐立不安。可是该来的躲不掉,虽然在家求神拜佛,黑夜还是降临了。


晚上,方生依言睡在了床底,尽管如此,他还是难以入眠。到了二更天时,他终于熬不住了。正当他昏昏欲睡时,突然从楼下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有人上楼了。方生只觉得心越跳越快,寂静的黑夜里,那声音是如此的清晰而鬼异,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到了门口,方生吓得闭上了眼。“吱呀”门被推开了,“咚,咚,咚”,那声音来到了床边。按奈不住内心的紧张,方生慢慢睁开了眼睛。“啊~~~~~~”,一声惨叫之后,一切恢复了宁静。


第二天,道士又来到了方府,却见门上挂了白色的灯笼,这分明是有人过世了。道士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叫住了一个正在忙碌的仆人,问:“小哥,请问贵府上哪位过世了?”“是我家老爷。”“他怎么死的?”谁知道,早上才发现老爷死在了床底,可奇怪的是身上没有伤痕,死状却非常恐怖。“”哦?“”当然,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谁见了不怕呀?“”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死在床底呢?“突然,老道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小哥,再打听个事。听说你家老爷以前有个结发妻子,不久前坠楼而亡,请问小哥知不知道那位姑娘死状如何?“”唉,那位姑娘死状比我们家老爷还要惨,听说头着地,流了一地的血和脑浆。“”天哪,都是我的错。早知她是头着地,我就不叫他睡在床底了。“老道长叹一声,跌跌撞撞的走了。


过了几日,衙门宣布了方生的死因:没有外伤,经忤作验尸,确定方生是受了过度惊吓,肝胆俱裂而亡。至于受了何种惊吓,这就不得而知了。


鬼敲门


我们那里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尽管我们谁都不信鬼的存在,却没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我以前在工商所给张局长当司机,可能因为我脑子活络,很受局长的青睐。很多他不方便出面的事都交给我搭理。渐渐的,也有人巴结我了。我是个比较随便的人,做事比较圆滑,又不会违反政策。在局里还是很受人欢迎的。可是就是这样的环境,最终我还是放弃了。


那个时候,单位要安排分房子的事宜。很多人虎视耽耽。到局长家的人很多,都提着大包小包的。那几天局长总是笑盈盈的。


后来刘清来找我,叫我给局长吹吹风。其实按他的情况,房子肯定能分到。山东来的,马上又要结婚了。


就在决定名单的前一夜,张局长和他太太大吵了一架。局长的小舅子也要一套。局长太太的厉害在我们局里是尽人皆知的。没几下,张局长的脸就被抓的变了形。最后的结局当然是以局长的妥协告终。


公布名单后的几天,刘清不快了几天。可是不久也过了。


再后来,刘清的女朋友把订婚的戒指还给了他。跟一个大款跑路了。那晚,刘清找我喝了很多酒,哭了很久。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哭的这么伤心。


人说时间是一剂良药,也许是不错的。刘清在伤心了一阵子后,也能安心工作了。


又或许应了祸不单行的古话,山东传来刘清父母车祸去世的噩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刘清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镇定。他说,人总要死的,只不过迟早不同罢了。


我不知道什么令刘清有这种转变,不过确实他好象没事一样。


在单位组织旅游的日子里,刘清都是和我在一起。他说,我总想有朝一日带两个老人来逛逛,尽尽孝心,可惜没机会了,我好象见见他们。


那以后我总觉得会出事,虽然我百般劝解他。


半个月后的一天,我一到单位,同事就告诉我,刘清在局长的别墅前自焚死了。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好好一家人,就这样完了。叫我不得不感慨人性的脆弱。


后来,给刘清开追悼会的时候,张局长头疼,没来。


刘清是个小人物,他的死不能引起任何大的震动,最多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刘清死后,没一个人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没有丝毫改变。唯一不同的是张局长,人憔悴了很多。而且从来不肯到礼堂。因为刘清的追悼会是在那里开的。


那天,局长要到市里开会,我很早到他家里接他。听到他们夫妇的对话。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有什么办法,过了这阵子就好了。别想太多。他的死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杀他的。”


“唉,要是把房子给他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给他?你看看他送的是什么?一袋破红枣换一套房子。”


“可至少他拿到房子,婚期就不会推迟,他女朋友就不会跑了。”


“别多话了。以后多给他烧点纸钱。叫他别记怪不给他分房,不给他加工资。”


这样过了一阵子,还和以前一样,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里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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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在家里大扫除。在书柜里找到一个信封。奇怪的是,信封是黑的。我印象中,没有收到这种信。


我打开看了一遍,着实吓了一跳。


“建国:你好!


我是刘清,我在这里也有一阵子了。过的很好,我见到了我的父母。他们也还好。原谅我不向你道别就匆匆走了。我觉得在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特地来向你道别的。我办完最后两件事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希望你一切过的好。永别了。


刘清“


第二天,局长找到我,说,昨晚我见到刘清了,我刚转身,一睁眼,刘清就躺在我旁边,他全身烧焦了,有股很臭的味道,他说叫我还债。


我说,局长,只是个噩梦而已。放心吧。


局长说,不是噩梦,你看。


那是一封刘清写的检举信。检举局长收受贿赂,后来信落到局长手里,刘清过了一阵苦日子。


局长说,他叫我好自为知。你看,你认不认识好一点的和尚道士,叫来作作法。


我知道他是党员,平时总说一生只信马列主义,现在看来是急疯了。


我在附近的庙里找了几个法师,到局长家里作了法。平静了一阵。


后来有一天,局里的领导在会议室开会,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断电了。


又后来局长彻底疯了,跑道附近的车站卧轨自杀了。他的别墅也莫名其妙的烧了起来,局长太太就这样烧死了。


那些领导后来说,开会那天,都见到刘清了。浑身烧的焦黑,连五官都分不清。拼命的掐着局长的脖子。最后把手指一节一节瓣断,塞到局长的嘴里。后来灯亮了,分明什么都没有,门都不曾开过。


在局长的别墅里,人们找到一个烧的变了形的保险箱,原以为里面都是钱,打开却发现,全是虚开发票和收受贿赂的罪证。


我在局长的追悼会后递交的辞职信。只身来到广州。


在火车站买了一份报纸,头条是“百万富翁疯狂杀戮,娇柔妻子惨遭毒害。”


死者正是刘清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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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食


“我们约好了。再也不要分离,好么?……”


飞散在亘古过去悠远的回声,萦绕不去,幻美的月色下,也只有这缥缈的声音成为它唯一的真实。


她的一抹微笑转瞬即逝,短暂,好似瞬间划过天际的流星。


“还记得么?”她幽幽地问着。倾城的容颜在月下有着夺人魂魄的美丽。


“记得什么?”


“这里。”


“怎么?”


“这里,是你死去的地方。”淡淡的青色衣裙,扫过随风而动的枝条。她的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看着哑然的它。


“是么……太久以前的事情,早忘了。”


“那我呢?你还记得我么?”她的眼光流转瞟向它。


“…………”


默然的空气,刚好配上默然的月色,清冷的静寂。


“不记得了吧。”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滑向一旁墨绿,将如水月光完全吸入的茶壶。“没什么,我早知道会这样,所以才来找你。”她的声音伴着淡淡的茶香飘散在空气中。


茶的味道带着清冷的苦。色泽在月色下一如她青色的衣裙。薄纱投过的月光,在地上形成若有若无的晕影。


它,并不认识她。


它,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它今天来这里的原因……


“饿了么?”她优柔地抬起眼,流动的目光扫过它。


“嗯?”


它低头望着杯中,淡淡的茶。


茶中映着银色的月,和她淡青的影。


看着她如云的乌发轻柔地泻在席上,她优雅地抬头望着空中的银色。半垂眼帘下的眸子,含着无欲的清丽。


“茶是冷的。你还是不喜欢热茶,对吧。”


她的声音如幻如烟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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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太久了……也该忘了……”


莫名地看到她眼中仿佛有什么流过。稍纵即逝的笑容。当它终于站起身的时候,她缓缓地转过头来,望着它。


“我走了。”


“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好么?”她的笑容一如亘古迷茫的月色。


“好。”


淡淡的茶香,飘散在空中…… 它是一个恶鬼。已经吃了数不清人的恶鬼。无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善人、恶人一律不加选择地吃掉。那是一个已经没有魂灵的恶鬼,空留幻化的躯壳游戏人间。人类于它,差别只在味道。或许,它其实连味道都不挑的。


那就是,所谓恶鬼。


但是她却单单对那传闻中的恶鬼感兴趣。


“恶鬼?”


“是的。殿下。我们不会在那里停留,现在赶路的话,天黑前我们就可以赶过那个山谷,到万銮了。”


“万銮?”


“难不成殿下忘了,是殿下说一定要来万銮的。”


“哦,我是忘了。万銮离那个山谷有多远?”


“很远,殿下放心,那鬼不会到万銮的。据说那鬼只好在那山谷活动,从不出谷一步。”


“哦。”


她嘱咐贴身的丫鬟准备天山水,龙井绿,还有那万两黄金购得的绿缘古壶。


“殿下要做些什么?准备这样的器具,可是在万銮有多年未见的友人?”


“嗯。”


淡青的纱衣,如云的乌发,如水的眼瞳,纤长如玉的手指,淡血琥珀般几近透明的唇。她的美,是倾城之美,这样的美,不属凡间,因而无法触碰。


“我要独自出去,你们不要跟来。” 鬼。


飘渺的鬼影。


山谷的风是阴冷的。银色的月光也竟意外地带了阴冷。茶。一定要先烧好。等它在阴冷的风中缓缓冷却。


穿破虚空的惨叫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那必定是什么不知理的路人不巧地在这里遇到了那让人传说的鬼。恶鬼。而终做了鬼的腹中餐。而那样的一餐,对于那早已在风逝的岁月失去生命的鬼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红色的血水。顺着身前的坡地浸过来。在银色的月光下是奇异的紫色。风带来的腥气和茶香无声地混合,又由风带去,飘散空中。


“你来了。”


象问候久未见面的故人。她带着轻柔游离的微笑抬起头来。


她等的,终于来了。


淡淡的绿。薄衫下的修长身形,在风中飘动的银色发丝。苍白无有丝毫血色的面庞。深邃容纳千年岁月的眼瞳……


鬼。绝美的鬼。吃人的鬼。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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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太久了……也该忘了……”


莫名地看到她眼中仿佛有什么流过。稍纵即逝的笑容。当它终于站起身的时候,她缓缓地转过头来,望着它。


“我走了。”


“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好么?”她的笑容一如亘古迷茫的月色。


“好。”


淡淡的茶香,飘散在空中…… 它是一个恶鬼。已经吃了数不清人的恶鬼。无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善人、恶人一律不加选择地吃掉。那是一个已经没有魂灵的恶鬼,空留幻化的躯壳游戏人间。人类于它,差别只在味道。或许,它其实连味道都不挑的。


那就是,所谓恶鬼。


但是她却单单对那传闻中的恶鬼感兴趣。


“恶鬼?”


“是的。殿下。我们不会在那里停留,现在赶路的话,天黑前我们就可以赶过那个山谷,到万銮了。”


“万銮?”


“难不成殿下忘了,是殿下说一定要来万銮的。”


“哦,我是忘了。万銮离那个山谷有多远?”


“很远,殿下放心,那鬼不会到万銮的。据说那鬼只好在那山谷活动,从不出谷一步。”


“哦。”


她嘱咐贴身的丫鬟准备天山水,龙井绿,还有那万两黄金购得的绿缘古壶。


“殿下要做些什么?准备这样的器具,可是在万銮有多年未见的友人?”


“嗯。”


淡青的纱衣,如云的乌发,如水的眼瞳,纤长如玉的手指,淡血琥珀般几近透明的唇。她的美,是倾城之美,这样的美,不属凡间,因而无法触碰。


“我要独自出去,你们不要跟来。” 鬼。


飘渺的鬼影。


山谷的风是阴冷的。银色的月光也竟意外地带了阴冷。茶。一定要先烧好。等它在阴冷的风中缓缓冷却。


穿破虚空的惨叫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那必定是什么不知理的路人不巧地在这里遇到了那让人传说的鬼。恶鬼。而终做了鬼的腹中餐。而那样的一餐,对于那早已在风逝的岁月失去生命的鬼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红色的血水。顺着身前的坡地浸过来。在银色的月光下是奇异的紫色。风带来的腥气和茶香无声地混合,又由风带去,飘散空中。


“你来了。”


象问候久未见面的故人。她带着轻柔游离的微笑抬起头来。


她等的,终于来了。


淡淡的绿。薄衫下的修长身形,在风中飘动的银色发丝。苍白无有丝毫血色的面庞。深邃容纳千年岁月的眼瞳……


鬼。绝美的鬼。吃人的鬼。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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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优雅缓慢地抬手。“喝茶吧。特地为你准备的。”


略微犹疑,如风中飘落的枯页一般,它轻轻落坐在她的面前。


“还记得么?”


“记得什么?”


“这里。”


“怎么?”


“这里,是你死去的地方。”


“是么……太久以前的事情,早忘了。”


“那我呢?你还记得我么?”


“…………”


“不记得了吧。没什么,我早知道会这样,所以才来找你。”


“饿了么?”


“嗯?”


“茶是冷的。你还是不喜欢热茶,对吧。”


“是么?”


“……太久了……也该忘了……”


“我走了。”


“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好么?”


“好。”


于是,她和它有约。


和鬼有约。 天明的时候,面对正焦虑地四处寻找她的仆从,只是淡然一笑。


她是天子最宠爱的公主。绿子。也是天子最美丽的公主,最任性的公主,最聪慧的公主。生来便拥有一切的公主。


固执地和鬼有约。


“你知道么?我等这个时候等了有多久?”她微微笑着,望着身前的鬼。


“不知道。”


“你在这里有多久了?”


“忘了。”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呢?”


“因为和一个人有约。”


“和什么人呢?”


“忘了。”


“只记得有约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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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啊。”她仍然微微笑着,为它满上早已冷却的茶。“你喜欢冷茶的。我知道。” 月的阴晴圆缺重复了多少次它早就忘了。


世上生死也太多。所以,生死究竟有什么意义,它也早就忘了。单单记得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听一个飘渺的声音说过什么。具体说了什么也早就忘了。但是,和什么人在这里有约是确实的。


“为什么要吃人呢?”


“因为和人有约。”


“难道是约好了要吃人么?”


“不是。”


“是什么?”


“忘记了。”


她哑然一笑。恍如流星滑过天际。


公主任性。逗留万銮三年之久。夜夜与鬼友有约,不许下人跟随。所为之事不得而知。天子数书招之归,公主不答。


于天下,一个公主如何仅关帝王,于天下无关。而单单绿子,深为帝王宠爱的公主……


“想给你讲故事,你想听么?”


“嗯。”


她微笑。为身前的鬼满上早已凉了的茶。它夜夜如约而至。也再未见其杀生夺命。本是绝美的鬼,飘渺的鬼影映在月色下,有着静寂的诡异与寐惑。


本是不知年月的故事。用公主轻灵一如水晶撞击般的声音缓缓道来的时候蓦然添了些许穿透灵魂的魅力。


故事也很简单。原有一女有着倾城之貌,许予北国太子为妃,单此女任性不从,约了友人私逃。谁想却遇鬼,食其友人。独省该女空留于世。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要吃人。”她灿然一笑,宛如流星划过天际。


“因为约定了。”


“因为约定就要吃人?”


“因为我忘了,是谁和我约定。”鬼轻轻地答着,声音幽幽地飘散开去。


“忘了就要吃人?”


“是。吃了,就永远也不会分离了。”


“那,为什么不吃我?”


风。幽冷地扫过,撩起鬼银色的发丝,发丝半掩的是,鬼那绝美的面庞、带着冷然的惊讶眼瞳。月色下,一双鬼眼闪着水色的光华。


“忘了……”


“那么现在想起来。”她轻声说着。缓慢而优雅地抬手解开淡青的丝衣。光洁一如月色的肌肤。“你就真的再也想不起来么?”


“我走了。”默然半晌,鬼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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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走。”明知自己的手无法捉住那虚幻的鬼影,她仍然伸出手去。穿过虚空,徒捉得一丝清冷的空气。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明明连缘由都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还要等在这里……”


泪沾衣襟。 她没有去山谷。因为她那宠爱她的父王找了全国最好的除鬼师去除灭那迷惑了公主的鬼。除灭那杀人的恶鬼。虽然这是一个已经晚了三年的举动。但是,天子是圣明的。 等了千年,在这样一个约定的地方。生命早已在千年之前被那同样怀着忘记缘由等待着的恶魂夺去。但是却依旧等在这个地方,与那恶魂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也依旧等待,等待那个约定的人,来到这约定的地方,去实现那个永不分离的诺言。 为什么吃人?


为了不错过。


为了不分离。


鬼。吃了四个除灵师,杀了六个高僧,七个道长,终于化作飞灰融在空气的静默中。


恶鬼,终于除去了。迷惑公主的恶鬼消失了。公主却拒绝回到都城。 静夜。


月华如水。


淡淡的茶香。


绝美的公主,淡淡的青色身影。


公主面上岁月无痕。等在那里,等一个永久的约定。


鬼。


恶鬼。静静地站在银色的月光下。望着那等在风中的公主。


“你来了?”一个笑容灿然一闪,挽若流星。仿佛问候久未谋面的故人。


“是。”


“你知道我在等你么?”


“是。”


“我来实现,当初和你的约定吧。”


淡青色的衣裙在风中悄悄飘起。如玉的臂轻柔环上鬼的肩。


在那个山谷,有了一个吃鬼的鬼。


“为了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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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祟


‘我是个很奇怪的人,我为什么会这样说,或许你们以后会明白’这是小塘的口头禅,而这个小塘,就是我......由于对生命的热爱,我选择了医学为我的终生职业。


我的同事们常常拍著我的肩膀说:‘喂,小塘,什么时后改做风水师啊??’我也只能笑笑,毕竟,我遇到所谓的“灵异事件”实在是太多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同事们拿了我八字也不晓得研究多少次了,总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想,这就是命吧!!在那么多经历之后,我仍然对这些“灵异事件”一无所知,也没试著去解决,我同研究室的小姐就常拿我开玩笑说:‘喂,你就这样习惯成自然啊!!’


对!!我想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下面我要讲的是第一个让我感到害怕的事件,虽然这与我后来遇到的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但毕竟是第一次(在这之前虽也有很多怪事,但并不怎么害怕)印像深刻,说来给大家听听......


那一年我高一。


我家住台北县,爸妈是老实的公务员,在他们的教导下,我还算是个乖巧用功的小孩。


那一年我考上了台北著名的高中,爸妈为了我上课方便,特地帮我在台北市租了个房子。大约是在现师大附近。房东是位老先生。这房子也真奇怪,房东一个人住了主卧室,外面的客厅反而是出租的。原来房东觉得自己孤伶伶的一个人住个主卧室已经是够大的了,便把原来客厅的家俱电视搬进主卧室,买来两个铁架床(像成功岭的那种)放在客厅,有上下铺共四个位子,再买来四个书桌摆在窗下,一下子出租给四个人住,所以就变成一进大门便进入寝室,有点像宿舍的样子。


当时由于单房出租大多是租给女学生,男生难找,又由于此房地点不错,又一次出租给四位,房租极其便宜,爸妈就租了下来。那时与我同住的另有三位大学生,我叫他们“学长”,他们就叫我“小塘”。那一天我一下床,整个人就呆住了,因为我竟然在我桌上看见一支蟑螂,不是完整的,而是血肉模糊的被打扁在桌上,我想可能是昨晚学长恰巧看见一支蟑螂在我桌上爬,顺手就拿拖鞋将它打死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四个大男生住,本来房子就会比较脏乱,只是不晓得哪位学长打完也不擦一擦,就让它留在桌上,怪心的。我心里犯嘀咕著,只是三位学长都还在睡觉,不好询问,只好拿了张卫生纸擦了擦,匆匆吃了早餐就上学了。放学后,一打开大门,一股无名火便往上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一进门远远的就可见到我书桌左边那片刚粉刷好的墙壁上有一个脏脏的东西,没错,又是一支被打扁的蟑螂,肢离翅碎的就这样黏在墙上,我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用卫生纸把它拭下来,一个人就坐下来生闷气:


‘妈的!!哪个王八蛋那么没公德心,不要被我捉到,回来一定要问个清楚.....’


看看手表,不过五点左右,而最早回来的学长通常也要七点才回来,只好怀著一肚子气到楼下买了个便当回来胡乱吃吃。吃著吃著,却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照理说学长们出门后应该都到晚上才会回来,而刚才擦拭的时后,那些心的汁液都还没乾,擦的时后还抹了一片糊糊的留在墙上,显然是刚打死的,有哪个学长会那么无聊特地跑回来打蟑螂呢??若是他们出门前打的,到现在也经过了一个早上,一个下午,痕迹也都应该乾了才是啊!!愈想愈奇怪,不死心的我还去翻了翻学长的拖鞋,可惜仍没发现有打死蟑螂的痕迹。这时我的思虑自然而然的转到了另一人身上,房东!!但一想就又觉得好笑,因为房东一星期只有一,四晚住在这里,平时是不会回来的,都是去住在他儿子家,没事跑回来打蟑螂干什么??!!想来想去想不通,乾脆不想,蟑螂又不是什么大不了,在我们寝室里随地都可以见到,八成是哪个学长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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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祟


‘我是个很奇怪的人,我为什么会这样说,或许你们以后会明白’这是小塘的口头禅,而这个小塘,就是我......由于对生命的热爱,我选择了医学为我的终生职业。


我的同事们常常拍著我的肩膀说:‘喂,小塘,什么时后改做风水师啊??’我也只能笑笑,毕竟,我遇到所谓的“灵异事件”实在是太多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同事们拿了我八字也不晓得研究多少次了,总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想,这就是命吧!!在那么多经历之后,我仍然对这些“灵异事件”一无所知,也没试著去解决,我同研究室的小姐就常拿我开玩笑说:‘喂,你就这样习惯成自然啊!!’


对!!我想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下面我要讲的是第一个让我感到害怕的事件,虽然这与我后来遇到的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但毕竟是第一次(在这之前虽也有很多怪事,但并不怎么害怕)印像深刻,说来给大家听听......


那一年我高一。


我家住台北县,爸妈是老实的公务员,在他们的教导下,我还算是个乖巧用功的小孩。


那一年我考上了台北著名的高中,爸妈为了我上课方便,特地帮我在台北市租了个房子。大约是在现师大附近。房东是位老先生。这房子也真奇怪,房东一个人住了主卧室,外面的客厅反而是出租的。原来房东觉得自己孤伶伶的一个人住个主卧室已经是够大的了,便把原来客厅的家俱电视搬进主卧室,买来两个铁架床(像成功岭的那种)放在客厅,有上下铺共四个位子,再买来四个书桌摆在窗下,一下子出租给四个人住,所以就变成一进大门便进入寝室,有点像宿舍的样子。


当时由于单房出租大多是租给女学生,男生难找,又由于此房地点不错,又一次出租给四位,房租极其便宜,爸妈就租了下来。那时与我同住的另有三位大学生,我叫他们“学长”,他们就叫我“小塘”。那一天我一下床,整个人就呆住了,因为我竟然在我桌上看见一支蟑螂,不是完整的,而是血肉模糊的被打扁在桌上,我想可能是昨晚学长恰巧看见一支蟑螂在我桌上爬,顺手就拿拖鞋将它打死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四个大男生住,本来房子就会比较脏乱,只是不晓得哪位学长打完也不擦一擦,就让它留在桌上,怪心的。我心里犯嘀咕著,只是三位学长都还在睡觉,不好询问,只好拿了张卫生纸擦了擦,匆匆吃了早餐就上学了。放学后,一打开大门,一股无名火便往上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一进门远远的就可见到我书桌左边那片刚粉刷好的墙壁上有一个脏脏的东西,没错,又是一支被打扁的蟑螂,肢离翅碎的就这样黏在墙上,我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用卫生纸把它拭下来,一个人就坐下来生闷气:


‘妈的!!哪个王八蛋那么没公德心,不要被我捉到,回来一定要问个清楚.....’


看看手表,不过五点左右,而最早回来的学长通常也要七点才回来,只好怀著一肚子气到楼下买了个便当回来胡乱吃吃。吃著吃著,却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照理说学长们出门后应该都到晚上才会回来,而刚才擦拭的时后,那些心的汁液都还没乾,擦的时后还抹了一片糊糊的留在墙上,显然是刚打死的,有哪个学长会那么无聊特地跑回来打蟑螂呢??若是他们出门前打的,到现在也经过了一个早上,一个下午,痕迹也都应该乾了才是啊!!愈想愈奇怪,不死心的我还去翻了翻学长的拖鞋,可惜仍没发现有打死蟑螂的痕迹。这时我的思虑自然而然的转到了另一人身上,房东!!但一想就又觉得好笑,因为房东一星期只有一,四晚住在这里,平时是不会回来的,都是去住在他儿子家,没事跑回来打蟑螂干什么??!!想来想去想不通,乾脆不想,蟑螂又不是什么大不了,在我们寝室里随地都可以见到,八成是哪个学长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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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平常我也给他们作弄惯了,有一次还把啤酒装在可乐罐里骗我喝,害我拉了一晚上肚子(我对酒过敏)。‘一切等学长回来再说吧!!’我想。到了晚上七八点,三个学长都陆续回来了,在我询问之下,竟无一个承认,此时我又一肚子火了。每次都这样,作弄完我之后,三人互相使使眼色都装出一副无辜样。以前偷吃我妈送来的凤梨酥也一样,说了半天没人承认,后来不巧被我发现才向我道歉。哼!!学长欺负学弟是应该吗??


他们期中考我连去上个厕所都嫌吵,我期中考他们就可聊天到半夜??‘他妈的!!’我暗中啐道,还了他们一个白眼,就恨恨的一个人躲到床上生闷气了。隔天早上起来,拿著马克杯想去冲杯温开水喝喝,走到热水瓶前,仔细一看,干!!我实在再也忍不住了,在我的马克杯中,没错,又是一支蟑螂,一支被捣的稀烂的蟑螂,就好像先把那支蟑螂放在杯中,然后拿个杵子一类的东西用力击碎一般。整个碎掉的身体,包括脚,翅膀,头全黏在杯底,我再也控制不住,也不管学长是否还在睡觉,便大吵大闹起来。学长一一被吵醒也很生气,怒气冲冲问我在耍什么宝,我把杯子给他们一看,瞬间三个学长都安静下来。可能学长也觉得这个玩笑开大了,黄学长首先发难道:


‘吴公,大饼,你们两个也太过份了啦!!欺负小塘也不要这样子啦!!’


没想到其它两位学长却异口同声表示:‘喂,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发誓!!’这下子一来,三人我瞧瞧你,你瞧瞧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我狠狠的瞪了他们三个一眼,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抛下一句‘太过份了’,没吃早餐拿起书包就走了...........


放学回寝室,看到桌上摆著我的马克杯,下面还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著:##我不晓得是谁做的,但不是我,回来带消夜给你吃。##p.s杯子已洗乾净了黄XXX10:30‘哼!!做贼心虚,谁希罕你的消夜啊!!’心头火一起,连杯子带纸条一同扔进了垃圾筒,以后谁还敢用那个茶杯喝茶啊!!去冲个澡去去火吧!!我想。冲著冲著,突然间,不晓得哪儿飞来一支蟑螂,就停在浴室的化妆镜上,说来奇怪,这时浴室水气弥漫,蟑螂不在地上爬,竟飞来停在镜子上!?找死吗??‘妈的!!老子心情不好,你还来惹我!’我转身过去把冷水关掉,只剩下热水流出,顿时满浴室都是雾气,我再拿起一个小脸盆,接了热水......‘死蟑螂,你找死怨不得我,让你藏尝尝热水地狱!’我转身正要把一盆热水泼出时,突然间整个世界的时间就好像停止一般,接著ㄎㄨㄤ一声,脸盆自我手中掉落,滚烫的热水洒满了我的双脚,我顾不得痛,也来不及穿衣服,更来不及喊痛,基本意识下我已使我自己破门而出!!!一....一....一支蟑....蟑螂,没错,就是一支蟑螂,已经被打的稀烂,就这样糊在镜上,而充满雾气的镜子上竟然清清楚楚的印著一个人的手印,而那支惨死的蟑螂,就在那个手印的手掌心................我跌坐在浴室门外,全身发抖,双脚又痛的要命,想要爬起来跑双腿却早已不听使唤;浴室的门已经被我撞破,雾气不断的从里面冒出。就这样我在门外躺了十几分钟,我只能说那时后的感觉就好像我是活在另一空间一样,四周静的让人害怕,只有浴室里哗哗不断的流水声及从浴室中滚滚冒出的热气。


慢慢的,我回过神来,挣扎的爬起来,双脚已满是水泡,我随便拿了件衣服穿上,费力的往我座位走近。因为我从小就奇怪事不断,所以在我抽屉里也摆了不少辟邪的物品,我把一个密宗护身符挂在颈子上,又拿了一个“万德庄严”的佛卡放在手上(上面有阿弥陀佛,观世音及大势至菩萨的像)总算感到有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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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惊吓过后冷静下来的人总是比较理智,我想了想,不对劲,该不会是又缠上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了吧!!以前也遇到过不少次了,后来也都没啥不好结果,这次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好奇心一起,顺手在抽屉里拿了罐卫生油擦了擦满是水泡的脚,也不管它是否还会痛,手捏紧了那张“万德庄严”的卡片,鼓一口气,就慢慢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那时时间约五点左右,落日的余晖从书桌上的窗户斜洒下来,把地板印染出一片赤黄色,浴室那一角是比较阴暗的,腾腾的白气仍不断从里面冒出,飘到有阳光之处顿时灰飞烟散,构成一副诡异的景象。我战战兢兢的走进烟雾之中,到了浴室门前................


我用力用手一撞门,随即大声喝到:‘什么鬼东西,给我出来!!’(现在想想那时还真大胆,不过至于为何那时会有那勇气,我到现在仍想不通)就在喝完那一刹那,有一个东西,我只能说有一个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完全看不出来,约有半个拳头大小,黑色的一团,劈面向我冲过来。情急之下我自然而然的就用手挡在脸前,那东西或许改变了方向吧,就在我伸手挡脸的那一刹那,我眼角的余光撇见一个黑色的东西快速的从我耳旁掠过,我赶忙一转头............................等我醒来时我已经在床上了,双脚绑满了纱布,眼前站著黄,王和大饼学长(对不起,我已忘了他姓什么),大饼学长一见我睁开眼,劈头就一句:


‘搞什么鬼呀!浴室弄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脑袋也一蹋糊涂,因为就在我转头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张脸,没错,确实是一张脸,而且只有一张脸,就这样和我面对面互相看著,相距决不会超过十公分,我无法描述"它"长的什么模样,我只能确定那是一张脸,男的女的也分不出,因为它是透明的,飘在满室的烟雾中!!相信大家以前小时后都有看过那种透明的猪扑满,当你把它的脸面向你时,没错,它是透明的,你可以看到里面你存的钱,但同样的你也可以看到那是张猪脸。我想我的描述大慨就只能这样,大家自己想像,那时我的脑筋也是一片空白,除了能确定那是一张人脸外,其余的就在我丧失意识昏迷后,完全不知了。在我的解释下,三位学长大约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看了看我的脚,又看了看浴室,又加上以前常听我讲一些我所遇到的奇怪事,差不多也信的了五成,黄学长语重心长的说:‘嗯,我也觉得事情不太对,说不定是房子有问题,这房子暗暗的又租那么便宜,八成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四人一阵商量,终于决定向房东问个清楚,如果真有问题,早早搬家早早了事。那天正好是星期四,房东大约十点左右会回来睡,我们就等吧!!十点钟左右,房东回来了,我们四人一阵七嘴八舌乱问,其中王学长,大饼学长更露出了有点不太想续租的语气,房东赶忙解释说这房子出租好几年了,从来没发生什么事,可能是那位小朋友(就是指我)自己被煞到的结果,房东说:


‘不然这样子好了,明天我晚点回去我儿子那边,等你们去上课后,我用杀虫剂帮你们喷一喷,顺便派人来修理浴室,如果连我在这里也会出什么怪事,我再想想办法。’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我的话,但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说不定真是我自己煞到,那么该捡讨的就是我而不是房子了。那一天夜里,我们聊了一堆有的没有的怪事,反正四个大男生,也没什么好怕的。就这样聊到两三点,也没再看到什么怪事发生,大家又折腾了一天,累的要命,纷纷不支的睡去了。隔天早上,在睡梦中就听到有呼喊声,接著呼喊声越来越大,终于被惊醒,我匆忙爬起来,就看到王学长缩在地上不断喘气,黄学长手足无措的在旁边大喊‘谁来帮忙’,这时大饼学长与房东也被吵醒,纷纷跑过来。大饼学长以前曾受过救生员训练,看了一下转过头来对我们大喊:


‘好像是气道阻塞,他刚才吞了什么东西!!’黄学长拼命摇头,而王学长更是一直指著自己喉咙,说不出话来拼命吸气;大饼学长一手把王学长拉起,一边大喊:‘耍什么宝,快叫救护车!!’大饼学长用双手环绕在王学长的肋骨下用力的压,想让王学长把东西咳出来,但情形越来越糟,王学长开始有点意识不清,而他的嘴唇也渐渐由红转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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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饼学长一看情形不对,对我大喊:‘小塘,快,时间不够,快下楼叫计程车!!’接著马上趴下替王学长做人工呼吸。我和房东冲下楼,像疯子一样拦到了一部计程车,大饼和黄学长把王学长抬了下来,五人火速赶往台大急诊室。一到急诊室,值班医师冲出来马上吩咐先去照一张X光片并供氧,但片子出来确一无所获,什么也看不到,医师马上决定用气管镜下去看并马上召会耳鼻喉科医师。


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那个耳鼻喉科医师从手术房出来时的表情,他向我们表示在他夹过约上千例的异物阻塞气道的例子中,这个最不可思议及最令他想不透,接著他把他夹出来的东西给我们看,顿时我们四人发出了惊叫声,没错,就是一支蟑螂..................................


这支蟑螂听说当时还有被拍照下来,某位老师在上耳鼻喉课时还会拿幻灯片sh。w给医学院的学生看,大家若有医学院的朋友,不妨问问...........


经过这件事之后,王学长和大饼学长打死也不肯再住这房子,当天下午两人就先后到同学家借宿,等找到新出租处后,就要搬离此地,而我也打电话回家,妈跟我说明天(星期六)上课完之后回家一趟,先帮我收收惊,去去霉气,至于新的住宿地方,她再想办法。而最惨的可以说是黄学长了,孤身一个人在台北,没地方去,和房东商量的结果是他先和房东去住在房东他儿子家,而房东打算找一个风水师来看看到底这房子出了什么问题。本来房东也要我过去挤一挤的,但房东儿子家实在太远,而我明天上完课也要回家了,所以在我央求之下,他们两人决定陪我再住一晚....................


现在想想,要不是有住那"最后一晚",我可能事情始末都还搞不清楚。


那天晚上我早早就上床睡了(我睡上),就在我将睡未睡之际,突然觉得蚊帐抖了一下,我睁开眼睛一看,顿时睡意去了七八分,三....三支蟑....蟑螂就附在我的蚊帐外面慢慢爬来爬去,在经过那么多事件之后,人已早是惊弓之鸟,一股寒意窜遍全身,我大喊:‘学长,学长!!’,随即翻身坐起,拿起棉被就要往蚊帐打下去,看能不能把它们震开。正当我要打下去之际,我一眼便瞥见学长就坐在我下面k著书,刹那间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听不见我的叫喊??’我用力的叫著‘学长,学长!!’我自信以我当时的音量,就算是传到大街上也绰绰有余,可是坐在仅离我数公尺远的学长竟然充耳不闻,自顾自的看书。我的心彷佛被铁锤重重的锤了一下,回亿起中午从医院回来时大饼学长和王学长的对话:‘喂!王公,到底怎么回事?’‘我..我也不知道!


我是突然被惊醒,然后就发现喘不过气来....’‘妈的!这些死蟑螂,难不成连蚊帐也钻的进??.......’我的手在发抖,额头在冒汗,我一生从没那么绝望过,我被孤立了,被遗弃在这小小的蚊帐中,我的心被无边的恐惧咬著,我第一次感到我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我整个人缩在床角,哭了出来,口中一直念著阿弥陀佛,但是情况一直没有好转,那三支蟑螂仍附在我蚊帐外面到处爬,不时用那心的触角从蚊帐的孔中伸进来,彷佛就要钻进来似的。突然间,一团黑影打中了蚊帐,蚊帐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我用泪眼模糊的视线往外一看,刹那间全身的血液彷佛被冻住似的,天啊!!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蟑螂,差不多有半个手掌心大小,全身黑的发亮,在腹部更有一条白纹。它爬动著,像王者一般,其它的蟑螂都靠过来围绕在它旁边,它腹部的白线随著它的爬动而不时心的蠕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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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喊著,垂怜任何一个我知道的神祗能帮助我,但不晓得又从哪里飞来两支蟑螂附在蚊帐上,我实在是无法想像,想像蚊帐爬满蟑螂的情景。我内心呐喊著:


‘我要崩溃了,我要崩溃了!!’


渐渐的我感到有点晕眩,蚊帐间的空气彷佛被抽出一样,我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而蚊帐就好像被抽出气体的皮球一样,慢慢的扁了下来,我看见那蟑螂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当我醒来时,已经是艳阳高照,我赶忙坐起来,往四周审视一下,一切竟是那么的美好,天花板是天花板,蚊帐是蚊帐,桌子是桌子,我伸手摸了摸脸,摸了摸身体,呼~~还好是实在的。


我匆忙下了床,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学长挖起来问个究竟,但学长说昨晚一切安好,他也没听到我的叫喊,他想了一想跟我说:‘会不会你做恶梦了??’这么一说我倒有点胡涂了,可是昨晚我是清醒的呀!!难不成....脑袋中浮出了那张飘在烟雾中的人脸和那印在镜子上的手印.............我看一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算了,翘课吧!


我把行李收了收,要求房东送我到车站,回家了。回到家,妈妈早已等著了,吃了不晓得是什么面,又跨过不晓得什么东西,妈妈还要我把衣服脱下来说要送去给什么法师收惊,又叫我去拜拜祖宗牌位和家里供奉的观世音菩萨,妈妈跟我说:


‘明天一大早去路口庙拜一拜吧!!’路口庙,顾名思义就是在路口的一间庙,说大也不大,小小的一间,可是在我们乡下地方也算是不错的了。


我从来没去注意它拜的是什么神,也从来没去注意这间庙到底叫什么名字。反正每当街头巷尾有什么事发生,大家就去那里拜一拜就对了。或许是家里祖宗有庇佑吧!一夜无事。早上起来时,妈已经去买菜,爸也不在,虽说是一夜安睡,可是就是有一股我也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缠绕著我,我不暇细想,随便穿了穿,便往路口庙走过去......到了庙口,正要进庙门,突然间有人从我背后拉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没人!!或许是这几天下来的神经过敏吧!我想。跨步又往庙里走去,可是这次我确定了真的有人在拉我,我赶忙回头一看,奇怪,真的没人呀!!而心中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进庙再说!我用力的跨进庙门,就在那一刹那,我感觉有东西从我身上被剥离了,我一个跄,跌坐在庙里。虽然人已经在庙里了,但不安的感觉却不减反增,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整个人也浮燥起来。我拿了一把香,点燃了它,走到供桌神像前,说来奇怪,那时后我心中丝毫没有请保佑我的意念存在,相反的,我却想赶快离开这座庙,我胡乱拜了拜,正要把香插进去香炉的时后,一个东西抓住了我的视线,那是一支蟑螂,飞快了从供桌的一角爬上了供桌上的四果,然后消失在水果的缝隙之间,我心头一震,香丢在地上,转身就要奔出庙门,突然间觉的头皮一痒,我伸手一抓,竟然从我头发上抓下了一支蟑螂,接著脚一麻,一支蟑螂竟爬上了我的脚,我跳起来,连忙抖动双脚,把那支蟑螂甩开,我大声叫喊著,声音在整间庙里回荡著,那时庙里还有一个管庙的老先生坐在庙口附近,但他竟一动也不动,彷佛生活在另一空间似的。蚊帐里的事情瞬间涌上心头,我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发抖了起来。


接著一支蟑螂掉了下来在我的肩膀上,我大叫一声,啪的一声就把它打死在我自己的衣服上,我抬头一看,天啊!!庙里正中的梁柱上竟爬了七八支的蟑螂,而那支我前晚见过的巨大蟑螂,赫然就在正中央。它不仅在它的腹部有一白纹,在翅膀上也有两个白点,在通体发黑的身上看来特别显眼。我双脚几乎就要软了下去,手臂一痒,竟又有一支蟑螂无声无息的爬了上来,我用力一掌,把它整个就打碎在我手上,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我听到我自己喃喃自语:‘跟它拼了,跟它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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