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易日月轮回,百年老城的街巷里院、老门楼道,就站立在它的主人老百姓的土地上。风吹的瓦当、雨打的石砖、斑驳的山墙、褪色的门窗,锈迹斑斑的栏杆扶手,绣满青苔的墙角门槛。点点线线层层面面的暴晒在蔚蓝的天际下,呈现在一代又一代的城里人、外乡人的视线里。四世同堂的大家族、子孙满堂的大家庭、婆媳和睦的好家庭等进进出出来来去去。街坊邻里间生动有趣的小插曲、鲜活可爱的小故事、鸡毛蒜皮的小别扭及磕磕碰碰的小误会,在这儿亲切地发生、演义、传说... ... 列位看官,让我们穿过近百年沧桑的老门洞,走进咱们老百姓祖祖辈辈居住的这些大杂院。
近百个暑往冬来,老门洞仍注视着从它眼前过往的人们
晴朗的早晨,“君业里”依然热闹
以德县路以北、胶州路以南构建的奉四方路为轴心的城廓里,至今还呼吸着些许沧桑传奇的老门洞、大杂院。如平康东里、平和里、泰兴里、宝兴里,当然还有大名鼎鼎的平康五里和广兴里等。
沿着四方路的东头往下走,老街两旁沿袭了民国时期的买卖习俗:土产杂货。朱颜未改的大院里主人大多已孔雀东南飞,来往进出的住家户大多是操着南方北调的小商贩。穿过黑不隆冬的门洞,望着挂满衣服的天井,看着长满铁锈的栏杆,听着楼上厕所的滴水声,孑然的我和老院子一样好寂寞啊!街上的叫卖声把我引出了大院,横过马路溜进了有点名气的平康东里,高大的四层楼分为左右两个天井。密密麻麻的窄门紧闭着一个挨一个,昏暗的天井如深夜般万籁俱寂。当年的撒娇声、坏笑声一去不复返。“晚报,晚报。”街上一个老头在喊着。左边的黄岛路自由市场沸沸嚷嚷人气鼎天,右边的易州路快餐店是乌烟瘴气你来我往。正右方的泰兴里大院人烟稀少,它的老邻居“四方路大茅房”和“瑞芬茶庄”还依然故我地呆在老地方
雨打的石砖、斑驳的山墙,历史的车轮从来不会停止
高密路38号和30号大院里是天井套天井宛如一对孪生姐妹,藏匿在后院的老茅房远近闻名人气兴旺。在四方路一带 吃饭的、喝酒的、逛街的、过路的大都跑来方便,踩得门洞里的水表井盖儿“咕咚咕咚”的响。据张淑珍老人回忆,这片老院子以近百年了,每个院子里世代住着30多户人家,鼎盛时这方水土人口将近400人。老邻居争着刷茅房扫院子,谁家有困难都去问寒问暖。“刘家送来几个山菜包子,郭家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小豆腐,你来我往亲如家....” 老人沉浸在往昔的幸福里。20年代这条小街上就店铺林立,当年岛城三大茶庄之一的“泉祥”如今已变脸为“马家拉面”,老字号“同和祥”杂货铺的后人早已把它弄成了溢满书香的“学苑书店”,“单家药铺”也搞成了一家美容美发用品店。十多年来,这儿已变成了以“新华纳”为领头羊的名扬四方的美容美发用品一条街了。
老迈的木制栏杆仍然扶持者“广兴里”的每一个人
摩登时尚的“伊都锦”的背影里座落着百年老院广兴里,上下三层的正方形大院据考是老城最大的里院之一,200多户老青岛人家在此繁衍生息其乐融融。聊起广兴里,老光棍王之福大爷的话匣子像扬子江泛滥似的滔滔不绝。71年前他就住在这里,什么老字号的布店、杂货铺、理发店、诊所、药房、铁匠铺等从四面把老院包围了起来。明亮的大天井里摆满挂满了便宜的绸缎布料,响彻一片的买卖声构建了岛上最大的天井集市。越说越来劲的王大爷满口喷着唾沫星子道:“院里东头的茅房宽大明亮,在青岛港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在它的旁边还有一个不会说话的电影院”...
文革时期,这些大院同样的“时尚”。门洞子顶上“向阳院”、“朝阳院”、“红旗院”的大字那么样的光鲜,门洞子、大院里晃动着手拿红缨枪、腰扎武装带的红小兵的身影。
自八十年代以后,随着四方路商业地带的重新崛起,沧桑的广兴里也再一次被形形色色的饭馆小店、林林总总的商店商行所包围。三三两两的时髦女士来这儿买化妆品,靓妹酷哥老远来吃名号的“马家”拉面,成群结队的学生到生意火爆的“秦晋小吃”喝碗刀削面,蓝领男女每天把“佳佳”快餐店挤的水泄不通,开着车坐着车的美眉经常走进半地下室的“文记”桂林米粉店,辣妹们时常在几家服饰店里转来转去......
干鲜海货、日用杂品,如今,老门洞充分显现着它的商业价值
喜欢晒太阳的我几乎天天正午在这儿溜达转悠,街头上时有偶然的事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着出现着。记得不久前的那个披银裹素的午后,在我身边游逛的一对情意绵绵的情侣。“我从小就跟着姥姥生活在街里,唉,梦里常见到这里”女人叹道。操着外地口音的男人说:“那么我们就把东部的房子卖个好价钱,让我的心肝梦想成真!”。倏然,一股凛冽的西北风卷着片片的雪花刮来了阵阵市嚣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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