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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落地,众人的目光像雷电一般射来。仰起头,对上的却是凤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的黑色中,闪过一道探究的光芒,像一片冰凉的月光缤纷洒下。我只觉脑子轰隆一声,全身的汗毛像突地被冰块砸中,一个激灵冷颤后,都警觉地竖了起来。点子管用了,明明该欢喜,却偏偏欢喜不起来。
  看着他直勾勾的目光,我暗自苦笑。看来,自己的身份让他越加起疑了。夏紫澜一家,祖上三代均是文官,从未有人上过战场,自然对军事一窍不通。何况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平日里学的不过是寻常女子的操守德行,消遣的不过是赏花扑蝶的女子闲趣,哪里会懂什么沙场争霸?

  果然,携着隐隐约约笑意,凤的唇角邪邪一勾“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云飞,你到是仔细说说这事的始末!” 那笑意里,竟掺着几分热辣辣的质问,直盯着我头皮发麻。

  云飞又将事情的始末,加油添醋说了一番,“……就这样,凤肃王在冰天雪地里白冻了一天,最后还得乖乖撤了兵,……若他知道自己不过是被虚晃了一枪,必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哈哈哈哈! ……殿下,您说是不是阿!”

  “你们,不要小瞧了王叔了!”懒洋洋地解过雅递送上的盔甲,凤淡淡一笑,眼底眉梢滑上一丝深思“冉儿,你这一计确实用的轻巧。不过只能骗他三日。三日之后,仍不见我们出城迎战,一切迷烟自然不攻自破!”

  不愧是战神,一眼便指出弊病,我淡然一笑,心底有些佩服“不错,我也有此担忧。此计本意只是打算拖延时间,暂缓僵局,待你醒来再谋良策!”

  “冉儿,你藏私了吧。瞧你一脸笃定,定已将下一步的策略谋定了罢”凤道“说罢!为何要扎草人?”

  面上一赧,有些意外。想不到凤的心思居然如此敏锐,似乎总能将我看透。

  “是啊,姑娘说说看吧,我们都很好奇?” 众人纷纷附和,除云飞外,他身后那五个人,均是面带疑惑,而洛梅眼里,更是冰冷的不屑。

  瞧着他们兴味方浓的模样,我也不转弯子,大大方方回到 “献丑了!常言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武器之于战事,尤为重要。我听说城中弓箭不多,若自己做的话,一则材料不足,二则,太费人力时间。还不如向敌军借箭!”

  “向敌军借?!绝对不可能,姑娘你真是异想天开!”

  “说得对,他们又不是傻子!”

  “ 只怕就算我们肯花银子去买,他们都不愿意!”轰轰乱嚷的,却是三个三大五粗的彪壮汉子,看样子是武官,勇猛有余却智谋不足。

  凤飞城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三人立时噤若寒蝉,回头对我笑到“冉儿,继续!”

  撇撇嘴,这帮子古人,我哪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虽先头献计退兵,但他们一看我是一届女流,脸色立刻就变了,定是认为我想不出什么妙计来。也罢,今次,就叫你们领教一下现代女性的厉害。

  眼波流转,我冷冷一笑。不卑不亢,声声清脆轻吐14字“送信佯称夜偷袭,城头草人巧借箭。”

  见他们尤自听得迷迷瞪瞪,我又细细将计策详说。

  那几个武官听了,立刻三个一簇,两个一团,交头接耳,商谈起来。

  “会有用吗?”

  “我看倒是个十分高明的计策,可以试上一试”

  “不妥吧!若敌军不上当呢?”

  疑惑的、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声入耳,都像是仙人掌上的刺,扎着肉痛。

  末了,依旧吵不出个结果来,便都拿眼直勾勾瞧着凤飞城,揣摩他的心思。哪知半晌,他却只微眯眼,并不说话,眼里那抹不动声色的沉思,叫人像是掉进深不见底的无底洞里,摸不透他的心思 。一时间,屋子里竟安静了下来,连喘息声似乎都听不见。

  桌子上,明红的焰火,轻轻跳跃。突然,红烛的烛花“啪”的一声,在空气中轻轻爆开。

  随后,“嘭嘭嘭”急促地跳声响起,原来,是我的心跳。

  像是等了一世纪之久,他弹弹指,目光如月华般在我眉宇间流动,“有趣!好一个轻巧妙计!”话语里,隐隐约约的惊诧、钦佩、还有那淡若游丝的骄傲。

  战神的话,自然没人反对。

  战神认为好的计策,大家自然认为都好。

  我看到那群武将的脸色立刻变了,从疑惑到钦佩。他们其实都是群十分简单的人,好了便欢喜,差了便犹疑。想不到我的计策,还抵不上凤飞城的一句话,我忽觉既无奈又好笑。

  不过,计策被肯定,心中还是十分宽慰欢喜。一则,是得了肯定,二则,算是尽了点绵薄之力。于是便长长吁了一口,对他回以盈盈一笑。从他那双晶亮的眸子里,我知道,他是认真思索了这主意知否真能奏效,而不是在敷衍我。

  回头,却见洛梅的目光杀气腾腾逼来。那当中的怨毒,直叫人胆战心惊。淡淡摇头,不予理会,感情的事,原本就勉强不得。

  正自想着,门口突然一阵吵嚷;

  “大胆,本官是监军,竟敢拦我,我要见殿下!”一个又细又尖的嗓音响起。

  凤飞城使了个眼色,云飞刷的站起身子,走出查探。

  一会子功夫,带着一脸愤恨回来 “殿下,那黄大人又在叫嚣了。说要见您?”

  “就让他进来吧!”凤飞城冷冷一笑,拉着我一同走到桌前坐下,转头对跪着的那群人道“起身吧。”

  耳边传来几声抽气声,只见那几个武官均瞪大了眼看我,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我忽然醒悟到,在他们眼中,凤飞城是高高在上的神,是皇亲贵胄,我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自然不能和他平起平坐。

  来不及多想,云飞领了一个胖子进来。那胖子,大约50上下,大圆脸,蒜头鼻,进了屋子,见围了一群人,一双小眼便贼西西乱转。

  见了凤飞城安好无缺显然是一惊,几乎颤不成声“殿下,您,您没事了?”

  “怎么,黄大人希望我有事么?”看似懒洋洋的声音,话语锋利如刀。

  “不,不,殿下您误会了!老臣只是关心殿下。”

  “那我还得多谢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凤阴沉沉的声音极为恐怖,那胖老头吓得不停地挥袖子抹汗。但在那看似战战兢兢的眼眸下,却划过一丝阴狠!

  我一惊,看来这老头,也是个厉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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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黄大人急匆匆来,所谓何事?”徐徐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顿了一下,凤才淡淡一笑,慵懒里带着丝丝入骨的狡黠。
  “回殿下,是为战事而来!”

  “哦?”为战事?

  “殿下,微臣受皇上恩典,相国重托,委以监军之职,心中不甚感怀,不敢松怠。唯恐有所差池,有负圣恩。如今,叛军兵临城下,情势危急。微臣虽才疏学浅,但身为监军,不敢一人独善,自当以身作则,与殿下共商克敌之计。”

  “难怪冷相国如此器重你,还真是忠心可见哪!” 凤眼中利光一闪,又悄无声息地隐去。听到这会,我也明白了,原来这老头,是来探问用军计策的。亏得他能说出这么大篇堂皇理由,不愧是官场里翻滚的人精,滑头的紧。

  “殿下说笑,臣领的是国家俸禄,自当为国家效力,为皇上效力。”黄承答的极其精明。

  “既然黄大人有此忠心,本帅自然会成全你。以后,每日掌灯时分,都到军帐下共商战事!”

  “每日?”不只是我,众人显然都吃一惊。凤飞城既明知他有目的而来,为何丝毫不避嫌 。难道不担心他向冷相国告密。

  那黄承似乎没料到他会答应得如此轻易,也吓了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地道谢,眼里却疑惑重重,“多谢殿下。那臣先行告退了!”

  身子弓了弓,见目的已达成,黄承意欲离去。

  “且慢。黄大人,最近刺客极为猖狂,为了你的安全,我看,从即日起,你便好生在房中待着吧。——云飞,你亲自护送黄大人回去,命人好生保护着……记得,黄大人的居室,一个蚊子都不许飞进去。”

  “殿下!!”黄承脸色大变,“您,您这是打算软禁我么!我,我是御赐监军哪!”

  “黄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啊。不过是保护罢了,”凤飞城的依旧笑得漫不经心,只是眼里的深沉,却让人发怔。“商议军事的时候,我还是会叫上你的。”

  黄承脸色灰白,他已气得说不出话来。看来适才那番话,他故意搬出皇上和冷相国,好震慑住凤,叫他不敢拿他怎样。只是他万想不到,凤会做的这般不留余地。结果竟是自己竟挖了个坑,让自己跳了进去。

  “那,微臣先告退!” 眼见当前情势对自己不利,他无奈告辞。

  悄悄斜眼望去,见那老头正回头看我,只是瞬间,眼里一抹精光,乍闪又逝。心中猛地一突,不觉叹道。“看来,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那最好!”凤说,带着我无法理解的笑意。好似抓到猎物的猎人那般得意。

  我却忽然觉得疲惫,为他疲惫,外有强敌,内有忧患,他此刻就像乘坐着一艘风雨漂泊的小船,危机四伏。一刻也大意不得,一刻也清闲不得。

  “怎么这样看着我!”他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啊,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快些行动吧!”面上微赧,我忙转开话题。

  “嗯,折腾了这许久!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万事有我呢!”

  感到身子确实批疲乏,我也不推辞。凤飞城唤来了婢女,伺候我回房就寝。

  许是真的乏了,一沾床便沉沉睡去。梦里总觉有一股香味纠缠,很淡,几不可闻。醒来,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看看窗外,天色昏暗,飞雪飘舞!梳洗罢,推开门,却见门前不知何时立了一个银袍男子,背对着我,伟岸的身躯,长直的头发,转过脸来,嫡仙一般的俊美脱俗。

  肩上、发上,落雪堆白。除了他站着的地方,四周,已积了厚雪。他,究竟站了多久?

  心底涌起一阵酸涩。

  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轻声问“在想什么?”

  他低头,指尖温柔滑过我的发丝,“总觉这样看着你很不真实!你就像清晨的迷雾,靠的越近,反倒离得越远。”

  因为,我们之间本来就存在着距离。那距离,也许是千千万万年,都未能到达的!我苦笑,摊开掌心,接了片雪花。晶莹剔透,很美,可惜,倏忽间,在手掌的温热中化作水雾消失。

  “人们常以为,抓到手里的,才是真的。可谁知道呢,转眼也许就会消失。”

  “你会消失么?”他搓着我的手问,手掌传来热量,暖的似乎连心窝也烧了起来。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奇异的时空,也不知道,自己很么时候才能回去。也许收集好三个宝物就可以,也许,机缘巧合,明天醒来,或许已经回到现代。

  “假如有一天,我说假如,我消失了”

  “那么踏破关山,上穷碧罗,下尽黄泉……也要将你逮到!” 那天,他再次把火玉塞回到我手里。那火玉,几乎将我的心都烫红!

  昨夜,凤飞城夜审间隙,酷刑之下,有好几人奈不住,终于招供。不料发现,里面内贼竟分两派。一派是凤肃王的,一派是冷相国的。原来凤肃王果未与冷相国联手。冷相国是和那些个游牧民族的首领结盟。于是便借内贼之手,发了封假告密信,假称“边城援军先头部队已到,子时,夜袭凤肃王。”

  是夜,天色昏暗,风大雪大,灯火分外难点,因此根本瞧不清城头真实情况。我与凤、雪、雅,围炉煮茶,时辰一到,立刻命人将1000个用长绳绑住的稻草人,在城头慢慢放下。远远瞧着,便像是一些黑影正沿着城墙爬下。敌军果然上当。放到一半,便听的“嗖嗖”响起,原来是利箭破空而来。在这样冰冷的夜,敌军难免心焦,既摸不清状况,又不敢贸然来攻城,便只得拼命射箭。

  那箭“嗖嗖”射了一夜,我们便喝茶闲话了一夜。天将明,雪停。凤一伸懒腰,“鸣金收兵,清点箭只!”

  那一夜功夫,每个稻草人几乎身中数十只箭,仔细一清点,约得五万支箭。

  账上,众人脸上一片欣喜。尤其那几个武夫,对我一反常态,恭维至极!

  围着我左一句又一句问道

  “冒昧地问一句,姑娘,可是将帅世家,名门之后?”

  “非也!”额上已出了一层虚汗。

  “那么,可曾师承名将?”

  “不曾!”。

  “看来姑娘是天生的将才!”一个满脸胡子的武将惊呼道。

  这,这也太夸张了,强忍笑意,客气回道,“各位见笑了。之于战事,小女子其实是个外行人,也不知这些古书上听来学来的法子,能否救这危城。然,即便有一线机会,也要试上一试,总好过坐以待毙。”

  正热闹讨论着,忽然闯进两人。一个正是在琉璃国见过面的祝大人,另一个人却不认识。

  两人面色铁青,几乎都忘了行礼,仓皇喊道“殿下,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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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种下痴情果一枚,却只换来断肠泪一滴
  番外一不能背叛

  遇到她,原以为,是神的眷顾,却不料,又是命运的一次玩笑。

  第一次遇到她,在荒郊野外,紧闭的双眸发白的唇,娇弱无依地像只笼中小鸟。

  第一次正视她,她说我的眼睛美得似海,眼里那圣洁的光芒,几乎灼伤了我的眼。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看不透的人,只有殿下一个。后来才发现,她,却比殿下还像一个迷。她一个奇特的女人,眼里总带着不低头的坚强。明明柔弱得像丝柳,却有着连男儿也自叹不如的聪慧与豁达。每次见到她,总会有一种奇妙的情绪在心底酝酿,这是我二十多年生命中,从未体验过的,明明苦涩却偏偏让人无法舍弃。只是,那时,从小远离情爱的我,根本不明白,这份焚心的牵挂,究竟是什么。

  直到那天,雅发来消息,说她被人虏走。第一次,真正感到恐惧,比面对死亡还强烈的恐惧。害怕,再也看不到她倔强的眼神;害怕,再也看不到她温柔的笑。这才真正明白,心中那份莫名的情绪,原来竟是爱。

  爱就这样,来的突如其来,让我措手不及,惶惑不安。

  我曾是活在地狱中的人,一双蓝眸为我带来了家破人亡和一身的血腥和伤痛。无法忘记残酷的过去,那些丑陋的记忆,已深刻在脑中挥之不去。这样的我,终日被鲜血和仇恨腐蚀,哪里还有爱人的资格?

  我是这样清楚而明白.她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明丽地像天边的云霞,而我却是泥潭里的污择.这样的距离,是穷尽一生也无法追赶的.可是为什么?越是想逃开,思念反倒越深?

  记得小的时候,母亲说过,这世上,总会有你想珍惜,且不愿意失去的人。如果遇到了,不知幸福还是浩劫?

  原来, 这真是一场浩劫!

  我一直以为,我是为殿下而活着。是他,将我从绝望的黑渊救出。赐予我身份和权势,让我可以将那些给我屈辱,葬送我幸福的人,亲手打入地狱。从此,效忠于他,成了我这一生唯一的目的。可是,从知道殿下,喜欢的人是她开始,心却开始动摇。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那令人发狂的嫉妒,让我害怕得全身颤抖。于是只能用尽所有理智,将心底酝酿的那种陌生情绪,一一扑灭。

  我,绝不可以背叛殿下。

  番外二埋情

  那一夜,阴风狂舞,大雪扑扑簌簌,漫天漫地的盖下来,遮蔽了视野,连几丈外的人影都瞧不清。等到亥时,草人、绳索都已准备妥当,大伙强忍着倦意静侯子时到来,军帐上安静地连根细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就在这紧张万分,人人肃颜的当儿,她却看着窗外飞雪,笑的媚眼如丝,顾盼流彩。 “这样的景致,不如来烹雪煮茶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楞住了,带着着迷和迷惑。这种时候,谁有这样一份闲情?可殿下却立即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带着那种鲜少见到的明朗笑容,轻松而愉悦地看着她。

  他们目光在空中相遇时,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我清晰而绝望地看到,在他们眼中,闪过一道相同的光芒。那种光芒,是那样鲜亮而刺目。仿佛,她的笑,只有他明白;他的笑,只有她懂。那是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世界,外人怎样,也闯不进去。那一瞬间,嫉妒像野火般熊熊燃烧,夹杂着无边无际的苦涩,将自己烧得体无完肤。我只能仓皇离去,借着准备炉火的名义,仓皇逃离。

  ……

  不多时,我们移到了正城楼顶的那间瞭望台。这儿是城楼的最高所在,四周密封,只留了一扇门和一个四方小孔,小孔外头还照着一层密丝网 ,弓箭极难射入。但里面的人,却可将外头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屋子中间摆了一只红泥小炉,上头一只铜壶冒着腾腾热气。四周又放了好多盆炭火,将一屋子熏得暖烘烘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异样的芳香。幽幽淡淡,却沁人心脾。是因为她在的缘故么?我痴痴地想。

  她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纤细的玉指轻柔地抚摩着那只毛茸茸圆滚滚的雪兽。表情是那样温柔。那瞬间,我竟可笑地嫉妒起那只雪兽来。

  听说她来到边城的那一刻,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原以为远离她,纵身战场,用满身的伤口与痛楚,总能将思念慢慢淡去,直到某天,可以坦然面对。可她的突然出现,却打乱了我所有的思绪。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只能拉一道线,以淡漠和无视来阻隔。尽管看到她眼里那丝受伤的表情,也只能视而不见。因为,胸中澎湃的情感告诉我,如果,越过了那道线,也许所有隐藏的情绪,那些无法承担的心情,会在瞬间爆发,让我发狂,将我烧成灰烬。

  也许我真的疯了,从遇到她开始,理智便偏离了轨道!

  我努力让自己忽略她的存在,可又悲哀地知道,即使眼睛不看着她,我的心却已无法自抑地在追逐她。

  铜壶里,水腾腾翻滚。如同我的心一般,被火狠狠煎熬。她气息就在身边,可是好想逃开,逃得远远地。看不到那焚心的红颜,应该会好受些吧。

  端起刚刚泡开的茶,一口饮尽,滚烫的水烫得心肺都起了泡。可是我已什么也顾不得,肉体再痛也比不得心里的苦痛,

  神啊,就让我将这份心里这份绝望的爱恋,在袅袅的茶香中,永远埋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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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到来,让每个人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祝大人扑通一声跪倒在低,将配剑高举过头,老泪纵横“老臣有负重托,罪该万死,请殿下赐罪!”

  闻言,众人抽了口冷气,脸色抖变。帐上的气氛登时变得十分不对劲。刚才欢喜之情瞬间散去。空气瞬间变的凝重,这种沉寂令人感到窒息。仿佛有一股腐蚀而绝望的死亡气息,渐次逼近,伴随着心惊肉跳的恐慌。

  “祝大人,先起来说话。”凤看着他,答得极其平静,一双眼睛所流露的神采却比高山之巅的冰雪还要高洁。

  忽然有些佩服他,面对此时此景,还能如此镇定沉稳,再瞧瞧其他人,都已露出了焦躁不安之色。我忍不住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明知道这样不合适宜。

  “臣中了那奸贼左秦的诡计,实在愧对殿下,愧对满城百姓……请殿下赐臣一死!”祝大人说这话时,眼里带着决绝的悲壮。说罢,一咬牙,砰一声,朝着地上重重磕了个头,只磕得额前鲜血汩汩直流。那猩红的颜色,在这样破落冰冷的夜晚,显得越发妖异。

  见状,我不由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祝大人的性子这么刚烈。细细想来,刚才这两人风尘仆仆的闯进,应是从外刚刚赶回。按常理, 这样一个战事紧急的当儿,他却跑了出去,必定是为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而这件事必定关系着战事的生死存亡,否则,刚才他说“有负重托”时,众人的反应不会这么强烈。可是,究竟是什么大事,让他如此自责?

  再瞧帐上,瞬间变得安静,人人沉思。凤的眼神更是浓浓郁郁,变得深沉无比。他屈食指,轻扣桌案。“咔,咔,”一声声慢悠悠地响起,有一下,无一下。众人屏声静气地看着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心里忍不住一紧,帐上那股无形的紧张气势,铺天盖地压下,连我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哼,是么。”冷哼一声,凤的眼里突然寒光一闪,凌厉地像一把锋芒逼人的宝刀。

  “啪”众人齐齐跪了下去,脸上惊恐不安至极,“殿下息怒!”

  惟有我恍惚地站着,心里五味参杂。这样的他,的确像高高在上的战神,每个眼神每个手势,都带着骇人的气势,让人又敬又畏。和平日里见到的他,截然不同。虽狂肆依旧,却又更多了许多威严气势。好像谁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这才是真正的他么?心里猛地一颤,像大雪压了枝头般冰凉一片。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城主,也有这样大的胆子!见了我的令牌居然敢不出兵。他是想反了么?”嘴角勾起冰冷的笑,他厉色道“祝鹏,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祝鹏的年轻男子一怔,惊惶看了凤一眼,扯扯嘴,这才将始末细细道来。原来前几日,他和他父亲祝大人奉凤飞城之命带着令牌到魏城求援。谁知那魏城城主十分狡猾,先是一口答应下来,只说叫他们留宿一夜,第二日等他点齐兵马,准备好粮草物资便立刻出发。哪知那天晚上,竟派人偷走令牌。待到第二日,却坚称不见令牌决不出兵,还将他们强行驱赶出魏城。如此一来,眼下边城是是近城无援,远兵未至,真正是孤城一座,只能拚死顽抵了!

  夜色已渐退光,雪后初晴,天空绽着异样干净的光芒。听了祝鹏的话,帐上众人均是勃然大怒。原本安静的帐上又像爆开了锅。我的一颗心也沉了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他个左秦,明摆着是见死不救!”

  “刘统领说的对,我看左秦是铁了心至边城于不顾。就算不把令牌偷走,他也会找其他的借口的!”

  “殿下,听说西关的援军被左相国拖出,恐怕又要延误好些日子。我看城中物资渐紧,边城现在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能有什么办法,援兵迟迟不到,一旦他们攻城,只怕咱们撑不过7、8天。”

  我冷眼看着这群焦躁不安的人,亏他们还是久经沙场的战将,遇事只知胡乱焦躁,却不晓得应先静心思考。吵吵闹闹搅得我心烦意乱,一把无名火直烧 。

  一咬牙拿起旁边的一个青瓷花瓶用力砸下去。“砰”清脆而刺耳的破裂声响起,所有吵嚷声瞬间安静。几个统领又惊又怒,齐刷刷看向我。

  我冷眼一扫,“行兵打仗,士气第一。亏你们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却无半点斗志。 有这许多时间在这里,像麻雀唧唧喳喳抱怨个不停,还不如多些时间下去操练士兵!”

  谁也想不到我会怒摔花瓶,谁也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凌厉的话来,几个统领当场被怔住。

  惟有凤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像热烈的阳光穿透了清晨的迷雾,豁然开朗。先是低笑,后来是“哈哈哈哈”大笑。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那笑里,竟带着些许愉悦。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话很好笑么,难道我白替他烦恼了么?我霍得捏紧拳头,怒视着他。

  等等,这是什么表情,凤眼微眯,绯红的唇笑得这般得意,这般踌躇满志。捏紧的拳头渐渐松了下来。

  “殿下,您已有对策了么?”雅脸上难掩激动,仿佛溺水的人,瞬间看到得救的曙光。

  “托冉儿的福!这花瓶,倒碎得值得!” 清清朗朗的声音,在这个还本充斥着不安和惶恐的军帐上响起!凤的轻松似乎感染了所有的人,众人脸上的表情渐次柔和,适才那种紧张焦躁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

  不愧是战神,威信无人可及,只这样几句话,便在这样危机的关头,稳住了军心。军心,本就是战争的资本。对于战争来说,最要不得的就是绝望。若连领兵的将领自己都先绝望,那气势不战先弱,必败无疑。看来,他深谙此道。

  只是不知他想出了什么计策?我抿抿嘴,不觉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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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到来,让每个人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祝大人扑通一声跪倒在低,将配剑高举过头,老泪纵横“老臣有负重托,罪该万死,请殿下赐罪!”

  闻言,众人抽了口冷气,脸色抖变。帐上的气氛登时变得十分不对劲。刚才欢喜之情瞬间散去。空气瞬间变的凝重,这种沉寂令人感到窒息。仿佛有一股腐蚀而绝望的死亡气息,渐次逼近,伴随着心惊肉跳的恐慌。

  “祝大人,先起来说话。”凤看着他,答得极其平静,一双眼睛所流露的神采却比高山之巅的冰雪还要高洁。

  忽然有些佩服他,面对此时此景,还能如此镇定沉稳,再瞧瞧其他人,都已露出了焦躁不安之色。我忍不住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明知道这样不合适宜。

  “臣中了那奸贼左秦的诡计,实在愧对殿下,愧对满城百姓……请殿下赐臣一死!”祝大人说这话时,眼里带着决绝的悲壮。说罢,一咬牙,砰一声,朝着地上重重磕了个头,只磕得额前鲜血汩汩直流。那猩红的颜色,在这样破落冰冷的夜晚,显得越发妖异。

  见状,我不由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祝大人的性子这么刚烈。细细想来,刚才这两人风尘仆仆的闯进,应是从外刚刚赶回。按常理, 这样一个战事紧急的当儿,他却跑了出去,必定是为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而这件事必定关系着战事的生死存亡,否则,刚才他说“有负重托”时,众人的反应不会这么强烈。可是,究竟是什么大事,让他如此自责?

  再瞧帐上,瞬间变得安静,人人沉思。凤的眼神更是浓浓郁郁,变得深沉无比。他屈食指,轻扣桌案。“咔,咔,”一声声慢悠悠地响起,有一下,无一下。众人屏声静气地看着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心里忍不住一紧,帐上那股无形的紧张气势,铺天盖地压下,连我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哼,是么。”冷哼一声,凤的眼里突然寒光一闪,凌厉地像一把锋芒逼人的宝刀。

  “啪”众人齐齐跪了下去,脸上惊恐不安至极,“殿下息怒!”

  惟有我恍惚地站着,心里五味参杂。这样的他,的确像高高在上的战神,每个眼神每个手势,都带着骇人的气势,让人又敬又畏。和平日里见到的他,截然不同。虽狂肆依旧,却又更多了许多威严气势。好像谁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这才是真正的他么?心里猛地一颤,像大雪压了枝头般冰凉一片。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城主,也有这样大的胆子!见了我的令牌居然敢不出兵。他是想反了么?”嘴角勾起冰冷的笑,他厉色道“祝鹏,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祝鹏的年轻男子一怔,惊惶看了凤一眼,扯扯嘴,这才将始末细细道来。原来前几日,他和他父亲祝大人奉凤飞城之命带着令牌到魏城求援。谁知那魏城城主十分狡猾,先是一口答应下来,只说叫他们留宿一夜,第二日等他点齐兵马,准备好粮草物资便立刻出发。哪知那天晚上,竟派人偷走令牌。待到第二日,却坚称不见令牌决不出兵,还将他们强行驱赶出魏城。如此一来,眼下边城是是近城无援,远兵未至,真正是孤城一座,只能拚死顽抵了!

  夜色已渐退光,雪后初晴,天空绽着异样干净的光芒。听了祝鹏的话,帐上众人均是勃然大怒。原本安静的帐上又像爆开了锅。我的一颗心也沉了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他个左秦,明摆着是见死不救!”

  “刘统领说的对,我看左秦是铁了心至边城于不顾。就算不把令牌偷走,他也会找其他的借口的!”

  “殿下,听说西关的援军被左相国拖出,恐怕又要延误好些日子。我看城中物资渐紧,边城现在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能有什么办法,援兵迟迟不到,一旦他们攻城,只怕咱们撑不过7、8天。”

  我冷眼看着这群焦躁不安的人,亏他们还是久经沙场的战将,遇事只知胡乱焦躁,却不晓得应先静心思考。吵吵闹闹搅得我心烦意乱,一把无名火直烧 。

  一咬牙拿起旁边的一个青瓷花瓶用力砸下去。“砰”清脆而刺耳的破裂声响起,所有吵嚷声瞬间安静。几个统领又惊又怒,齐刷刷看向我。

  我冷眼一扫,“行兵打仗,士气第一。亏你们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却无半点斗志。 有这许多时间在这里,像麻雀唧唧喳喳抱怨个不停,还不如多些时间下去操练士兵!”

  谁也想不到我会怒摔花瓶,谁也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凌厉的话来,几个统领当场被怔住。

  惟有凤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像热烈的阳光穿透了清晨的迷雾,豁然开朗。先是低笑,后来是“哈哈哈哈”大笑。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那笑里,竟带着些许愉悦。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话很好笑么,难道我白替他烦恼了么?我霍得捏紧拳头,怒视着他。

  等等,这是什么表情,凤眼微眯,绯红的唇笑得这般得意,这般踌躇满志。捏紧的拳头渐渐松了下来。

  “殿下,您已有对策了么?”雅脸上难掩激动,仿佛溺水的人,瞬间看到得救的曙光。

  “托冉儿的福!这花瓶,倒碎得值得!” 清清朗朗的声音,在这个还本充斥着不安和惶恐的军帐上响起!凤的轻松似乎感染了所有的人,众人脸上的表情渐次柔和,适才那种紧张焦躁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

  不愧是战神,威信无人可及,只这样几句话,便在这样危机的关头,稳住了军心。军心,本就是战争的资本。对于战争来说,最要不得的就是绝望。若连领兵的将领自己都先绝望,那气势不战先弱,必败无疑。看来,他深谙此道。

  只是不知他想出了什么计策?我抿抿嘴,不觉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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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问个仔细,却瞧见一个使女战战兢兢在帐外候着,于是招招手。
  她微一愣,踌躇了一番,还是进来,行礼低道“殿下,该用早膳了!”

  是啊,已经天亮了,这才惊觉,肚子已饿得咕咕作响,吐舌轻巧一笑,“难怪没什么力气,还真是饿坏了!”

  这话说得人眉头一软。凤又是一笑, “好了,昨晚累了一夜,你们先下去休息吧!2个时辰后,城头汇合,我自有任务分派!”

  说罢,走下座来,明灿灿的眸子划过一丝心疼,“饿了怎么不早说。”挥挥手,命人将早饭摆上。等我回过神时,雅和雪等,都已离去。

  心下蓦得一软,笑嗔到,“你们在讨论大事,我哪里好意思打扰!——” 说到一半,笑容僵住,这样的自己,好似在对他撒娇。

  “没想到,你发起威,这般有气势。” 慵懒的声音豪不设防,细长的眼玩出极优雅的弧度,

  一阵恍惚发怔,那张俊美至极的脸猝不及防地靠近,眼里那抹邪肆而狡黠的笑,让心跳抖得加速。

  敛下眼睑,看看桌上的清粥小菜,倒也爽胃。于是压下心头那股奇异的感受,笑道“哪有你厉害,你才是天上的神佛,法力无边。我不过是地下的小鬼,见缝插针!”

  “哎,也只有你敢这样百无禁忌!换作别人这样无礼,早被我扔出去了!”

  “还不是你纵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见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满脸揶揄,与众人面前的那股森冷威严大不相同。我却极喜欢这样的他,少了负累和防备,那种愉悦而又带有一点点狡黠的笑容,映衬在他那绝世的俊容上,有股奇异的魅力。仿佛连心也跟着宽广起来。

  “我也只纵容你一个,……”他娇宠为我理理微乱的鬓发,指尖掠过耳根,淡淡的,但整只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发起烧来。我一直以为,古人是含蓄的。他似乎例外。时而狂肆、时而温柔,却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悍。热辣辣的目光,爱意从不掩藏。喜欢便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没有顾忌,没有担忧。一股脑儿按着自己性子来。

  这是多么任性的一个人啊!可是,为什么心里一点都不着恼。反而欣羡起他的执著坦率来!

  “只有你!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真想任性一次,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就这样把你留在身边!可是……”

  “可是什么?” 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我霍得站起,居高临下,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眼。反正本也不是古代闺秀,装不来那种扭捏作态。一旁随侍的女婢,读出了几分火药味,已微微颤颤捂住嘴巴,悄悄退下。

  “今夜,我会派人将你秘密送出城去!”他说的波澜不惊。但流彩的眸子却一暗,像是挣扎似的微微叹息传来,不知为何,心中一痛,像被极细的针用力扎了下,这种痛是磨人的。

  “吱……”悠长一声,修得尖细的指甲不经意划过桌面,脆生生折断,“你当我是什么?!”我哑着嗓子冷冷看着他,心底一把火焰呼腾腾窜起。

  “冉儿姑娘,殿下只是不想让你涉险!——”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沉郁得像古琴低吟。我转过身子,原来是拿着一叠军文的雅。

  “如果是殿下一手调教的军队,就算只有7000人,我们也敢搏一搏。只可惜殿下的大军都驻守在皇都保护皇上,不得动弹。 ——刚才你也瞧见了,骑、步、弓的三大统领,都是这样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何况下面的士兵!这10年来,边城一直安稳,这儿的守军早已丧失了斗志,兵甲懈怠。若不是殿下在此苦撑局面, 只怕早已成了敌军的囊中之物。——这儿实在太危险了!你……应该明白,殿下保护你的这份心情!……你就和敏儿,一起走罢!”他缓缓地说,一字一句。说完却大口喘着粗气,原本优雅的眼里。含着几分细如丝的苦涩。

  淡淡苦笑,我又不是傻瓜,何尝不明白,他保护我的用心。但越是知道,才越觉得生气。我曾是死过一次人了。在那生命消逝腐蚀的分秒里,我才恍然大悟,人们舍不得的,并不是生命本身,而是身边所系的那些人,那些牵挂。

  战场本是祸福难料,一想到一旦离开后,也许就是天人永隔。一想到这里,心底那扇一直牢牢守护情绪的玻璃墙,瞬间被敲碎。那些尖锐的碎片渣子,一片一片刮在心口,刮得生疼生疼。

  舌尖里卷出一层麻味,那麻味慢慢散开,嘶啦啦抽口冷气,目光徐徐看向凤。他依旧不说话,只是挑挑眉,支起手托着下巴慢慢磨蹭。黑漆漆的眸子里,闪着竣冷难解的光芒。

  我定定地看着他,缓缓地坐下,伸出手,细抚桌上的杯盏,“我……一直很厌恶,我所重视的人,从生命里瞬间消失的那种感觉。一想到,那些总是对你笑、对你好的人,永远消失在空气中,连寻觅都无从寻觅,光只是想着,就觉得很可怕。” 可怕的让我全身颤抖,一如温柔的母亲。

  我还清晰地记得,母亲离开那日的景象。她腕间的血,汩汩流淌,带着残酷而决绝的凄美笑容,以生命作为对父亲的报复。那成了我一生的噩梦。

  她真的很残忍,走的那么匆匆,那样不顾一切,却忘记了活着人的牵挂和悲伤。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就是不想再失去那些重要的人。

  “和你们一样,我也会有想要不顾一切守护的东西啊!所以,不想在这个时候,弃你们于不顾。就算,明天,整座城池注定沦陷;就算只有一天的时间,也想待在你们身边,哪怕我的作用微不足道。也想和你们一起努力,一起守护你们想守护的东西。因为,在这个时空中,对我而言,你们是很重要的人!”

  尽管一直回避,但是心里那日渐加重的分量,却是那样清晰。虽然,我现在无法为这份重点定义一个名字,是否就是爱情。但是,牵挂已经存在。既然无法漠视,那只能勇敢承认。

  一只手覆上我的手,略略粗糙的触感,在手背上散开。我抬起头,迎上那双美丽的眼。他的指尖轻触我的眼角,沾上一滴晶莹的泪。

  他眼里是温润如水的笑意,细长睫毛微微扇动。

  我第一次看到他眼里,有这样温暖如春的笑意。

  下一秒,身子已在他怀中,被他用力的拥抱。一股温暖的气息在全身流淌,突然觉得分外安心,这样的安心,是我许久都没体验过的。

  脑子里蓦然跳出那句话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

  原来,牵挂早就种下。

  夕阳西下,远处残阳红艳。

  凤携我,缓步走上高高的城楼。眼前是“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的凄美壮景!

  此刻没有杀戮的大地,正低吟着一首婉转凄厉的歌。

  凤风轻云淡地指着天边的夕阳,“ 看,那抹夕阳如血!”

  落日的余辉淡淡洒在我们脸上,闪着妖异的血红。牵着他的手,微微颤抖。我知道,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而我,也正式走进了这场战争风暴的中心!

  人们常说,因果循环。种下什么因,就得到什么果。

  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个决定正确与否。

  但是,执拗如我,一旦作出选择,就算结果是万劫不复,也决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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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烈火红颜 边城一役下

  “参见尤将军!”
  “参见护国公。”

  军帐上的人,除了凤和我,纷纷伏地行礼。我没有忽略,虽然喊的称呼不同,但他们对少年行的,却同是皇家之礼。可皇家之礼,只有皇族之人才享有的特权,为什么这个不姓凤的少年,可以享受这个权利呢?

  心湖如风掠过,吹起无数褶皱,一时之间,惊慨万千,答案却又无从找起。

  窗外,仅剩模糊圆圈的太阳光晕,渐渐被厚压的云层遮蔽。军帐内,虽是午后,光线却暗得恍惚。

  那个美艳的少年,一步一咳,缓缓走到我的面前,波光粼粼的媚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与嫉妒。那股恨意直登登朝我冲杀过来,气势汹汹又不加掩饰,看得我心惊肉跳。为什么,这个少年明明只十七八岁,眼里,却射出仿佛已积攒了七八十载光阴的怨毒?

  左眼没来由剧烈跳动,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背上窜起丝丝寒意,像有一条小蛇正沿着脊椎攀爬,又惊又惧。

  少年见我静立不动,一丝阴毒自眼中滑过。扬起高傲的下巴,他妖娆冷笑,“ 找死,见了本护国公,竟敢不下跪行礼。” 说完,高高扬起右手,狠狠对着我右脸颊扇来。

  我一惊,自然没理由乖乖挨打,于是慌忙后退一步。只是这少年看似乎柔弱,这一巴掌却来得又急又快,眼见躲闪不及,忽然眼前一花,凤已飞快从帐上掠身而下,猛得捉住他的手,拦下这一巴掌。

  然后用力一捏少年的手腕,“哎哟”一声,少年痛楚难抵,松开了手。帐上突然响起一阵抽气声,我仔细一瞧,这才发现,他的食指与中指指缝间,竟藏着一片薄刀片子。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如果,那巴掌打到脸上……

  凤微暗的眸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愠怒,似痛心又似无奈,“尤乐, 你非要胡闹才甘心吗?”

  明明是责骂的话语,却说的柔情万千。我心一个瑟缩,滋味苦不勘言,这少年同他,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

  “胡闹的是你吧!哼,这个女人,凭什么站在你身边!……她、她凭什么,能做弓兵的统令?……你明明是三军统帅,却因私情扰乱军纪,藐视法规。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少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猛得甩开凤的手,微颤而修长的指冷冷指着我。“我想各位大人,也不该同意这样荒唐的事吧!”

  “国公大人,此时关系重大,我想殿下是经过再三考量。国家用人之季,的确可以破格选材。只要南宫姑娘能克敌制胜,老臣倒认为,此举可行!”正僵持中,黄承却突然插了进来。

  谁也料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大伙都面面相觑,连我也有些诧异。我很想说些什么,可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我越需收敛锋芒。就像弹簧,压到最低,才能弹的越高。这是一出戏,而我,既身在其中,又身在其外。

  “哦!黄大人的意思是?”少年冷眸微凝,目光冰凉似雪。

  “不防试一试。”黄承笑的老神在在,眼中精光却锋利如刀“只是人是殿下保的,若出了纰漏,请问殿下,该当如何?”

  四周传来利箭似的光芒,抬眼,看到的是一三个统领脸揶揄和看好戏的表情。一瞬间,痛意袭上心扉,我究竟将自己,迫入什么样的窘迫地步?

  凤冷眼看着他们,眉骨一挑,“黄大人,是要同我下一场赌注么?”

  “殿下说笑了,微臣是怕其他将士也同国公大人一样,误解殿下是为了一己之私,滥用职权。所以出此下策。其实如果南宫姑娘是神相士的高徒,后天这场大战,相比绝对难不倒她。”

  “呵呵,黄大人说的对。就以后天这场战役为准,由她在全权指挥,若能赢得这场战争,我决无二话!否则……” 少年恍然大悟,笑的秋波荡漾,极尽妖娆。眼波尽头,朵朵艳红鬼魅如血。

  “一切罪责,由我来担!”他淡淡地说,带着坦然的笑看我,像有无数明媚光线齐刷刷射来,这一瞬间,除了他那深似海的的美丽眼睛,我什么也看不见。

  就这样,我们签订了这场赌注。我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场赌注。其实赌注的结局究竟会怎样,人们是无法预料的,我们能做的,只是为了我们想要的结局去努力。

  那个妖娆美丽的少年,在同我们下完赌注后,就咳血晕倒,再次陷入昏迷。凤惊慌失措地抱着他匆匆离去,只让雪送我回去休息。

  看着他心急火燎的样子,我心中疑云叠起。虽然那少年处处针对他,我却瞧出来,他对那少年,其实是爱护有加。那一种别样的疼惜,这种感情,我看不懂。

  军帐上的人,渐渐离去。只剩下我和雪。

  人聚人散,或者缘聚缘散,原来都只是瞬间。

  又是一阵静谧。

  雪还是这样的安静,只是蓝色的眸子里,不再清朗。他静静地看着我,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却终究一个字 也说不出口。

  我朝他微微一笑“走吧!”

  跨出门口,我看到庭院的参天的松柏下,立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是洛梅。

  我侧过脸,“雪,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提起衣摆,穿过长廊,来到庭院正中。

  天突然飘起了细细的雪,沾在发梢上。她娉婷而立,艳丽的脸上扬起一个得意而扭曲的笑,像极了冬日里一幅凄美的画卷。

  “尤将军,绝不会允许任何一女人接近殿下的。只有他做的到。殿下一定会迁就他的。”

  原来,是她找来的尤乐。刚刚才记起,这个名字在琉璃国时,曾听祝大人提过一次。那时,我以为,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但现在看来,这个孱弱而美丽的少年,有着极其特殊的身份。至少,凤的心绪,因为这个少年,变得波澜起伏。

  我叹了口气,摊开手掌,接住一片小雪花,晶莹的六角,随着一片冰凉,渐渐在掌心融化, “你何苦呢?”

  “你懂什么?12年了,我,仰慕殿下整整12年了。比殿下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谁都要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的心思。可你,却只用了几个月,就夺走这一切!……如果没有你……” 苦涩的泪潸然而下,滑过她的脸颊。

  佛经上说:情不重不生莎婆。莎婆,就是红尘。在人世间轮回的人,苦苦不得超脱,只因我们用情深重。情字啊,明明如此伤人,为何偏叫红尘儿女如此前赴后继,执迷不悔呢!

  “世界上最不公平的就是爱情,不是付出了,就一定有回报。” 我没有夺走她的爱情,因为,它从来没存在过。其实答案很简单,如果,爱情只是一相情愿,那苦的,终究是陷进去的人。

  可惜,深陷感情泥泽的人,是永远也掺不透这一切。她终只撂下了一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们如意的。”,便含着怨毒和嫉妒离去。

  我静静立在松树下,扶住躯干,看这那久经岁月碾展的粗糙树皮。

  时间啊,真如流水。我在这里,渐渐将过去淡忘,连同曾经刻骨铭心的恨意,一同淡化。

  原来,在时间面前,一切真的都是微不足道。那么爱呢?在时间的面前,能亘古不变吗?

  “天冷了,回去休息吧。”肩上一重,回头,是雪解下了披衣。

  “雪,尤乐是谁?”

  “他—”雪略一犹豫,终只担忧的叹了口气,“他,很危险。如果可以,尽量避开他!”

  “是吗。”我仰起头,任凭雪花洒落脸上,“雪,我从来没后悔来到边城。所以,我一定会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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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漫天的冲杀声中,战争依然在激烈,但却成了拉锯战。敌人虽拥有强大的兵力,但霹雳车的射程要比他们的弓箭还要远。所以,在没有弓箭的保护下,他们简直是不堪一击。无数铁骑一冲来,便被漫天飞射的巨石、炸药炸得粉身碎骨。

  但凤肃王似乎铁了心要同我们耗到底,第一波冲锋失败后,后退重整旗鼓,很快第二波又冲了上来,城头守兵根本不敢有半分懈怠。幸运的是,到现在为止,由于敌军根本无法冲过巨石阵,城头守兵均没有半分损伤,只待养精蓄锐,冲锋上阵。
  
  我和凤并肩站在城楼指挥台,看着变幻莫测的战场,一颗心“砰砰砰”,紧张的几乎要跳出来。
  
  左手轻按胸口,忍不住皱眉,每当很紧张的时候,心脏就会泛起一阵痛意。突然,一阵微热的体温,在我冰凉的肌肤上攀爬。10指交缠处,力量汩汩从他手指上传来。久握兵器凝结的茧子,磨搓在柔嫩的皮肤上,略带沙糙感。“你是第一个和我并肩而站的女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厄?!”唯一吗?我一怔,抬眼,对上那对狂肆的眼,没有丝毫畏惧,漆黑的眸子里,映不半分慌乱,有的只是傲视一切的冷静和认真。

  微微侧开脸,心底闪过一丝心慌。“砰砰砰”心脏,跳得越发激烈,仿佛要跳出我的胸膛。一瞬间,战场似乎也变得柔软起来。

  这个男人啊,在这样紧张肃穆的战场上,怎能毫不在意地,用那张足以令世间女子癫狂的俊脸,看着我。用那样无辜而认真的眼神,来诱惑我!

  正讷讷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一直在发射台指挥霹雳车的云飞一边欢喜嚷道,一边朝我们跑过来,“殿下,敌军的骑兵死伤大半,剩下不过一千骑了。这会儿,他们又退兵了!”
  
  他跑得又急又快,一身笨重的戎装根本没阻碍他的行动。只是可怜了身旁跟着他的冯通,跑得气喘吁吁!

  我慌忙使力掰开他的手,朝战场一看,果真,雪地上,已铺满了战死的战马和士兵的尸体。敌军再次退兵了!

  凤的眼里像是射入一道明亮的阳光,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吝啬地赞道“作的好!”但那眼里的笑意,那股掩藏在威武战袍下的柔情蜜意,却是悄悄对我绽放。

  我微微一颤,心底滑过一丝蜜意,仿佛舌尖沾了桂花糖,甜丝丝的。连着因为尤乐所生出来的郁郁,也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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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我笑着对云飞道,“云飞,敌人的马匹极壮,速度又快,若能将他们骑军全部消灭,对我们极为有利。”

  云飞哈哈一笑,豪气千丈“交给我罢,我一定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我正想回话,却被凤揽到一边,微眯的凤眼,明摆着有些不快“冯通,你有何事?!”

  “回殿下的话,炸药只剩三筒,巨石,也所剩不多了!”冯通一脸难色,俊白的脸上滑过担忧。

  “不是组织城中百姓往城楼搬运巨石了吗?”我一听,心底一惊。现在之所以处于有利地位,就是靠这点优势将敌人拦截在几百米开外。一旦他们冲近城楼处,那就危险了。

  “可是,城中巨石已被搜刮一空,剩下的石头都不甚大,没什么威力!”冯通皱了皱眉一脸无奈。
  “什么,药筒和巨石都快用光了?”云飞惊叫了起来,“那可怎么办?”

  凤看看天色,略一沉吟,“别急,他们如此来来回回奔波,体力差不多该耗尽了。还有半个时辰就到正午,只要能支撑到正午就好!”

  我一咬牙,坚定道“不错,只要能撑到正午就好!不管用尽什么样的方法,”只要能撑到正午,只要雅一切顺利,那这场仗,就算赢了一半了!

  不理会他们的一脸懵懂,我们一面催促他们快些回到自己岗位,一面留心观察战场。

  其实这场仗,从清晨开始,一直到现在,已僵持了二个多时辰。敌人来回奔跑,体力消耗非常严重,再加上久攻不下,死伤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士兵,士气已经十分低靡。许多士兵进攻的时候,不过是作作样子,其实无心恋战。

  但这次退兵到安全线上,凤肃王却按兵不动了好一会儿。似乎看穿了霹雳车的缺点,再出动时,他换了个列阵方式。

  他将部队分成八只,每只队伍一排只站两三个人,一排接着一排,像八只极细的箭飞快向边城冲来。

  霹雳车的攻击力虽大,但极难瞄准。他原先是成片进攻,只要瞄准一块区域便可。这回军队变成细条,目标变小,瞄准也大大打折,凤肃王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还是有些能耐的。

  再加上炸药用尽和飞石变少,敌人很快就冲过了石阵!已有少许冲到了城墙之下,一场硬仗,终究无可避免。我虽是弓兵统领,但实际上却不熟悉,眼见流箭乱飞,于是凤强行命人将我带到正城楼顶的那间可以防止流箭的瞭望台,代替我指挥。

  在一阵箭来箭往下,边城的弓兵站了地势优势,再加上精湛的技术,居然也占了是上风。又一次又一次,逼退了敌人!

  凤的调配极为得当,一旦占了上风,对着士兵就是一阵鼓励。令城内守兵士气越来越高涨,同仇敌忾之心促使下,竟人人勇猛!

  一直僵持到正午,敌人损兵折马,却没占半分便宜。

  “快看,敌军大营怎么冒起了滚滚大烟!”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我慌忙朝看口眺望去,果然远处敌军的大火光冲天,几丈高的火焰喷射出数十丈的浓烟。再加上呼啸的猛风刮过,风助火势,火借风力,大火成片蔓延,不多时所有的营帐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太好了,雅偷袭成功!这样就可以前后夹击了!

  刹那间,我和凤目光相遇,同是狂喜。

  我立刻冲出瞭望台,指挥事先准备好的一批大嗓门人,让他们扯开嗓子大吼

  “敌营被烧啦!”

  “粮草被烧啦!你们完蛋了!”

  “我们援军已经到了,你们输定了!”

  前有强敌,后营被稍,敌军被喊得阵脚大乱,士兵根本不听指挥!队伍断成两截,后半截在凤肃王的带领下,匆忙跑回去抢救大营和粮草。前半截却已深入到城下战地,一时间在乱箭中无法逃开。

  凤见时机成熟,则立刻领着祝鹏、雪和三千精兵,飞骑出城。一方来回奔走,身心疲乏,无心恋战;一方养精蓄锐,以逸待劳。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一场酣战下来,凤所率骑兵竟所向披靡!

  我只看到黑色战衣下,那个英猛睿智的少年将军,威武的身躯,在千军万马中那样鲜明,像神话中的战争之神,闪着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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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烈火红颜 生生死死

  而他身旁那个白袍银甲的雪,面无表情地挥舞利剑。明明是杀戮,却将每个姿势,招展地极尽华丽而凄美哀绝。
  半个时辰后。城楼下,胜负已分。只剩一些没来得及逃走的敌人,在做最后的抵抗。高高的城墙上,兵士所剩无几。能出去帮忙的,都出去杀敌了,大家都卯足了劲,想一鼓作气,重伤敌军元气!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战场。每次凤和雪身临险境,就会有股几乎窒息的感觉袭上心头,连一直紧攥的手心里,也被冷汗浸透。这种滋味,比看恐怖片还叫人焦躁不安,心惊胆颤。

  奉命留下来保护我的云飞,早已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刻身在沙场。“殿下,杀啊!雪,右边,敌人在右边!”

  “云飞,你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我淡淡地收回目光,对云飞道。

  “可是,殿下命我留下来保护你!”云飞挣扎了一番,有几分心动!

  “那里更需要你!”将士的心是永远记挂战场,就像远游的人总是会牵挂故乡。

  云飞最终还是带领剩下的士兵奔赴战场,那里有他的职责,也有他在乎的人,所以他选择离去。

  就在我暗暗推测,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时,一个灰色的背影鬼鬼祟祟走上旁边的侧城楼。我定睛一看,心跳猛得快了一拍。不用看脸,光看那孱弱的身姿背影,就知道是尤乐。

  奇怪,他和黄承不都被凤派人看住了么?怎么跑到城楼上来了?心里不知道怎么,没来由一阵不安,于是一咬牙,飞快跑到侧城楼,悄悄跟在他后面。

  他显然没发觉我,径直走偏角的垛墙口处。那儿刚好被石墙挡住,没有半个守卫。只见他拿起搁在地上的弓箭,认真的瞄准楼下。他的神情十分专注、凝重。竟没发现我已经走到他身后左侧了。或者,他全副心思,都被楼下的战场吸引住了吧,所以就算有人在他眼前晃,也毫无感觉。

  我顺着他的视线,聚焦在正在激烈撕杀的两人,凤和敌军的一名将领。难道他,要协助凤?

  可是那两人挨得这样近,射箭很容易误伤到凤。何况那名大将好似不是凤的对手,没必要如此帮他啊?

  心里一突,疑虑倍增。一侧脸,却瞧见他嘴角勾起一个残酷而冰凉的笑意。脚底像是一脚踏进冰窟,一股凉意直从脚后忘上窜。

  不对,他瞄准的是凤!!!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那双充满仇恨,扭曲诡异的媚眼,的确瞄准的是凤!

  他,要杀凤?!

  脑子轰的一声,像巨浪凭空掀起。

  “不要!”那瞬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我飞快地握住他的手臂,抢夺他的弓。

  “你,干什么?”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一个人阻挡他,他阴柔的脸立刻变得狰狞无比。“把弓箭给我!”

  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像猛兽一样扑了上来,大力勒住我的脖子。脖子间传来刺痛,想不到这个看似虚弱的少年,竟有这么大的力量。我想大声呼叫,可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大脑的极度缺氧,让我昏昏沉沉眼冒金星。

  努力侧过脸,看着楼下,在心底在狂呼:凤,快看这里!

  可惜,他怎么也看不来。

  理智渐渐涣散,黑暗席卷而来。

  真的好难受!

  这种感觉我是这样熟悉,那叫死亡!

  凤啊,你快看过来!

  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心痛得无以复加,冰冷的眼泪,丝丝滑落,在肌肤上留下痕迹,我从不知道,眼泪可以这样冷彻心骨。刺激着我最后一点意识。

  迷朦中,努力睁开一条缝隙,对上的,还是那双妖媚!发狂的眼眸!,眼底深处没有丝毫怜惜,没有丝毫不忍,他,是打定主意要杀了我罢!

  目光落在他身后没有遮挡的临空墙跺处。

  如果要死在他的手上,不如——我费力地勾起一个决绝笑容,

  用尽所有力气抱住他,用力地往后推。

  我和他,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同飞出城墙!

  在身体下坠的刹那,他终于惊恐地松开了双手,拼死抓住城墙上插着的旗杆。

  我则用尽一切力气呼喊,“凤飞城!”再见了!雪,再见了!

  破碎的声音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是那样微不足道,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会听到的!

  风在耳边急强劲呼啸,身体失去重量。我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洞,无限制的下坠,没有尽头,也永远没有终点!

  这种坠落的感觉,是这样熟悉,就像那次韩鑫亲手将我推下海的那瞬间。

  原来,生命是重复吗?无止尽地重复吗?

  黑暗,慢慢将我吞噬!

  我隐约听到风中传来一个声音!

  一个呼喊我名字的声音,可惜,我听不真切!

  缘分真的很残酷,有时候明明才开始,却好象,一切都已走到了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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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解情




写了两个版本,大家挑挑.

  版本一梦的诱惑

  梦是双面魔魅,可以让人心惊,也可以让人沉沦。

  一阵冰凉覆上额头,刺激着我的神经。豁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入目,让我一阵晕眩。模糊中,只见宽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女人。全身笼罩在强烈的阳光中,犹如蒙上了一层纱,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相貌。

  “我的小宝贝,终于醒了。”熟悉动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脏瑟缩了一下,刹那间几乎停止跳动。

  眼睛的不适渐渐褪去,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弯细的眉,微上挑的杏眼,知性挺直的鼻子,优雅的笑容,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揉揉眼,我呆楞地看着窗前的人影款款向我走来。

  “小懒虫,快起床,你爸爸在楼下等着我们呢!”妈妈轻戳我的额头,端丽的五官因为温柔的笑容,变得更加妩媚动人。

  “妈妈?”怎么会是妈妈?!”我惊叫起来!用力咬了咬手指,一阵刺痛。夷,怎么我的手这么小,还有脚,连身体也是?

  飞快的拿起床边的小镜子,心猛地沉了下去。这张幼嫩的脸,明明是孩子的脸。

  “心瑚,好了吗?”门被推开,走进一个颀长英俊的男人。看到我,俊美的脸上扬起一个温和的笑,令钢硬的线条柔软了不少“哈,小懒虫终于起床啦!”

  我更加迷惑了,这的确是爸爸的脸,只是怎么这么年轻?

  还有妈妈?妈妈不是已经——一阵酸楚的痛意涌上心头,这是梦吧,一定是梦!妈妈早就不在了。

  “别想骗我!”用力地把枕头扔向他们,我大声喊,“你们不是我爸爸妈妈!”

  “这孩子怎么了?一早就耍性子。”

  “哎呀,老公,都是你不好,昨晚干吗不给她吃冰激凌,你知道她最喜欢那个的!”

  “不行啊,吃多了会拉肚子的。小冉,别生爸爸的气了,今天天气很好,爸爸带你去游乐场。”

  不容我反抗,一阵慌乱的穿衣梳洗。我被架上了车子。

  熟悉的床、熟悉的阳台;熟悉的房子,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还有熟悉的父亲母亲。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唤起了我八岁时的童年回忆。

  默默地坐在车上,看着母亲温柔甜蜜的笑。心里一阵迷茫?难道,我真穿梭时空,回到八岁的时光。还是又一场迷梦。

  周末的游乐场很热闹。我一直希望能全家一起玩,可惜从来没成功过 ,爸爸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借口开脱,母亲总是将委屈吞肚。

  想不到现在,我的愿望竟然实现了。

  三个人疯狂地玩,原本我只是想试探,一切是否真实,没想到,却投入地异常狂热。或许是因为这个愿望在内心积攒了太久,一旦喷发,竟连阻止的力量都没有。

  我忍不住暂时抛开一切,投入这份单纯的快乐,享受记忆中殷切期盼的那份亲情,任凭时间悄然流逝。

  “小冉,开不开心啊”母亲的笑容温暖的像阳光。

  我着魔地点点头。

  “小冉,回家了!”父亲他伸出手,一向严厉的脸上,闪耀着父爱的光芒。

  我再次地点点头,缓缓伸出手。也许我呆在这里,可以改变母亲的命运。只要,去阻止父亲出轨的举动,只要,让父亲多喜欢母亲一点,只要我……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很快乐,真的很快乐。

  我的刻意经营,让父亲不得不分出更多时间来关注母亲,他们之间变得更加恩爱。一家三口,每天都和和美美。总觉得一切都特别顺利,只要我想的,事情就一定会照着发生。好奇怪,过去的记忆却开始模糊。让我甚至开始怀疑,凤飞城、司夜雪是否真实存在,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是否存在?

  究竟那里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一想到这里,头就开始像要爆炸了一样。

  渐渐,似乎那些在记忆中非常重要的名字,也开始很难记起。

  ,时间究竟是怎样计算的?是天、是月、还是年?我开始迷糊。只觉得过得日子越来越多,脑子里的回忆却越来越少。

  “冉儿!”“南宫冉!”耳边总有一个霸道的声音在轻声纠缠,听不真切,却悲伤地让我想落泪,让心阵阵绞痛。

  “妈妈,我好象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有吗?”母亲笑着把水果喂到我嘴里。

  “真的,妈妈,我现在好象过了今天,就会忘记昨天的事。不只是昨天,还有更多……”

  “啊,对了,妈妈今天给你买了好多漂亮的衣服,现在就去试穿一下!”

  “妈妈!”我无奈地大喊,我要的不是这个。

  耳边又一阵翁翁声,又是那个烦人的声音。我痛苦地捶捶头疼欲裂的脑袋。这样熟悉,可是为什么记不起来呢。

  “不喜欢啊,那好,等你爸爸回家。晚上我们带你去吃烤肉啊!”

  烤肉?!

  脑袋轰得一声炸开,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有着熟悉面孔的人。她还是笑得那么温柔,和记忆中母亲一样的温柔。只是……

  眼泪哗啦啦地流下,不可抑制地。“真是梦,结束了。妈妈,早就不在了!”如果真的是妈妈,不会不知道我从小一吃烤肉就肚子痛。如果真的是爸爸,也不会有那样纵容的笑。爸爸就算疼我,也永远藏在严厉之下,不会有那样温和亲切的笑。

  是我啊,在骗我自己。

  回到儿时编制的梦里,不肯出来。不肯面对,也不肯去相信。

  “小冉,你在胡说什么啊!你不是一直梦想和我们永远快乐地在一起生活!”她依旧笑着,只是笑里,多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妖邪。

  “是。那的确是我过去梦想。——就算是梦,只一秒,只一刻也好,就算让我变成孩子也好!只要能幸福。——可是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悲凉。人们常说,被过去拌住脚的人,是无法获得幸福的。就算得到了,一切也全是空的。”

  “怎么会是空的,只要你留在这里,只要你在这里陪着妈妈,所有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她的话,像一朵充满诱惑的蔷薇。看似美丽,却布满刺。

  “这些日子真的很快乐,可是,不是幸福。幸福不一定只有笑,也可以是痛。被人牵挂的心痛,牵挂人的苦痛。那个人一直在叫我。——那个牵挂我的、和我牵挂的人。原本我觉得他重要,也只是重要而已。直到,在生命危急的关头,我才知道。他对于我而言,已不止重要那么简单。所以,这个梦虽然很美,可是我一定要回去!再不回去,他会发疯的!所以,对不起了,妈妈,我还不能去你那个世界!”

  擦干眼泪,漾起微笑,看着眼前母亲的影象开始模糊,周围的世界,瞬间瓦解坍塌,我重新跌入黑暗。

  黑暗中,四肢酸痛传来。

  “南宫冉,你给我睁开眼睛。我命令你睁开眼睛!”强悍的声音,慢慢转弱。“……求求你,醒过来吧!”

  寂寥和悲伤,从皮肤冰凉的触感中传递而来!

  我缓缓睁开眼,看到那张绝世俊美的脸上,全是憔悴碾过后的痕迹。脸颊的肉,竟全都消瘦了下去。 “笨蛋,你压到我的伤口了!”我努力灿笑

  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猛得被抱起,强悍而温柔的拥抱,几乎让我窒息。

  我看不到他的脸,只感到他的身子,难以自抑地颤抖,还有咬牙切齿的声音,“只有这一次,下一次,还敢这样吓我,我一定杀了你。不用其他人动手,我先杀了你!”

  这个笨蛋,连半句柔声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吗?

  我微微地笑着,柔顺地闭上眼。这个男人,还真欠调节呢

  只是,这次就算了吧!以后的光阴还长着呢!

  可是,刚才睁眼时,发现这居室奇奇怪怪,都是用石头堆砌,好象不是我原来的那个住所?还有,从这么高的城楼跌下去,他是怎么救活我的呢?

  版本二---再见旧人

  下坠的身体,突然闪出千道夺目光芒,那是锦囊里那颗宝珠和宝石相撞击后激发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意识就被一阵强烈的旋涡吸引过去。

  一阵头晕脑旋后,鼻腔里突然钻出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我皱皱眉,猛得睁开眼,惨淡的雪白映入眼帘。

  正在为我检查的霍医生和一旁的护士被吓了一大跳。

  霍医生一脸欣喜地问,“小冉,你醒啦!”

  我一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见我不回答,于是有些急了,“小冉,你听得到霍叔叔说话吗?”

  看这旁边一脸好奇心的年轻护士,我微一沉吟,不动声色地诘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他傻了眼,更焦急了“小冉,我是霍叔叔啊,你不记得了吗?从小都是我给你看病的呀!”

  “小冉,你在叫我吗?我叫小冉吗?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颤抖的声音,夹杂着浓烈的不安,我微微瑟缩地看着他。

  “遭了,可能是失忆了。快去联系南宫先生。”

  一阵慌乱的进进出出,一波波的检查后,我正想休息一下。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是父亲和。

  我呆楞地看着他,“你不是医生,干吗闯进来?”

  父亲脸色一沉,犀利的目光直射向霍医生。“怎么回事?”

  “好象是失忆了。所以把您找来,看看能不能唤起她的记忆。”

  父亲脸色微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单独和她聊聊。”

  霍医生点点头,“别聊太久,她身体还很弱,需要休息。”

  关上门,父亲掏出一根烟,正想点,看了我一眼,又收起。

  “别玩了。装失忆可不好玩。”

  我淡淡看着他,柔和一笑,“还是瞒不过您!”

  “你可是我女儿。”

  心没来由一软,“爸爸,你的白发多了呢?”

  他一怔,眼神一柔,脸上还是严厉之色,“还不是你,净给我找麻烦。”

  “您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这个家伙很狡猾。没留下任何把柄。现在你醒过来,可以指证他了。”父亲有些恼怒,森冷的语气透着血腥的意味。

  “爸爸,这件事情,交由我来解决。”

  “怎么,他这样对你,你还舍不得动他?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如果只是为了财产,和我结婚后再杀我,不更好。如果说是为了南宫惠,看他的眼神好象也没有为她痴迷。既然不为情,不为钱,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所以要装失忆?何必绕这么多弯子?一刀解决了不是更好。”

  “总之这件事情,爸爸别插手。”

  “他都这样伤害我女儿,我怎能不管。”

  “爸爸,”我按住父亲的手,“我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我了解韩鑫的脾气,真来硬的,不过玉石俱焚。其实报复很简单,只是很容易将真相埋没。

  父亲终究拗不过我,答应只旁观,不出手。嘱咐我好好休息,便轻轻掩门离去。鼻子一阵酸涩,父亲的背影,何时染上了这份苍老,我恨了他许久,又是何必呢。其实,我们,还是彼此爱护的。

  房间里很安静,我不由想起了战场,想起了凤。想起了雪,想起了景河。

  淡淡惆怅萦绕,那里的人们,一切都还平安吗?

  凤,你可还好?

  这时空里,我来来回回,竟是这样难由我作主,是否再也回不去了呢?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两声,三次两声,是他,他的习惯。

  心猛的一惊,连忙收起所有失落,整理情绪严阵以待。“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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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韩鑫走进来,微乱的发加上一脸的憔悴,苍白的脸上,那双曾经让我迷恋的乌黑眼眸,像是在墨水里洗涤过一般,越发黑的深沉,黑得寂寞。

  “冉冉,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捧着大束玫瑰花,他冲到我面前,脸上是难耐的惊喜和激动。

  惊喜,我冷冷地笑,面对一个自己想杀,却没有杀成功的人,恐惧应该更多吧。又要演戏吗?好啊,我奉陪。

  “你是谁?”惶恐地看着他,微颤的声音,泄露不安。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我。

  我摇摇头,皱眉轻揉太阳穴,“好象很熟悉,但是记不真切。一去想,这里就疼得厉害。”人们常说,谎话要三分真七分假,才最好骗人。

  他一楞,反复咀嚼,像是鉴定这句话的真假。盯着我的眼,鹰一般犀利,像是要将我看穿。我只能坦然地回视他。

  良久,他淡淡吐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埋怨,几分恼火,几分苦涩,几分我读不懂的温柔

  “我是韩鑫啊,你的未婚夫。怎么可以,这样彻头彻尾地把我忘记!”

  “未婚夫?!”我质疑地看着他,还真是敢说,这语气,好象在责怪我忘记了他。

  “是!”

  “那么你愿意帮我恢复记忆吗?”我飞快道。

  “我吗?”他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惊惶。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的公主!”他定定看着我,突然笑了,笑的开心,笑得诡异。

  公主?多么熟悉的呢称。藏在被子下手,不由自主地狠狠捏紧,一股微微刺疼,在心口蔓延。

  以为不在爱了,以为恨也淡了,展转那个时空,经历许多生死变换。关于仇恨,了解得越深刻,便越畏惧。不想让自己,沉溺在仇恨的深渊不可自拔。可是一想到。第一次真心付出,却换来践踏,真是不甘心。人生有多少个第一,尤其是,爱人。韩鑫,为什么,这样践踏感情?

  “我累了!”垂下眼帘,无声地下逐客令,我必须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我在这里陪你!”

  “不用了。”我淡淡拒绝。谁知道,我睡着的时候,他会不会再杀我一次。

  韩鑫脸上滑过落寞,说了声,“好好休息!”转身离开。

  我闭上眼,安静地闭上眼。

  “冉儿,你不可以死。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在我耳边细语,那样深沉的痛,一阵酸涩在心底蔓延。我努力想睁开眼,但却怎样也睁不开。

  “快把全城的大夫都给找来!”耳边的声音越来越熟悉。是凤。

  “殿下,你冷静点,南宫姑娘,已经去了!”哽咽声音,微微带着不忍,,是雅。

  去了?就是死了?没有啊!我没有死!我好想大叫,可是嗓子像被人掐住,什么声音也叫不出来。

  “冉冉,你快醒醒!”身体一阵摇晃,我一用力,猛地睁开眼。是父亲,一脸地惊慌和担忧。一摸脸,冰凉一片,是泪吗?

  我惶惑地看看四周,是现代,那,刚才是梦吗?还是真的?

  心中的不安,开始层层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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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诚


父亲坐到床前,迅速收起担忧的表情,静默的眼里,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尴尬,“怎么,有心事?”

  “爸爸,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跑来了。”微微闭上眼,安静地收紧泪水,不再外泻。

  边城?又是那个时空。连做梦也牵挂。不是心心念念回来吗?怎么回来后,偏偏又这么难以割舍。

  习惯了在父亲面前,坚强冷漠,这样犹豫的自己,不想让他看见。

  父亲的脸色一僵,丝丝缕缕的落寞凝结成片,无边无际蔓延。良久,他站起身子,打开窗户,让缕缕金丝线,淡淡射进,洒下温暖,却盖不住他的寂寞。窗外高大的树上,嫩绿的芽叶长得正欢。与边城的酷寒不同,这儿,正是春暖花开。

  “我来这里很奇怪吗?看来,我这个父亲,当得太失败了。”父亲的声音沉沉传来,略带伤感。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高大的背影,笼罩在淡黄的光亮下,很耀眼。

  忽然想起记忆中母亲的眼,就一直这样追逐这个背影。而我,一直看着那样悲伤的母亲。

  双手紧握,心里有一股又酸又涩的细泉在涌动。这样的父亲,我第一次看到,略带僵硬地坦诚对我的关心,可是,

  “真的恨过爸爸你,现在想想,其实是不甘心。没有给妈妈一份完整的爱,却又左右她所有的情绪。让她为你喜,为你悲,好象她所有的生命,都是为了你而存在。就连死亡,也选择得那么决绝冷酷,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似的。那么,对于你们而言,我又算什么呢?可以忽视,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每次这么想,就觉得特别伤心。爸爸和妈妈,都好不称职。——明明有一家人,饭桌上,却总是缺一个;明明应该是彼此温暖慰籍,却依旧彼此寂寞得无法自抑。——妈妈刚走的时候,我常常在想,如果是我,如果不爱,绝对不要生活在一起。如果,只是为了伤害,那样的爱,绝对不要。——这些话,换作是过去,我一定说不出口。可是爸爸,有些东西,如果不说出来,就不能让在意的人知道。”

  就算两个人再熟悉,再彼此了解,两颗心,还是隔了层空气。那些重要的话,那些重要的心情,如果不及时传达,也许就会被埋葬,遗憾一生。

  现在想想,凤,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那份坦率和执着。无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后来。那种毫不掩饰、毫不回避的目光,坦白地表达自己,喜欢得坦坦荡荡。

  他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他的目光,将会永远停驻在我身上的人。

  所以,对他,才会这样牵挂吧。

  “这样的话,我以为一辈子都听不到。你和心瑚真的很像。一样地固执,唯一不同的,是你比她坚强。”父亲转过头来,带着动容而伤感的笑。

  “那么爸爸,你爱妈妈吗?”那是母亲一直想知道,却问不出口的问题。父亲是了解母亲的。她像一盆娇弱的花,可以奋不顾身地去爱,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问清楚答案。所以只能等待,直到等得心灰意冷。

  那天,父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一种宁静却很悲伤的眼神看着天空。而我,好象也明白了过去许多未曾明白和未曾看透的心情。

  妈妈,你该走得没有遗憾了。

  忽然觉得,很多年前,外公说的那句话很对。人啊,总要奋不顾身一次,就算头破血流也好。只少,抬头,那片天空,依旧明朗。

  这一次,我呀,要对自己坦诚。等处理完韩鑫的事,就回到有他的地方,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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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烈火红颜 真相?

  
  真相在哪里?

  收拾好行李,父亲将我接回家。那熟悉的房子,在红魅的夕阳下,有着别样的寂寥,放下行李,房间里的一桌一椅,似乎都没有改变。想想也是,虽然我在古代已呆了大半年,历经暑寒,在现代,不过是个把月的光景,原来,两个时空的时间,并不对等。那么,现在呢?从我离开后,那里的人,又经历了多少光阴?指尖划过发,却倏忽落空。风中传来微微叹息,是谁?我凝眉低问。

  其实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总觉得耳边时不时会响起奇怪的咒语,像一股无名的力量,时强时弱地在吸引我的意识。

  心中疑惑很多,想得我脑袋发疼。按理说要穿越时空,需收集好三件宝物才可以。但现在才两件,怎么灵魂就回来了呢?

  莫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晚饭,虽许久未曾和父亲共餐,但依旧吃的沉闷。父亲的寡语,加上我的心不在焉。原以为敞开心思交谈后,我和爸爸,应该会变的如同一对普通父女那般热络。可惜,十多年的隔膜,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彻底消除。

  吃完饭,目送父亲离去。我知道,他一定是去书房。我也知道,他的书桌的抽屉里,放着一张合照。小时候,曾经悄悄偷看过一眼,合照里,是年轻时候的母亲和另外一个女子。那女子的长相,我已记不清楚,只知,是个笑得异样明媚的女子。

  那是谁?年幼的我曾经想追问,却被母亲阻止。总觉她与父亲、母亲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可我始终猜不透。

  母亲曾说,“因为爱,我做了一件让他会恨我一辈子的事情,也亏欠了人,但我不后悔,总有一天,我能等到他回心转意。”母亲的语气,仿佛父亲整日流连花丛,不肯归家,是对母亲的一种报复。可是,母亲,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让父亲以这样一种方式来报复呢?我一直不明白,但是还是怜惜母亲。也许因为,她犯的错,我不曾看到;也许,我从小看到的,只是一个为爱痴痴守侯,直到绝望,直到死亡的女人。

  书房的灯灭了,我看父亲出来,一向锐利里的眼里,带着如夜色深浓的忧郁。确定他离去,我轻轻推门而入。不知为什么,有种预感,一切谜底,似乎都藏在那张照片里。

  打开灯,翻开第二格抽屉,就看见那张照片,摆在里面。照片里的母亲是,和那个女人,亲密地靠在一起,明丽笑容,在阳光下特别灿烂。两个人,都是那么年轻,不过二十上下。

  等下,那个女人的眉眼怎么好象似曾相识?

  心猛地被撞了一下,像是被一把锉刀,慢腾腾地锉着。一阵阵地发疼,钻心的疼。

  记忆瞬间如开了闸的洪水,翻涌而出,画面开始回放。如果没记错,一个雨夜,我在街头等韩鑫。看见他正停下车子和人交谈,而那个女人,就是照片里这个人,虽然年龄老了许多,但那眉眼,却依稀未变。只是当时我问韩鑫时,他却只轻描淡写地说是问路的。真的只是巧合吗?过了这许久,我依然能这样清晰记得,只因那个女人回头看我的那一眼,那双嫌恶却怨毒的目光,让我如同硭刺在身。

  紧紧的将照片攥在手中,一阵阴霾涌上心头。那一直深锁着的,难以揭开谜底的盒子,似乎在瞬间打开,找到蛛丝马迹。

  跌跌撞撞回到房间,身体像瞬间被吸走力量,软绵绵滩倒在地上。房间里点燃着的熏香灯,淡柔的光,在每个角落里跳跃,在肌肤上停留。微熏微醉的花香,随着灯里的迷雾,徐徐在空气中弥漫。

  看着照片,冷冷扫了眼还摆在桌上我和韩鑫的照片,突然觉得讽刺。犹豫了半晌,终于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话筒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却也疲倦。

  心瑟缩了一下,语气却是超乎想象的平静。 “韩先生,是我!”

  “冉冉,是你吗?你在哪里?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他的声音有些激动。

  “在家里,和爸爸要来了你的电话。也看到了我和你的合照。我现在相信,也许你是我未婚夫。”中指食指微张,挡住照片那女子的脸,只在缝隙中留一双眼睛。再对比韩鑫的眼,还真是相似啊!嘴角轻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心连同指尖一同透着冰冷,“明天我们见个面吧,多看一些照片,也许,能记得更多东西。”

  “好,什么时间。我来接你。”

  “下午。司机会送我过去。不必麻烦你了。”

  “真见外啊!——那地点呢?老地方好了!”仿佛感受到我的淡漠,韩鑫的声音也变得清冷。

  “什么老地方?我记不得了。韩先生,你忘记我失忆了吗?”我冷笑,话语里却透着一腔烦恼。

  韩鑫啊,你还真谨慎,到这会还小心来套我的话。

  “是啊,你失忆了!——真不习惯,你叫我韩先生。好象陌生人一样。好象,从来不曾有过交集一样。”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合着凝重的呼吸声和叹息声,在这深夜里,寂寞得让人跟着忍不住一颤。

  忽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男人,这样伤害了我,怎么还能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似乎不怕我会记得过去的一切,仿佛,还在依稀责怪我将他遗忘。他,究竟在想什么?到底,我过去认识的那个韩鑫,又有几分是真实的。

  夜风吹进窗帘,有一丝丝冰凉,“也许,我们本来就很陌生。”撩下最后一句话,不愿意在多说下去,我让他说了个地址,便匆匆挂掉。

  巴塞尔咖啡馆,他说的地方,还真是以前我们最喜欢的那家咖啡馆。可惜,此景依旧在,人事已全非。

  捂住微微发疼发闷的胸口,慢慢挪回自己床。可是,每走一步,四肢就越来越沉重。可脑子却昏昏沉沉,耳边响起了奇奇怪怪的声音,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好象在念符咒一样,一会清晰,一会模糊。好熟悉的状况,难道,又要穿越回去了?

  不行啊,现在回去,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仅剩的一点意识,我拼命挣扎,然而,一阵巨痛后,黑暗飞快将我吞噬。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 “公主,如何了?可将那妖女的鬼魂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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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烈火红颜 龙天行的情

  在一道强劲的吸力下,我终于睁开眼,冲破了黑暗。然而却吃惊的地发现,自己正漂浮在半空中。
  难道,又同上次一样,灵魂脱离躯体,回到古代了。只是,上次是因为两件宝物的关系,这回倒有些莫名其妙了?心下想着,不由暗暗心惊,飞快朝四周看去。

  时值深夜,暗紫的天空上,一轮妖丽的明月高挂,月光冰凉如水,倾泻在下面是古朴陌生但却华丽气派的古式庭院中。庭院正中有大片空地,中间放着一个类似祭坛一样的摆设,两个穿得极其诡异的女子正跪在那祭坛前面,嘴里念着奇奇怪怪的咒语。

  祭坛的台面上,放着一颗洁白如羽、滚圆如球的石头。白石在月华照射下,仿佛笼罩在一层薄烟中,散发着如梦似幻的绮丽光芒,渲染出极至的蛊惑之美,仿佛要将灵魂都吸纳进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里分明是古代,可是却一点都不像是边城。按理说穿越时空,我也该回到身体里去?可是我的身体在哪里?为何没有看到凤飞城他们?

  越想越觉得头痛,正纳闷中,突然觉得一股极妖异的力量,似乎拉住了我的意识,突然下沉,直直下坠到中空的庭院中。而白色石头四周的光晕越来越大,一圈圈往外散,不一会功夫,竟然将我的灵魂圈住,慢慢缩小,

  透过白色略带透明光晕,清晰看到,眼前那两个女子竟然是北苑和她那个贴身侍女。一股不祥的预感凝在眉尖,难道,是北苑将我唤回古代?难道,她想将我的灵魂在这个奇怪的圆石里?

  脑子里一阵警铃大响,我努力想挣脱,哪里知道这股力量随着女子口总念着的咒语,竟越来越强大,而我的意识,却越来越薄弱,那种随时会沉睡会消失的预感,连同恐惧,让我心惊肉跳。

  我不想这样被困住,谁来救我?一阵悲伤涌上心头,绝望地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却终究只是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眼见灵魂就要被吸进圆石,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窃取我的物品!”低沉愤怒的声音,如雷般在夜空咆哮,瞬间喝止了北苑的咒语。身着紫色华服的龙天行,狂风似的席卷至北苑面前,闪电般拿起摆在祭坛上的白色石头。

  而那石头离开祭坛的瞬间,它发出的光晕突然消失,而那股牵制约束我的力量也随之消失,我的意识渐渐回复清醒。好险啊!虽然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但漂浮于他们身侧的我,知道自己得救了,不由大大松了一口,通体都是起了一股劫后余生的侥幸!而我也万想不到,龙天行,这个今生我以为再无瓜葛的人,竟然会歪打正着救了我。

  “殿,殿下!”北苑和侍女不料龙天行会突然出现,已是一惊,再加上龙天行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越发是脸色惨白,全身瑟缩。

  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味道,和随时都会爆发的压迫感,这股无形的迫力正是从龙天行身上散发出来的。他真的是非常生气呢!连站在他身后的仲博和无期,也皱紧了眉头。

  先开口说话的,还是仲博,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殿下息怒。我想太子妃只是一时好玩,并非有意窃取白羽玄石。”

  白羽玄石?我猛得来了精神,不就是第三件宝物么?不是在黑羽族手中,怎么落到龙天行手里了。

  “窃取?大胆!这宝石,本来就是我从父王那里取来送给殿下的,何来窃取之说。”北苑怒道。

  “那你是后悔送给我了吗?它也不属于我咯?”龙天行眉一挑,冷道。

  “当然不是,我送给你,自然就是你的东西。何况你我已经是夫妻,我的东西自然就是你的东西,何必分的这么清楚。我不过借用一下。”见龙天行露出不满,北苑慌忙小心赔笑,娇声道。

  “借用,三更半夜用它在这里装神弄鬼。太子妃的兴趣还真特别啊?”无期横了一眼北苑,冷嘲热讽道。

  “无期,不要无礼。人家,可是琉璃国的公主。”嘴角微上仰的弧度,仲博冷笑。性格毛糙的无期也就算了,真难得,一向温柔斯文的仲博竟会拿话来讽人。而且,对象还是身份尊贵的北苑。这与他秉性不符啊。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无期冷哼了一声,走到祭坛前,拿起上面一个布偶,脸色立刻大变。“殿下,您看,人偶后面绣的是师傅的名字。”师傅,不就是我吗?我凑过去一看,果然布偶上绣着“夏紫澜”三个字。诬蛊术?难怪在现代老是有个女人在我耳边念咒语,果然是北苑在诅咒我!

  太阴了,真想上去狠狠教训下这个貌似贤良的女人,却发现龙天行已经快我一步,狠狠捏住北苑的手臂,脸色黑沉得吓人“早就听说琉璃皇室精通诬咒之术,想不到,这么就将这些龌龊之术用来害人了,你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好痛,殿下,快松手,你弄疼我了!”北苑白皙的手臂被捏地发红,眼泪如珠滑落。

  “殿,殿下,您误会了。是夏紫澜先纠缠公主不放,害公主夜夜噩梦缠塌。所以公主才出此下策,收服她的鬼魂!”侍女见自己的主子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吓得慌忙磕头解释。

  “我说过,不要再提这个名字!!”像被刺中要害的困兽,龙天行深暗的黑眸中,黑压压闪过一片,是难以描摹的汹涌情绪。

  北苑面色一白,目露恨意,豁得起身,豁出去似地怒道“凭什么提不得!我们已是夫妻,成亲也有半月有余。可是,殿下您却还是对我这么冷淡。现在,我连用一块破石头,您也要如此大发雷霆。在您心中,我究竟算什么?!难道,,我还不如死去的夏紫澜重要?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这么在意她!”

  我重要,微一楞,有些摸不透眼前的情况。他们已经成亲了么?北苑该不是在吃我的醋吧!她该不会以为龙天行喜欢我吧?天哪,真是一团乱麻!

  “你要和一个死人去比,不如,你先变成一个死人——想继续坐在太子妃的位置,就给我安分些。——我们走!!”冰冷的话语从龙天行口中吐出,俊美脸上,却带着残忍的目光,还有冷漠、不屑的蔑视。

  北苑像被冻僵的石头,她眼瞬间失去光彩。她不敢相信,这样残酷的话语,会从她深爱的男人嘴里说出。她像失去生命的木偶,简直连一句话也说出。直到他们离去,才全身摊软如泥。

  “公主,公主,你别吓我啊,你动动眼睛。”侍女吓得慌忙摇动他。

  “我不信,他是爱我的。他说过他爱我的!我舍弃了那么多,甚至背叛父王,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凄惨的哭声,像寒夜啼鸣的夜鸦。在夜空中盘旋,声声如泣,听了,让人哀痛欲绝。

  北苑,不能怪别人。只能怨,你爱上了一个只爱权势的男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这份爱,你挣扎地越用力,最后只会让你费尽更多心力。我很想对她说,可惜,她永远听不到。或许,她一直知道,自己爱的是怎样的人,只是爱到无法放手。也许,爱情里多的是这样的痴傻。

  淡淡看了眼那本该明艳如花的公主,只是,这朵花,还能在娇艳多久呢?皇宫里,是否,又会多了一个像皇后一样的可怜女人!

  罢了,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一切悲苦,都须由她自己来承担,这便是人生,一点也任性不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追上龙天行他们。他们究竟是怎么得到白羽玄石的?难道东方她们出事了?还有,不知道边城的情况如何了?一团团疑问在胸口滋长,我想,惟有跟踪他们,才能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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