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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阴阳先生的法术

    林小蔓被人送进了医院。

    在医院里,整整三天,林小蔓处于昏迷或半昏迷状态。偶尔像是清醒时,也是痴痴无语,公安人员几乎问不出她任何东西。

    三天后,林小蔓清醒了过来,呜呜痛哭,清醒使她的痛苦成倍加剧。公安人员不失时机地悄悄走进了病房,询问一些情况。林小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丈夫怎么会莫明其妙地坠楼,公安人员没有从林小蔓这儿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虽然林小蔓隐隐约约觉得丈夫的死和健健有关,可她还是不相信婆婆说健健是小魔王的话,也想象不出一个不到八个月的婴儿怎么能让他身强力壮的爸爸坠楼,最终,林小蔓没有在公安人员面前提到对这个试管婴儿的怀疑。

    公安人员最后问她:“依你看,你丈夫是怎么死的?”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回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在林小蔓住院的第二天,汪母也住进了医院——在儿子坠楼身亡的第二天,在没有任何人忍心给她打电话,把这个残酷的消息告诉她时,她拿着从阴阳先生那儿买来的护身符回来了——看到家里发生的巨大不幸,她昏倒了。

    当公安人员要求询问汪母一些情况时,医生坚决不准,医生说汪母的精神受到了强烈刺激,随时有精神错乱并引发一系列并发症的危险。我公安干警被吓退了。

    所以这乱哄哄的、充满悲哀的几天里,一切都由汪永生的妹妹汪璇和妹夫在支撑。

    汪永生坠楼时只有林母和健健两人在场,而健健是个不到八个月大的婴儿,所以从一开始,林母就被列为怀疑对象,被审询了多次,每次,林母都痛哭流涕地说:“我没有杀害我女婿啊,我爱我女婿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把他推下楼去啊?是健健杀了他,是那小魔鬼杀了他啊!警察同志,你们赶快把那小魔鬼抓起来枪毙,给我女婿报仇啊?我女儿才二十九,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呜呜呜……我知道你们不相信小魔王的事,小魔王把沙发弄到了阳台上,还吃了小狗“混球”,你们听我慢慢讲就相信了……”

    警察做了笔录——警察认为沙发跑到阳台上和小狗失踪这一段太离谱,没有人相信小魔王之类的鬼话,笔录员甚至认为这一段浪费笔纸,一笔带过。

    有一次,进行审询的一位“60后”中年警察悄悄对另一名年青的“80后”警察说:“这老太婆就是凶手。”

    那名“80后”警察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60后”警察说:“根据我多年的侦破经验,凶手一般都喜欢把罪行嫁祸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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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从遭怀疑的泥潭中挣扎出来是在尸检报告出来后。尸检报告显示,汪永生的死亡原因是因为坠楼导致的颅骨碎裂,身上其它的伤情都与坠楼有关,没有其它诸如中毒、刺伤、电击等别的迹象。

    另外,公安机关通过方方面面的调查,获知汪永生和妻子林小蔓以及岳母的关系很好。

    虽然汪璇怀疑是林母把弟弟推下了楼,但刑侦人员并不支持,公安机关在半个月后做出“鉴定结论通知书”,鉴定结论是:死者汪永生系跳楼导致颅骨碎裂死亡。

    也就是说,公安机关的鉴定结论是汪永生跳楼自杀。

    在鉴定结论刚刚出来,许多公安内部人员还不知道结论时,那位“60后”警察有幸知道,悄悄对“80后”警察说:“我昨晚对汪永生坠楼案做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逻辑分析,认为汪永生是跳楼自杀。”

    “80后”警察问:“为什么?”

    “60后”警察说:“死者脖子上挂满了女式项链和各类廉价玉牌,这说明他跳楼前有精神错乱,至少有神思恍惚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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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璇对公安机关的鉴定结论严重质疑,她认为弟弟从小是个乐观的人,无论遇到任何挫折都不可能跳楼自杀,而且弟弟坠楼前的那天早上还和她通过电话,没听出他有任何不对劲儿。汪璇认为,弟弟坠楼时只有七个多月大的侄子和林母两人在场,如果弟弟不是自杀,只能是林母趁弟弟不注意把他推下了楼。

    汪璇坚决不同意火化弟弟尸体,她出高价把弟弟的尸体冷冻了起来,发誓一定要把弟弟的死因弄个水落石出。汪璇从没有怀疑过健健,虽然汪母也给她说过健健出生时的一些怪事,但汪璇从来没有相信过,她是个百分之百的唯物主义者,而且知道妈妈是个迷信罐罐,认为有些事是妈妈走火入魔引起的幻觉。至于林母的“小魔王杀害了他爸爸”的说法,汪璇更是一个字也不信,认为那是林母欲盖弥彰的愚蠢举动。

    汪璇向公安机关递上了书面申请,要求公安机关重新做鉴定结论。

    公安人员说:“我们做了大量的取证调查,你弟弟汪永生和妻子林小蔓关系很好,和岳母的关系也很好,他岳母不存在杀害汪永生的动机,而且尸检报告显示,汪永生的死因是坠楼导致颅骨碎裂,没有其他的死因,也没有死前被服过什么迷魂药之类的东西,我们很难相信一个五十五岁的老太婆能把一个处于正常状态下的三十三岁的男子推下楼。当然,除非你有什么新的证据。”

    汪璇说:“我弟弟和我弟媳还有他岳母的关系并不像常人所看到的那么好。”

    公安人员说:“我们从他们的左邻右舍、单位、朋友那儿都做了调查,大家都说他们两人感情很好。”

    汪璇说:“左邻右舍知道什么?现代人都住在高楼大厦里,一家和一家老死不相往来,谁知道谁?单位里的人又知道什么?我弟弟又没在单位住,他和他老婆和他岳母吵架打架单位人能知道吗?就像我和我老公,我们俩经常在家里打的死去活来,几次差点儿离婚,可我们出去在一块儿一走,谁不说我们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朋友也许会知道,可人命关天,朋友哪敢乱说话?你们去调查朋友,他们最保险的说法就是不知道,或者两人的关系好。”

    公安人员说:“那你能说出你弟弟和弟媳有什么具体矛盾吗?”

    汪璇说:“林小蔓不生育,我弟弟是我们汪家独子,几年前妈妈急的要命,我曾经怂恿过弟弟和林小蔓离婚,因为这件事,林母还跑到我单位去骂我,和我撕打了起来,从那以后,我和林家的关系很紧张,我认为因为那件事,林家母女把仇恨种在了我弟弟身上。另外,林家家庭条件一般,我爸爸生前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我们家的条件较为优越,我弟弟结婚时,爸爸给他赞助了一套二十万元的房子,我认为,林家母女有合谋杀害我弟弟独霸房子的嫌疑。”

    关于林小蔓和汪永生不生育,做试管婴儿得子的事情,公安人员从林母语无伦次的话语中获悉过一些。公安人员说:“就算他们两人因为生不了孩子曾经互相埋怨过,关系紧张过,但那也是多年以前的事,现在他们做了试管婴儿有了一个儿子,过去有过什么恩怨也该忘记了,我们并不认为林家母女会因为这点事怀恨在心到现在。另外,你说林家母女可能合谋害你弟弟独霸房子,也不合情理,林小蔓又没有外遇,她怎么会这么做?”

    汪璇说:“我现在就怀疑林小蔓有外遇,我正在暗中调查。”

    公安人员说:“我们已经做过了详细的调查,林小蔓没有外遇。”

    几天后,公安部门给汪璇下达了“公安局不予立案通知书”,全文如下:

    控告人汪璇:

    你于*年*月*日控告关于汪永生死因不明一事,我局经审查认为没有犯罪事实,不需要追究刑事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八十六条之规定,决定不予定案。

    如不服决定,可在收到本通知书之日起七日内向本局申请如不服决定,可在收到本通知书之日起七日内向本局申请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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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不能复活,日子还得过下去。一晃已过去一个月,林小蔓试图从丧夫的悲痛中缓过来,可她发现自己却像一条被电鱼器电中的一条鱼,虽然好不容易从翻白肚的状态恢复到了背朝天,但恢复到原先那欢快的状态似乎已不可能。

    对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比年纪青青就死掉丈夫更让人悲痛?

    丈夫的离奇死亡带给她的伤痛远不至这件事本身——婆婆精神受到刺激,住在医院每天胡言乱语,医生说她随时有被转入疯人院的可能;小姑子汪璇怀疑是自己和母亲合谋害死了丈夫,扬言公安局如果不管的话,她将自己找人解决这件事,使得一家人从互相猜疑变成了不共戴天;母亲口口声声称健健是杀人魔王,一边到处托人找驱魔先生,一边给公安部写信,要求公安部给市公安局施加压力,把健健绳之以法。

    林母每天一大早就去大商场门口转悠,在那有一溜儿地摊,十之八九是算命的,她希望这些人中能有驱鬼除魔的高人,可当她把事情说清楚时,所有的算命先生都说他们只算命卜卦,不除魔降妖。林母心里大骂:现在人真是越来越懒了,连这一行都只想坐在办公室里耍耍嘴皮子,而不想深入一线去干体力活儿。

    有一天,林小蔓对母亲说:“妈,你不要忙活了,就算你找到什么除魔降妖的先生,我也不会让谁动健健一根指头。”

    林母连连跺脚说:“女儿!你糊涂啊!这小魔王已害死了他爸爸,下一个就是……不是你就是我,你……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你要害了你和妈妈呀……”

    林小蔓说:“妈,除非你说你亲眼看见健健害死了他爸爸,不然我永远不相信他是小魔王。妈,健健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他……他怎么能是什么小魔王呢?”

    林母说:“他爸爸坠楼的时候就我和他在屋里,如果不是他,难道……难道是我把永生推下去了不成?”

    林小蔓说:“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母咄咄逼人:“你说,你说呀,那永生是怎么坠楼的?难道真像公安局那帮吃闲饭的所说,是跳楼自杀的?说谁跳楼自杀妈都相信,就是说永生跳楼自杀妈不信啊……”

    像这样的争吵,几乎每天都在林家母女间进行着。每次吵完,林小蔓的心里都像是有一千条虫子在咬,脑子里都像是有一千只苍蝇在嗡嗡嗡地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永生的死真的和健健有关?难道永生的死真的和健健有关……

    可是不到十分钟,林小蔓就会把这种疑虑抛向九宵云外——她实在看不出可爱的儿子和其他婴儿有什么不同。

    一点儿都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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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林母对健健如视蛇蝎,不敢一个人和健健在家,林小蔓丧假结束后,又请了两个月假,亲自在家带孩子。

    林母老伴早亡,但自己有房子,她迟迟没有离开女儿家,表面上是给女儿做伴做饭,其实是害怕健健对女儿下毒手,思索着应对之策。在林母的脑子里,健健就是汪母找的那阴阳先生所说,是一个失恋自杀的吊死鬼为了报复世界,设下圈套在女儿身上栽下的一个鬼种。只是林母想不明白,这鬼种为什么不去害当年甩掉他爸爸的那女人,而害得女儿家里家破人亡呢?也许这鬼种还小,不懂事,像电影上演的,长大了才去给他爸爸报仇吧。像林母和汪母这样的脑袋,再牵强的事都会被她们自圆其说。

    一天,林母突然想到了汪母说的那个阴阳先生,她记的汪母在电话里说,如果给那位阴阳先生的帐号里打上五千元钱,阴阳先生就会帮她,现在汪母躺在医院里失去了战斗力,自己为什么不去接着做这件事情呢?

    说干就干,当林小蔓和健健在卧室里睡觉时,林母偷偷拉开了汪母回来时带的一个大包。

    包里可真是热闹,有两幅钟馗像,有七张八卦图,有十个铭牌……林母心想这些一定都是汪母求来或买来的驱鬼神物,连连感叹亲家母如果能早回来一步,也许历史将会重写。

    林母从包里还搜出一个笔记本,打开后看见里面记着一些驱鬼咒。最后,林母在笔记本最后一页找到了一个名字和一个手机号:姜半仙(137********)。

    林母一阵窃喜,偷偷溜到阳台,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那个号。

    手机里居然是忙音,这更激起了林母对半仙的向往,这说明半仙的业务繁忙,有一定的信誉度。

    林母拨了三遍才拨通那手机,她迫不及待地问:“喂!是姜半仙吗?”

    手机里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哪个?”

    林母说:“我是一个月前去你那儿求助的汪秀花。”林母想象着汪母的模样,接着说:“我胖胖的,黑黑的,双眼皮,你给了我两幅钟馗像,七个八卦图,还有十个铭牌,你还记的吗?”

    手机里说:“记的,就是一个吊死鬼把鬼种种到你儿媳肚子里,生下了个小魔鬼的那个。我记的你来时没带够钱,说回去后把钱寄来,让我告诉你驱鬼办法,是你吗?”

    林母说:“是是是,是我,我马上把五千块钱给半仙你寄去,请你把驱鬼方法告诉我。”

    手机里说:“可以,你马上把五千块钱打到我的工行帐号上,我见到钱后就把驱鬼方法告诉你。”

    林母说:“小魔鬼已经开始害人了啊,你赶快告诉我你的帐号。”

    手机里说:“你离开时不是已经把帐号记在笔记本上了吗?”

    林母愣了一下,说:“对,对,我想起来了,我马上去找。”

    林母挂掉手机,回到客厅,拿出汪母的那个小笔记本,仔细翻着,果然在其中一页上发现了一组长长的数字:9156823600105624058,数字的后面写着四个不起眼的小字:半仙帐号。林母想起第一次翻这个本子时也看到了这组数字,当时她就纳闷谁的手机号码这么长呢,原来是一个银行帐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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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女儿,女儿肯定反对,于是偷偷地操作着。她趁买菜的机会,偷偷溜回了自己家里一趟,拿出自己的工行折子取了五千块钱,当场就打到了姜半仙的工行卡号上。

    晚上,她偷偷蒙在被窝里拨通了姜半仙的手机。

    林母说:“半仙,我把五千块钱打上去了,这下你可以告诉我方法了。”

    手机里说:“我给你的那十个铭牌都是开过光的护身符,你在脖子上带上一个,把那小魔王抱到那个吊死鬼的坟前,在坟前烧些冥钱,在坟头放些酒肉,喊三声:‘你妈妈这阵子忙,去你爸爸那儿几天。’,然后边念驱鬼咒边赶快离开,回家后把我给你的两幅钟馗像贴在门上,把七张八卦图分别贴在客厅、餐厅、三间卧室、厨房、卫生间里,最后给你家里每个人发一个铭牌,让他们无论任何时候都戴在脖子上。”

    林母问:“洗澡的时候也要戴上吗?”

    手机里说:“洗澡的时候也要戴上,这个小魔鬼也许哪天会回来,只要你的家人都戴着护身符,就算小魔鬼回来也伤害不了你们。”

    林母惊问:“还会回来?这么说只是暂时把他赶走了?”

    手机里说:“这个小魔鬼由人鬼合生,取了人鬼之精华,非常厉害,就算我本人亲自出马,也杀不了他,我们只能把他从你家里驱走。这小魔鬼是你女儿所生,在他没长大前,你们很难把他驱走,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利用小魔鬼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吊死鬼,所以你必须带小魔鬼去那吊死鬼的坟上。过不了一阵,吊死鬼就会放小魔鬼出来害人,小魔鬼也许会再回到你家里,而这时,你家门上贴着的钟馗像会把小魔鬼吓跑,你家里的八卦图也会使小魔鬼不寒而栗,而当你们家人在外面时,脖子上挂着护身符,小魔鬼也奈何不了他们。”

    林母最后问:“可城市人死后基本都火化了,那吊死鬼哪儿来的坟幕啊?”

    手机里说:“这就奇怪了,你在我这儿时,我问过你,你说那吊死鬼被埋在了郊外山脚下的啊?”

    林母愣了一下,忙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谢谢半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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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女儿,女儿肯定反对,于是偷偷地操作着。她趁买菜的机会,偷偷溜回了自己家里一趟,拿出自己的工行折子取了五千块钱,当场就打到了姜半仙的工行卡号上。

    晚上,她偷偷蒙在被窝里拨通了姜半仙的手机。

    林母说:“半仙,我把五千块钱打上去了,这下你可以告诉我方法了。”

    手机里说:“我给你的那十个铭牌都是开过光的护身符,你在脖子上带上一个,把那小魔王抱到那个吊死鬼的坟前,在坟前烧些冥钱,在坟头放些酒肉,喊三声:‘你妈妈这阵子忙,去你爸爸那儿几天。’,然后边念驱鬼咒边赶快离开,回家后把我给你的两幅钟馗像贴在门上,把七张八卦图分别贴在客厅、餐厅、三间卧室、厨房、卫生间里,最后给你家里每个人发一个铭牌,让他们无论任何时候都戴在脖子上。”

    林母问:“洗澡的时候也要戴上吗?”

    手机里说:“洗澡的时候也要戴上,这个小魔鬼也许哪天会回来,只要你的家人都戴着护身符,就算小魔鬼回来也伤害不了你们。”

    林母惊问:“还会回来?这么说只是暂时把他赶走了?”

    手机里说:“这个小魔鬼由人鬼合生,取了人鬼之精华,非常厉害,就算我本人亲自出马,也杀不了他,我们只能把他从你家里驱走。这小魔鬼是你女儿所生,在他没长大前,你们很难把他驱走,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利用小魔鬼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吊死鬼,所以你必须带小魔鬼去那吊死鬼的坟上。过不了一阵,吊死鬼就会放小魔鬼出来害人,小魔鬼也许会再回到你家里,而这时,你家门上贴着的钟馗像会把小魔鬼吓跑,你家里的八卦图也会使小魔鬼不寒而栗,而当你们家人在外面时,脖子上挂着护身符,小魔鬼也奈何不了他们。”

    林母最后问:“可城市人死后基本都火化了,那吊死鬼哪儿来的坟幕啊?”

    手机里说:“这就奇怪了,你在我这儿时,我问过你,你说那吊死鬼被埋在了郊外山脚下的啊?”

    林母愣了一下,忙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谢谢半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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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母给自己和女儿的脖子上各戴了一枚铭牌。林小蔓本不想戴,她觉得只有迷信俗气的老太太才戴这种玩意儿,她最后戴上的唯一理由是不想和母亲吵架。

    林母觉得安全些后,开始偷偷地做准备工作。她花了五天时间背会了汪母笔记本上一段长长的驱鬼咒文。她从侧面打听到了那个吊死鬼的坟墓所在地——他叫刘文,是女婿单位的同事,五年前,小伙子在即将结婚时发生情变,精神受到刺激,晚上加班时把自己吊死在了办公室的门上。刘文的父母家在郊区三十里外的农村,他死后,没有像城里人那样火葬,而被家里人土葬在了农村一个坟坡上。

    这天,林母望了一眼窗外,对女儿说:“多晒太阳可以给孩子补钙,不能每天让孩子呆在高楼大厦里。”

    听了这话,林小蔓挺高兴。要知道,自从丈夫死后,母亲把儿子当成魔鬼,恨不能把如来佛和观音菩萨请到家里把儿子带走,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林小蔓忙说:“好的,好的,下午我抱健健去公园逛逛。”

    林小蔓没有说和母亲一起去,是因为她认为母亲不会去。没想到林母说:“小蔓,下午你去医院看看你婆婆,我抱孩子去人民公园晒晒太阳。”

    林小蔓愣住了。妈妈今天是怎么了?

    林小蔓忙说:“行,下午我们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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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这是个探望病人的好日子,也是个给婴儿补钙的好日子。林小蔓在人民公园和林母分了手,林小蔓直奔医院,而林母却望着女儿转身的背影,揉了女儿给她买的公园门票,抱着健健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里。

    在林母眼里,小魔鬼不需要补钙。

    小魔鬼只需要回到他爸爸那儿。

    一上车,林母就把健健放在了座位上。抱着健健,她就像抱着一条蟒蛇,浑身只起鸡皮疙瘩。自从女婿死后,林母一直不敢碰健健,今天抱他,一则无奈,二则她戴着姜半仙的护身符。

    司机问:“大妈,去哪儿?”

    林母说:“在前面市场停一下,我去买些酒肉,然后带我去东郊的刘家庄。”

    司机问:“大妈,你抱的谁的孩子啊?去干什么?”

    林母犹豫了一下,说:“我抱的是别人的孩子,去带他找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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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出城,健健就躺在车座上睡着了。他长长的令美女们嫉妒的睫毛覆盖着眼帘,圆圆的弹指可破的脸蛋粉嫩嫩的,黄色的小马夹上绣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白兔,脚上穿着一双小小的还没有巴掌大的红色小鞋,可爱极了。

    车快到刘家庄时,司机问:“大妈,车进村吗?”

    林母朝车窗外张望着说:“不进,你看见前面山坡上的坟地了吗?你在这儿等着,我到坟上去办点事,然后你再把我拉回城。”

    出租车司机最害怕跑单趟了,一听这老太婆还回去,高兴地说:“大妈,原来你是去上坟的啊?你老慢慢去,我在这儿等你。对了,你刚才说带这孩子去找他爸爸,难道……难道这孩子的爸爸去世了?”

    林母说:“嗯,去世了。”

    司机问:“这孩子真可怜啊,小小的就没了父亲,他爸爸什么时候去世的?”

    林母拉开车门说:“五年前。”

    司机同情地“噢”了一声。

    当林母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酒肉和冥纸下车后,司机突然从两条小腿下面升起一股寒意——这婴儿看上去不到一岁,他爸爸怎么会死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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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坟地的阴气太重,还是太阳越来越弱,上山的时候,林母身上冷嗖嗖的,好像走进了另外一个季节。

    雨点般密集的蟋蟀声此起彼落,像是安抚地下亡灵的神秘葬曲,一曲接一曲,衬得坟地静的可怕,林母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有时,她会神经质地一惊,误以为她听到了坟墓棺材里的呼吸。那叫不上名字的怪鸟时不时冷不零丁一声惨叫,像恐怖电影里的配音,让林母毛骨悚然。

    林母这样年龄的人,已不是个害怕走坟地的人,可是,抱着一个小鬼崽去一个吊死鬼的坟上,她的心理底线正接受着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考验。林母听人说吊死鬼都吐着长长的舌头,从她走上坟坡的那一刻起,她的脑子里就不时浮现着一个吐着长长舌头的年青的脸,而且,她总觉得暗地里有一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的心嘭嘭嘭地跳,她只想快点儿找到刘文的坟,快点儿完成姜半仙交待的法子。

    她一个坟头挨着一个坟头去看那些墓碑上的名字,终于在最西头找到了刘文的坟。

    一米高的墓碑。水泥灌铸的墓头。

    刘文的坟表面上看与别家的坟没什么不同,可林母往那墓碑前一站,就觉得一股冷气顺着小腿直往身上蹿。她刚才站在其他人墓前时,阴气明显就没这么重,吊死鬼果然名不虚传!

    那个吐着长长舌头的脸不时浮现在林母脑子里,有时让她分不清是脑子里幻想的东西还是眼睛里看见的东西,直吓得她泠汗涔涔。

    林母把还在酣睡的健健放在地上,哆嗦着手拿出冥纸和酒肉。

    那种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的感觉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真实。

    林母的心嘭嘭乱跳,脑子嗡嗡乱响:赶快完成任务离开这鬼地方,赶快完成任务离开这鬼地方,赶快完成任务离开这鬼地方……

    林母用打火机点燃了冥纸,快烧完时,她瞟了一眼地上熟睡的婴儿,颤声高喊道:“你妈妈这阵子忙,去你爸爸那儿几天。你妈妈这阵子忙,去你爸爸那儿几天。你妈妈这阵子忙,去你爸爸那儿几天。”

    林母刚站起身,突然看见一只手从墓碑后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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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坟地的阴气太重,还是太阳越来越弱,上山的时候,林母身上冷嗖嗖的,好像走进了另外一个季节。

    雨点般密集的蟋蟀声此起彼落,像是安抚地下亡灵的神秘葬曲,一曲接一曲,衬得坟地静的可怕,林母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有时,她会神经质地一惊,误以为她听到了坟墓棺材里的呼吸。那叫不上名字的怪鸟时不时冷不零丁一声惨叫,像恐怖电影里的配音,让林母毛骨悚然。

    林母这样年龄的人,已不是个害怕走坟地的人,可是,抱着一个小鬼崽去一个吊死鬼的坟上,她的心理底线正接受着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考验。林母听人说吊死鬼都吐着长长的舌头,从她走上坟坡的那一刻起,她的脑子里就不时浮现着一个吐着长长舌头的年青的脸,而且,她总觉得暗地里有一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的心嘭嘭嘭地跳,她只想快点儿找到刘文的坟,快点儿完成姜半仙交待的法子。

    她一个坟头挨着一个坟头去看那些墓碑上的名字,终于在最西头找到了刘文的坟。

    一米高的墓碑。水泥灌铸的墓头。

    刘文的坟表面上看与别家的坟没什么不同,可林母往那墓碑前一站,就觉得一股冷气顺着小腿直往身上蹿。她刚才站在其他人墓前时,阴气明显就没这么重,吊死鬼果然名不虚传!

    那个吐着长长舌头的脸不时浮现在林母脑子里,有时让她分不清是脑子里幻想的东西还是眼睛里看见的东西,直吓得她泠汗涔涔。

    林母把还在酣睡的健健放在地上,哆嗦着手拿出冥纸和酒肉。

    那种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的感觉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真实。

    林母的心嘭嘭乱跳,脑子嗡嗡乱响:赶快完成任务离开这鬼地方,赶快完成任务离开这鬼地方,赶快完成任务离开这鬼地方……

    林母用打火机点燃了冥纸,快烧完时,她瞟了一眼地上熟睡的婴儿,颤声高喊道:“你妈妈这阵子忙,去你爸爸那儿几天。你妈妈这阵子忙,去你爸爸那儿几天。你妈妈这阵子忙,去你爸爸那儿几天。”

    林母刚站起身,突然看见一只手从墓碑后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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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家一趟,呵呵!回来了,继续~~

第七章 墓地惊魂

当林小蔓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汪璇也在里面。林小蔓刚要问候一声小姑子,却被汪璇一步蹿上来推到了病房外,说:“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林小蔓尴尬地站在楼道说:“妹,我来看妈。”

    汪璇说:“你少假惺惺,我哥死的不明不白,这事迟早会水落石出,你装也没用。”

    汪璇美丽的眸子里燃烧着两团火,似乎要把整个医院的楼道点燃。

    林小蔓说:“妹子,你哥哥突然离去,你悲伤我能理解,可你不能乱说话啊?我和你哥哥结婚十年,情深似海,我……我……我怎么能害他啊?我妈妈善良得连鸡都没杀过,她更不会害永生的。我希望妹子你以后千万不敢这么说了,你哥哥要是地下有知,也不会愿意啊!”

    说到丈夫,林小蔓潸然泪下。

    在汪璇眼里,林小蔓的眼泪就像是演员的眼泪般不可信和不值钱,她狠狠推了林小蔓一把说:“你还敢提我哥哥?那你说,我哥哥是怎么坠楼的?你说,你说,你说。”

    林小蔓喃喃地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想不明白。”

    汪璇冷笑道:“你一直在想编一个可信的谎言,却编不出吧。”

    林小蔓说:“妹,这么些年,你是知道嫂子是什么人的,那种伤天害理、电打雷劈的事,嫂子是不会做的。”

    汪璇吼道:“不要叫我妹,我没有你这个嫂子。”

    楼道里围观的病人越来越多——中国人喜欢看吵架,即使病的时候也不例外。一个十天前出了车祸的瘸子拄着拐杖拼命往人群里挤,一点儿也不怕他腿上的石膏被挤掉;一个冠心病患者举着自己的吊瓶往人群里钻,好像一个勇士举着炸药包准备往敌人群中投掷;一个肠癌晚期患者踮着脚尖朝里张望,使他兴致勃勃地忘了人生苦短的悲伤。

    病房楼道里已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走了过来,喊道:“吵什么?吵什么?不就是为了你母亲的医药费吗?你们这些做子女的啊,母亲把你们养大不容易,现在母亲老了,给她看病是你们应尽的义务,为了互相推脱医药费你们争争吵吵,不丢人吗?”

    白大褂只隐约听见两个年青女人“妹”呀“嫂”呀的吵,却没听清到底吵什么,根据白大褂在医院里二十年的“临床经验”,凡是姑嫂在医院里吵架,百分之六十以上是因为父母住院的医疗费,所以白大褂非常激愤地说出了以上那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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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家一趟,呵呵!回来了,继续~~

第七章 墓地惊魂

当林小蔓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汪璇也在里面。林小蔓刚要问候一声小姑子,却被汪璇一步蹿上来推到了病房外,说:“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林小蔓尴尬地站在楼道说:“妹,我来看妈。”

    汪璇说:“你少假惺惺,我哥死的不明不白,这事迟早会水落石出,你装也没用。”

    汪璇美丽的眸子里燃烧着两团火,似乎要把整个医院的楼道点燃。

    林小蔓说:“妹子,你哥哥突然离去,你悲伤我能理解,可你不能乱说话啊?我和你哥哥结婚十年,情深似海,我……我……我怎么能害他啊?我妈妈善良得连鸡都没杀过,她更不会害永生的。我希望妹子你以后千万不敢这么说了,你哥哥要是地下有知,也不会愿意啊!”

    说到丈夫,林小蔓潸然泪下。

    在汪璇眼里,林小蔓的眼泪就像是演员的眼泪般不可信和不值钱,她狠狠推了林小蔓一把说:“你还敢提我哥哥?那你说,我哥哥是怎么坠楼的?你说,你说,你说。”

    林小蔓喃喃地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想不明白。”

    汪璇冷笑道:“你一直在想编一个可信的谎言,却编不出吧。”

    林小蔓说:“妹,这么些年,你是知道嫂子是什么人的,那种伤天害理、电打雷劈的事,嫂子是不会做的。”

    汪璇吼道:“不要叫我妹,我没有你这个嫂子。”

    楼道里围观的病人越来越多——中国人喜欢看吵架,即使病的时候也不例外。一个十天前出了车祸的瘸子拄着拐杖拼命往人群里挤,一点儿也不怕他腿上的石膏被挤掉;一个冠心病患者举着自己的吊瓶往人群里钻,好像一个勇士举着炸药包准备往敌人群中投掷;一个肠癌晚期患者踮着脚尖朝里张望,使他兴致勃勃地忘了人生苦短的悲伤。

    病房楼道里已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走了过来,喊道:“吵什么?吵什么?不就是为了你母亲的医药费吗?你们这些做子女的啊,母亲把你们养大不容易,现在母亲老了,给她看病是你们应尽的义务,为了互相推脱医药费你们争争吵吵,不丢人吗?”

    白大褂只隐约听见两个年青女人“妹”呀“嫂”呀的吵,却没听清到底吵什么,根据白大褂在医院里二十年的“临床经验”,凡是姑嫂在医院里吵架,百分之六十以上是因为父母住院的医疗费,所以白大褂非常激愤地说出了以上那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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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大褂像个交警般疏散了围观的病人,自己也离开后,林小蔓用央求的口气说:“妹,你就让我进去看妈一眼吧。”

    汪璇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我们出去说。”

    林小蔓跟着汪璇来到了医院后花园。

    汪璇指着林小蔓的鼻子说:“林小蔓你给我听着,健健是我们汪家的骨肉,我哥哥没在了,健健不能跟着一个杀害他爸爸的母亲在一起,你把健健还给我们。另外,你们的房子是你和我哥哥没结婚前我爸爸给买的,现在我哥哥没在了,你从那儿搬走。”

    林小蔓向来就不喜欢这个小姑子,仗着有钱,做事张扬,可她怎么也没料到她要夺走自己的孩子和房子。

    林小蔓见她越来越过分,语气也硬了起来,说:“这不可能,孩子是我的,房子也是我的,于情于理于法,这两样我都不会给你。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恶毒?”

    汪璇说:“虽然公安局找不到你和你妈杀害我哥哥的证据,但我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不就是为了几年前我让哥哥和你离婚的事报复我们家吗?你不就是把我哥哥整死想独占那套房子另找男人吗?好,我告诉你,我虽然不能把你绳之以法,但我要一点一点剥夺你的一切,让你生不如死。”

    汪璇的眸子燃烧得更旺,简直能把林小蔓烧死。

    当汪璇说到“你不就是把我哥整死想独占那套房子另找个男人吗”的时候,林小蔓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差点儿一巴掌抽出去。她忍了,她是来看望婆婆的,不是来和小姑子打架的。

    林小蔓不想再说什么。她知道这个女人因为一个“可怕的误解”而彻底昏了头脑,除非丈夫现在能突然活过来,对她说:“妹妹,你误解了你嫂子。”否则,这个平时就固执自负的女人不会改变自己自以为是的看法。

    汪璇继续说着:“你走吧,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五天后我来领孩子,收房子。”

    林小蔓冷笑。

    林小蔓说:“不管怎样,我现在要看我婆婆。”

    汪璇说:“你滚吧,我妈妈没有你这个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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