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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功亏一篑】

  从酸尸跃出棺材,到现在我们双方互相大眼瞪小眼,说起来话长,其实也不过一分钟不到。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我跟胖子都受了不轻的伤,而酸尸则眉心上挨了一枪,右膝盖被七发子弹打得粉碎。表面上看起来,好象是我们占便宜了,但实际甘苦,只有我们自知了。

  酸尸的伤不轻,但对它全无影响,我跟胖子的伤说起来不算太重,可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战斗力和灵活度了,再让它这么扑几下,估计我们哥俩就要归位了。

  酸尸趴在地上,仿佛在观察着我们,只要我们一露出破绽,就准备给来个雷霆一击。同时我也在观察它,这个姿势,如果是放在几年后,香港拍的射雕英雄传火遍大江南北那会(83.84年),我一定认为丫的生前练过蛤蟆功。但这会我还没看过那部连续剧呢,不说这话,只能说它像盘踞着时刻准备着择人而噬的毒蛇,或是潜伏在阴暗中随时可以暴起的猎豹。

  持着金刚伞的左手一阵阵的颤抖,两腿也有点发软,身上更是无处不疼,再加上不知是吓出的还是被防毒面具闷出来的汗水,沿着额头鼻梁流到我的眼睛里、嘴巴里,满是刺痛与苦涩。现在我的情况算是糟糕透顶了,偷眼看了下胖子,只见他胸膛正剧烈地起伏,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再这么僵持下去不行,死定了。看了下我们两个现在的状况,我心中有数,是破釜沉舟的时候了。

  横起肘子轻撞了下胖子,压低声音对他说:“胖子,先上去,拉我!”说话的时候,我两眼依然盯着酸尸,不敢有一刻放松。

  胖子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嘎巴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利索地从怀里掏出了个弹匣飞快地换好,然后拉开保险把枪塞在我手里。

  干完这一切后,一拍我肩膀,说了声“保重”,接着一矮身子,就朝我们早先放下来的绳索处冲了过去。

  我紧张地注视着酸尸,时刻准备着它一有扑向胖子的企图就把它拦下来。之所以让胖子先上,是有原因的,如果我们两个依次沿着绳子爬上去,那必定有一个会被酸尸拉住陪葬。所以必须有一个人先上去,另一个在下面一则吸引酸尸的注意力,二则在保护先上去那个人。

  等第一人上去后,就可以直接把第二人拽上来,这样速度要快得多,处理得好的话,就可以摆脱眼前这个怪物的纠缠了。这是我的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可实行起来有个问题,那就是,胖子那小两百斤的体重,要是让我拽他上去,那就太难为我了,相反的,他拉我上去,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了,所以先上去那个人,只能是胖子了。

  一时间,胖子也许不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与顾虑,但我们这辈人对军人的崇拜是前人和后人都无法理解的,而军人最重要的一个素质,就是冷静与理智,绝不感情用事。从小时候的扮演解放军,到少年时的街头打架,再到成年后的倒斗探险,我们哥俩一直用这点来要求自己,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男子汉大丈夫,知进知退,知行知止!

  因此这时候胖子也许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呆在下面,但也知道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再犹豫,我们两个可能一个也出不去了。

  我一边盯着酸尸的一举一动,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瞄向胖子。胖子已经攀到了绳子上,正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呢,最多再几秒种,他就要爬进竖洞里去了,那里酸尸不可能够得着,就算是安全了。

  事情总是无法这么如意,偏偏就在这时候,酸尸动了。只见它前肢抬起,后肢下蹲,朝半空中猛扑了过去,目标正是悬在空中无法躲闪的胖子。

  好在我对酸尸的警惕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它一动,我随即撑着金刚伞也跃了起来,直接在空中把它撞了个正着。

  经我这么一撞,它斜斜地向一旁飞出,再也无法威胁到半空中的胖子了。我一落地,就立刻两个前滚翻消去冲力,然后借势刚一站起,便觉得左侧一阵劲风袭来,眼角余光一瞄,一道绿色的纤细光影正飞速地朝我挥来。

  来不及判断它是怎么攻击的了,我下意识地把金刚伞一转,把左半侧的身子挡了个严严实实。我动作刚一做完,手上顿时便是一沉,然后便是一阵刺耳的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就像是匕首在厚实钢板上划过的声音。

  声音刚一停,我立刻把金刚伞朝左边大力一摆,然后学着胖子的样也是一个正踹蹬出,一样是正中酸尸的胸口,不过这结果嘛……,就大不相同了。我说东施效颦怎么能成为千古笑柄呢,敢情动作一样,结果却大不相同。我腿上的力道,还有用劲的姿势,比起胖子来差远了,一样的一脚出去,我整个人倒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到地上,酸尸倒好,不过后撤了一米不到的距离,便又稳住了身子。

  亏本了!我心里暗叫声了苦,动作却不敢稍停,刚一止住势子,立刻就势就是一个挺身下蹲,然后横起金刚伞挡在身前,将我整个身子完全罩住。

  意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我探出头瞄了一眼,只见酸尸在我身前五、六米处,正规规矩矩地跟蛤蟆似地趴着呢,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它难道是良心发现了,准备放哥们一马?想也知道不可能了!估计是对我手中的金刚伞不无忌惮吧。

  要不怎么说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就是好呢,没有这金刚伞,今天我跟胖子那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不是被撕成碎块就是让那一身强酸给化干净了。

  偷眼一看,金刚伞的伞面上,赫然有五道清晰可见的划痕,其中一道划痕上还插着一根黑色的指甲,估计是刚刚那一巴掌拍过来,没伤找我倒把它的指甲给折了,我说丫的怎么变谨慎了,敢情是吃了点小亏了。

  虽说让它折了根指甲,但一看那划痕,我还是头皮一阵阵发麻。这金刚伞可是用精钢混合各种合金制成的,当真是的刀枪不如,水火不侵的主,就是拿电锯来锯,也就是一个白印而已。没想到这酸尸一爪下来,居然能留下这么清楚的划痕,这要是挥到我身上,那还有命在?

  这时候,恰如那句俗话说的,麻杆打狼两头怕!我对它的杀伤力心有余悸,酸尸则对我手上的家伙吃不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居然连着几次都让它无功而返。我们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对峙着,它是等着我露出破绽,我则是焦急地等着胖子的消息,不能不急啊,再这么下去,天知道我什么时候一疏忽,就要成为这恶心家伙的盘中餐了。

  大约又过了几秒,在我右侧两米开外一直晃动个不停的绳子忽然轻飘飘地甩了两下,不动了!一看这情况我心中明了,胖子上去了!

  时候差不多了,我缓缓地站了起来,动作极慢,稳稳地保持着我的上半身在金刚伞的保护之下。就在这时候,胖子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涛子,还好吗?快过来!”声音急促,还略带点哭音,我这边好半晌没动静了,他估计是怕我归位了。

  胖子这么一喊,对面的酸尸似乎也听到动静了,在我这边看来,它似乎还抬头向上张望了一下。就是此时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一咬牙,猛地把金刚伞朝右边一移,卖了个破绽,露出左边的大半个身子来。

  不出所料,酸尸一看我失了保护,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我眼中甚至只看到一到绿色的残影,它就已经扑到了我的左侧。

  “去你妈的!”我瞅准机会,大吼一声,把金刚伞由右至左大力地摆开,借了它的冲力,顺势一下子把它的身子甩了出去,只听得“轰”的一声响,它估计是撞土墙上了。

  连扭头看下的时间都没有了,我一个箭步就冲到绳子跟前,收起了金刚伞交到右手,然后一把拽过绳子用左手在右边胳膊肘上打了个结,做完后马上大叫了声:“拉!”

  一股大力从绳子上传来,我整个立刻被吊得悬空了起来,我只还得及把金刚伞交还左手,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呢,忽然觉得左脚上猛地一重。

  我大骇,低头一看,一只沾满黄绿色粘稠黏液的爪子正紧紧地扣在了自己的脚脖子上。

  靠,终究还是差了一线,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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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灵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丫的就是一玻璃】

  行百步者半九十,我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谨慎小心了好半天,就差这么一哆嗦了,我咋就忘了缩一缩脚呢?

  我心里悔得不行,却没机会抱怨了,左脚上又是一沉,酸尸借了力又窜上来了一截,左爪一伸就朝我胯下挥了过来。

  靠,他妈的王八蛋。打哪不好,咋一下子就瞅准我小弟弟呢!看这样子,它一爪子下来,哥们非绝了后不可。没时间考虑了,我右膝盖一挺,顶在它的爪子上缓了缓,然后倏地一声把金刚伞重新张开,死死撑住,把它的右爪和一张烂脸挡在了伞后。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总算是应对得当,保住了我的小弟弟,不然咱老张家可就绝了后了。危机一过,我心里那个后怕,就不提了。

  这下酸尸的脑袋和右爪都被挡住了,左爪又牢牢地捉着我的左脚,一时间它完全威胁不到我了。按说这时候我该能松口气了才对,但不知怎的,我心里老是觉得不对劲,好象忽略了什么似的。

  左脚的慢慢地感到一阵阵的刺痛,估计是我的靴筒和裤脚都让它给腐蚀掉了,现在开始侵蚀我的皮肉了。好在我脚上穿的是那种军用的高筒靴,使用的材料是厚厚的头层牛皮,要不就刚那猛地一抓,我的脚脖子就得给抓烂了。

  真不知道丫的身上是什么酸,这才一会儿功夫,就生生把牛皮给腐蚀透了,我脚上的刺痛越来越甚,那感觉,就像是脚上戴着一个烧得红透了的烙铁一般。

  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我拼命地挣扎着,徒劳地甩动着脚,没能把酸尸甩下去,我的后背倒是冷不丁撞到了墙上。这一撞倒把我撞清醒了,原来我的半个身子已经被吊进了竖洞中了。

  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终于知道我忽略了什么了。刚为了挡酸尸的那下猴子偷桃,金刚伞的伞面,一大半都超出了竖洞的外缘,按现在的形势,再过一两秒就要给卡在外面了。

  我念头还没转完,身子就又给吊得往上窜了一截,“咔”的一声,金刚伞就给卡在了洞外。这时候,上面胖子不知道情况,使着吃奶的劲往上拽,下面酸尸的一半身子给卡在洞外上不来,右爪则拽着我的脚不放,就这么,一上一下僵持住了。

  胖子跟酸尸这么一叫劲,可惨了悬在中间的我了,跟拔河似的,右胳膊被胖子往上拽,右脚被酸尸朝下拉,我就是那被拔的绳子。

  我一看不是个事儿,照这么下去,他们还没分出个胜负来,哥们非给撕成两半了不可。一咬牙,不管了,我手一松放开了金刚伞的伞柄,同时右臂用力,把整个人往上提了提,把枪交到了空出来的左手上。

  “嘶”,皮肉撕裂的声音响起,然后酸尸恶心的脸便从金刚伞后面钻了出来。好在我有心理准备,不然非吐出来不可,原本它的脸就够吓人的,这一下又给伞面带去了一大片皮肉,左边脸上露出森森白骨,白绿搀杂的分外恐怖。

  不知道疼就是好啊,我这边都疼得不敢动弹了,它倒好,完全不在乎地死命的往上挤,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大半个肩膀都露出来。

  “胖子,你倒是快点啊,老子就要归位了!”一看这情况我急了,抬头就朝上面吼了一声。

  还没听到胖子的回答呢,底下那位又有动静了。许是等不及要尝一尝老子这身腱子肉,酸尸忽然一挺脑袋,刚被胖子打得都缩进了腹腔的脖子又猛地冒出了一截,然后伴着“胡噜噜”好象喉咙中塞满浓痰的声音,它伸长着脖子咬了过来。

  你爷爷的,又想咬我小弟弟,这要是被你咬着了,哥们还活不活了。看酸尸这架势、朝着的那部位,我恶向胆边生,一撅屁股,把小弟弟往后面缩,然后抬起左手上的五四手枪就往酸尸黑乎乎的大嘴里塞了进去。

  咱虽没怎么玩过枪,但这枪口都塞嘴里了要是还打不中,那也不用活了。一咬牙,我顶着酸尸的嘴一鼓脑地把弹匣中的子弹全部倾泻了出去。“嘭……嘭……”,连着八声巨响,震得我耳朵都要聋了。

  五四手枪的威力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么近的距离挨了八枪,酸尸的脑袋当场就被轰了没一半,黏液四溅。

  还没来得及看它的死活呢,我手上忽然一阵刺痛,手不由得一松,胖子的宝贝枪就这么掉了下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那堪比强酸的黏液沾到手上,当场就把我的手背腐蚀得一片焦黑。

  少了大半个脑袋酸尸都不当回事,连甩甩手、呼呼气的机会都不给我,“嘶”的一声,它的左胳膊一下子从金刚伞下脱了出来,然后好不停留地就朝我挥了过来。

  妈呀,一看它那架势,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说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打吗,死活非要拍我小弟弟,丫的就是一玻璃。

  现在我即失了金刚伞又没了手枪,彻底的赤手空拳了。没办法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一咬牙,右腿猛地一靠,两腿一并,就把酸尸的爪子夹在了俩腿中间。

  “啊!”它的爪子一个我的皮肉一接触,再加上我这么死命一夹,当场就是一阵钻心的刺痛,左边大腿内侧还有右腿膝盖处就跟火烧似的,疼得我大叫一声,眼泪都给疼出来了。

  俩腿间夹的仿佛不是根爪子,而是块烧得赤红的烙铁,我下意识的两腿就是一松,好在马上清醒了过来,不顾疼痛地又狠狠地夹紧,没办法,为了下半辈子的幸福,我忍!

  就在我痛不欲生的时候,头顶忽然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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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满载而归】

  在地上挺尸了好一会儿,我跟胖子才缓过劲来,勉强有了说话的力气。

  “涛子,你怎么想出这招的,生石灰还能辟邪?”胖子的声音听着稍稍有点沙哑,可能是刚刚喊伤了。

  “生石灰吸水干燥,又是碱性氧化物,正是酸的克星!不过我也没把握,也不想想咱以前在学校读的那叫什么书?早还给老师了,我就是有那么点印象,想着也许能行吧!”我全身都一阵阵的发疼,有气无力地答道。

  胖子一听,眼睛都瞪圆了,满脸错愕地说:“啥?就有点印象?也许能行?靠,涛子你个王八蛋,敢情你是蒙的啊!”

  “这个……那个……”我结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是哦,当时也就是有那么个印象,凭直觉就上了,好在让我蒙对了。

  可话不能这么说,不然胖子非生撕了我不可,我咽了下口水,梗着脖子说:“反正丫的已经挺尸了,废什么话呢!”

  “这……”胖子没话说了。嘿嘿,要不怎么说事实胜于雄辩呢!

  全身这么一放松下来,才觉得一阵阵的后怕,刚才与酸尸的一搏,几次都到了生死的边缘,平生所遇的危险,实以这次为最。神经一松,肌肉一弛,便觉得肚子里一阵翻天覆地,排泄的欲望出奇的强烈。

  我这边还在强忍着呢,忽听得旁边“噗……”的一声响,当真是回肠荡气,经久不衰啊!

  “靠,你丫的放什么臭屁,也不打声招呼,想熏死老子啊!”我捂着鼻子臭骂道,看到胖子撅着屁股,满脸享受的样我就有气。

  胖子涨红着脸,张大了嘴正要说什么呢,便听得一阵噗的长鸣,紧接着又是一连窜连绵不绝的脆响,把他的话又给噎了回去。

  嘿嘿,这是我不让胖子专美于前,也把郁积好久的气体全给放了出来,还真别说,这么一放,顿觉全身舒适,心头的闷气也随之一泻而空了。

  胖子一手捂在脸上,一手指着我的鼻子,悲愤地说:“涛子你丫的就是一孙子,说我放屁,你这又是什么?”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不一样了,我又不是放屁,读书人的屁能叫屁吗?”

  胖子一听傻了,愣愣地说:“那叫什么?”

  “这叫‘天地有正气’,啥叫正气懂不?当年文天祥在过零丁洋那会,忽然一个响屁臭遍连营,他心情大畅,还写了首诗呢,第一句是这么说的‘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所以说,读书人的屁不能叫屁,要叫正气!”

  “正……正气……”胖子让我给侃晕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看他无言以对,我心情更是舒畅,连着又放了好几个的“正气”。

  就这么扯淡逗闷子的,我们在地上足足躺了两个多小时,才算是回过气来,由胖子出马,重新下到土室中把咱们的战利品取上来。

  他这么一去,就是大半天,我在上面都等急了,怕他又遇到什么危险,正打算下去看看的时候,他终于背着一个硕大的铜箱子爬了上来。

  那箱子叫一个大,胖子背着它就像有个驮着壳的大王八一样。

  胖子气喘嘘嘘地回到我身边,艰难地卸下箱子,重重地顿到地上。

  “你丫的就不能悠着点?笨手笨脚的!”一看胖子这动作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好一阵数落。

  胖子这时候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颤抖着手指指着我的鼻子,张大着嘴喘着粗气,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没理他,趁这当口近前仔细打量起那个铜箱子来。这个箱子年代久远,又长年跟酸性的东西泡在一起,已经生满了铜绿,有些地方还被腐蚀成了黑色。箱子成长方体,上面除了缀满了大铜丁帽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做得称不上精细,不过是剩在牢固罢了。

  显得比较突兀的是在箱子的一个侧面上,悬挂着一个怪异的铁锁。现在大家提起古锁,总是想当然的以为就是铜锁,其实不然。在宋时,铜锁当然也有,不过很少,多是使用铁锁。大范围成习俗的使用铜锁,那是清以后的事了。

  这枚铁锁造型很有点奇怪,锁身做得厚实无比,上半部分是一根粗大的铁杆,扣在铜箱上。下半部分是一个横式圆柱体,在轴心杆上排列着7个大小相同的铜箍,每个铜箍表面上都刻着四个篆体汉字。

  还没来得及细看上面的篆字呢,胖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涛子你个王八蛋,站着说话不腰疼,有种你下去背这玩意试试,重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挂了把锁,老子还以为是铜疙瘩呢!”胖子把气匀了过来,张口就是一阵抱怨。

  不跟苦力计较,我没答腔,继续研究那口铜箱。

  看了半天觉出味来了,不应该啊,这么大一口箱子往棺材里一放,那还有剩地没有?

  “胖子,这箱子哪来的?棺材里有夹层?”我扭头朝胖子问道。

  “夹个屁层,就生生塞在棺材里面。我算看出来了,丫的就是一守财奴,这么大一口箱子,愣是放起去了。我瞅了瞅,按他那身板,在棺材里就只能蜷着!我说咋那么大怨气呢,一上来就跟哥们拼命,敢情是缩出火来了。”

  胖子噼里啪啦这么把话一说,我听了也挺乐,还有这事?这墓主挺有意思的,殉葬品放得连腿脚都伸不开了,还真没听说过,也算是头一份了。看他这宝贝样,这里面的东西差不了。

  “这里面绝对有好东西!”胖子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涛子你闪开点,哥们把它撬开,看看都有啥宝贝!”

  说着胖子掏出探阴爪就准备来硬的。

  我摆了摆手止住他,没好气地说:“我说胖子就不能动点脑筋,你看这箱子结实的,这锁条有多粗,得撬到什么年月去!”

  “那还能咋办,这锁头我瞅过了,压根连钥匙孔都没有,不撬怎么开?”胖子委屈地放下了家伙,指着铁锁嘟囔开了。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知道这是啥不?”我摆弄着铁锁,随意地转动上面的铜箍,得意地说,“这叫藏诗锁,就是上面这七个箍一共28个字里面藏着一句诗,对出来就能开锁,跟现在的密码锁一个样!”【注】

  “啥?”胖子一听兴致上来了,凑上来拨弄起那把锁,把铜箍儿转得胡噜噜直响。

  “靠,消停点,小心再给搞坏了,别说这箱子里的东西,就这锁头都值点钱!”说着我一把拍开胖子的爪子。

  胖子一缩手,笑嘻嘻地说:“那涛子你还等啥?对诗呗,丫的不是老自称超李赶杜,唐以后就你牛了。”

  靠,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懒得跟他白话了,我仔细琢磨起这把锁来。

  藏诗锁上面一共有28个汉字,每个箍子上四个,要是纯靠瞎蒙的,那简直不可能打开的,概率是0.25的7次方,有那运气赌钱去得了,偷偷摸摸干嘛!

  不过这也就是在古时候,那会识字的人稀罕得不得了,识字的又去当梁上君子或者盗墓贼的那更是少上又少。如果不识字不懂诗,那这锁跟现在的密码箱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但就现在来看,其实也就是有点雅趣而已。现在识字的人多了,再加上可以通过诗韵判断,开这锁其实不难的。

  从头拨到尾,在最后一个箍上,是这么四个字:矣、杀、鸥、亲。杀?看到这字我心中一动,难道是?

  连忙回到第一个铜箍,噜噜地一转,找到了一个“我”字。有门,我心中一喜,紧接着又去翻转中间的5个铜箍,这找对了门路,有了大致的印象和目标,再找其他字就容易多了。

  不一会儿,七个字都被我找了出来,稍稍正了正位置,一句七言古诗便出现在面前:“我花开后百花杀”。

  同时,咔嚓一声响,锁开了。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居然是黄巢这个大反贼的诗,其志不小嘛!

  一个守财奴而已,也配用这首诗,我一撇嘴,不屑一顾。

  伸手取下铁锁,拿金刚伞挡在了前面,等胖子躲开后,轻轻第一拨,然后整个人都缩到伞后。这是小心起见,要是前面的坎那么难都过了,最后栽在小小的机关上,那也忒冤了吧!这金刚伞还有胖子的宝贝枪,刚他下去抗箱子的时候顺便也都给提上来了,这就派上了用场。

  等了好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移开金刚伞探头朝箱子里张望。一旁胖子也看出没危险了,屁颠屁颠地凑上来,一起翻检起我们的战利品来。

  这箱子看来是分层的,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浅浅的第一层,大约只有十几厘米厚。上面躺着两个小物件,都只是比巴掌略大,其中一个是半月型,像是人工切开的半面圆镜,另一个则是个抽象的老虎卧像。

  我拿起那个半月型的玩意一打量,还真是半面铜镜!后边阴刻着某种怪异的图案,不好形容,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就像一个顽童拿着根树枝在沙地上涂鸦的产物,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翻到正面,镜面倒还光滑,依稀还可以照出人的相貌,但奇怪的是,上面居然还有很多奇怪的繁复无比的方块字。

  这些字明显是后加的,铸成一个个铜字,然后通过什么特殊的手法,粘到镜面上的。这半面镜子透着股诡异,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带回去再慢慢研究吧!我把镜子揣到包里,正想去拿那个虎型造像那,却见箱子里空无一物,扭头一看,胖子正把它拿在手里歪头歪脑地把玩着呢!

  看到我注意到他,胖子举了举手中的造像,问道:“涛子,这难不成就是那个书里说的调兵用的虎符?”说着他两手一掰,那只卧虎“喀”的一声从中裂成了两半。

  我伸手接过来一瞅,黑不溜丢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估计是铜加上什么合金吧!上面还错满了银线,显出了份高贵庄重。没想到胖子还蛮有眼光的嘛,这还真是个虎符,这东西听得多了,倒也是第一次见。

  摆弄了会,我递还给胖子,说:“丫的行啊,这是虎符没错!不过不是调兵的那个,这应该是件明器!”

  “啥?”胖子没听懂。

  “这是考古上的说法,跟咱行里说的明器不是一个意思。咱说的那其实该是冥器,只要是墓里挖出来的都算。考古行里的明器,指的是专门为陪葬而生产的玩意,活人是不用的。这件应该就是,看来这墓主生前还是统兵的大将呢!”

  胖子可不管什么明器不明器的,哦了一声后,接过我递过去的虎符往怀里一揣,接着就一把揭开隔板,露出下层的东西。

  一看这下层的东西,我们哥俩全呆了,里面赫然是整整大半个箱子的玉片。

  翻检了下,这些玉片大都成长方形,玉质温润,通体呈墨绿色,上下方还打有精细的小空。就这样的玉面,满满地杂乱地堆了大半箱子,我的妈呀,这该有多少啊!

  “这……这是啥?”胖子结巴了。

  “金……金缕玉衣!”我说话也不利索了。

  “啥衣?”

  “金缕玉衣!靠,这可是国宝啊!汉以后就没人敢用了,这老丫的只怕也是咱的同行,不然哪弄的这物件!”这些玉片,明显就是金缕玉衣上面的玉,只是被人抽走了金线,这才显得乱糟糟的。要把这些个玉片穿在一起,少说也要两斤黄金,再加上这种东西不好出手,古时的盗墓贼多是买椟还珠,抽走金线了事。

  金缕玉衣又称玉匣,这是我们中国随葬品的最高规格了,曹丕下令禁止后,再也没有在中国出现过,没想到居然能见到实物。这墓主要不是个盗墓贼,哪来的这东西,估计是想留下来自个穿的,可能是还没来得及穿好金线就翘辫子了。没想到啊,今我们哥俩见的两具尸体,居然都是同行,这叫什么事儿。

  不管怎么说,反正这回发大了。我心里喜滋滋的,扭过头对还在发呆的胖子招呼了一声:“胖子!”

  “啥?”不解。

  我朝铜箱一努嘴,笑得有如阳光般灿烂。

  胖子一琢磨,明白过来了,一张胖脸当场就垮了!“涛子,这……哥们背不动啊!”

  “背不动也得背,没看咱就是一伤员吗?”

  “你……,你……,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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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满载而归】

  在地上挺尸了好一会儿,我跟胖子才缓过劲来,勉强有了说话的力气。

  “涛子,你怎么想出这招的,生石灰还能辟邪?”胖子的声音听着稍稍有点沙哑,可能是刚刚喊伤了。

  “生石灰吸水干燥,又是碱性氧化物,正是酸的克星!不过我也没把握,也不想想咱以前在学校读的那叫什么书?早还给老师了,我就是有那么点印象,想着也许能行吧!”我全身都一阵阵的发疼,有气无力地答道。

  胖子一听,眼睛都瞪圆了,满脸错愕地说:“啥?就有点印象?也许能行?靠,涛子你个王八蛋,敢情你是蒙的啊!”

  “这个……那个……”我结巴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是哦,当时也就是有那么个印象,凭直觉就上了,好在让我蒙对了。

  可话不能这么说,不然胖子非生撕了我不可,我咽了下口水,梗着脖子说:“反正丫的已经挺尸了,废什么话呢!”

  “这……”胖子没话说了。嘿嘿,要不怎么说事实胜于雄辩呢!

  全身这么一放松下来,才觉得一阵阵的后怕,刚才与酸尸的一搏,几次都到了生死的边缘,平生所遇的危险,实以这次为最。神经一松,肌肉一弛,便觉得肚子里一阵翻天覆地,排泄的欲望出奇的强烈。

  我这边还在强忍着呢,忽听得旁边“噗……”的一声响,当真是回肠荡气,经久不衰啊!

  “靠,你丫的放什么臭屁,也不打声招呼,想熏死老子啊!”我捂着鼻子臭骂道,看到胖子撅着屁股,满脸享受的样我就有气。

  胖子涨红着脸,张大了嘴正要说什么呢,便听得一阵噗的长鸣,紧接着又是一连窜连绵不绝的脆响,把他的话又给噎了回去。

  嘿嘿,这是我不让胖子专美于前,也把郁积好久的气体全给放了出来,还真别说,这么一放,顿觉全身舒适,心头的闷气也随之一泻而空了。

  胖子一手捂在脸上,一手指着我的鼻子,悲愤地说:“涛子你丫的就是一孙子,说我放屁,你这又是什么?”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不一样了,我又不是放屁,读书人的屁能叫屁吗?”

  胖子一听傻了,愣愣地说:“那叫什么?”

  “这叫‘天地有正气’,啥叫正气懂不?当年文天祥在过零丁洋那会,忽然一个响屁臭遍连营,他心情大畅,还写了首诗呢,第一句是这么说的‘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所以说,读书人的屁不能叫屁,要叫正气!”

  “正……正气……”胖子让我给侃晕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看他无言以对,我心情更是舒畅,连着又放了好几个的“正气”。

  就这么扯淡逗闷子的,我们在地上足足躺了两个多小时,才算是回过气来,由胖子出马,重新下到土室中把咱们的战利品取上来。

  他这么一去,就是大半天,我在上面都等急了,怕他又遇到什么危险,正打算下去看看的时候,他终于背着一个硕大的铜箱子爬了上来。

  那箱子叫一个大,胖子背着它就像有个驮着壳的大王八一样。

  胖子气喘嘘嘘地回到我身边,艰难地卸下箱子,重重地顿到地上。

  “你丫的就不能悠着点?笨手笨脚的!”一看胖子这动作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好一阵数落。

  胖子这时候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颤抖着手指指着我的鼻子,张大着嘴喘着粗气,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没理他,趁这当口近前仔细打量起那个铜箱子来。这个箱子年代久远,又长年跟酸性的东西泡在一起,已经生满了铜绿,有些地方还被腐蚀成了黑色。箱子成长方体,上面除了缀满了大铜丁帽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做得称不上精细,不过是剩在牢固罢了。

  显得比较突兀的是在箱子的一个侧面上,悬挂着一个怪异的铁锁。现在大家提起古锁,总是想当然的以为就是铜锁,其实不然。在宋时,铜锁当然也有,不过很少,多是使用铁锁。大范围成习俗的使用铜锁,那是清以后的事了。

  这枚铁锁造型很有点奇怪,锁身做得厚实无比,上半部分是一根粗大的铁杆,扣在铜箱上。下半部分是一个横式圆柱体,在轴心杆上排列着7个大小相同的铜箍,每个铜箍表面上都刻着四个篆体汉字。

  还没来得及细看上面的篆字呢,胖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涛子你个王八蛋,站着说话不腰疼,有种你下去背这玩意试试,重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挂了把锁,老子还以为是铜疙瘩呢!”胖子把气匀了过来,张口就是一阵抱怨。

  不跟苦力计较,我没答腔,继续研究那口铜箱。

  看了半天觉出味来了,不应该啊,这么大一口箱子往棺材里一放,那还有剩地没有?

  “胖子,这箱子哪来的?棺材里有夹层?”我扭头朝胖子问道。

  “夹个屁层,就生生塞在棺材里面。我算看出来了,丫的就是一守财奴,这么大一口箱子,愣是放起去了。我瞅了瞅,按他那身板,在棺材里就只能蜷着!我说咋那么大怨气呢,一上来就跟哥们拼命,敢情是缩出火来了。”

  胖子噼里啪啦这么把话一说,我听了也挺乐,还有这事?这墓主挺有意思的,殉葬品放得连腿脚都伸不开了,还真没听说过,也算是头一份了。看他这宝贝样,这里面的东西差不了。

  “这里面绝对有好东西!”胖子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涛子你闪开点,哥们把它撬开,看看都有啥宝贝!”

  说着胖子掏出探阴爪就准备来硬的。

  我摆了摆手止住他,没好气地说:“我说胖子就不能动点脑筋,你看这箱子结实的,这锁条有多粗,得撬到什么年月去!”

  “那还能咋办,这锁头我瞅过了,压根连钥匙孔都没有,不撬怎么开?”胖子委屈地放下了家伙,指着铁锁嘟囔开了。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知道这是啥不?”我摆弄着铁锁,随意地转动上面的铜箍,得意地说,“这叫藏诗锁,就是上面这七个箍一共28个字里面藏着一句诗,对出来就能开锁,跟现在的密码锁一个样!”【注】

  “啥?”胖子一听兴致上来了,凑上来拨弄起那把锁,把铜箍儿转得胡噜噜直响。

  “靠,消停点,小心再给搞坏了,别说这箱子里的东西,就这锁头都值点钱!”说着我一把拍开胖子的爪子。

  胖子一缩手,笑嘻嘻地说:“那涛子你还等啥?对诗呗,丫的不是老自称超李赶杜,唐以后就你牛了。”

  靠,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懒得跟他白话了,我仔细琢磨起这把锁来。

  藏诗锁上面一共有28个汉字,每个箍子上四个,要是纯靠瞎蒙的,那简直不可能打开的,概率是0.25的7次方,有那运气赌钱去得了,偷偷摸摸干嘛!

  不过这也就是在古时候,那会识字的人稀罕得不得了,识字的又去当梁上君子或者盗墓贼的那更是少上又少。如果不识字不懂诗,那这锁跟现在的密码箱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但就现在来看,其实也就是有点雅趣而已。现在识字的人多了,再加上可以通过诗韵判断,开这锁其实不难的。

  从头拨到尾,在最后一个箍上,是这么四个字:矣、杀、鸥、亲。杀?看到这字我心中一动,难道是?

  连忙回到第一个铜箍,噜噜地一转,找到了一个“我”字。有门,我心中一喜,紧接着又去翻转中间的5个铜箍,这找对了门路,有了大致的印象和目标,再找其他字就容易多了。

  不一会儿,七个字都被我找了出来,稍稍正了正位置,一句七言古诗便出现在面前:“我花开后百花杀”。

  同时,咔嚓一声响,锁开了。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居然是黄巢这个大反贼的诗,其志不小嘛!

  一个守财奴而已,也配用这首诗,我一撇嘴,不屑一顾。

  伸手取下铁锁,拿金刚伞挡在了前面,等胖子躲开后,轻轻第一拨,然后整个人都缩到伞后。这是小心起见,要是前面的坎那么难都过了,最后栽在小小的机关上,那也忒冤了吧!这金刚伞还有胖子的宝贝枪,刚他下去抗箱子的时候顺便也都给提上来了,这就派上了用场。

  等了好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移开金刚伞探头朝箱子里张望。一旁胖子也看出没危险了,屁颠屁颠地凑上来,一起翻检起我们的战利品来。

  这箱子看来是分层的,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浅浅的第一层,大约只有十几厘米厚。上面躺着两个小物件,都只是比巴掌略大,其中一个是半月型,像是人工切开的半面圆镜,另一个则是个抽象的老虎卧像。

  我拿起那个半月型的玩意一打量,还真是半面铜镜!后边阴刻着某种怪异的图案,不好形容,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就像一个顽童拿着根树枝在沙地上涂鸦的产物,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翻到正面,镜面倒还光滑,依稀还可以照出人的相貌,但奇怪的是,上面居然还有很多奇怪的繁复无比的方块字。

  这些字明显是后加的,铸成一个个铜字,然后通过什么特殊的手法,粘到镜面上的。这半面镜子透着股诡异,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带回去再慢慢研究吧!我把镜子揣到包里,正想去拿那个虎型造像那,却见箱子里空无一物,扭头一看,胖子正把它拿在手里歪头歪脑地把玩着呢!

  看到我注意到他,胖子举了举手中的造像,问道:“涛子,这难不成就是那个书里说的调兵用的虎符?”说着他两手一掰,那只卧虎“喀”的一声从中裂成了两半。

  我伸手接过来一瞅,黑不溜丢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估计是铜加上什么合金吧!上面还错满了银线,显出了份高贵庄重。没想到胖子还蛮有眼光的嘛,这还真是个虎符,这东西听得多了,倒也是第一次见。

  摆弄了会,我递还给胖子,说:“丫的行啊,这是虎符没错!不过不是调兵的那个,这应该是件明器!”

  “啥?”胖子没听懂。

  “这是考古上的说法,跟咱行里说的明器不是一个意思。咱说的那其实该是冥器,只要是墓里挖出来的都算。考古行里的明器,指的是专门为陪葬而生产的玩意,活人是不用的。这件应该就是,看来这墓主生前还是统兵的大将呢!”

  胖子可不管什么明器不明器的,哦了一声后,接过我递过去的虎符往怀里一揣,接着就一把揭开隔板,露出下层的东西。

  一看这下层的东西,我们哥俩全呆了,里面赫然是整整大半个箱子的玉片。

  翻检了下,这些玉片大都成长方形,玉质温润,通体呈墨绿色,上下方还打有精细的小空。就这样的玉面,满满地杂乱地堆了大半箱子,我的妈呀,这该有多少啊!

  “这……这是啥?”胖子结巴了。

  “金……金缕玉衣!”我说话也不利索了。

  “啥衣?”

  “金缕玉衣!靠,这可是国宝啊!汉以后就没人敢用了,这老丫的只怕也是咱的同行,不然哪弄的这物件!”这些玉片,明显就是金缕玉衣上面的玉,只是被人抽走了金线,这才显得乱糟糟的。要把这些个玉片穿在一起,少说也要两斤黄金,再加上这种东西不好出手,古时的盗墓贼多是买椟还珠,抽走金线了事。

  金缕玉衣又称玉匣,这是我们中国随葬品的最高规格了,曹丕下令禁止后,再也没有在中国出现过,没想到居然能见到实物。这墓主要不是个盗墓贼,哪来的这东西,估计是想留下来自个穿的,可能是还没来得及穿好金线就翘辫子了。没想到啊,今我们哥俩见的两具尸体,居然都是同行,这叫什么事儿。

  不管怎么说,反正这回发大了。我心里喜滋滋的,扭过头对还在发呆的胖子招呼了一声:“胖子!”

  “啥?”不解。

  我朝铜箱一努嘴,笑得有如阳光般灿烂。

  胖子一琢磨,明白过来了,一张胖脸当场就垮了!“涛子,这……哥们背不动啊!”

  “背不动也得背,没看咱就是一伤员吗?”

  “你……,你……,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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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养伤陕北】

  十几个小时后,当我们抗着箱子回到柳树村的时候,只剩下半条人命了。

  村里人一看我们哥俩那副惨样,都跟见了鬼一样,一阵鸡飞蛋打,好不容易整了辆牛车,驮着我们俩就往县医院赶去。

  到了地儿一问,才知道麻烦了,没钱啊!送我们去的是支书和会计,两个大男人身上凑不出十块钱来,我跟胖子也好不到哪去,身上那点钱只够挂个号的。这下麻烦大了,求爷爷告奶奶的,村里还开了证明,那臭着一张扑克脸的医生,总算是高抬贵手,答应先让治着,两个星期内要把钱给交清喽!

  没折了,只好给远在北京的大金牙去了封信,让他赶紧过来看看我们俩重伤员,顺便带俩钱过来救命。这滋味不好受,守着一堆值大钱的明器,却连医药费都交不起,这都叫什么事儿。

  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了一个多星期,大金牙的影子都没见着,就等着了丫的一封信。信是李支书给咱带来的,我跟胖子都给看贼似地防着呢,连医院的大门都不许往外迈,没办法,谁叫咱欠着人家钱呢!

  信上先罗里巴嗦地讲了一堆革命战友情,紧接着给我们显摆他五岁的闺女有多活泼,又砸了他几个明清的花瓶。靠,那小丫头活不活泼干哥们啥事了,我心头一阵阵火起,耐着性子往下看。到最后一段了,这孙子才讲到了正题,说是他要跟上回在北京提到的胡八一、王凯旋他们一起倒斗去了,所以就不过来看我们哥俩了,让我们自己保重。

  这也就算了,不来就不来呗,稀罕啊!不过最后一句话却差点没让我把血给喷出来,上面是这么写着的:“原本想给你们哥俩寄钱来着的,可是信已经封上了……”

  我一看傻了,完了,丫的不是这么不讲义气吧?霸王餐倒是吃过,这霸王院还真没住过,要不?这就开回洋荤?

  打着这个念头,我四处瞅了瞅,许是心理上的原因吧,咋就觉得每个医生护士,甚至连扫地的大婶都拿异样的眼光瞄着我们,就跟防小偷似的。看这架势,还没跑出的大门口就得给逮回来。

  胖子的床位就在我边上,我看信那会他也凑了上来,一边挤在旁边看着,一边还骂骂咧咧的。没一会儿,应该是看到最后一段话了,他猛地没了声音,东张西望了一会,忽然一个闪身窜回了自己床位。

  他飞快地从床底下翻出鞋子,看也不看地就往脚上套,那动作利索的简直不像个病号。穿好了鞋,他蹑手蹑脚地就往门口窜去,手脚那叫一个轻,按我说,丫的倒斗还真就是屈了才了,就这身手,当个溜门撬锁的倒也饿不死他!

  “胖子,丫的给我站住!”眼瞅着他就要溜出门去了,我忙喊了一嗓子。

  “啊!”胖子闻言身子一僵,全病房的人顿时把目光全都汇聚到了胖子身上,众目睽睽下,胖子灰溜溜地缩了回来。

  “哥们这是干什么去呀?”我脸上带笑,活动起手腕来。

  到我床头这么一坐,胖子讪讪地说:“哥们这不是怕你伤还没好吗?真没别的意思,涛子你先在这养着,哥们这就回北京生撕了大金牙这不讲义气的王八蛋!”说着又想往外窜。

  走?你也得走得了!这大庭广众,青天白日的,这不找抽吗!

  就胖子这号的,我还能让他给耍了,伸手一拿,拎着他的脖子就把他给拽了过来。丫的打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不就是想把哥们撂这,他好开溜吗?想都不要想,有福同享,这有难嘛,也得同担喽!

  我手上把骨节捏得噼里啪啦直响,脸上笑容不改:“胖子,我还不了解你?少给哥们整这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给我呆着,我没走你也别想给我溜!”

  胖子一看形势不对,陪着笑脸说:“哪能啊?咱老林可不是那种人,哪一次不是咱冲锋陷阵,给张司令您遮风挡雨不是!”

  哼,我歪过脑袋懒得听他扯了,正琢磨着看是晚上还是什么时候,反正找个没人的时候赶紧溜吧,要不时候到了让人给扫地出门那就糗大了。真是他妈的晦气,出个院都得偷偷摸摸的,越想越是火大,大金牙这王八蛋不要让我看到,不然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一旁李支书看半天了,估计是看我们也闹够了,才凑上前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娃啊!这钱啥时候去领?”

  “钱?”我听得一愣,问道,“什么钱?”

  “就是这啥子嘛,跟这信一起寄过来的,会计说是叫啥汇款单!”说着李支书从兜里掏出了张皱巴巴的邮政汇款单来。

  我接过来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这是大金牙给我们汇过来的1000块钱,敢情丫的也学会玩心跳了,这不找挨骂吗?我说呢,大金牙这小子虽然贼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不讲义气,原来是给咱哥俩玩了这么一手。

  说起来他也够冤的,估计是想耍耍小心眼,跟我们兄弟逗逗闷子。没想到李支书这老丫的不仅说话大喘气,做起事来也是一截一截的,咋就不知道一起掏出来呢?害得老金家的姐姐妹妹的就遭了秧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下到8岁上到80都让我跟胖子给问候了个遍。

  这有钱了,人就有了底气,我松了一口气,也懒得跟李支书计较了,连忙让他去把医药费给咱交足了,这总让当贼防着也不是个事。

  这钱一交,就跟推翻了三座大山似的,人立马就神清气足,心情愉悦。环顾四周,就连那岁数都快赶上我妈的老护士,看起来都这么顺眼,胖子甚至朝丫的抛起了媚眼,把我给恶心的。

  百无聊赖地在医院一躺就是三个多星期,这伤是养好了,人也胖了一圈。从小到大,就没这么闲过,都给闲出毛病来了,特别是胖子这小子,没事就尽找年轻漂亮的女护士瞎扯淡。一开始他还只是吹吹他当兵那会的英雄事迹,什么独自一人冲进雷区里排雷,悍不畏死地拆除哑炮的引线……,要不是年纪不对,估计炸碉堡堵枪口那类的事也得是他老林干的。

  后来没得扯了,就开始白话他倒斗时的英勇事迹来,寻龙点穴、探墓切虚之类的活,就没他老林不在行的。我在一旁听得那是冷汗直冒,好在那些个小丫头也知道胖子说话没谱,压根就当故事听了,不然把我们哥俩往派出所一报,非给圈进去不可。

  我一看不是事儿,还是赶紧溜吧,再让丫的吹下去,早晚得出事。我们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是该撤的时候了,耐着性子等胖子跟那帮小丫头一阵生离死别后,我们登上了回京的火车,算是给这趟陕北之行划上了一个句号。

  ******

  前文忘了交代了藏诗锁的来历了,这里补上。

  这东西在宋代其实是没有的,据考证,应该是清同治(慈嬉儿子)时期发明的。只是东流对这东西挺感兴趣的,一招乾坤大挪移,就把它挪到宋朝去了,各位看官不要太较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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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大金牙的执着】

  时隔一个月,我跟胖子满载而归,再度踏上了北京的土地。

  这就算回了家了,我们把战利品往胖子家里一搁,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紧赶慢赶的往大金牙家里跑去。口头上是说要去拔了他的金牙,让丫的敢忽悠我们哥俩,但实际上大家心里明白,我们这是担心他呢!

  别人不知道,我们从小一块混大的还能不清楚,就大金牙那体型,那吨位,走两步都得大喘气,还倒斗呢,只怕盗洞都得给丫的特制,不大个两号他根本就钻不进去。

  最严重的就是他那个先天性的哮喘,咱都是过来人,倒斗有多凶险明白得很,这要是再吓出个好歹来,关键时刻犯了病都没处医去。所以不管他大金牙怎么明着求,弯着提的,我从没敢带着他去出活,没想到居然让他找着两愣头青,真敢带着他下到斗里去。

  这还是小事,现在这光景还不是哮喘病的发作期,运气好就没什么事,只要胡八一、王凯旋那两小子身手利索点,手艺不太潮说不准还能保着他的平安。但……,怕的就是他们要是倒着了个大斗,那黄的白的,可是直晃人眼睛啊!谁知道他们俩靠不靠得住,这人心呐,还真不好说了。

  古时候倒斗的人,多是甥舅合作,少有父子档的(估计是怕断了香火吧),更别说跟外人了。我跟胖子这都算特例了,怎么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跟亲兄弟也没多大差别了。可大金牙这小子,愣是傻大胆,这认识才几天哪就敢跟人一起出活?丫的想倒斗想疯了!

  到大金牙家里一问,还没回来呢!就老婆女儿在,他老婆也着急着呢,说是去了两个多星期了也没个音信,生怕他有个好歹来。眼看着她说着说着就要哭开了,我跟胖子连忙好一阵安慰,拍着胸脯说准没事,费了好半天的口舌,总算把她们母女给安抚住了。

  就这么又枯等了两天,我们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想赶过去帮忙吧,大金牙他老婆偏偏又说不清楚丫的到底去哪了,把我们给急的啊,要不是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都想跑局里报案去了。

  我们等得都快失去耐性了,正想到潘家园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到哪出活去了,虽说现在赶去黄花菜都凉了,但好歹也得尽尽心不是,就在这当口,大金牙这小子总算是回来了。

  估计是他老婆跟他提了我们哥俩这两天都快把他家的门栏给踩烂了吧,大金牙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找上了我们,一起到东四火锅店聊开了。

  “我说老金,你丫的胆子也忒大了吧!这才认识多久啊,你就知道人家的底?这么就敢跟着下到斗里去,就不怕给活埋喽!”我夹了筷羊肉,边往嘴里送边批评起这小子来了。这么几天功夫,没音没信的,我们着急得饭都吃不香了,怎么说也是认识十几年的哥们,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呵呵,是我的不对,多谢哥们的关心了,来,满一杯!”大金牙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干,舒了一口气,感慨地说,“总算是下过次斗了,这也算还了愿不是!不怕哥们笑话,我老金打10岁出头起,就天天梦着能下到斗里干次真活,这回……,算是圆梦了!”

  说完他又是一杯酒灌了进去,这次猛了点呛着了,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涛子,老林,你们是不知道,哥们我天天摸着那些个明器,心里痒痒啊,跟爪子挠似的,你们又不肯带着哥们出次活,只好趁着这次机会,咱也去搏了他一把!不真倒个斗,老觉得不自在,总琢磨着不干一把这辈子就算白活了!”说着大金牙又满了一杯,梗着脖子就要灌下去。

  我看得直咋舌,这可是二两一杯的二锅头,丫的当啤酒喝了啊!赶忙伸手拦住,劝道:“老金,悠着点,咱边聊边喝,天长着呢!”

  大金牙拨开我的手,仰着脖子又是一口灌了下去,咂着嘴巴说:“别拦我,今儿谁都别拦我,哥们这是高兴啊!有这么一回,心里就算是缓过气了,以后也不整这些妖蛾子了,老老实实倒腾咱的古玩去,也免得让哥们们操心不是!”

  听大金牙这么一说,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执着啊,天知道大金牙等这天等多久了,跟朝圣似的。咱这哥们当的,不地道,真不地道。别人不知道,咱还不能不知道他的念想,偏总是一句“革命分工不同”给他顶回去,好在这回那两小子算是干了件好事了,要不还不知道会憋出个什么事来呢!

  我怎么就不知道找个斗,先偷偷下去摸个虚实,然后跟旅游似的带大金牙下去溜一圈?没那份心哪,还说是兄弟呢,真不是个东西!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后,我拍着胸口,对大金牙诚恳地说:“老金,要不咱下回出活,带上你?没事你放心,有哥们在,保准出不了事!”

  大金牙摆摆手,笑着说:“涛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自家知自家事,就咱这身子骨,到了斗里面就是一累赘!”

  我刚想反驳安慰他两句,就被他挥手截住:“再说了,有这一回就够了,什么都够了,咱不是干这活的料,了了心愿就是了。”

  我看了看大金牙的神情,一脸的满足,不像是在假客气,就不在这上面多扯了,岔开话题,把我们这趟的收获跟大金牙提了提。

  还真别说,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一提到明器,大金牙这小子立马一扫颓气,两眼放光,追问了起来。把东西详详细细地这么一说,大金牙坐不住了,要不是我们哥俩拉着,他当场蹦起来就要去看货。

  “急什么,先吃着,跑不了,明天再让你过过眼!”真是的也不知道体谅一下我们哥俩,这两天食不知味的,这逮着了还不得好好吃一顿。

  大金牙讪讪地笑道:“涛子,老林,这回可算是逮着大鱼了,其他东西没看到实物我不敢说,这玉匣可是好玩意,弄它两斤金线一穿,绝对能卖个大价钱!”

  “这东西出得了手吗?”我担心地问了一句,金缕玉衣这玩意,可是咱中国丧葬的最高规格,最晚的也是东汉的,国宝级的玩意,两个字“烫手”!

  “你就放心吧,别的不敢说,论到做买卖,咱老金什么时候让哥们失望过?有个老客户,是香港的大收藏家,你们哥俩掏出来的比较烫手的玩意我都是销给他的,这东西有价无市,肯定不成问题!”大金牙不在意地摆手说道,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正事谈完了,胖子也吃饱喝足了,就跟大金牙侃起了咱这次倒斗的惊险刺激。大金牙照例听得心驰神往的,我在一旁一边吃喝一边听着胖子吹,越听心里越悬,说实话,胖子好口才,连推个门他都能说得跟上刀山火海似的,真怕一不小心把大金牙好不容易稳住的心又给勾了上来。

  好在大金牙听完后就是嗟叹了两声,没什么其他意思,紧接着给我们谈起了他这次的经历来。本来我们没放在心上,想着就两新手,能倒什么大斗,搞不好就是明清的一两个小墓而已。

  没想到大金牙绘声绘色地这么一说,倒把我们哥俩给震住了。幽灵冢、悬魂梯、人面蜘蛛、闻香玉,这都是只听过没见过的玩意啊!这其中的惊险,就是我跟胖子去了,只怕也讨不了好来。

  胖子在一旁听着虽也挺震惊,但一向都是他跟大金牙显摆来着,这回倒让他给震住了,胖子不服气了,撇了撇嘴说道:“什么悬魂梯不悬魂梯的,那是咱涛子不在,要是他在,三下两除二就给破干净了,哪用得着用那土办法,丢份!”

  “那是,像老林刚说的那个勾魂直道,我看就不比悬魂梯差喽!”大金牙笑着附和了胖子一句。

  “老金别听丫的瞎扯淡!”我摆着手说道,这不是谦虚,咱真没那本事,悬魂梯是什么东西?这可是古代易数的大成之作,不是勾魂直道这种小儿科可比的,要是咱在场,估计也得用那土办法!

  “看来胡八一、王凯旋这两位挺能干的嘛,要手艺有手艺,要身手有身手的,找个机会得认识一下!”我抿着酒说道。

  “那容易啊!过两天还在这,我约他们两个,咱一起聚聚,让哥们认识认识。咱在古玩这行也呆了不少时间了,按我看哪,倒斗这行的天下,以后估计就是你们四个人的了!”

  大金牙大包大揽地应承下来,接着又给我们讲了些胡八一他们的事迹,从野人沟一直讲到精绝古城,听得我心里直痒痒,恨不得马上见见这两位同行,好好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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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同行聚首】

  三日后,东四火锅店里。

  在大金牙常用的包厢中,我跟胖子点里一桌子的菜,正百无聊赖地闲聊着,等候大金牙把胡八一他们带来见个面。

  “涛子,那个胡什么的,也忒大牌了吧,这都什么光景了还不来?”胖子盯着一桌子的菜直咽口水,张口抱怨了起来。没办法,客人没来咱们当主人的总不能先动筷子吧!

  “胖子你嘴上积点德,这两位可是有本事的,你也不想想,咱出道这么多年来,遇到几个有本事的同行了?一个都没有,难得这有机会互相交流交流,等等记得嘴上客气点,别让你一张臭嘴再把人给熏跑喽!”我端起酒灌了一口,顺便提点了胖子两句。

  都说同行是冤家,但咱们摸金校尉不一样,除非恰好盯上同一个大斗了,不然少有为这事起争端的。毕竟几千年下来,我们中华大地上多的是古墓大斗,倒不胜倒,倒也不必对同行有太大的忌讳。特别是现在这年月,经过几十年的战乱,再加上政府的打击,行情的不景气,行内的高手可说是凤毛麟角了,有什么疑问或是寻着了什么大斗自己独自做不了的,都找不着人搭把手。

  这会托大金牙的福,有机会可以跟他们俩结交结交,说实话,我还是挺期待的。这道理胖子也明白着呢,听我这么一说,他嘴上嘟囔了两句,就没再提了。这么枯坐着也实在是无聊,胖子老实了一会儿,又坐不住了,掏出了包香烟递给我一支,他自己也叼了一支,点上火,就这么一边抽着烟一边等着。

  不到一支烟的功夫,门外传来了大金牙的声音,随即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这声音听着陌生,该是我们久候不至的同行了。我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咔”的一声,包厢的房门就被推开了,大金牙当先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两条大汉。

  随手把烟摁灭,我站起来迎了上去。这第一次见面,都给人好印象不是,总不能坐着等别人过来打招呼吧,那也太装大尾巴狼了。

  “这位是老胡胡八一,祖传的摸金校尉,一手分金定穴的绝活,全国都找不出可以比肩的。这是胖爷王凯旋,端是好身手好力气,是老胡的老搭档了。”大金牙看我们迎上来,连忙给我们介绍了起来。

  “他们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咱倒斗界的前辈了。这是涛子,大名张涛,他们老张家也是世代的摸金校尉,论到探墓定穴,机关易数,涛子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这是老林,林爱国,跟老胡你一样,也是当兵的出身,这身手就不用提了,这得空你们多亲近亲近。”大金牙真是有张好嘴啊,怪不得那生意做得风声水起的,经他这么一介绍,我也觉得咱是个人物。

  趁他白话这当口,我仔细打量起我们的同行来。胡八一中等身材,国字脸,线条有点粗旷带点沧桑,一看就是经过事的,半眯着一双眼睛,看着有点颓废,但眼中不是闪过的精光却让我知道这人不可小觑了,再加上那一头的短发,人显得很精神。论卖相,王凯旋就差多了,竖着看不怎么高,横着看就了不得了,壮壮实实的就像只小牛犊子。

  我看他们那会,胡八一也朝我们上下打量着,王凯旋则仰着个头,鼻孔朝天四处张望着,一副好不耐烦的样。

  “涛子是吧,我们哥俩跟老金也是老熟人了,咱这就算认识了,叫我老胡得了。”打量了半晌,胡八一朝我打起了招呼。

  “是这么个话,老胡,这个……王哥,来,坐下慢聊!”我抬手示意了下,招呼他们入席。

  待大家都坐定了,王凯旋忽然抬头望着我,大大咧咧地说:“这位兄弟,叫咱胖子就成,哥们都是这么叫的,别什么王哥王弟的,听不习惯。”

  听他这么一说,我跟大金牙当然就愣了,胖子更是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盯着王凯旋不放,丫的也不是善主,立马回瞪了过来。

  没理会他们俩胖子大眼瞪小眼的,我朝直纳闷的胡八一笑了笑说:“两个都叫胖子,我这一招呼,该谁答应呐?”说着我一耸肩,做出副很无奈的样子。

  胡八一听了也笑了,指了指王凯旋和胖子说道:“咱这是小胖,你那个是大胖,就这么叫,乱不了。”

  看样子胡八一这小子还蛮好相处的,我心里一阵轻松,随意地跟他聊了起来。谈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把话题扯到风水术上,这可是我们老张家几代人的心病,就是因为不通风水,导致现在咱即使入行十年,倒斗无数,但提起自己是摸金校尉都有点底气不足。

  胡八一也不卖关子,痛快地告诉我他的风水术都是学自家传的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称是传自清末民初倒斗大家张三链子,并把他家的师承来历简单地提了提。

  他说得并不在意,我听了却是愣了好一会儿。张三链子这名号我熟,在曾爷爷的笔记了提起过,那是他老人家的亲哥哥!敢情都不是外人,我跟老胡算起来算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啊!

  我兴奋地把这关系一说,老胡听了也挺来劲,直跟我干了好几杯。几杯黄汤下肚,这称呼也就变了,哥们兄弟的就这么叫开了。

  我这边跟胡八一攀起了师兄弟,那边两胖子也没闲着,扯了没几句就发现,敢情老一辈都是三野出来的,论起来关系也都不远。

  论起交情来,没有什么比一起抗过枪跟瓷实的了,很多时候,这种枪林弹雨里培养起来的感情,能延续好几代人。这不,刚才俩人还翎毛都竖起来了跟斗鸡似的,现在却好得跟亲兄弟一样,大胖小胖地叫得那叫一个热乎。

  大金牙看我们处得不错也松了一口气,拿起烟发了一圈,对胡八一说:“老胡啊,这就算认识了,你也别客气,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向涛子问问,丫的是老元良了。”

  我接过大金牙的烟点上,嘿嘿地笑了两声,没说话。这老小子打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胡八一他们两个在他眼里就是两块璞玉,要手艺有手艺要身手有身手的,欠的就是点经验见识,不就是想让我跟胖子提供点经验,好让他们能多倒几个大斗,他老金也能跟着发财嘛!

  “那咱就不客气了,还真有个麻烦要向涛子请教请教。”胡八一听大金牙这么一说也不矫情,霍地站了起来,把衣服一剥,露出身腱子肉来。

  这是干什么?显身板来了?我正纳闷呢,胡八一转过身来,指着脖子下面说:“涛子你瞅瞅,看这是什么玩意?”

  咦!我上前一看,赫然看到他脖子下面有一个鲜红的圈印。这印子丝毫不显模糊,纤毫毕现的,像极了大张着的人眼。

  “我也有我也有,不疼不痒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王凯旋把衣服撩开,也上前来凑趣。

  果然,我定睛一看,王凯旋的背上,同一位置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红印,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这不是开玩笑的了,两个人在同一位置有出现同样的特殊图案,这可不是什么皮肤病之类的可以解释的了,他们哥俩这下麻烦大了。

  胡八一对背上的东西挺在意的,看我没说话,着急地问:“涛子怎么样,这是什么东西?”

  “先不急,把这东西怎么来的跟哥们说说!”这玩意还真没见过,我也不清楚,得听他们说道说道。

  胡八一叹了口气,把他们去精绝古城考古的事跟我提了提,这事我早听大金牙白话过了,只是没有他们当事人说得清楚而已。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胡八一眼巴巴地看着我,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有数了没?我们哥俩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邪祟?”

  我笑了笑,说:“邪祟什么的倒不至于,看看你们俩,气壮神足的,什么邪祟都上不了身,鬼也怕恶人不是!”

  犹豫了下,我收起笑容,不太肯定地说:“你们十之八九是中了诅咒了!”诅咒这东西悬乎了,我也只是听说,从来没遇到过,不太有把握,不过看他们俩这情况,应该错不了。

  “那还有救不?”插话的是王凯旋,别看他大大咧咧的样,遇到这生死攸关的事也由不得他不上心。

  “这诅咒,就像是给你们打上记号了,逃不了,就看什么时候发作了。这东西,有的是过没多久就发作,有的要十几二十年,最恐怖那种还可以传给后代,世世代代都摆脱不了。”诅咒这种东西,西域南洋那边比较常见一点,我们老祖宗很少有到这一招,所以我跟胖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

  胡八一跟王凯旋听我这么一说脸都白了,也是,世世代代都无法摆脱,这是忒恶心了点。

  看他们跟掉了毛的公鸡一样,我还真有点不落忍,安慰道:“有法必有破,你们也不用太着急了。我看哪,解铃还需系铃人,不是说那玉眼球是仿的吗?只要找着了正品,说不定就能把这诅咒给解喽!”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听我这么一说胡八一马上振作了起来,大声说:“说的是,要是我知道那正主在哪个斗里,凭咱老胡的手段,就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它给找出来。”

  “好,有志气,要是需要哥们的地方,别客气。同门师兄弟的,没二话!”我举起杯子跟老胡许诺道。

  不是假客气,我还真是想跟胡八一他们合作一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机会了。

  “好嘞,我们就不矫情了,来,干杯!”老胡爽快地应了一声,拿起杯子碰了过来。

  两支盛满酒液的玻璃杯重重地碰到了一起,发出一声清亮的脆响。

  第一卷终

  ******

  6月6日,暴雨,网通电缆故障,断网。

  6月11日,雨歇,技工上门,复网。

  6日始,因祸得闲,把沉积多日的大神作品拿出来仔细地研读。

  一发不可收拾,复网后又于网上追看数日,恰逢众大神出宫,余欣喜异常,寻寻觅觅,读了又读,码字心情,丧失无遗。

  于昨日,终痛定思痛,埋首写作。

  愧对书友,惭愧惭愧!

  是为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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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二卷 第一章 【不速之客】

  夏日的北京,酷热难当。

  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潘家园古玩市场上依旧熙熙攘攘,热闹无比。

  摆摊的小贩们,无不挥汗如雨,仍不减热情地拉住来来往往的客人们,口灿莲花地推销他们或真或假的小玩意。

  生意当然不是那么好做的,往往说得口干舌燥,却连跟毛都卖不出去。这时候小贩们只能仰着头灌一口水,然后立刻笑容不改地拽住下一位款爷,把他们手上的玩意吹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当然,其中绝对没有我。咱正坐在自家的小店里,翘着二郎腿一边品着上好的乌龙,一边拿着件罕见的拓本欣赏着。

  年前大金牙就把这古玩店张罗好了,就在潘家园的边上。原本是想让他一起来店里坐镇的,偏偏丫的天生贱命,有福不享非要蹲在潘家园摆地摊,有了大客才拉来店里交易。

  这辈子还没这么闲过,比教书那会还有空,天天窝店里无所事事都快把我闷出毛病来了。倒也不是生意不好,只是古玩这行当,讲究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常常一整个月就6,7宗买卖,想忙都忙不了。

  看这日头都偏西了,是不是早点把店关了,拉上大金牙跟胖子一起去喝两盅?我正寻思着呢,忽然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

  “你们这卖古董吗?”

  靠,这不废话吗?古玩店不卖古董难道卖冰淇淋吗?

  我随口敷衍道:“卖,你要什么?”说完我不在意地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了愣。

  说话的是个高挑的女郎,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小麦色的皮肤,一身的登山装,随意扎着的马尾辫,清清爽爽一副干练的样子。

  说很漂亮倒也不至于,可那活力四射的样但还真晃眼睛,一看就是一常在外面跑的主。这样的女孩子我还真没见过,忍不住从头打量到脚,品评了起来。

  这女人倒是大方,对我侵略性的目光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迈进店里,妙目四顾地张望了起来。

  就在我打量她这当口,她迈着长腿走到旁边装着琉璃盏的玻璃柜前,头也不回地说:“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啥?我没听错吧!居然要看咱的镇店之宝,你买得起吗?

  要是旁人,我理都不会理,真正的交易都是在暗地里有熟人介绍的,在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要不就是不值钱的小玩意,要不就是概不出售的镇店之宝,所以看也白看,我也就懒得白忙活了。

  看在美女的面上就破回例吧,我放下手上的拓本,舒了个懒腰走了过去。

  拿出钥匙打开玻璃柜,小心地取出琉璃盏放到柜台上,示意她自己拿。这是有讲究的,咱做古玩这行,过手的都是值大钱的玩意,规矩是货不过手,就是不能手把手地递过去,要不摔地上算谁的?

  这女人明显是懂行的,也没伸手,等到我把东西放柜台上后才施施然地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琉璃盏仔细地赏玩了起来。

  咦,还真看不出来,她还是个行家里手。看她那架势,观品、透光、辨纹、寻款,完了还翘着小巧的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明显是个老手,常接触古玩的人。

  我一看来了兴趣,本来是看在她是个女的份上,陪她玩玩的,就当逗个闷子,没想到居然是个行家。古玩行里女人可不多,除了上次大金牙给我介绍的,琉璃场那个古玩店的八婆外,我还真没见过第二个玩古玩的女人。

  我凑上前去,笑着问:“怎么样这位小姐?看出什么门道没?”

  她扭过头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估计是看出我想掂掂她的分量了,似笑非笑地说:“好东西!应该是隋唐时的,品相完好,做工一流,第一等的琉璃器皿。不过……”

  “不过什么?”我随口问道,了不起,说得一点不差,的确是行家。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嘛,来路不正,土气很重,是出土不久的东西,应该不超过一年,该不是张大老板您亲手摸出来的吧?”

  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这会看起来怎么那么刺眼呢!

  她说到来路不正的时候,我脸色不由得一变,这种事,说轻也轻说重也重,虽然干咱这行的,手上的东西没几件是来路正的,但这属于民不举官不纠的事,要是让她报到局里去,倒也是件麻烦事。

  不过后来听到“张大老板”这四个字我倒冷静下来了,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端起茶来灌了一口,淡淡地说:“好眼力,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指教就直说吧!”

  她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忽地伸出手来说:“张大元良,认识一下,我叫王欣颍,香港人,叫我Hellen就行了,Hellen王。”

  我没理会她伸得老长的手,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这女人什么来路,怎么好象对我知根知底的样子。

  看我这态度,她扑哧一笑,摇着头说:“我是大金牙介绍来,他说你张涛是行内的顶尖高手,有事找你准没错。”

  靠,原来是大金牙这小子搞鬼,我说呢这女人怎么好象对我很熟的样子,老金的面子不能不给,我伸出手来跟她握住,笑着说:“Hellen是吧,既然是大金牙介绍来的,那就不是外人了,叫我涛子就行了。”

  我面上虽然没什么反应,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这小娘皮,是大金牙介绍来的怎么不早说,没事玩什么心跳!

  握上Hellen纤手,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纤细腻滑,相反的,甚至显得有点粗糙,像指根处,还有虎口处这些地方都布满了薄薄的一层茧子。

  看我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是握着不放,Hellen倒没急着把手抽出去,只是奇怪地盯着我看。

  我被看她看得心里直发毛,靠,丫的不会以为咱是没见过女人的愣头青,趁握手占她便宜吧!我忙不丁地放开手,笑着问道:“Hellen你是玩登山的吧?”

  像她手上这种老茧,看着就像是长期攀绳子的留下的。我们倒斗时虽然也常常借着绳子上上下下的,但我指根处的老茧还没她明显呢,再说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倒斗的,女孩子倒斗……想想还真是煞风景。

  听我这么一说,Hellen惊讶地看着我,用夸张的语气说:“Oh,MyGod!涛子你是福尔摩斯吗?我是登山协会的在册会员,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还真让咱猜中了,我顾作高深地笑笑,没多解释,保持点神秘感总是好的嘛。

  “哦,对了,以后别跟我说鸟语,听不懂。咱上学那会教的是俄语,就这,也都还给老师了。”这个不能不交代一下,香港台湾那块的人都有这毛病,动不动就夹两句鸟语在话里,让人听着云遮雾罩的。

  说着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我到内间去,大金牙既然介绍她来,那一定是行内事,在外面谈不方便。

  推开内间的门,领着Hellen走了进去,这时我心中就有了明悟,看来,这半年多的清闲,算是到头了。

  *****

  女主角登场了,热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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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二卷 第二章 【半面铜镜】

  我领着Hellen带进了内间。

  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圆桌,四壁的书,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我径直走到圆桌旁坐下,从桌子下面摸出包中华,掏出一支点上。这间房间平时除了用来交易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外,就是我跟胖子闲着无聊抽烟打屁的所在了。

  桌子底下其他东西没有,烟倒是一大堆,不是中华就是万宝路,胖子这小子喜欢万宝路劲大,而我只抽中华,得,都备着吧,各抽各的。

  趁我点烟这会,Hellen没有坐下,反而在房子里四处逛了起来。我这房间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就几大柜子破书嘛,都是些野史掌故之类的东西。古玩这玩意之所以值钱,无关材质,讲究的是背后的典故。每一件古玩背后都有个故事,做买卖的时候,拎出几本书,就着资料这么一侃,价儿立马窜上去一截。

  Hellen明显不清楚这里面的玄虚,兴致勃勃地东一本西一本地抽出来翻翻,看得津津有味的。得,既然你不急那我也乐得清闲,也不催她,就这么抽着烟,上下打量起旁若无人的Hellen。

  Hellen把书当成风景,而我把她当做风景,各看各的吧!看着看着,我心中慢慢升腾起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滋味,仿佛某个柔弱的地方给人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沉静下来,不再风风火火的Hellen,脸上的线条渐渐柔和了起来,那种锋芒毕露,让人不能直视的光芒消失无余,代之的是一种姽婳的感觉。嗯,就是姽婳,这词现在都不怎么用了,是娴静美好的意思,此时的Hellen正如宋玉在《神女赋》中形容的那样:“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

  造物还真是神奇啊,两种如此极端的气质,竟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我啧啧赞叹,兴致昂然地盯着她的侧面欣赏,目不转睛。

  许是我的注视太过明显了吧,Hellen若有所觉地一转头,登时四目相对。

  “这个……”我尴尬地嘎巴了下嘴巴,没说出话来,就像偷东西给失主当场给逮了个正着一样。

  经过最初的错愕后,Hellen渐渐也不自然了起来,一抹红晕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她的脸颊。她显然也察觉出不对头了,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转过身借把书放回架上躲开我的目光,掩饰情绪去了。

  嘿嘿,这么个风风火火的女人也会做这小儿女的形状,太有意思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不一会儿她的情绪就平复如常,施施然地走过来坐下,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靠,不会想说我是色狼吧?不就多看了两眼嘛,不至于吧?祖师爷做证,咱真不是那号人。

  我心中一阵忐忑,正想说点什么把话题扯开,要是让她把话说明了,那我的老脸往哪搁去。

  我还没找着由头把话题扯开呢,Hellen又说话了:“之前一直以为像涛子你这样历险无数的倒斗行家,应该是彪悍凶狠,骂骂咧咧满口粗话的样子,没想到……”

  说到这Hellen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看我,接着说:“没想到你居然斯斯文文的,又满屋子的书,像学者像老师,就是不像个倒斗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哭笑不得,“彪悍凶狠,骂骂咧咧满口粗话”,这不是杀猪的就是牢里刚放出来的,咱倒斗的讲究的是手艺,这小娘皮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借机寒碜我呢,看她那表情,估计是后者居多。

  看我没说话Hellen也不以为意,伸手才桌子底下摸出几包烟来,在手里掂了掂,笑着说:“呦,不是中华就是万宝路,档次不低嘛,看来倒斗真的是很赚啊!”

  “我说Hellen,你今天不是专门来揭我底的吧,有事说事。”还是说正题吧,不然再往下说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毁我呢!

  一提到正事,Hellen顿时脸色一正,沉声道:“涛子,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个半月型的铜器递了过来,不用拆开外面的塑料薄膜细看,这东西我太熟了,不就是我从那个西夏墓里摸出来的半面铜镜嘛。

  刚回北京那阵,我还专门抽空研究了好久,可惜这没头没脑的,实在是没处下手啊,最终只好让大金牙找人脱手了事。

  “这是我摸出来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也没再多看,随手就递了回去。

  “从十年前起,你们从斗里拖出来的明器,只要是有关西夏的,全部都是销给家父的,他老人家是研究西夏史的专家。”说完她还随口报出了几件古玩的名字,果然都是我亲手摸出来的,这样的长期主顾,怪不得大金牙特别照顾,直接就让Hellen搭我的线。

  不过,她家老头子研究的是西夏史还是东春史干我鸟事,女人就是女人,讲半天还没提到正事上来。

  估计是看出我有点不耐烦了,Hellen就没再提父亲的事,一扬手中的半面铜镜,说道:“听大金牙提过,涛子你对这铜镜也研究过一阵,有什么心得吗?”

  有事不直说,还考教起我来了,女人就是麻烦。不过我也就是腹诽一下,不知怎么搞的,这女人看着就是顺眼,要是其他人,早让咱拿板凳砸出去了。

  我回忆了一下,肯定地说:“这应该是唐代的东西,年代应该不早于中唐,镜面上的字是后铸上去的,优美繁复的方块字,应该是西夏字。按我的经验,这些字的意义应该不在字面上,所以就没去找个西夏学家问问。背后阴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图不像图,路不像路的,搞不清楚是什么玩意。”

  “大致就这些了,Hellen你既然拿着这个找上门来,应该是有点头绪了吧,不要藏着掖着了,痛快点说出来吧!”这半面铜镜上有什么秘密我也挺感兴趣的,要不当初也不会花那功夫研究了。

  听了我的分析,Hellen赞赏地点了点头,说:“涛子你真不愧是行家,家父这个也研究了多年,得出的结论跟你也差不多。”

  那是,也不看看咱是什么人!我得意了没一会儿,猛地回过味来,这玩意我摸出来也就半年,她家老头子怎么会研究了多年?难道……

  我心中顿时一喜,紧张地看向Hellen。

  这小妞就是善解人意,我还没开口呢她就主动地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了一件东西,连着刚刚那半面铜镜一起放到了桌上。

  忙不丁取过,果然是另半面镜子,手忙脚乱地撕开上面包着的薄膜,小心对准了把两个半面铜镜一合。

  “咔”的一声响,一面完整的铜镜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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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二卷 第三章 【地仙之墓】

  半年前我研究这玩意的时候,多希望能找到另半面好一窥全豹,托王大美女的福,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细细数了数,镜面上一共铸了32个铜字,呈不规则排列。背面阴刻的图案依旧杂乱无章,让人看了摸不着头脑,说是墓道吧,不够规整,说是路线图吧,没有这种路,乱遭遭地互相贯通,说是迷宫还有人信。

  琢磨了半天没有头绪,一抬头,Hellen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我,目不转睛的,看得我直发毛。

  “Hellen,你既然能拿着这玩意找上门来,想是有点头绪了吧,说出来听听,我是拿它没辄了!”真是猪脑袋,怎么才想到这,人家是有备而来,肯定是早摸着门道了,没事费那脑子干嘛都不知道。

  Hellen嫣然一笑,说:“这上面铸的是西夏文,这种文字已经死亡了,全国能破解其意的不超过十个人,家父就是其中之一。”

  看来这丫头对她老子崇拜得不轻啊,有事没事都要夸两句,奈何现在咱人在屋檐下,眼巴巴的等人解惑呢,只好按耐着性子听下去了。

  “我父亲说这上面的这32个西夏文根本是没有含义的,据他老人家估计,这应该是作为一种钥匙之类的东西应用。至于背后的花纹嘛,那是一副特殊地形的线路图,具体是什么就要到了地方才知道了。”

  我听完点了点头,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32个西夏字没意义我也知道,不然早找个学者讨教讨教的,但这后面的花纹,你怎么知道是线路图的?”

  “咦,你早知道了?你居然懂西夏文?”Hellen惊讶不已地问。

  靠,老子虽然对古代文化也算是有点研究,但也不至于吃饱了撑着去研究什么西夏文,只有你家老头子有那闲功夫。当然,这句话我是不敢当着Hellen的面说的,要不她撕了我都有可能。

  “我哪懂什么西夏文,不过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仔细看看,这上面其实就八个字,每个字出现了四遍,西夏文其实也是出自汉文一脉,哪里可能出现这种写法。”我随口解释了一下,这些文化人,就知道钻死胡同,下苦功夫研究那些有的没的,这不很明显的事嘛!

  关键不在这,问题是,Hellen她怎么这么肯定后面的花纹就是副线路图,肯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里面应该就有她今天来找我的目的了。

  Hellen听了我的解释,释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的确是不正常,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顿了顿,她接着问道:“涛子,你听说过杨知春吗?”

  杨知春?问这个干嘛?我凝神想了想,不太确定地答:“是不是盗玉女的那个杨知春?”

  Hellen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接着有问道:“那你应该记得他是怎么找着那个大斗的吧!”

  靠,这都哪跟哪啊?这小妞的思想也忒俱跳跃性了,咱跟不上啊!

  杨知春是谁?丫的也是一盗墓的,他的故事被唐人郑还古记载在《博异志》里面了。说是他跟九个同伴去倒了个斗,那是个富斗,里面还有个玉制的美女。玉女左手无名指上有个戒指,脱不下,那些盗墓贼愣是把人家手指连戒指一起给剁了下来,结果玉人居然流血了。

  剁就剁了吧,偏杨知春看了发善心了,说什么“大不仁,有物不能赎,卒断其指,痛哉。”真人大小的玉女,这可是无价之宝啊,可那些个蠢贼就没点眼力劲,居然硬生生剁下了一手指头,真是他妈的败家。

  当时我看到这段时,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恨不得早生个千来年,咱先去倒那个斗去,免得让那些没品的家伙坏了宝物,就因为这,我记住了这故事,才没让Hellen给问住了。

  杨知春他们那伙人,说起来也就是些干粗活的,没什么技术性,那个大斗也不是他们找着的,是有人指点的。记得《博异志》里面是这么记载的:

  开元中,忽相传有僵人在地一千年,因墓崩,僵人复生,不食五谷,饮水吸风而已。时人呼为地仙者,或有呼为妄者,或多知地下金玉积聚焉,好行吴、楚、齐、鲁间。有二贼,乘僵人言,乃结凶徒十辈,于濠、寿开发墓。

  说白了,就是说有个僵尸复生了,被人称作地仙,能知道地下哪里有大冢,于是就有人聚了十个盗墓贼按他说的去倒斗,还真的让他们挖出宝物来了。这十人里头,就有杨知春。

  玄乎乎的,跟神话传说似的,按我看,那啥地仙估计也是个倒斗的,出活的时候把墓弄塌了,结果让人给逮着了,急中生智就说自个是僵尸复活。许是手艺好吧,一看就知道哪有古墓,时人不知,误传为地仙吧!

  提这个干嘛,我都让这小娘皮给绕晕了,说这么多,跟铜镜有什么联系吗?

  我点了点头,示意我知道这个传说,让她赶紧往下说。

  “那个地仙,是真实存在的,还有很多故事,只是史上未载而已。他跟当时党项族首领拓拔郢风交好,曾献上倒斗所得的巨金助党项族崛起,并出面联络大唐官员准许党项族依附,可说是党项一族的大恩人。他死后,党项一族为报其恩情于今内蒙古一带为其立下巨冢,以其生前所留及党项全族余财为其陪葬。这面古镜就是开启墓中某一个关键所在的钥匙,至于背后的线路图应该是去该墓必经之路某地的地图。这个地仙死后百余年来,党项一族对其依然祭祀不断,这面铜镜就是为了方便前去祭祀所留,一直保存在党项族中。”

  这次Hellen没卖关子,痛痛快快地把来龙去脉这么一说,当场把我侃晕了。我琢磨了半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这丫头找上门来,是想让我帮她去把这个“地仙”的斗给倒了。

  按她的说法,这“地仙”果然就是一倒斗的,盗这种老元良的墓,那也算是黑吃黑了不是,嘿嘿,我喜欢!

  虽然我已经意动了,但谨慎点还是必要的,我思考了下,问道:“既然史料未载,那Hellen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么问已经有点不信任她的意思了,毕竟咱干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这小妞既然这么爽快的把资料告诉我,明显是有意要去倒这个斗了,只是缺经验找我合伙而已。这可不能不小心,斗里凶险无比,身边的人要是不能信任,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Hellen对我的怀疑倒没什么介意的意思,坦然地解释道:“这些资料是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提供的,他家里祖上是党项一族的贵族,因此很是知道些秘辛,这个斗的大致位置也是他告诉我的。”

  嗯,还算说得过去,最后一个问题,只要她能回答得让我满意,就信她一回带她一起出趟活,这半年闲得,都快给我闲出毛病来了,动动也好。

  “你一个富家小姐,怎么会起倒斗的念头,你父亲既然能包下哥们这么多古董,家里应该不会缺钱花吧!”问话的时候我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只要她的话里面有一点不实,绝逃不过我这双眼。这些年来咱也算识人无数了,要是连这也看不出来,那也活该我被骗。

  Hellen自然地回望我,声音低沉地说:“我父亲一辈子研究西夏文化,做梦都想知道党项一族兴起的秘密,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他老人家又怎么会不动心呢?只是家父年老,身体不行了,只好由我这个做女儿的帮父亲圆梦了。”

  目光清澈,眼神坚定而不游移,可信。

  我心中下结论,就不再迟疑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张涛就接下这个活了,摸出东西来五五分帐,具体的资料你整理下提供给我,我好琢磨琢磨怎么下手,需要什么工具!”

  一听我答应下来,Hellen立刻喜笑颜开,高兴地说:“那好,我明天就把资料给涛子你送来,你准备准备,跟你那个搭档叫王凯旋的商量一下,我也去叫上人我们尽快出发。”

  我点了点头,表示就这么办了。胖子这小子好几天没见人影了,还真怪想他的。上一阵胖子他家老头子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到处张罗着给胖子相亲,估计是想抱孙子想疯了。

  那段时间,胖子天天跑去相亲,早上是某连长的女儿,下午是某师长的孙女,晚上是某警卫员的妹妹,那叫一个忙,跟明星赶场似的。一个星期下来胖子就受不了,亲没相成倒整整掉了十斤的肥膘,把丫吓的,一听相亲两字脸都绿了,跟逃荒似地到处躲。这都好几天没回家了,连我这都不太敢来,到处找地刷夜,生怕给老头子逮着了。

  现在找他出活包准他屁颠颠地跑来,及时雨啊!

  等等,不对头。我扭头朝Hellen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也去叫人?还有人?”

  “是啊!就是刚我说的我父亲那个老朋友,还有他的几个手下。”Hellen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理直气壮地说,“他提供了这么多资料,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咱带上他,应该的嘛我就答应了。”

  啥?完了完了,中套了,答应太早了。带上个女人就够麻烦了,还得捎上个老头子,丫的还拖家带口,这让不让人活了。刚说的话,立马反悔咽回去?这事咱干不出来,只能打落牙齿合血吞了。

  我现在撞墙的心都有了,让你丫的嘴快,让你丫的一看到女的就晕头,这下吃亏了吧,让大粽子吃了也活该。

  我这边尽犯愁了,连Hellen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偌大的房间了,就剩下一愁眉苦脸的老男人在那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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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二卷 第四章 【蓄势待发】

  如今的夏天,是越来有越热了,听说是啥温室效应,咱不懂这个,但这热,却是深有体会的了。

  不足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内,挤着三条大汉,闷得跟烤炉似的。我还好些,胖子跟大金牙这一大一小两胖子可经不住热,没一会儿功夫,两张胖脸上都是油乎乎、湿淋淋的。

  昨天跟Hellen谈完后,我就约了胖子跟大金牙来商量一下,一是做做准备工作,二是我心里实在没底,拖家带口的,这叫什么事。

  “涛子,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带那么多人下斗,你照顾得过来嘛,再说了,要是临了头再起个歹心什么的,那就麻烦大了。”大金牙一边晃荡着胖手扇风,一边数落着我。

  “哥们还不是给你面子,怎么说也是你老金介绍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嘛!”我无力地辩解道,总不能说是跟那女人看对眼了,再加上一不小心给她绕晕了我才出此昏招。这要是直说了,我的老脸往哪搁去。

  “切,你就瞎掰吧,你丫的什么时候给过我面子,我看是给美女晃昏头了吧!”大金牙嗤之以鼻,一针见血地说。

  “我看也是。”胖子也靠过凑热闹,“老金你是不知道,咱涛子多少年没碰过女人了,在山窝窝里给憋的,母猪都赛貂禅了,哪经得住这。”

  靠,一个个鬼精鬼精的,咋就不知道给哥们留点脸面呢,我看这么下去不是事,胖子那张贱嘴不知还会说出什么来,连忙扯开话题:“两位爷,哥们找你们来是商量正事,别净扯那些有的没的。”

  “涛子,不是哥们说你,这事我看悬,Hellen那小妞也就算了,我跟她老子见过几次,知根知底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另外那几个人,完全没打过交道,谁知道是哪号人。按我看,还是推了算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大金牙正色地说,很有点苦口婆心的味道。

  哎,谁不知道呢,但已经答应下来了,一转眼就不认帐了,这事咱做不出来。再说了,按资料看,那还真是个大斗,我挺感兴趣的,当然了,Hellen这小妞我也挺感兴趣的,不能错过机会了。

  我摆摆手,示意大金牙不必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老金,装备的事就你搞定了,动作快点。还有,胖子,你丫的走得开不,还是接着留北京相亲去,你要是舍不得那些丫头就直说,哥们一个人也搞得定。”

  “靠,你丫的说什么混帐话呢,哪能顾着拍婆子让你一个人出活的,哥们是那号人吗?”胖子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吼道。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早知道胖子这小子不是见色忘友的人,再说了,没看他给撵的跟兔子似地到处藏吗?

  一想到他到处猫着,死活不去相亲的样我就觉得好笑,奇了怪了,这小子什么时候怕起女人来了。

  我打趣地问道:“胖子,这半个多月就下来,你也见了几十号人了吧,怎么着,就没一个中意的?”

  本以为胖子会跳起来,嚷嚷些咱老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看不上那些黄毛丫头之类的,没想到的是,听我这么一问,胖子竟低着头不说话,垂头丧气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怎么?”我不由正色地问,有点担心,这小子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没啥,老头子眼神好着呢,他挑的能有错?那些女人都挺好。”胖子声音低沉地说道,这小子一向没心没肺的,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没敢催他,静静地等他往下说。停了一会儿,胖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都是好姑娘啊,又是医生又是文艺团的,最差的也是当老师的,咱配不上人家。”

  看胖子那蔫样,我心里就堵得慌,大声说:“胖子,是不是丫的那个活腻味了给你气受了,说出来,哥们找他去。”

  “没有的事。”胖子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我,“涛子,那都是些文化人呐,咱也就是一倒斗的,配不上人家。硬凑在一起也过不到一块儿去。”

  我听了心里猛地一沉,那股气立马就泻了,是啊,咱也就是一倒斗的,别看不缺钱话,但按古时候的说法,就是操的是贱役,也怪不得胖子心里有疙瘩。

  大金牙估计是看着气氛有点沉闷,笑着打岔道:“胖子,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说说,哥们给你留意留意。”

  胖子顿时精神一振,想都不想地说:“我喜欢那种身体壮实的,娇娇弱弱的没劲,能跟我深山老林子里满世界跑的。”

  我跟大金牙听了面面相觑,说不话来了,敢情丫的好这口啊,怪不得跟他老头子介绍的那些处不来,要知道那都是些高干子弟,哪个不是娇生惯养,有份体面工作的,哪能像胖子说的那样。

  “胖子,你说的是女人不?我听着怎么像是母猴子啊?”看胖子恢复常态我也就放心了,忍不住打趣起他来。

  “靠,涛子你丫的就是满嘴喷粪,老子倒要看看以后你找个啥样的?”

  啥样的?我嘴上跟他们嘻闹着,心中却不时闪过Hellen的倩影,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

  次日,我们在老莫宴请Hellen和其他要一起出活的人。先打个照面,心里也好有个数。要说谈事嘛,还是在东四火锅店之类的地方自在,但那种地方,毕竟不够档次,咱不能在港澳台胎面前丢份不是,于是就选在老莫了。

  他们还蛮准时的,我们刚到一会儿,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到了。除了Hellen外来的还有四个人,就是我们这次的伙伴了。

  三个男的,还带个小丫头,说是那正主儿的女儿,这都叫什么事儿。

  寒暄过后,我仔细打量起他们来。正主儿是个60来岁的小老头,瘦了吧唧的还蓄着把山羊胡子,时不时的就捋下胡子做仙风道古状。一看他我就想起最近整天在潘家园附近晃荡的瞎道士,一个德行的。那老丫的靠给人算命糊口,张口玉皇大帝闭口王母娘娘的,都给我恶心出毛病来了,现在一看这打扮的就觉得不是好鸟。

  这老头姓曾,全名曾舜之,乍一听我还觉得这名字不赖挺文气的,仔细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劲了。曾舜之,那不是曾孙子吗?靠,真是叫啥名的都有,我肚子里笑得肠子直打结,还得绷着脸寒暄说好名字,那叫一个辛苦。

  这老小子跟大金牙是同行,也是倒腾古玩的,未语先笑,满嘴的跑火车,隔上三两句就摸下我们的底,典型的老狐狸。

  另两个人男人,一个叫三儿,是曾老头的伙计,小眼睛没事就骨碌碌乱转,一副很机灵的样。这样的人早几年满大街都是,我就认识不少,多数是做佛爷(小偷)的,一看长这副模样的,我下意识地就捂紧钱包,无它,条件反射而已。

  另一个长得跟黑铁塔似的,从头到尾都站曾老头后面,高高壮壮沉默寡言的,一看就是一保镖。人家没介绍我也不好意思硬掏他的底,笑笑就算了,心里却暗暗留了意,这号人显然不是吃素的,得留点心。

  四个人里面,倒是那个小女孩看着顺眼,十七、八岁的年纪吧,圆圆的脸蛋,整天笑嘻嘻的,很可爱的女孩子。她叫雯雯,是曾老头的女儿,真不知道就他那贼眉鼠眼的样怎么生出这么标致的女儿来,我不无恶意的想,他的帽子是不是绿油油的。

  小丫头确实讨人喜欢,没一会儿就“Hellen姐、涛哥、胖哥、金哥”地叫开了,好在有她缓缓气氛,要不整顿饭都刺探来刺探去,那就真没法吃了。

  双方的底细都了解得差不多了,酒足饭饱也就该谈下正事了。

  我拿起纸斤抹了抹嘴,正色地说:“Hellen、曾老,我涛子是个粗人,说话直了点没那么多弯弯绕,别见怪。咱先小人后君子,这斗里的明器看看怎么分吧?昨天我跟Hellen商量过了,我们占五层,其余的你们商量着分,你们看行不?。”

  听我这么一说,Hellen站起来说道:“我的目的不是那明器,摸出来的东西就不用算我一份了,涛子你跟曾伯伯商量就行了。”

  我闻言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着曾老头,看他怎么说了。

  他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笑眯眯的样子,捋了把山羊胡子笑着说:“这次出活全靠两位小兄弟了,老头子我也出不了什么力,那些明器也不用算我一份了。”

  咦?难道世界上真有活雷锋?

  我疑惑地看着曾老头,等着他的下文,要说他辛辛苦苦提供资料,万里迢迢地找上门来,就是为了下斗里去观光一把,杀了我也不信。

  果然,曾老头顿了顿,又接着说:“只是……,等开了斗,小兄弟让老头子我先取一样东西就是了。”

  “曾老方便说说是什么东西吗?”不要明器当然是好,不过我还是问清楚比较妥当一些,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让这老丫的放弃那么多明器来换。

  “具体是什么东西小老儿也不清楚,应该是一张帛书或者是一副字画之类的东西,怎么样?小兄弟应该不会拒绝我这小小的要求吧!”

  曾老头笑得满脸的皱纹都眯在了一起,信心十足地望着我。

  那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点了点头,示意说定了就这么办。

  看我同意了,老头子笑得更欢了,还举起杯子跟我碰了一杯。前一秒钟我还觉得占了大便宜了,现在看老狐狸那一副心满意足的样,我怎么琢磨都觉得好象是吃了亏。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到时候再看看吧,希望我不是那种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傻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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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二卷 第五章 【密林小村】

  老莫一聚后,事情就算敲定了,大家分头准备装备行头,三天后就开拔。

  装备什么的,还是那几样,倒也不用再忙活了,就是让胖子再去帮我搞把五四来,上次在斗里要是没这家伙,搞不好就交代在那了。再说了,这次这么多人一起出活,还是留一手比较好,有备无患嘛。

  三天后,我们一行七人,上了开往内蒙古的火车。

  先是火车,然后是汽车,接着是拖拉机,最后都换上牛车了,这一路上,感觉就像经济倒退了几百年一样,不过七八天的功夫,我们就从文明世界大跨步地后退到了原始社会。

  最后一程,我们来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的北部,这下好了,连牛车都没得坐了,只能迈着两条腿,靠燃烧人油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前进了。

  常年的落叶,在地上形成了黑黑的一层腐土,踩上去一脚深一脚浅的,跟走在烂泥里一样。再加上头顶被密密麻麻的叶子遮了个严严实实,只有些须班驳的日光透下,阴森森的让人浑身不自在。这么些年,我多是在陕西一带活动,见惯了干裂的黄土,稀疏的树林,忽然来到这原始森林里,还真是不习惯。

  徒步在林子里走了大半天,眼看天色渐黑了,我忍不住向曾老头问道:“曾老,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您老心里有数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咱干脆扎个营,等明儿天亮了再走吧!”

  曾老头听了停都不停,只是回过头来喘着粗气说:“有数着哩,年前我来过一趟考察过,这么再走个把小时就有个村子,晚上到那过夜去。”

  得,既然老头都这么说了,那就走吧。

  这一路上,我们连向导都没请一个,都是这老头领着我们往前走,看他那轻车熟路的样,杀了我也不信他就来过一趟。按他的说法,祖上传下来的笔记里大致说明了墓穴的位置,就在这片附近,让我们跟他走就是了。

  路上无聊我想着跟他要那本笔记来瞅瞅,丫的吱吱唔唔地死活不拿出来,就是反复地说跟着他走就对了,没辄了,都到这了也只能跟着他在老林子里晃悠。

  这么一趟走下来,Hellen跟曾雯雯两女的倒让我刮目相看了。要知道,我们身上可都驮着装备呢,虽说看她们是女的稍微照顾了下,但怎么也还有20来斤,原本我是做好被她们拖后腿的准备了。没想到的是,一整天下来,她们不仅没掉队,连声苦都不喊。

  Hellen毕竟登山探险的习惯了,还可以理解,倒是曾雯雯的小丫头破出乎我意料,平时看着娇娇弱弱的样子,没想到关键时刻不让须眉啊!

  想到这我不由得多看了曾雯雯两眼,她这会正跟胖子缀在队伍后面,唧唧喳喳地不停地说着什么,不时传来阵阵咯咯的笑声。

  一进内蒙古,胖子这小子就活跃起来,毕竟这是他呆了十来年的地儿,开山凿路的什么地方没去过?一路上指指点点地显摆开了,什么红松、水曲柳、落叶松、白桦、山杨……,就没他老林不知道的,还真别说,让我着实长了不少见识。

  折腾完那些树,他又开始绘声绘色地形容内蒙古的风景名胜,从乌梁素海、大青沟自然保护区这些自然风景一直扯到昭君墓、成吉思汗陵八白室那些人文景观,一张嘴就没消停过。平时咋就看不出这小子口才这么好,敢情一门心思都放在跟小女孩显摆上了,也不看看自个比人家小丫头大了一轮不止。

  按说胖子跟哪个女人对上眼了,我这做兄弟的该是高兴才对,但看胖子跟曾雯雯打得火热,我心里却只有担心。

  这一行人不单纯呐!在北京那会我看他们就觉得有问题,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愈加认为他们可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却又说不上来,现在只希望胖子不要陷得太深就好。

  曾老头倒没忽悠我们,大致又走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小村庄出现在我们面前。

  许是没公路的原因吧,这地方落后着呢,比我们当年呆的陕北农村看着还寒碜。清一色的小平房,破破烂烂一看就是有年头了,搞不好还是解放前的建筑。多数房前还挂着大叉子、渔网之类的东西,靠山吃山,这村子里的村民估计是靠打猎为生吧。

  一想打猎,我肚子里就咕咕叫了起来,直想找个地方弄点野味祭祭咱的五脏庙。还没来得及找个村民打听打听呢,村里一个光屁股的小男孩看见我们了,忽然哇的一声大叫,嘴里喊着我听不懂的方言,跟飞似地朝村里跑了进去。

  看这情形我们面面相觑直纳闷,难道是林子里走了一天我们就不成人样了?互相看了看,不至于啊!脏是脏点,还是挺齐整的嘛,怎么那小屁孩跟见鬼了似的?

  我们还没琢磨出味来呢,那小孩就领着一个大辫子村姑朝我们走了过来。

  一谈之下才知道,原来他是这大辫子姑娘的弟弟,刚看我们是外乡人,知道生意上门了,找他姐姐迎客来了。她们家里做的就是外地人的生意,这地方穷乡僻壤罕有人来,怪不得那小孩看我们兴奋得大呼小叫的。

  既然到了地头也不忙了,这时候弄点野味吃吃,再洗个热水澡比什么都重要。一边跟着她们姐弟俩往家里走去,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姑娘说着话。

  咱们摸金校尉跟中医有个共通的地方,也讲个望、闻、问、切,多跟当地人聊聊能知道不少事,也省得瞎晃悠的功夫。

  “大妹子,你们村里有几家旅馆?”我笑着朝大辫子姑娘问道。

  “哪有啥子旅馆嘛,俺们村才几十户人家,就一家招待所。”大辫子姑娘回答道,声音里有掩不住的自豪。

  “这里这么偏僻,平时有人来不?”

  “没啥人,每年就几个来收皮货的住住。”

  聊没几句,我们就到地方了。

  这村里唯一一家的招待所看着也不怎么样,就是两层高的一间大屋子,一样破破烂烂的连个电都没通。

  好在我们也不是来旅游的,就不奢求那些了,有个地方歇脚,洗个热水澡,再吃顿饱饭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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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二卷 第六章 【洞鱼,我爱你!】

  那个大辫子姑娘倒是个机灵人,出去迎我们前就在炉子里烧上了开水,我们一进门,就有现成的热水澡可洗。

  舒舒服服地洗去了臭汗与尘垢,我们一身干爽地来到一楼大厅时,晚饭也已经准备好了。

  榛鸡、獐子、狍子、穿山甲……,清一色的野味,摆得满桌子都是。山里就这点好,日子过得虽然苦点,但不时有些野味可以打打牙签。偌大的大兴安岭,天下飞的,地上爬的,洞里钻的,什么没有。“打黄羊瓢舀鱼,野鸭飞到锅里去”,说的就是这。

  我们正你争我夺地消灭满桌野味的时候,忽然一阵浓香飘来,七个鼻子不由得都是一阵阵抽动,那个香啊!

  寻着香味望过去,原来是店主姐弟两人也开饭了。忙完了我们这边,她们搭了个小桌子也开始吃饭了,比起这边满桌子的菜来,她们自己吃的就寒酸得多了,就一样菜,用大锅子装着,正一阵阵地往我们这飘香呢。

  这味怎么这么诱人呢,闻着像鱼,可没这么香的鱼啊。我闻了半晌,忍不住问道:“大妹子,你这煮的是什么?”

  大辫子姑娘闻言愣了愣,说:“没啥,就是条鱼。”

  还真是鱼,靠,什么鱼能香成这样?跟这味一比,我们这满桌的野外就是渣。

  看我们七个人十四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锅鱼,那姑娘不好意思了,放下筷子跟我们解释了起来。

  原来这种鱼是这里的特产,没名,村里人都叫它洞鱼。说是在离村子十几里地的地方,在山脚下有个鱼洞,每逢雨水充足的年景,在七八月的时候洞里都会涌出大群的鱼来。村子里的人在这时候都会捎上鱼网去网鱼,一网子下去就是一大堆,吃都吃不完。

  大辫子姑娘比较客气,她那混小子弟弟就不地道了,我们这边说着,他那边大块鱼肉狼吞虎咽地吃着,浓烈的香气直往我们鼻子里钻。

  实在忍不住了,我咽了口口水,说:“大妹子,你也别掖着藏着了,快给我们也上一锅。”

  听我这么一说,他们六个也一个劲地点头,看来也馋得不轻。

  那姑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着我说:“您是不知道,这鱼你们是吃不得的。就是俺们村里人,第一次吃也是要长疹子的。”

  “你们看,俺弟弟就是第一次吃。”说着她拖过正大快朵颐的光屁股男孩,拽到面前让我们看他的小屁股。

  凑上前一看,只见他的屁股上长着块手掌大小的红褐色斑疹,上面还有不少凝血的爪痕。

  我看了有点乐,长哪儿不好偏长屁股蛋上。我伸手在他屁股上一拍,问道:“娃子,会痒痒不?”

  “痒!”小屁孩红着脸,闷色闷气地说。完了猛地一挣扎,脱出他姐姐的魔掌,掩着屁股跑了回去。

  嘿,这小子还知道害羞。

  我笑着转头朝他姐姐问道:“这要多久才会好?”

  问这话的表明我已经打算豁出去,不是说拼死吃河豚吗?我看这味比河豚只好不差,咱也拼他一回,不就是长斑嘛,只要别长脸上我就认了。

  “要一个多星期才会好嘞,这鱼要雨水多的年景才能吃,要是雨水不够,出来的鱼又瘦又小,也不香,只能拿来喂狗。这几年只有今年雨水足点,所以俺弟弟也是第一次吃,看把娃痒的。”大姑娘一脸心疼地看着弟弟说。

  得,不就一个多星期嘛,咱忍了,上,坚决上。

  那姑娘看我们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了,跑到厨房忙活去了。

  没一会儿,一大沙锅的鱼就摆到了我们桌上。放到了面前,才真正感受到这鱼香到了什么程度,扑鼻这么一闻,顿时口舌生津。吃上一口,满鼻满口都是浓烈鲜香,刚还你争我抢的野味顿时连看都没人再看上一眼。

  开始大家还有点犹豫,但临到头来被这味一熏,什么都管不了,连两个女孩子都不顾矜持地大口吞咽了起来。

  这一顿吃得爽啊!都赶上我跟胖子当年在陕北饿了几天吃的那顿小米饭了。这几年不缺钱花,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时还上西餐厅打打牙签,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但却再也找不到那时候的感觉了。

  这下好了,总算是又重温了一回。

  酒足饭饱后,我跟曾老头抽着烟,在大厅里聊开了。

  我问他那墓到底在哪,这几天走的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时候是个头,都这地步了,你倒是透个底啊。曾老头说肯定就在这附近,准确的地儿他也不知道,但一定离不远。

  于是我们说好明天一早就到四处去晃悠晃悠,踩踩盘子。

  “旺~~~旺旺~~~~~”正说着呢,忽然一阵凄厉狗叫传来,扭头一看,只见一直趴在门口吐舌头的那条土狗夹着尾巴跑出老远,回过头来正对着小三一阵狂吠。

  看我们都朝着他看,小三讪讪地收回高抬着的脚,不好意思地朝我们笑笑。

  “小三儿,这狗怎么惹到你了?”我笑着问他。

  小三嘿嘿一笑,说:“小的看这死狗在那挠痒痒心里就不舒服,恨不得一脚踹死它。”

  我正想问人家挠痒痒碍着你了,却见他倚着门框,正一上一下地来回蹭着,舒服得直呻吟。

  靠,我算明白过来了,敢情丫的是看那狗爪子挠得到背上,他那人爪子挠不到,眼红来着。

  那疹子这么快就发作了,这才几支烟的功夫,没这么快法吧。

  扭头一看,正看到曾老头那张老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着,一支胳膊掖在背后,不知道在挠哪里。别说曾老头,连黑金刚万年不变的棺材脸都有点扭曲,只见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靠在柱子上有样学样地蹭了起来。

  还是Hellen好点,至少人家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虽然坐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来扭去,但至少没到处找地蹭痒痒不是。

  奇怪了,他们都发作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胡乱扭了扭身子,还是没感觉,我疑惑地看了胖子一眼,只见他也正向我看了我来,看他那平静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没事,要不就胖子那性子,早上窜下跳地找我帮他挠痒痒了。

  难道我们俩对这“鱼斑”免疫?想到这我有点乐了,值,真值,这顿美味算白吃了。真他妈高兴,占大便宜了。这时候我心里那个舒坦哪,就像出去嫖,酣畅淋漓地完了事,回过身正想付钱呢,却发现上的是自家媳妇,免费。

  呸~~呸,看我打的这叫什么比方,昏了头我这是。

  “给,药膏,俺姐给的。”我一旁正幸灾乐祸地乐着呢,光屁股小孩走了过来,递了个罐子给我。

  我接过了打开一看,里面是些半透明的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闻着有点腥味,又有点药草的清凉味,可能是村里为这病特制的吧!

  我摸着他的脑袋问:“你姐姐呢?”

  “网鱼,还有那个大姐姐。”说完他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大姐姐?我扭头一看,这才发现曾雯雯不见了,刚才顾着乐居然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走的。

  “雯雯看鱼洞去了,小孩子别理她,快把药膏拿来,可痒死我了。”曾老头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药膏,带着保镖伙计风一样地冲上楼去,腿脚那个利索啊,平时还真看不出来。

  十来分钟的功夫吧,三人施施然地从楼上下来,不用问,光看曾老头脸上那副跟吸了鸦片烟一样的表情就知道这药膏管用。

  随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罐子,打开一看,大半罐子都空了。靠,丫的是拿这药膏洗澡还是怎么地,用这么多。

  不过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我没在意,掂量着罐子琢磨着我跟胖子为什么不会得这病。没一会儿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这么不自在呢?

  扭头一看,只见Helllen涨红着脸,额上还挂满了汗珠,正眼巴巴地盯着我手上的罐子看呢。

  我一拍额头,怎么忘了这还有一病号呢,连忙把罐子递过去,关心地说:“Helllen别忍着了,快去抹抹,就样子这东西管用。”

  Helllen摇了摇头不接药膏,声音都有点颤抖地说:“够~~够不着。”

  “没事,我帮你。”我拍着胸脯说,刚说完就回过味来了,人家指不定是什么地方痒痒呢,你丫的这么说不是找扇嘛。

  妈的,那两女人没事去网什么鱼,看把我家Helllen难受的。我心里一边埋怨着,一边琢磨开了她到底是什么地方痒痒。

  看我眼睛骨碌碌直转,尽在她胸口和下半身瞄了,Helllen的脸上更红了。我有点讪然,小心翼翼地说:“要不,等等她们?”

  出乎我意料地是,Helllen摇了摇头,说:“等~等不了,你帮我吧!”

  说完一溜烟地窜回了二楼她自己的房间,留下我一个人愣愣地举着药膏,傻乎乎地站在大厅上。

  靠,还等什么,千载难逢哪!我回过神来,连忙脚步沾地地跟着上了楼。

  我一边跑着一边在心中狂吼:

  “洞鱼,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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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二卷 第七章 【尸斑鬼洞】

  进了Helllen的房间,正见到她背对着我坐在床上,肩膀不停地颤动着,看来痒得够戗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一边琢磨着怎么开口,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着:两个死丫头,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回来,祖师爷爷,你睁开眼保佑下俺吧。

  “在~在背上。”Helllen头也不回地说完,然后飞快地把衣服一扒,紧紧地抱在胸前,露出了光洁如玉的后背。

  Helllen这么把衣服一脱,我的眼珠子立马不会转了,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同时在心中不停地赞美上帝:饿地神啊,你怎么能把一根肋骨变得如此美好!我崇拜你。

  如玉般洁白细腻,更有玉石无法企及的温香,真是……真是无法形容了。可惜那块该死的斑疹,破坏了这份美感,它拳头般大下,不上不下地烙在Helllen的背上。

  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也不用太大,像那光屁股男孩身上的那么大就行,要不再高一点也成,那样有带子挡着就抹不到药膏了,那岂不是可以……

  打住,打住,涛子你丫的什么时候变这么逊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雏儿,至于嘛你。我正在拼命地给自己鼓着劲,Helllen颤抖的声音适时地传来:

  “快~~快点,痒!”

  “好,好,马上。”我飞快地在罐子里抠了一指,朝Helllen背上抹了过去。

  咦,不对,我的手指顿在了Helllen背后一厘米处,整个人愣住了。细细一看,冷汗都出来了。

  我的妈呀,这他娘的是块尸斑啊!

  刚刚在小男孩身上看到时,一来嘛没注意,二来嘛都被抓烂了看不清楚,现在Helllen身上这块我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一块尸斑。咱干的是挖坟掘冢的活,除了干法医的,还有什么人比咱更熟悉这玩意,绝不至于认错喽。

  活人身上怎么会长尸斑呢?吃鱼能吃出尸斑来,这里面有鬼!

  顾不得细细体味手指上的细腻润滑了,草草地抹完药膏,我拉着Helllen回到了大厅。

  我们回到厅里的时候,大辫子跟曾雯雯也回来了,小丫头正唧唧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伙看我俩急冲冲的样子都是一愣,我没多说什么,只是一把拽过曾老头的伙计小三儿,死死地把他按在一张空桌子上。

  没理会底下大呼小叫的小三,我一把掀起他的衣裳露出长着红斑的后背来,指着斑疹说道:“大家来看看,这像什么?”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立马围了上来,对着小三儿的背后指指点点起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众人的脸色,外行内行立见分晓。

  大家还疑惑不解的时候,有两个人的脸色刷地变白了,一个是胖子,一个……居然是曾雯雯,真没想到,他们四个人里面原来她才是真正的行家。

  “涛子,这……这是尸斑呐!”饶是胖子的神经一向粗大,这时也有点哆嗦了起来。

  是啊,吃鱼都能吃出尸斑来,这叫什么事。

  “尸斑”两字一出,众人脸色先是一变,随即露出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看了有点纳闷,问:“怎么?你们早知道了?”

  “不是,只是有心理准备而已。”说话的是曾雯雯,话音一落,她向我详细描述了她所见到鱼洞。

  按她的说法,那个鱼洞是一个直径两米开外的圆洞,跟圆规画出来的一样,齐齐整整的,内缘上还可见夯实的痕迹。

  靠,这是鱼洞吗?分明是一个盗洞。

  古圆近方,那洞既然是圆的,看来是有年头了,难不成?

  我扭头朝大辫子姑娘问道:“大妹子,那洞你有进去过不?里面什么样的?”

  她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

  我有点急了,接着问:“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人进去过?”

  “那个是鬼洞哩,谁敢进去啊!听老一辈人说,这里面住着好多妖怪,每年雨水足的时候,洞里就住不下了,妖怪们就把大鱼往外赶腾出地方来,要不怎么只有那样的年景才出大鱼呢!”

  看我们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着急地说:“这可是真事,你们千万别想进去,听说以前有不信邪的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里面真有妖怪啊,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可怕的声音,老人家说那是鬼打架,不信你们晚上听听,真真的。”

  听到这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精神也振奋了起来。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这证明什么?证明里面是空的。

  想到这,大辫子姑娘往下说的什么神神怪怪的故事我就都没往心里去了,满脑子都是“开山为陵”四个字。

  唐时国力强盛,连陵墓都修的气势惊人,特别是皇亲贵族的墓,多是开山为陵,也就是把整座山掏空来作为自己的陵寝。唐后历代皇朝,文治武功虽各有颠峰,但这样的豪迈气象却再也没有了。

  看来,我们这次的目标,那座唐墓可能就是那儿了。有开山为陵的气魄跟实力,想来陪葬品也不会寒酸吧!

  想到这我望了曾老头一眼,却见到他也扭过头正向我看来,两只小眼睛扑闪扑闪地发着光,看来是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没心情再跟那姑娘扯了,我们一行人回到楼上,就在我的房间里商量开来了。我说出了我的判断,并跟曾老头提供的据说是传自他祖上的资料印证了下,最终一致认定,那座小山应该就是我们的目标。至于那个鱼洞嘛,估计就是建陵时为了运送材料进出人员而开的,正是现成的盗洞。

  天渐渐晚了,我们却毫无睡意,完全沉浸在寻着正主儿的兴奋当中。又商量了会明天要携带的装备,并说好明早就让村里人帮我们赶制一个筏子,明天下午就进洞。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树,一个早上搞定个木筏那是小意思。

  我们七个人,有四个人身上都抹了那药膏,弄得我满屋子都是药膏的怪味。闻到这味我倒想起来了,颇有深意的朝曾雯雯问道:“雯雯,你身上长疹子没有?”

  听我这么一问,小姑娘脸色变了变,但立马就又恢复了正常,要不是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只怕还看不到这精彩的表情。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一旁胖子插嘴了:“涛子你这不是废话嘛,要是长了那玩意能安稳到现在?你看他们一个个的,上窜下跳的有哪个消停的?”

  说着他一抱胳膊,得意洋洋地说:“我看哪雯雯跟咱们哥俩一样,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天赋异秉。”

  天赋异秉?呵呵,胖子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还天赋异秉呢,一发现是尸斑,再加上那洞的情形,我心中就有数了。这些鱼怕是沾上了什么东西,身上带着浓重的尸气,活人吃了有反应也就不奇怪了。

  那些村民吃多了这种鱼,体内多少会积累下一些尸气,再吃就不会有反应了。

  我跟胖子俩人倒的斗多得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尸体这东西接触得多了,身上也沾多了尸气,跟那些村民比起来,我们体内积的尸气怕是只多不少,吃了那鱼没反应倒也不奇怪。

  可这小丫头吃了居然也没事那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哼,十七、八岁的年纪,我都还没开始倒斗呢,丫的就满身的尸气,了不得啊!

  ******

  三更完成,睡觉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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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第二卷 第七章 【尸斑鬼洞】

  进了Helllen的房间,正见到她背对着我坐在床上,肩膀不停地颤动着,看来痒得够戗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一边琢磨着怎么开口,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着:两个死丫头,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回来,祖师爷爷,你睁开眼保佑下俺吧。

  “在~在背上。”Helllen头也不回地说完,然后飞快地把衣服一扒,紧紧地抱在胸前,露出了光洁如玉的后背。

  Helllen这么把衣服一脱,我的眼珠子立马不会转了,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同时在心中不停地赞美上帝:饿地神啊,你怎么能把一根肋骨变得如此美好!我崇拜你。

  如玉般洁白细腻,更有玉石无法企及的温香,真是……真是无法形容了。可惜那块该死的斑疹,破坏了这份美感,它拳头般大下,不上不下地烙在Helllen的背上。

  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也不用太大,像那光屁股男孩身上的那么大就行,要不再高一点也成,那样有带子挡着就抹不到药膏了,那岂不是可以……

  打住,打住,涛子你丫的什么时候变这么逊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雏儿,至于嘛你。我正在拼命地给自己鼓着劲,Helllen颤抖的声音适时地传来:

  “快~~快点,痒!”

  “好,好,马上。”我飞快地在罐子里抠了一指,朝Helllen背上抹了过去。

  咦,不对,我的手指顿在了Helllen背后一厘米处,整个人愣住了。细细一看,冷汗都出来了。

  我的妈呀,这他娘的是块尸斑啊!

  刚刚在小男孩身上看到时,一来嘛没注意,二来嘛都被抓烂了看不清楚,现在Helllen身上这块我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一块尸斑。咱干的是挖坟掘冢的活,除了干法医的,还有什么人比咱更熟悉这玩意,绝不至于认错喽。

  活人身上怎么会长尸斑呢?吃鱼能吃出尸斑来,这里面有鬼!

  顾不得细细体味手指上的细腻润滑了,草草地抹完药膏,我拉着Helllen回到了大厅。

  我们回到厅里的时候,大辫子跟曾雯雯也回来了,小丫头正唧唧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伙看我俩急冲冲的样子都是一愣,我没多说什么,只是一把拽过曾老头的伙计小三儿,死死地把他按在一张空桌子上。

  没理会底下大呼小叫的小三,我一把掀起他的衣裳露出长着红斑的后背来,指着斑疹说道:“大家来看看,这像什么?”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立马围了上来,对着小三儿的背后指指点点起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众人的脸色,外行内行立见分晓。

  大家还疑惑不解的时候,有两个人的脸色刷地变白了,一个是胖子,一个……居然是曾雯雯,真没想到,他们四个人里面原来她才是真正的行家。

  “涛子,这……这是尸斑呐!”饶是胖子的神经一向粗大,这时也有点哆嗦了起来。

  是啊,吃鱼都能吃出尸斑来,这叫什么事。

  “尸斑”两字一出,众人脸色先是一变,随即露出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看了有点纳闷,问:“怎么?你们早知道了?”

  “不是,只是有心理准备而已。”说话的是曾雯雯,话音一落,她向我详细描述了她所见到鱼洞。

  按她的说法,那个鱼洞是一个直径两米开外的圆洞,跟圆规画出来的一样,齐齐整整的,内缘上还可见夯实的痕迹。

  靠,这是鱼洞吗?分明是一个盗洞。

  古圆近方,那洞既然是圆的,看来是有年头了,难不成?

  我扭头朝大辫子姑娘问道:“大妹子,那洞你有进去过不?里面什么样的?”

  她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

  我有点急了,接着问:“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人进去过?”

  “那个是鬼洞哩,谁敢进去啊!听老一辈人说,这里面住着好多妖怪,每年雨水足的时候,洞里就住不下了,妖怪们就把大鱼往外赶腾出地方来,要不怎么只有那样的年景才出大鱼呢!”

  看我们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着急地说:“这可是真事,你们千万别想进去,听说以前有不信邪的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里面真有妖怪啊,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可怕的声音,老人家说那是鬼打架,不信你们晚上听听,真真的。”

  听到这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精神也振奋了起来。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这证明什么?证明里面是空的。

  想到这,大辫子姑娘往下说的什么神神怪怪的故事我就都没往心里去了,满脑子都是“开山为陵”四个字。

  唐时国力强盛,连陵墓都修的气势惊人,特别是皇亲贵族的墓,多是开山为陵,也就是把整座山掏空来作为自己的陵寝。唐后历代皇朝,文治武功虽各有颠峰,但这样的豪迈气象却再也没有了。

  看来,我们这次的目标,那座唐墓可能就是那儿了。有开山为陵的气魄跟实力,想来陪葬品也不会寒酸吧!

  想到这我望了曾老头一眼,却见到他也扭过头正向我看来,两只小眼睛扑闪扑闪地发着光,看来是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没心情再跟那姑娘扯了,我们一行人回到楼上,就在我的房间里商量开来了。我说出了我的判断,并跟曾老头提供的据说是传自他祖上的资料印证了下,最终一致认定,那座小山应该就是我们的目标。至于那个鱼洞嘛,估计就是建陵时为了运送材料进出人员而开的,正是现成的盗洞。

  天渐渐晚了,我们却毫无睡意,完全沉浸在寻着正主儿的兴奋当中。又商量了会明天要携带的装备,并说好明早就让村里人帮我们赶制一个筏子,明天下午就进洞。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树,一个早上搞定个木筏那是小意思。

  我们七个人,有四个人身上都抹了那药膏,弄得我满屋子都是药膏的怪味。闻到这味我倒想起来了,颇有深意的朝曾雯雯问道:“雯雯,你身上长疹子没有?”

  听我这么一问,小姑娘脸色变了变,但立马就又恢复了正常,要不是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只怕还看不到这精彩的表情。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一旁胖子插嘴了:“涛子你这不是废话嘛,要是长了那玩意能安稳到现在?你看他们一个个的,上窜下跳的有哪个消停的?”

  说着他一抱胳膊,得意洋洋地说:“我看哪雯雯跟咱们哥俩一样,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天赋异秉。”

  天赋异秉?呵呵,胖子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还天赋异秉呢,一发现是尸斑,再加上那洞的情形,我心中就有数了。这些鱼怕是沾上了什么东西,身上带着浓重的尸气,活人吃了有反应也就不奇怪了。

  那些村民吃多了这种鱼,体内多少会积累下一些尸气,再吃就不会有反应了。

  我跟胖子俩人倒的斗多得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尸体这东西接触得多了,身上也沾多了尸气,跟那些村民比起来,我们体内积的尸气怕是只多不少,吃了那鱼没反应倒也不奇怪。

  可这小丫头吃了居然也没事那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哼,十七、八岁的年纪,我都还没开始倒斗呢,丫的就满身的尸气,了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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