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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也许我们不该留在这里,当时小组便决定离开,可是当我们走到敞开的大铁门前,组长李立却不允许我们再前进一步,他独自一人走前几步,伸出手对着虚空试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退了回来,他说那里有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把路挡住了。为了安全,我们回到豪宅寻找其它的出路……

  刘衡和柯也良调查一楼,李立独自去调查三楼房间,而我和蔡朝去调查二楼的房间,由于房间有很多,我们各自分开,我走进了楼梯右边的第一个房间,这好象是一个不太大的书房,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桌椅随意得歪倒在地上,木制的地板每踩一步木头都会发出“咯吱”的声音,每个房间都差不多是这样,我也就没有特别在意,蹲在地上清理椅子上的灰尘。

  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我猛得站起身,不断得环顾四周,明明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却到处传来很多人的说话声和走动的声音,声音并不是很清楚,好象隔着一层膜,却真真切切得在刺激我的耳膜,我不断得大喊:“是谁!”却得不到任何答复,那声音还是自顾自得继续着,而且渐渐清晰起来。

  我好怕,我能做的只有逃出那房间,却发现蔡朝正站在走廊上。

  他看到我,走过来问我是不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我很奇怪难道他也听到了?两个房间隔得那么远,却同时出现?……

  我跟蔡朝两个都觉得不寒而栗,这个时候楼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很急促,也很重,随后便听见李立的惨叫,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见李立坠过我们旁边的窗户,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的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好大,手脚在空中拼命抓着,却没有任何阻拦的飞速下坠……

  等我们反应过来,扒着窗户向下望时,地上却什么都没有,就好象刚才没发生任何事似的,难道是我产生的幻觉?我转头看着蔡朝,他也是一脸的迷茫与惊讶,总不会是两个人一起看到的幻像吧?我们立刻赶上三楼,把全部房间都找了一遍,连李立的影子也没找到,于是我们再次回到一楼,那个应该是李立掉落的位置,地上的泥土一点痕迹都没有,就算要搬移尸体那么点时间也来不及……

  我们正感到万分疑惑的时候,刘衡和柯也良也走了过来,说起刚才的事,他们两个好象完全不知道,因为他们没有听到任何东西落地的撞击声。

  我们四个将整个地方反反复复的找了很多遍,直到最后确认李立的确是失踪了……

  回想起李立从楼上坠下,当时在场的还有蔡朝,我和他目睹了整个过程,而当时刘衡和柯也良正在一楼调查。恐怕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有可疑,而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这个地方古怪异常,连呆在这里的人也变得诡异,李立的失踪使这个地方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而更重要的是,我们带来的本就不多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没有任何可以指示时间的东西,而且无论怎样破坏这个地方,一段时间之后又会回复原状,每个房间都充满着恐怖诡异的气氛,你根本无法一个人呆在那里……”

  吴大卫紧紧抱着头,眼睛瞪得老大,双眼毫无聚焦得盯着地上,充满了恐惧,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可以说发青,浑身不住得颤抖。这不禁另我担心,这范家的豪宅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如此摧残人的精神……

  “然后是刘衡和柯也良……

  我们在那里不知道被困了多少天,那天,他们两个突然想起后院有个紧锁的温室还没有检查过,这两天这个温室常常响起一阵类似人低吼的声音,也许是个机会……但是蔡朝却阻止他们,他认为这豪宅的活动越来越频繁,现在去检查的话太危险。但是我们已经在这里困得太久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去尝试!

  我们不顾蔡朝的反对将温室的门锁敲掉,打开了门,但是由于害怕,我们还只是站在门口向里张望。

  那是个非常残破的温室,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一打开,迎面扑来一阵泥土的味道,那感觉就像站在山林中一样。直直望去,可以看见对面连接着豪宅的木门,也是紧闭着,连接的位置似乎是豪宅的厨房。温室里的植物全部都已变成了枯枝,白色的像化石一样,地上铺着白色的细纱似的泥土,就像在地上罩了一层纱。

  等了一段时间没见任何的变化,刘衡和柯也良再也按耐不住冲进了温室,四处查看了一下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便跑到对面的门那里试图将它打开,试了几次,牢固的门没有任何反应。他们无奈得只能返回,但当他们走回到一半的时候,温室突然震动起来,低吼声也响起,随着震动越来越大,吼声也越来越响,我不断的呼喊他们两个快点出来,但是波浪似的翻滚的土地却极为阻碍他们的行动,看着他们一脚深一脚浅,艰难得向我们跑来,我伸出手,想拉他们一把,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触到他们的手时,他们身后的土地突然翻起一张黑色的大嘴扑向我们,我看的惊呆了,是蔡朝将我拦腰向后扑倒在地,我倒地的同时耳边一阵巨响,响声淹没了刘衡和柯也良的喊叫,直刺我的耳膜,但是那声音又骤然消失,等我再回头,那温室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好象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们两个……被温室吃掉了……”

  “被吃掉了……被吃掉了……咯咯……”

  吴大卫反反复复得说着这句话,圆睁的眼珠颤抖着不知道是在看哪里,嘴角上扬好象在笑的样子,与那张惨白的脸搭配,令人毛骨悚然……

  “不要再说了!”莫尼卡叫了起来,“你们没看到他的状态很不好吗?不要让他再说下去了!”

  莫尼卡的情绪变得有点激动,急于了解情况的高思远跟她争论起来,可怜的林了缘被夹在中间,帮哪边都不是,急得直抓头。

  我明白,高思远也是为了最敬爱的老师,而莫尼卡是为了保护她最爱的哥哥,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亲人。的确,我们也看得出吴大卫的状态很不好,不,应该说是很不正常,听了他的叙述,我们知道调查小组被困在豪宅中,而且,一个接一个得失踪,就像被这房子吃掉了一样,但是联想起他们尸体的样子和位置,我发现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更何况,吴大卫是怎么逃出来的?……

  “蔡朝呢?……他怎么样了?……”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我发现所有人都呆呆得看着我,就好象突然被提醒一样,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就好象这句话根本不是我说的一样……

  “对啊……蔡朝……”吴大卫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我,“他还在那房子里……我怎么可以只顾自己……他救过我的命……”

  说着吴大卫转身向那豪宅飞奔而去,待我们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出去好远。

  “你们还在发什么呆!追啊!!”林了缘边喊边追了出去。

  这小子反应还真快……

  来不及想太多,我们也急急追了上去。比起跑道来,山路湿滑,而且有众多树枝之类的障碍物拖累速度,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心中对体育老师一万个道歉,真该好好上体育课,如果当初没用那么多时间说体育老师的坏话,现在也不用这么可怜了……

  吴大卫早已经跑得没影了。

  我们几个都跑得分散开来,最终,我还是决定停下脚步,双手直在腿上,连续不停得追赶令我感觉胸口快要炸开来似的,大口大口得吸着空气,好象一停下来就会缺氧窒息似的。我现在只企求吴大卫可以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伸手就可以抓住他,我会跟他说:“拜托你不要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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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我获得了足够的氧气抬起头,却突然发现在我面前的东西比吴大卫的出现还要惊讶,为什么我一路跑来都没有注意,范家的豪宅此时就安静得矗立在离我不足百米的距离……

  真真切切得看到这座豪宅,它跟何倩的照片一般无二,大铁门,灰色小路,破败的喷水池和老旧残破的豪宅,想起它可能是座吃人的房子,心里不禁得一阵发憷,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到这座房子在呼唤我似的,耳边不断得有一个声音在说:“进来啊……进来啊……”我的腿不知不觉的迈了出去……

  “司徒月心!”

  身后突然传来的呼喊声停止了我的动作,脑子好象一下子清醒了似的,这才发现无意中我已经走到了豪宅的门口,只差几步就跨了进去……

  好险啊……

  拍着自己的胸口,我回头一看,原来在身后喊住我的是林了缘,他正左顾右盼得走到我面前。

  “看到吴大卫了吗?”

  我摇了摇头。

  “我刚追他追到这里,那家伙一闪就不见了,”他看了看我身后的豪宅,“会不会跑进去了?”说着就往里走。

  我一把拦住他,“你忘记吴大卫刚才说的话了?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对哦!”林了缘赶紧向后退了两步,又转头看了看四周,“其他人呢?”

  我又摇了摇头:“没见到,刚才追吴大卫的时候就跑散了。”

  我转头看了看林了缘,心里感谢了他一下,虽然他是个空有一张脸,没脑的家伙,但如果刚才不是被他叫住,我可能已经走进了这个出不去鬼地方……

  “也许我们该去找找其他人……”

  靠这豪宅太近了,总觉得不舒服,那古怪的声音又在慢慢耳边响起,我极力保持着清醒,林了缘却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似的,果然是因为没脑的缘故吗……

  我们刚刚走开没几步,就听到铁门处传来响动,

  “哥哥,等等我!”

  一回头就看到莫尼卡伸着手,正在焦急得追赶什么似,从我旁边擦身而过,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她便已经冲入了豪宅!

  “莫尼卡!”

  我可以肯定,她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就好象完全没有看见我们似的,但是,她当时与我的距离相当近,近得跑过的时候,她的长发扫到了我的脸,那细微的感触现在还留在我的脸颊上,试问,她怎么可能无视面前的两个大活人冲进这危险的地方?……

  但事实就是这样……冲进了豪宅前庭的莫尼卡这才停了下来,此时似乎才发现到她已经踏入了这个恐怖的豪宅,而她脸上的表情,就如同见到了地狱……

  “月心,小心!”

  高思远的呼喊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身体重重得向前摔去,在空中一个长长的惯性抛物线后,呈大字型跌落在地上,我还没感觉到胸口传来的一阵阵闷痛,背上又结结实实得挨了一下“泰山压顶”……

  被又摔又压弄的七荤八素的我,好不容易把脸从泥土里拔起来,忍着身上的巨痛,却发现一个地狱般的现实——我被撞进了豪宅的前庭,回想起自己原来站的位置,哪怕再走一步就会跨入这诡异的 豪宅的范围,更何况是被巨力给撞了进来……

  是哪个天杀的害我!!

  迅速回头,原来那个压在我背上,看起来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的人肉炮弹竟然是高思远!此时他也是一脸愕然得看着那矗立在我们面前,似乎是在嘲笑我们的豪宅……

  “高思远!高思远!!”

  我几次呼喊都没有反应,我想他的大脑正在尝试接受这一悲惨的现实,自力更生靠自己!还好清瘦的高思远就像他的外表看起来的那样,作为一个男生来说不算很重,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把他翻了下去,赶紧爬起来,反复确认四周的景象后,终于还是要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还留在外面的只剩下林了缘了,我转过头,看着他,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该对他说什么,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独自在铁门外的林了缘,一副惊讶而尴尬的样子,呆呆得看了我们一会儿,突然又转过头,不知在山林里看到了什么,他突然一个跨步,竟然自己走过了铁门!

  “你为什么要进来啊!!”

  这句话从我张了半天的嘴里蹦了出来,我们每个人非自愿得进入豪宅可以理解,但是林了缘的行为就实在是令人费解了。

  林了缘毫无表情得看着我,抬起一只手翘起大拇指,指了指后面。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空地,那个原来是我们刚才站的地方,现在多了个鞠瘘的的身影,弓着背,犹如一只鬼魅似的,用奇怪的姿势缓慢得移动着,圆睁的眼珠好象快要爆出来似的,不停得左右晃动着好象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他转头看过我们的方向,却又好象看不见我们似的。那张发青的狞笑着的脸,已经让我无法与刚才见过的吴大卫联想在一起,冽着的嘴里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还有一种难以想象是人类是发出的尖锐而可怕的笑声……

  “被吃掉了……咯咯咯……被吃掉了……”

  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好象都停止了,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直到吴大卫转过身,朝山林走去……

  “哥哥!”

  莫尼卡突然大叫起来,如梦初醒一般,急急得想要追上去,却被从地上爬起来的高思远一把抓住,我真害怕莫尼卡的喊声会不会把那只鬼魅似的吴大卫再引回来。

  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喊声,

  “不要靠近那里!!”

  什么?难道这个诡异的豪宅里,除了我们四个以外,还有其他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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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寻声望去,声音的主人穿着破损的衣服,看起来十分消瘦,长相斯文,但是他的脸色比较灰暗,微微凹陷的眼窝还架着碎了一块玻璃的眼镜,干裂的嘴唇苍白而无力,但是人看起来还算有精神。

  “不要靠近那里!”蔡朝又重复了一边,眼珠不住得上下打量着我们。

  “你是?……”

  “你们是谁?”蔡朝见我走向他,警惕得向后退了一步,见状,我立刻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莫尼卡。

  “是……蔡朝?”莫尼卡出声了,口气中带着点不可思异的意味。

  蔡朝反复看了她很久,突然兴奋得大喊起来,“莫尼卡?!”又突然沉下脸,担心而焦急得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我哥哥……哥哥他……”

  听到莫尼卡提起吴大卫,蔡朝低下了头,“你们跟我来……”转身走向豪宅。
  
  跟着蔡朝走进豪宅,虽然已经十分破败,但从它的格局看得出当年这里是多么得豪华,可想而知,范家当初是多么得富有,但是与现在的破败相对比,又出现一种富贵如过眼云烟的感慨,看了看身边的高思远,他不断得审视着周围的一切,这里对他来说是那么得熟悉又那么得陌生……

  想起刚才的事,我忍不住问高思远:“刚才干吗把我撞进来?”

  听到我的疑问,高思远露出有点尴尬而诧异的神情:“我也不知道,我明明看到是吴大卫在你旁边要抓你的样子,我一时情急冲过来想把他撞开,但是等我抬起头却发现撞的是你……”

  “莫尼卡,你呢?”我转过头看着前面的莫尼卡。

  “我也是,我追着哥哥一路跑过来,他却突然消失,等我停下脚步,就在前庭了。”

  “你从我身边跑过的时候有听到我叫你吗?”我问她。

  “听到你叫我?”莫尼卡转过头来很诧异得看着我,“我跑过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任何人呀!”

  “什么?可是你就从我身边擦过呀!”伸出手一把抓住林了缘,他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个人也可以作证啊!”

  呆呆的林了缘看看我,又转头看着莫尼卡,慢吞吞得点了点头。

  莫尼卡张了张嘴,好象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满面疑惑得转过了头。

  这样看来,我们几个都直接或间接得被一些幻想引进了这豪宅,想起之前隐约被豪宅召唤的情形,就不寒而栗,现在已经如它所愿,我们几个都走了进来,究竟,这房子想要做什么?

  “有没有人想问我是怎么会进来的?”林了缘突然举手发言,眼睛还微微得飘向我。

  “我想应该没有了。” 林了缘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让我有点没好气,更何况他的情形有眼睛的人应该都看到了。

  看着他失望得低下头,还叹了口气,我竟然有点想偷笑的感觉……  

  跟着蔡朝左拐右拐得来到最尾的一间房门口,只见他用了点力,伴着“吱呀”一声声响,有点破旧的房门慢慢展开。

  可能是因为房间位置不太好的缘故,这个房间很暗,窗户被几条木板钉着,只有难得的几条光线可以溜进来,在光线中慢慢漂浮的灰尘都看得特别清楚,这样就显得房间的角落特别暗,越过明亮的光线,角落里隐约靠着个人,头侧向一边,脸对着旁边的墙壁,看不清他的样子。

  “那是谁?”我问。

  “是吴大卫。”蔡朝说话的声音很没力气。

  “哥哥!”

  一听是自己的哥哥,莫尼卡破涕为笑,急急跑了上去,她刚碰到那人,却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我们赶紧跑上去,扶起莫尼卡。她的眼睛瞪的老大,看着地上的人,像受到惊吓般,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人,他穿的衣服与我们之前遇见的吴大卫一模一样,甚至连破损的地方都一模一样,半侧着脸,面对着墙壁,如死灰似的脸上毫无表情,半睁的眼睛里灰蒙蒙的,好似有层膜,整个人就这样蜷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双手无力得垂在地上,弯曲向一个奇怪的方向,我刚想开口叫他,却发现他似乎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就好象已经……

  “他已经死了……”身后传来蔡朝无力的说话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尼卡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我们……明明刚才还见过他……”

  “先是李立,再是刘衡和柯也良,然后是吴大卫……”蔡朝好象在自言自语似的。
  “李立,刘衡和柯也良他们几个人的情况,吴大卫已经告诉我们了,李立是坠楼,尸体失踪;刘衡和柯也良则是消失在温室……”

  “是吴大卫告诉你们的?”蔡朝打断了我的话,战战兢兢的语气好象在害怕着什么。

  “是啊……”看着蔡朝的反应,我们几个面面相窥。

  “怎么可能……”蔡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以至于身体都开始发抖起来,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们,眼睛瞪得老大,“吴大卫早就死了……”

  “什么!”

  蔡朝没有理会我们集体投来的难以置信的眼神, “我们被困在这里,精神上的压力已经很大,我和吴大卫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特别是刘衡和柯也良消失后,吴大卫像发了疯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就直冲到铁门那里,他似乎想要通过那看似敞开的铁门去到外面,我想阻止他,但是他却拼命摆脱我,直撞那看不见的墙壁,我原本以为他会被弹回来,谁料到他的身体却被夹在那看不见的墙壁里,我听见他的惨叫,听见他身上传出的骨头崩裂的声音……我冲上去想把他拉回来,但是他的身体被死死卡住,突然我感觉到那力消失了,我和他重重得向后摔去,在我摔倒的一瞬间,好象看见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冲出来……

  那个时候,我被重重摔在地上,吴大卫就摔在我脚边,撞击的疼痛令我一时抬不起头,但是我更担心吴大卫,我努力撑起身体去查看他的情况,但是当我抬起头,却被铁门外的一个身影吸引住……门外的人是吴大卫!我反复得确定没有看错!但是那与我所熟悉的吴大卫又有所不同,门外的那个人看得出非常的兴奋,因此而大张着嘴,圆睁着眼睛反复得看着自己,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奇怪的笑声,不断得重复说着:“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可是,吴大卫明明就在我的身边……我伸手推了推他,他没有任何反应,我想加大点力再试一次,但是他的身体却像是承受不住一样瘫软下去,我这才发现原来他全身的骨头都碎裂了,他已经死了……”

  “那我们在外面见到的……”

  “我想……那是他的鬼魂……”

  瞬间,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呼吸的声音,其它都像消失了一样…… 

  留在那间房里实在不舒服,所有人都退了出来,回到豪宅的大厅,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在向蔡朝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可以确认,吴大卫告诉我们的内容是真实的,而现在,作为这豪宅的第二批客人,我们可不希望重蹈前人的覆辙,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出口,但是为了安全考虑,我们决定一起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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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把一楼的房间一间一间得翻过,,最终还是失望得回到大厅休息。

  “我都找过无数遍了,无论怎么找都是一样的结果。”蔡朝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似乎对一切都已看穿。

  “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自己试试。”高思远的口气很坚定。

  “恩。”我点点头,这个时候不能放弃希望,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困死在这里,更不想成为那些死相恐怖的尸体被人调查。

  “那么……我哥哥呢?……”莫尼卡的眼睛一直看向那看似是出口的大铁门,虽然外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是这是在她知道自己的亲人已死后的第一句话,看着她那迷茫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心痛……

  “恩,”高思远看了看我们继续说道,“他好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也许,会这样一直在这山林中游荡下去,将更多的无辜者引入这吃人的房子。”林了缘一直低着头,说话时毫无表情。

  “不会的!哥哥不会做这种事的!”莫尼卡的情绪变得有点激动。

  “那我们呢?我们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林了缘微微抬起头,直视着莫尼卡,那逼人的视线压得莫尼卡怔住了。

  “好了,现在最主要是找到出口离开这里!”我急急将话题岔开,虽然知道这次争辩不会引起争吵,但是现在的气氛反而更为紧张,因为现在的林了缘,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对啊!”林了缘突然跳了起来,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了,“我们去楼上调查一下。”说着就拉着我的手往楼上跑。

  “危险!不要单独行动啊!”高思远从后追上我们,莫尼卡则搀扶着蔡朝跟在队伍的最后。 

  将二楼一半的房间调查完毕,与一楼的结果一样,这不禁让我们觉得很失望,回想起吴大卫的恐怖经历,我突然有一种“也许这房子睡着了”的想法,正在暗自庆幸,却没有察觉到,这所豪宅正悄然发生着一些变化……

  进入二楼最后一间房间,这间房间很大,也许可以算是二楼最大的房间了,墙壁上到处是裂痕和脱落的墙面,墙上挂的画已模糊得不可辨认,在房间的左半边放着一张的木质桌子,桌上落着厚厚的灰尘,两边的椅子东倒西歪了一地,残破不堪,桌上放着几只蜡烛台,还有一些陶瓷碎片, 大大的壁炉倚在右边的墙壁里,外圈的铁围栏已锈损不堪,地上铺着一张积满了灰尘的地毯,地毯的一半被一张残破的大沙发压着。

  “这里……好象是个小客厅。”莫尼卡东张西望得观察着这间房间。

  “恩,这里的确是,”高思远自进入这间房间后神情就变得有点古怪,他似乎正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高思……”我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出口,就被林了缘一个禁声的手势制止了,大家全都安静了下来,也许期望他能给我们带来一些线索。  

  “沙沙沙,沙沙沙……”

  我隐约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好象是有人在走动,又好象是有人在说话,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从房间的每个角度袭向我,顿时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难道吴大卫所说的事情发生了?

  我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恩。”林了缘点点头,也许他是最镇定的一个了,因为我看到另两个人的脸色已经发白了,如果现在有面镜子,我也可以看到自己的脸色跟他们差不多……

  房间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好象声音只隔着一层膜直接传进我的耳膜,甚至都可以感觉到有人从你身边走过,有人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谈笑风生,但是无论你怎样寻找,都看不到有半个人影,房间还是原来残破的样子,身边的人都紧闭着嘴巴,惊恐的观察着自己的四周。

  唯一没有被影响的似乎只有高思远,他独自一人,慢慢得走向那壁炉的方向,“我记得小时侯常常和玛丽在这里玩,范老师和爱丽阿姨就会坐在这沙发上看着我们……”

  随后他走到墙角,又自言自语道:“这里应该还有一扇门,那是玛丽最喜欢躲藏的地方……”说者,他伸手去抓门把手……

  “没用的!那门打不开的!”蔡朝大声呼喊着。

  “不要再过去了,高思远!”看着高思远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不禁担心发生在刘衡和柯也良身上的事也会发生在他身上,冲上去想把他拉回来。

  没想到,那门把手被高思远轻轻一转,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由于它是向内开的,我们几个无法停止身体的动作,把高思远一起撞进了里面的小房间,众人像叠罗汉似的摔倒在地,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自己重重得关上了。

  幸好下面还有高思远垫底,我不至于摔得很痛,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集体被锁进这间光线极暗的小屋。

  “不好!门锁上了!”林了缘正努力得转动门把手,把手里发出“卡,卡”的声音,好象被锁死了。

  “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它的出口!”蔡朝指挥着我们四处搜索着。

  这是一间大概只有六,七个平方的储藏室,靠墙放着几个空无一物的木架子,有些木栏已腐烂得掉落在地上,地上积的地毯似的灰尘满布我们摔倒的痕迹和杂乱的脚印,空气中充满了灰尘的味道,呛得我们直咳嗽,虽然老旧,但墙壁还是很结实,摸索了半天,终于确定这里没有其它的出路。

  “没办法了,看来这门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现在只有想办法把门撞开。”说着,林了缘就开始撩胳膊了。

  “等等,你们听!”莫尼卡侧耳付在门上,全神贯注,她的表情越来越恐惧,“你们听外面的声音,清晰得好象真的在隔壁一样!”

  “什么!”

  五个人齐齐把耳朵贴在门上,真的!外面的声音清晰而真实,有人在走动,有人在说话。脚边光线闪动吸引了我的注意,从门缝里射来的光线很亮,而且有时还会忽明忽暗,就好象有人在门口走过,阻挡了光线。

  我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指给其他人看,一阵沉默,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死就死吧!出去看看!”林了缘的表情是那么得视死如归。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只是点点头,也许打开门,外面就有一张大嘴在等着我们……可是留在这封闭的小屋,恐怕早晚也会饿死。想着,摆好了姿势,众人一字排开,看看大家的样子,怎么脑子里会突然跳出来“狼牙山五壮士”?这个时候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只能苦笑一下……

  喊叫声,撞击声,坍塌声……

  小屋的门经受不住我们五个的体重加速度,哄得就倒了,身体毫无阻碍得向外冲去趴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正疼得我龇牙咧嘴的时候,一双脚从我的面前走过,怎么会有人?!我本能得直起身子,印入我眼帘的却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事……

  原来破败的房间现在却是金碧辉煌,雪白的墙壁上找不到一点裂纹,家具都像新的一样,整齐如一,壁炉里正生着火,发出“劈啪”的声音,几个女仆正在仔细得打扫着房间,房子的中间,站着几个人在说话……

  “怎么回事?”身边的人发出了感叹的疑问。

  我也很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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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们快回头看看!”身后传来了莫尼卡的喊叫声。

  回头?怎么了?我本能得回头去看。

  什么?那是我们刚才所待的小屋吗?棕色的木门关得严严实实,可是我明明记得那破败的木门已经被我们撞倒在地上了啊!转过头看了看身下,光洁的地板上映出了自己模糊的影子,那破破的木门没有了……

  眼前所见的事就像在我的脑袋里炸了个雷,瞬间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不觉得奇怪吗?”高思远一脸的疑惑,“我们弄出这么大的响动,怎么这里的人好象没有一点察觉?”

  “找个人问问不就好了。”说着,林了缘爬了起来,物色了个比较年轻漂亮的女仆,靠了上去。

  “这位小姐,我想请问一下……”

  那女仆不理不睬,没有反应。

  林了缘的脸色有点尴尬,他理了理头发,摆了个比较帅的POSE,又开口道:“这为漂亮小姐,请问一下……”

  这次那女仆刷得转身走开,林了缘的脸色有点发青了……

  “嗤!”不知道是谁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我抛给林了缘一个“抱歉”的眼神,跟着就靠到我前面站的一个正在擦着墙柜的女仆那里想要询问一下。

  我站在那女仆的背后,正想着是伸手拍她一下引起她的注意呢?还是直接出声吸引她,却没想到她突然一个转身向我走来!

  “月心,小心!”

  耳边传来了高思远的呼喊声,但是,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声速也无可挽回,我跟那女仆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只需要三步就可以撞上我。

  我双眼一闭,准备迎接脑门的洗礼,但等了几秒钟,感觉什么也没发生,难道她转身发现我及时停下了?微微得睁开一只眼睛,模糊中好象眼前一个人都没有,赶紧睁开双眼确定,的确是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回事,那女仆去哪了?

  我的面前是个高级的深棕色木柜,总不会有暗门让人消失到里面去吧,跟着又转头左右看了看,周围没有人,那她能去哪?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等等,还有一个地方我没看,但是,这怎么可能……

  想着,我慢慢转身望向身后,一个女仆的背影正慢慢朝我身后的方向走去,她不可能那么快绕过我的,除非……她是从我的身体里穿过……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高思远他们投来的不可思议的眼神验证了我的猜测。林了缘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安静得走到他刚才想搭讪的那个女仆的旁边,伸出手,中途又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疑虑,但他皱了皱眉头,好象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继续了之前的动作。接下来的画面如果在电视上看到,我一定说那是CG特效,但现在是真真实实得发生在我的眼前,林了缘的手从那女仆的身体中毫无阻拦得穿过,而那女仆一点反应都没有,好象完全不知道一样……

  也就是说,刚才也发生了一样的事?!

  不仅仅是人!所有的家具,摆设也都一样,就好象是个虚无的影子,不存在的假象,我们碰不到这房里任何的东西,而这里的人也看不到我们,感受不到我们的存在,难道我们已经死了?变成鬼魂了吗?

  不!这怎么可能!

  我们赶紧离开了那房间,出来却发现,改变的不仅仅是这一个房间而已,恐怕是整个豪宅都是,一间一间得看过二楼的房间之后,可以确定,这恐怕已经不是我们原来所在的豪宅了……

  当我们集体把疑惑的目光都投向蔡朝时,他连连摇头:“你们别看我!我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得到了这个答复后,我们颇感失望,我正觉得有点垂头丧气,却突然发现,身边的高思远眼神有点变直了。

  “你怎么了?高思远?”

  我试着叫了叫他,他的反应非常的迟钝,半晌,他抬起一只手指着前方。

  “那是……我?……”

  什么?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面前的好象书房的房间内,一个酷似高思远的背影,正站在一排书架前,翻看着一本书。

  我们慢慢得靠了上去,走到了他的面前。当我看到他的脸时,我惊呆了。

  这个正在认真得读着书本的男生真的很像高思远,为什么要说像?因为他的样子实在是要小许多,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稚气未脱,甚至脸上还有浅浅的雀斑印,难道这就是高思远小时候的样子吗?

  我们看着高思远,恐怕他本人的疑惑比我们还要深。

  高思远慢慢的退到了窗口,他看着自己的幻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突然,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猛得趴在窗上张望了一下,就迅速转身朝门外跑去。

  我还来不及叫他的名字,他就跑得不见人影了,我们急急追了上去,临行前,我瞥了一眼窗外,窗外正对着玫瑰花的庭院,究竟他看到了什么这么慌张?

  穿过人字楼梯,跑过一楼的大厅,一路所见的豪宅皆是金碧辉煌,之前所见的破败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我想,现在所见的就是这豪宅当年的样子了吧。身边不断得有各种各样的人走过,虽然知道他们都是触摸不到的幻影,但是他们的存在又是那么的真实。

  我绕过一楼大厅时,注意到了一个人,那大波浪的金色长发和婀娜的身段以及那漂亮的脸孔,另人一眼就可以注意到,那人就是爱丽,但是,与我所见过的爱丽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少了很多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是那么得年轻漂亮,那么得吸引人。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大大的国字脸,头发剃得极短,加上落腮胡子,显得非常得干练,手中托着一只烟斗,一脸严肃得在跟别人说话,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范伟了吧。

  但是现在不是观察他们的时候,我追着高思远,一路跑过后门,一个诺大的玫瑰园映如我的眼帘,口中禁不住发出赞叹的声音。

  一片血红色的玫瑰花,在风中轻轻得摇弋着,好似在对你点头微笑,那娇艳欲滴的样子,让你百般的怜爱。如果你忍不住,对它伸出手,就会被它隐藏在枝叶下的刺恨恨得亲一下,让那鲜红的玫瑰在你的手上也开一朵。

  玫瑰,就是那么一种喜欢嘲笑人的高傲植物。

  “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莫尼卡的疑问把我的思绪又带了回来。

  “什么香味?”我疑惑得问她。

  “玫瑰的香味啊!这么一大片玫瑰园,应该很明显才对。”她看着我说。

  对啊!伸出鼻子仔细得在风中嗅了嗅,的确是没有一点玫瑰的香味,相反,这里充满着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怪味道,有点像是某种化学品,这味道有点熟悉,一时半会却也想不起来……
  
  此刻,高思远正远远得站在我们前面,看着花园的中央,一个白衣少女正背对着我们,端坐在草地上,整理着手上的玫瑰花,嘴里哼着小调,悠然自得。

  我想我能够猜到那少女是谁,虽然我只在画里见过她,虽然我现在见的只是一个背影,但是,那感觉是如此的相似,那个应该在八年前就离开人世的美丽的混血儿……

  高思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日夜思念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但是他不敢再踏出一步,也许是生怕惊动了这个虚无的幻影,生怕她会消失一样,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

  那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高思远,珉嘴一笑:“思远,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说着,对高思远招了找招手。

  高思远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半晌,他点点头,慢慢得走过去,安静得坐在少女的旁边,那少女又恢复了之前的动作,整理着手上的花。

  “玛丽?”高思远轻轻的唤着那少女的名字。

  “恩?”那少女应了声,没有抬头,眼睛还是看着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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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吗?”

  “呵呵,思远,你在说什么呀?”那少女笑了,眼睛眯成了月牙。

  高思远一把抓住了那少女的手,少女被高思远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的玫瑰花落在了雪白的裙子上。

  “真的是你!”高思远兴奋得拥住了少女,声音里带着颤抖,少女的表情先是吃惊,随后又转变成安慰的微笑。

  “思远,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不,没有,我没事。”

  高思远依依不舍得放开那少女,仔仔细细得看了她很久,“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少女微笑着,“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不是每天都见面吗?只是……”少女的脸上挂上了些许疑惑的神色,“你今天的样子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高思远似乎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你今天看起来……成熟许多,我记得你原来还比我矮一些呢,怎么现在比我高了呀?”

  高思远一时语塞,难道玛丽的记忆还停留在八年前?不,这才提醒我们,玛丽在八年前不就已经死了吗?……

  高思远看着少女,刚张口想要说什么,一个身影压在了他们身后。

  “也许你该先问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蔡朝说话的时候阴沉着脸,背着光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怕。

  “他们是谁?你的朋友吗?”少女看着我们,好奇得问高思远。

  高思远看了看少女,又看着我们,深锁着眉头……

  “不觉得奇怪吗?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影,惟独这个女孩能看到我们,也许从她身上可以找到点线索!”莫尼卡急急的说。

  “高思远,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玛丽在八年前就死了,不是吗?”我疑惑得看着高思远。

  听了我的话,大家都把难以置信的眼神投向了高思远,也许正期待着高思远能解答这些疑问,但是高思远只是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其实就算问了高思远恐怕也问不出个答案来。

  “我?……死了?”少女不置可否得笑了笑,“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也不知道,”半晌,高思远终于开口了,“但是能再次见到玛丽我真的很高兴,也许这是上天的恩赐……”

  “见一个已死了八年的人?”林了缘的口气似乎有点冷。

  “等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少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她看起来似乎有点生气,“我不喜欢你们这样的说话语气,如果再这样,我就要请你们都出去了!”

  刹时间,天空似乎有点变暗了,风也大了起来,风声中隐约带来野兽似的嚎叫声,似乎这房子可以感受到少女情绪的变化而做出反应一样,其他人似乎也注意到这些变化,都安静得闭上嘴,看着这里的变化,难道这少女可以操纵这里吗?  

  我们几个从后门回到豪宅内,为了避免玛丽听到我们的对话。远处真实的幻影们走来走去,有时候觉得,也许我们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不存在。

  “玛丽的样子和那幅《爱女的肖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我看着高思远,他不可能没有发现,这房子所表现的一切,根本就是八年前的样子,也就是说,这里还是玛丽死之前世界,难道是我们回到了过去?又不像……为什么只有玛丽可以看到我们的存在?

  “恩,要找到出口,恐怕得先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林了缘的语气很慎重。

  “能跟玛丽交流的人只有你了,”我看着高思远,也许玛丽就是解开这一切的钥匙,而能够使用这把钥匙的人,只有高思远。

  高思远沉默得点点头,随后转身走进了厨房,玛丽正安静得坐在案台上。其余的人都附耳在门上,期望可以最先找到线索。

  许久,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在门后偷听的我们有点急,面面相窥,却都没有办法,现在只有安静得等待。

  “思远,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玩结婚游戏,那时我就说要做你的妻子,”玛丽红着脸,摆弄着手上银制的蜡烛台,“我还说过,到了晚上,我会在这房子最高的地方,举着蜡烛做你的灯塔,给你照明回家的路……”

  高思远点点头,“记得……”

  “不过,你老是在画画,有时候我都觉得你爱画超过爱我……”说着,玛丽嘟起了小嘴,转了转蓝色的眼珠,抬起头看着高思远,“不过,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什么?”高思远抬头看着玛丽,因为玛丽是坐在高高的案台上,两人的距离并不差多少。

  “就是那次,我对你发火啊……”说着,玛丽又红着脸低下了头,“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其实那天我来找你只是想拜托你多点时间来陪我,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想起你老是不陪我,忍不住就对你发火,后来还把你赶了出去……”说着,玛丽有瞥了瞥嘴,看着高思远,“在那之后,我好几次都想向你道歉,可是一直都见不到你,没有向你道歉的机会……”

  “其实,那个时候我有过,但是老师说你身体不好,不允许我们见面……”高思远看着玛丽,满脸歉意得说。

  “我身体不好?……”玛丽奇怪得看着高思远,低下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摇了摇头,又好象什么都没想起来。“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玛丽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脸色有点奇怪。

  “多久?这……”高思远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难道告诉玛丽是八年?不行!“很久了吧……”

  “很久吗?为什么我记忆中的你还是那么小?”玛丽的脸色更苍白了,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古怪。她突然抬起头看着高思远,伸出手抚摩着他的脸,幽幽得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为什么我没有这之间的记忆?”

  高思远突然握住玛丽的手,深情而焦急的望着玛丽:“玛丽,别再想了!没事的,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玛丽被高思远的动作怔住了,红着脸,张着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会吧,他们的对话就这样?感觉好象老情人相会啊!”林了缘苦着一张脸,像只螃蟹似的趴在门上。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还听得那么起劲?”

  林了缘被我说得一时语塞,鬼笑一下,又探起头和我一起猫在门玻璃上偷看,不停得对高思远做暗示,真恨不得自己代替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心声被高思远听到了,他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我们,我们赶紧又做了一堆的手势暗示他问出口。

  高思远叹了口气,有低下头看着玛丽:“玛丽,你有离开过这里吗?”

  玛丽奇怪得看着高思远,“离开这里?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这里,”说着,她又低下头,“随便乱跑,爸爸会生气的……”

  “那,你不觉得这房子有些奇怪吗?”

  “奇怪?哪里?”

  “现在这里多了好多人,走来走去的,几乎每间房间都有人。”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不过人多热闹啊,以前爸爸不喜欢外人,不允许别人来家里,不过,现在他怕我寂寞,总是招待很多人来家里呢。”玛丽笑得眯起了眼。

  “每间房间都可以让人进吗?”

  “恩,也不是”玛丽的眼珠转了转,好象突然想起来什么,接着说道,“只有一间房间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

  “哪里?”

  “你也知道的啊,”玛丽圆睁着眼睛看着高思远,“就是爸爸的画室啊。”

  画室?门外的我们好象打了强心针一样,彼此的眼睛里都快嘣出了光,终于有点线索了,下一步就是直奔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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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画室位在一楼左侧最西面的一间房间,也是这豪宅唯一不对称的地方,因为它是独立突出的一间房间,是范伟做画的地方,在得到范伟的同意时,高思远也会在里面做画练习,这是个连玛丽也没进去过的地方。

  此时的画室,厚重的木门紧闭着,令它变成一个完全独立而神秘的空间,站在着画室门口,也许出口就在这门后,却没人敢去打开这秘密的大门。

  “真的,就是这里?”

  也许林了缘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但是也终于打破了这长时间的沉默。

  “没错,就是这里。”

  高思远回答得很确定,眼睛看着那木门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也许他的思绪已回到了过去,那些跟老师一起在这画室中学习的日子。

  众人面面相窥,大家的心里都有同一个疑问:谁来打开这扇门?

  “你们……是不是想要进画室?”玛丽圆睁着眼睛看着我们,那张精致的脸庞跟画上的一模一样,不禁佩服范伟的功力。

  大家都没有反应,半晌,高思远点了点头。

  “不行!不可以的!”玛丽的眉间像挂了把锁,拧在了一起,樱桃的小嘴也嘟了起来,“爸爸知道要生气的,绝对不行!”

  难道玛丽还不知道范伟已经死了?就在她死后的两个月,她挚爱的父亲跳楼自杀了。

  “没关系的,玛丽,”高思远微笑得看着玛丽,双手握着她纤细白皙的肩膀,“老师现在不在这里,我们就进去一会儿。”

  “你是说我们偷偷得进去?”玛丽蓝色的大眼珠骨碌碌一转,随后眼睛又眯成了月牙,“好啊,我早就想进去看看了,爸爸老是不让我进去,我们现在就进去看看!”

  说着,玛丽像只快乐的野兔,蹦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门前,伸出双手用力一推,木门稀开了一条缝,看来这门并没有锁,透过这条缝可以看到,房间里面非常得暗,没有一丝的光线。

  门又推开了一点,玛丽正在朝房间内张望着,突然,她像触电似的向后一退,脸色惨白。

  “里面……里面……好象有人……”玛丽一把抓住高思远,惊恐的眼神紧紧得盯着他,“那个……好象……是爸爸……”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怔住了,看玛丽的反应,不可能是她在开玩笑,难道,在这画室里的……

  高思远拍了拍玛丽的肩膀,安慰着她,“别怕,没什么的,我去看看。”说着,走到了门边。

  那缝隙还是很小,能看清的范围不大,模糊得看到隐约有几个架子。高思远侧了侧脸,为了能让视线看得更广些。当他看到房间的右侧时,浑身像通了电似的一怔,有个人影背对着门,正安静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由于光线实在太暗,只能模糊得分辨出那是范伟平时穿的衣服。

  是老师!?

  这是高思远的脑子里首先跳出来的字,浑身一个凛冽,后背一阵一阵得冒冷汗,突然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吓得他一跳,转头一看,是林了缘。

  林了缘看了看高思远,没有说话,随后并排得站在他旁边,双手扶在右边的门上,看着高思远,点了点头。

  高思远看了林了缘的眼神,心里也镇定了许多,两人意会之后,一起发力,画室的门被推开了。 

  随着一阵空气流通的风,画室的入口敞开了。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因为三面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我们赶紧把窗帘拉开,不太刺眼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画室。

  站在门边的原来是个等人高的普通的木质木偶,外面美术用品店里常常有卖的那种,是用来做人体结构模型的,木偶的身上套着范伟的衣服,平时不用的时候也被用来做衣架。

  看着那模型,高思远长长得呼了一口气,轻轻得拍了拍站在他身边的玛丽的头,两人相视一笑,原来刚才是虚惊一场。

  我环视了一眼这间画室,面积挺大的,感觉足有二十来个平方,一边是门,其余三面都开了大窗户,采光相当的不错,角落里放了几个木柜,柜子上放了不少石膏头像模型。房间的中间是个矮桌,桌上罩了块脏兮兮的白布,布上放着堆塑料的水果,看来是画素描用的。矮桌的四周放了些画架,架上的画看起来只完成了一半,画具散在四周,就好象做画的人刚离开似的。

  整个画室观察下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禁感到失望,回想起高思远之前跟我说的,难道只是因为这是范伟的工作室,所以才不允许他人进入吗?

  “真奇怪,”蔡朝突然咕哝了一句,“在这豪宅里,几乎每间房间都有那些人的幻象,为什么唯独这间没有?”

  我又环视了一遍画室,真的!这里一个人的幻象都没有,不仅如此,我伸手可以触摸到画架和石膏像,甚至是这房里的每一件东西,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这么明显的差异我怎么没发现到!

  “你们快来看这个!”莫尼卡站在房间的中央喊着我们。

  “怎么了?”大家急急围了上去。

  “你们看……”

  顺着莫尼卡手指的方向,就在我们不远处的一个画架上,架上的画被罩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奇怪的是那块白布在轻轻得荡着,就好象有人在布的后面吹着气,可是这房间的窗明明都是关着的……

  看着,我浑身冒起了冷汗,这感觉太诡异了。

  但是,就这样看着,却像着了魔一样,那么得想知道被这白布后面罩着的是什么,不知不觉中,走到画架前,伸出手……

  高思远的惊叹声在我耳边响起,回过神才发现白布竟被我扯掉了,被白布罩着的是一幅画,而且这幅画我之前见过。

  “《镜中的豪宅》?”

  看着这幅画,我脱口而出。是的,这是我们之前在爱丽那里所见到的,范伟的最后遗作,只是,它看起来又有那么点不一样……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虑,高思远在一旁解释道:“这还是未完成品,”说着,他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接着说道:“没错,的确是老师的真迹,刚刚才上好了底色。”

  “但是,那喷水池好象已经完成了。”林了缘凑了上来。

  “但是,为什么在上完底色后唯独先将喷水池完成?”莫尼卡奇怪得问。

  “老师有先完成主景细节的习惯,”高思远解释道,“而且老师说过,流动的有生命的水是最难刻画的。”说着,他看着那画,无比赞扬得说道,“你们看,这喷水池多美,水流丝丝的动态,穿梭在其中的光线被刻画的细致入微,连最细微的水珠都没有遗漏……”

  “好了好了,”林了缘调侃道,“你看你,再凑上去你的口水都要流到画上去了,可别糟蹋了它。”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佩服这家伙,在这种地方了还有心思搞怪。

  而此时的高思远却突然发起呆来,动了动鼻子,好象在嗅着什么气味。

  “怎么了,高思远?”奇怪着他的反应,我开口问道。

  高思远转过头来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敏感什么?”

  “这画室……感觉少了点东西……”

  “少了东西?是什么?”我赶紧追问道。

  听到我们的对话,所有人停下了动作看着我们,这对话太令人费解了。

  高思远看了看大家,摆了摆手道,“也没什么,就是感觉这里少了点味道,一般画室里都会有一股颜料的气味,你们看这里这么多画具和画,门窗又紧闭着,这种气味应该被积蓄得很浓了才对,但是……”说着,他又嗅了嗅鼻子,“这里完全没有这种味道。”

  高思远也算得上是半个画家了,对这种味道很熟悉,毕竟是一直在打交道的,被他这么一提,我们才豁然发现,是啊,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缺少了呢!

  不!等等,也许是因为……

  我赶紧跑到画室外面,嗅着空气寻找那样东西,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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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古怪行动把大家都引了出来,他们都奇怪着我的举动,跟着我一路跑回了大厅里。

  我刚想走出去两步,林了缘一把拉住我,另一只手顺势搭上了我的额头,我赶紧把他的手拍掉.

  “你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烧坏脑子了,”说着,林了缘把我放开,“你在干什么呢?”

  我看了看林了缘,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其他人,大家一脸得莫名其妙。

  “你们都没发现吗?”我说道,“这豪宅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怎么又是味道,”林了缘一脸鄙夷得看着我,“这次又少了什么味道了?”

  “不是少了,”我飞了林了缘一个白眼道,“是多了,大家的仔细闻闻,这豪宅里到处都有一股颜料的味道!”

  所有人的鼻子动了动,一脸豁然开朗的表情。

  我接着说道:“这里到处都有着那么股颜料的味道,最早在玫瑰园里,莫尼卡提起时我才注意到,但一时也没想起这是颜料的味道,刚才被高思远一提,才突然想到的。之前我们都太惊讶于这房子的种种诡异之处,而把它给忽略了!”

  林了缘不断得嗅着鼻子到处闻,“被你这么一说倒真是……”

  “所以我想再确定一下,”我转头看着大门外的庭院,那个我们最先踏入的地方,“也许解开这个迷就可以知道我们到底在哪里了。” 

  所有人都慢步走到前庭,仔细得辨别着空气,室外的太阳永远都是挂在那个角度,我们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敞开着的大铁门是那么得具有吸引力,却像一根皮鞭在鞭挞着我们的求生意念。

  还是那股颜料的古怪的化学气味在刺激着我的鼻腔,可以确定,这豪宅的每个角落都充满着这股味道,甚至连室外的空气都是,而最应该,也是唯一该有这味道的地方,却因为过强的对比,反而显得没有了。

  一个大胆的假设一下划过我的脑海,可是,这可能吗……

  看着我因为疑虑而拧起来的脸,林了缘拍了拍我道,“司徒月心,你是不是想到……”

  我转过头看着林了缘,他的脸上挂着和我一样的表情,“林了缘,难道你也想到……”

  林了缘沉默得点点头,“我想,我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太匪夷所思,太不可能了吗?”

  “也不是,”林了缘挠了挠太阳穴,又继续说道:“因为只有这个答案可以解释一切。”

  “你们在说什么?”身后的蔡朝有点急不可耐得问道。

  “我来解释吧,”林了缘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过身看着其他人。

  “我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什么!”这句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你说你知道了?!”

  “是的。”林了缘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我们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特殊空间,这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这个空间与外面的世界有许多的连接口,但是其中能被称为安全出口的可能只有一个,如果打开的是错误的连接口,是非常危险的,就好象李立,刘衡,柯也良和吴大卫。”

  “首先是李立,他也是第一个发现出口有异变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在这所豪宅内还有重多危险的连接口。

  我猜想他出事时,应该是以为自己找到了出口,你们听到的那阵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他冲向连接口时所发出的,而他所发现的连接口应该就是那个。”林了缘抬手指向三楼的窗户,“李立兴奋得冲向窗户,却没想到一头栽了下去,在你们见到他堕楼之后,和在他接触到地面之前,他就通过连接口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很不幸的,那连接口打开的位置是在天顶大厦的上空。”

  “然后是刘衡和柯也良,”我接着说道,“吞入他们的连接口在温室,他们的尸体是云林山山体滑坡后被发现的,那张黑色的大嘴恐怕是云林山发生山体滑坡时翻腾起来的山石泥浆。”

  “但是为什么我们之后去却没事呢?”蔡朝急急问道。

  “连接口并不是一直打开的,”林了缘插嘴道,“只能说他们是很不幸得撞上了连接口打开的时候。”

  一阵沉默,大家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答案正在严重挑战着我们的常识,不过,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本来就不符合常识。

  看着众人一脸的茫然,林了缘又继续说道:“人的身体无法承受两个空间之间的挤压,看看数位牺牲者的死时的状态就知道了。”

  “即使用空间理论能解释这一切,但是我们还是不知道我们所处的空间究竟是哪里啊。”莫尼卡着急得问。

  “不,种种迹象都已经告诉我们了,”我缓缓得说道,“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实际是一幅画。”

  “《镜中的豪宅》?”高思远脱口而出,也许在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对此的猜测。

  我点点头,“是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到处都是颜料的味道,因为这里的一切本就是一个画中的世界。但是我们无法解释为什么这幅画的作者——范伟,会拥有这样的能力。”

  我们的理论只能解释一半,还是有众多的答案没有找到。

  “只有一个出口……”蔡朝喃喃自语,“我们怎么办?不可能找到一个试一个,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不,我们还有机会,”林了缘的语气镇定,“也许我们多次与出口擦身而过。”
 

 
  阵阵闪电撕裂着天空,一个惊雷滑过,倾盆大雨洗刷着都市的烟尘。

  城市中,一处街道的灯光骤然熄灭,整个区域陷在一片黑暗中。

  等了一会儿,灯也没有亮起来,爱丽顺手抓了桌上燃着三只蜡烛的银制蜡烛台,起身走出了房门。

  “真是的,高级私人会所连备用发电机都没有,收了那么高的会费都不知道干吗。”

  手中的烛火轻轻摇逸着,身后的影子也随着烛光变幻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大雨敲击着整齐排列在走廊一侧的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对比外面的狂风暴雨,这黑暗狭长的走廊内的安静却也让人有那么点不适应。

  抱怨着,爱丽打算去一楼大厅投诉一下,只身一人穿过黑暗的走廊,现在不是旅游季节,会所也没办什么活动,入住的客人并不多。

  看着这狭长的走廊,又看了看手中的蜡烛,爱丽回想起以前在自家的豪宅里,类似的走廊每天都要走过无数回,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以前的日子有什么好想的,现在的生活不比以前舒适百倍。是的,我要把握住现在的生活,这才是我想要的!

  对了,那幅画!那幅画太重要了,可不要有什么闪失才好,还是去看一看才安心。

  一个闪电过后,爱丽转身走向她放画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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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与出口……擦身而过?什么意思?众人不解得问道。

  “这豪宅里最与众不同的那间房间。”我缓缓得说道。

  众人相视,“画室?”这回答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在想,那画室为什么这么特殊?后来我想到了,也许它是最接近现实世界的地方!”

  “你是说,画室就是出口?”蔡朝的口气很兴奋,好象一个被关在黑暗中的人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阳光。

  林了缘摇了摇头,“不是,那只是最接近,我想是因为那里是创作出这幅充满魔力的画的地方,也是遗留了范伟最强烈的念的地方。”

  看了看大家的反应,我又接着说道:“如果我们没有高思远,不知道过去的那些事的话是不会发现这些的。”

  “那是什么意思?”莫尼卡焦急得问道。

  “既然它是最接近现实,也是最真实保留现实的地方。”林了缘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要急,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第一个连接口,要将两个世界接通,就必须要在画上打开一扇大门……”

  “你是说……喷水池?”高思远慢慢吐出这几个字,脸上挂满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了缘微笑着点点头,“连接两个世界首先首先打开的通道的大门,而这扇大门也就是画上最先完成的地方。”

  众人转过头,齐齐看向身后闪着美丽的蓝色光晕的喷水池,轻溅起的水珠飞散在水池的四周。踏入豪宅,这蓝色的喷水池是第一个争夺眼球的景物,它是那么得精致,即便如今破败了,它也向守护神似的立在这里,只是我在想,如果我们没有踏入这画中的世界呢?破败的喷泉池早已没有水流了,那我们岂不是会像调查组一样永远无法离开这里?又或者是这画中的世界被我们之中的某个人激活了?

  想着,我的视线移向了前方站着的高思远和玛丽……

  此时,一直站在我身旁的林了缘突然低声问我,“你是怎么想到这喷水池的?”

  “突然想起了一个朋友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我没有转头看他,脑中回想起忘当时说的话, “他说,如果实在想不通的话,不妨回到原点看看,答案有时候就在离问题很近的距离。所以,我回到最初来寻找答案,这一切的开始……”

  脑海里浮现出忘的样子,独自一人优美得矗立在桃花雨中,粉红色的花瓣衬着他飘逸的白色长发,风轻拂过他长长的睫毛,一对修长的紫色星眸,暗藏着的深深的忧伤……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画面是如此得熟悉?好象很久以前便深深得刻入我的灵魂中似的……

  “朋友……吗……”林了缘转过头,突然低喃了一句,声音很轻,以至于我和他那么近的距离都很难注意到,而最让我介意的是随后在他嘴角上挂上的那一抹诡异的微笑,犀利的光从那黑水晶般的眸子里一闪而逝,如同恶魔的爪子,紧紧抓住我的心脏,那绝对不是我所认识的林了缘……

  “你们快过来呀!”

  其他人都走到了喷水池边,赶紧招呼我们这两个还呆呆站在原地没有动人。林了缘瞬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微笑着答应了一声,拉着我跑了过去。

  怎么好像他本人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变化?

  虽然推测出口在这里,但是连接的另一端会打开在哪里,我们完全不知道,不会又是什么天空,海底吧……众人围着那喷水池,呆呆得看着,没有人敢上前尝试,毕竟要承担的结果太严重,小命,大家都只有一条而已。

  “这个……出口……你们有把握吗?”蔡朝的口气有那么点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疑虑。

  老实说,这毕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真正要面临了才发现要实行是多么得困难。我的手心里一直冒着汗,心里毛毛的,说不出的感觉,但是这推断是我提出的,让别人来试似乎不合适。

  “我来吧!”林了缘走上前了一步,脱下外套塞在我上,撩起了衬衫的袖子,现露出手臂漂亮的线条,“我相信司徒月心,也相信我自己,”说着,他仰起头,向后撸了撸头发,头一低,刘海又掉了下来,遮掉了他半边的眼睛,随后转过头来抛了个眉眼给我,“如果我被卡住了,记得要把我拉回来哦。”

  听着这个玩笑,我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勉强把嘴角挤了上去,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喷水池的背影,我的双手紧紧得攥着他塞在我手上的外套……

  林了缘独自走到喷水池边,停了下来,闭起眼睛,握起胸口的项坠碰了一下他薄薄的嘴唇,口中默念着什么,随后,单膝跪在喷水池的围边上,双手支撑着边沿,身体慢慢得向前倾,上半身渐渐没入到那美丽的喷泉中……

  我的心都吊上嗓子眼了,紧张得看着林了缘浸入到那清澈透明的喷泉中,眼睛死死盯着他,一眨都不敢眨,脑海里不断得出现那些牺牲者恐怖的尸体……使劲摇摇头,不会的,这次应该不会有事的,我相信……

  突然,林了缘的身体往前一冲,我一个凛冽,不好!赶紧丢掉手上的外套,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他的腰,就使劲向后拉。但是林了缘好像被一股很强的力吸住了在往喷泉里拉,一看情形不对,我赶紧招呼其他人上来帮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林了缘给拉了出来,但是由于惯性太强,向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跌坐在地上。顾不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我赶紧爬起来去查看林了缘。

  “恩!头还在,胳膊还在,骨头没断,没明显外伤……”

  把林了缘全身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确定他安然无恙后,我终于松了口气。

  “豆腐吃好啦?”林了缘撑着身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贼贼得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甩了他一个白眼,“看你有没有事而已。”

  林了缘笑了笑,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微笑着对大家说:“现在可以确定这是出口了!”

  “真的?!”

  “恩!”林了缘点点头,“我刚才被吸进去的时候,看到对面是一间房间,如果不是被你们拉回来,我想我刚才已经通过了。”

  欢呼声不言而喻,在这里被困了那么久,最高兴的就要数蔡朝了,这个调查小组唯一的幸存者。

  现在,我终于可以大声得宣布:“我们回去吧!” 

  林了缘穿起外套,第一个跳了进去,跟着是莫尼卡和蔡朝。

  我招呼着高思远,“赶快走吧!”

  高思远点了点头,“恩,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我看了看高思远,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玛丽,点点头,转身跳进喷泉中。

  看着我离开,高思远转过头,拉着玛丽的手,“玛丽,跟我一起走!”

  “不行的,”说着,玛丽低下了头,“爸爸不允许我离开这里的,更何况我从来都没有出去过,外面的世界,我怕……”

  “相信我!”高思远紧紧得抓着玛丽纤细的肩膀,“我带你到外面的世界去,我想给你看另外一片天地,一个比这里更美的世界,我会一直陪着你,相信我!”

  玛丽看着高思远的眼睛,那双自己日夜思念的褐色宝石,他的语言是那么得吸引着自己,那么得不可抗拒,如同咒语一般紧紧抓住她的心。玛丽红着脸低下头,还有什么能拒绝这温柔的呼唤?不,没有,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玛丽轻轻得点了点头……

  高思远是那么得高兴,像孩子似的欢呼,紧紧抱着玛丽,却又是那么得小心,好象稍一用力就会把她打碎似的。玛丽的脸红得好象苹果一样,心里却是荡着春风,也许,这种感觉就叫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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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水流飞快得从我身边逝过,夹杂着许多气泡,如极光似得变化着,那景色很怪,也很美,虽然感觉是身处水中,呼吸却很顺畅。我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向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洞外的光线很暗,隐约看到洞外有一个人似乎就在对面,还来不及反应,眼前突然一黑!

  好象地球的引力突然恢复了似的,我往前摔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出声,又猛的被什么给拦腰抱住,条件反射得死命抓住他,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我说……”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感觉是那么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说话时的呼吸抚过我的耳朵。

  “你要抱我抱到什么时候?”

  这声音那么得耳熟,猛得睁开眼睛,一转头,林了缘的脸立刻撑满我所有的视线,我们的鼻尖只相隔了1毫米……原来抱住我的就是这家伙!不仅如此,我的手还勾着他的脖子!感觉到身体在迅速得升温,赶紧七手八脚得挣脱他,踏上了结实的地面。

  “其实如果你再轻一点,我不介意再抱你一会儿~”

  林了缘嬉笑得看着我,看得我一阵一阵的头皮发麻。满脸的燥热感,我转过头去,免得又被他抓住了笑柄。

  房里的光线很暗,可能是因为没有开灯,什么东西正不断得敲打着嵌在墙上的大大的窗户,室外的天空闪过一阵一阵的光,被暴风雨洗刷的都市景物是那么的熟悉,终于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心里一阵幸喜。再环视这房间内,怎么这么得眼熟!看着墙上挂的那幅画,是《镜中的豪宅》!啊!我想起来了,之前和高思远来过这里,这里是那个私人会所!原来连接出口的位置就是这幅画!

  正惊叹着,一阵古怪的声音刺进我的耳膜,转过头,只见高思远已经落了地,林了缘正一手扶着他以防他冲撞出去,难怪他会站在那里,刚才的画面一下又浮现在脑海,不觉又一阵燥热袭来……

  身后的房门“咔”得一声打开了,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转过头一看,原来是爱丽举着蜡烛站在门口,她看到我们似乎也非常的惊讶,但是随即又紧张起来,冲过来,挡在我们和画之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们想干什么!”

  我刚想开口解释,另一个声音却突然从画中响起。

  “妈妈?”

  我抬起头,玛丽的上半个身体已经出现在画外,她并不像我们会被迅速得掉落出来,感觉更像是可以控制速度得悬在空中。突然见到爱丽,她是那么的惊讶和幸喜。

  “玛……玛丽!”扭过头,见到女儿的爱丽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她的身体不住的颤抖,那张脸甚至因恐惧而扭曲……

  “不……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是我啊,妈妈!”

  玛丽张开手臂,也许是希望得到母亲的拥抱,但她腰部以下的身体还没有从画中出来。
  “不要过来!”

  爱丽尖叫着,举起手中的蜡烛台向玛丽扔了过去!

  “不要啊!”

  爱丽的动作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我们反应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和林了缘冲上去,才刚拉住爱丽,但那蜡烛台早已脱开爱丽的手,跃过高思远,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我拉住了爱丽的手臂,是想要阻止她的动作,但就在我的指尖接触到她的一刹那,无数的画面跃进我的脑海…… 

  舞台,灯光,鲜花,掌声……

  一切都是那么得灿烂,爱丽微笑着接受这些属于她的赞美,那时的她,年轻,漂亮,是舞台一颗闪耀的新星,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在百老汇,这个无数人梦想的地方,她拥有无限光明的前途,原本以为可以一生如此得风光,却因为在那个圣诞节舞会上邂逅的那个男人,改变了她的一生……

  圣诞节那天的演出,爱丽已经觉得相当得疲劳,原本是不想去参加那个社交舞会的,但是剧团的老板亲自打来了电话邀请,拒绝他似乎不太好。

  “反正呆一会儿就走好了。”

  爱丽的心理这么盘算着,重新化了妆,换上一套紫色的低胸礼服,匆匆离开公寓,叫上一辆黄色的出租车,驶向举办舞会的高级酒店。

  爱丽到达酒店的时候,舞会早已经开始了,参加这个舞会的都是社会上名人政要,能被邀请参加是很荣幸的事。爱丽展示出她职业的微笑,非常优雅得与在场的人一一打招呼,她的心理很明白,自己是这个会场中最美丽闪耀的女人,吸引着所有男人的目光,她享受着这一切。

  优美的音乐响起,独白似的歌词从爱丽的喉咙中悠扬得飘出,盘旋在舞会大厅中。这是著名的歌剧<歌剧院魅影>中的选段,是女主角克莉斯汀内心渴求成为歌剧女主角时的一段演唱,爱丽展示着她高超的歌唱技巧,她的歌声将克莉斯汀的愿望表达得那么得凄美。在她唱歌的时候,会场中没有一点声音,大家都沉浸在她优美的歌声中,她也享受着这种感觉,似乎没有白来这个舞会。歌唱结束后,爱丽走到一边,拿起一杯香槟,细细抿了一口,突然有人走到了她身边,转头一看,是歌剧团的胖团长,在胖团长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健硕的中年男人,也是日后改变她一生的男人——范伟。

  胖团长热情得给爱丽介绍着范伟,这个来自东方的伟大的画家,在她唱歌的时候就迷上了她。爱丽并没有在意,这样的人每天都有,礼节性的攀谈了一会,爱丽便借口离开了。

  自此以后,只要有爱丽参加的歌剧范伟就一定会出现,每场结束,花店的人就会送来一大束红玫瑰,里面付着范伟的卡片,只是如此的追求爱丽还没有放在心上,当时的她所想要的,是可以当上剧团的女主角,最闪耀的顶点,为此,她一直在努力着,利用着每一次机会,不惜牺牲一切……但是每次的结果都令她失望,但是那一次,就在她已经放弃的时候,胖团长却意外的公布,由于第一女主角受伤,由第一配角,也就是爱丽自己担当新剧的女主角,这意外得来的一切,另她难以置信!爱丽努力得排练着,她是那么得珍惜这次机会,无论吃什么样的苦她都能忍受,每天都只幻想着,在舞台上成为女主角的那一刹那。

  在排练的后台,胖团长带着舞会上的男人去见爱丽,这次,这个男人是以新剧的最大赞助人的身份出现的,胖团长笑得那么开心,满面的横肉挤在了一起,不断得赞扬着这个东方的画家,而最主要的是为了告诉爱丽,这次女主角的机会是这个男人赐予的!

  是的,爱丽很感激他——范伟,是他给了自己机会圆这个最大的梦想!胖团长反反复复告诉爱丽,为了保住女主角的位子,也为了剧团的生存,做一些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自此,爱丽与他开始频繁得约会。

  爱丽其实并不讨厌这个东方人,虽然有时候要做一些自己并不喜欢的事,但是这是规则,要生存下去就要遵守这个规则,爱丽很明白。这个东方人并不怎么喜欢说话,有的时候甚至很沉默,但这也减少了没有话题时的尴尬,也许爱丽只是把这看成一场交易,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交易,但是在范伟递上结婚钻戒时,爱丽傻眼了,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爱丽拒绝了,毫不留情,她还有大好的前途,不想就此被婚姻捆住,也许是该与这男人结束关系的时候了,爱丽离开了范伟,范伟大笑着呵斥着爱丽:你会后悔的!你会求我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爱丽并没有在意范伟的话,她即将成为女主角了,即将踏上百老汇的顶峰!但是,她忘了,她得到这个机会是因为范伟的一句话,而如今,范伟的复仇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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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排练还是如往常一样继续着,在离开范伟的这段日子里,爱丽每天的生活就是抓紧每一分钟练习,而范伟也没有骚扰过爱丽,日子过的紧张而平淡,但是爱丽很享受这一切,期待着公演的那一天的来临,期待着真正成为女主角的那一天。

  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一切似乎都转变了……

  公演首天只卖出去不到六成的票,也许是宣传没有做好……爱丽这样安慰着自己,依旧卖力得演出着,期望好的口碑可以使日后的票房有所好转,但是,事与愿违,此后的票房越来越差,公演三周的平均票房只有三成,迫不得已,主办方提前结束了演出,胖团长的脸色从没有那么难看过,虽然他在说着一些激励的话,却掩盖不住团里其他成员的闲言碎语,大家似乎都把矛头指向了爱丽,女主角的位子似乎是不用想了,连配角也没有保住,那之后,爱丽只能担任些三流的角色,这令爱丽无法忍受,三个月后,爱丽离开了原来的团,寻找着其他的机会。

  但是厄运似乎并没有就此放过她,自从那次演出失败后,爱丽似乎被人看成了票房毒药,没有团愿意接受她,即便是接受了,也只是演一些不入流的跑龙套的角色,收入微薄得可怜,三餐都成问题,为了节约开支,爱丽搬出了原来那套舒适的公寓,在一个贫民窟似的地方租了套间房间,每天奔波于剧团之间,贫困的生活令原来那个璀璨的姑娘变成了现在可怜而憔悴的样子,很快,她连那破小的房子也租不起了,房东偷偷换了锁,强行扣留了爱丽的衣物以抵她拖欠的房租,把她赶了出去,失去所有财产的爱丽独自沦落在下着毛毛细雨的街头……

  为了一块小小的面包,为了能有张床舒服得睡上一宿,爱丽可以出卖自己仅有的肉体,只为了能活下去,她已不再去剧团了,因为她现在的样子连一个没有台词的小角色都无法争取到,昔日的璀璨已不符存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个人哭泣……

  当爱丽想要放弃一切时,那个男人又出现了,他坐在舒适的银色劳斯莱司里,打开车门,眼睛看都没有看她,轻轻挥了挥手招呼爱丽进车,那样子就好象在招呼一个不值钱的妓女,也许他对一条狗的怜悯也比对这个昔日爱过的女人多。车门关上了,劳斯莱司慢慢得行驶起来,混在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中,慢慢驶向郊外。

  真不愧是高级轿车,车内的空间很宽敞,但是车内的气氛却是那么得冰冷,坐在后座的一男一女没有开口说过话,车内只有发动机很轻的嗡嗡声在不断得回响着。

  银色劳斯莱司停在郊外一栋别墅的车库内,车上的人已经都离开了。爱丽在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和舒适的沐浴之后,已经陷进一张铺着鹅毛的丝绸大床上进入了甜美的梦想,这是她几个月来最舒服的一天了,就好象又回到了过去,那天晚上,爱丽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第二天早晨,爱丽睁开眼,就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只银托盘,托盘里是一件叠好的雪白无暇的丝绸的结婚礼服,而在礼服上,放着一枚钻戒,正反射着晨光,闪耀着美丽的光辉。爱丽拿起那枚戒指,看了许久,然后,缓缓得将那枚戒指送上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范伟不允许婚后的爱丽出去工作,因为他觉得女人结婚后就不该再去外面抛头露面,爱丽也顺从着丈夫的一切要求,从不去忤逆他的意思。夫妻之间的谈话极少,冰冷的丈夫极少主动去与妻子说话,甚至连面都不见,平淡而乏味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年,玛丽诞生了。

  这个美丽的女儿如同天使一般,范伟对女儿百般的疼爱,爱丽原本以为女儿的降生可以缓和夫妻间的关系,但似乎范伟的注意力永远只停留在女儿的身上。由于玛丽从出生开始肺部功能就不是很好,于是范伟买下位在中国玉林山的一栋别墅,举家搬迁。

  搬来中国,爱丽是百般的不愿意,放弃美国那么优越的生活条件,跑到中国还是山里去居住,无聊的生活可想而知,但是,即使反对,丈夫也不会听他的,无奈,爱丽开始了在中国的生活。

  在玉林山的这栋别墅挺大的,环境虽好却远离城市,范伟还是跟以前一样,轻易不允许他们离开别墅的范围,特别是他的宝贝女儿,要什么都顺着,百般溺爱,但是唯一就是不允许女儿踏出别墅一步,想想女儿只有这么一个小天地,爱丽有时候也很可怜她,但转念想想,自己不是更可怜吗……

  为了排遣女儿的寂寞,范伟种了一片玫瑰园,这对爱丽来说也是一份惊喜,玫瑰也是她最爱的花,虽然知道这是丈夫为女儿种的。

  也许只要一生做个默默无闻的妻子就可以了,这是爱丽屏持的信念,也许对范伟来说,自己只是一件华丽的衣服,显示他有多么的成功,伟大而成功的画家,丰厚的收入,美丽的妻子,完美的家庭……

  真可怜啊,笼中的金丝雀,无论叫声多么得欢快也只是为了企求生存罢了。

  直到打开那篇日记,那罪恶的深渊……

  那一天是大扫除,佣人们忙碌着,爱丽无聊得在豪宅里转来转去,刚巧她路过书房,一个小女仆正在弹书架的灰尘,这些书放在这里很久了,厚厚的灰漫天飞,小女仆被呛得直咳嗽,手上一划,正好碰掉了一本书,砸在小女仆头上,小女仆疼得蹲在地上,半天睁不开眼睛。见状,爱丽走到她身旁让她去休息,刚想离开,脚边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本书趴在地上,封面上几个烫金大字《伟人传记》,爱丽顺手将书拿了起来,本来打算放回去的,转过书才发现里面都是范伟的字迹,原来这本是他的日记!藏在这种地方,谁会想到!本来是为了闲来无事找点事做,偷看范伟的日记,但是爱丽看到的却是与自己切身有关的……

  12月24日,晴

  ……

  今天在舞会上见到了世上最美女人,她就像星星般在我的眼中闪耀,占据了我的整颗心……  

  2月5日,晴

  ……

  送了很久的花,该有点实际行动了,在那破旧的剧团投资了不少钱,终于有所回报,今天我以最大赞助人的身份去见了我的女神,看着那委琐的胖团长的样子,真是可笑,活像个拉皮条的……
  
  5月5日 晴

  每天都是那么得快乐,只要女神陪在我身边。我知道我不善于交谈,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我太爱她了,真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啊!是的,我要跟她结婚,我会给她幸福的!我要尽快准备起来了,要让一切都是那么得完美!我是多么得期待见到求婚那刻她的表情,一定是很幸福的微笑……
  
  5月13日,雨

  ……

  今天真是恶魔的日子,我最爱的女人离我而去,我不会原谅她!不,我不能原谅她!我给了她那么多,她却这样的背叛我!我要惩罚她!我要让她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6月2日,阴

  ……

  今天是公演的日子,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我限制了一半以上的售票,没有人会去看你的演出的!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剧团,想要控制你们简直易如反掌!那委琐的团长,只要给他钱他什么都干,哪怕只是叫他流传一些小小的流言……

  9月10日,雨

  ……

  原来的剧团呆不下去了吧,哼哼!其他的也一样,像我这样的人要打击一个小演员是那么得容易,你只是一只卑贱的狗四处流浪罢了,别以为这样就完了,后面还有好看的!
  
  11月9日,雨

  ……

  真可怜啊,连贫民窟都容不下你了,流落街头肮脏的老鼠!卑贱的妓女真是适合你的工作呢!哈哈,我多想让你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是的,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牢记这个教训吧!

  当然,慈悲的我也会再给你机会的,以后你就会学乖了,乖乖得留在我身边做一条摇尾企怜的狗,在我高兴的时候可以施舍给你一块啃过的骨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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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的身体在不住得发抖,是忧伤?是震惊?更多的是愤怒!

  这个男人,这个剥夺了一切的男人!他毁了我的前途,毁了我的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是的!我要复仇!我要让他知道自己最爱的东西被夺走是什么感觉!我要让他知道没有希望是什么感觉!我要让他下地狱!!

  “太太,这种安眠药对失眠的效果还是比较好的,不过请注意不要长期或过量服用。”家庭医生从黑色的挎包里取出一瓶药,递到爱丽的手上。

  “过量服用会怎样?”爱丽接过药瓶,看着瓶上的标签,问道。

  “这药长期或过量服用会影响肺部功能。”医生将桌上的医疗器械放回到包里,“不用担心,太太的身体很健康,只是有点失眠而已。那我先告辞了。”

  “谢谢,医生。”

  在医生转身离开的同时,爱丽的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的弧度……

  “厨娘,小姐的点心准备好了吗?”

  “是的,太太,就放在那呢。”胖胖的厨娘指了指放在不远处案台上的一个精致的碗,笑咪咪得说道:“今天是小姐最爱吃的芒果布丁。”

  “是吗,我去看看。”说着,爱丽踱到那小碗前,背对着厨娘,乘厨娘转身准备食物时,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漂亮的蓝色小瓶,打开瓶盖滴了两滴液体在小碗里,随后又迅速收起小瓶。

  “闻着就很香呢,快给小姐送去吧。”爱丽转过身,微笑着对厨娘说。

  “是的,太太,马上就送。”说着,厨娘招呼了一个女仆将碗端走了。

  每天,每天,如此得日复一日,复仇的火焰燃烧着,直到一切的结束……
  
  “啊!!——”

  玛丽的尖叫声刺破我的耳膜,将我突然惊醒。

  蜡烛台穿过玛丽的身体,重重得砸在油画上,火焰迅速得在油画上蔓延开来,玛丽还没有从画中出来,她尖叫着,拍打身上的火焰,那是那火却越烧越旺,滚滚的浓烟开始侵蚀着空气……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另所有人都慌了手脚,高思远拉起桌布,扑打着油画上的火焰,带着火的纸片和燃尽的灰烬开始四处飞扬,顺着桌布的风扑向窗帘,小小的光点,慢慢向四周开始扩散,房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倒在地上的爱丽嘴里不断得喃喃得说,浑身颤抖得看着燃烧的油画和尖叫的女儿,表情惊恐而扭曲,那样子看了让看了让人感觉不知是可怜还是害怕……

  燃烧的油画慢慢显露出背面,原来在《镜中的豪宅》后面还有一幅油画!由于燃烧的速度很快,后面的油画也已经起火了,我努力得辨别着,白色的连衣裙,金色的卷发,那是……玛丽!是我们现在所见到的玛丽的样子!她的脚下踏着一片玫瑰,如同在豪宅的玫瑰园中。

  火势蔓延得很快,房间内的自动灭火喷淋装置没有启动,没几秒钟的工夫,房间里面已经一片火海,阵阵热浪蒸得我的喉咙发干,眼睛已经被浓烟熏得睁不开了。

  “不行了!我们要离开这里!”林了缘打开门,招呼着大家赶快出去,自己则去抱起哪个还在瑟瑟发抖的爱丽,奋力冲出火海。

  我不停得呼喊着高思远,他像没听见似的还在不断得扑打着画上的火焰,我只能冲过去拼命拉他出去,“快走,高思远!太危险了!”

  “不行!玛丽还没有出来!你们别管我了,快走吧!”高思远继续扑打着火苗,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玛丽救出来,全然不顾自己的危险。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看我们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出去,林了缘又跑了回来。

  “高思远……咳咳……”烟呛得我的喉咙直发干,我觉得自己快变成木乃伊了。

  林了缘摇了摇头,冲上去一把抓住高思远就往外拉,“没时间了,快走!”

  “不行!玛丽还在这里,我不能离开!”说着,高思远丢掉手中已经烧得所剩无几的桌布,伸出手想去拉玛丽。

  “玛丽!玛丽!”

  高思远的喊声几乎是撕心裂肺的,玛丽也呼唤着高思远的名字,竭尽全力伸长手臂,她的身体似乎已经无法离开那画了,眼看着两人的指尖即将碰触到,高思远一挥手,他的手指穿过了玛丽的手指,高思远整个人怔住了……

  “还不明白吗!范玛丽早已经死了!”

  林了缘大声呵斥着高思远,好象想要借着声音让高思远清醒过来似的,不管高思远如何得反抗,林了缘还是将他拖了出去。

  房间里的热浪,人已经无法再在里面再呆下去了,阵阵红光跳动着,玛丽的尖叫声回荡在房间里……

  我们逃到室外的时候,消防车也正好到达了,一阵爆炸声刺入耳膜,吓得下面所有的人蹲的蹲,跑的跑,我抬头看去,原来是窗户玻璃耐不住着灼热的高温而爆炸了,而那正是我们原来所在的房间,神经的弦松了下来,看看身边的人,大家都抬着头忘着那窗户,我想,大家的心理一定都在担心玛丽。

  “报告队长,”远处跑来一个年轻的消防队员,向站在消防车旁的中年男人敬了个礼,又继续说道:“刚才有逃出来的人说,听到403房间有女孩子的叫声,上面火势很大,我们冒险进去,但是没有发现任何人。”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点点头。

  是吗,消防队员也没有发现玛丽吗……

  漫天飞舞着无数的星点似的火光,连空气也被煅烧出绮丽的色彩,如同精灵们举行的舞会,灰烬肆无忌惮得漫步在空气中,随意得降落在任何它们喜欢的地点。小小一点画布,带着被烧焦的黑边,飘落在高思远的脚边,无声无息。高思远弯下腰,捡起画布,凝视了它很久……
  
  “……即便被熊熊的地狱之火所燃烧,但我还是向往天堂……”爱丽不断得低喃着这句话,眼睛无神得不知在看着哪里,像孩子似的抱着自己的膝盖,不停得摇动着身体。

  我记得这是《歌剧院魅影》中,怪人最后所说的话,现在在爱丽的口中,显得那么的凄凉……

  在《歌剧院魅影》中,为了所爱的克莉斯汀,怪人杀死了三个人,最后被侦探追逐自杀而死,但是,如果没有人对怪人的行为追究责任呢?如果大家都默许着怪人的行为,怪人带着克莉斯汀到地下世界,会强迫着她与自己一起生活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克莉斯汀恐怕也会最终杀死怪人从而逃离他的控制吧……

  可笑的开始,可恨的过程,可悲的结局……

  ……我是个不吉祥的怪人,即便被熊熊的地狱之火所燃烧,但我还是向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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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爸爸……爸爸……”

  “玛丽……是你吗?玛丽!”

  范伟抬起头,原本的健硕的样子已经没有了,消瘦而憔悴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整个人一下老去很多,深陷在那浓重的黑眼圈中一双眸子,闪耀着兴奋的光。

  那会是玛丽吗?无数次在梦境中出现的女儿,无数次的幻影在眼前闪现,范伟的灵魂都在被煎熬着,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啊,可以用自己的手臂拥抱女儿……

  “是我呀,爸爸!”

  玛丽的身影慢慢走出黑暗,越来越清晰的展现在范伟的面前,一席白色的连衣裙,清醇可爱,旋旋的卷发跟着身体的规律跳耀着,如同金子般闪着光,她的脸上始终挂着那熟悉的甜美微笑,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天使。

  多么真实的感觉啊!

  “玛丽!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范伟兴奋得直起身体,他已经忘记了所有的疲劳和压力,忘记了为了完成那两幅画所度过的无数个不眠的夜晚,这一刻,这最为期待的一刻,他的宝贝女儿,他的生命回来了。

  “看啊,这是我给你画的,”范伟翻起放在身边的一幅画,“画上还有你最爱的玫瑰花,喜欢吗?还有这幅,”范伟转过他面前的画架,将画面展示给玛丽看,“这是我们的家,我把他们放在一起,你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了!”

  玛丽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笑容,表情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突然,她拉开了群摆,转了个圈。

  “看我,爸爸,玛丽漂亮吗?”

  “恩!漂亮,我的宝贝玛丽是最漂亮的天使!”

  “呵呵!我太高兴了,爸爸!我们一起来跳舞吧,好吗?”

  “恩!”

  玛丽踏着轻快的步子,转着圈,离开画室,一路跳上了豪宅的楼梯,看她的样子是那么得快乐,如同一首优美的旋律般,沿着楼梯,不断向上。

  范伟一直跟在玛丽的身后,痴痴得笑着,拖着缓慢的步子爬着长长的楼梯,全然没有听见周围的声音,他的眼里只有玛丽……

  “看那,玛丽的白裙子多漂亮啊!快来啊,爸爸!”

  玛丽不停得招呼着范伟,踏进了豪宅最高的阁楼。

  “玛丽,等等我!”

  范伟跟着玛丽一直走到了阁楼的窗户边,玛丽轻盈得跳上窗沿,继续着她的舞蹈。

  “天空多美啊,爸爸!”

  玛丽抬起头,阳光温柔得撒在她的脸上,感觉是那么得享受,随后,玛丽轻轻得跨出窗口,身体就这样玄在空中,好象她的脚下正踏着一块看不见的玻璃。

  “看,玛丽可以在天空中飞翔哦!爸爸,你也一起来嘛!~”

  玛丽张开双臂,笑容更为灿烂,她的样子是那么得讨人喜欢,那么得让人不忍拒绝。范伟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向女儿走去……

  砰!——

  撞击的闷响声还在回荡着,范伟的脑后溢着一滩血,还在缓缓的流动,他努力得睁开眼睛,看着天空,女儿的笑容印在他的瞳孔中,脸上还是维持着微笑。缓缓的,范伟的手无力得伸向天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一样,喃喃得,念出了最后的话。

  “玛丽……我的……天使……”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泪湿了一片枕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

  会所的火灾,整整烧了三个多小时,那些名画都只剩下了焦黑的画框,还在滋滋得冒着黑烟,现在,它们都只是些不值钱的垃圾了。

  我在精神病院见到了爱丽,她的思维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她刚做舞台剧演员的时候,她总是在不停得在念着台词。与其面对破产的痛苦和弑女的罪孽,也许这对她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莫尼卡收拾了吴大卫的遗物,看来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蔡朝交上了调查报告,但是何倩将它封存了,毕竟这里有太多的秘密。而豪宅的怪异现象,似乎在那场火灾之后就消失了,但是,整个房子好象被烧过一样,变得焦黑,但不管如何,这块土地已经可以使用了,相信在豪宅推倒之后,人们很快就会遗忘这次的事件。

  那天的火灾,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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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踏足那片桃林,是几天之后的事,在粉红色的桃花雨中再次见到那白色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安心许多。他还是那样微笑着迎接我,紫色的眸子闪耀着哀伤的光……

  我把这次的经历告诉忘,他只是静静得听着,没有做什么太大的反应,许久,他叹了一口气。

  忘告诉我,制造画中世界的是一种叫魂契的咒,当一个人想要得到一件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时,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念,而对范伟来说,这念就是唤回已经死去的心爱的女儿,这种妄念是很美味的粮食,会唤来其它的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最爱吃的是人的灵魂,但是灵魂不会轻易得到,除非那个人自己愿意交出来,所以就有了魂契这种咒,也就是以灵魂做交换。范伟将玛丽的鬼魂安放在她的画像内,又创作的豪宅的画作为她的居所,只是没想到,他将魂契的力量放到那么大,连现实的空间都拖了进去……

  我问了忘,他所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忘微笑着看着我,却没有回答……
  
  那天,我去找高思远,有人告诉我他一直都在学校的画室,自从那场火灾之后,他好象一直在画室画画。

  画室的门没有关,我轻轻得推开门走了进去,画室里只有高思远一个人,他正在安静得作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高思远?”

  高思远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眼圈好黑,可能是几天没睡的关系,人显得很憔悴,目光有那么点呆滞。

  “司徒……月心?”

  他有点不可思议得看着我,也许是没想到我会来找他,可是他自从回来之后就没什么消息,我多少都有点担心,现在看到他没事了,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只是他的样子,有那么点怪……

  “你回来那么多天了也没什么消息,所以我就来看看你啊。”我微笑着说,转过头,看着画架上那幅他正在画的画,那是他的得奖作品,也就是我在学校画展上看到的那幅,只是,似乎有那么点变化……

  “这里,怎么多了片玫瑰园?”我指着那画上的洋房的旁边,原来确实是没有的。

  高思远笑了笑,“恩,这是刚加上去的,别碰,颜料还没有干。”

  我赶紧把手收了回来,高思远看了看我,微笑着说:“这两天我一直都在画室里改这幅画,好象我所有的灵感都涌现在这幅画上,我要让它更接近于现实的样子,不,是要比现实更美!”

  一提到画,高思远颓废的目光开始变得有神起来,好象那就是他的兴奋点,我转过头仔细看了看画,突然,画上的一些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

  画上的蓝色湖面,有一块小小的突起物,虽然颜色十分接近,纹路却不太一样,在确认颜料已经干透后,我伸手摸了摸,果然,有很明显突起的感觉,看来这里粘了块什么东西,凑近了仔细看了看,与湖泊同样的蓝色,却又像个小小的旋涡,那样子,感觉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

  对了!玛丽的眼睛!《爱女的肖像》上,玛丽的眼睛就是这样的!只是这张看起来小很多……不知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被烧掉的那幅玛丽的画像。

  “我答应过玛丽,要给她看外面的世界,一个更美的世界,”高思远突然开口,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那幅画没有移开过,就好象他是在对着那幅画说话一样。

  我突然觉得,我在这画室里是个多余的存在,显得那么得格格不入,这里始终有一种古怪的气氛围绕着,而这种感觉令我浑身觉得不舒服。

  我眼里的余光突然瞥到那画动了一下,画怎么可能自己会动?!我转过头,仔细看着那画,没有啊,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正当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时,画上又一阵闪动……

  不!这次我绝对没有看错!画上那洋房的位置的确动过!我仔细得看着,没过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在洋房的窗口,我当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我所见到的画上的身影竟然是玛丽!!

  “知道吗?我真的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玛丽。”身旁的高思远幽幽得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画室的光线暗了许多,虽然知道高思远就在我的旁边,可是他的身影就是让人感觉有一点模糊得看不清,而他的声音又向是从这画室的四面八方传来的,让人辩不清方向。

  “哪怕只有一点可能,哪怕只能再见一面,”高思远自顾自得继续说着,他的脸兴奋得有点扭曲,似笑又不是,那样子让我感到恐惧,那不是我所认识的高思远……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画上,玛丽整理着洋房内的桌子,那是我原来赞美高思远注意细节的地方,但是现在,那显然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家。跟着,玛丽离开了房子,走到玫瑰园,弯下腰闻着花香,看她的样子似乎很开心。但是,为什么我的感觉是那么得不舒服,一阵阵的寒冷向我袭来……

  身后,响起了高思远飘渺的声音。

  “对了,你知道魂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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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贵人村

第一章

  这两天学校里格外热闹,学生们都很兴奋,因为马上就要到黄金周了,已经被学校折磨了很久的我们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同学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诉说着自己长假里的安排。

  我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没什么花头的我好象只能窝在家里,过一个非常平凡的长假。

  “叹什么气呀?”刘仪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咪咪得看着我,还没等我开口,就毫不留情得点破我的心事,“一定又是在想怎么在家里过长假吧!不用想了,我直接告诉你,肯定是抱着零食和电视过的!”

  说完,刘仪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真是不能给她逮到一点机会!  

  “喂!怎么你撞到我都不道歉?!有没有家教啊!”一个尖锐的女声大叫起来,班级里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两个女生正站在门口,一个趾高气昂,一个唯唯诺诺,面对着面,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趾高气昂的女生,叫做邹亚美,留着及耳根的染成亚麻色的散发,时下很流行的那种,让人感觉很俏皮可爱,可惜,这与她的气质可不怎么合适,听她的声音就知道了,活像个脾气火暴的小太妹,不过,她还没到那个程度,不过是个矫揉造作,任性随意的大小姐罢了,她的父亲是个有点钱的爆发户,把女儿宠成这样也不奇怪。

  低着头不言不语的那个叫聂思思,柔顺乌黑的长发扎成两把,垂在胸前。老实说,我对她没多大印象,自从大一进入这个班级,就没跟她说过几次话,印象中她是个很乖,很文静的女生,总是喜欢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她时常成为其他学生欺负的对象。有时,我和刘仪会跑去和她说话,也许是觉得她挺可怜的,总是一个人,其实清秀的她拥有很美的笑容,只是你不接近她是不会发现的。

  “喂!我叫你道歉!听到没有!”邹亚美又提高了音量,大声吼着聂思思,好象聂思思不言不语的样子有损了她的威严似的。

  半晌,聂思思依旧是低着头,没有一点声音,班级里传来窃窃的笑声,邹亚美感觉面子要挂不住了……

  “难道你聋了!……”

  说着,邹亚美抬起手,好象想要扇一巴掌下去似的,聂思思已经紧闭着眼睛别过了头。

  “你想干吗!”半空中有人抓住了邹亚美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火冒三丈的邹亚美当即转过头,刚想呵斥妨碍他的人,但一看到那人高大的身影,又立刻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猫,只是还有那么点不服气的样子。

  “是张杰啊,你怎么来了。”

  “路过。看到发生这种事,我怎么能不来。”

  说话的男生叫张杰,是比我们高一年纪的学长,学校足球队的队长,一米八七的个子,是学校有名的帅哥,开朗的性格迷倒无数美眉,只可惜,已经名草有主了,他的女朋友就是大小姐邹亚美。

  哎……鲜花插在牛粪上……

  “什么叫这种事呀!她走路不长眼睛,撞在我身上,你看,把我都弄疼了!我叫她道歉有错吗?!”

  邹亚美的口气嗲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张杰看了看邹亚美的手臂,抬起头看着聂思思,语气轻柔得问道:“是这样吗?”

  聂思思一个劲得摇头,她的头低得快钻到地下去了。

  一对着聂思思说话,邹亚美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泼辣样,“还狡辩!你……”

  “好了吧!你怎么不说是你霸着门口的路,妨碍别人出入啊!”

  刘仪的大侠脾气又来了,总是看不惯人家欺负弱小。冲到邹亚美面前,几乎是指着她的鼻子说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邹亚美那乖张任性爱欺负人的脾气确实是令人讨厌,于是我也加入了阵营。

  “如果不想被人撞到,拜托下次呆在不妨碍交通的地方,否则就是有碰瓷的嫌疑了。”

  “你们说什么!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妨碍了!”邹亚美又大声吼起来,看着有人帮聂思思说话,她的火更大了,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不用看,用听的也知道你在哪里了!那么大嗓门,好象警报器似的,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位置!”

  邹亚美瞪大了眼睛,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使劲拉了拉张杰的衣服,瞪着他,“看我被人家欺负,你也不帮我啊!”

  张杰没有理睬她,他这样的男生是不削加入女生的战争的。

  看张杰没有反应,邹亚美一把拉过之前说话的男生,“姚远!你倒是说话啊!”

  姚远是邹亚美的小跟班,总是跟前又跟后,帮着做事情,他喜欢邹亚美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儿。这个人干干瘦瘦跟猴精似的,一双细小的眼睛,总是喜欢斜斜得盯着人看,眉毛淡得跟没有似的,整个就是一个奸人样,不过,你可别小看了他,因为偷窃他还进过班房,现在,因为邹亚美他老爸出钱,跟着邹亚美进了这学校念书。

  看着我们三个都是女生,姚远在我们面前挥起了拳头示威,“谁敢欺负我们家亚美呢!找死的站出来!”

  刘仪刚想发飙,突然一双手搭上了我们的肩头,“呦!看看谁在这张牙舞爪呢!”

  原来是林了缘,一双手搭在我和刘仪的肩膀上,懒洋洋得说话。

  姚远突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窝在一边不吱声了。见状,邹亚美的火气更大了。

  “都是群没用的家伙!”

  邹亚美大叫着,推开人群,摔门而去。

  “亚……亚美,亚美!”姚远叫着邹亚美的名字,赶紧跟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回头瞟了我们一眼。

  班上的人哄笑着散开了,总算也没有引起什么事端。

  “不好意思,”张杰走过来跟我们倒了个歉。

  “你别跟我们说。”刘仪说话的语气还是有那么点不客气,看来她对这帅哥并不感冒。

  张杰微笑着走到聂思思的面前,温柔得说道:“不好意思,亚美就是那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聂思思红着脸,又是一个劲的摇头,拨浪鼓似的,我真担心那细细的脖子会支持不住那摆动。

  “谢谢!”说完,张杰转身离开了,而聂思思的视线还是尾随着他……

  “喂,看什么呢!”刘仪一下拍上聂思思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回魂了没?”刘仪又调侃得问。

  “谢……谢谢!”聂思思对我们鞠了个躬,两条柔顺的辫子顺着身体,做了个钟摆的运动,随后她便急急得回到她的座位上。

  “哎,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呢。”刘仪无奈耸耸肩,笑了笑。

  “啊啦,没我事啦~那我回位子上继续睡觉去了。”说着,睡眼惺忪的林了缘打着哈欠,又慢慢挪回了他的位子上睡回笼觉去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结束了,只是给无聊的校园生活增加了少许的调味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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