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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对她的房间感兴趣

这一夜,何水水失眠了。她翻来覆去想着白天的事,只觉得孤伶伶的,无依无
靠。最让她伤心的是,老公朱超民竟也处处站在他老妈和小保姆的一边!现在她们
的阵营里,居然又跳出来一个阿强!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真是难以想象啊!

何水水试图安慰自己,但是心情始终晴朗不起来。她把身上的空调被掀开、盖
上地折腾了无数次,怎么也睡不着。

走廊里传来了响动,那慢吞吞的样子,好像是老太太的,可那沉重的声音又有
点儿不像。阿强虽然早就走了,可是何水水老觉得他的影子还在小楼里徘徊不散,
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好像对她的房间兴趣浓厚。或许,是对这楼里的某样东西兴趣
浓厚?她想起了曹阿巧的话,她说“那个男人又来了”,就是说,她看见的阿桂的
表哥,就是阿强?何水水糊涂了。“表哥”和“阿强”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
系?难道真的是一个人么?

走廊上的脚步声又传来了。何水水慌忙爬起来,重新确认一下门锁是否锁牢。
上次门锁莫名其妙地坏掉,她已经请了锁匠来换了一只新的。何水水不假思索地上
前用力拉了一下门,没想到“噗”地一声,房门居然又被拉开了。

吓得一哆嗦的何水水连忙把门锁好,重新试了试,发现新门锁果然又坏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哪,这是谁干的?她一下子想到了白天擅自闯进自己房间的阿强,真想下楼
把那个该死的阿桂拎上来,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明白现在不是
时候。还是老办法,沙发、床头柜,都被层层叠叠地摞在门口,直到觉得万无一失
了,才放心地躺下去。

这几天阿清好像一直在外面忙着什么,何水水晚上下班回到家,时常见不到她
的身影。那天在钟元寺里见到阿清的样子,还不时浮现在她的眼前。难道老太太到
庙里去,是悄悄与什么人幽会?

她想起了阿清房间里挂着的朱超民的大幅照片,觉得婆婆对儿子的态度总有些
奇怪,让她这个做儿媳的感到别扭。也许,这就是女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嫉妒心理吧。
何水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怪问题,想快点睡过去,可是事
与愿违。墙上的挂钟发出单调的“嘀哒嘀哒”声,房间里黑乎乎一团,何水水感觉
黑暗中有一种东西,正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慢慢向她逼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说不清楚,只觉得心中害怕,想大声喊叫。

她听到走廊上的声音又从楼梯上转回来了,走到她的门前停了下来。何水水的
心开始“嘭嘭”地狂跳起来,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可是身体却僵了一样地卧在床上,
一动也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上、脸上开始流下汗来,觉得快要支撑不住
了。却听到那脚步声突然又响起来,慢吞吞地走到老太太阿清的房门口,消失了。
何水水嗓子眼儿干得要命,终于忍不住咳出了声。

难道这个听房门的人是该死的老太太阿清?这个老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早晨,她刚一睁开眼睛,就又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住了:大黑猫朱超人正坐在
她的床边上,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淡黄色的眼睛在透过窗帘的朦胧光线中似笑非笑
地闪着寒光……

何水水顿时发出了一声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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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有没有第二个通道

一声惊恐的大叫,并没有吓跑朱超人,只见它仍然原地蹲伏着,用威胁的眼神
盯了她半晌,才慢慢悠悠、若无其事地跳下床去。何水水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拉开
了窗帘,房间里顿时大亮。她再回过头去寻找黑猫,那畜生已经无踪无影。

它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何水水胆战心惊地跳起来,看了看房门,还是用沙发顶
着。她又四处搜寻着,把床下和梳妆台下面都看过了,最后在门口的衣柜旁边发现
了一个小小的洞口,只有拳头那么大,黑黝黝的洞口里面,插着一条从外面什么地
方引进来的白色电线,好像是有线电视的天线。何水水想起朱超民说过要在卧室里
安一部电视机,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难道朱超人是从这里进来的?不可能啊。可是反复搜索,再没有找到第二个可
以进出房间的通道。她蓬头垢面地坐在地板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小小的洞穴,
想象着朱超人从这里钻进钻出时,把肥硕的身体变得又细又长,就像毒蛇的样子,
禁不住浑身的皮肤都毛毛的。

真是奇怪,先是昨天阿强在她的房间里出现,然后就有了这么个不明不白的猫
洞,这洞口很像是临时挖的,洞口的边缘看上去很粗糙,难道是那个擅闯进来的男
人干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何水水发了一会儿呆,又在房间里转了两个圈子,也
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东西把那洞口塞住。

天上挂着一个大火球,烤得街面上几乎没了人影儿,来往的车辆都开得飞快。

何水水沿着街边的屋檐下那一条窄窄的阴影,心事重重地走着。一家店里摆着
的各种各样图案的磁片吸引了她,原来那是一个装饰材料商店。何水水一眼看到店
门口的垃圾筐里装着几块碎磁片,长的、方的,还有三角形的……

店里只有一个小伙计,正坐在收银台后面专心地吃盒饭。何水水想讨要一块磁
片,又不好意思张口,就趁着小伙计不注意,迅速弯腰去拿起来一块三角形的碎磁
片。

有了那块三角形的小磁片,何水水觉得心情好多了。下午,她边飞快地处理着
柜上的业务,边想着晚上那个墙洞会被一个边缘锋利的磁片挡住,那鬼祟的朱超人
将一筹莫展,不禁感到浑身轻松。

铜锁又坏了

何水水在街头小巷里又请了一个修锁匠,买了一把新锁,想回家修卧室的门。

“前几天刚换过,怎么又要换?”小锁匠狐疑地看了看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我家有个大黑猫,很淘气的,又把
锁抓坏了。”“不可能啊!我这是真正的黄铜锁,怎么会那么不结实?”锁匠认真
了。

“你去看看再说吧。反正又坏了!”

“如果是猫搞坏的,我不要你的钱!”锁匠的性情耿直,不依不饶。

何水水带着锁匠进了家门,阿桂正在往餐桌上摆放着烧好的饭菜,老太太阿清
早早地坐在桌前,怀抱朱超人,看那样子,已经在等着吃饭了。

这可是少有的事情,阿清平时好像不大喜欢和何水水同桌用餐,吃饭的时候,
能避开她就避开她。

看到何水水,那两个人谁也没有吭声,就好像何水水不存在似的,只是她们的
眼睛都在小锁匠的身上扫来扫去,那眼神儿似乎要看透他的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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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锁被人撬过了

本来何水水想跟她们打个招呼,像日本人那样:“我回来啦!”可是看到她们
这副样子,心里的一丝热情立刻消散。她头也不回带着锁匠上了楼,看着他换锁。

“你这锁一定是被人撬过了,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就都是螺丝刀的痕迹。”

“房子里没进来过外人啊?”“也许是自己家小孩子淘气干的。”“我们家也
没有小孩子。”

锁匠抬起头,困惑地看了一眼何水水,他的脑门上立即堆起一大堆皱纹儿。锁
很快换好。“这一回如果再坏,你就不要用这种锁了,换一个一块钱的门插棍儿,
晚上一样安全的。”锁匠说着,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房间,走出门去。

何水水狐疑地打量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心里嘀咕着,锁匠说这门锁肯定是被
人撬过了,那人到底是阿桂还是阿强?他们两个人在这所房子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
人的隐秘?

她在房间里到处探看,东摸摸、西捅捅,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她倒要
看看,到底是谁在一次次地破坏自己的门锁?

洞口更大了

吃过饭,何水水就跑进房间里,悄悄关上门,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在大街上搜寻
来的三角形磁片拿出来,在墙洞上一比划,大小正好。

她把那块小小的磁片紧紧地镶在墙洞里,用拖鞋底踹了又踹,试了又试,结结
实实的。这样,既可以不影响原来的电线通过,又可以拦住猫和老鼠之类的小动物,
简直太完美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只觉得穿着拖鞋的脚后跟怎么热乎乎的?
一回头,朱超人正坐在她的身后,瞪着眼睛盯住那墙洞看看,又抬头盯住何水水看
看。

猝不及防的何水水吓得大叫一声,阿桂见主子被惊动了,也随后从楼下跑了上
来。两个人站在门口,大大小小四只眼睛盯着何水水,无声中透着严厉的批评。

何水水发现自己明明关得好好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大开,而当事人之一
朱超人现在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事呀,你总是喜欢大惊小怪的,别人还以为我们家里出了抢匪!”

老太太埋怨着,威严地咳了一声,阿桂幸灾乐祸问了一句:“那个洞是朱超人
散步的门,你干嘛要堵住它?”“这是我的房间,不是谁都可以进来散步的!”何
水水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提高了声音反驳道,“以后你也不准随便进我的房间。”

“打扫房间是我的工作,你管不到的!”阿桂的声音很小,可是何水水听起来,
却震耳欲聋。

这一夜,虽然经历了那么一场惊吓,但是由于堵住了墙洞,又锁紧了房门,何
水水很快就进入梦乡。她梦见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到了马来西亚,朱超民到机场来接
她,两个人远远地隔着人群互相招手、喊着对方的名字,可是,突然阿清出现在朱
超民的面前。何水水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朱超民被老太太拦住,等她气喘吁吁地赶过
去,朱超民和他妈已经在人群中消失了。

她打了一个滚,翻到床边开了灯,只见门边那个睡前已经堵好了的墙洞,又在
瞪着黑乎乎的独眼看着她了。她呆呆地挪到墙边,发现那块三角形的磁片躺在地板
上,那洞口似乎变得比原来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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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到底是谁设的陷阱

失魂落魄的何水水趴在床上,屁股上和胸脯上的擦伤火辣辣地疼个没完。她顾
不得这些,先打电话向单位请假,又连忙打电话到楼下古董店找阿珍,让她派人把
被拆下来的楼板钉好。她真想把家中发生的离奇事情马上告诉朱超民,可是这时她
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朱超民的电话号码,只有一个手机号,拨了半天对方却一直
关机。何水水感到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中午,小保姆阿桂匆匆地回到了家。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她略一迟疑,然后
就大步大步地跨着上来了。她走过何水水的房间,突然过来推了一下她的门,躲在
门后的何水水连忙躲避才没被撞破了鼻子。

“太太怎么没有上班?”阿桂惊讶地瞪着小眼睛,在何水水看来,她这副样子
完全是煞有介事。

“你为什么老是随便进我的房间?”她的眼睛逼视着阿桂。

“我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要检查一下的,看看有没有贼进来过。”阿桂并不畏惧
何水水的态度,她若无其事地回着话,扭头走开了。

“楼下的蛇是谁养的?”

“是我呀!怎么了?早晨有一个小贩经过这里,卖的是真正的银环蛇,很便宜
的,我就买了几条。等晚上叫阿强来,杀了煲蛇羹。”

那楼梯上的陷阱到底是谁干的?

何水水开始后悔了:自己为什么急急忙忙把楼梯板钉好?如果不修的话,阿桂
肯定要在老太太回来之前将它恢复原位,那样就可以当场抓住她了!

可是怎么知道不是老太太干的呢?万一……何水水想到这儿沮丧透顶。

到美容院里住几天

阿桂什么时候下楼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她六神无主地给阿兰打了一个电话:“
阿兰,我到你美容院里住几天吧……”何水水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请求,她已经顾不
得唐突。

“出什么事了?”阿兰惊异地问道。“见了面再说吧。我现在就过去!”

“好吧。我现在忙,让阿蓉开车去接你,你在家等着吧!”“我收拾一下东西,
让阿蓉快点过来吧……”

何水水话音未落,房门就被推开,阿桂的小脑袋瓜儿从门缝里伸了进来:“太
太,你晚上不在家里吃饭了么?”

何水水收拾着自己的生活用品,往包里装着几件换洗衣服,懒得看阿桂一眼。

就在何水水洗澡的时候,阿蓉已经在大门口叫她的名字了。

“你找谁?”她在洗澡间里听到阿桂的声音。

“我是阿水的朋友,来接她的。”

“你等一下,我去叫她……”阿桂的脚步声就从门口慢慢地踱过来了。可是她
没有叫何水水,而是又慢慢地上了楼。何水水不知道这个丑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就隔着门喊了一声:“阿蓉你进来坐呀,我马上就好……”“你不要急,慢慢洗,
我正好参观一下你的新房。”阿蓉也提高了声音回答她,然后,听到她的脚步声往
楼上去了。

“太太不在。”是阿桂的声音,她正在楼上何水水的房门口。

“她在卫生间里,我先看看她的新房吧!”阿蓉笑笑地说着,就走进何水水的
房间里去了。何水水在卫生间里,体会不到阿桂此刻的心情。她小小的眼睛紧张地
盯着阿蓉,好像面对一个擅闯民宅的蒙面人,额头上不自主地渗出了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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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阿蓉奉命前来

“没想到这老房子里面这么漂亮啊!”阿蓉赞叹着,摸摸窗帘,敲敲墙壁,又
仔细地看了看梳妆台上那些化妆品的牌子,好像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

“太太不高兴别人动她的东西。”阿桂的眼睛紧紧盯着阿蓉,恨不能让她一下
子在房间里消失。可是阿蓉却好像一点儿没有察觉到阿桂的情绪,仍然兴致勃勃地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到何水水披散着湿头发上楼来,阿桂才算松了一口气。

“阿桂,你下去吧,我要陪阿蓉说说话。”何水水说着,就在阿桂的面前关了
房门。

阿兰也不关心水水了

阿兰的美容院在市中心的阳光购物广场,是何水水平时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

阿蓉开车非常老练,两人说着话,三转两转就在美容院门口停下了。阿兰立刻
从里面迎了出来。

“什么事呀?这么紧张!小姐?”阿兰脸上有些倦意,可是一见到何水水,就
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个该死的家,没有办法再呆下去了!”何水水把手中的提包往会客室的沙
发上一扔,就瘫软下去。

“又出事了?”“阿水说好像有人想害她。”阿蓉在一旁笑道,“我不相信,
可是阿水一路上在生我的气呢!”

“没有搞错吧?”阿兰的眼睛瞪圆了。“楼梯被人撬开了两块板,我差一点从
上面摔下来。”“啊!有这样的事?”“晚上我老是做噩梦,不做梦的时候就会听
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阿兰不表态,还是鼓励地笑着看她。

“你是指我做的噩梦?”何水水的嗓子开始发干,身上也有些不自在,她吃不
准阿兰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有些迟疑地看着她,吞吞吐吐道:“梦里……什么
都有,像一堆垃圾,噢……我现在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阿水,你梦醒以后,是不是睡在床上?”阿兰的表情严肃认真起来。

“是啊?怎么了?”何水水不解其意。“你听到声音的时候,都是什么时候?”
“深夜,很晚了,大家都睡着了的时候。”

“哦,我知道了。这样吧,等一下给你做个皮肤护理,按摩一下,放松放松。
然后,你先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有时间,带你去看看医生。最近你太紧
张了,我想,你这大概是新婚综合症。”

“什么?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我不想回那个家去!”何水水急了,她不明白
一向关心自己的阿兰现在是怎么了,于是干脆耍赖道:“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
么样?”

“那不行,你还是先回去,要不,我晚上过去陪陪你?”阿兰应付道,“或者,
让阿蓉去陪陪你。”她看了一眼阿蓉,阿蓉点头表示可以。几个小时后,何水水做
完护理,还想留下来,可这一回阿兰不得不告诉她说,刚才何水水没到的时候,阿
兰给水东街的朱家打了个电话,阿桂说朱超民刚刚来了电话,嘱咐一定要让何水水
晚上回家睡觉。

什么?又是这个该死的阿桂!她这么快就向朱超民恶人先告状、并且这么快就
拉着阿兰入了伙?

“走吧,阿蓉不在,我亲自送你回去!小姐……”何水水不情愿地上了阿兰的
车,阿兰一边开车,一边试图逗何水水开心,可是她再也没有了情绪。连最要好的
朋友都不关心自己了,何水水感到内心简直一片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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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别把我当病人看

车到水东街,何水水的脸已经多云转阴,阿兰连哄带劝,才让她下了车。刚走
到家门口,阿桂竟从里面迎了出来:“太太,你刚刚走开,阿民就来了电话!”

何水水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冷冷地问道:“你对他讲了些什么?”“他听说你
出去住,就让我去找你回来……”“不用找了,我自己回来了!”“是阿兰小姐告
诉你的吧?”

“阿兰怎么知道阿民的电话的?”“你走了以后,她来电话问你出门了没有,
我就把阿民来电话的事告诉她了……”

何水水现在明白阿兰为什么用那么一种奇怪的眼神儿看着她,为什么急着把她
送回来了。原来阿兰根本不相信何水水讲的话,完全把她当作病人看待了!“你到
底跟阿民和阿兰说了我什么坏话?”何水水突然火冒三丈,恨不能扑上去,咬下阿
桂那像猫一样的小圆鼻子。

“我也是为太太着急嘛!”阿桂的语气好像颇有几分委屈,这和平时那个不可
一世的小保姆有些不一样,让人感到很虚假。

她不再理睬阿桂,转身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何水水开始害怕天黑,一到了晚上,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看
样子从今往后朱超民是不会听信她的申诉了,连阿兰都对她的心智是否正常起了怀
疑!

何水水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墙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慢慢升起……

阿桂又做了手脚

这一天晚上,阿兰食言没有如约出现,阿蓉也没有来。

晚饭时阿桂煲了一个非常好喝的汤,可惜每人只有一碗,何水水等来等去不见
阿兰的影子,就把留给她的那碗也喝了。

何水水饭后蜷缩进自己的房间,傻傻地等她。时间还不到半小时,她就觉得晕
头晕脑地想睡觉。她想给美容院打个电话催阿兰早点儿来陪她,可是不知不觉睡了
过去。早晨,她正要给阿兰打电话,阿兰的电话却先打过来了。

“你昨晚睡得还好吧?”阿兰的语气若无其事,好像昨天她的承诺根本是没影
的事。何水水心里感到非常不舒服:“你先解释一下昨晚是怎么回事?”她的口气
充满责备。

“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你已经睡了嘛!我怕打扰了你的好梦,就没有过去……”

“谁说我睡了?睡了也应该听到电话铃声嘛,你又在骗我!”“电话是阿桂接
的,她说你睡了,睡得很死,叫不醒的。”

这个该死的阿桂!她又在自己新换过的电话上做了手脚?

何水水又想起了昨晚上那两碗汤。奇怪的是,平时喝汤都是把煲端到桌子上来,
随喝随盛,昨晚却是一碗一碗地端上来的……而且,当何水水把自己的那碗先递给
婆婆的时候,阿桂却阻止道:“阿婆不喜欢料多的,她只要汤水。”何水水看了看
自己那碗,里面确实有一些肉和菜之类的东西,就没有说什么。

难道阿桂又在她的碗里做了手脚?“阿水?你在听我讲话么?”阿兰在那边问
道。“嗯……”何水水心不在焉地吱唔了一下。“阿蓉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医生,一
会儿带你过去看看……”“什么?你真的认为我不正常?”何水水吃了一惊。“先
看看再讲啦!”“要去你自己去好了,我看你才不正常呢!”“不要意气用事,我
一会儿就到,等我啊!”阿兰说着就放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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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阿兰来了解情况

何水水扔下电话,起身就往楼下走。她想躲出去,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不能说
服阿兰相信她,帮助她,在朱超民不在的情况下,她就只能孤苦伶仃,注定受人欺
负,受人摆布!

阿兰和阿蓉到了何水水家,却扑了一个空。她们没有马上离开,向阿桂询问了
何水水的去向之后就上了楼。阿蓉首先仔细地察看了楼梯,似乎并没有明显的“被
破坏”的痕迹。阿蓉上去推了一下何水水的房门,可是门锁了。

“阿桂!太太的房门锁了,你帮我开一下。”阿兰回头叫阿桂,可是厨房门里
只传来阿桂的声音:“我没有太太房间的钥匙!”“搞错!怎么会?”“太太最近
总是锁了门上班的,她好像害怕丢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不知道。”阿桂从厨房里出来,站在门口,翻着白眼对楼梯上的阿兰和阿蓉
说:“她疑神疑鬼的,不停地换门锁,谁也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她夜里睡得好
吗?”阿兰问道。“我平时睡觉很死的,不知道。”“晚上老太太经常有客人来么?”
一旁的阿蓉突然问道。

“……好像没有啊?不太清楚。”“你做保姆的,怎么主人的什么事都不关心?”
阿兰从楼上下来,仔细打量了阿桂两眼,阿桂感到不自在地扭头进了厨房。“朱超
民走了以后经常有电话来么?”“很少,我只接到过一两次。”“你有男朋友了吧?
他经常到这里来看你?”阿兰跟进了厨房,突然逼视着阿桂的眼睛问道,“白天来
还是晚上来?”“那是我表哥。”“这样吧,你把阿水最近的情况每天打电话告诉
我,而且不要同她讲。明白了?”阿兰逼视着阿桂的小眼睛,严肃地说。

阿强近来特别烦

“你今天遇见阿水了吧?”睡进被窝,阿珍突如其来的问话使阿强吃了一惊。

“今天?”他强自镇定,稍微想了想,“没有吧?我没有注意呀。”

“最近你经常到阿水家里去吗?”阿珍并不理睬阿强的话,自顾顺着自己的思
路问道。

“没有。阿婆有时候叫我去给她修一下门窗,都是在阿水上班的时候。”阿强
好像猜透了老婆的心思,强调说。

“阿水在家,也没什么,我知道你和阿民从小是好朋友,不会再做对不起他的
事情。”她特地强调“再做”,就是要敲打一下阿强,让他不要忘记过去和阿素的
事。说完这番话,阿珍翻了个身,“睡吧,我今天好累哦!”

阿强就不再出声儿。长期以来,要强的阿珍就已经感觉到了丈夫阿强的心不在
焉。当初嫁给他的时候,图的就是他的老实忠厚,她对他做的一切都感到放心。

但是自从他和阿素有了那种事之后,阿珍就明白了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
再也不对他抱任何美好的幻想。尤其是何水水嫁进了朱家,阿珍的心里更不能不乱。

所以,不论阿强什么时候来到水东街的店里,阿珍都会不自觉地长出第三只眼
睛来,死死盯着他不放。

最近,她觉得阿强的神色不大对头。今天,何水水神色不定地到店里来找阿强,
叫阿珍好一阵百爪挠心。

阿珍禁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时,她感觉到阿强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心
里才有了一丝暖意……

阿强近来特别心烦。一个男人,既要让老婆孩子和自己活得舒服,又不想出汗
卖力,阿强为这个真是绞尽了脑汁儿。可是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原本看
上去不错的局面,近来却有一点儿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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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秘密在阿桂手里

他隐隐感觉到何水水眼睛里怀疑的神色。如果她知道在她的房间里藏着这么严
重的秘密,会做何反应?他努力想猜测那个令人揪心的结果,可是力不从心。他明
白,让阿桂这样心胸狭窄的女人帮忙做这件事,是在玩火,只要她意气用事地继续
这样跟何水水捉迷藏,早晚会坏了大事的。可是他正在冒着生命危险做的是人人惧
怕的事情,只有阿桂这样的女人才愿意帮他……可以说,在H 市,他的所有秘密都
在阿桂的掌握之中。

阿强怀里搂着自己的老婆,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一个新的计划。直到睡意涌
了上来,阿强还在漫无头绪地胡思乱想着。

他的两只脚一前一后地走着,如同踩在铺了软软的棉被的席梦思上面,飘飘摇
摇,找不到踏实的感觉。突然,前面黑暗中洞开了一扇门,就像在黑暗的墙上凿出
来的一个洞口。门里有一片强烈的光线,直直地照在他的脸上,十分剌眼,使他无
法看清那洞口里面究竟是什么。

模糊中,他看到一只黑色的手从洞口中伸了出来,由远而近,越伸越长,粗黑
的五指像一只巨型的叉子,直抵自己的胸口……

“阿强,你醒醒啊!”

阿强大汗淋漓地睁开眼睛,阿珍的手正在他的肩上推着,他才明白自己刚才做
了一个噩梦……

阿强翻了一个身,抑制着疯狂的心跳,掩饰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却再也睡不着
了。自从朱超民出国后,他就做了无数个类似的噩梦。他知道,只要朱超民一天不
回来,他的噩梦就会一天不停地做下去。

如何让何水水闭嘴

他最了解朱超民,这个被野心驱使得无法停下来的人,从小就梦想着做人上人,
令人人都羡慕。为了这个虚荣心,他可以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这一点,和阿
强如出一辙,也许是他们两人都是从小就没有父亲的缘故。不过阿强心里明白,自
己远远不如朱超民有那么大的野心和抱负,也只有朱超民这种人,才能忍受抛妻别
母、背井离乡的生活。

但是,朱超民同他不一样。即使出了问题,他也有路可退,大不了消失在哪个
小国家的某个农场或者海岛,照样逍遥法外。可他阿强怎么能抛得下自己的妻子女
儿,忍受那种亡命天涯的日子?所以,自己只能是跟在朱超民的屁股后面做马仔,
忍受着另外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

不幸的是,当听到阿桂一惊一乍地对他说,何水水可能已经发现了他们藏在她
房间里的“货”时,阿强如同被当头一棒,打得晕头转向。所以,他急急忙忙跑到
何水水的房间去,想仔细察看一下隐藏在猫洞里的机关,得知没有问题才算把心放
在肚子里。不想,却又被何水水堵在了房间里,一定是阿桂这个女人故意要这样做,
她在向何水水示威。

在阿强感到有点儿后悔,自己不该头脑发热,起用朱超民装修时留下的那个机
关,往何水水房间里放那些要命的东西。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是想把朱超民全家人
都拉进来,这是一种自卫的手段,到了关键时刻,远在海外的朱超民就不敢轻易把
自己这个卖命的卒子抛出去……谁能想到事情就这么被搞砸了呢?真是人算不如天
算啊……

怎么才能让何水水闭嘴呢?难道自己已经堕落到要杀人灭口了?阿强想到这儿,
不禁心惊胆战。阿强从心里不想让朱家小楼里出人命案,至少现在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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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阿清也烦着呢

就在阿强被噩梦折磨着的时候,朱家小楼里的阿清也正为一件事恼火:今天下
午,她从阿桂那里知道了何水水的朋友阿兰和阿蓉到家里来的事情,立即有一种不
祥的预感。老太太不愿意让任何人干预自己家里的私事,就连问问都不能容忍。从
前,一直没有人胆敢如此放肆!而这个刚过门没几天的小媳妇,竟怂恿自己的朋友
直接地过问起朱家的事情来了!

按照她一贯的脾气,是要立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儿颜色看看的,
从前她对待那个短命的阿素就是这样的。可是,对待何水水却不行。

阿清明白这个长着会说话的眼睛的何水水,在儿子朱超民心目中的分量。虽然
她是那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又不得不在事实面前低头。如果明目张胆地伤害何
水水,无异于伤害自己的宝贝儿子。朱超民是自己的心肝儿肺,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自己的母亲对妻子何水水所做的一切。

老太太已经是第三次关灯,然后又第四次打开了灯。她靠在床头,眼睛正对着
墙上挂着的朱超民的大幅照片。这张黑白照片是她按照过去年代的样子放大的,记
得当时照相馆里的小姐曾自作聪明地说了一句:“这是阿婆的老公年轻的时候吧?”
这话虽然冒失,可是阿清愿意听。她宁愿把儿子朱超民当成当年的罗珉来看待,那
个突然出现在水东街、又突然在她的面前消失了的古董商人,不仅给她留下了朱超
民这根独苗,还给她留下了一个多年不醒的梦。现在,长大成人的儿子秉承他父亲
的特质,也喜欢到遥远的地方去流浪。可惜的是,他却远远不如他父亲那样敢作敢
当,充满野性。

儿子是她的寄托

自从那个做古董生意的男人离开了水东街,阿清的日子就没有一天舒心过。除
了做家务,她的时间都消耗在钟元寺,只有看到小小的朱超民一天天地长大,她的
心才渐渐地宁静一些。

她那在楼下开着一间杂货店的老公,在她眼里如同店里摆着的那一大堆看不出
确切形状和颜色的杂货一样,让人提不起精神来。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又好像什么
也不知道,只是一天到晚阴沉着脸。

直到一个早晨,她的丈夫、窝窝囊囊的杂货铺主人突然暴命死去,阿清才如释
重负。她换了件新衣服,悄悄地进了钟元寺。可是当她的儿子长得超过了她的头顶,
变了声音,长出了软软的胡须时,她的心又乱了。这个小东西没有一天不让她怀念
那个与她有过短暂关系的过客,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心里那早已死去的叫做感情的东
西,又在蠢蠢欲动了。她只好把自己的全部感情都寄托在儿子身上。

天有不测风云,谁知就在这时候,朱超民的举动让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她永远
也忘不了那一天下午,天热得让人恨不得从二楼上纵身跃下,跳进滔滔的东江泡个
痛快。阿清正坐在二楼的窗前摇着芭蕉扇,远远看见自己的儿子,二十三岁的朱超
民跟一个女孩儿亲亲热热地朝家门口走过来了。

这个刚刚断奶的小东西,竟然不打一声招呼,就给她带回来一个叫什么阿素的
广西女孩儿!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突然间苍老了!要知道,那时候朱超民还常
常赖在她的床上睡觉呢!即使有时候分开睡,每天晚上睡觉前,朱超民也还要跑到
阿清的房间里来玩一会儿,撒一撒娇,才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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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把朱超民变成影像

就在那天晚上,朱超民有生以来头一次没有到阿清的房间里来陪她,更忘记了
道晚安。她听到他在房间里跟什么人通电话,好像一夜之间翅膀就硬了,飞得高高
的,让可怜的老太太可望不可及。那晚,她睡不着,不停地流着伤心的泪,反反复
复问着:男人都是这样的么?高兴了就会把你一个人抛下,不闻不问?

有一种说不清是爱还是恨的东西,就在那时突然如荒草,爬满了她的心头。

后来,她跑到照相馆去放大了那张照片,她想从此把朱超民变成墙上的一张不
会反抗、没有主见的平面形象,把他变成年轻时候的古董商人,每晚陪自己说说话
也好啊!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虽然不堪回首,可那都是因为爱,如果一个人因为爱而
生恨,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也是一件让人万不得已的事情。

有了一个阿素,这房子里已经鬼气阴森了,她真不想让这座小楼变成一个鬼楼
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叫阿兰的女人突然介入朱家的事,让阿清感到恼火,
是因为本来可以不动声色就做成的事情,这一回可能会有许多麻烦……

阿清在小楼里上上下下地转了几圈儿,看看哪儿都不顺眼。

大黑猫站在地上,歪着头看了看自己的主人,似乎明白此刻主人心情不佳,它
轻轻地蹭到老太太的脚边,乖乖地趴下,把下半边脸埋进了两只肥嘟嘟的前爪,只
露出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悄悄地打量着主人的脸色……“超人,你又偷懒了,还
不快点儿练功去?”

听到主人的话,黑猫突然站起来,一下子窜到窗前,窗棱上挂着一只白色的胸
罩,正在微风中轻轻地摆动着。

最危险的新娘

夜深了。何水水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水东街的小楼,她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

站在楼梯中间,抬头张望了一下走廊尽头老太太的房间,又低头看了看脚下黑
洞洞的大厅,她明白这座陈旧的老宅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让她感到恐怖不安了。

她在赌气躲了阿兰两天之后,终于经不住阿蓉在电话里的好言相劝,答应晚上
和她一块儿到郊区去吃海鲜。和香港一水之隔的澳头港的黑色小鱼,肉质嫩白、口
感滑爽,味道异常鲜美。何水水还是新婚的时候跟着朱超民来吃过一回,那味道经
久不忘。现在,一大盘清蒸鱼刚刚下肚,何水水心满意足地正在回味,整个晚上的
兴致却被阿蓉的一句话破坏了:“阿水,当新娘的日子味道怎么样?”阿蓉的表情
是认真的,不像是朋友之间随意的调侃,而像是一个记者对采访者提出一个严肃的
问题。

这正是她最敏感的痛处。在这种难得开心的时候,提这种让人扫兴的问题,这
个阿蓉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呀?何水水的脸色一下子冷了,她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觉得满嘴苦涩。

“我不是故意要扫你的兴。我是觉得,你在家里好像有点儿危险……你没有注
意到家里都有什么人进出?你婆婆和保姆她们每天都做些什么?”“你问这些……
干什么?”“我想帮你呀!”“怎么帮?你又不是警察!”何水水刚一开口,就被
自己的话吓了一跳: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她小小年纪,比自己还
要成熟,她看人的眼神儿,说话的口气,越来越让人觉得有点儿来历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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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你有事瞒我们吧

好像看出了何水水的心事,阿蓉突然露出好看的笑容:“你别胡思乱想,我是
替你担心,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千万别客气,你是阿兰的好朋友,也就
是我的好朋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何水水狐疑地盯着阿蓉不放。

“是你有事瞒着我和阿兰吧?你这样,出了什么事儿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帮你?”
阿蓉看出了何水水脸上的犹豫,“来,这里没有别人,你把家里发生的事详细跟我
讲讲……”

何水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阿蓉告别的,只记得阿蓉临别时的最后一句话:“
有急事一定给我打电话,号码都写在这里了。”她的手下意识地在提包上摸了一下,
那里面放着一张阿蓉给的白色卡片,她的举动怎么那么熟悉,好像电视剧里面的警
察对待一个受害人或知情人。

她越来越觉得阿蓉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这小楼里一定发生了比自己遭遇到的
更可怕的事情。

何水水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下意识地把一枚硬币抛上抛下,一会儿正面朝上,
一会儿反面朝上,让她觉得自己此刻的命运就像手中的这枚硬币,翻来覆去,任人
摆布。在空调的凉风里,懒懒地歪在床上,她不想洗漱,也不想更衣,空洞得像一
个纸糊的人儿。

楼下大门隐隐地响动。接着,阿桂的房门也轻轻地动了一下。然后,一切又归
于平静。自从嫁到朱家,她受到了太多的剌激,已经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夜里的
反应了。她仍旧懒懒地歪着,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他们做什么罪恶勾当

不一会儿,墙角上传来极细微的“悉悉簌簌”声,隐隐约约。是大黑猫!何水
水警觉地坐了起来。再听时,那声音又没有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注意那个墙洞了,也不知道黑猫有没有进来过。想着,随手
从枕下抽出手电往洞口照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却仍然有一丝声音从那里传
来。何水水光着脚,轻轻地挪过去。她刚探过头去,那声音便清晰了,正是从猫洞
里传来!刚才大门和阿桂房间的响动,也许和这响声有关?

何水水一秒钟都不敢怠慢,连忙轻轻打开门,往楼梯处走过去。没想到刚到楼
梯口,就听到阿桂在楼下黑暗中问道:“太太,你有什么事?”那声音里带着平时
没有的关切,听上去有些虚假的夸张。她明明是在向什么人报信!

何水水想到这儿,伸手打开了门旁的走廊灯,然后快步朝楼梯下跑去。

当她一把推开储藏室的门时,看到了惊惶失措的阿强,正站在里面呆呆地瞪视
着她。这时,阿桂冲上去抱住了阿强:“我们的事老太太是知道的,你不要管那么
多!”何水水看出了阿桂的表演成分,她不理睬那两个人,只是把储藏室上上下下
打量了几遍,才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早晨起来,何水水想立即打电话找到朱超民,问问他最近在忙什么?家里发生
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他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她想起朱超民娶她时说的话:“我这
人没有什么本事,但是钱是少不了你的,生活上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只要把自己
管好就行了。”

事情果然越来越向她预感的方向发展了。可是这个家为什么对她如此充满敌意
呢?他们暗中在从事着什么罪恶勾当,这么害怕自己这个刚进门的新娘?待嫁时母
亲的话又响在耳边:“我们这样人家的孩子,嫁到水东街的有钱人家去,少不了要
看人家的白眼,阿水你可千万要想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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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和婆婆谈谈家事

现在她才明白母亲的担心,水东街的黑暗是她在后所街时根本无法想象和理解
的。自己太年轻、太虚荣了,糊里糊涂地爱上一个神秘的有钱人,原来就是这样的
下场!难道阿蓉的话是有明确指向的?她就是针对朱家这些情况说的么?她又是怎
么知道的?何水水想起了阿蓉留下的那两个电话号码,其中一个是手机。犹豫了好
一会儿,何水水还是下不了决心给阿蓉打电话。不管怎样,她是爱朱超民的,她从
心底不希望看到这个家的黑暗被揭露出来,置自己于尴尬的境地。不管发生了什么,
她都要不遗余力地保护这个家,因为这样做就是保护她的爱人朱超民,保护自己的
梦想和生活。

何水水把阿蓉的卡片塞进了包里,急忙起床,今天柜台上有两个人请了事假,
她要早点上班,处理那些一下子多出来的两份工作。路上,何水水突然起了一个天
真的念头,她要和老太太好好谈谈,说不定,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毕竟一个是朱超
民的妈妈,一个是朱超民的老婆,有什么不可以融合的矛盾,一定要做亲痛仇快的
事,让外人看朱家的笑话呢?

想到这儿,何水水深深吸了一口车窗外的新鲜空气,顿时觉得心里轻松许多。

这一天就在惶惶不安中度过。晚上回到家,何水水再一次硬着头皮进了老太太
的房间。这一回,她不等让座就自己坐下,拿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式,希望战
胜心理障碍,开诚布公地和婆婆谈谈家里的事情。

“有话就说吧。”不等何水水调整好情绪,老太太早已不耐烦,她把手里的念
珠捻得飞快,眼睛半睁半闭,并不看她一眼。

他们干违法的事

“妈,我不知道阿桂和阿强在家里偷偷摸摸干什么,但是他们干的肯定是违法
的事。你如果知道的话,一定要劝他们别做了,这样下去会连累了阿民,连累了这
个家……”

“你听谁说的?”老太太突然睁开眼睛,狠狠地盯住何水水,压低了声音问道,
“又是你那个朋友阿兰?”

何水水差一点就脱口把阿蓉的话说出来,可是忍住了。她也压低了声音:“是
我看见的。”“你还看见了什么?都告诉我,我会解释给你听……”老太太咄咄逼
人地把黑黑的胖脸凑了上来,何水水立即闻到了她嘴里那股浓烈的腐朽气味儿。何
水水一边往后躲着,一边逼着自己加快速度把要说的话说完:“你也看见了的——
栏杆突然断了,楼梯也坏了,还有,我的门锁已经换了几次,每次换好就被撬开,
我的衣服一直在丢……”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们朱家娶了你,对不起你了?阿民在外面拼命赚钱给你
花,也对不起你了?”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害怕家里出事……他们好像在小楼里藏着什么秘
密……”何水水刚脱口而出,就立即闭了嘴,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住了———难道阿
蓉就是为了这个来接近她、接近朱家的么?

老太太也愣住了。两个女人盯着对方发了一会儿呆,才各自心事重重地散去。

直到深夜时分,何水水还是没有打通朱超民的电话。这下她感到自己真的要崩
溃了。她想起了朱超民那神秘死去的前妻阿素,想起水东街上的邻居们对朱家的神
秘态度……一张老是带着几分神秘的黄脸,突然浮现在何水水眼前:曹阿巧!

何水水想起在她刚刚嫁进朱家的时候,就发现曹阿巧对朱超民、阿清和阿桂的
奇怪态度了。其实她曾经不止一次地用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警告过她。可惜当时头
脑简单的何水水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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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阿巧家门的驱鬼符

看来这个天性中有点儿喜欢窥探隐私的女人,对老太太阿清和阿桂的为人和朱
家从前发生的事情和小楼里隐藏着的秘密,一定非常清楚。只是自己一直以来忽略
了她的某种暗示和提醒。何水水这才想起来,已经有好久没见到曹阿巧了。她匆匆
忙忙拿起手电下了楼,想到曹阿巧家里去找她。

手电筒把一条白色的光柱打在曹阿巧家的大门上,门关得死死的,敲了几下,
没有人应。门上奇怪地贴满了一张张的红纸,好像是从庙里求来的民间常用的“驱
鬼”咒符。那些“驱鬼符”的颜色还都很鲜艳,好像贴上去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却
一张压住一张,层层叠叠地贴得厚厚一层,好像房子的主人急于在短时间内驱逐掉
骚扰平静生活的恶鬼。难道……这房子闹鬼了?何水水顿时觉得浑身毛孔不舒服。
她定了定神,战战兢兢地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没动静,便犹豫着停住了。

“你找谁呀?”突然一个粗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吓了何水水一跳。一个她
并不认识的老头儿站在她身后的阴影里。“我我……我想找阿巧……”“她不是前
几天就搬走了么?”“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何水水被这突
兀的消息惊呆,她慢慢回过头去,才发现曹阿巧家的门窗果然都封得死死的,里面
漆黑一团。

她再回过头去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的老头儿,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整
个过程就像是一场梦。她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激烈,额头上的汗水渐渐蒸腾出来,
一阵阵直冒热气。

危险逼近了

何水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一心想打通朱超民的电话。想起刚才在曹阿巧门
前的遭遇,她有一种朦朦胧胧的预感,危险好像渐渐逼近了。至于到底是什么性质
的危险,这危险又出自何处,却是一派茫然。

曹阿巧是何水水嫁进水东街后,第一个主动跟她接近的邻居,何水水虽然跟她
并不太熟悉,可是精神上却对她有一种无法否认的、微妙的依赖情绪。曹阿巧竟然
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怎能不让何水水感到心惊肉跳?一定是发生
了不同寻常的事情,而她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没有什么比未知的威胁更危险的,也没有什么比神秘的悬念更让人感到紧张、
恐怖的了。何水水突然有一种暴风雨的夜晚陷落汪洋大海的感觉,一阵绝望直扑过
来,使她感到窒息……

朱超民的电话还是没人接,看来今晚他在外面一定有应酬,可是不接手机却有
些说不过去,这好像不大符合一个商人的身份。何水水缩在床头小沙发的角落里,
尽量用大大软软的棉靠垫儿把自己埋得深些。她怀里抱着那只小熊形状的电话机,
每隔一会儿,就重拨一下朱超民的电话号码。

“快点儿回来呀!”她的嘴里嘟哝着,埋怨着,手不停地在动作着。她的心里
对朱超民充满怨恨,他为什么不告诉她自己的固定电话号码呢?想起平时朱超民在
国际长途电话问题上的小心眼儿,心里就委屈得不得了:为了节省一点点电话费,
让自己的老婆受这样的委曲,这就是朱超民的做事风格……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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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脚步声是阿清的

脚步声有些沉重的、慢吞吞的。她听出来那是阿清的脚步。何水水的手不由自
主地停下来,耳朵却下意识地竖了起来。她听到那脚步声经过自己房门的时候,突
然消失了。老太太一定在外面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无时无刻不在暗中观察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那脚步声终于移动起来,一步一步,“踢踢踏踏”地下楼去了。
何水水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只是由于窗外街道上的路灯开得早,她
没有察觉到而已。她起身站在窗前,拉好了窗帘,把房间里的所有电灯都打开,然
后坐下来继续给朱超民拨电话。刚才每次拨号都听到对方无人接听的信号,“嘟—
——嘟———”,单调得使人心寒。可是这一回拨过号码之后,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不甘心地再拨一次,还是没有声音。怎么回事?难道电话线断了?

何水水突然想起下了楼的老太太,她到楼下仅仅是上厕所么?想到这儿,一种
不祥的感觉像秋天的蚂蚁,渐渐爬满了何水水全身……她知道与外界失去联系意味
着什么,在这个小楼里,自己是如此的孤立无援……她慌忙穿好外衣,拿起手包,
想了想,又从衣柜里摘下一支原木的大衣架用作武器。得赶快离开这鬼楼!

何水水鼓足了勇气,终于拉开房门的时候,老太太阿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
门前,面无表情地直盯着她的眼睛。

她看见自己的门上刚刚贴上了一张红红的“驱鬼符”,上面的胶水还湿漉漉地
没干,驱鬼符上用油墨手工拓印着一行黑色的字符,像魔鬼的密码一样,一个字也
看不懂。何水水眼前立即浮现出曹阿巧家门前那厚厚的一叠驱鬼符,她终于明白这
一切都是老太太一手操纵的……

阿桂奉命贴符

阿桂在卫生间里擦了第三遍香皂,手上的红颜色还是没有完全洗净。

这些日子她奉命往曹阿巧的门上贴驱鬼符,每到深夜就得战战兢地出门去。现
在,曹阿巧全家已经搬走,她本以为自己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没想到,今晚她在
阿清的房间里见到了另一大堆新求来的驱鬼符,还没等她开口,老太太已经抓起一
把塞进了她的怀里。

一句话都不用讲,阿桂就默契地接住了,然后悄悄地贴到何水水的房门上去,
还要偷空儿贴到她的房间各处去。

跟了老太太这么多年,不用讲一句话,乖巧的阿桂就可以领会主人的意思。仅
仅为了阿强,阿桂就对老太太感激涕零,就可以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虽然老太太从来不对阿桂透露自己的心事,可是阿桂机灵地感觉到,只要能让
新进门的媳妇不开心,老太太就会心情舒畅。阿清从来不公开表扬她,她听到阿桂
的汇报,连哼都不会哼一声,但是她看得非常清楚:老太太是从心底里赞赏她的。
她是个聪明的人,已经完全习惯了不请示不汇报,主动做一些让老太太解恨的事情,
然后,躲在一边悄悄地看着事情发展的结局。

当阿强把厚厚一叠钞票放在面前的时候,阿桂才明白小楼里藏着的那些东西就
是黑市上猖獗流行的白粉。她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是要掉脑袋的。可是短暂的恐惧
被强烈的欲望战胜了:她需要这个男人,更需要钱!

昨天晚上,当她提醒阿强,说何水水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应该早点儿让她
闭嘴时,阿强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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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电话插头又被扯掉了

午夜时分,何水水从沙发上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合衣睡着了。

她的头昏昏沉沉,浑身酸痛,刚才的事还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何水水悄悄下
楼,发现自己房间的电话插头果然被扯掉了。肯定是老太太阿清干的!

这一发现,把她原来的许多怀疑和犹豫都证实了,让她第一次明白阿清的确不
是一个善良的老太太。自己一直把她当作长辈对待,甚至和自己的母亲相比拟,说
服自己对她尊重一些,体谅一些;对家里发生的一些怪事,一直试图大事化小,小
事化了,所以才忍辱负重地找老太太谈话,想交流想法,缓和一下关系。谁想到阿
清那毫无表情的面具突然被撕下,本来就不慈祥的那副嘴脸突然间变得丑陋不堪。
尤其是门上那张恶毒的驱鬼符,简直使何水水胆寒。

阿蓉的电话号码就摆在何水水的面前,她犹豫再三,从早晨一直呆坐到下午,
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她必须先和朱超民通个电话,听听他的意见,才能决定。可是
朱超民这几天就好像飞到月球上去了似的,怎么也联系不上。

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只剩下最后一招,找阿兰。阿兰接到何水水的电话就连夜驱车赶到了水东街。
她敲开门的时候,已是深夜两点多钟,朱家的小楼一派死寂,除了失魂落魄的何水
水外,没有见到第二个人影。

“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阿兰的嘴被何水水猛地捂住,接着,
就被连拉带扯地出了大门,两脚几乎离开地面地直奔她停在街边的汽车。直到坐在
了汽车上,阿兰才看清了何水水惊魂未定的脸。

“快开车!快点儿!”她听到一贯细声细气的何水水急促得嘶哑了的声音,连
忙下意识地踩了一脚油门,汽车像一头发了疯的怪兽,怒吼一声,蹿了出去。

阿兰边驾车、边在暗淡的路灯光线里打量了一眼何水水,她的脸沉在阴影儿里,
看不清表情,可不知为什么,阿兰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她以为何水水的病终于
严重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到底怎么了?”何水水好像没有听到阿兰的话。

“你情绪好像越来越不对头了。”对方还是没有声音,就像睡着了一样。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呀?深更半夜的叫我来,茶都不给喝就又拉我走,真不
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为了剌激一下恍惚中的何水水,阿兰故意大声吼道。没想到
这一手也不奏效,何水水仍旧一声不响。

就在刚才她给阿兰打电话之前,又在自己房间里的衣柜里、抽屉里、床头上,
发现了一张张刚贴上去不久的驱鬼咒符,红底黑字,措辞怪诞,像暗夜里黑猫朱超
人阴险的眼睛一样可怕。这还不算,正当她胆颤心惊地回过头来,却一眼看到了坐
在地上、煞有介事地打量着她的大黑猫朱超人!她甚至感觉到那双猫眼里的兴灾乐
祸。老太太要驱的妖魔鬼怪到底是谁?“这一回是老太太,还是阿桂欺负了你?”
阿兰的话打断了何水水的思绪,但她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只想着快点儿离开水东街
这个鬼地方,永远不回来才好!

“唉,女人一结了婚,生活就会变得这么可怕呀?我这辈子可不敢结婚了!”
阿兰边开车边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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