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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太多。”王翔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
余萧看向他,像看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没去上班,打了个电话请假,他怕自己走进办公室脸色会吓死人。王翔也没再劝,吃过饭,三个人回到余萧的住处,王翔也简短地把事情告诉了老杨。
老杨坐在沙发上,仔细端详余萧电脑里存放的那张黑白照片,一直没说话。
“是这样的吗?”王翔小心地问。
“差不多,面积都差不多。”老杨肯定地点头,又笑了:“我怎么没想到要拍照?早知道也拍一张,免得同事说我精神失常。”
余萧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却像裹了个水泡,一直不破,他没出声。
“这不象是一个人干的。”老杨说,目光在两个人脸上扫来扫去:“如果这张照片三十年前就有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太可能是一个人干的。前两个都是生物老师,似乎还有点联系,但现在这个是流浪汉,怎么解释?”
“也许他以前也是生物老师?”王翔说。
“那怎么可能又成了流浪汉?”
“疯了。”余萧接话。
都没吭声,如果前一个假设成立,那只有这种可能。
“那,我们假设这个可能性,也姑且认定第一个,就是三十年前死的那个教授的情况相同,那就说是,这三个人死之前都疯了,然后突然死亡,死之后三天左右的时间身上出现奇怪的纹路,很可能前两个也一样,这些纹路出现后不久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对,很可能是这样。”王翔也点头。
“如果这些假设成立,那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老杨托着下巴沉吟,在屋子中转了几圈站住了:“第一,死亡的真正原因;第二,他们是如何疯的,这两点都缺乏线索,前两个人已经死了很多年,现在这个又找不到家属,调查起来比较棘手,但还有一个疑问,拍这些照片的人为什么会想到照相?要知道我当时都吓傻了,这个殡仪馆的师傅就算胆子比我大,也不可能临时想到要拍照,难道他随时都准备了相机?”
“对啊!”王翔猛地拍了下大腿,把余萧吓得一激灵:“我怎么就忘了呢?”
“现在想起来也于事无补,那个人已经痴呆了啊。”余萧沮丧地说。
“老年性痴呆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看痴呆到什么程度,也许刺激一下就可能想起来。还有,中间有三十年的时间,他很难做到守口如瓶,也许还有别的人听过什么。我觉得目前只能从这里下手,其他的,更困难。”老杨胸有成竹地说。
屋子里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余萧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似乎有很多咖啡色的条纹在乱晃,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液,声音嘶哑地问:“那箐箐……”
他一直觉得王翔有点本末倒置,他认为关键是要找到箐箐。
“有了真凶,自然就能找到箐箐。”王翔安慰他。
“我跟你回H县。”老杨说。
“能行吗?”
“没问题,反正我现在也在休假了。既然这件事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源头在H县,那我们就从那里开始。”
“要报案吗?人多力量大。”余萧有点期待地说。
“现在还不行。”老杨断然否决:“没有确凿的证据,这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以前的两个人都已经火化了。再说,这个凶手隐藏了三十年,手段非同一般,人多反倒打草惊蛇。我们先悄悄调查 ,等时机成熟再立案也不迟。”
余萧担忧地看看王翔,他有点不信任这个老杨,觉得他有点飞扬跋扈的味道。不过王翔跟着就点了头,余萧只好沉默,回过想,两个都是侦探,他们所掌握的方法应该没有错。
“我先去趟医学院,我们晚上就走。”老杨说完,也不等两个人有所表示,拉开门就走了。
余萧有点不满地看看王翔,王翔只是笑笑,说:“他就这样啦,我当兵的时候他就是连长了,比我有经验的多,现在也是队长,习惯了指挥人,就是脾气说一不二,容易得罪人,否则早就弄个局长来干了。”
“我担心箐箐,如果……”
“不会的,我会跟老杨商量,想办法知会其他市县,注意有没有相同的情况发生。你找张箐箐的相片给我。”
余萧拿出唯一的那张照片递给王翔,王翔看了看,叹了口气:“说来也是难过,这个大活人,亲戚家里居然连张照片都没有。”
余萧没出声,箐箐母亲死后,她等于也是孤儿了,只有他这个唯一的亲人,却被他忽视,直到她消失,他连一张纸都没找到。
“只有这一张?我记得你说是别人给的,给你照片的人是谁?”
“是她以前杂志社的同事,也就是当初介绍我们认识的那个,跟我是大学的校友。箐箐失踪后,我去找过她,以为她既然是媒人,联系可能多一点,谁知道她说箐箐辞职后就没联系了,这张照片还是当初给我们介绍的时候向她要的。”
“哦。”王翔看着照片沉吟:“不知道箐箐掌握了什么,她把东西收拾的这么彻底,应该是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你一直都没发觉吗?”
余萧底下了头。那段时间公司承包了立交桥的设计,成天都在外面跑,但关键是他压根就没想过箐箐会出意外。
“算了,事情都发生了,后悔也没用。”王翔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给你保证箐箐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会找到她的。”
余萧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半晌才呢喃:“我不要她死。”
换了来的只是王翔同情的目光。
下午五点半,老杨回来了,手里提了个旅行包,看得出,他显得相当兴奋,像一只嗅到猎物的警犬,摩拳擦掌地说:“我们走吧。”
“老杨,这事恐怕有危险。”王翔还是提醒了一句。
“哈哈,咱们当兵那会,什么危险的事没做过?抓毒贩总比这个危险吧,人家那可是装备精良,就差没重武器了。”
“也许飞机坦克也有,潜水艇都有呢,不过对付我们人家不屑于用。”王翔呵呵地笑。
“你小子,还是喜欢抬杠!”老杨笑得合不拢嘴。
余萧却觉得他们的笑声里步满了荆棘,胃中像塞满了石头,站都站不起来。
王翔走了半小时后给他发回一条短信:“原因不多说了,珍惜你眼前的。”
余萧的心脏缩成了一团,他意识到,箐箐生还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夜深人静,楼下的汽车声也小到几乎听不到,这个城市安静的让人纳闷。余萧一点睡意都没有,手机也一直没关,王翔发了那条短信后再也没有消息,他也不能指望他们一到H县就有重大的发现。
余萧辗转,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是三点半了,他叹气,双手枕在头下,看着对面的梳妆台。
箐箐在的时候并没有几样化妆品,梳妆台上只有两三瓶面霜,还有就是她的笔记本电脑。箐箐有时候会熬夜写文章,或者上网,人又比较胆小,偶尔半夜看到或者读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会钻进被窝,抓住余萧的手。余萧有时候会醒来,会看见电脑没有关,屏保图案在静悄悄地移动,箐箐也静悄悄地缩在他身边,他知道她没睡着,问她,她也多半不会吭声,最多只会说:“拉着你的手我就不会做噩梦。”
余萧侧身,身边空落落的,他把被子团起一点抱在怀里。感觉完全不对,箐箐很瘦,也怕冷,可是身上的皮肤却很烫,而棉被是没有温度的。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她的体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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