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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方芬芬放了那只蝴蝶,小小慈悲,死后入天堂。
它终于是自由了,即使自由,免不了一死,那又如何,我吻过她的玻璃唇。
“上山啊。”江希文喜欢这样的气氛。
方芬芬蹲下来,采了那些树叶下的平菇,小心翼翼,蘑菇头很可爱,象费青龙的小DD(如果它们是咖啡色的话)。
山上的风景很好,所以爬的时候喘气也是幸运的徒劳。很久没有爬山了,如果用快乐造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爬山就很快乐如果不碰到打劫的话。
费青龙到二手手机市场毫不犹豫的换来了七百块钱,很好,很有成就感。一转身进了内衣店,笑死人了。
“在这里,在这里。”方芬芬拍着手,象个孩子,她本来就是孩子,笨了些,笨就是可爱。
那些蘑菇看起来和普通的蘑菇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那些隐约的线,黑色平行的。这种是最好吃的,而且没有毒性,毒蘑菇都是颜色绚丽的,有一次看到过一只,手掌大,透明的紫色,蘑菇柄是粉红色,象艺术品,这些东西只是远远欣赏最好。
江希文的头发有点长,没有英俊的五官,最好别留长发,所以他要留长发。蹲下来帮她一起采摘,如果谁带相机了,拍下来就好,两个人的脸都有点红。
“你那么喜欢吃蘑菇?”没话找话的方芬芬。她穿的是普通的衣服,裤子的屁股已经磨白。
“还好啊,空气不错。”江希文抬头看她。
方芬芬想,装什么装,半夜不是起来偷吃吗。假装没发生一样。
很快摘满了一篮子,准备下山做饭。送菜的也快来了,“下山吧。”
但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挪动脚步,谁也不想浪费这样的机会。于是方芬芬抱了他,勇敢的女人即使让人鄙弃,至少她得到了拥抱。
江希文就吻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舌头很软,略有点厚,带些清冽的牙膏气,淡淡的情欲淹没其中,方芬芬几乎是不动的,任凭他的扫刷。本来两个人都不想,但后来想了想,为什么不呢,饿的时候谁都想吃饭,何况是自己喜欢的菜。
但又点到为止,方芬芬说了句扫兴的话,然后推开他,“我有男朋友的。”
彼此觉得尴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江希文从右边的小路去了工地。一路的矛盾,然后问自己,没见过女人吗。
采完蘑菇的地面,几只马蜂停留着,如果再往里挖,可以挖到两个人头,奇怪的坚硬的人头,肉体干枯腐烂,但头发在滋生,和泥土发酵,生出来的蘑菇味道鲜美而且无毒。
他们是谁,没有人关心,我们只关心自己,那些龋齿或者我们喜欢的人怎么变了他还能回来吗。
而蔡玉生跪了一夜,膝盖青了,手掌涂满牙膏。邓小虎在屋子里烧得迷糊,他什么也不知道。而村里的医生说没救了,要去找刘思远,那个远近闻名的黑巫师。
“你早答应我就没那么多事,现在想通了吗?”刘思远很瘦,瘦而高,眼睛是青色。
“求你,我给你跪下了,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蔡玉生一天没有吃饭,骨头都软了,所以下跪。
“我也只有这个儿子。你把她送过来,横竖她也是个废人。我还能亏待她?” 刘思远要她,有了她,再生个女儿,刘昆健才能继续活命。这一点刘思远比任何人都清楚。
“求求你,求求你,我不能交她出来,虽然是个傻的,但咱家老邓说了,饿死也要保住他妹子。” 蔡玉生开始磕头,刘思远家是水泥地,磕两下额头就磕破皮了。当当响的工夫,血已经开始流到眉毛这里来了。
黄苏丝自方忠党从煤窑里出来变成尸体后就疯了,是文疯,不是武疯。文静的疯子,知道吃饭睡觉上厕所,但谁都不认识,没有钱进医院,由蔡玉生在邻屋伺候着,偶尔她也笑,笑的时候流眼泪。这么多年,习惯了。刘思远去年冬天才知道她的生辰,和自己刚好符合。想再娶,蔡玉生不答应,因为刘思远是个黑巫师,和死人打交道的。
跪到第二天早上,烧退了。蔡玉生感激离去,给黄苏丝喂饭的时候很心安,因为自己是自残获得同情而不是将她送给刘思远。
邓小虎和刘昆健还是好朋友,他爸爸给他买了新文具盒。如果相爱的人的争吵也象小孩子一样不记仇,就没那么多怨侣了。
一枚糖果,爱的暖风中腐化,堕落,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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