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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厚颜无耻!他明明答应是天眼神力和维纳斯之泪作交换的,如今却贪得无厌、出尔反尔!”
欧阳昶也道:“你要把四灵神兽交给那样自私自利的家伙,好让他为非作歹吗?”
“亲爱的,我还是建议我们合力……”
“请让开!”于雨岚的话还没说完,龙习恒便已打断。
于雨岚无辜地摊摊手,身旁的奥斯汀的脾气也被激起了:“好,你答应了他这一次,那如果在过程中他又要更多的呢?到时候你是不是要把性命也给了他,流沙?”
“如果他喜欢,也可以拿走。”
“是吗?”冷清的女音带着揶揄从门口处传来,介入了话题:“我倒不知道,天龙行者的性命原来是那么不值钱呢!”
咖啡店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静漩?!”
纯白的修长完全融入了咖啡店,蓝发女子的笑容此刻美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荒木则背着一个破旧的长皮箱,毕恭毕敬站在她的身后。店门在扣上的时候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乐音。
“欢迎光临。”于雨岚不忘反客为主地招呼。
“久违了,各位。”
…………
“我错过什么好戏了吗?”打趣的眸光询问着鲜有怒色的奥斯汀。
“你问他吧!”
华静漩的微笑对上程洛桥的,后者还是一派悠然自得。
“维纳斯之泪和四灵,阁下的价码开得愈来愈高了。”
“华小姐本来有要求免费的机会,可惜你放弃了。一言九鼎的信条,你也懂得吧。”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但,如果我还有比四灵更优渥的条件呢?”
“华小姐很喜欢玩以命易命的把戏吗?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同样的把戏我怎么敢在医神面前玩两次?这次我奉上的诚意可是稀世奇珍啊。”
“静漩,连你也疯了?”奥斯汀忍不住出口。这个疯子医神的医术是否如传闻中的厉害还未见分晓,但肯定他根本毫无人格可言。把所有希望放在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身上,是最愚蠢的事情!
而华静漩的诱饵成功地挑起了贪婪者的兴趣:“有东西还能超过四灵和维纳斯之泪的价值?”
“价值这种东西,因人而异。记得你第一次在这里弹奏的乐曲吗?”她巧言倩兮,“琴音,是弹奏者的心镜。”
医者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有弱点嘛。”
“我的弱点又是什么?”
“跟奥斯汀一样,程先生你也很想改变一些遗憾。而改变遗憾的方法,不多啊!”华静漩在最近的座位坐了下来,不徐不缓的口吻像谈论天气似的漫不经心。“如此一来,在程先生心目中就当然有比四灵更重要的东西了。”
“时之洋笛……”奥斯汀眸光一黯。
绝美的笑靥此刻却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华小姐撒的谎也太不高明,在场的灵力者有谁不知道时之洋笛不过是传说中圣物?”传说的事情,多如夜空的繁星,在大家熟知的事情上当中大做文章,唬得了谁?“再说,神族的东西又怎么会无端落入凡人的手中?”
“嘻嘻。四灵神兽好像也是传说中神族的东西吧,既然你都确定它们是存在而且正好听命于流沙这个凡人,时之洋笛在她手上又有什么好稀奇的。”于雨岚不怀好意地插脚,让在场的气氛更热烈。
“所以,我可不会强迫你信任我的话。”她倒也不急,“你可以选择——四灵神兽和维纳斯之泪,或者我的瞎编乱造。”
这女人根本就把他当猴子耍!程洛桥的脸色越来越深沉。
“很难取舍?人家可以给你时间好好考虑的哦。”口气无比大方。
这下,轮到众人以看好戏的神情看他了。
“程先生,是你先答应我的条件的!”龙习恒冷清的嗓音打破他的踌躇。
“流沙!”
“既然答应了我,就没有任何人介入的余地,不是吗?”
“这年头好人难做啊,吕洞宾总被狗咬。”嘲讽的微笑凸现在程洛桥眸中,“华小姐,你觉得呢?”
“最初请医神来的是我,可惜在中途出现了一段不甚愉快的小插曲,于情于理,我和程先生你都是受害者。”
“这么说来,我是该选择华小姐了。”
简单的几句话,言而无信的罪名便被洗刷得一干二净。龙习恒不能不为这两个家伙的伪善惊叹。“天龙和赤虎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插手!”
华静漩不满地嚷嚷:“旁人?小兔子可是人家的爱徒呢!”
“是吗?”流沙冷笑以对,“你对她真好!”
“哼,始乱终弃之徒又凭什么跟赤虎拉关系?”
“荒木!”身后黑影不屑的轻哼立即被主人截止,然而有意无意的嘲讽已击中了龙习恒的心扉。
静默了好久,龙习恒转过了身:“我先告辞了。”
不看高桥湘濑冀盼的眼神,也没有理会朋友们挽留,越过了人群,跟华静漩擦肩而过。
“习恒……”
“轰隆——”
在他的脚步快要踏出店、华静漩开口要喊住他的时候,巨大的爆裂声响从店外传来,咖啡店的玻璃门也被震得吱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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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三不管地带的灵异咖啡店,是失乐园的延续。这里已经不是从前地下帝国X的据点,而今换上全新扮相的它,只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一间咖啡馆而已。 虽然已脱离了X的操控,却仍难以摆脱X的纠缠,使得霓虹灯下的热闹再度蒙上阴影,硝烟弥漫。 飞影和天龙的行者琉璃,还有一个黑衣人,三方就在灵异人的地盘较起劲来。琉璃自然不是新任梦戮者的对手,可是加上那个不知名的黑衣人之后,双方的实力又是一面倒的局面,而身处弱势的便是飞影了。 但最惹人不爽的不是这两个讨厌的女人孰占上风,而是她们选错了战斗的地点! “X的人连打架也要打到你们的地盘上来,气焰还真嚣张啊!”明明是不平的语句,在程洛桥口中说出来,反倒只有嘲弄和期待,分外招人反感。 身为老板的华静漩此时还不作声的话就似乎太对不起自己,何况眼前叫做飞影的丫头和叫琉璃的老太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举动是在能把人的脾气激发到最高的潜能,“我还以为是哪位醉汉或疯狗闹事来着,可没想到是两位大人哪!” 听到主人家威胁性的发言,对战中的飞影和黑衣人仍未见有收手的迹象。 身处闹市的两人只有纯粹的过招,而没有直接较量灵力,但仍能轻易看出黑衣人的实力远在飞影之上。别的先不说,但是连龙习恒的天眼也看不出其真面目已可见一斑!而能做到这样的,说明那人的灵力远在飞影甚至流沙之上。 当飞影被黑衣人拂退了数步,黑衣人欲乘胜追击时,龙习恒截在两人中间,护在郁子文之前。 “虽然咱们已经打烊,虽然这里的蓝山真的很很很很……美味,你们也没必要大打出手嘛,明天早点到不就行啦?”时已值深夜,围观人数虽不多,却是机不可失,于雨岚连忙推销起来。 “要喝咖啡可以,先把打破大门的费用算上再说。”奥斯汀一派绅士风范,却绵里藏针。 “你真不通情理啊,好歹也是流沙妈,咱们怎么好意思跟老人家讨钱嘛!” 不顾其他人的恶搞,华静漩再度开腔:“今天是什么风把飞影大人你吹来呢?” “飞影是跟我一道的。”龙习恒淡然地回答。 这让灵异众人都禁不住一阵诧异。 “那行者琉璃夫人呢?”华静漩继续追问 置若罔闻的琉璃一心注意着刚才出手帮她的黑衣人,窈窕的体态和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她的知觉,让她心惊胆颤: “你到底是谁?” “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 恬淡闲适的话句一出口,在场的几个人都不自觉地变了脸色。 “妈妈!” 高桥湘濑首先不由分说地欲冲上前,却被于雨岚巧妙地困在原处。 面具在众人惊惧的注目中轻轻被拿下,熟悉的优雅面容在惊呼声中乍现。 高桥利奈看看急欲奔过来却抵不过于雨岚拉扯的女儿,又看了看龙习恒,微笑还是那么自然、那么祥和,可……事实上,不论是高桥石的还是高桥利奈的躯体,明明早就已经入土为安! 死者在以活人之姿再先,简直骇人听闻! 龙习恒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习恒,你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了吗?”说话间,包容的目光多了一丝责备。 龙习恒一颤:“我……没忘。” “是吗?”她的笑容加深了,“那就好。” 话音方落,精钢炼成的丝线便快速地缠上她的颈项。 “姐姐老师……” “静漩!” “让开!”杀意在她的眼底氤氲。 炅璟等人欲出手制止华静漩的行动,却被高桥利奈的微笑怔在原地,她依旧优雅不减,徐徐走向华静漩:“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突然的了悟在她脑中闪逝,丝线才缓缓地松开。 高桥利奈的微笑扩大了些,望向神色深沉的华静漩,却没有再与之争持。轻轻的回首却发现琉璃已不见踪影,高桥利奈脸色一黯,瞬间消失在围观人群的视线下。 “是鬼?” “会呼吸的鬼?”对炅璟失去理智的推测,奥斯汀只觉无比荒谬。 “灵力在四阶以上的鬼?”于雨岚也加入了驳斥的行列。 “静漩你怎么说?”欧阳昶话才出口,便看见华静漩迈开脚步往她们消失的方向追去,龙习恒和炅璟察觉她的行动亦立即紧随其后。 这件事很不寻常,于雨岚和奥斯汀对看了一眼,也带着小兔子跟上。荒木和欧阳昶也不甘落后。 程洛桥则怀着玩味的表情慢步跟上,不过,在于还为刚才对战喘着气的郁子文擦身之际,唇角的微笑加深了。          ※       ※       ※ 逃! 这是她现今唯一的意识。 可是,漆黑却把她勒得紧紧的,怎么也逃不出寂静的林间,她只能在这方漆黑的角落不停打转。雪融后的寒冷让人感到窒息,荒林的气温更凛冽得犹如地狱一般。 没想到,那朵长居温室的小花竟然变得那么强!还为她出手抵挡飞影的无理挑衅!可是……她不是死了吗?她亲眼所见她死在华静漩手中的,不是吗?怎么会变得那么强大,甚至那向来懦弱的微笑竟然变得如此……让人毛骨悚然。 死了的高桥利奈,死了的北斗,死了的龙翔,还有,还有……脑子越来越混沌不明了,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只顾没命地奔跑。 来自地狱的罗刹。是的,一定是!高桥利奈一定是回来找她索命的! 行者琉璃不由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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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神间,她撞上了那个黑色的影子,吓得跌坐在干瘪的草地上。
高桥利奈伸出了手,笑容还是那样恬淡释然:“你怕我,信子。”
“我为什么要怕你。”
“可是你在颤抖。”
琉璃止住了往后退的脚步,“我没有!”
高桥利奈的目光隐约浮现着包容和同情。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你想怎么样?”
“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地谈过。”她难掩落寞,“信子,我一直想跟你好好地谈谈。”
“哼,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你还是很恨所有的人吗?龙翔,高桥石,北斗,还有我的死,都不能化解你的怨恨吗?还不够?”
幽怨的目光让琉璃的心不由抽搐,“当然不能!你能把本来我的幸福还给我吗?还有我的天龙,还有我的丈夫、我的一切!你能全部偿还给我吗!”
“你最在乎的真是这些?”高桥利奈叹了口气,“琉璃,难道恨意真的把你的心蒙蔽到这种程度?”
她嗤之以鼻:“那是因为除了恨你们什么都没有留给我!”
“你还有一个儿子。”
“那是你的儿子!”她力竭声嘶地喊着,“那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你当然可是满口的宽恕,满口的慈悲,那是因为你不能体会到我的痛、我的苦!”
“我怎么会体会不到?我的儿子也离开了我啊。”
“那,”乱哄哄的脑子闪过希望的火光,“你……你能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吗?”
高桥利奈的眼里又是一如既往地盛满了哀伤和怜悯。
“信子……”
“不能吗?我的儿子不在了是不是?是不是?”她紧紧抓住高桥利奈的手腕,急切地追问。
“信子,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高桥利奈叹了口气,从袖间取出了当日于雨岚交给她的那支短小的铅箭,交到琉璃手里,“你现在的心就像这支短箭,即使无坚不摧,却早已被黯淡的铅所注满,沉重且灰暗,自是看不到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
“真相就是:一直以来作茧自缚的是你自己。”清澈的女中音在林间响起,如天籁。
“北斗替你和他的儿子改的名字的含义,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习恒’,‘习恒’,不是对利奈的承诺,而是他希望你懂得永恒的真谛。”
“永恒的真谛?”
……
“你相信永恒的爱吗?”曾经有人这么问过她的,很久很久之前了,那个爱笑的男孩。后来,男孩不太笑了,因为她的尖锐总是让他想落荒而逃——
“或许没有永恒的东西,有的只是不变的真心……还有信仰。”
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离开了她。
最后她记得的是他浑身鲜血凝视她那一幕:“信子,你相信永恒吗?”
你相信吗?
你总会懂的。
把它教给我们的孩子,好吗?
……
你相信永恒吗?
……
“习恒……习恒……我的儿子……”她扑向白色的身影,“告诉我,我儿子在哪里,他在哪里?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是不是?”
华静漩眉头蹙了下,轻巧地拂开她,淡漠的微笑对上高桥利奈的:“既然‘高桥夫人’什么都知道了,你何不问她?”
直到抵不过琉璃迷离的眼光渴求,高桥利奈才幽幽地述说:“没有交换,孩子没有交换。”
“习恒是你和北斗的亲生骨肉。”
话音不高,但足够让刚赶来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龙习恒和高桥湘濑。
琉璃愕愣当场,半晌竟笑了:“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打倒我吗?我不会……”
“流沙的确是你的儿子。”华静漩平静的语句粉碎了琉璃的挣扎,“如果你不是那么执着于仇恨,如果你肯看自己的儿子一眼,你会发现,他的眼睛跟你的长得一模一样!科技都那么昌明了,可你从来就不曾放下你的论断去鉴定一下DNA,甚至连考虑都不曾。”
“可是……龙翔跟高桥石是做了交易没错啊……怎么会……怎么……”
“天龙和赤虎的交易,表面上是做了交易没错,两个孩子的交换。不过在中途赤虎主作了安排……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交换!终究,你一直作茧自缚伤害了的是你自己的亲儿子啊!”
“不是的,不是的!”
“我可以作证,小石子为这个安排还高兴得几个日夜都睡不着呢。”
欧阳昶问:“那另一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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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夫人的儿子比琉璃的略大了几个月——小恒恒,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岁,零八个月。”回答的声音分外沙哑。
于雨岚在走向相交多年的炅璟,明知故问:“那璟璟你呢?”
突如其来的震撼让炅璟陡地一凛:“下……下个月是我二十一岁的生辰。”
“很明显了啊,小璟璟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领养回去的,所以一直喊小石子作爷爷,喊高桥夫人作阿姨。因为怕天龙人的纠缠,同时保护好他的小外孙,小石子的计划连高桥夫人也被蒙在鼓里;而北斗,在之后的三年都躲在他和高桥夫人所建的赤虎秘道内,躲避赤虎和天龙的追杀,直到高桥夫人有了小兔子。”
“岚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于雨岚给予小兔子一个温暖的微笑,“小石子跟高桥夫人的关系只是单纯的父女关系,小湘濑事实上是北斗和高桥夫人的女儿。得知北斗潜藏在赤虎后,他宁愿背上觊觎自己女儿的恶劣名声,也不要女儿和女婿陷入危险之中,他那是真正的大丈夫!”
高桥石软禁自己的女儿,要她成为名义上的妻子,湘濑就成为名义上的不伦产物了。这样是一种保护,天龙人永远不知道小兔子是北斗的女儿。
“也就是说流沙和高桥湘濑是亲兄妹!”
郁子文尖锐的强调立即让当事人陷入无地自容的境地。
“那后来北斗为什么……”
“在璟儿三岁的时候,湘濑满月的当日,北斗被天龙人找到了……”高桥利奈凝视沉着的华静漩,静默下来。
不明就里的炅璟察觉众人的神色有异:“为什么不说下去?”
“真奇怪哟,北斗被天龙杀害、天龙把北斗除名而没有大肆宣扬,加上小石子封锁了所有消息——所有过程,高桥夫人是全不知情的;恒恒和璟璟的交换亦然。这位死而复生‘高桥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顶着灿烂的微笑,于雨岚直指红心。
“那是静漩入侵我的梦,在把我杀死之前告诉我的。”
“我从来没有进入过你的梦。”铿锵的语气,来自华静漩口中。
“那我的梦呢?”琉璃恍惚的话句蓦地响起,“我的梦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没了……”
“信子……”
“没了……一直的努力这是为什么……都没了……”
龙习恒心中泛起无比的酸楚,走过去欲搀扶起她,却在她抬头时被她血红的眸吓得倒退了几大步。“琉璃!”
“我不会屈服的!告诉你!我不会!”锐利的铅箭此刻像灌入了黑色的火焰,连近在咫尺的鬼魅未来得及察觉的时候,已刺中她的心脏。更诡异的是,此时高桥利奈的肉身,竟立刻如花瓣般瓦解!“我不会输给你的!”
“妈妈!”
高桥湘濑不要命似的要冲出去,母亲却早已在尖叫声中消失于尘土。慢了半拍的龙习恒立即护在她身前,惊险地躲开了致命的攻击。
铅箭带着所向披靡的巨大威力在顷刻间爆发。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此刻在神智已陷入狂乱状态的琉璃手中,威力竟大得惊人,弄得“灵异”人一阵手忙脚乱。黑色的冲击比灵力所发出的更要致命!
“好端端的一支短箭怎么会变成这样厉害?”
于雨岚只是吐吐舌。
很明显是给人作了手脚!
铅箭本来就是传说中圣箭的一种,带着仇恨的终极武器,几乎没有东西可以与之匹敌,灌以这样强大的力量,实在不顾后果。是谁拥有这样的力量?是谁策划这些?刚才是高桥利奈把铅箭交到琉璃手里的,可是,她会策划琉璃利用铅箭刺死自己吗?而且刚才那个高桥利奈的心根本就无法透视!
是谁操控这根命运的绳索?
“我不会被你打倒!我不会被打倒的!我恨你,高桥利奈,北斗,还有……还有你这个孽种!”
挥动的铅箭再次静了下来,握在琉璃的手中,黑色的弓弦在铅箭的黑色火焰中成型,被黑色力量包裹利箭在琉璃拉紧的弓弦中伸展、扩大,猩红的双眼清晰地锁定龙习恒,她泛起了诡异的微笑:“我要你们下地狱,全给我下地狱!”
套进了弦的箭被她奋力射出,快得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遥远的距离让所有灵力者都鞭长莫及,便疾速飞向龙习恒的心口——
“恒哥哥!”
这一次,是小湘濑挡在他身前。
带着巨大的黑色风暴,箭矢贯穿了两个人的身躯,停插在两个人的心脏位置。
黑色的灵力漩涡却没有停歇,脱离了铅箭,往远远站在龙习恒身后的华静漩主仆射去,闪避间插入了荒木手中的旧皮箱,立即化解。
“习恒(流沙)!”
“小兔子!”
尖叫声把刚脱离险境的华静漩的注意力吸引到前方所发生的一切——
时间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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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始暗,死之终冥。          ※       ※       ※ 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鲜血分别从龙习恒和高桥湘濑的胸口和背部喷了出来,仿佛骤雨般洒落于大地。锐利的箭矢直插两个人的身躯,把两颗心紧紧地贯穿在一起。 随着欧阳昶制住了疯狂的琉璃,骚乱终于宣告暂停。荒芜中分散了的众人马上向中箭的龙习恒和高桥湘濑靠拢。 “习恒!” “小兔子!” 月光在云层中钻出,照亮幽暗的荒林,染血的银衣在此刻更显突兀。 箭身是由铅制成,难以折断,由于顾忌二人的伤势会因此恶化,更没人敢触碰串连着兄妹二人的铅箭,奥斯汀和于雨岚只能分别用力按住伤者喷溅着浓稠的红色液体的伤口,却无法止住它的流失速度。相融在一起的血液注入枯草之中,被夜的死寂吞噬。 就连流沙也抵挡不过的重伤,身体孱弱的高桥湘濑更哪堪承受如此的锥心之痛。被硬拉过去的程洛桥不情不愿地替他们检验伤势,磨蹭了半晌,只是摇头。直到炅璟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他才略为遗憾地开口:“……来不及了。” 相对着的兄妹二人都全身浸浴在鲜艳的血色中,只要稍有战斗经验的人都能轻易判断他们已经回天乏术,再没有办法抢救。血丝不断从小湘濑口中溢出,倚在龙习恒怀中,她心满意足地笑了:“结果,你还是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湘……湘濑……” 刺痛冲上炅璟的眼睛,他紧紧握着妹妹的双手,却感到她生命迅速地流失:“湘濑!” 小手在顷刻松开了,含着微笑的唇角化为僵硬的线条。 华静漩无比艰难地一步一步走过去,看见的就是爱徒含笑远去的一幕。与高桥利奈许下的承诺还言犹在耳,而眼前的事实却是无比残酷。 震撼中,突如其来的力度掐进她的手臂。 龙习恒忽地剧烈咳嗽起来,嘴角也沁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慑住了华静漩,朦胧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习恒清秀的脸。脑里依稀中盘旋的是当日的相遇,还有他认真的容颜:“虽然你总是作弄我,但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是说真的!” 曾经信任的眼睛,而今却丧失了灵动。而他此刻的神情是如此绝望! “习恒……” “流沙!”郁自文神情哀恸的跌坐在他跟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握,一切都是意料之外!她的本意明明不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为什么却会这样…… 亲眼看见高桥湘濑的离去,更加速了这份苍白,让他此刻看来更让人心颤。 迷离交错,是龙习恒此时唯一能感知到的景象。 他要死了么?就这样完结了么? 龙习恒眼里那被他紧紧捉紧的染血的白色影像渐渐模糊了,世界像离他越来越远,平常的观感迅速收缩,明明看到朋友们力竭声嘶地呼喊,声音却越来越遥远了。恐惧和不甘似乎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支撑点。 他只能扣住那个始作俑者的手臂,紧紧地,毫不放松,却已耗尽他所有的力气!答应过高桥夫人要好好照顾湘濑的,答应过爷爷要重振天龙报仇雪恨的,可是,现在的他注定什么都做不了了。 突兀的笑容却在不断扩大,大笑声在流沙喉间溢出,干涩而苍凉。 “都是你,华静漩!一切都是你!” 愤怒的银枪猛地指向华静漩,却在扣下之前被黑色的光芒打掉在地上。一贯以来洞悉人心的笑眼以前所未有的凛冽扫向她:“飞影大人还不够吗?” 她立刻噤若寒蝉。 “习恒!” 惊恸的呼唤立刻凝聚所有人的注意力。 “如果一切……一切还来得及……该有多好……如果……” 华静漩反握着他,急切地喊着:“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相信我!一定可以的!等你好了之后一切都可以加倍讨回来的!” “……是……是吗……” 自嘲和认命的弧度再次让华静漩心头一紧:“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 伤者的笑容却在此刻渐渐褪去,力度也渐渐减退,深陷在华静漩手臂的手终于松开…… “习恒!” 任凭他们怎么呼唤,垂死的神智并没有清明了些许,焦距更越来越涣散。 笑容消失了……          ※       ※       ※ 咖啡店门前还是车水马龙,客人还是络绎不绝,对各式各样的咖啡着迷不已。神秘而绚烂的色彩一如既往吸引着顾客的目光,独特的蓝山更是常客的最爱。 满室柔和的星光在清一色的黑色装潢中闪耀,晶莹的水晶钢琴散发着动人心魄的魅力。水晶桌椅、水晶餐具、水晶灯饰、水晶花瓶……在朦胧的光线映射下,如点点繁星,闪烁在晴朗的夜空,更如天使那纯真的眼,一眨一眨在夜里微笑。 今天的弹奏者是一身素白的绝美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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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下飘溢出的优美曲调如行云流水,荡涤着萧萧天地的尘埃,清洗红尘凡俗的灵魂,悠然潇洒地,像于音符间跳跃回旋,讼奏于一起一落,温暖甜蜜不觉使人沉醉。
就连最澎湃人心的高潮——不是跟一般曲韵那样拥有着激昂的步调或是乱哄哄的起伏,展现在眼前的无穷天地,是谐和而温暖的家园、是久违了的安慰、是宁静致远的怡人!
微微苦涩的咖啡中和着甜丝丝的旋律,客人们更是如痴如醉。
但同伴们除外。
曲子,还是当日的曲子,但聆听的人的位置已空缺。
“要是琴声真能反映人心,从现在的琴声看来,华小姐定必非常高兴吧。”程洛桥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话语也达到了意料中的效果。
“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难不成还要大肆庆祝一番?”炅璟气得咬牙切齿,那自以为绝美的笑容真是越看越讨厌!沉不住气的他索性站了起来往弹奏的方向行去。
不过,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鬼魅般的欧阳昶就在这个时候先一步站立在华静漩的身旁,按住她活跃的指头,众目睽睽之下截断了婉转的节奏,神色复杂地低问:“你不去看一下流沙和湘濑?”
拨开他的大掌,华静漩又重新弹奏起来。
刚起的调子再次被截断——
“我们不都是好朋友吗?”
他们不懂。几天以来,她就是在谱曲弹琴为乐,没有一点点难过的样子。难道对待撒手人寰的朋友,她就连到他们坟前看一眼也不屑?对待曾经出生入死的伙伴竟能无情至此,这个女人是何等铁石心肠!
“我说过了,没这个必要。”
“那什么才是必要?谱曲?还是弹琴?好有闲情逸致啊!”讥讽的话句来自炅璟口中,洪亮的声线让高朋满座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客人们都为主人家突来的争执行注目礼。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好一阵,华静漩显然没有缓解的意思,径自又自得其乐地按着黑白分明的琴键。奥斯汀和欧阳昶好不容易按捺住气急的炅璟安坐下来,于雨岚却带着一贯的微笑走上舞台,巧妙地霸占了华静漩的半张椅子,加入了“抚琴为乐”的行列。俊男美女,亮眼的弹奏组合立刻引来客人们的呼声。
于雨岚仔细地端详了曲谱一阵,嘻笑着指向夹在五线谱间的汉字:“这是什么?”
琴声突然转了调,迈向了另一个旋律。华静漩淡漠地回应着,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赛过键盘的吸引力:“歌词。”
“歌词?”
“……这曲子好温馨哦,就像那天看见你跟岚哥哥他们斗嘴的感觉……不过,要是这曲子能唱就好了!”小兔子天真烂漫的建议似乎还在回荡着。
烦人的苍蝇毫不放松:“不错哦!哇哇哇,了不得哟,还把俺们的名字都贯穿上了呢!呵呵,这歌叫什么名字?喂喂,不要那么吝啬,唱来听听啊,人家好久好久没引吭高歌啦,要不我来唱也行啊……”
琴声嘎然而止,白色的身影起身离座:“那你慢用,我失陪了。”
“是啊,这么好的曲子,当然要弹给所有人听,一个也不能少。”轻描淡写的笑言让她的脚步顿住了,也让在场的观众们热烈和应。
简单而轻快的几个敲击使鼓噪在瞬间停止,琴声翩然再起,在他的双手下,音符又飞扬了起来。随后响起的是醇厚的男声——
“不要 因为分离 泪染 心田
不要 因为思念 忘却 明天
不要 太过匆忙 忽略 星光
不要 忘掉咖啡芬芳 多少灵异愿望 几许年少轻狂
人海 苍苍茫茫
情感 万水千山
日子 悠长漫漫
因为你 不曾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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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下飘溢出的优美曲调如行云流水,荡涤着萧萧天地的尘埃,清洗红尘凡俗的灵魂,悠然潇洒地,像于音符间跳跃回旋,讼奏于一起一落,温暖甜蜜不觉使人沉醉。
就连最澎湃人心的高潮——不是跟一般曲韵那样拥有着激昂的步调或是乱哄哄的起伏,展现在眼前的无穷天地,是谐和而温暖的家园、是久违了的安慰、是宁静致远的怡人!
微微苦涩的咖啡中和着甜丝丝的旋律,客人们更是如痴如醉。
但同伴们除外。
曲子,还是当日的曲子,但聆听的人的位置已空缺。
“要是琴声真能反映人心,从现在的琴声看来,华小姐定必非常高兴吧。”程洛桥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话语也达到了意料中的效果。
“这女人到底搞什么?难不成还要大肆庆祝一番?”炅璟气得咬牙切齿,那自以为绝美的笑容真是越看越讨厌!沉不住气的他索性站了起来往弹奏的方向行去。
不过,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鬼魅般的欧阳昶就在这个时候先一步站立在华静漩的身旁,按住她活跃的指头,众目睽睽之下截断了婉转的节奏,神色复杂地低问:“你不去看一下流沙和湘濑?”
拨开他的大掌,华静漩又重新弹奏起来。
刚起的调子再次被截断——
“我们不都是好朋友吗?”
他们不懂。几天以来,她就是在谱曲弹琴为乐,没有一点点难过的样子。难道对待撒手人寰的朋友,她就连到他们坟前看一眼也不屑?对待曾经出生入死的伙伴竟能无情至此,这个女人是何等铁石心肠!
“我说过了,没这个必要。”
“那什么才是必要?谱曲?还是弹琴?好有闲情逸致啊!”讥讽的话句来自炅璟口中,洪亮的声线让高朋满座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客人们都为主人家突来的争执行注目礼。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好一阵,华静漩显然没有缓解的意思,径自又自得其乐地按着黑白分明的琴键。奥斯汀和欧阳昶好不容易按捺住气急的炅璟安坐下来,于雨岚却带着一贯的微笑走上舞台,巧妙地霸占了华静漩的半张椅子,加入了“抚琴为乐”的行列。俊男美女,亮眼的弹奏组合立刻引来客人们的呼声。
于雨岚仔细地端详了曲谱一阵,嘻笑着指向夹在五线谱间的汉字:“这是什么?”
琴声突然转了调,迈向了另一个旋律。华静漩淡漠地回应着,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赛过键盘的吸引力:“歌词。”
“歌词?”
“……这曲子好温馨哦,就像那天看见你跟岚哥哥他们斗嘴的感觉……不过,要是这曲子能唱就好了!”小兔子天真烂漫的建议似乎还在回荡着。
烦人的苍蝇毫不放松:“不错哦!哇哇哇,了不得哟,还把俺们的名字都贯穿上了呢!呵呵,这歌叫什么名字?喂喂,不要那么吝啬,唱来听听啊,人家好久好久没引吭高歌啦,要不我来唱也行啊……”
琴声嘎然而止,白色的身影起身离座:“那你慢用,我失陪了。”
“是啊,这么好的曲子,当然要弹给所有人听,一个也不能少。”轻描淡写的笑言让她的脚步顿住了,也让在场的观众们热烈和应。
简单而轻快的几个敲击使鼓噪在瞬间停止,琴声翩然再起,在他的双手下,音符又飞扬了起来。随后响起的是醇厚的男声——
“不要 因为分离 泪染 心田
不要 因为思念 忘却 明天
不要 太过匆忙 忽略 星光
不要 忘掉咖啡芬芳 多少灵异愿望 几许年少轻狂
人海 苍苍茫茫
情感 万水千山
日子 悠长漫漫
因为你 不曾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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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与歌的结合,像如瀑布的凛冽过后得到的蓝天碧海,风雨过境后的阳光明媚,整首曲子只有这一个基调,却在千变万化的细腻中荡涤一切--包括血的仇、泪的哀。 一切在舒坦中渐趋平静……
掌声如骤雷一般,顷刻爆发。
…………
“小湘濑最爱的就是那首曲子呢。”迎上华静漩的讶异于雨岚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是吗?”
“是不是其实你自己还不清楚?”他洞察地咧嘴,带着调侃的味道:“歌词,能令填写人的心迹无所遁形。”
华静漩懒得理他,又专注于钢琴前程洛桥那出色的演绎。
“亲爱的,”在看看台上医神自我陶醉的精湛弹奏,于雨岚毫不在乎的耸耸肩,“你还欠我三件事呢!也是时候还债咯!”
怒火在华静漩的眼底怂动:“这算是讨人情吗?”
“要实践对小恒恒的承诺,现在只有一个方法了。聪慧如你,该也懂得唯一的解决方法。”他的笑容沾上一丝期待,“之所以不去拜济是因为你已有势在必得的信心?呵呵,东方未必肯见你呢!”
华静漩目光一凛:“这是我的事。”
“可是你欠人家三件事啊,亲爱的肋骨。”
“那又怎么样?”
“人家要你办的第一件事——跟我一起去找东方。”戒备的目光让于雨岚委屈地努起嘴巴,“喂,这是俺们的承诺耶,你不会那么小气违背吧?况且,以东方跟人家的交情,胜算总是会大很多!”
“是么?”
他笑着起身:“呵呵,就这么说定啦!把吸血鬼也叫上吧,明天就启程咯!”
“于雨岚,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也不知道,算是……好玩吧。”他沉思了好久才得出结论。
“好玩?”她鲜有地动气了。
“本来就是好玩。”此刻,一成不变的笑容更显得耐人寻味,“不觉得所有事情都发生得非常突兀吗?不抱着好玩的心态怎么能快乐?学不会这种心态又怎么能超越我,怎么能把我搁倒呢小丫头?”
他的话让华静漩微微一愣。
带着好比太阳神的灿烂笑容,于雨岚则离开了座位,再次走向妖艳的钢琴前,加入了炫耀的行列。
那歌声又飘动起来了,夹杂这不知名的恐惧,弥漫了整个咖啡店。而昨天和明天,都在这纷乱的嘈杂中越拉越远……
《灵异咖啡店》第四卷(完)
         ※       ※       ※
(后记)
本来设定本单元篇幅为八章的,但写完第二章就发觉龙习恒和高桥湘濑这样就被干掉了的话会突兀多于伤感^_^。再要加入天龙和赤虎的恩怨,还有所谓爱恨的探讨,还有每个人物对爱与恨的诠释以及坚持……便成了现在这样子了。
金箭与铅箭,所指的并不只爱情,它包括对所有东西的喜恶情绪。笔者总是认为,爱恨虽是人本有的情感,但人心若只执着于单方面都是残缺的。我们往往因为一时的喜恶推翻了很多美好的事物,错过本该拥有的幸福……把爱恨说得理智话似乎太矛盾,哎,随便啦!还是不要太斤斤计较舒服得多。
管他有没有人看,字数突破了25万,也不失为甜蜜的自我慰藉。相对于虚无飘渺的点击率,其实最大的动力还是读者的书评和石头,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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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时之洋笛
第一章 启程 -------------------------------------------------------------------------------- “只是上一趟天山而已,没必要那么夸张吧?”看着被整理出来的行李,于雨岚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个儿的下颚不让它掉落。 “那里的天气可以冻死人。” 欧阳昶只是淡淡地回答,双手却没有停顿过。 倚在房间门口处的炅璟质疑地瞄向帮忙的奥斯汀撇撇嘴:“怎么决定得那么匆忙?” “嗯,”平日和煦的脸蓦地愁眉不展起来,“族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光看他的表情,后果有多严重便可想而知。当中只有暗笑的怪杰才知道那是吸血鬼迫不得已说谎时才流露出来的为难神情。 “又是叛乱?” 奥斯汀笑笑。 “在天山?”冰天雪地的地方有什么好占据的?发动者的脑筋秀掉了? “呃……也不算是叛乱……”两道金色地浓眉再次蹙起。 “不会又是那个霍德吧?”炅璟突地捏紧了拳。 “霍德?!” “当然不是咯!”于雨岚迅速抢白,“要知道,这种时候霍德对中的毒怎么解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这个美国时间搞分化独立?” “那什么事非得要你跟那个黑白无常一道跟去那么严重的?”黑白无常,是炅璟对那个只穿黑色和白色衣裳的女人的“尊称”。 于雨岚善解人意地挨向炅璟:“亲爱的,你就别为难奥斯汀了,他自己族里的事,总不能事事跟我们交代清楚的嘛……这叫机密、保密啊!假如你真的那么舍不下人家的话,人家就在这里陪你好了……” “那你还是早点启程吧!”炅璟没好气地叫道。          ※       ※       ※ 镜子中,忠心的仆人正为绝美的主子专心致志的梳着蓝色长发。 “荒木,你每天都替我梳头发,不烦腻么?” 荒木露出笑痕:“怎么会?主人的发质我一向羡慕。” “是么?” “当然……眨眼都快十年了。” “是九年吧。” “呃?” “刚好九年零九个月。” “呃……是的,九年多一点……” “记住,”她的语气里充满淡淡的忧郁,这是跟随她多年的荒木从没有看到过的,“九,是一个很特别的数字。” 荒木心底泛起了不安的预感,不自觉地正了神色:“主人,让荒木跟你一块儿去好吗?” “只是上一趟天山而已……” “这么多年来,荒木没有离开过主人一步。” 华静漩挑眉笑道:“游戏的时候不是也离开过了?” “这……可是……” “没什么好担心的。” “有些话荒木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 荒木迟疑了一阵:“对那些人的事您似乎花了太多的心思。” 她所指的不但是这次随奥斯汀远行的事,还有天龙和赤虎的事,欧阳昶、甚至那个性格跟主人如出一辙的怪杰。          ※       ※       ※ “启程啦!” 兴高采烈地拍拍满是灰尘的手,于雨岚跃上了机车。闹市中,大包小包的行李相形于三个人的座位,显然臃肿了些,也分外抢眼。 于雨岚扁扁嘴:“昶昶、荒木,你们肯定要带那么多吗?”把这座小山搬上天山,小命休矣! “卸下来吧,不需要这么多。”华静漩边说边把大大的包袱拿下,“我们五天之内就会回来。” “五天?!”喜出望外的声音来自荒木和欧阳昶。华静漩开口保证归期,就印证了此行并非如想象中的凶险。有了这个保证,他们确实释怀不少。 丢下了多余的物件,机车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华静漩不忘转身吩咐:“荒木,把皮箱拿给我。” “主人!”荒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 “没关系的,替我带上。” “是。”荒木不敢多言,按照她的话去办。 就在不舍的目光中,华静漩和奥斯汀二人上了机车。 “静漩。”欧阳昶有点急切地开口。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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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时之洋笛
第一章 启程 -------------------------------------------------------------------------------- “只是上一趟天山而已,没必要那么夸张吧?”看着被整理出来的行李,于雨岚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个儿的下颚不让它掉落。 “那里的天气可以冻死人。” 欧阳昶只是淡淡地回答,双手却没有停顿过。 倚在房间门口处的炅璟质疑地瞄向帮忙的奥斯汀撇撇嘴:“怎么决定得那么匆忙?” “嗯,”平日和煦的脸蓦地愁眉不展起来,“族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光看他的表情,后果有多严重便可想而知。当中只有暗笑的怪杰才知道那是吸血鬼迫不得已说谎时才流露出来的为难神情。 “又是叛乱?” 奥斯汀笑笑。 “在天山?”冰天雪地的地方有什么好占据的?发动者的脑筋秀掉了? “呃……也不算是叛乱……”两道金色地浓眉再次蹙起。 “不会又是那个霍德吧?”炅璟突地捏紧了拳。 “霍德?!” “当然不是咯!”于雨岚迅速抢白,“要知道,这种时候霍德对中的毒怎么解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这个美国时间搞分化独立?” “那什么事非得要你跟那个黑白无常一道跟去那么严重的?”黑白无常,是炅璟对那个只穿黑色和白色衣裳的女人的“尊称”。 于雨岚善解人意地挨向炅璟:“亲爱的,你就别为难奥斯汀了,他自己族里的事,总不能事事跟我们交代清楚的嘛……这叫机密、保密啊!假如你真的那么舍不下人家的话,人家就在这里陪你好了……” “那你还是早点启程吧!”炅璟没好气地叫道。          ※       ※       ※ 镜子中,忠心的仆人正为绝美的主子专心致志的梳着蓝色长发。 “荒木,你每天都替我梳头发,不烦腻么?” 荒木露出笑痕:“怎么会?主人的发质我一向羡慕。” “是么?” “当然……眨眼都快十年了。” “是九年吧。” “呃?” “刚好九年零九个月。” “呃……是的,九年多一点……” “记住,”她的语气里充满淡淡的忧郁,这是跟随她多年的荒木从没有看到过的,“九,是一个很特别的数字。” 荒木心底泛起了不安的预感,不自觉地正了神色:“主人,让荒木跟你一块儿去好吗?” “只是上一趟天山而已……” “这么多年来,荒木没有离开过主人一步。” 华静漩挑眉笑道:“游戏的时候不是也离开过了?” “这……可是……” “没什么好担心的。” “有些话荒木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 荒木迟疑了一阵:“对那些人的事您似乎花了太多的心思。” 她所指的不但是这次随奥斯汀远行的事,还有天龙和赤虎的事,欧阳昶、甚至那个性格跟主人如出一辙的怪杰。          ※       ※       ※ “启程啦!” 兴高采烈地拍拍满是灰尘的手,于雨岚跃上了机车。闹市中,大包小包的行李相形于三个人的座位,显然臃肿了些,也分外抢眼。 于雨岚扁扁嘴:“昶昶、荒木,你们肯定要带那么多吗?”把这座小山搬上天山,小命休矣! “卸下来吧,不需要这么多。”华静漩边说边把大大的包袱拿下,“我们五天之内就会回来。” “五天?!”喜出望外的声音来自荒木和欧阳昶。华静漩开口保证归期,就印证了此行并非如想象中的凶险。有了这个保证,他们确实释怀不少。 丢下了多余的物件,机车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华静漩不忘转身吩咐:“荒木,把皮箱拿给我。” “主人!”荒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 “没关系的,替我带上。” “是。”荒木不敢多言,按照她的话去办。 就在不舍的目光中,华静漩和奥斯汀二人上了机车。 “静漩。”欧阳昶有点急切地开口。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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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怪我吗?”他深呼了口气,“你要我好好照顾小湘濑的,我不该让她跟习恒见面……”如果那天不让他们见面,就不会像现在这景况了。是他没有遵守承诺,才会导致悲剧发生的。


“呆头鹅!你脑子是想什么的啊?我怎么会怪你呢?”华静漩真被这闷葫芦打败了,再瞄向倚在店门冷眼他们离去的医神,她的语气才又尖锐了起来:“要怪,也只怪某些人居心叵测。”


“可是……你们都要走。”


连奥斯汀也为他的胡思乱想失笑:“我们看起来像那些脆弱的逃避主义者吗?只是会去几天而已……”


“我不是说过了么?不出五天。”


“你记得就好。”


华静漩则是一副发誓状。


“出发咯——”


机车就在这时开动了,混浊的汽油味儿扑鼻而来,于雨岚豪迈地吆喝了声,便踏上了征程。


送别的人影化为零星的黑点,在身后消失,繁华的闹市也逐渐远去……


“俺的肋骨真有魅力啊……”于雨岚吃吃地偷着乐。


“臭鱼腩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都那么明显了呢,女神你不会吧?”男人果然都是坏坯子,连八风吹不动的奥斯汀也活跃了。


“不会什么?”


“就是看出来啊……”


“看什么?”


“哎哟,”于雨岚立刻千娇百媚地倒在奥斯汀的怀里,风骚入骨地撒着娇:“小漩漩,你怪我吗?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我怎么舍得怪你呢?我会尽快回来的。”奥斯汀却还是一派绅士风度,语气里的调侃味道却极尽揶揄。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抱在一起,无比陶醉,丝毫不理会观看者胃部的波涛汹涌,机车也在颠簸中继续前进。


“你确定我们回到咖啡店真的只需要五天?”奥斯汀朝华静漩发问。


要知道,一旦踏入那个不知名的时空,能不能出来根本就是个天大的难题,何况保证确切的归期呢?传说掌控时之洋笛的神祗就是生存那个停滞了的时空,所以才可以对人间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嘻嘻,这是不是叫做‘长岁不长智’?吸血鬼你的智商愈来愈呈负增长了哦。”


“要不你来告诉我怎么能五天回去?”


“原来你还打算回去啊。”


奥斯汀一愣。


“若你改变了过去,跟你的妻子有情人终成美眷,你还会去弄什么游戏吗?我们还会认识吗?呵呵,过去一旦改变,现在根本就不存在嘛!”


华静漩也开口了:“而如果习恒和湘濑还在世上的话,我们也不会有这次的‘天山之行’。”


“结局一旦改变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改变,包括他们现在拥有的记忆也会随我们改变了的方向发展。所以啊,也不会有这个‘五天之内就回去’的承诺了。”


奥斯汀终于了悟:“也就是说,我们以后……会变成陌生人。”


“也不一定吧,或者我们三个记得呢!嘻嘻。”


“你确定?”华静漩抬头问道。


于雨岚却赖皮地耸耸肩:“鬼知道!这些问题还是拿去烦死东方好了,反正他都无聊了那么多年了。”


“我最担心的是,东方要的是什么代价。”跟那个所谓悬壶济世的医神相处的日子多了,使得求助于人的时候奥斯汀总有所忌惮,愈来愈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干笑了两声,于雨岚大方地说道:“他向来不收取报酬的,也不会为难对他有所要求的人。”


“没有要求?”


“没有。”


怎么会?那岂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改变时空?


“才不会,”华静漩看穿了他心底的狐疑,遂开诚布公,“从古到今,真正动用到时之洋笛的次数少之又少。听说才有一个人破了先例的。”


“谁?”


“一个皇帝。”


那他得到了江山还是得到了美人?


“都没有,他了断了自己的性命。”笑意渐渐从于雨岚眼中减退,“等见到东方,你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       ※       ※


大清早,还没有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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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医神,荒木,欧阳昶和炅璟四个人的咖啡厅显得稀疏。加上没了于雨岚这聒噪鬼,过分的安静更让人受不了。 幽深的黑色在水晶和灯光的映衬下仍有着独特的神秘感,只有独树一帜的水晶钢琴才能与这份神秘的黑融为一体。欧阳昶悄然步上小舞台,感受水晶冰凉的触感,隐约仿佛回到了个多月前的悠然情景。 脚下的突兀让他停住了动作,原是个银质的半环。拾起它放在手中,应该是半截断开了的戒指,花纹已差不多磨损光光了,连截断处的菱角也几乎磨平了,让人质疑它的年份。 谁会收藏这样的东西? “会弹吗?” 身后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摇摇头,也顺手把它插进衣袋。 “这水晶琴跟随主人好多年了,是她最喜欢最珍视的,就算走遍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水晶钢琴。”荒木打开键盘,黑白相间的琴键有节奏地跃动了几下,细碎地弹下了几个单音。 “我见过。” “你……见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见过这琴。”欧阳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暖意,“很久以前了,在我和阿旭都还没被‘白痴’收养、还没进入X之前。” “十一年前?” 他微微一怔,“是……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惊觉自己失言的荒木笑了笑:“以主人跟X的关系,我自然知道一些。” “也对。”他几乎忘了,她不但是他们的暴风雨女神,也是白痴的女人。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琴的?” 朦胧的回忆,如桂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父母因意外双双去世那年,他只有十一周岁。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也只够草率地张罗父母的丧事。而后,兄弟二人也就被冷漠的亲戚送进了孤儿院不闻不问。 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温饱还能算得到保证,但生性冷漠的他和弱小的弟弟很快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蓝眼的妖怪!” “邪灵……” 蓝色的瞳孔是他与别不同之处,却招来了无知孩童的畏惧心理。在唾骂和排挤中过活的日子,虽不致于挨饿,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 他第一次杀人,就是在弟弟八岁生日的夜晚。那天晚上的梦里,他错手把平时经常欺负他们的孩子王杀死了。 也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这样可怕的恶念! 把尚在酣睡的弟弟叫醒,他们惊得落荒而逃。 一个十二岁和一个八岁的男孩子,在闹市里开始了三餐不继的流浪生活。 “哥哥你看!”欧阳旭的小手指向了一家华丽的餐馆。 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幽雅高级的布置隔着玻璃透射而出,点燃了夜。 吸引他的却是那耀眼的琴。在辉煌的灯光映射下散发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水晶钢琴,还有那飘动在悠扬的乐声中的凄美歌声。 ………… “后来呢?” 欧阳昶摇摇头。 “就这样?都没有了吗?” “只约莫记得歌词的一段——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这里等待着你。” “等待……”荒木失笑了,神情变得若有所思,“魅影,你相信永恒吗?”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例如,永恒的等待,永恒的信仰,永恒的爱情,还有……永恒的生命。” “其实都不重要。” 闻言,荒木怔忡了。 “试想想,若你拥有了永恒,还会珍惜生命吗?”          ※       ※       ※ “怎么啦?” 车子停在当日发生意外的荒林,看着华静漩还在座位上翻着衣袋似乎在找着什么,于雨岚也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 “有没有见过……” “要开始了吗?”奥斯汀期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二人闻言神色一正,华静漩首先站起走向他——“伟大的创世主,请您聆听我虔诚的祈求,在浩瀚的宇宙见证下,在时间女神的庇佑下,呼召神圣的时间洋笛,以穿越时空的裂缝……” 三个人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小圈子,闭目呼召。 “我们谨献上忠诚,奉上所有,只为架起时间的桥梁,跨越纷纭世代,打开时空巨门。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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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医神,荒木,欧阳昶和炅璟四个人的咖啡厅显得稀疏。加上没了于雨岚这聒噪鬼,过分的安静更让人受不了。 幽深的黑色在水晶和灯光的映衬下仍有着独特的神秘感,只有独树一帜的水晶钢琴才能与这份神秘的黑融为一体。欧阳昶悄然步上小舞台,感受水晶冰凉的触感,隐约仿佛回到了个多月前的悠然情景。 脚下的突兀让他停住了动作,原是个银质的半环。拾起它放在手中,应该是半截断开了的戒指,花纹已差不多磨损光光了,连截断处的菱角也几乎磨平了,让人质疑它的年份。 谁会收藏这样的东西? “会弹吗?” 身后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摇摇头,也顺手把它插进衣袋。 “这水晶琴跟随主人好多年了,是她最喜欢最珍视的,就算走遍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水晶钢琴。”荒木打开键盘,黑白相间的琴键有节奏地跃动了几下,细碎地弹下了几个单音。 “我见过。” “你……见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见过这琴。”欧阳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暖意,“很久以前了,在我和阿旭都还没被‘白痴’收养、还没进入X之前。” “十一年前?” 他微微一怔,“是……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惊觉自己失言的荒木笑了笑:“以主人跟X的关系,我自然知道一些。” “也对。”他几乎忘了,她不但是他们的暴风雨女神,也是白痴的女人。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琴的?” 朦胧的回忆,如桂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父母因意外双双去世那年,他只有十一周岁。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也只够草率地张罗父母的丧事。而后,兄弟二人也就被冷漠的亲戚送进了孤儿院不闻不问。 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温饱还能算得到保证,但生性冷漠的他和弱小的弟弟很快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蓝眼的妖怪!” “邪灵……” 蓝色的瞳孔是他与别不同之处,却招来了无知孩童的畏惧心理。在唾骂和排挤中过活的日子,虽不致于挨饿,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 他第一次杀人,就是在弟弟八岁生日的夜晚。那天晚上的梦里,他错手把平时经常欺负他们的孩子王杀死了。 也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这样可怕的恶念! 把尚在酣睡的弟弟叫醒,他们惊得落荒而逃。 一个十二岁和一个八岁的男孩子,在闹市里开始了三餐不继的流浪生活。 “哥哥你看!”欧阳旭的小手指向了一家华丽的餐馆。 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幽雅高级的布置隔着玻璃透射而出,点燃了夜。 吸引他的却是那耀眼的琴。在辉煌的灯光映射下散发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水晶钢琴,还有那飘动在悠扬的乐声中的凄美歌声。 ………… “后来呢?” 欧阳昶摇摇头。 “就这样?都没有了吗?” “只约莫记得歌词的一段——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这里等待着你。” “等待……”荒木失笑了,神情变得若有所思,“魅影,你相信永恒吗?”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例如,永恒的等待,永恒的信仰,永恒的爱情,还有……永恒的生命。” “其实都不重要。” 闻言,荒木怔忡了。 “试想想,若你拥有了永恒,还会珍惜生命吗?”          ※       ※       ※ “怎么啦?” 车子停在当日发生意外的荒林,看着华静漩还在座位上翻着衣袋似乎在找着什么,于雨岚也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 “有没有见过……” “要开始了吗?”奥斯汀期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二人闻言神色一正,华静漩首先站起走向他——“伟大的创世主,请您聆听我虔诚的祈求,在浩瀚的宇宙见证下,在时间女神的庇佑下,呼召神圣的时间洋笛,以穿越时空的裂缝……” 三个人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小圈子,闭目呼召。 “我们谨献上忠诚,奉上所有,只为架起时间的桥梁,跨越纷纭世代,打开时空巨门。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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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医神,荒木,欧阳昶和炅璟四个人的咖啡厅显得稀疏。加上没了于雨岚这聒噪鬼,过分的安静更让人受不了。 幽深的黑色在水晶和灯光的映衬下仍有着独特的神秘感,只有独树一帜的水晶钢琴才能与这份神秘的黑融为一体。欧阳昶悄然步上小舞台,感受水晶冰凉的触感,隐约仿佛回到了个多月前的悠然情景。 脚下的突兀让他停住了动作,原是个银质的半环。拾起它放在手中,应该是半截断开了的戒指,花纹已差不多磨损光光了,连截断处的菱角也几乎磨平了,让人质疑它的年份。 谁会收藏这样的东西? “会弹吗?” 身后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摇摇头,也顺手把它插进衣袋。 “这水晶琴跟随主人好多年了,是她最喜欢最珍视的,就算走遍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水晶钢琴。”荒木打开键盘,黑白相间的琴键有节奏地跃动了几下,细碎地弹下了几个单音。 “我见过。” “你……见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见过这琴。”欧阳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暖意,“很久以前了,在我和阿旭都还没被‘白痴’收养、还没进入X之前。” “十一年前?” 他微微一怔,“是……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惊觉自己失言的荒木笑了笑:“以主人跟X的关系,我自然知道一些。” “也对。”他几乎忘了,她不但是他们的暴风雨女神,也是白痴的女人。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琴的?” 朦胧的回忆,如桂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父母因意外双双去世那年,他只有十一周岁。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也只够草率地张罗父母的丧事。而后,兄弟二人也就被冷漠的亲戚送进了孤儿院不闻不问。 在那个陌生的地方,温饱还能算得到保证,但生性冷漠的他和弱小的弟弟很快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蓝眼的妖怪!” “邪灵……” 蓝色的瞳孔是他与别不同之处,却招来了无知孩童的畏惧心理。在唾骂和排挤中过活的日子,虽不致于挨饿,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 他第一次杀人,就是在弟弟八岁生日的夜晚。那天晚上的梦里,他错手把平时经常欺负他们的孩子王杀死了。 也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这样可怕的恶念! 把尚在酣睡的弟弟叫醒,他们惊得落荒而逃。 一个十二岁和一个八岁的男孩子,在闹市里开始了三餐不继的流浪生活。 “哥哥你看!”欧阳旭的小手指向了一家华丽的餐馆。 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幽雅高级的布置隔着玻璃透射而出,点燃了夜。 吸引他的却是那耀眼的琴。在辉煌的灯光映射下散发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水晶钢琴,还有那飘动在悠扬的乐声中的凄美歌声。 ………… “后来呢?” 欧阳昶摇摇头。 “就这样?都没有了吗?” “只约莫记得歌词的一段——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这里等待着你。” “等待……”荒木失笑了,神情变得若有所思,“魅影,你相信永恒吗?”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 “例如,永恒的等待,永恒的信仰,永恒的爱情,还有……永恒的生命。” “其实都不重要。” 闻言,荒木怔忡了。 “试想想,若你拥有了永恒,还会珍惜生命吗?”          ※       ※       ※ “怎么啦?” 车子停在当日发生意外的荒林,看着华静漩还在座位上翻着衣袋似乎在找着什么,于雨岚也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 “有没有见过……” “要开始了吗?”奥斯汀期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二人闻言神色一正,华静漩首先站起走向他——“伟大的创世主,请您聆听我虔诚的祈求,在浩瀚的宇宙见证下,在时间女神的庇佑下,呼召神圣的时间洋笛,以穿越时空的裂缝……” 三个人手拉手围成了一个小圈子,闭目呼召。 “我们谨献上忠诚,奉上所有,只为架起时间的桥梁,跨越纷纭世代,打开时空巨门。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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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身影融入黑色的夜晚,为如水的夜倍添森寒。 “华静漩他们已经踏上寻找时之洋笛的途中。” 苍老的声音在昏暗中发出愉悦的笑声,让她好不舒服。 “你确定她真的会为赤虎那些人不惜代价改变过去?”她可不相信真会这么顺利,毕竟那女人可不是慈悲为怀的观音菩萨而是冷血的罗刹,她会为朋友不惜一切?谁信!而且——“流沙……真的会没事?” “现在才问这句话有点迟了吧。”老人扬起嘲讽的唇角,“当初是谁急着要报仇,置自己情郎于不顾的?你不是一早就预料到的吗?何必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这样你就会好过一点?” “卡兹!你……” “耐心等候你要的吧,小姑娘。这是场赌局,输和赢都得看运气。他们是,我们亦然。” 老狐狸*佞的眼睛布上诡异的色彩,让正想发作的郁子文不由打了个寒颤。          ※       ※       ※ 空荡荡的地方。 连回声也不存在。 只有无穷无尽的光芒,和他那模糊影子陪伴着他自己的。 “这是虚无界。从来不被魔族踏足过的地方。” 奥斯汀反射性地寻找声音的源头,却遍寻不着。只有白得近乎透明的羽毛在他眼前划下优美的弧形,飘落在地上,被白茫茫的世界融化。 “你是……时间?” “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我了。”透明的人影逐渐在他眼前凝聚成浅淡的轮廓,如幻似真。传说中硕果仅存的神族,而今就只有这位掌管时间的神祗乐意过问昊海人间的事情了。“说出你的要求吧,魔之子。” 吸血鬼讪笑,举手投足间还是一贯迷人的优雅风度:“我还以为自己是神族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圣战已经结束了几万年。” “所以阁下不介意帮助神族的敌人?” “世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敌人,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位永远身处局外的旁观者断语,“你该最清楚不过。” “既然魔族的身份不是我们的藩篱,为什么要单独见我?” “这里的规则。待会轮到她的时候也是会跟我单独见面。” 他略微惊讶地抬眼:“你什么都知道?” “我是时间。” 淡漠的笑容让奥斯汀心头绷紧,犹豫在他神色间闪过,取而代之的是以往的坚定信念:“我想回到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对于这个异族客人的要求,东方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持着谦逊有礼的待客之道。他微笑着询问:“要不要先看看结果?” …………          ※       ※       ※ 周遭的气极不稳定。 苍白,是触目所及的唯一色彩。 前一刻还在手牵手的三个人在踏进这个世界之后骤然分散。奥斯汀竟在于雨岚和华静漩的注视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诡异得连方向也难以分辨。茫茫的空白中,华静漩和于雨岚踟躇前行,却完全找不着那熟悉的优雅身影。 “操什么心嘛!以吸血鬼的身份必定是东方给他优待,先处理他的事咯。”怪杰的话语里掺杂着一丝丝对好戏的期待,还有更多的是被隔绝在好戏之外的埋怨,“哎!要怪也只能怪俺们没身份没地位,才会得到这种待遇,心酸呀……” “你一点都不担心?”魔族和神族自宇宙爆破伊始便誓不两立。 “嘻嘻,东方的个性你又不是不清楚,而那伪善的吸血鬼又是温温吞吞的,才不会有事。” “你猜东方会答应他的要求?” “Why not?那是他的工作操守。” “可你也别忘记了,时之洋笛只有三次的使用机会,之后那位神祗就要投进轮回。”轮回意味着的不但是功成身退,也是死亡的注解。之前的它已动用过一次,加上奥斯汀和她的,不正好是三次?到时候东方真的会答应她的要求吗?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你该担心的不该是东方,而是四方会的问题吧。东方是他们的首领哦,要是他因为帮助我们而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呵呵……” 时间东方,先知南宫,浪客西门,华佗北堂,便是西方会的全部人马,也是贩卖希望的组织西方会的核心成员,而南西北三个灵力者均以这位神族的时间之神东方马首是瞻。撇开不问世事的东方不说,其余三位灵力者,绝对不会比X的副首逊色。 “不足为惧。”她冷哼道,“况而时间一旦逆转,我们现在还会来找东方吗?那些人又怎么知道最后动用时之洋笛的人是我们?” “你好狠心哪,东方若为我们挂了,你难道一点内疚也不会有?” “当然不会……那是他的职责。” “真的不会?” “不会就不会。”华静漩烦躁地挥手,便又继续寻找奥斯汀的踪影。 “你只会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这样失控呢,真高兴。” 华静漩鄙夷的瞟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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