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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冤鬼路第四部《魂祭》 作者:tinadannis

鎏海大学。分班放榜现场。
  
  吴刚英喃喃道:“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你在3班,我在7班,光这样还不算,还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隔得那么远。”林鸢茵瞄了一眼在旁边失魂落魄的吴刚英一眼,道:“只不过是在不同班,又不是生死分离,你紧张个什么劲?”吴刚英急得直搓手道:“可是我要贴身保护你啊,如果有鬼怪来袭怎么办?”“去。”林鸢茵昂起头道:“本小姐还是会两手的,岂能这么容易就让那些东西下手?不跟你聊了,我要赶着去找课室了。”说完,丢下呆若木鸡的吴刚英,径直向教学大楼走去。
  
  “3班……这是1班……2班在哪儿……3班”林鸢茵抬头看着那些早已腐朽了一半的木牌,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啊,找到了,3班在这里。”可是奇怪的是,教室的门却紧紧关着,里面也悄无人声,一片死静。林鸢茵不禁细心观察起这座教室的方位来,3班刚好处在一个单独的阳台上,除了一个很陡的拐弯,四面都是墙,周围也没有班级,用风水的角度看,是一个五行之气都到不了的死角。为什么学校要把教室建在一个这么封闭的地方呢?按照常理想,就算舍不得浪费这片空地,也只有拿来做厕所的份。林鸢茵心中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把左手伸进袋里,紧紧抓住了小木佛,右手在门把上轻轻一旋。门没锁?林鸢茵忐忑不安地缓缓推开了教室的门。
  
  教室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男生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地方,托颐正出神地望着窗外。“那个……请问,你是3班的吗?”那男生似乎吃了一惊,漠然回过头来,那眼神分明在说:“废话,我不是3班的那我坐在这里干吗?”林鸢茵见状连忙改口:“啊,不,我的意思是,怎么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的?”甫一出口,即知失言,难道那个男生不是人吗?林鸢茵最后尴尬到只有看地上的份儿,耳边却传来那男生淡淡的语音:“他们都去一楼领书了。”一股似麝香又非麝香的气味扑面而来,那男生与他擦肩而过,出了大门扬长而去。林鸢茵抬起头来愣了很久,因为她分明看见,那男生的眼睛竟是蓝色的!那种纯净到象海洋之心的蓝色!恰逢外面的阳光点点闪耀过来,给这种蓝色添上了一层精巧及至的银鳞,让这种颜色顿时美到了极点,以致于许多许多年以后,她还是不能忘却这份今天的颜色。
  
  “他是混血儿。”林鸢茵一边搬着书,一边在找着充分的证据去证实她这个判断,可是她似乎失败了,她看过那么多混血儿,没有一个能象他的眼睛那样在给人以美的享受时还伴随着震慑人心的魅力,他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看他走起路来都十分优雅,是哪个富家豪门的公子哥吧?“鸢茵,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个笑脸在眼前一晃而过,原来是刚认识的新同学陈娴。林鸢茵回过神来,忙笑道:“我正在想这样搬实在太辛苦了,怎么我们班偏是这么七绕八拐的?”陈娴道:“就是啊,别的班级都有两条路可以通,难道我们班就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得去么?”“怎么会没有?我们以前这个班级可是学校里面最四通八达的,不过就算有其他的路恐怕你也不敢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两人诧异地回头一望,只见也是同班同学的杨淙一脸高傲地站在楼梯上,这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却因为性格孤僻在几天内就丧失了本该三千宠爱集一身的人缘。陈娴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别理她。”林鸢茵却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问道:“为什么呢?”杨淙用冰冷的眼光扫视了两人一眼,用那种近乎警告的语气道:“有些事情,永远不问就是最明智的选择。老老实实做个安分人。因为,”她顿了一顿,忽然望了望走廊的尽头,眼神里面闪过一丝惊异,才继续道:“在这所学校里,好奇,就意味着送命。”说完再也不搭理二人,头发一甩,捧着书“咯噔咯噔”上楼去了。那丝异样的眼色并没有躲过林鸢茵的眼睛,她也急急地往走廊方向看,但除了一面光滑的墙壁,什么都看不到。陈娴吓到脸色苍白道:“我最讨厌她这点了,老爱拿这些东西来唬人。”林鸢茵淡淡一笑,倘若这所学校没有一点问题,那她就白来了。杨淙所讲的那段奇怪的话已经激起了她的斗志,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发现所有的秘密,毕竟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灵媒介质,拥有可以看到、听到甚至是直接跟人类彼岸通话的能力。
  
  回到教室,林鸢茵环顾四望,却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她有点失望,但同时又有点恶作剧的心情,等会儿全班见到他的时候肯定会大吃一惊吧?男生会眼红地嫉妒,女生会兴奋地疯狂,可以预测,在将来的日子里,他必然会成为这个班级的中心。但是,林鸢茵没有想到,正是这个错误的判断埋下了一系列生死危机的导火索,这是后话,不提。却说全班都到齐了,他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接下来就是班长讲话了,难道他今天不来上课?正在乱加揣测,班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进入教室,林鸢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两只眼睛恨不得能长在他身上,他走进来后漠然地打量了教室里的人群一眼,就在那时,全班瞬间爆发了一阵尖叫的声浪,果然吃惊了,女生在窃窃私语:“好帅啊,是谁来的?”男生在愤怒地盯着他:“这个奶油,不是我们班的吧?”但是,所有人的吃惊加起来都不够林鸢茵的一半。她此刻脸色由白转青,青中带黑,整个身子瘫软在靠背上,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来,就象被万伏高压电击中一般,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半晌动弹不得,只是在心中喃喃地念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那男生抬起头的一刹那,林鸢茵清晰地看到,眸子里根本没有任何一丝杂色,是完全与普通人一模一样的黑色,黑得那么深不见底,仿佛在嘲笑她的眼花。不可能!!林鸢茵无论如何心中都不会承认这个解释,那种蓝色带给她的震撼感觉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也许解释只有一个是最合理的:在这个学校,好奇,就意味着送命。
  
  这所学校果然有问题!
  


“这……”林鸢茵的脑子都不够用了,虽说落迦山跟五台山已经势同水火,但是空明大师如此赤裸裸的辱骂智能大师让她始料未及,她隐隐的觉得,两派之间的仇恨绝对不止第一弟子这么简单。吴刚英面对师父的逼问,一咬牙道:“师父曾经教诲弟子,当以慈悲为怀,众生有罪,只应体谅众生苦难,导引渡化之路。智能大师也是众生之一,况且大师是得道高僧,师父对五台山有再多不满,恐怕这样斥责辱骂并不妥当。传出去会让外人笑话我们落迦山无容人之量。”空明大师仰天长笑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去了五台山一趟,翅膀就硬了,找到靠山了,什么尊师敬道,什么饮水思源,全部可以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吴刚英忙叩头道:“弟子不敢,但弟子所言句句是实。”
  
  空明大师冷哼一声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还认识落迦山这个门派,那就把你手中的盒子拿过来给我。”林鸢茵大惊道:“大师要这绝磐做什么?”空明大师冷笑道:“做什么?你认为我还能做什么?刚英,你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糊涂了。这是提升我们门派影响力的大好时机。五台山无德无能,方丈清高自大,凭什么让他们执掌佛门牛耳数百年?还不就是凭的那个靠他们祖先用卑鄙方法抢过来的紫金钵?要是没有紫金钵,五台山不过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门派而已。幸好天体谅我们心意,给我们这个机会改变不公正的布局。天下当有能者方可掌之。”林鸢茵脸上变色道:“大师要用这绝磐对抗紫金钵?”空明大师道:“不是对抗,是讨回公道。”吴刚英痛苦的咬着嘴唇,临下五台山的时候智能大师在他耳边的低语犹然清晰:“老衲并非诋毁贵门派,只是贪欲邪念,人皆有之。你师父下山异常,恐怕为此而来。师侄请万分小心。”那时他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万一是智能大师算错了呢?事已至此,真相已经大白。吴刚英的内心深处有一种被绞碎了的痛,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抚育了自己二十年,一手叫道以善为天的师父,竟然是……
  
  空明大师见吴刚英跪着没动,喝道:“逆徒,你还不给我?”林鸢茵惊极生怒,高声叫道:“大师此言差矣。不论五台山是否有能掌这牛耳,但是大师既然知道盒中所装之物是绝磐,应该也知晓绝磐的来历。冥界的镇界之宝加上妖界的法力,连妖狐都可以吞噬,人根本就是无法近身的。绝磐是排斥人作为主人的啊!”空明大师阴沉沉的笑道:“智能那个老秃驴几句话就把你们给哄住了,他拿过绝磐吗?他怎么知道绝磐不能认人作主人?恐怕是另有心思吧,怕我们拿了这绝磐,五台山就不再是一派独大,怕我们拿了这绝磐,他就再不能号令天下佛门,佛家第一弟子也就无法落到他得意弟子何健飞身上。真正的无耻小人是智能那个秃驴,你们不要执迷不悟,善恶不分。”林鸢茵怒道:“善恶不分的是你才对!紫金钵是上古的法宝,自有灵性,如果五台山藏污纳垢,难道它还甘愿栖身于此?就算五台山无德无能,大师也应联合其他门派重选执掌牛耳之人,何苦垂涎这绝磐?绝磐一出,人间大乱,不仅冥界之门大开,而且引来妖界抢夺,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难道大师想制造第二次靖河血难?”
  
  林鸢茵伶牙俐齿,把空明大师堵得半天没有话说,尴尬了半天,才拉下脸骂道:“老衲教训弟子,你跑来搅什么劲?难道没人教养你吗?”林鸢茵道:“大师教训刚英,我没有话说,但是要扯到绝磐,我就有资格插嘴。事关人类为难,任何人都没有理由袖手旁观。”空明大师恼羞成怒道:“你这个猖狂的女娃!”吴刚英大叫一声:“师父手下留情!”“砰”的一声,一道白光飞出,吴刚英抢先挡在林鸢茵面前,来不及结成手印相挡,硬受了此一击,踉跄倒退两步,吐出一口血来。“刚英!”杨淙忙扶住他,林鸢茵又惊又怒道:“你……你居然下此重手?你想取我性命?!”空明大师道:“刚英让开!但凡阻止老衲行此公道者,老衲决不留情!”“放屁你的公道!”林鸢茵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连人命你都视如草芥,还谈什么公道?你根本不配为佛门中人,什么慈悲,什么众生,你心中有的只是贪念,你是人类中的恶魔!”
  
  “鸢茵!”吴刚英有气无力的阻止道:“别……你打不过他的。快走,带着盒子走,上五台山。”杨淙惊问道:“那你呢?”吴刚英道:“我……我留下挡……”空明大师大吼道:“你敢?刚英,背师叛道这种大罪我不信你敢做得出来?就算你不念师父教养你之恩,也总该念落迦山门派上下弟子之情。你背叛我,就是背叛整个落迦山!”吴刚英强忍住胸口的疼痛,继续虚弱的道:“快走……快……”此情此景,林鸢茵跟杨淙又如何能离他而去。从树林里传来一个女人尖尖的笑声:“落迦山有此贤徒,真是可喜可贺啊。空明大师,说什么你的弟子资质俱佳,我看也不过是一个心术不坚定的人,被智能那老秃驴完全蛊惑了心智。我劝大师还是尽早清理门户,免得给落迦山抹黑。”从树林里缓缓走出一人,林鸢茵脱口而出:“峨嵋派掌门灵清师太?”灵清师太呵呵笑道:“林姑娘别来无恙啊。”从她身后走出一人,赫然竟是陈娴,只见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林鸢茵一眼,随即垂手静静侍立在她师父身旁。
  
  林鸢茵警惕的道:“莫非师太也想染指绝磐?”灵清师太笑道:“林姑娘何必说得这么难听。绝磐是宝物,只有实力超群之人才有权使用。大家不过是公平竞争。”林鸢茵惊疑道:“大家?”从树林里依次走来不少人,或身披袈裟,或身着道袍,林鸢茵举目望去,心脏竟在瞬间好像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窒息住了,龙虎山掌门,终南山掌门,青城山掌门,九华山方丈,武夷山方丈……几乎所有佛道大派的“一把手”都到场了,围绕着空明大师和灵清师太,对峙在林鸢茵他们的另一边。这些显赫的有道高僧道长们在这么一个特殊的场景下聚集在一起,显得分外沉默,脸上也尽是木然的表情,唯一有点神气的,就是那一双双紧盯着紫檀色盒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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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林鸢茵的脑子都不够用了,虽说落迦山跟五台山已经势同水火,但是空明大师如此赤裸裸的辱骂智能大师让她始料未及,她隐隐的觉得,两派之间的仇恨绝对不止第一弟子这么简单。吴刚英面对师父的逼问,一咬牙道:“师父曾经教诲弟子,当以慈悲为怀,众生有罪,只应体谅众生苦难,导引渡化之路。智能大师也是众生之一,况且大师是得道高僧,师父对五台山有再多不满,恐怕这样斥责辱骂并不妥当。传出去会让外人笑话我们落迦山无容人之量。”空明大师仰天长笑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去了五台山一趟,翅膀就硬了,找到靠山了,什么尊师敬道,什么饮水思源,全部可以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吴刚英忙叩头道:“弟子不敢,但弟子所言句句是实。”
  
  空明大师冷哼一声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还认识落迦山这个门派,那就把你手中的盒子拿过来给我。”林鸢茵大惊道:“大师要这绝磐做什么?”空明大师冷笑道:“做什么?你认为我还能做什么?刚英,你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糊涂了。这是提升我们门派影响力的大好时机。五台山无德无能,方丈清高自大,凭什么让他们执掌佛门牛耳数百年?还不就是凭的那个靠他们祖先用卑鄙方法抢过来的紫金钵?要是没有紫金钵,五台山不过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门派而已。幸好天体谅我们心意,给我们这个机会改变不公正的布局。天下当有能者方可掌之。”林鸢茵脸上变色道:“大师要用这绝磐对抗紫金钵?”空明大师道:“不是对抗,是讨回公道。”吴刚英痛苦的咬着嘴唇,临下五台山的时候智能大师在他耳边的低语犹然清晰:“老衲并非诋毁贵门派,只是贪欲邪念,人皆有之。你师父下山异常,恐怕为此而来。师侄请万分小心。”那时他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万一是智能大师算错了呢?事已至此,真相已经大白。吴刚英的内心深处有一种被绞碎了的痛,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抚育了自己二十年,一手叫道以善为天的师父,竟然是……
  
  空明大师见吴刚英跪着没动,喝道:“逆徒,你还不给我?”林鸢茵惊极生怒,高声叫道:“大师此言差矣。不论五台山是否有能掌这牛耳,但是大师既然知道盒中所装之物是绝磐,应该也知晓绝磐的来历。冥界的镇界之宝加上妖界的法力,连妖狐都可以吞噬,人根本就是无法近身的。绝磐是排斥人作为主人的啊!”空明大师阴沉沉的笑道:“智能那个老秃驴几句话就把你们给哄住了,他拿过绝磐吗?他怎么知道绝磐不能认人作主人?恐怕是另有心思吧,怕我们拿了这绝磐,五台山就不再是一派独大,怕我们拿了这绝磐,他就再不能号令天下佛门,佛家第一弟子也就无法落到他得意弟子何健飞身上。真正的无耻小人是智能那个秃驴,你们不要执迷不悟,善恶不分。”林鸢茵怒道:“善恶不分的是你才对!紫金钵是上古的法宝,自有灵性,如果五台山藏污纳垢,难道它还甘愿栖身于此?就算五台山无德无能,大师也应联合其他门派重选执掌牛耳之人,何苦垂涎这绝磐?绝磐一出,人间大乱,不仅冥界之门大开,而且引来妖界抢夺,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难道大师想制造第二次靖河血难?”
  
  林鸢茵伶牙俐齿,把空明大师堵得半天没有话说,尴尬了半天,才拉下脸骂道:“老衲教训弟子,你跑来搅什么劲?难道没人教养你吗?”林鸢茵道:“大师教训刚英,我没有话说,但是要扯到绝磐,我就有资格插嘴。事关人类为难,任何人都没有理由袖手旁观。”空明大师恼羞成怒道:“你这个猖狂的女娃!”吴刚英大叫一声:“师父手下留情!”“砰”的一声,一道白光飞出,吴刚英抢先挡在林鸢茵面前,来不及结成手印相挡,硬受了此一击,踉跄倒退两步,吐出一口血来。“刚英!”杨淙忙扶住他,林鸢茵又惊又怒道:“你……你居然下此重手?你想取我性命?!”空明大师道:“刚英让开!但凡阻止老衲行此公道者,老衲决不留情!”“放屁你的公道!”林鸢茵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连人命你都视如草芥,还谈什么公道?你根本不配为佛门中人,什么慈悲,什么众生,你心中有的只是贪念,你是人类中的恶魔!”
  
  “鸢茵!”吴刚英有气无力的阻止道:“别……你打不过他的。快走,带着盒子走,上五台山。”杨淙惊问道:“那你呢?”吴刚英道:“我……我留下挡……”空明大师大吼道:“你敢?刚英,背师叛道这种大罪我不信你敢做得出来?就算你不念师父教养你之恩,也总该念落迦山门派上下弟子之情。你背叛我,就是背叛整个落迦山!”吴刚英强忍住胸口的疼痛,继续虚弱的道:“快走……快……”此情此景,林鸢茵跟杨淙又如何能离他而去。从树林里传来一个女人尖尖的笑声:“落迦山有此贤徒,真是可喜可贺啊。空明大师,说什么你的弟子资质俱佳,我看也不过是一个心术不坚定的人,被智能那老秃驴完全蛊惑了心智。我劝大师还是尽早清理门户,免得给落迦山抹黑。”从树林里缓缓走出一人,林鸢茵脱口而出:“峨嵋派掌门灵清师太?”灵清师太呵呵笑道:“林姑娘别来无恙啊。”从她身后走出一人,赫然竟是陈娴,只见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林鸢茵一眼,随即垂手静静侍立在她师父身旁。
  
  林鸢茵警惕的道:“莫非师太也想染指绝磐?”灵清师太笑道:“林姑娘何必说得这么难听。绝磐是宝物,只有实力超群之人才有权使用。大家不过是公平竞争。”林鸢茵惊疑道:“大家?”从树林里依次走来不少人,或身披袈裟,或身着道袍,林鸢茵举目望去,心脏竟在瞬间好像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窒息住了,龙虎山掌门,终南山掌门,青城山掌门,九华山方丈,武夷山方丈……几乎所有佛道大派的“一把手”都到场了,围绕着空明大师和灵清师太,对峙在林鸢茵他们的另一边。这些显赫的有道高僧道长们在这么一个特殊的场景下聚集在一起,显得分外沉默,脸上也尽是木然的表情,唯一有点神气的,就是那一双双紧盯着紫檀色盒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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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淙搀扶着吴刚英跌跌撞撞的走着,吴刚英昏昏沉沉的口中不时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但是林鸢茵毕竟没舍得下重手,再加上杨淙力气不够,好几次摔倒在地上,这些颠簸让吴刚英不久就清醒了过来。“她居然打昏我?!”清醒过来的吴刚英怒不可遏,林鸢茵的心意他虽然早已知道是事实,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敌我不分他还是接受不了:“我要回去找星晨那小子!”杨淙哭笑不得的紧紧拉住他道:“都已经走了不知道有多远了,哪里还能找得到?而且星晨并不象你想象中那样就是绝对的敌人,我们走之前,林鸢茵他们已经被狐族的包围了,是他们掩护我们才得以冲出来的。你还要回去送死不成?”吴刚英吃惊道:“狐族的包围他们?星晨不是狐族的吗?怎么内斗起来了?”杨淙道:“我见那为首的老头神色凝重,还有你师父他们也跟着一起来了,似乎两派言归于好,一齐向星晨和林鸢茵发出了挑战。星晨的脸色也很沉重,不象内斗,恐怕星晨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很深的内幕,或者就跟第九间课室的传说一样,埋藏了双重扭曲的真相。总之,我们现在寡不敌众,回去等同送死,既然冲出来了,就该一鼓作气上五台山才是。”

  吴刚英脸色阴晴不定,事情变化太快已经超出他的预料,星晨在他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的敌人,却在一瞬间成为共同抗敌的同盟,他觉得有些可笑,但他更觉得可悲,因为自己尊崇无比的师父如今却肮脏不堪的站立在了截然相反的对立面。这是信仰的摧残,这是荣誉的倒塌,相比这件事,星晨只算是一个小问题而已。想到此处,吴刚英早就心灰下来,忍住想哭的感觉,低低长叹一声道:“算了,我跟星晨的决斗……以后再说。不回去救他们么?”杨淙反问:“救得了么?我们只能相信星晨了,走吧,再拖延下去,他们就会有人追来的了。”

  吴刚英正要拔脚,突然他的胸前爆发出一道白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色,白光迅速黯淡下去,吴刚英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东西时,却发现里面掉出了一个小的稻草娃娃。杨淙道:“这是什么?”吴刚英一看,脸色大变道:“坏了,林鸢茵他们出事了!”“什么?”杨淙吓了一跳道:“你别胡说!”吴刚英急急道:“我不是胡说,我刚才被敲晕了,居然忘记了这事。方才我跟星晨准备打斗时,我怕这小子逃跑,所以偷偷在他身上放了一个稻草人。这稻草人在法术界中名为‘寻根人’,是一对一对的,一个放在对方身上,一个放在自己身上,可以时时感应对方的所在,是用来追踪厉鬼用的。”杨淙心慌意乱道:“你直接说发生什么事好了?刚才那白光是怎么回事?”吴刚英道:“白光是回光返照。”“回光返照?”杨淙当场呆了:“你说星晨……”

  吴刚英举起那个小小的稻草人说:“你看。”在阳光的照耀下,杨淙可以清晰的看到稻草人的四肢和头部开始枯萎,就象被火烧焦了一样开始分岔,开散,吴刚英在一边缓缓的道:“就在刚才,星晨突然没了最后一丝气息。”杨淙头一晕,眼前闪过一片黑色,站立不稳,就要往后倒去,吴刚英赶忙扶住她。杨淙定了定神,用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沙哑声音问道:“什么意思?星晨死了吗?”回光返照之后紧接着自然就是死亡,这是众人皆知的道理,杨淙明知故问,吴刚英当然不能坦然回答,此时他心中的慌乱和恐惧不亚于杨淙,只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撑下去,在现在生死存亡的崩溃边缘撑下去,他用混乱的头脑想了一阵道:“我不能断言,这稻草人不能判断生死。”

  吴刚英的这句话给了杨淙力量,杨淙挣扎着站稳道:“那林鸢茵呢?”吴刚英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星晨既死,林鸢茵估计存活机会也不大,这是最让他痛入骨髓的地方,也是差点将他击溃的地方,面对着已经脆弱无比的杨淙,吴刚英终于忍不住泪水盈出眼眶:“我们回去救他们吧,救不出,就一起死。我师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绝磐又落到了他们的手上,我们已经彻底输了!彻底的输了!接下来反正都要死在他们手中的,还不如一起解脱还有个伴。”杨淙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泪滑落脸庞:“你是可以判断他们生死的是不?你刚才在安慰我是不?”吴刚英羞愧难当,摇摇头,又点点头。

  “告诉我,吴刚英,你是因为你师父才入的佛门吗?”杨淙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吴刚英惊愕莫名,他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很小就入了的,我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好像是说我命硬,得入佛门消灾。”杨淙道:“我帮你回答了吧,不是。因为你如果是因为师父才入的佛门,你信奉的就是师父,那么师父站在了狐族的那边,站在了贪欲的那边,你也应该跟他同一战线才对。可是你没有,你叛师出逃,你为绝磐背负了一身血债,你信奉的是佛,而不是你师父。佛的宗旨是什么?”吴刚英的嘴唇突然颤抖了一下:“普救苍生,渡化苦难。”

  杨淙流着泪道:“我不想你说我冷血,但是跟这个道理是一样的。你会为了林鸢茵放弃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吗?或者这样说,你会为了这个沉重的打击背叛佛吗?”吴刚英看着眼前这个刚才柔弱到不堪一击的女子:“可是绝磐已经在他们手里,我们已经没有了胜利的希望。”杨淙将自己温暖的手放在吴刚英的手掌中:“希望是人创造出来的,绝望也是。我们本来走的就是一条对抗天命的道路,你还要奢望上天能赐给你什么呢?套用你刚才一句话,反正我们都要死的,那就不如抗争着死去,总算不辜负星晨和林鸢茵掩护我们逃出的苦心。为了佛,请你我都要坚强的走下去。”

  说到最后,杨淙泣不成声,吴刚英也终于沉默,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是这个小团体的中心,但是走到现在,他终于知道,根本比不上林鸢茵和杨淙这两位女生的坚强。在被星晨误解最痛苦的日子里,林鸢茵没有丢失前进的目标,而在遭受重大伤亡打击的时刻,杨淙也没有模糊追求的信仰,而他,却一次次的倒下。师父的事所造成的巨大心理冲击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吴刚英握紧了杨淙的手,为了佛,为了苍生,他只能选择伤痕累累的一路走下去。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继续朝五台山的方向艰难的进发。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林鸢茵背着失去神智的星晨也在跌跌撞撞的奔向五台山。最后一丝残存的良知分成不同的两条岔路,殊途同归的通向佛教最后的圣地——五台山。

  五台山上,紫金钵放在方丈室的几台上,钵身大震,发出“嗡嗡”急促的响声,迸出万道金色的光芒,层层扫涤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围在几台旁边的三人都脸色凝重,智能大师叹气道:“绝磐沦陷了。”禅月大师跟孤星寒都吃了一惊,随即又默然了,这是意料中事,仅凭吴刚英一人就是借他神兵天将也敌不过狐族的倾巢而出和法术界的联手,他们只是心存幻想,而命运残酷的将幻想提前击破。禅月大师小心翼翼的选择词汇道:“师父,我们是不是已经……没有胜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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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淙搀扶着吴刚英跌跌撞撞的走着,吴刚英昏昏沉沉的口中不时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但是林鸢茵毕竟没舍得下重手,再加上杨淙力气不够,好几次摔倒在地上,这些颠簸让吴刚英不久就清醒了过来。“她居然打昏我?!”清醒过来的吴刚英怒不可遏,林鸢茵的心意他虽然早已知道是事实,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敌我不分他还是接受不了:“我要回去找星晨那小子!”杨淙哭笑不得的紧紧拉住他道:“都已经走了不知道有多远了,哪里还能找得到?而且星晨并不象你想象中那样就是绝对的敌人,我们走之前,林鸢茵他们已经被狐族的包围了,是他们掩护我们才得以冲出来的。你还要回去送死不成?”吴刚英吃惊道:“狐族的包围他们?星晨不是狐族的吗?怎么内斗起来了?”杨淙道:“我见那为首的老头神色凝重,还有你师父他们也跟着一起来了,似乎两派言归于好,一齐向星晨和林鸢茵发出了挑战。星晨的脸色也很沉重,不象内斗,恐怕星晨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很深的内幕,或者就跟第九间课室的传说一样,埋藏了双重扭曲的真相。总之,我们现在寡不敌众,回去等同送死,既然冲出来了,就该一鼓作气上五台山才是。”

  吴刚英脸色阴晴不定,事情变化太快已经超出他的预料,星晨在他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的敌人,却在一瞬间成为共同抗敌的同盟,他觉得有些可笑,但他更觉得可悲,因为自己尊崇无比的师父如今却肮脏不堪的站立在了截然相反的对立面。这是信仰的摧残,这是荣誉的倒塌,相比这件事,星晨只算是一个小问题而已。想到此处,吴刚英早就心灰下来,忍住想哭的感觉,低低长叹一声道:“算了,我跟星晨的决斗……以后再说。不回去救他们么?”杨淙反问:“救得了么?我们只能相信星晨了,走吧,再拖延下去,他们就会有人追来的了。”

  吴刚英正要拔脚,突然他的胸前爆发出一道白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色,白光迅速黯淡下去,吴刚英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东西时,却发现里面掉出了一个小的稻草娃娃。杨淙道:“这是什么?”吴刚英一看,脸色大变道:“坏了,林鸢茵他们出事了!”“什么?”杨淙吓了一跳道:“你别胡说!”吴刚英急急道:“我不是胡说,我刚才被敲晕了,居然忘记了这事。方才我跟星晨准备打斗时,我怕这小子逃跑,所以偷偷在他身上放了一个稻草人。这稻草人在法术界中名为‘寻根人’,是一对一对的,一个放在对方身上,一个放在自己身上,可以时时感应对方的所在,是用来追踪厉鬼用的。”杨淙心慌意乱道:“你直接说发生什么事好了?刚才那白光是怎么回事?”吴刚英道:“白光是回光返照。”“回光返照?”杨淙当场呆了:“你说星晨……”

  吴刚英举起那个小小的稻草人说:“你看。”在阳光的照耀下,杨淙可以清晰的看到稻草人的四肢和头部开始枯萎,就象被火烧焦了一样开始分岔,开散,吴刚英在一边缓缓的道:“就在刚才,星晨突然没了最后一丝气息。”杨淙头一晕,眼前闪过一片黑色,站立不稳,就要往后倒去,吴刚英赶忙扶住她。杨淙定了定神,用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沙哑声音问道:“什么意思?星晨死了吗?”回光返照之后紧接着自然就是死亡,这是众人皆知的道理,杨淙明知故问,吴刚英当然不能坦然回答,此时他心中的慌乱和恐惧不亚于杨淙,只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撑下去,在现在生死存亡的崩溃边缘撑下去,他用混乱的头脑想了一阵道:“我不能断言,这稻草人不能判断生死。”

  吴刚英的这句话给了杨淙力量,杨淙挣扎着站稳道:“那林鸢茵呢?”吴刚英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星晨既死,林鸢茵估计存活机会也不大,这是最让他痛入骨髓的地方,也是差点将他击溃的地方,面对着已经脆弱无比的杨淙,吴刚英终于忍不住泪水盈出眼眶:“我们回去救他们吧,救不出,就一起死。我师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绝磐又落到了他们的手上,我们已经彻底输了!彻底的输了!接下来反正都要死在他们手中的,还不如一起解脱还有个伴。”杨淙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泪滑落脸庞:“你是可以判断他们生死的是不?你刚才在安慰我是不?”吴刚英羞愧难当,摇摇头,又点点头。

  “告诉我,吴刚英,你是因为你师父才入的佛门吗?”杨淙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吴刚英惊愕莫名,他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很小就入了的,我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好像是说我命硬,得入佛门消灾。”杨淙道:“我帮你回答了吧,不是。因为你如果是因为师父才入的佛门,你信奉的就是师父,那么师父站在了狐族的那边,站在了贪欲的那边,你也应该跟他同一战线才对。可是你没有,你叛师出逃,你为绝磐背负了一身血债,你信奉的是佛,而不是你师父。佛的宗旨是什么?”吴刚英的嘴唇突然颤抖了一下:“普救苍生,渡化苦难。”

  杨淙流着泪道:“我不想你说我冷血,但是跟这个道理是一样的。你会为了林鸢茵放弃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吗?或者这样说,你会为了这个沉重的打击背叛佛吗?”吴刚英看着眼前这个刚才柔弱到不堪一击的女子:“可是绝磐已经在他们手里,我们已经没有了胜利的希望。”杨淙将自己温暖的手放在吴刚英的手掌中:“希望是人创造出来的,绝望也是。我们本来走的就是一条对抗天命的道路,你还要奢望上天能赐给你什么呢?套用你刚才一句话,反正我们都要死的,那就不如抗争着死去,总算不辜负星晨和林鸢茵掩护我们逃出的苦心。为了佛,请你我都要坚强的走下去。”

  说到最后,杨淙泣不成声,吴刚英也终于沉默,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是这个小团体的中心,但是走到现在,他终于知道,根本比不上林鸢茵和杨淙这两位女生的坚强。在被星晨误解最痛苦的日子里,林鸢茵没有丢失前进的目标,而在遭受重大伤亡打击的时刻,杨淙也没有模糊追求的信仰,而他,却一次次的倒下。师父的事所造成的巨大心理冲击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吴刚英握紧了杨淙的手,为了佛,为了苍生,他只能选择伤痕累累的一路走下去。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继续朝五台山的方向艰难的进发。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林鸢茵背着失去神智的星晨也在跌跌撞撞的奔向五台山。最后一丝残存的良知分成不同的两条岔路,殊途同归的通向佛教最后的圣地——五台山。

  五台山上,紫金钵放在方丈室的几台上,钵身大震,发出“嗡嗡”急促的响声,迸出万道金色的光芒,层层扫涤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围在几台旁边的三人都脸色凝重,智能大师叹气道:“绝磐沦陷了。”禅月大师跟孤星寒都吃了一惊,随即又默然了,这是意料中事,仅凭吴刚英一人就是借他神兵天将也敌不过狐族的倾巢而出和法术界的联手,他们只是心存幻想,而命运残酷的将幻想提前击破。禅月大师小心翼翼的选择词汇道:“师父,我们是不是已经……没有胜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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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晨紧张的挡在林鸢茵的身前,低声对她道:“割破你的手。”林鸢茵一怔:“你说什么?”星晨道:“封印绝磐的盒子。”林鸢茵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个回事,长老那边已然出手,只见他轻轻挥了挥那条流苏,星晨的额头上突然绽放出万道白光,一个月牙形光芒闪闪的物体从他额头中飞了出来,径直回到了长老的手中。“月牙宝石?”林鸢茵失声叫道。与此同时,星晨的身子一软,昏倒在林鸢茵怀中。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月牙宝石跟身体是融为一体的么?莫非星晨已经遇害了?“星晨?!”大惊之下,林鸢茵伸手去探星晨的鼻息,果然已经毫无动静,但看星晨脸色却仍然如常。林鸢茵心神稍定,转眼却见长老一帮人气势汹汹冲了过来,慌乱之间,猛然想起星晨的话来,赶忙将手指放在口中狠狠一咬,鲜血飞溅出来,林鸢茵一个反手将昏迷不醒的星晨背在背上,将手指朝绝磐盒子的方向猛地一挥,鲜血立时溅了几滴在盒子上,“咝咝”两声,盒子上起了袅袅白烟。这个举动吓住了长老和空民大师他们,趁他们一停滞,林鸢茵拔腿就跑。
  
  “给我留下背上那个孽种!”长老最先反应过来,拐杖一挥,那条怪蛇风雷电掣的冲了过来,就在此生死危急关头,盒子突然微微开启了一条缝,一道黑光从里面射出,所到之处,木草枯死,土地开裂,黑烟顿起,尘土弥漫,长老他们吃了一惊,驻步不前,直到黑光消失,林鸢茵已经逃之夭夭了。“绝磐怎么会帮他们?”空明大师大惑不解的问道。长老黑着脸道:“估计是星晨出的主意,灵媒介质跟神界冥界相通,以血为介,暂时唤醒绝磐力量,阻止我们的追杀。哼,你逃得过一时,逃得了一世吗?”空明大师道:“但是不管如何,绝磐毕竟落到我们手中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长老道:“他们没有地方可去,必定是南下五台山,我们一路追去五台山去。”“追去五台山?”空明大师惊道:“绝磐尚未启封,星晨又被你收服,你们这里难道还有可以操纵绝磐之主?”长老道:“现在还没有,但是……”空明大师不等他说完,忙忙道:“那我们上去五台山不是找死?”后面天机道长等一干人也附和道:“没错啊,他们有紫金钵啊。”
  
  “各位,各位,且听我说,”长老举起双手道:“若是只有我族追上五台,那是必输无疑,可是有诸位掌门方丈跟着就不一样了。紫金钵是什么?是你们人界镇界之宝啊,它怎么舍得杀人类呢?何况智能那老秃驴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什么慈悲吗?他要敢对你们大开杀戒,那么五台山将被天下人所唾弃,所不齿,紫金钵最后也会离开五台山的。而且现在敌心涣散,正是追击的好时机。”此言一出,空明大师等人面面相觑,最终面露喜色,长老分析的丝毫不差,只是,他漏了一个重要的因素,至关重要的因素。
  
  那边吴刚英刚刚醒来,火冒三丈的他正准备回去找林鸢茵算帐,好容易给杨淙劝住了,两人正朝五台山方向走了没几分钟,就看见林鸢茵背着星晨摇摇晃晃的追赶来了。“星晨怎么回事?”杨淙大惊。吴刚英怒道:“刚好,一刀杀了他。”说着正想拔剑,杨淙哭笑不得的拦住他对林鸢茵道:“究竟怎么回事?”林鸢茵神情紧张道:“以后再说,现在快跑,我们去五台山。”杨淙看了一下后面,立时明白了:“他们还在追?”吴刚英一时也紧张了:“那就不妙了,我师父可以通过我法器的气味轻易找到我们。”杨淙道:“那赶紧全部丢掉。”吴刚英道:“丢掉了万一他们追上来了怎么打?”林鸢茵一咬牙道:“丢掉吧,反正追上了就算有这些法器也打不过,我们想办法绕路逃上五台山。”
  
  “禅月!”方丈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叫,把正在花园跟孤星寒闲聊的禅月大师吓了一跳:“师父?”说话间只见智能大师冲了出来,全然没有平日的冷静和稳重:“吴刚英他们有难了。”“啊!”禅月大师霍然站起:“是不是我们要出去解救他们?”孤星寒在一边也紧张的站起来。智能大师道:“不,我们不能出五台山。这样,禅月,你到山脚下布一个离魂阵。”禅月大师迷惑道:“布离魂阵做什么?又没有冤鬼来袭。”智能大师道:“我自有主意。”说着又对孤星寒道:“你进来一下。”孤星寒忐忑不安的对禅月大师小声道:“智能大师不是见我天资聪颖,想收我为徒吧?”禅月大师也低声答道:“还真没看出你天资哪点聪颖来,你尽管放心进去吧。我们家何健飞比你天资聪颖多了。”
  
  吴刚英他们原本想坐飞机去五台山,后来发现机场早已布满了长老的密探,众人无奈转向火车站,同样也是一堆身份可疑的人晃来晃去,一时间,大家都没了主意。杨淙道:“难道要我们步行去五台山?那可要走上一年去了。”林鸢茵一直背着星晨,早已大汗淋漓,有点体力不支:“刚英,快点想个办法。”吴刚英想来想去,皱眉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有点冒险。”杨淙道:“说。”吴刚英道:“我们去找一家闹鬼的有钱人家,假装帮他说收服厉鬼,然后跟他说要上五台山求法器,让他们秘密送我们上去。”杨淙啼笑皆非道:“这哪里是冒险?分别是骗人。”吴刚英道:“也不完全是骗,我自会帮他们收服。”林鸢茵道:“没办法了,也只有这条路子了。只是落迦山的名声给毁了。”吴刚英叹道:“早就毁了。”想起师父的事,不由得黯然神伤。
  
  重要通知:因为冤鬼路四部曲已经签订出书合同,书商要求尽快交稿,念及三部曲都需要作相当幅度的修改和扩充,tina逼上梁山,唯有闭关苦改,再无精力连载魂祭,因此决定暂停更新一个月左右,希望大家谅解。恢复更新时Tina会及时通知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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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吴刚英缓缓倒在地上,双目紧闭,晕眩了过去。“这……这个……”杨淙万分惊异加哭笑不得的看着在身后紧张的举着木棍的林鸢茵:“你……你在干什么啊?”正准备出手的星晨也愣愣的看着,显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林鸢茵勉强吞下一口口水道:“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打架,这是唯一的办法。虽然我不知道相信你是对是错,但是我……杨淙都是凭心而断。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说什么妖是错的,人就必定是对的,那是多么荒谬可笑的结论,我只有……只有相信自己的良心。毕竟我的良心没有变,我希望良心也没有看错你,星晨。”星晨的目光变柔和了:“对错本来就混合一体,你在赌博,我也在赌博,只不过我们的赌注都是一样的,在这个已经搅乱三界的漩涡里,人从始至终都没有错,错的恰恰可能是良心。我会证明我自己的。”说到这里,星晨禁不住微微一笑,心想,在我证明自己的那一天,也就是你们毅然掉头离我而去的一天吧?
  
  林鸢茵朝杨淙示意,将装有绝磐的盒子交给星晨。杨淙走上前去,将盒子从捂得紧紧得怀里松开,向星晨递了过去。暗哑的花纹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沉重感,见证了这个盒子经历的腥风血雨,也见证了围绕这个盒子发生的一切丑陋的欲望和争夺,更见证了正义之心的泯灭和邪恶的挑战。星晨的目光也不由变得凝重起来,缓缓伸出手去接过那个盒子。盒子在碰触到星晨的手的刹那,表面突然掠过一道诡异的白光,封印微微颤动,里面似乎传来了压抑许久的嘶吼声。“且慢!”一道锋芒突然从树林深处飞出,将星晨手中的盒子打翻在地。“是谁?”三人一惊,杨淙正待要捡回盒子的时候,黑影掠过,在她面前赫然出现了两个身影,将杨淙生生逼退回去。“怎么是你们?”林鸢茵脸色大变,站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刚才一直斗个你死我活的空明大师和长老。不仅如此,刚才还势同水火的两派势力如今却齐刷刷的列在树林一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目光阴冷的盯着他们,从眸子里面透出来的那股寒冷,足以让你的每一个毛孔处都渗出汗水来。
  
  “原来你们已经达成协议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星晨:“看来还是姜还是老的辣。”长老大笑道:“要怪就怪你太过心急,也怪你给自己找到了弱点。你不知道,以前的你根本完美到无懈可击,经常让我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天幸不灭我狐族,赐我良机,你对这两个人的顾虑终于成就我族的大业。毁掉你神一般的身份的,是你,不是我,同样的,毁掉你最想保护的这几个人的,是你,也不是我。”星晨眉宇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成王败寇,我从来不找什么借口,你也不用想打击我的心理。战斗并没有结束。”长老道:“战斗没有结束?星晨你不要太自大了,这么多人足够绊住你手脚的一刻,而只要一刻,就足够了,你知道的,我手中有你的致命把柄。”星晨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的目光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和害怕,这也是林鸢茵第一次看到如此接近一个凡人的星晨,那么的手足无措,那么的无所适从。这也就是说,长老的威胁所言非虚。那么,功力高深到如此地步的星晨究竟还会惧怕什么?又究竟有什么东西瞬间可以击败这个向来自信满满的男生呢?
  
  顿感事情不妙的林鸢茵悄悄接近了被她亲手打昏的吴刚英,开始暗暗掐他的人中穴,暗自祈祷他快点醒来。“带着吴刚英快点上五台山求救。”从林鸢茵的耳边突然传来这么缥缈但清晰的一句,林鸢茵悚然抬头,星晨已经加入战局。又一场大混乱已经粉墨登场了,人界妖界之战瞬间变成了良心利欲之战,老天开玩笑变得如此突然而又不露痕迹。星晨的慌乱更加坚定了林鸢茵等会一定会出事的想法,她趁着混乱悄悄招手叫来杨淙道:“你扶着吴刚英先走,去五台山求救。”杨淙惊疑道:“那你呢?”林鸢茵顿了一顿,道:“我陪着他。”杨淙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那个长老不过唬他一下,你就当真了?快别自己乱了阵脚了,星晨的功力怎么样我们都有目共睹的了,他既然对绝磐有信心,这些虾兵蟹将对于他来说算什么?你还是快跟我们一起走,留在这里他多一份担心,这不是给他分神制造麻烦吗?”
  
  林鸢茵心底暗暗苦笑,看来杨淙并没有看出星晨的慌乱和变化,这也好,瞒着他们两个,免得他们知道了心神大乱,影响他们上五台山,阻碍了他们的一线生机,当下拖过杨淙的手,柔柔的道:“杨淙,从传说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天起,不,应该说从星晨离开我们这个团体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没有再抱着回去的希望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死并不可怕,死是轮回,是新的开始,我只是希望,单纯的希望,能在这最后的关头,能让自己的心快乐,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别的意思,我答应你,如果我跟星晨没事,我们会很快赶上来跟你们会合。现在你如果非逼着我走,我的心会象撕裂开来那样疼的。”说完这句话后,林鸢茵别过头去,专注的看着在混乱的战局中那个身影。杨淙呆呆的看着她,良久,象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黯然转头,什么也不说,扶起还昏迷不醒的吴刚英,一步一步的向远方走去。林鸢茵的心情和体会,杨淙懂,的确,在这个视生死如草芥的时候,林鸢茵无疑是他们当中最幸福的一个人。
  
  微风拂过,是一阵如此沁人心脾的清凉,星晨百忙中一回眼,却意外看到林鸢茵含笑站立在不远的地方。星晨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赶忙闭了闭眼睛又猛地睁开,并不是幻觉,林鸢茵的表情一如当时第一次见到自己那般轻快和调皮。“你为什么还没走?”一向做事不紧不慢倡导文雅讲话的星晨终于忍不住撕破喉咙大吼道。长老也注意到了林鸢茵,几道锋芒袭来,星晨忙抽身赶向林鸢茵那边,一一扫了下来,一转身粗鲁的一把揪住了林鸢茵的领子,一双充满怒火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原本充满笑容的脸庞:“你呆在这里干什么?快点给我滚!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林鸢茵被他揪得差一点憋不过气来:“你……你此仗必……必败不是吗?”星晨一怔,手不由得松了下来,林鸢茵看着他,俏丽的脸上没有太多感伤和凄凉的表情:“所以我留下来陪你。”“说得没有错。”长老在后面道:“就让我一齐送你们下去见冥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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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了!”杨淙拦在他们的中间:“你们发什么神经,他们在那边乱斗,我们这边也来内讧,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应该团结一心才是。”“既然要团结一心,首先应当坦诚相待。”吴刚英咬牙切齿的道:“你去问问他,隐瞒了我们多少东西,难道要被他害死了你们才会幡然醒悟吗?”杨淙道:“如果他真要害死我们,为什么三番两次出手救林鸢茵?”这句话一顶,吴刚英顿时有些词穷:“但是他……他跟妖界那些……”杨淙道:“我不希望出现第二个陈娴了。”这句话如同大锤猛地给了吴刚英一个重击,他踉跄了两步,嘶声道:“你说什么?”杨淙道:“如果无法判断一个人是敌是友,我宁愿相信他是友。鸢茵说过,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有良知的,守望相助的绝对是大多数。”吴刚英吼道:“可是他不是人类!”杨淙针锋相对:“可是绝磐毁灭的也绝不仅仅只是人界。”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半晌,林鸢茵轻轻的道:“对,我也选择支持星晨。绝磐毁灭的,是三界!冥界也一定会想得到这个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的。”
  
  一时间,情势变成了一边倒。吴刚英怔怔的看着林鸢茵和杨淙道:“你们两个……”星晨道:“把绝磐给我,你既然知道这是肆虐三界之物,你还敢送上五台山么?紫金钵也压不住它,你只能给五台山带来灭顶之灾。”吴刚英眉头微微一皱:“五台山压不住?你压得住么?”星晨道:“如果说我能压得住,你会信么?你那盒子的封印压制不了绝磐多久,很快它就会冲天而起,你再不打定主意恐怕祸害就来了。”吴刚英道:“主意早就打定了,要么你回头,要么你从我身体上踏过去。”星晨右手一挥,眸子瞬间变成了那种久违的蓝色,同时身边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我选择后一条路。”
  
  那边厢,两方正打得热闹。长老身上带着的一条流苏突然掠过一道妖异的光芒,长老脸色一变,跳出战圈,心道:不好,星晨起异心了。没想到这么快,莫非他打算拿到绝磐就动手?正跟长老缠斗的空明大师见长老突然退出战局,看着那条流苏脸色阴晴不定,心下暗自怀疑,莫非妖界也起了内讧?灵清师太和陈娴已经去了有多时,至今不见有讯息,难道已在妖狐手下遇难?若是如此,情势便大大的不妙。即便法术界现在拼死打退了妖界,也捞不到任何好处,相反可能元气大伤,让五台山有可乘之机。因此空明大师也并没有逼着动手,而是暗自想对策。正想着,长老突然阴阴的笑了:“让我来猜猜你们的心思,你们拿绝磐说什么降妖伏魔,驱除恶灵那绝对是假的,对付五台山和紫金钵才是真。毕竟这是世上唯一能跟它抗衡的宝物了。”空明大师冷笑道:“老衲也不怕承认,的确就是这样。绝磐我们拿定了。”长老悠悠的道:“绝磐乃妖界冥界宝物的合体,唯独排斥人界力量,你们拿到了也用不了。”空明大师道:“那可未必,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长老大笑道:“我知道大师的意思,拿到绝磐之后,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试出可以驾驭绝磐的方法,甚至不惜以人命血祭。”空明大师脸上一抽搐:“你说什么?”
  
  长老道:“大师何必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人类,怕泄漏出你们的丑去。你们法术界的把戏难道我们妖界还不清楚吗?我们以狐血祭制造妖狐的方法正是跟你们的老祖宗学的。”空明大师哼了一声道:“那是以前,我们现在当然不会做荼毒生灵的事情。”长老笑道:“绝磐一出,必当腥风血雨。大师不用再假惺惺的满口仁义道德了,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是同类不是吗?只不过……”长老意味深长的看着空明大师,话锋一转道:“就算让你得到绝磐,你要想驾驭它,非得进行血祭试验不可。这样一来,落迦山名声一落千丈,即便有宝物在手,试问天下苍生,又如何会服一个之前还宣讲慈悲渡世如今却嗜血如魔的门派呢?大师的天下第一岂非永远都是黄粱一梦?”这点空明大师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一直都在谋划如何夺取绝磐的他,还是首次想到拿到绝磐之后的事情。长老说的合乎情理,有得必有失,得到绝磐恐怕也未必能力压五台山重夺佛教第一派的地位。
  
  想及这里,空明大师犹豫了。看准时机的长老缓缓道:“其实,妖界如今早已不敢觊觎整个陆界了,只要求有足够安适的地方给我们修炼和繁衍后代足矣。妖界宝物已失,若不拿到绝磐,我们难保命脉的承继。大师若是一意孤行,对抗的是这一帮拼了命的族群们,纵然不敢说灭你落迦山门,也足以血染群山,入地三尺。”空明大师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长老呵呵笑道:“我想说,大师的愿望其实单纯到只是想做这天下第一门派而已,却不幸走错了道路。”空明大师道:“走错了道路?”长老道:“没错,五台山为什么力保牛耳几百年不绝?全因它有一个紫金钵,不得不让你们臣服。如果紫金钵能到落迦山门下,那么当然全天下的法术界自然归顺天意,臣服新主。”空明大师眼皮一跳:“你是说……”长老冷冷的道:“你们与我们并非绝对不可并存,我们联手,我要绝磐,你要紫金钵,两全其美,当下危急之机,大师可要拿好了主意。妖界不是不敢跟你们一拼的。”
  
  空明大师呆若木鸡站立当地:“紫金钵……到落迦山下……”他突然醒悟过来:“不行,紫金钵认主,它既然认了五台山做主人,即便我抢了过来,它也未必听我使唤。”长老道:“倘若主人没了呢?”“主人没了?”空明大师惊疑不定的道:“你……你到底什么意思?”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光:“做大事者当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大师若是还有妇人之仁,不如趁早退回落迦山养老去罢。”空明大师指着长老,全身颤抖道:“你……你教我灭五台山全派?这可是十恶不赦的罪行,不仅永不超生,更终生被佛唾弃。”长老纵声长笑道:“难道大师拿了绝磐去用血祭就能进入极乐世界了?牺牲大师一个人又有什么所谓,惠泽后代啊,落迦山以后代代相传,不用再俯人之下。”空明大师脸色苍白道:“五台山有紫金钵,灭不了的。”“灭得了!”长老露出一排牙齿,恶狠狠的笑道:“大师先助我夺得绝磐,我也早看五台山不顺眼的了,双方联手,先杀智能那个秃驴,再断五台山命根,拔其庙,毁其塔,法术界以后只认一个落迦山。人界与妖界从此划界而治,和平共处,各不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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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娴!”吴刚英赶紧抱起已经奄奄一息的陈娴:“你感觉怎么样?”杨淙也抢上来,用手搭在她脉搏上听了一会儿,摇摇头叹息一声:“没救了。”吴刚英惊惶道:“怎么会这样?灵清师太只挥出一掌,她运功抵抗,应该不会伤太重的。”杨淙默然不语,反倒是陈娴苍白的面孔上现出了一丝微笑:“不关师父……的事,我没运功……叛逆师门,原本就……应该是死罪。”说着,她突然挣扎着回过头来,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晶莹闪动,却并未流出:“刚英哥哥,你还恨我吗?我做的一切事……我不知道对错,可是我知道不想你死……绝磐是个巨大的漩涡,你……你要赶紧抽身出来,这后面还……还有你很多不知道……的内幕……”说到最后,陈娴开口越来越艰难。吴刚英早已克制不住,哭出声来,他想说“不恨她”,可是喉咙堵得厉害,嘴唇颤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好拼命的点头,任那泪水不断的滴落在陈娴那原本灿若红霞的脸庞上。
  
  陈娴大口的喘了一下气,偏过头满足的笑了:“这样我……就可以没有任何遗憾的……走了。”“陈娴,”一直仇恨这个女孩的杨淙垂泪道:“你……你似乎还有些话没说。”陈娴的脸色愈发苍白:“话?不,我已经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吗?”陈娴朝吴刚英的方向努努嘴:“有些话再不说出来就没有机会了。”说到这里,杨淙一阵哽咽,起身暂避。陈娴迷茫的一笑:“没有机会?我其实……知道的,一直就……没有机会。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林……哪怕她喜欢的……不是你,我跟你是一样的。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回报,能遇上你……爱上你已足够……用幸福定义我……这一世了。”说完,象是要把之前所有的压抑的怨气全部吐出来一样,陈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晶莹的睫毛轻轻的合在了一起。这个从一出现就背负了沉重的使命,就承受了所有的指责和仇恨,就强忍着被所心爱的人厌憎的苦痛,就拼命的想要自己空间的女孩,终于开心的,无怨无悔的撒手而去。那张清秀的脸上,还留着一丝被怀抱的欢欣,那早已苍白的双唇,还留着一道如此凄然却艳绝天下的淡笑。如果没有绝磐,如果没有这次下山,如果没有遇上吴刚英,这个女孩应该会淡然快乐的过完这辈子。可是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为情而死了,便是轮回。
  
  吴刚英的心象是被什么凶神恶煞的厉鬼撕扯开来一样,一种麻痹的剧痛袭来,让他顿时连呼吸也变得困难。陈娴的体温慢慢的从他怀中褪去,他却无能为力,他只有抱着她的尸身,伏在她冰凉的脸庞上,喉咙里发出那种沉闷而又宣泄的哭声。杨淙听到动静跑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黯然回头泪下,这是为第九间课室传说死的第几个人,她已经记不清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换来的却是一个魔物的现世,老天想必在九霄云上嘲弄的看着这一手操纵的悲欢离合的结局。杨淙想过去劝劝吴刚英,可是看到他全身颤抖哭得无法自制的样子,她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吴刚英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她的死而伤心,更多的应该是自责,应该保护的人却为了他而丧命。陈娴这个从来就缺乏关心理解的坚强女孩,最终却为她的坚强付出了最沉重的帐单,如果当初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能够发现陈娴的异常,能够试图去打开她的内心,那么今天不会是这个局面,绝磐也不会引来这次腥风血雨。
  
  林鸢茵和星晨刚刚赶到,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星晨道:“来迟一步了,想不到他们居然逃出两个人来。”林鸢茵一脚浅一脚深的来到痛哭的吴刚英前面,缓缓蹲下身去,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良久才讷讷的道:“怎么会这样……陈娴,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原本可以选择告诉我们而不必自己来赴死……为什么你要寻死,大家已经不再恨你了,为什么?”杨淙哀伤的立在吴刚英身后道:“让她去吧,鸢茵,她跟我们不同,死对于她来说是解脱。今天的她,只是单纯到想要用死的举动来表白自己的心意而已。她已经满足了,我们也没必要再为她愤愤不平了。”林鸢茵用手轻轻的拨开盖在陈娴眉眼上的几缕头发,眼眶一红:“临死终向善,唯望避狱燃。希望冥界看在她阻止绝磐落入贪婪人类手中的功劳,赦她直接去轮回吧。”
  
  杨淙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在林鸢茵身后纵然面对悲剧仍然面无表情的星晨,突然醒悟过来:“星晨你救了林鸢茵?”星晨看了一眼林鸢茵,没说话。杨淙道:“你打得赢那些和尚道士么?对的,你这么厉害,不可能打不赢。我们杀回去吧,我们去为陈娴报仇!”迎着杨淙热切而渴盼的目光,星晨哭笑不得,忙打断道:“我想你误会我来的意思了。”吴刚英将陈娴的尸身轻轻放在地上,起身低低的道:“可是我没误会,你这妖物也是为这绝磐而来的吧?”星晨眼神一紧,林鸢茵已在一边紧张的叫道:“刚英……”“不用说了。”不知道是强自抑制着悲痛还是刚刚哭哑了嗓子的缘故,吴刚英的声音低沉得让人可怕:“我知道你心向着他,容易被他花言巧语所骗。我不怪你,女孩子都这样。可是,想要这绝磐,星晨,只有一个法子,就是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等等,”杨淙惶然道:“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们四个应该是盟友的啊。”“盟友?”吴刚英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阴森的冷笑,直笑得林鸢茵也牙齿打战,惊骇的倒退了两三步:“他是妖界的,他的使命就是毁了我们人界,他还有资格做我们的盟友么?”林鸢茵道:“星晨不是你想的那样……”吴刚英大吼着打断了她的说话:“那你说他要抢这绝磐是为了什么?!”这是林鸢茵的心结,也是星晨始终不肯透露的秘密,林鸢茵语塞,望向星晨。星晨的眼里没有叹息和惊奇,有的只是一点点疲惫和更多的冷静:“没有必要解释这么多,既然你已经这样说了,那么记得七天后,你的魂灵回来多看看这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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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清师太看到星晨也眼神一紧,随即大笑道:“长老这话骗谁呢?你们妖狐既出,那还等什么啊?直接对我们人类进行大屠杀啊,对我们进行肆虐啊,还来小心翼翼的抢什么绝磐呢?你们妖狐不是能控制绝磐的吗?恐怕你们也是有苦衷但是说不出吧。”长老呵呵笑道:“彼此彼此,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看起来我们这家要远比师太那家好过的多。”灵清师太笑道:“其实人与妖并非绝对不能并存,长老为什么没有想过双方合作呢?”长老眼珠子一转道:“合作?这可是荒谬的笑话,人和妖向来势同水火,当年如果不是绝磐,你们根本是想将我们赶尽杀绝。”灵清师太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我们也并非是说非要绝磐不可,陆界这么大,我们两界分而治之不也很好么?”长老笑道:“这话我说了不算。得问主上。”说着将目光转向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星晨。
  
  刚才那么积极,说了一大堆门面上的话,现在遇到棘手的问题了,就抛给我了。星晨心里冷笑着,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不会考虑这样的可能性。人界向来诡计多端,当年妖界惨败岂能说了就了。”灵清师太笑道:“妖狐大人,难道没听说过相逢一笑泯恩仇吗?何况我们这样相斗,最有便宜的只能是五台山。别忘了,五台山也是你们的心腹大患。”星晨道:“是你们的心腹大患才对,不管有没有绝磐,我都不会放你们在眼里。紫金钵又怎样?”这一句话顶得灵清师太直翻白眼,半晌才道:“好,既然你们把话说得那么绝,那就凭我们各自本事看谁有能力先拿到绝磐好了。不过现在我们在这里吵肯定是不明智的,因为绝磐已经被带走了,再在这里耽搁的话,绝磐恐怕就到五台山了。”长老听到此话面色变了一变:“主上,这里由属下来打点,请主上尽快去取回绝磐。”星晨道:“好。”转身就走,长老道:“主上且慢,这女娃交给我们来打点。”“免了。”星晨一口回绝:“她可以当人质。”说着,夹着林鸢茵身影一花,已然不见。长老心中苦笑一声,果然,这小子心里还是惦记着她啊。灵清师太跟天机道长附耳低语一阵,又对陈娴使个眼色,在地上突然立起了几十道旗幡,将长老众人紧紧围在中央。
  
  长老变色道:“不好,他们用计,有人要逃跑!”终南山掌门天机道长哈哈笑道:“不用妄想了,这八卦太极阵自诸葛孔明传下,历经数代变幻,不要说天王老子,就算神界到来,也休想一时出得去。绝磐份属人间,妖界还是绝此想法罢了。”“可恶的人类!”狐族中起了一阵很大的躁动,“都听我说!”长老大喝一声,狐族恢复平静,长老阴森的笑道:“去吧去吧,让他们去吧,我看他们能从主上手里捞到点什么。”说着长笑一声道:“想不到人界与妖界的战斗就要提前打响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真是兴奋不已。天机老头,我当年和你祖师爷大战三百个回合不分胜负,现在就由你来代替他完结这延续的战斗吧。”天机道长从背后缓缓抽出七星龙泉剑道:“好,好,也让你看看百年终南,早已非当日下士。出招吧。”长老眼中射出厉光:“龙泉剑?好!今天就奉陪此名剑,在场诸位都是见证它变成黄泉剑的人!”说着,早纵身过去。旗幡开出,天机道长跟长老斗成一团。空明大师道:“还等什么,大家上!”瞬间校园里光芒盛放,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众人斗作一团。狐族数目占多,一时间占了上风。
  
  “锵锵……”在五台山上的紫金钵突然发出悲鸣,禅月大师大惊,跑到后园,见智能大师也出来了,长叹道:“冤孽啊冤孽啊,绝磐果然还是现世了,这是我辈的劫数,果然躲不过,逃不了。只是法术界如此,怎么对抗妖界啊?”说到最后,老泪纵横。禅月大师忙扶住他道:“师父,有五台山一脉在,但叫法术界不绝。”智能大师道:“光五台山有什么用?人心离散,法术界离覆灭不远矣。”一个小沙弥匆匆跑进来叫道:“方丈,门口有一个自称是终南山弟子要求紧急求见。”智能大师忙道:“快请。”一个身着道袍,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面目清秀的小道士小跑了进来,一看智能大师忙拜倒在地哭道:“请大师救救终南山。”“终南山?”智能大师一惊:“终南山又出什么事了?”那小道士道:“弟子师父是掌门天机道长,前几天找师父没找到,后来发现师父留下一信独自外出了,还带走了龙泉剑。信上没说什么,但是上个月峨嵋派灵清师太曾经来找过师父说绝磐的事情,弟子想师父一定是被利所惑,所以携剑下山了。龙泉剑乃道家至宝,灵性异常,知道作此不齿之事,恐不肯相助,最怕它要是跟绝磐硬碰,一代名剑就毁于一旦了。”
  
  “什么?龙泉剑下山了?”智能大师身子剧烈一摇,竟然站不住,往后一倒。“师父!”禅月大师大惊,忙搀扶着就势坐在台阶上,智能大师捶胸顿足道:“天机,你怎么如此糊涂啊?你要毁你终南声誉,也不应该带累这镇世的宝物啊!龙泉剑若断,这将来的七道之劫可怎么解啊?”禅月大师手心出了满满一把汗:“那……要不师父下山把龙泉剑抢回来?天机道长应该赢不了师父。”智能大师斩钉截铁道:“不行!五台山另有劫数,此时一走,前功尽弃,妖界就是要诱使我们出山,我们必须要沉得住气,不管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五台山是最后的防线,我们一败,人类就再也没有一点希望了。”“那……”小道士惊惶的看着智能大师:“那终南山……”智能大师长呼了一口气道:“再想办法吧,肯定还有办法的,唉……”禅月大师想缓和一下气氛,问那小道士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天机掌门的入室弟子么?”小道士答道:“弟子叫孤星寒,是入室弟子,不过我是俗家的,不能接任掌门的。”禅月大师哭笑不得,心想,我问了他能做掌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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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鸢茵身躯微微发抖,她没有料到这个被他们视为洪水猛兽的绝磐竟然会惹来八大门派的掌门方丈窥视。真的只是对五台山一直号令佛门不满吗?那终南山呢?它是执掌道教之牛耳,为什么连它也卷了进来?它已经是道门第一,要了这绝磐到底要干什么?众多掌门方丈环立,只空明大师一个吴刚英就打不过,何况还有这么多。此仗必败无疑,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被抢走,看着绝磐现世,给人类带来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林鸢茵脑门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突然她仰天大笑,神色轻松道:“既然你们这么想要这个盒子,给你们也无妨。”“林鸢茵!”吴刚英跟杨淙齐齐叫道。灵清师太淡淡的道:“林姑娘又想耍什么鬼花招呢?”林鸢茵道:“绝磐之谜是我一手破解的,相信一直在一边偷窥的各位掌门方丈都清楚,因为我是灵媒介质,我对这绝磐再熟悉不过了。盒子你们拿去,不过封印打开不打开得了那就要靠各位努力了。”空明大师笑道:“你这些拙劣的谎话只好哄小孩去,不过是一张符咒,要打开有什么难的?”林鸢茵冷笑道:“诸位都看清楚了,这张符咒不是妖界的符咒,不是鬼界的符咒,更不是你们法术界的符咒。这是堕落的女娲的阵法的附带符咒,你们有本事就解开这个远古阵法试试看。就算解开了,绝磐长期被压制的怒气一旦冲泄出来,劝诫各位先找好各自的接班人再来。”
  
  林鸢茵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都面有难色。灵清师太暗想,这话不错,我们都不是灵媒介质,堕落的女娲阵法是这女娃一手封印的,恐怕也只有她才能打开。于是朝空明大师耳语了几句,空明大师点点头,对林鸢茵道:“既然这样,只要你愿意帮我们打开这符咒,老衲担保不会伤害你们三个,也不追究刚英叛师之罪。”这时,吴刚英跟杨淙都知道林鸢茵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他们三个刚才还在讨论这个符咒到底是什么,林鸢茵是睁眼说瞎话来拖延时间。林鸢茵悄悄靠近吴刚英,以低到只能勉强听见的声音道:“带着盒子跟杨淙走,这里我拖住。”吴刚英急道:“不行,他们连杀人灭口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不会放过你的。”林鸢茵冷静道:“他们听信了我的话,只要一天我不肯答应给他们解符咒,他们一天不敢杀我的。快去五台山,找智能大师来救我。”吴刚英怒道:“不行,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走,别把他们的智商想得这么低,你的谎话很快就会被戳穿,我等下放一个烟幕阵,你先过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林鸢茵感动的看了一眼吴刚英,道:“不,我们一起走,必死无疑。我留下来,最起码可以保得住你跟杨淙,最重要的,是保得住这绝磐。人类的灾难跟我林鸢茵的命比起来,孰重孰轻,难道你们还分辨不出来吗?”
  
  吴刚英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行,要走杨淙一个人走,我跟你在一起,我说过要永远保护你的。”林鸢茵变了颜色道:“吴刚英你不要分不清轻重缓急,杨淙她一个人能走到五台山么?身为佛门弟子,当以天下苍生为念,老记挂着我个人安危有什么意思?何况……”说到这里,林鸢茵突然停顿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也未必会死。”杨淙低呼道:“林鸢茵你在打赌!打赌星晨会来救你,你在拿你生命打赌,万一星晨狠心不来,你什么都输得精光。”灵清师太在那边不耐烦的叫道:“喂,林姑娘,你到底跟不跟我们走,我们可没耐心让你们在那里嘀咕。”林鸢茵狠狠一推吴刚英:“快走!”随即跳出来挡在最前面,浅笑轻言道:“能跟这么多享誉天下的掌门方丈在一起,那是难得的机会。鸢茵自然舍不得走了。”与此同时,在林鸢茵的身后,蓦地起了一阵巨大的烟雾。空明大师大叫道:“不好,他们要走。”灵清师太脸色一变,瞬间,几十道锋芒齐齐向林鸢茵飞去。烟雾中,林鸢茵笑靥如花,在死亡前的笑容显得如此美丽。
  
  “叮叮”几声,锋芒尽皆被打落在地。一个身影快速从树林中窜出,挡在林鸢茵的身前。“你赌赢了,林鸢茵。”一声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林鸢茵的笑容迅速消退下去:“但是你记住,我不喜欢人家利用我,永远不喜欢。”星晨回过头来冷冷的对林鸢茵道。林鸢茵道:“既然你不喜欢被我利用,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星晨心中一动,没再说话,转头对空明大师等人道:“不好意思,这绝磐我要定了。”空明大师怒道:“你到底是谁?”林鸢茵朗声道:“就是你们百般寻找的妖狐。”星晨全身震了一震,回过头去看林鸢茵,林鸢茵毫无畏惧的直对他的眼神:“难道我说错了吗?”“林小姐自然没说错。”从树林中走出来笑呵呵的长老等数百人,瞬间压倒了空明大师那派人。两派人马对峙着,杀机弥漫,大战瞬间即将爆发。
  
  空明大师眼睛转动:“你们是狐族?”长老呵呵笑道:“正是,大师道长们别来无恙啊,上次一别还是数百年前,我族不幸失手,让你们多统治这陆界了几年。现在绝磐现世,不知你们还有什么话说?”空明大师道:“现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长老仰天长笑道:“大师难道忘了靖河血难?我族妖狐既出,你们能相抗的紫金钵没来,何况你们大家离心离德,又如何能对抗得了我们妖界呢?”一说“妖狐”二字,众人脸色都变了,齐刷刷将目光朝星晨看去。星晨面无表情的站着,但是在他身上洋溢出来的杀机却无疑让任何一人都不寒而栗。那种恐惧的如同摄惧心神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就如同靖河血难一样,光听名字就足以让人不舒服。林鸢茵万万没有料到居然一下子冲出那么多人来,局势再一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难道这里会是上演第二次靖河血难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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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林鸢茵的脑子都不够用了,虽说落迦山跟五台山已经势同水火,但是空明大师如此赤裸裸的辱骂智能大师让她始料未及,她隐隐的觉得,两派之间的仇恨绝对不止第一弟子这么简单。吴刚英面对师父的逼问,一咬牙道:“师父曾经教诲弟子,当以慈悲为怀,众生有罪,只应体谅众生苦难,导引渡化之路。智能大师也是众生之一,况且大师是得道高僧,师父对五台山有再多不满,恐怕这样斥责辱骂并不妥当。传出去会让外人笑话我们落迦山无容人之量。”空明大师仰天长笑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去了五台山一趟,翅膀就硬了,找到靠山了,什么尊师敬道,什么饮水思源,全部可以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吴刚英忙叩头道:“弟子不敢,但弟子所言句句是实。”
  
  空明大师冷哼一声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还认识落迦山这个门派,那就把你手中的盒子拿过来给我。”林鸢茵大惊道:“大师要这绝磐做什么?”空明大师冷笑道:“做什么?你认为我还能做什么?刚英,你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糊涂了。这是提升我们门派影响力的大好时机。五台山无德无能,方丈清高自大,凭什么让他们执掌佛门牛耳数百年?还不就是凭的那个靠他们祖先用卑鄙方法抢过来的紫金钵?要是没有紫金钵,五台山不过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门派而已。幸好天体谅我们心意,给我们这个机会改变不公正的布局。天下当有能者方可掌之。”林鸢茵脸上变色道:“大师要用这绝磐对抗紫金钵?”空明大师道:“不是对抗,是讨回公道。”吴刚英痛苦的咬着嘴唇,临下五台山的时候智能大师在他耳边的低语犹然清晰:“老衲并非诋毁贵门派,只是贪欲邪念,人皆有之。你师父下山异常,恐怕为此而来。师侄请万分小心。”那时他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万一是智能大师算错了呢?事已至此,真相已经大白。吴刚英的内心深处有一种被绞碎了的痛,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抚育了自己二十年,一手叫道以善为天的师父,竟然是……
  
  空明大师见吴刚英跪着没动,喝道:“逆徒,你还不给我?”林鸢茵惊极生怒,高声叫道:“大师此言差矣。不论五台山是否有能掌这牛耳,但是大师既然知道盒中所装之物是绝磐,应该也知晓绝磐的来历。冥界的镇界之宝加上妖界的法力,连妖狐都可以吞噬,人根本就是无法近身的。绝磐是排斥人作为主人的啊!”空明大师阴沉沉的笑道:“智能那个老秃驴几句话就把你们给哄住了,他拿过绝磐吗?他怎么知道绝磐不能认人作主人?恐怕是另有心思吧,怕我们拿了这绝磐,五台山就不再是一派独大,怕我们拿了这绝磐,他就再不能号令天下佛门,佛家第一弟子也就无法落到他得意弟子何健飞身上。真正的无耻小人是智能那个秃驴,你们不要执迷不悟,善恶不分。”林鸢茵怒道:“善恶不分的是你才对!紫金钵是上古的法宝,自有灵性,如果五台山藏污纳垢,难道它还甘愿栖身于此?就算五台山无德无能,大师也应联合其他门派重选执掌牛耳之人,何苦垂涎这绝磐?绝磐一出,人间大乱,不仅冥界之门大开,而且引来妖界抢夺,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难道大师想制造第二次靖河血难?”
  
  林鸢茵伶牙俐齿,把空明大师堵得半天没有话说,尴尬了半天,才拉下脸骂道:“老衲教训弟子,你跑来搅什么劲?难道没人教养你吗?”林鸢茵道:“大师教训刚英,我没有话说,但是要扯到绝磐,我就有资格插嘴。事关人类为难,任何人都没有理由袖手旁观。”空明大师恼羞成怒道:“你这个猖狂的女娃!”吴刚英大叫一声:“师父手下留情!”“砰”的一声,一道白光飞出,吴刚英抢先挡在林鸢茵面前,来不及结成手印相挡,硬受了此一击,踉跄倒退两步,吐出一口血来。“刚英!”杨淙忙扶住他,林鸢茵又惊又怒道:“你……你居然下此重手?你想取我性命?!”空明大师道:“刚英让开!但凡阻止老衲行此公道者,老衲决不留情!”“放屁你的公道!”林鸢茵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连人命你都视如草芥,还谈什么公道?你根本不配为佛门中人,什么慈悲,什么众生,你心中有的只是贪念,你是人类中的恶魔!”
  
  “鸢茵!”吴刚英有气无力的阻止道:“别……你打不过他的。快走,带着盒子走,上五台山。”杨淙惊问道:“那你呢?”吴刚英道:“我……我留下挡……”空明大师大吼道:“你敢?刚英,背师叛道这种大罪我不信你敢做得出来?就算你不念师父教养你之恩,也总该念落迦山门派上下弟子之情。你背叛我,就是背叛整个落迦山!”吴刚英强忍住胸口的疼痛,继续虚弱的道:“快走……快……”此情此景,林鸢茵跟杨淙又如何能离他而去。从树林里传来一个女人尖尖的笑声:“落迦山有此贤徒,真是可喜可贺啊。空明大师,说什么你的弟子资质俱佳,我看也不过是一个心术不坚定的人,被智能那老秃驴完全蛊惑了心智。我劝大师还是尽早清理门户,免得给落迦山抹黑。”从树林里缓缓走出一人,林鸢茵脱口而出:“峨嵋派掌门灵清师太?”灵清师太呵呵笑道:“林姑娘别来无恙啊。”从她身后走出一人,赫然竟是陈娴,只见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林鸢茵一眼,随即垂手静静侍立在她师父身旁。
  
  林鸢茵警惕的道:“莫非师太也想染指绝磐?”灵清师太笑道:“林姑娘何必说得这么难听。绝磐是宝物,只有实力超群之人才有权使用。大家不过是公平竞争。”林鸢茵惊疑道:“大家?”从树林里依次走来不少人,或身披袈裟,或身着道袍,林鸢茵举目望去,心脏竟在瞬间好像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窒息住了,龙虎山掌门,终南山掌门,青城山掌门,九华山方丈,武夷山方丈……几乎所有佛道大派的“一把手”都到场了,围绕着空明大师和灵清师太,对峙在林鸢茵他们的另一边。这些显赫的有道高僧道长们在这么一个特殊的场景下聚集在一起,显得分外沉默,脸上也尽是木然的表情,唯一有点神气的,就是那一双双紧盯着紫檀色盒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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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刚英道:“何苦来,用委婉一点的言辞,不要那么刺激她。”林鸢茵道:“真相没有委婉,她来就是为了解开姐姐死之谜的,最起码我们努力了这么久,知道了真相,也算没有白费了。”吴刚英道:“这么一项浩大的工程,实施起来很容易被人察觉不对劲,多亏了当校领导的都是些畜生们,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诡计瞒天过海的。”林鸢茵道:“这些都不重要了。其实,腾挪空间只不过是第一步,校长担心计划泄漏,他还在三楼动了手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动手脚我还看不出,一动手脚却把纰漏暴露在外。”吴刚英惊奇道:“三楼还动了什么手脚?”林鸢茵道:“他把课室的布局做了一点小的改动,将厕所的墙打通,跟教室相连,重新组合成一个新的课室,而原来的课室多出来的那块跟厕所一般大小的用作新厕所。校长觉得就算有人猜破二楼之谜,也会把精力都放在课室上面,而万万没有料到,绝磐的存放地点会在厕所这个原来的课室一部分里面。孰不料却更加令人生疑。”吴刚英失声叫道:“我知道了,就是你所在的那个课室,在一个死角里面,是这栋大楼里面唯一一个别扭的课室!”林鸢茵道:“没错,我一进来这个学校就觉得奇怪,怎么偏偏我的课室跟大家的都不一样,怎么学校在建造初期改一下?现在想过来,这根本就是自露马脚。”
  
  吴刚英道:“那这么说,绝磐就在三楼你课室隔壁厕所的墙里?”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跳很快。林鸢茵点点头道:“嗯,我们去吧,把它带去五台山。”吴刚英道:“可是这样闯进去难道不会被绝磐杀了?”林鸢茵道:“封印阵法已经启动,绝磐威力大减,而且我猜应该里面也有困住它的某样东西存在,否则校长怎么丢进去的。废话少说,我们上去带走它。”吴刚英为难道:“可是杨淙她……”杨淙用微弱的声音道:“我没有关系,休息一下就好,你扶着我慢慢走,我一定要看看这绝磐到底是什么东西。”三人来到三楼林鸢茵课室旁边的厕所里,吴刚英最先扶着杨淙进去了,林鸢茵要进去的一刹那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课室,她走到门口怔怔的看着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却已灰尘满布的桌椅,想起不过数月前,自己就是站着这里,在这个角度看着课室的里面,靠窗坐着一个人,冷冰冰的对话,蓝若天蔚的双眸,一切的一切,恍如梦境。自己的未来,又何去何从,会不会现在的所有,最终都不过是一场回忆?
  
  “林鸢茵!”厕所里面传来吴刚英的喊声,林鸢茵惊醒过来,赶紧转头走了:“来了!”吴刚英问道:“坏了,没带工具,怎么敲墙?”林鸢茵道:“应该不用敲,绝磐是冥界宝物,必然排斥法术界的力量,你用点什么东西,把它的力量逼出来。绝磐虽然威力大减,但是要破墙应该不算难事吧。”一句话提醒了吴刚英:“没错,你们走远点。”林鸢茵扶着杨淙退出了厕所,只听见吴刚英在里面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轰隆”一声大响,似乎有什么倒塌的声音,里面还混杂着吴刚英惊喜的大喊:“绝磐出来了!”杨淙的精神马上好了不少,跟林鸢茵赶紧进去了。只见一面墙已然全部倒塌,里面露出了一个狭长的空间,在空间里摆放着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镜子,在镜子的中央静静的躺着一个紫檀色的盒子,开口处还贴着一道奇怪的看起来象符咒的字条。吴刚英把盒子捧出来,无限感慨道:“就是这个害死了多少人,又引起了多少劫数。”杨淙好奇的想去揭开来看,“别!”吴刚英架住了她的手:“这可是最后的屏障,就算有堕落的女娲封印,谁知道绝磐的威力还有多大。”林鸢茵道:“没错,现在我们马上启程,去五台山!”
  
  三人下得大楼来,林鸢茵抬脚就往校门的方向走。“等一下”吴刚英突然出声阻止道:“我们走这边,翻墙出去。”“喂,我说吴刚英,”杨淙实在头大:“的确我们拿着的东西很重要,但是也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吧?”吴刚英急得满头大汗道:“你们听我的准没错。现在原因我不好说,但是总该相信我不会害你们的吧?”林鸢茵瞅了吴刚英一眼,对杨淙道:“跟他走吧。”杨淙见状,只好同意。三人来到一处低矮的围墙旁边,林鸢茵刚想爬过去,突然在背后传来一声佛号:“阿弥佗佛。”吴刚英全身一震,竟僵住了。林鸢茵大惊,回头看时,竟是吴刚英的师父空明大师。林鸢茵这一吓,刚踩上去的半只脚又滑了下来:“大师,你怎么来了?”空明大师的神气完全不同以往,脸色灰白,神情木然得可怕:“难道林姑娘认为老衲不应该来此地吗?”“嗯?”林鸢茵愕然,空明大师虽然不主张吴刚英过多沉湎儿女私情,可是对她态度还算不错,如今竟象换了一个人一样。
  
  空明大师没有再看林鸢茵,把目光转向吴刚英道:“这是怎么说?见到师父也不知道规矩,我白教了你这么久了!”吴刚英身子又是一震,脸上的筋紧绷着,慢慢转过头来,踌躇了很久,终于跪了下去:“弟子见过师父。”杨淙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再不认识人,也知道发生了异常。空明大师道:“你带着这绝磐想要去哪里?”吴刚英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沁出汗滴道:“师父如何知道这里面是绝磐?”空明大师道:“我如何知道?你又如何知道的呢?去了五台山一趟,是否感觉在落迦山二十年都白过了呢?”吴刚英赶紧叩头道:“弟子不敢,师父的教导之恩弟子从来就没有忘。”“没有忘?”空明大师猛地提高了声调,吓了林鸢茵和杨淙一大跳:“既然没有忘,为何你去一趟五台山就听信了智能那秃驴的话?就成了他的走狗?你还是我落迦山弟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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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刚英道:“何苦来,用委婉一点的言辞,不要那么刺激她。”林鸢茵道:“真相没有委婉,她来就是为了解开姐姐死之谜的,最起码我们努力了这么久,知道了真相,也算没有白费了。”吴刚英道:“这么一项浩大的工程,实施起来很容易被人察觉不对劲,多亏了当校领导的都是些畜生们,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诡计瞒天过海的。”林鸢茵道:“这些都不重要了。其实,腾挪空间只不过是第一步,校长担心计划泄漏,他还在三楼动了手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动手脚我还看不出,一动手脚却把纰漏暴露在外。”吴刚英惊奇道:“三楼还动了什么手脚?”林鸢茵道:“他把课室的布局做了一点小的改动,将厕所的墙打通,跟教室相连,重新组合成一个新的课室,而原来的课室多出来的那块跟厕所一般大小的用作新厕所。校长觉得就算有人猜破二楼之谜,也会把精力都放在课室上面,而万万没有料到,绝磐的存放地点会在厕所这个原来的课室一部分里面。孰不料却更加令人生疑。”吴刚英失声叫道:“我知道了,就是你所在的那个课室,在一个死角里面,是这栋大楼里面唯一一个别扭的课室!”林鸢茵道:“没错,我一进来这个学校就觉得奇怪,怎么偏偏我的课室跟大家的都不一样,怎么学校在建造初期改一下?现在想过来,这根本就是自露马脚。”
  
  吴刚英道:“那这么说,绝磐就在三楼你课室隔壁厕所的墙里?”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跳很快。林鸢茵点点头道:“嗯,我们去吧,把它带去五台山。”吴刚英道:“可是这样闯进去难道不会被绝磐杀了?”林鸢茵道:“封印阵法已经启动,绝磐威力大减,而且我猜应该里面也有困住它的某样东西存在,否则校长怎么丢进去的。废话少说,我们上去带走它。”吴刚英为难道:“可是杨淙她……”杨淙用微弱的声音道:“我没有关系,休息一下就好,你扶着我慢慢走,我一定要看看这绝磐到底是什么东西。”三人来到三楼林鸢茵课室旁边的厕所里,吴刚英最先扶着杨淙进去了,林鸢茵要进去的一刹那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课室,她走到门口怔怔的看着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却已灰尘满布的桌椅,想起不过数月前,自己就是站着这里,在这个角度看着课室的里面,靠窗坐着一个人,冷冰冰的对话,蓝若天蔚的双眸,一切的一切,恍如梦境。自己的未来,又何去何从,会不会现在的所有,最终都不过是一场回忆?
  
  “林鸢茵!”厕所里面传来吴刚英的喊声,林鸢茵惊醒过来,赶紧转头走了:“来了!”吴刚英问道:“坏了,没带工具,怎么敲墙?”林鸢茵道:“应该不用敲,绝磐是冥界宝物,必然排斥法术界的力量,你用点什么东西,把它的力量逼出来。绝磐虽然威力大减,但是要破墙应该不算难事吧。”一句话提醒了吴刚英:“没错,你们走远点。”林鸢茵扶着杨淙退出了厕所,只听见吴刚英在里面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轰隆”一声大响,似乎有什么倒塌的声音,里面还混杂着吴刚英惊喜的大喊:“绝磐出来了!”杨淙的精神马上好了不少,跟林鸢茵赶紧进去了。只见一面墙已然全部倒塌,里面露出了一个狭长的空间,在空间里摆放着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镜子,在镜子的中央静静的躺着一个紫檀色的盒子,开口处还贴着一道奇怪的看起来象符咒的字条。吴刚英把盒子捧出来,无限感慨道:“就是这个害死了多少人,又引起了多少劫数。”杨淙好奇的想去揭开来看,“别!”吴刚英架住了她的手:“这可是最后的屏障,就算有堕落的女娲封印,谁知道绝磐的威力还有多大。”林鸢茵道:“没错,现在我们马上启程,去五台山!”
  
  三人下得大楼来,林鸢茵抬脚就往校门的方向走。“等一下”吴刚英突然出声阻止道:“我们走这边,翻墙出去。”“喂,我说吴刚英,”杨淙实在头大:“的确我们拿着的东西很重要,但是也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吧?”吴刚英急得满头大汗道:“你们听我的准没错。现在原因我不好说,但是总该相信我不会害你们的吧?”林鸢茵瞅了吴刚英一眼,对杨淙道:“跟他走吧。”杨淙见状,只好同意。三人来到一处低矮的围墙旁边,林鸢茵刚想爬过去,突然在背后传来一声佛号:“阿弥佗佛。”吴刚英全身一震,竟僵住了。林鸢茵大惊,回头看时,竟是吴刚英的师父空明大师。林鸢茵这一吓,刚踩上去的半只脚又滑了下来:“大师,你怎么来了?”空明大师的神气完全不同以往,脸色灰白,神情木然得可怕:“难道林姑娘认为老衲不应该来此地吗?”“嗯?”林鸢茵愕然,空明大师虽然不主张吴刚英过多沉湎儿女私情,可是对她态度还算不错,如今竟象换了一个人一样。
  
  空明大师没有再看林鸢茵,把目光转向吴刚英道:“这是怎么说?见到师父也不知道规矩,我白教了你这么久了!”吴刚英身子又是一震,脸上的筋紧绷着,慢慢转过头来,踌躇了很久,终于跪了下去:“弟子见过师父。”杨淙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再不认识人,也知道发生了异常。空明大师道:“你带着这绝磐想要去哪里?”吴刚英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沁出汗滴道:“师父如何知道这里面是绝磐?”空明大师道:“我如何知道?你又如何知道的呢?去了五台山一趟,是否感觉在落迦山二十年都白过了呢?”吴刚英赶紧叩头道:“弟子不敢,师父的教导之恩弟子从来就没有忘。”“没有忘?”空明大师猛地提高了声调,吓了林鸢茵和杨淙一大跳:“既然没有忘,为何你去一趟五台山就听信了智能那秃驴的话?就成了他的走狗?你还是我落迦山弟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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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于是下到一楼,吴刚英不解的看向林鸢茵:“这下又要我们看什么?”林鸢茵道:“还是看柱子。是不是比二楼大点?”吴刚英忍不住嚷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何苦带我们下来,是人都知道,一楼的柱子因为承重力和建筑习惯的问题,肯定柱子比二楼的粗……”说到这里,他身子一凛,突然停住不说了,然后他缓缓的转头过去,刚好对上杨淙那同样不可置信的眼光。两个人都明白了一点,而明白了这点,也就真正明白了第九间课室的真正所在地。杨淙声音颤抖,看得出她在极力掩饰心中的震惊:“你是说,现在的二楼是真正的一楼??”吴刚英接着道:“所以二楼的柱子会比较粗?所以它上面会有雕刻的花纹?”林鸢茵轻轻一笑:“巧夺天工的腾挪今日得见,也不枉此生。”杨淙的整个身子因为过于的激动而剧烈的战抖:“那……那也就是说……第九间课室……”林鸢茵沉下脸道:“校长利用职权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梁大叔和你姐姐都没有骗我,第九间课室也没有骗我们,它自始至终都存在于二楼,只不过,现在的二楼并不是实际的二楼,三楼才是第九间课的本体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真正的二楼!!”
  
  吴刚英听的浑身发麻:“你说的巧夺天工就是这个?”林鸢茵感慨的道:“为了达到隐藏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的目的,为了使这个传说完美的流传下去,也为了使所有的后来人都不至于寻求到谜底,最好的办法就是腾挪时空,利用人的错觉和根深蒂固的常识逻辑,偷换空间。校长的毅力让我佩服,如此浩大的工程,要将二楼转换为三楼谈何容易,要保持原有的七楼,就要先把真正的七楼打掉,然后在原来一楼的基础上,再挖空地下室多造一楼,幸好大楼原本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山丘上,挖空了也跟周围的平行,看不出什么来。”吴刚英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把二楼变成一楼,同样也可以混淆视听,而且工作量也小很多。校长不是绕远路吗?”林鸢茵道:“制约他这样做的关键因素就是柱子!众所周知,一楼的柱子比较粗大,多刻有花纹是我们这一带的建筑风格,相比也是当时工程设计时就讨论通过的,学校里面知道的人不少。校长要想偷天换日,就不得不考虑柱子的安排。如果将二楼降为一楼,原有的柱子无法加粗,更加不可能雕刻花纹。正是因为如此,逼得校长只有开展这浩大工程一条路。”
  
  吴刚英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们怎么量厕所都量不出来,原来根本就是在白忙乎。校长他耍了二十年来无数的人,原本挺看不起他的,但就为这一点,我开始佩服他了。”杨淙道:“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校长这样虽然腾挪时空成功了,但是传说幻境是不会骗人的。第九间课室已经搬到了三楼,幻境为什么还会在二楼出现?”林鸢茵叹道:“这就是校长另外一个惊人的聪明。首先,杨淙我希望你不要伤心,你姐姐的死亡很可能是校长一手策划的。”杨淙惊道:“为什么这么说?”林鸢茵道:“从你姐姐留下的暗示来看,她也是坚信不疑传说是在二楼的,但是现实是它是在三楼,那么从逻辑上看,你姐姐根本到不了第九间课室。但是事实上她又的确进去了,那么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知情者为她敞开了第九间课室的大门。”
  
  杨淙身子猛烈一摇晃,脸色惨白:“校长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为了阻止我姐姐发现秘密吗?但是他腾挪了时空,根本没必要担心。”林鸢茵摇摇头:“他根本不担心秘密被暴露,他对于这项工程很有信心。他引诱你姐姐进入第九间课室的目的只有一个————利用瞬间场景!”吴刚英怔怔的听着,似乎明白了什么,杨淙却仍是茫然:“利用瞬间场景干什么?”林鸢茵道:“所谓的瞬间场景,就是冤屈而死的灵对于死前场景和死的方法通过自己的怨念不断重现。一般情况下,瞬间场景只有灵媒介质或者借助法宝之力才可以感知,但是绝磐乃冥界宝物,本身具有打开冥界入口,强化冥界力量的作用,在绝磐的背景下,瞬间场景就可以为常人见到。而瞬间场景有一个非常特别的特点,就是它的场所是非常固定的。人是在哪死的,瞬间场景就会一直在哪重现,无论周围的环境发生了什么变化。假设你姐姐是在二楼死的,那么她的瞬间场景也只会是在二楼重现,而不会是在三楼!”
  
  “等一下,你这里有个致命的漏洞。”一直聚精会神的听着的吴刚英忍不住打断道:“既然第九间课室在三楼,那她姐姐怎么会在二楼就死了?”林鸢茵道:“我有说过她是在进入第九间课室后才死的吗?”吴刚英一时语塞,林鸢茵接着道:“我猜测,校长是先引诱她到二楼,然后自己亲自对她动手,暂时封印住她即将脱离身体的死灵,带到第九间课室去释放。这么一来,瞬间场景被中间的封印暂时打断了,两段不同的瞬间场景被连接到一处,造成了她是因为进入真正的第九间课室才死亡的错觉。”吴刚英听得毛骨悚然道:“但是她真正的被杀害场景是在二楼,所以瞬间场景只会出现在二楼,而永远不会是在三楼。因为瞬间场景的这个特性,传说幻境被迫搬离本体所在的三楼,校长其实是用瞬间场景变相的修改了传说幻境。”杨淙的身体晃了两晃,但还是稳住了,只是声音越来越飘渺:“但是在我姐姐之前,距离大楼建成也有二十多年,这个时候没有瞬间场景,传说幻境肯定在三楼出现,难道就没有一点破绽吗??”林鸢茵道:“他之前可以再杀人,用相同的手法炮制这个骗局,你姐姐出现了,就用你姐姐的取代别人的。瞬间场景如果地点完全相同,是可以覆盖的。”一切真相都已经大白了,没有任何的疑惑,林鸢茵解释得滴水不漏,最好的阐释了这个复杂到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的计划。杨淙的身体又摇了几摇,终于缓缓的朝地上倾斜过去,在一边早已有所准备的吴刚英稳稳的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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