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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影秀几人却是裸兰帝国的精英,尤其是战场上生与死的实战经验远远超过这些绿教徒。虽然对方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几人却昂然不惧。
只片刻,一名祭师被清影秀附火之剑刺中面门,惨叫声中,烧焦的气味散发开来,浅靖羽上去补了一剑,立即结果了那个祭师的生命。而方更和望川北也合伙重创了一个祭师,斯菲待要学浅靖羽上去补刺,对方已有准备,滚倒在地掉下高台,砸在一个绿教徒的脑袋上,那绿教徒却仿佛入定一般,竟然不闻不问,虔诚的继续许愿,丝毫不受影响。
随后而来的兰若云心中高兴:“这几个家伙竟然练成了很高明的合击之术,能够以少胜多,只不过,绿教徒为什么不起来围攻?”
猛然,绿教主双眼睁开,一道冷光从其眼中射出,看向激战的双方,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一个祭师退出战圈,接替他的位置开始主持祷告。而那绿教主却腾空而起,全身衣衫无风自起,一股凛冽之势缓慢凝结,双手由外向内紧紧拢住,猛然放开,一个巨大黑色的气体波浪排山倒海般向着清影秀几个人推去。
几人只觉罡风暴起,冷风割面,衣衫飘扬中,无比霸道的气势涌来,全身齐齐的一震,来不及对付祭师们的围攻,身形左摇右晃,斜步向高台边缘避去——
“轰隆!”一声巨响,高台中央被这巨大的气浪击破了一个大洞,有两个祭师受到波及,往那大洞中落去,绿教主身形电闪,飞快纵过去抓住两人抛向高台,转身向气血翻涌的清影秀几人攻来。
五人已退到高台边缘,无处可避,都惊诧对方的霸道气势,暗凝内力,准备合力与对方硬拼一记。
无声无息中,清影秀忽然大叫了一声,一口内力立时松了下来,她感觉自己腰上被人搂了一下,这一惊直让她冷汗直冒,以为对方来了超级高手,竟然能欺到自己身边而己方却茫然不知,这份功力,恐怕要让帝国精英们命丧与此。
回头一看,兰若云笑嘻嘻的站在身后,伸出手指轻轻点了她额头一下:“傻瓜,你们来这里干嘛?”
“啊,若云!”清影秀眼圈一红,脸上春花灿烂,猛然扑在他怀里,不顾强敌在侧和万千兽族祷告的神圣庄严场合。
兰若云抚了她柔软的肩背一下,猛然半转身体,将她让在一边,手上紫光大盛,狠狠的与趁势偷袭的绿教主对了一掌。兰若云肩膀微晃,对方却连翻三个筋斗,倒退五六步才拿桩站稳。
兰若云冷冷向绿教主看过去,发现对方眼中也是同样冷漠的光芒,一股仇恨的火焰猛然窜射出来,在兰若云脸上烧啊烧……
久违的记忆在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神中猛然激射出来——!
“老朋友,好久不见了!”兰若云语气冰冷的问道,他这一生很少痛恨什么人,即使是对叛国的迪斯罗利父子也是仁至义尽,可是眼前这人,他却是恨不得立毙掌下。
同样,对方何尝不是此种心情,想当年……他一想到自己深受此人的耻辱,差点命丧大漠,如果不是希姆王子……他心中的恨意简直快要将他烧着。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我所受的耻辱除了你的生命再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补偿,没想到你今日送上门来,真是老天长眼!”
“我早该想到,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坏事呢?在荒芜大陆上兴风作浪,我真恨当日没有取你性命!”
“废话少说,我们间的仇恨似乎不应该牵涉到其他人,你敢不敢跟我单挑?”
“手下败将,还敢言勇!”
绿教主全身颤抖,气怒以极,大喝道:“兰若云,我不取你性命誓不为人!”
兰若云嘿然冷笑,咬牙道:“嘎力,你本来就是个畜生!”
“嗤啦啦……!”双方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立即燃烧起来。
不错,这绿教主正是当日大漠里杀手训练营中头号种子选手、兰若云的同学——嘎力先生。当日最后的杀手淘汰竞争,嘎力将离人倾置于屠刀之下,逼得兰若云发狂,叛出杀手营,将嘎力打倒,并且倒拎着他的身体当作武器,在大漠里疯狂追赶狼克等黑衣杀手们,直达一天一夜,嘎力在他手中早已经口吐白沫昏了过去。兰若云昏迷之前却记不起究竟把嘎力扔到了哪里,似乎并没有害他性命,或者以为他已经死了。
谁知这嘎力生命力极其顽强,兰若云随手大力一抛就将他大头冲下插入了大漠之中,腰部以下都被黄沙掩埋。当他清醒过来以后,眼前一片昏黑,一张嘴,吃了一口沙子,而且异常憋闷,呼吸困难,知道自己给活埋了。还好他是“埋沙闭气”的高手,立即收敛内息,转入半昏迷状态,直到几个小时以后希姆的手下鹰先生经过,才将他拎了出来。当时鹰先生自然是去执行追杀兰若云的任务,没想到却救了嘎力一命。
杀手营里,如果一切进行正常的话,显然嘎力将是胜出的一方,因此,希姆将他当成正牌,而兰若云两人就分别成了一号和二号叛徒,列入必杀名单。
而嘎力,自认这是自己毕生最大的耻辱,发誓要用鲜血来清偿。想一想,自己杀手营头号正牌杀手,绿教教主,何等尊荣,可是当年竟然被兰若云倒提着在手中挥舞,不但挥舞,还不拿自己当人,随手丢弃,不但丢弃,而且竟然想不起丢弃在哪里?如此漠视,让心高气傲的嘎力先生一想到此中情节,就忍不住气愤填胸,恨不得立即将兰若云也倒提过来在空中挥舞一圈。
“我好恨……!”他咆哮着,吩咐身后的祭师们,谁也不要插手,煞尊大神让我亲自动手,歼灭来敌。
台下忽然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声势如何骇人那也不用说了,想一想上万人的同时大叫,当真是山崩地裂一般——不知何时,绿教徒们的祈祷已经结束,正眼巴巴的看着台上的争斗。此刻听说教主奉大神之命要亲歼来敌,降妖伏魔,立即大声高呼、群声赞扬起来:
“唯我煞尊大神,统御八荒六合,赐予教主神力,歼灭跳梁小丑!”
“教主攻无不胜,战无不克,教主小指一伸,敌人大呼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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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怎么了?跟我们杀人有什么关系?”堂潇轻声问道。
“如果是煞尊大神的诞辰,这个仪式怕是要连续举行几天,在万多人面前,潇潇,你要是能把煞尊大神的脑袋取下来,我可真服了你!”兰若云笑道。
这次连臻野都没话说了,如果按她往日的脾气,肯定是要说:“那算什么,不就是煞尊的脑袋吗,还不跟摘桃儿一样简单!”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兰若云忽然面有喜色:“如果是煞可罗的生日,四方的绿教徒八成要回来朝圣,这样就会造成一定有机可乘的空隙,你们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钻出包围圈!”
“那我们还要刺杀绿教主吗?”臻野问道。
兰若云四周看了一下,嘴角抻动一下,轻声道:“再等等吧,能刺杀成功最好!”
其实他是考虑到另一股潜入的势力——与绿教为敌的人肯定是友非敌,而且……
“嗷嗷嗷~~!”
一阵巨大的咆哮声打断了兰若云的思考,他向场内看去,只见无数的绿教徒忽然齐声嚎叫起来,他们跪在地上,双臂上举,仰头向天,目光看着高高柱子上那黑糊糊的雕刻,那显然是煞尊大神的神龛。此刻,绿教徒整齐而巨大的高声咆哮似乎要将整座军营翻个个儿,高分贝的音量震得兰若云几人耳鼓作响,天地为之变色!
这巨大的咆哮声显出了兽人族最初的原始的冲动,仿佛他们又回到了远古时代,与敌人相斗,与自然抗争,争取独立,反抗人类,漫长历史长河里积压的民族的声音在此时毫无顾忌的爆发出来,这才是兽族真正的声音。
“不过,也太难听了!”兰若云脸上稍稍变色,皱眉想到。
一阵一阵的咆哮声如波浪海潮一般,此起彼伏,忽高忽低,远处驻扎在城外的绿教徒也呼应起来,那是更加人数众多的力量,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一起跟着高喊,过了一会儿,连城里的老弱病残和随军家属也跟着高声呼喝起来,声势骇人,群情激愤,兽人们状若疯狂,有些人声音嘶哑,却不肯停下来,而台上的绿教主竟然也一直跟着大喊,即使在几万人当中,他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真是个高手!”兰若云心中一点侥幸心理终于崩溃——如果绿教主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平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机会干掉他,眼下却已经证明,他不但会武功,而且功力不俗。
在波涛汹涌的声浪中,几个人就如同怒海中的一叶小舟,臻海和堂潇全身微微发抖,搂在一起,强自镇定。兰若云还在四处观察——他在寻找另一个刺杀团伙。
过了良久,声音终于渐渐低了下来,却还是呜呜咽咽的不肯停息。
猛然,坪台上绿教主的目光闪电般向兰若云这个方向射来——!
“糟糕,被发现了!”臻野大叫了一声,就要站起来,兰若云赶紧把按下。
高台上,绿教主向着十二个祭师低声吩咐着什么,那些祭师也向这边看了过来,眼中神光闪闪,竟然也是武功高强之辈。
一个祭师走下台来,双手一挥,一个小分队的兽族士兵在他的带领下向着兰若云这个方向扑了过来,而绿教徒的咆哮之声,却依然低沉而断续的起伏着。
“走!”一声娇斥起自兰若云身旁三丈处,让兰若云心中一惊——这个方位潜伏有人,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出来,显然对方也是难得的高手。
几条身影腾空而起,不理扑过来的兽人小分队,竟然也不撤退,而是直向高台上的绿教主袭了过去。
兰若云凝神往当先那身穿红衣的首领看去,立即胸口有如重击,牙齿猛然合在一起,将舌头狠狠咬了一口,差点没昏过去,大喊道:“阿秀!”
那身穿红色劲装武士服的首领竟然就是裸兰帝国的总领——清影秀女士。
跟在她身后的是浅靖羽、斯菲、方更和望川北,除了堂峦父子,帝国的首领级人物几乎倾巢而出。
兰若云从兽族被放倒的哨兵身上已经查出些端倪,清影秀的“赤火之炎”杀人后对方身体会被火灼烧,而斯菲的催眠术更是可以让功力低于自己的对手昏睡,至于那些一剑毙命的创伤当然是方更几个人高明武功所致。
兰若云惊喜交加,在地上跳了一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清影秀,忽然回过头来,举止失措的挥舞着双手,大喊道:“这个笨蛋,她不在裸兰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蠢事!”
臻野大奇,不知道这个一向冷静的和装疯卖傻的帝国总军师此刻为何如此沉不住气,还没等她思考明白的时候,兰如云已经如腾空大鸟般向着清影秀一群人追了过去。
广场上无数绿教徒此刻正陷入祈祷的高潮,嘴里不知道在喃喃说些什么,整个巨大的空间里是让人心烦气燥的嗡嗡之声。
就在此刻,清影秀几个人已经踏着绿教徒的脑袋窜上了高台,而那些绿教徒还在低着头闭着眼睛低声祷告,竟然似是不知道有人入侵。
十一个祭师迎上清影秀五人,双方立即打了起来,而那绿教主却双手放在胸前,引导着教众的祝祷。
一霎时高台上乒乓声起,十一个祭师的武功着实不弱,竟然与黑衣杀手的武功招式相类,兰若云心中明白,这些人都是希姆的杀手营一手训练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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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兰若云狠狠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心中的颓丧感如潮水般涌来,暗暗发誓,以后再有这种行动说什么也不能带其他人来,低声说道,“快点就地解决,没时间等你!”
他一纵跳上了房顶,远远躲开。仔细打量远处的军营,发现自己心中的不安就是来自那里,不由得更想快些潜入进去。
过了一会儿,堂潇的呼唤声传来:“兰大哥,一切搞定,可以继续前进了!”
听得臻野在小声埋怨:“潇潇,你那是什么语气啊?”
堂潇格格笑道:“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臻野以蚊蚋的声音小声说道:“我……我也是……要不怎么会……”
兰若云哭笑不得,气道:“全怪我行了吧,二位小姐,快些跟上好吗?”
三人继续向前奔跑,终于来到军营前,躲在死角里,不断有兽族哨兵从他们面前走过,三人屏住呼吸,寻找突破口。
这军营竟然不像普通军营那样是以栅栏围就,竟然完全由砖石累成,显然绿教徒是想长期驻守在这里。
兰若云不断的作着手势,时而用手在自己脖子上虚砍一下,直到堂潇和臻野二人都表示明白,这才猫腰而起,绕着军营跑了起来。
片刻后,兰若云在背靠城墙处停了下来,沉声道:“是了,就这里了,逃出来可以直接跳上城墙撤退!”当先向军营里潜入,两人赶紧跟上。
“咦?”兰若云惊呼一声,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脚下——两个高大的爪人倒在那里。
兰若云一探鼻息,诧异道:“睡着了!”原来他成墙上一跳下来,知道这里有暗哨,手中短刀立即横劈而下,料想绝不会落空,却没想这两个兽人自己却是睡着。
“他们竟然这么不小心?”堂潇不敢碰那两个爪人,跨了过来。
“要不要杀了他们?”臻野举起重剑,疑惑道:“好像不太对劲儿!”
兰若云挥手阻住她,急道:“别碰他们,砍下去他们就会叫了!”
往前走了几步,又见到几个昏睡的兽人,两个翼人却是浑身发黑,似是火灼一般,已经死去。。
兰若云心口忽然剧烈跳了起来,眼见越来越接近军营中的空地,兽族人的声音吵杂起来,逐渐鼎沸,竟似有很多人在聚会一般。
“啊!”堂潇轻呼了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三人都已看见,整整一个小队的兽族巡逻兵都躺在了地上,有的昏睡着,有的浑身是血,有的身上冒着些微黑烟,死者伤口鲜血还在汩汩淌出,显然是毙命不久。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岗哨了,看来有人早我们一步到来!”兰若云回头轻声说道,心脏却跳得更加激烈了,暗道:“难道竟然是他们?”
三人向前靠去,隐好身形,窥向场中空地——那里本来是中军的所在,由于绿教是宗教组织,此刻却空了下来建成一个类似祭台的高大宽广的高坪,坪台上一根高耸云霄的尖柱,柱子的顶端似乎刻着什么,黑漆漆的却看不清楚。
坪台上还有一个挺立而起的小平台,此刻,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高大身影正跪在上面,向着尖柱在祈祷着什么。
在坪台的下面,无数的绿教徒黑压压的跪成一片,先前的吵闹声此刻声息不闻,全场霎时一片静默,只有滦山城里偶尔的狗叫声,才给这无言的寂寞一点人世间的信号,说明这里还有这至少上万人的生命存在。
兰若云和堂潇臻野对看一眼,心里都想道:“不会这么倒霉吧!显然对方正在举行什么重要的宗教仪式,竟然有如此多的绿教徒参加,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刺杀绿教主,无疑是自寻死路!”
过得片刻,小平台上的身影耸立而起,看他的身材,如果属于兽族一群,当应是爪人无疑。而此时此刻,以他的身份地位来看,当然只有绿教主才能如此超然。
只见他长身而起,面向绿教徒,高举双手过顶,向天而视。
兰若云仔细看过去,见这绿教主全身笼罩在一层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闪闪发光的华丽黑袍中,这黑袍即不同于希姆等人的怪袍,也不似杀手营中的黑色杀手衣,它更像是专为宗教仪式而特别缝制的礼服,实际上,只有绿教主一个人有资格穿这种礼服,他手下的十二大绿教祭师却只能穿绿袍。
兰若云微笑了一下,他发现绿教主整张脸孔都隐藏在一顶奇怪的帽子之下,这帽子看上去……就像一座微型的小塔,这真是无比累赘,却不知弄这么多余的一顶帽子有何作用。
“兰大哥,怎么办?”堂潇低声的问道。
“等机会吧,等他们仪式完成之后我们在……”
“哎呀!”臻野忽然轻叫了一声,然后赶紧捂上自己的嘴。
“你又怎么了,不要告诉我你又要……”兰若云威胁的看着臻野,面目严肃。
“不是,我忽然想起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臻野皱眉说道。
“你生日?”堂潇笑了起来,轻轻说道。
“不是我生日,是煞尊大神的生日!”臻野说道。
“嘿,是煞可罗的诞生日吗?我们的运气可真好!”兰若云冷笑一声,“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才想起来嘛!”臻野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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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中,兰若云小分队终来到了滦山城外。
滦山城相比荒芜城来说虽是小了很多,可是建筑风格却显然比前者高明,隐隐有裸兰大陆上一些城市的风貌。兰若云熟读历史,知道荒芜大陆上的城有新城和旧城之分。荒芜城是兽族占领荒芜大陆以后才修建的城市,虽然规模宏大,是兽族的首都,但却属于新建之城;而滦山城则不然,还在人类统治荒芜大陆的时候,滦山城已经小有规模,因此,不论是建筑风格还是城市的细节,或多或少都留有“人”的痕迹。只不过经过兽族几百年的改造,这座城市又加入了兽族人的建筑模式,使其拥有人类和兽族两种截然不同又浑然一体的别致风味。而这座城市又是建在山地之上,是所谓“滦山之城”,易守难攻,不怪绿教徒要以它作为大本营。
借着星光看去,高耸的山地上,精致的山城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蹲踞在这连接荒芜城与北大陆其他城市的要冲之地,威风凛凛。
众人仰头观察了一会儿,知道滦山城守备森严,如果几百人一起涌进去,显然立即就会被发现。只能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步骤,封远带领小分队留在城外山脚之下接应,按照兰若云的意思,堂潇和臻野也要留下,刺杀的任务自己一个人去完成反倒多些把握。但堂潇是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去,而臻野,事先答应要服从兰若云的话,此刻近在滦山,立即变卦,其不守信用之小妇人之态,让周围男人大开眼界。
兰若云没办法,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如果不在黎明前杀掉绿教教徒,消息就不可能在第二天传到荒芜大陆之上,也就无法引起绿教徒队伍的混乱,而土人的千人队伍显然也无法安全到达滨城,这是一连串的连锁反映,绝对不容有失。
臻野和堂潇兴致勃勃的像兰若云那样换好夜行黑衣,两人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心中即兴奋又觉刺激,身体还轻微颤抖,那是因为紧张。
打扮停当,三人向着滦山城里潜去。
“你们看,前面的岗哨——看出什么来了?”兰若云借着山路崎岖,左穿右绕,猫着腰前行,回头对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两女问道。
隔了半晌,臻野颤声道:“都……都是……兽人……!”
“呸!”兰若云差点没晕过去,“用你说!”
堂潇落后一步,抓住臻野的手,坚定说道:“臻姐姐,不用怕,其实也没什么,这些岗哨嘛……”堂潇冷笑一声,很明显,有一个共同之处:“哨兵很多!”
“砰!”兰若云一头撞在岩石上,痛得直咧嘴,却不敢叫出声来来,气道:“如果让你们来刺杀绿教主,肯定尸骨无存!”
两女立即低声欢呼起来。
“我是说你们两个尸骨无存!”兰若云摇摇头,两女立即显出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那你究竟看出什么来了,一幅小人得志的可气样子!”臻野红着脸说道。
“嗯,你们看那里……”兰若云向一处掩体后面指去,轻声道:“这里的岗哨属于明暗交错类型,明里的岗哨是假的,摆给人看的,并没有什么实力,人数也较少,可是暗哨却不容小觑,掩体也不容易发现。所谓十步一岗,五部一哨,真正放哨的士兵是那些十步一岗的,虽然距离远,却不容易被敌人个个击破——嘿,这是很高明的布哨方式呢,绿教徒中竟有此能人!”
堂潇两人顺着兰若云不断变换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些隐在黑暗之中的朦朦胧胧的身影。
“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了?”臻野好奇的问道。
兰若云笑了一下,却不言语。臻野当然不知道,兰若云曾经接受过地狱式的杀手训练,而杀手想要去刺杀目标,必须要把对方的防御措施了然于胸。杀手课程里专门有关于明哨、暗哨和交错哨的识别和实体训练,兰若云能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当然绝非偶然。
“岗哨越往上,明暗哨比例的差距越小,也就是说,明哨和暗哨的实力趋于相当——你们两个人看好了,记住他们分布的方位。我们潜进去不难,关键是退出,那时候有一大群人在前后围堵,可不像现在咱们在暗里行事这么方便!”兰若云提醒道。
两人恍然大悟,原来识别这些岗哨主要还是为了能顺利的撤出。
三人武功都不俗,臻野弱一些,兰如云开始对她拖拖拉拉,过了一会儿,臻野不满意了,怒道:“你别老碰我行不行!”
兰若云也怒:“谁让你跑的这么慢,你以为我们是在散步吗?”
臻野哼了一声,一咬牙,速度快了些,堂潇拉着她,三个人如同一阵怪风,在敌人的明哨和暗哨之间穿梭。
到了城墙角下,兰若云掷出飞索,爬了上去,然后把两人拉上去。三人在城墙上向城中张望,黑沉沉中只有北门军营处灯火闪闪,那显然就是绿教徒的驻军之处。
“潇潇,小白确实在附近吗?”兰若云忽然停下来问道。
堂潇心里一震,颤声道:“兰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她猜想是因为兰若云心中没有把握,想在危急关头借小白逃之夭夭。
“没有,只是……感觉有点心慌!”兰若云皱起眉头,心里有股不安的情绪升起。
“小白肯定在附近,它……它也挺想你的!”堂潇脸一红,又想起自己和小白不顾兰大哥而去,实在不够义气,小白甚至不敢现身。
“奇怪,怎么感觉不到它了!”兰若云心中纳闷,小声嘀咕,“走吧,跟紧我!”
“等一下!”臻野面色一变,闪到了一所民房之后。
“怎么了?”两人同时问道,赶紧也躲起来,向着街道上望去,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兽人巡逻队的喊更声有节奏的响起。
兰若云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臻野不说话,脸上神色古怪。
堂潇心头鹿跳,紧紧抓住臻野的手,发现她手掌冰凉,全是冷汗,颤声问道:“臻姐姐……看到什么了?”
臻野牙齿紧咬,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远处黑暗中的什么东西,恨声道:“我想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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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潇格格娇笑,红著脸说道:“我算什麽仙女了,我又没有阿秀姐姐好看!”
兰若云心里一荡,想起了清影秀,笑了一下,又问道:“封远是你叫来的?”
“是啊,我想就我和小白两个很难找到你,我可担心死了,兰大哥,这可是兽人的土地,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堂潇眼泪在眼圈儿里转,差点哭出来。
兰若云温柔的摸著她的秀发,轻声道:“潇潇,兰大哥也好担心你的,要不是算出你和小白在一起,我一定放开一切出来找你!”
“兰大哥,你真好!”堂潇低著头说道。
兰若云轻轻一笑:“小白怎麽又不敢见我?”
“我们老远就看见这里有战斗了,小白好像能感觉到你,知道你在这里有危险,它……”忽然又笑了一下,“它的嗓门真大,立刻叫了起来,原来是召唤它那些小弟,我虽然见惯了那些怪物,可还是觉得即害怕又恶心。小白就是让这些怪物挡住了绿教徒的攻击,要不那些土人还能剩下?”
“嘿,那些土人可是得吓够呛吧?”兰若云坏笑道。
“他们也看不太清楚,那些怪物都是风来风去的,就只那几条大蛇太笨,土人们还以为眼花呢!”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臻野在远处听到两人笑声,纵马跑了过来,大声道:“那几条大蛇是怎麽回事?”
两人一愣。
堂潇窃笑,说道:“臻姐姐,大蛇看你长得美貌,英雄救美!”
臻野也笑:“大蛇们倒有眼光!”看了眼堂潇,叹声道:“不过姐姐可比不过你,我真想追求你呢!”
堂潇吓了一跳,眼见臻野男装打扮,举止也男性化,眼光中更有种不确定的东西……
“哈哈,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同性恋,好妹子,你真是可爱!”臻野伸嘴过去,在堂潇脸上香了一下。堂潇脸红红的看了眼兰若云,又看看臻野,大窘,纵马向前跑去:“兰大哥,臻姐姐,我们来赛马吧……”
“好!”两人一起答应,快马加鞭的向著堂潇追去。
“还有我,等等我,我害怕孤独,其实我是个忧郁的男孩儿……!”封远做羞答答的小男孩模样,随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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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潇格格娇笑,红著脸说道:“我算什麽仙女了,我又没有阿秀姐姐好看!”
兰若云心里一荡,想起了清影秀,笑了一下,又问道:“封远是你叫来的?”
“是啊,我想就我和小白两个很难找到你,我可担心死了,兰大哥,这可是兽人的土地,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堂潇眼泪在眼圈儿里转,差点哭出来。
兰若云温柔的摸著她的秀发,轻声道:“潇潇,兰大哥也好担心你的,要不是算出你和小白在一起,我一定放开一切出来找你!”
“兰大哥,你真好!”堂潇低著头说道。
兰若云轻轻一笑:“小白怎麽又不敢见我?”
“我们老远就看见这里有战斗了,小白好像能感觉到你,知道你在这里有危险,它……”忽然又笑了一下,“它的嗓门真大,立刻叫了起来,原来是召唤它那些小弟,我虽然见惯了那些怪物,可还是觉得即害怕又恶心。小白就是让这些怪物挡住了绿教徒的攻击,要不那些土人还能剩下?”
“嘿,那些土人可是得吓够呛吧?”兰若云坏笑道。
“他们也看不太清楚,那些怪物都是风来风去的,就只那几条大蛇太笨,土人们还以为眼花呢!”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臻野在远处听到两人笑声,纵马跑了过来,大声道:“那几条大蛇是怎麽回事?”
两人一愣。
堂潇窃笑,说道:“臻姐姐,大蛇看你长得美貌,英雄救美!”
臻野也笑:“大蛇们倒有眼光!”看了眼堂潇,叹声道:“不过姐姐可比不过你,我真想追求你呢!”
堂潇吓了一跳,眼见臻野男装打扮,举止也男性化,眼光中更有种不确定的东西……
“哈哈,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同性恋,好妹子,你真是可爱!”臻野伸嘴过去,在堂潇脸上香了一下。堂潇脸红红的看了眼兰若云,又看看臻野,大窘,纵马向前跑去:“兰大哥,臻姐姐,我们来赛马吧……”
“好!”两人一起答应,快马加鞭的向著堂潇追去。
“还有我,等等我,我害怕孤独,其实我是个忧郁的男孩儿……!”封远做羞答答的小男孩模样,随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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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潇格格娇笑,红著脸说道:“我算什麽仙女了,我又没有阿秀姐姐好看!”
兰若云心里一荡,想起了清影秀,笑了一下,又问道:“封远是你叫来的?”
“是啊,我想就我和小白两个很难找到你,我可担心死了,兰大哥,这可是兽人的土地,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堂潇眼泪在眼圈儿里转,差点哭出来。
兰若云温柔的摸著她的秀发,轻声道:“潇潇,兰大哥也好担心你的,要不是算出你和小白在一起,我一定放开一切出来找你!”
“兰大哥,你真好!”堂潇低著头说道。
兰若云轻轻一笑:“小白怎麽又不敢见我?”
“我们老远就看见这里有战斗了,小白好像能感觉到你,知道你在这里有危险,它……”忽然又笑了一下,“它的嗓门真大,立刻叫了起来,原来是召唤它那些小弟,我虽然见惯了那些怪物,可还是觉得即害怕又恶心。小白就是让这些怪物挡住了绿教徒的攻击,要不那些土人还能剩下?”
“嘿,那些土人可是得吓够呛吧?”兰若云坏笑道。
“他们也看不太清楚,那些怪物都是风来风去的,就只那几条大蛇太笨,土人们还以为眼花呢!”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臻野在远处听到两人笑声,纵马跑了过来,大声道:“那几条大蛇是怎麽回事?”
两人一愣。
堂潇窃笑,说道:“臻姐姐,大蛇看你长得美貌,英雄救美!”
臻野也笑:“大蛇们倒有眼光!”看了眼堂潇,叹声道:“不过姐姐可比不过你,我真想追求你呢!”
堂潇吓了一跳,眼见臻野男装打扮,举止也男性化,眼光中更有种不确定的东西……
“哈哈,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同性恋,好妹子,你真是可爱!”臻野伸嘴过去,在堂潇脸上香了一下。堂潇脸红红的看了眼兰若云,又看看臻野,大窘,纵马向前跑去:“兰大哥,臻姐姐,我们来赛马吧……”
“好!”两人一起答应,快马加鞭的向著堂潇追去。
“还有我,等等我,我害怕孤独,其实我是个忧郁的男孩儿……!”封远做羞答答的小男孩模样,随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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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云回过头来向正和臻野密谈著什麽的堂潇招了招手,堂潇立即靠到他身边来,甜腻腻的叫了声“兰大哥!”
“说吧,小白这混蛋究竟把你骗到哪里去了,你真是贪玩,这麽多天来……!”兰若云看了眼堂潇,见她漂亮的脸蛋此刻满是风霜之色,显然这段日子也是四处奔波,受了不少苦,心里怜惜,想要责备她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堂潇低下头偷看著他,见他脸色渐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解开身後的小包袱,掏了半天,忽然拽出个东西来向著兰若云丢来。
兰若云伸手接住,见是个根茎状的东西,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不知道此乃何物,诧异的看向堂潇。
“事情是这样子的!”堂潇小胸脯一挺,斜著眼睛笑看著兰若云,咳了一声,“那天兰大哥因为那个……”说道这里格格笑了起来,想起兰若云去解决他的人生三急之一,而小白这狡猾的家夥竟然懂得利用这个机会。
“所以小白就带著我飞到天上去了,它叫出了它好多的手下,有一个大猩猩送了我一只好大的桃子,真的是,好甜,好好吃啊──!”堂潇舔了一下舌头,显然在回味著仙桃的滋味,看看兰若云的喉结动了一下,堂潇大笑起来,指著兰若云,“兰大哥,你馋了是不是?”
“才没有呢!”兰若云气道,“那些土人吃饭的时候我在干什麽?”
“你在与封大哥谈话呀!”堂潇讶道,忽然大声喊了起来,“兰大哥,你一直还没有吃饭呢!”
“哼,我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一碗稀粥,还与绿教徒大战了一场,肚子早就革命了!”兰若云脸上全是委屈,“你还在说你那只好吃的桃子!”
“是啊,是很好吃啊,本来我想留半只给兰大哥的,却一不小心,全进了小妹的肚子,嘿嘿,这个可真是……!”堂潇俏脸一红,不好意思说下去。
“这个东西能吃吗?”兰若云拿起那个儿臂粗细的块茎问道。
“当然能吃了,这可是我和小白带著赎罪的心情,逼著大猩猩的徒子徒孙挖了几十座山才找到的,哎呀兰大哥你听我说,你这不是老牛嚼牡丹吗?”堂潇急待阻止,已然不及。
兰若云实在饿得太凶,就那麽把那块茎三下五除二的吞了下去,打了嗝儿,气苦道:“这麽难吃,不过好饱!”
“唉!”堂潇叹了口气,“兰大哥,你知道你吃到的是什麽吗?”
“什麽?”兰若云看了眼正和臻野聊著什麽的封远,知道他也没吃饭,不禁心里略感歉意,不过想来相遇之前他应该吃过了,就算没吃过,也不会有自己只喝了碗稀粥那麽惨,於是心下释然。
“你吃的是已成人形的何首乌,那可是天地间第一大补品……!”堂潇摇头说道,语气中显得很可惜。
兰若云拍了拍肚子,讪笑道:“这个就是人形何首乌,哎呀,好像真的像一个人,那不是有千年了!”
“哼,可不是嘛!”堂潇气道,“我也想尝尝呢!”
“那你怎麽不早说呢,潇潇?”兰若云歉意的说道,“这个,我实在太饿了,可真对不住──!”
“呵呵!”堂潇笑了起来,“当日我吃了那个桃子也没有分给你,真是报应不爽!”
“嗯,你吃了那个桃子以後就去找这何首乌了?”兰若云问道。
“可不是吗!”堂潇眼中闪过追忆之情,“桃子太好吃了,我还想要再吃一只,就缠著小白让他向大猩猩要,谁知大猩猩和小白吵了起来,气跑了!小白就带著我飞到大猩猩的老巢去踢馆,要强抢仙桃,大猩猩害怕,领著我们去看那棵仙桃树,原来不是大猩猩小气,而是那树上实在一粒桃子也无了。我一想,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就催促小白快把我送回来,谁知小白像发了疯一样,狠狠踢著大猩猩,好像在向它要什麽东西。大猩猩被逼不过,只好下令手下的猴子猴孙,满山遍野的翻找,把荒芜大陆上的奇山怪崖差不多搞了个底儿朝上,猴子们不断送来什麽灵芝啊、仙草啊、朱果啊……反正就是这类东西,小白却都不满意,我们两个就呆在大猩猩的老巢里,每天拿这些东西当饭吃。小白可真是霸道啊,那只猩猩被它欺负得服服帖帖,直到前几天,才有个老猴子拿了这个何首乌过来,小白却不吃,让给我,我想吃呢,它又不让,这下我才明白,原来它怕你责怪它,所以想找些好东西孝敬你……!”
“这混蛋,倒会拍马屁,不过这还不算完!”兰若云笑道,“你们两个可真会享受啊,那麽多好东西……”兰若云咽了口唾沫,又道:“後来呢?”
堂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道:“後来我们就在荒芜大陆上到处找你,前几天才来到这个地方……!”
“我说呢,这里的老百姓都把你惊为天人了,说是看到了骑在天马上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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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兰大哥,你一切都要小心!”枝儿低著头,脸蛋红扑扑的。
臻野哼了一声,显然心里不太乐意。
“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荆文正和臻海商量一下,也都同意了。
“不过,此去滨城,路途也不算近,我们这将近两千人的队伍怕是……!”封远忧虑的说道,当然是想起路途上绿教徒出没,己方这几百人武艺高强,穿山越岭,当然没问题,但土人的千人队伍想要安全通过却是很难。
“现在这里最接近的城市是哪里?”兰若云看向荆文正。
“是滦山城!”荆文正本是做矿业生意的,对全国交通都比较熟悉。
“呀,那不是……”兰若云讶道。
“是的,离我们最初的营地很近!”荆文正补充道。
原来,当日兰若云顺水漂流,被臻野救上岸来,其时土人的营地就建在离滦山城最近的山区。
“滦山城是离荒芜城最近的城市,看来我们现在已经在兽族正规军与绿教徒双方战场的边缘了!”兰若云分析道。
“正是,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又回来了!”荆文正说道。
“很好!”兰若云笑了一下,“如果想让你们安全的到达滨城,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绿教徒当中引起一个恐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怎麽样才能制造恐慌呢,封远,你认为呢?”
“老大,你饶了我吧,要干你自己去干,我真是後悔跟你出来,这种刀头上舔血的日子我可受不了了!”封远连连摆手,一副打死我也不干的样子。
臻野大奇,大声道:“你们想干什麽,很危险吗?”
“还能干什麽,你看他那可恶的样子,当然是想要去刺杀绿教教主,你说危险不危险?”封远气道,在他想来,这还不吓得臻野这女人心惊胆战,没想臻野这人本来就胆大包天,闻言只是淡淡的说道:“那也没什麽了不起,我早就想杀他了!”
封远一个趄趔,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疯了,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绿教主是上百万绿教徒的精神支柱,是他们维续与煞尊大神的桥梁,你想他们会那麽轻易让你们干掉他吗?”
“嗯,这却是可以引起恐慌,宗教领袖的精神作用远比一般政府的首脑的精神作用要强,盲目崇拜的弱点就是当他们的崇拜对象忽然坍塌之後,造成的心理压力会令崇拜者们难以承受,从而产生一系列在行为学与精神范畴,从量到质的无限反覆变化,直至突破度的极限,跨越自然类物质基础,适应新陈代谢的分裂更迭,最後趋於无穷大,甚至消亡的这样一个……!”臻海绞尽脑汁,搜索著下一个专业词汇。
“阿爸,你胡言乱语什麽,你到底想说什麽?”臻野打断他,生气的问道。
“就是说,如果杀了绿教主,绿教一定会混乱一阵子!”臻海讪笑著说道。
“好,就这麽决定了,今晚我们行动!”兰若云指著封远,“我亲自动手,你在外面接应我,看你吓得那副死老鼠的样子,我怎麽这麽生气呢!”一脚向封远踢去,封远早有准备,远远避开。
“至於臻老伯和荆大哥……”兰若云思考一下,又道:“你们率领队伍回到原来的营地,现在那里是最安全的,绿教徒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你们竟然还敢回去!你们要做的就是找回分散到土人村落中的家眷,明天早晨趁著绿教的混乱,赶紧去滨城与义勇军会合!”
“好,这是个好注意,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如果无法得手的话千万通知我们,否则我们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臻海看看兰若云不善的面孔,讪笑一下,“我们什麽时候动身!”
“现在就可以了,营地应该就在附近!”兰若云舒了口气,轻轻说道。
“好,儿郎们,我们去也!”臻海一挥手,土人队伍向著远处一座高山开去,兰若云辨认了一下,隐隐约约就是那座营地的位置。
臻野陪著枝儿走了一段路,两个人大声的说著什麽,一会儿过後,枝儿骑马融入队伍当中,臻野却又跑了回来。
“咦?你怎麽又回来了?”兰若云问道。
“我跟你们一起去刺杀绿教主!”臻野坚定的说道。
“太好了,臻姐姐,我们路上也有个伴儿了!”堂潇高兴的说道,这片刻的时间她已经让臻野喜欢上自己了,这是堂潇的本领。
臻野对她轻轻一笑,亲昵的搂了一下她的肩膀。
兰若云和封远对看了一眼,对臻野这姑娘的胆量佩服得不得了。
兰若云深知她的脾气,知道赶也赶不走的,只好点头说道:“去是可以,不过一切要听我吩咐,如果你不想被昨晚那些黑衣人砍死的话!”
臻野点了一下头,竟然没有反驳他。
“好,我们也出发吧,傍晚前一定要潜到滦山城附近,这里既然是双方交战的前线,绿教主一定会亲临督军,今晚将是他在这世界上的最後一天!”兰若云大声道,身後几百名小分队成员立即高声呼应,声势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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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兰大哥,你一切都要小心!”枝儿低著头,脸蛋红扑扑的。
臻野哼了一声,显然心里不太乐意。
“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荆文正和臻海商量一下,也都同意了。
“不过,此去滨城,路途也不算近,我们这将近两千人的队伍怕是……!”封远忧虑的说道,当然是想起路途上绿教徒出没,己方这几百人武艺高强,穿山越岭,当然没问题,但土人的千人队伍想要安全通过却是很难。
“现在这里最接近的城市是哪里?”兰若云看向荆文正。
“是滦山城!”荆文正本是做矿业生意的,对全国交通都比较熟悉。
“呀,那不是……”兰若云讶道。
“是的,离我们最初的营地很近!”荆文正补充道。
原来,当日兰若云顺水漂流,被臻野救上岸来,其时土人的营地就建在离滦山城最近的山区。
“滦山城是离荒芜城最近的城市,看来我们现在已经在兽族正规军与绿教徒双方战场的边缘了!”兰若云分析道。
“正是,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又回来了!”荆文正说道。
“很好!”兰若云笑了一下,“如果想让你们安全的到达滨城,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绿教徒当中引起一个恐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怎麽样才能制造恐慌呢,封远,你认为呢?”
“老大,你饶了我吧,要干你自己去干,我真是後悔跟你出来,这种刀头上舔血的日子我可受不了了!”封远连连摆手,一副打死我也不干的样子。
臻野大奇,大声道:“你们想干什麽,很危险吗?”
“还能干什麽,你看他那可恶的样子,当然是想要去刺杀绿教教主,你说危险不危险?”封远气道,在他想来,这还不吓得臻野这女人心惊胆战,没想臻野这人本来就胆大包天,闻言只是淡淡的说道:“那也没什麽了不起,我早就想杀他了!”
封远一个趄趔,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疯了,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绿教主是上百万绿教徒的精神支柱,是他们维续与煞尊大神的桥梁,你想他们会那麽轻易让你们干掉他吗?”
“嗯,这却是可以引起恐慌,宗教领袖的精神作用远比一般政府的首脑的精神作用要强,盲目崇拜的弱点就是当他们的崇拜对象忽然坍塌之後,造成的心理压力会令崇拜者们难以承受,从而产生一系列在行为学与精神范畴,从量到质的无限反覆变化,直至突破度的极限,跨越自然类物质基础,适应新陈代谢的分裂更迭,最後趋於无穷大,甚至消亡的这样一个……!”臻海绞尽脑汁,搜索著下一个专业词汇。
“阿爸,你胡言乱语什麽,你到底想说什麽?”臻野打断他,生气的问道。
“就是说,如果杀了绿教主,绿教一定会混乱一阵子!”臻海讪笑著说道。
“好,就这麽决定了,今晚我们行动!”兰若云指著封远,“我亲自动手,你在外面接应我,看你吓得那副死老鼠的样子,我怎麽这麽生气呢!”一脚向封远踢去,封远早有准备,远远避开。
“至於臻老伯和荆大哥……”兰若云思考一下,又道:“你们率领队伍回到原来的营地,现在那里是最安全的,绿教徒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你们竟然还敢回去!你们要做的就是找回分散到土人村落中的家眷,明天早晨趁著绿教的混乱,赶紧去滨城与义勇军会合!”
“好,这是个好注意,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如果无法得手的话千万通知我们,否则我们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臻海看看兰若云不善的面孔,讪笑一下,“我们什麽时候动身!”
“现在就可以了,营地应该就在附近!”兰若云舒了口气,轻轻说道。
“好,儿郎们,我们去也!”臻海一挥手,土人队伍向著远处一座高山开去,兰若云辨认了一下,隐隐约约就是那座营地的位置。
臻野陪著枝儿走了一段路,两个人大声的说著什麽,一会儿过後,枝儿骑马融入队伍当中,臻野却又跑了回来。
“咦?你怎麽又回来了?”兰若云问道。
“我跟你们一起去刺杀绿教主!”臻野坚定的说道。
“太好了,臻姐姐,我们路上也有个伴儿了!”堂潇高兴的说道,这片刻的时间她已经让臻野喜欢上自己了,这是堂潇的本领。
臻野对她轻轻一笑,亲昵的搂了一下她的肩膀。
兰若云和封远对看了一眼,对臻野这姑娘的胆量佩服得不得了。
兰若云深知她的脾气,知道赶也赶不走的,只好点头说道:“去是可以,不过一切要听我吩咐,如果你不想被昨晚那些黑衣人砍死的话!”
臻野点了一下头,竟然没有反驳他。
“好,我们也出发吧,傍晚前一定要潜到滦山城附近,这里既然是双方交战的前线,绿教主一定会亲临督军,今晚将是他在这世界上的最後一天!”兰若云大声道,身後几百名小分队成员立即高声呼应,声势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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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云大叫糟糕,这一惊直让他面如土色。
他想起了与自然之子的约定。
当绿教徒胁迫兽族正规军要一起攻打神族的时候,自然之子有意与人类结盟,可是自己在这些天偏偏失亿,他不知道那个良机是否已经在自己的眼前溜过。
他拍了拍脑袋,心念电转,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疲累不堪的土人队伍,心中无奈:只有先把这些人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能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当下,向臻海等人介绍了封远和堂潇。而当众人得知这个窝囊男人竟然是人类的总军师、战神兰家的後代,不禁唏嘘不已,尤其是臻野,悄悄翻开自己的旅行包,把里面的手术刀和医用棉花等物丢掉,还用脚踩了两下。
“封远,我这段日子失亿,你来到荒芜大陆都听到了什麽?还有潇潇,你这些天又跑哪里疯去了,统统招来!”兰若云指挥队伍远离山谷战场,向荒芜大陆方向逸去。
“你……患了失忆症?”封远疑惑道,“听说失亿症都是小说里或者演戏的时候,为了到达某种高潮,甚至故意吊读者观众的胃口,才让主角失亿,而有的作者在写书时蒙不下去了,也往往以失忆为借口,至於现实中,像你这种人竟然也能失忆?”
“砰~~!”
兰若云一脚将封远踹倒:“哪来那麽多废话,我要是不失忆的话哪能耽误这麽多宝贵的时间!”
“失忆了不起啊!”封远小声嘀咕著从地上爬起来,“说就说嘛,又打人,真野蛮!”
兰若云看了眼臻野,心道:“在臻野女士面前谁有野蛮的资格!”
“现在荒芜大陆上已经乱成一团了!”封远整理了一下情绪,又道:“兽族的正规军现在占领著南部三城,而北部六城几乎都已经被绿教徒控制,最糟糕的是兽族人不敢进攻实质上是老百姓的绿教徒,而绿教徒却可以毫无顾忌的攻城略地。双方现在对峙在荒芜城南方百里处,另一方面,离荒芜城最近的滦山城成了绿教的大本营。有意思的是,在格丹高地兽族布下大军,跟绿教徒打的难解难分,这是双方唯一一个算是正式交战的战场……!”
“你是说兽族正规军把绿教徒挡在格丹高地以外?”兰若云皱眉问道。
“是啊,所以我觉得奇怪,难道绿教徒想进攻格丹高地吗?”
兰若云面色灰白,紧咬嘴唇,他当然不能说出来,其实绿教徒只是想通过格丹高地,他们正是想进攻神族,而自然之子显然在等待人类的答复,竟然不惜与绿教徒开战,可见他们确实有合作的诚意!
“还有什麽消息?”兰若云冷静的问道。
“……嗯,还有就是和他们一样了!”封远指著正在分吃“兰若云小分队”粮食的土人队伍,说道,“另一支土人队伍很出名,已经攻下了兽族人的一座重要城市,我们见过他们……!”
“哦?”兰若云精神一振,臻野等人也均心想:“原来我们不是唯一的起义队伍!”
“这支队伍叫做‘自由与权利同盟之土人义勇军’!”封远苦笑一下,“名字是挺怪的,不过能说明他们想要得到什麽,自由和权利确实是土人最需要的东西!”
“嗯!”兰若云点头表示同意,“他们有多少人,据点在哪里?”
“人数不少,虽然他们没有说,但我估测总有两万多人,四方的土人差不多都集中在那里,他们占据的滨城里一个兽族人都没有!”封远答道。
“滨城?”那不是离逢泽岛很近吗?转过头来向荆文正问道,“滨城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吗?”
“我知道我知道!”臻野终於能插上话了,大声道:“滨城里有兽族最大的滨城铁矿,还有成家在逢泽岛盐场的海盐集散地……”
荆文正点了一下头,说道:“事实上,这个城市里的铁器是最棒的,兽族军队的武器供应至少有一半来自滨城!”
“嘿,成家的盐场?这支部队的领导者真是不简单哪!”兰若云赞道,“不过粮食方面他们怎麽解决?”
“这是他们最头痛的一个问题,他们的领导者洛平先生想和我做一笔生意,用他们的铁器和海盐来与我们交换粮食,但这件事情委实太过重大,如果今天不见到你,我就得向裸兰方面请求意见了,毕竟土人……”封远看看荆文正几个人,下面一句话没说出来,但谁都知道,他想说得是“毕竟土人不是我们裸兰的人……!”
“嗯!”兰若云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低头沈思,良久,忽然眼中精光一亮,说道:“封远,现在你带领这支队伍立即去滨城与洛平先生的义勇军相会,提供给他们一些粮食,是无条件的……”
“白给?”封远问道。
“白给!”兰若云笑著说道。
“可是我们的粮食也不多!”封远提醒道。
“放心吧,裸兰那些人如果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一定有办法搞到粮食,我就不信二百多年的风调雨顺会没有人囤积粮食?”兰若云冷笑道。
“兰大哥,我是不会跟封远去的!”堂潇马上申明。
“那你去找小白吧!”兰若云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嘻嘻!”堂潇一吐舌头,怯声道:“兰大哥,你还生气呢?”
“我们的账一会儿再算,你这小丫头……!”兰若云忍不住笑了起来。
“兰若云,我怎麽办!”臻野忽然大声喊道。
“你……你们先去滨城,会合了土人的大部队就安全多了!”兰若云看看臻野,又看看他身边的枝儿,柔声道:“枝儿,你们先在那里等我,日後我们还会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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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种情况只有对方後方遭袭才能出现,可是在这个地方难道还会有己方的援军出现吗?兰若云苦笑一下,用力向前杀去。
压力一轻,他已经在两千人的兽人队伍中杀出了条通路,前面一个浑身浴血的黑衣人影猛地扑了过来,一柄大砍刀兜头劈下。
“来的好!”兰若云大叫一声,横举长矛架住,手臂一麻,那人却上身巨晃,差点跌下马来,忽然惊呼起来:“兰军师!”
兰若云定睛一看,一个名字在嘴唇徘徊了半天,终於废力的吐了出来:“封远,你要死啊,连我也砍!”
这人正是帝国护卫军副统领兼任下议院议长的封远同志。
兰若云的记忆力被他这一刀又震醒了一点,居然立即认出他来。
放眼望去,封远身後是同样身穿黑衣的“兰若云小分队”成员,此刻是帝国护卫军里的超级特种兵,他们跟著封远收服了逢泽岛,於战争中练成诸般马上马下武艺,冲锋陷阵正是拿手好戏,绿教徒虽然有精神力量支撑,却哪里是他们这些武功高手的对手。
“废话少说,给我干了他们!”兰若云一指那些杀红了眼睛的绿教徒,几百个见到兰若云以後乐得裂开大嘴的黑衣人立即扑了上去。
封远也大叫了一声:“得令!”後背大砍刀从兰若云身前转移方向,挥向敌人。
立即响起了一阵如同切瓜砍菜般的声音──嚓嚓嚓嚓嚓!
在逢泽岛的悠闲日子里,兰如云小分队已经扩充到五百多人,封远此次神不知鬼不觉的领他们来荒芜大陆完全是被一个人所逼,而那个人此刻……
兰若云回头配合这五百黑衣疯狂斩杀绿教徒,窝囊的感觉一扫而空,开始担心起臻野和枝儿来。
“噢啦啦!”一声痛叫,兽人终於抵挡不住,剩下七八百个暂时还不想去见煞尊大神的教徒,往两边逃窜出去,丢盔卸甲,狼狈而去。
兰若云疲惫不堪,无力的说道:“穷寇末追!”
等再往前看去,气得差点没吐血,只见臻海父女和荆文正领著千人土人队伍躲在山体上,手中武器全都当成投掷物撇到了战场上,而猎人们却躲在最後,箭桐里的箭枝早已射得干干净净──感情只有他老哥一个人在拼命,这些家夥竟然临阵脱逃!
“你们可真对得起我啊,枉费我为你们拼死拼活!”兰若云大怒说道。
“不是的……这个不要误会……其实……!”荆文正结结巴巴的说道,而臻野和枝儿脸上却满是古怪的表情。
她们身後,一个绿衣少女欢快的跑了出来:“──兰──大──哥──!”
绿影一闪,快步奔到他马前,一下子窜到马上,扑入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好……好奇怪的感觉……是……?”兰若云忽然想唱歌:你的拥抱,我不想要,我只想你对我轻轻笑,问我你哪里好,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宝……!
“潇潇?”他推起怀中少女的身子,看见她娇美的面容,挂上了些风霜之色,一霎时所有的记忆全都恢复了……
“潇潇,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的要死,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向你哥哥交代,你也太调皮了,我问你,是不是小白,那个蠢货,看我不阉了他……!”说道这里,忍不住好笑,不由自主的看向臻野,发现她正狠狠的瞪著自己。
堂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格格轻笑,趴在兰若云怀里不肯起来,心里舒畅的感觉却非言语所能形容出来的。
而兰若云,更是灵台清明,由於堂潇的出现,刺激得他终於摆脱了圣龙涎的控制,而心中那一直担忧堂潇的难受感觉也消失不见。由於堂潇的安排,土人队伍伤亡减小到最低,他看著山脚下一只大蛇正把自己的粗壮的身子消失在草稞里,知道是小白的“怪物军团”救了土人队伍一命。
正当他志得意满的时候,猛然一个念头袭上心来,狠狠的一拍脑袋,惨叫道: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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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绿教徒的大部队都守在前後两个谷口处,这里只有一个百人小队,立即被土人的千人队伍冲散,兰若云一马当先,先诱惑翼人们低飞用铁剑击杀自己,猛然长矛暴起三丈长的紫光,在翼人十人小分队中爆裂绞杀,立即将十人全部击落,後面自己队伍见兰若云日此凶猛,震天价的叫起好来,士气大震,虽然手里拿著的是镰刀斧头这种粗浅工具,但依仗人多,几乎将兽人这百人小队全歼。
队伍踏上平原,正待舒缓一口气,猛然地面一阵震动,远处泥水纷飞,尘土飞扬,绿教徒的大部队开了过来,怕不得有二千多人,而且後续部队还在继续支援。
这支土人队伍经过九死一生,又食不果腹,全仗一点求生的意志在支撑,此刻见敌方远远超过己方的兵力,立即军心动摇,有的人就想撒腿开溜。
兰若云擎起长矛,追上那要逃跑的土人,一矛将他戳下马来,大喊道:“谁再逃跑我就杀了他!”
“哇,好有英雄气概啊!”枝儿眼睛中无数个心形波纹接连涌出。
“杀自己人算什麽能耐!”臻野骂道。
“没有组织纪律的军队永远也打不了胜仗!”兰若云面容凄厉,往日的温文一扫而空,骑马在队伍前来回小跑,土人们都见识过他的勇猛,被他淫威威慑,立即谁也不敢乱动。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土人想要逃跑的话,肯定逃不过天空中翼人的眼线,而且这支队伍又累又饿,逃跑的话不久就会被绿教徒追上,并且各个击破──眼前除了战斗没有别的办法。
“後面有弓箭的猎户排上来!”兰若云大叫道。
有百多个带著土制弓箭的猎人们一声不响的走到队伍前面。
“不用怕,第一次打仗难免如此!”兰若云看著几个小夥子得得嗦嗦的连弓箭都拿不住,出言鼓励,“听我口令,准备射箭!”
那些年轻猎人,看著兰若云的年纪竟然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小,却沈著冷静,面不改色,不禁心中佩服,他们当然不知道,兰若云第一次打仗的时候不禁吓得双腿发软,而且呕吐不止,连胃液胆汁都吐了出来。能有今天这种大将气质,那不禁是杀手训练的成果,同时也是多场战争实践的磨练。
当先,兽族队伍渐渐接近,翼人的箭枝已经射了过来。
“弓箭手们不要往前去,有马骑的千万不要离开我,大家拧成一股绳,这些兽人跟本就是豆腐做的,哈哈!”大笑声中,兰若云已经冲了出去,臻野和荆文正赶紧跟在他身後,此时此刻,兰若云那种经过战场磨练而来的大将气质让这些土人们诚心信服,心中都想:“大不了把命卖给他了,唯死而已!”
猎人的箭虽然是土制,却异常准确,克服最初的恐惧之後,天空中的翼人也不敢过分逼近他们,土箭威力虽不大,速度却异常快捷。
兰若云带领这支冲锋队伍,自己作为刀剑,他知道,这一冲一定要给兽人以致命打击,要冲出成果,否则土人队伍就会丧失信心,将溃不成军。
因此,虽然胸腹间还有些许不适,却是拼了老命,长矛因为受紫气激荡,发出呜呜的声音,形成两丈直径的紫色光圈,向著兽人队伍中推去。
首当其冲的是爪人部队,显然也是没有经过训练的老百姓,被这种要命的打法吓的呆了一呆,刚想起喊一声:“煞尊大神……”脑袋已经被紫气击碎。
狼奔豸突,支离破碎,就像是一把尖刀插入巨人肥厚的肚子,立即引起连锁反映,在鲜血汩汩流淌的同时,巨人或者吓得掉头而去,或者发起狂来拼命。
很不幸,兰若云带领的这把尖刀扎进了一个会发狂的巨人肚子。
这很容易理解,因为宗教的力量,兽族老百姓们不相信煞尊大神会如此不堪一击,他们相信冥冥之中,伟大的煞尊在守护著他们,即使是死,那也是煞尊的召唤,他们情愿为煞尊为奴为仆,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你喜欢死亡吗?那也没什麽可怕的,让我们一起死吧,噢邪,杀啊!
“生有何乐,死有何哀,万象皆幻,唯法为真!”
“煞尊大神,守护兽民,异类邪端,唯血以清!”
“天日回渊,玄水濯升,混沌世界,煞尊为名!”
“煞尊怒,大神愁,为圣民,杀杀杀!”
“……”
呼唤著各种口号,这两千多绿教徒第一次让兰若云领教到了他们的厉害,如果来得及在挖几个连环坑的话,即使是绿教徒想拼命,也只能跟巨坑过不去,如今连环坑没有,兰若云小命有一条你要不要?
“好,你们想去见煞可罗,我就送你们去见他们,这两千多人我还砍的过来!”兰若云这样想著,紫气源源涌出,他撇开土人,自己挥舞著铁矛冲进兽族队伍,立即让很多人如愿以偿的去见了煞尊,也因此分散了兽人对土人部队的压力。
饶是如此,队伍後面,土人的惨叫声还是不断传来──兽人拿起武器就是优良的战士,土人可没这种能力。
兰若云暗叫糟糕,这绿教徒全是拼命的打法,明明知道你要砍他脑袋,他不但不躲开,还高声大叫:“欢迎砍头!”遇见这样的队伍,除了暗叹倒霉还有什麽好说的呢?
猛然,绿教徒後方一阵躁动,煞尊大神的口号立即响亮了起来,却夹杂著高高低低的惨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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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看见朴当满脸怒气的看著自己,臻海一愣。
“臻叔叔,你能不能先从家父的坟头上跳下来再继续前进呢?”朴当尽量隐忍,如果他不是臻野的父亲,恐怕就要上去一顿老拳伺候了。
臻海看了脚下一眼,只想著在腹中打的演讲草稿了,竟然没看见自己的“演讲台”其实就是刚刚埋住朴自星尸体的坟包,也不怪朴当生气。
赶紧跳下来,大声道:“大家不要伤心了,睡觉吧!”
“噢,我的天,他还有心情睡觉!”荆文正心里这样想著,对臻海说道:“大叔,朴老死前好像说让这位小兄弟率领我们!”荆文正指向兰若云。
“唉,朴死的时候老眼昏花,竟然想起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还以为这位小兄弟就是我呢?”臻海摇头叹气,老泪纵横。
“我只是外人,大家别误会,臻老德高望重,谁不服从他领导,我第一个不服气!”兰若云笑呵呵的说道。
众人稀里糊涂,同时也不确定朴自星死前那句“……他……率领……”到底是什麽意思,都见臻海是众人中年纪最大的,也就由他了,反正出谋划策还是要听从荆文正的意见。
荆文正见兰若云这样说,知道他是感念臻野的救命之恩,不愿意坏了臻海的兴头。
“不过,现在可不能睡觉,我们要突围出去!”兰若云说道。
众人都见过他力抗黑衣杀手的高明功夫,又有人透漏出“连环坑”的计策也是他出的,不禁已经对他十分佩服──这是一个抢著的时代,弱性势力都期待抢著的保护,那也没什麽说道。
“什麽突围?难道还有人要杀我们吗?”臻野问道。
“你不觉得海东青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这是很奇怪的现象吗?”兰若云说道。
“是啊,平日不管怎样它也会回来跟我亲热一番的,今天却一直没见!”臻野齐道。
“翼人和精灵也是飞不过海东青的,难道他们有办法躲过它的监视,这匹黑衣人的到来竟然是无声无息的!”荆文正皱眉说道。
“要对付这样一只扁毛畜生也不是什麽为难之事!”兰若云看了眼臻野,见她脸上有不服气的神色,又道:“只要倒在地上装死,海东青会很好奇,或者因为饥饿,它就会扑下来,而武功好手,完全可以用内力将其击落;又比如在一只鸽子的羽毛皮肤间下上剧毒,却故意在海东青的眼皮底下放生,它如果捕食这只鸽子的话就会被毒死!”
众人听他这样一分析,心想果然,先前一直倚重为“秘密哨兵”的海东青竟然有这许多缺点。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呢?”荆文正问道。
“马上集合,趁著绿教徒兵力还不是很强大的时候突围出去!”兰若云早已经由乌云教官那里知道了进出山村的东西两个谷口都有绿教徒把守,想要给他们来个甕中捉鳖。
“集合集合,新兵躲在後面,老战士靠前,我们由东谷口冲击,突围去者!”臻海适时的大叫起来,颇为威风凛凛。
兰若云一笑:“这样往出硬闯的话我们能剩下多少人呢?荆大哥,你觉得应该怎麽做呢?”兰若云看向荆文正。
“这个……如果能找到另一条路就好了!”荆文正叹口气说道。
“是了!”兰若云打了个响指,“这山村里猎人四处捕猎,刚才那个小夥子不是说他还去过对面那座山吗?”
“小夥子,你过来,快点,跑步!”已经成为队伍一员的那个见过仙女的小夥子被臻海大叫著传了过来。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臻海严肃问道。
“我就拉斯!”小夥子答道。
“拉屎?”臻海齐道。
“是拉斯!”小夥子不满意的纠正到。
“拉斯,我看你面目也还算英俊,你和那个王二丫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吧,说来听听!”臻海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说起那个王二丫,得从十五年前开始,那时候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兰若云和荆文正对看一眼,同时怒道:“都什麽时候了,干嘛说这个!”
臻海也立即暴怒,语带威吓的斥道:“拉斯,谁让你说这个的,快点告诉我出谷的另一条路,奶奶的,怎麽才能登上对面那座山!?”
“明明是你……”看了眼“不怒自威,一怒更威”的臻海,不敢在说下去,“我带路,跟我走吧!”叹口气,当先往山下纵去。
“再见了,何日君再来,请你喝一杯,你一杯我一杯……!”老村长领著剩下的老弱妇孺用歌声为队伍送行。
※※※
山里小路崎岖难行,知道曙光微现,前方才空旷起来,渐渐现出一片小平原来,整支队伍精神一振,知道已经出得山来。
“嗖~~!”
尖锐得哨声猛然响起,天空中一小队翼人队伍兴奋的大喊起来:“在这里了,快调大队伍过来!”
“唉,还是被发现了!”荆文正看著兰若云,“这可怎麽办?”
“不用担心,所有人,有马的全上马,大家准备往前冲,他们只是一小部分队伍,不足为虑!”兰若云使用了队伍里最好的一件武器,是一个土人铁匠精心打造的长矛,虽然份量不够,却也强过其他人所用的锄头铁锤大木棒什麽的。
当下,兰若云一声令下,左边臻野,右边荆文正,臻海保护枝儿躲在三人身後,直向谷外冲去。
这条山间野路本来极难发现,如果不是翼人的高空优势,在这样难行的山间小路上,绝对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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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转瞬间撤了个精光,就连尸体也全部带走,不剩一具。
山村里,提心吊胆的村民们走出来,围在营地周围,面色如土,默然的看著血泊中的土人士兵,然後,从老村长开始,一个个走过来,自动帮助他们料理尸体,治疗伤员。
黑衣人全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杀人,就算是身有武功的高手,也难逃他们的围杀,何况是这些不久前还只是普通百姓的土人们──虽只是片刻的时间,土人伤亡者已达百人。
兰若云知道,杀这些士兵并不是杀手们的主要目的,他们想消灭的是荆文正这些领导人,因为从根本上来说,如果没有这些人的领导,老实的土人是不敢揭竿而起的。
就像一个恶梦一样,当他们决定起义的时候,这副场面就已经是命中注定的,自由和生命,同样那麽宝贵,而为了大多数人的自由,一部分人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世界上的高级生命有很多缺点,但这却是他们少有的几个优点之一。
臻野把兰若云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双手捧起他的脸庞,臻野身材极高,几乎快赶上兰若云,此刻二人离得极近,双眼几乎平行而视。
火药的味道愈来愈浓,兰若云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良久,臻野吐出一口长气,显然极力隐忍著心中的翻腾,咬牙道:“你好,好啊,好的不得了,你这一身俊俏的功夫可比我高明多了,八成我们所有的人一起上也不是你对手──於是你可以毫不顾忌的偷看我洗澡,又装成可怜兮兮的样子混在我们队伍里,我每次打你你都不屑跟我动手,你真是个英雄啊,你玩弄人的本领高得很哪,这样演戏你才实现你人生的价值了吗?你才达到你生命最高的理想了吗?你……!”
“臻……臻姑娘……你别这样!”兰若云看见她破天荒的把眼泪在眼圈里转,心里害怕,颤声道:“我真的是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你洗澡时我也没看清,而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打我骂我,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不是很*!”臻野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很*!”兰若云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见臻野也想笑,“我真的不记得很多东西,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原因,只是,你可能无法相信──你难道会相信我们这个世界上有一条几十米长的巨龙吗?而我,正是被他的唾液吐了一下,就变成了这副稀里糊涂的样子!”
“我为什麽不信,你瞧不起我的智力,我偏偏要信!”臻野狠狠的捏著兰若云的脸庞,痛得他大叫饶命。
“你和枝儿对我这麽好,我有什麽事情也不会瞒著你们的!”兰若云真诚的说道,双手抓著她的手腕拽离自己的脸庞,心底松了一口气。
“不用你来拍马屁,只有枝儿那小丫头对你好,我可是一直想给你动手术的!”臻野恨声说道。
兰若云尴尬一笑:“你心地善良,否则我在伤病昏迷之中,那个,那个什麽早就不保了,你只不过是吓吓我,看到我害怕的样子你就很满足!”
“不要脸!”臻野骂道,“你这小*人!”
“嘿,真新鲜,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骂我!”兰若云顿了一下,“不过你是不是该到你朴伯父尸体前哭几声,你们两家不是有过命的交情吗?”
“胡说,飘伯父还没死呢!”臻野这样说著,却转身飞快向村里跑去。
“等你到了就差不多了,你当我的杀手同学是草包吗,那一刀砍不死他我跟你姓,我叫臻若云,咦,若云是我的名字吗?”
朴自星倒在血泊里,手指指著兰若云,低声叫道:“他……率领……”脖子一扭,就此咽气,与兰若云所算的时间刚刚相符。
这朴自星虽然武功不高,也从来没有率领部队的经验,但作为这支土人部队的领袖,他能够有胆量在兽族人残酷统治下第一个率领土人揭竿而起,就凭这副胆量,也证明了非常人可比的优秀品质,可惜却於是役中命丧杀手之手!
朴当跪在尸体旁边号啕大哭,从此後他也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儿了──数月前他的母亲惨死於绿教徒的刀下,而像他这样的孤儿,荒芜大陆上已不知有多少。
枝儿心软,此刻也早已哭倒,还是兰若云把她拉起劝住。
“你怎麽还不哭两声?”兰若云碰了臻野的胳膊一下。
“我……!”臻野酝酿了一下,猛然跪下大嚎起来:“朴伯父啊,你死的好惨哪!”
“噢,我的天,我干嘛要让她哭呢?”兰若云一拍额头,听著臻野杀猪般的毫无感情的难听哭声,立即後悔了自己的煽情。
朴当见臻野“真情流露”,心中感激,猛然抓住臻野胳膊,声音嘶哑的喊道:“叶儿,这世上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臻野哭声立止,却也不忍心斥责他,一句“滚开啦”憋在喉咙里愣没说出,那种尴尬的表情,看得兰若云想笑,赶紧忍住。
众人掩埋了死难的战士们,悲伤的情绪却依然难以夷制。
村落里近百个青壮年猎手受著激烈情绪的影响,立即决定参与起义队伍。
臻海跳上一个土包,双臂挥舞,大声道:“朋友们,亲人们,战士们,兄弟们……朴,已经远离我们而去了,带领著我们几十个英勇的儿郎,我相信,他们将在另一个世界里与敌人斗争,朴,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晚风轻抚,冷月高照,哀莫大於心死,逝者如斯,让我们化悲痛为力量,继续朴留给我们的事业,我宣布,伟大的臻海将继续老友朴未走完的路,带领你们去攀登另一个人生的高峰,向前进,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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