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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和高酋带着赵良玉和几个旗总策马扬鞭,一口气赶到琅琊山下,远远地看见几座帐篷里燃着灯火,人影绰绰,甚是热闹。

    “百户大人,你的营房里挺热,看来兄弟们的业余生活很丰富嘛!”林晚荣嬉笑着说道。

    赵百户尴尬笑了两声,不也接话。还没走近营房,便已听见不绝于耳的喧哗之声,还伴着色子掷盅的声音,几个兵士大声叫嚷着:“开,开,一二三六点小,庄家通杀!”

    高酋久在宫中,和手下侍卫们赌钱那是常事,只是如今身在军中,竟然公然开赌局,这些将官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林晚荣眯着眼道:“赵百户,这是什么声音啊?”

    赵良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装模做样道:“禀告将军,属下不知,也许是将士们行军无聊瞎闹着玩呢。”

    林晚荣嘿嘿一笑,当官的出去嫖,当兵的在屋里赌,这神机营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吃喝嫖赌,全让他们给占全了。

    几个人下了马,只见营区正中间摆放着两门神机大炮,一个士兵正懒洋洋地靠在马车上打磕睡,连有人走近都不知道。

    林晚荣仔细地打量着这两尊大炮,生铁铸成,炮管粗长,尚无发射痕迹,想来就是徐渭说过的,经过改良之后的大炮了。抚摸着冰冷的炮管,林晚荣看得兴致大增,这火炮的威力也不知道如何,有空的话,老子亲自打上两炮试试。

    赵良玉见新来的这位参谋将军大人紧紧盯住自己所押运的两门火炮,似乎是很感兴趣,当即傲然道:“这两尊火炮乃是我神机营能工巧匠最新研制出来,还无人用过。据说这炮威力极大,射击精准,此次拉上前线,保准让那些白莲妖人死无葬身之地。”

    射击精准?再精准的火炮到了你们这群豆腐兵的手上,那也成了摆设,林晚荣不屑地笑笑:“哦,是吗?如此说来,明日我倒要见识见识这火炮的威力了。不瞒赵百户说,我还没见过打炮呢。”

    林晚荣带着高酋进了正中一个营帐,只见二十来个士兵围住中间一个小桌,赌得正欢。

    林晚荣对高酋使了个眼色,高酋三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掷色子的盅,大声道:“谁敢与我一赌?”

    众人见他生得高大魁梧体态吓人,却未穿兵甲,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子,几个兵士大声叫道:“你这小,好大的胆子,这里乃是神机营重地,岂容你等擅闯。”

    赵良玉急忙道:“不得无礼。这两位是新来的统兵官参谋将军林大人及他的随从大人,你们还不快快拜见?”

    那几个军士吓得傻了,急忙鞠躬行礼,拜见两位大人。林晚荣笑着道:“无妨无妨,既然诸位兄弟喜欢掷色子玩,那我就让这位高大哥与诸位玩个痛快。不过要玩的过瘾,不添些彩头那是不行的。”

    众人见新来的参谋将军大人发话了,俱都噤若寒蝉,洗耳恭听,只听将军大人继续道:“这样吧,今日这帐中参赌的兄弟,人人有份,每人都上来与高大哥单独赌。若是你赌赢了,今日这军中开赌之事便与你无关。可若是赌输了么——”林将军嘿嘿一笑:“那便要承受这军中法纪,五十个大板是免不了的。哦,就请百户大人亲自动手责罚吧。”

    此言一出,帐中之人顿时议论纷纷,按照大华军例,军中开赌是重罪,即使斩首也不为过,只不过这些神机营的兵士平时骄纵惯了,早已不把这些军纪当回事情,倒是这位参谋将军一来就要动真格的,让他们心里有些惧怕。

    林晚荣早已猜准他们的心思,大方笑道:“各位兄弟不用担心,我这个法儿很公平的,既然大家都喜欢赌,我就专门开这个局。你若是赌赢了,那自然是你的本事,本将军无话可说,但你若是输了,那也要愿赌服输,咱们当兵的,一顿板子算得了什么。”

    众人一思索,愿赌服输可不就是这个理么,何况这位将军大人已经给了所有人机会,那便上去搏一搏运气吧。当下便有几个胆大的,冲上前去要与高酋比试一番。

    高酋本就是赌术高手,又有一身高强的武功,暗中做些手脚那是易如反掌,要开大就是大,要开小就是小,这些军士哪里是他的对手,一个回合便已败落下来。大帐中二十余人,转眼便已尽数落败。

    见众军士皆垂头丧气,林晚荣神目一扫,大声道:“还有谁要上来赌的?”这些兵士见了高酋的神威,哪里还敢放肆,当下人人噤声,不敢说话。

    林晚荣笑道:“机会我已经给大家了,本将军这条例永远有效。只要谁能赌赢了这位高大哥,随便你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哪怕就是战场之上开赌局,本将军也无丝毫意见。不过你若是输了,这板子是少不了的。”

    他嘿嘿一笑,对着赵良玉道:“百户大人,这几十个兄弟,就请你执刑吧。二十个人,打断五条板子算是合格。”

    众人闻言倒吸了口冷气,这位参谋将军大人说话笑眯眯,下手却是恁地毒辣,这五十大板下去,哪个不得在床上躺个三五天。但官大一级吓死人,何况这又是军规,今日犯到这位将军的手上,也只能算是他们倒霉了。

    林将军给赵百户下了死命令,要打断五条板子,赵良玉自己还有把柄在林将军手里,下手哪敢怠慢,当下使出浑身的劲道,亲自执刑。这些敢于在军营里公众聚赌的兵士,都是赵良玉的亲信,但今日却要遭受赵百户的毒打,心里自然万分难平。

    听着外面的阵阵哀嚎声,高酋担心地道:“林兄弟,一口气处罚这么多人,会不会引起什么事端或是哗变?”

    “哗变?”林晚荣苦笑摇头,接着叹了口气:“高大哥,我倒是不怕他们哗变,若真是哗变,那倒说明他们还有些军人的血性,就怕他们连哗变的勇气也没有啊。”

    高酋细细思索他说的话,果然大有道理,这些神机营的军士,平时蛮横霸道,看着似是凶悍,实际上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主,要说血性,还真是少了几分。这位林兄弟眼光果然独到,看问题一下子就看到了点子上,难怪徐大人如此看好他。

    过了一会儿,赵良玉浑身大汗地走进来报道:“禀将军,二十余人,已经全部行刑完毕,打断五条大板,请将军查验。”当下便有跟在他身后的旗总将五条打断了的板子呈上来,上面还沾着点点血迹。

    林晚荣一挥手,阴笑道:“好,赵百户果然是条好汉。传令下去,今后凡有在军中开赌者,皆以此例办理。另传本将军谕令,明日一早,神机营举行操练,实炮射击,本将军要亲自检验一番。”

    几人连声应是,当下几位旗总连夜安排去了。林晚荣拉住赵良玉道:“赵百户,那浙江和山东的兵马驻扎在哪里,你带领本将军去巡视一番吧。”

    赵良玉对这个笑眯眯的将军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办事雷厉风行,手段毒辣,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神机营的帐篷是在最左侧,隔着一里来地,就是浙江两百来号兵马的营地了,再行一里地,就是山东兵马的营地。三路人马三个百户,互不干涉,形成了三个小集团。

    赵良玉带着林晚荣和高酋到来的时候,浙江营地上倒没有神机营那般喧哗,营中灯火通明,几辆大车拉着些粮草停在营中,不时有兵士往来。

    林晚荣仔细打量那些兵丁,果然是老的老,小的小,体格赢弱,赵良玉没有说假话,这些都是各卫所挑剩下来的。

    浙江的这两百来号人马,也是一个百户所率领,叫做杜修元。杜修元得知统兵官林将军到来,急急忙忙从营中出来迎接。这位杜百户白面无须,双目倒是大有精神,见了林晚荣便一抱拳道:“末将杜修元,见过林将军。”

    “百户大人好说了,本将军今天是第一次来你部所,为何你部中如此安静,不见防护人马,难道营中兵士皆尽安睡了么?”林晚荣笑着问道。

    “将军误会了。”杜修元急忙道:“非是属下未安排防卫,只是我手下两个百户所,皆是些败退下来的老兵和一些新征召入伍的兵士,老的有四旬年级,幼的才是十四五岁,如此参差不齐,又未经统一训练,若是公然摆开阵型,叫敌人见着,一下子便摸清了我们的虚实,实为不智。”

    “哦?”林晚荣感兴趣地看了杜修元一眼,这位没长胡子的老兄,似乎挺有想法的:“那你是怎么想的?”

    杜修元道:“与其暴露,不如暗中隐藏。我虽是弱兵,但也能矮子里面挫将军,大人请看……”他拍掌三下,营中哗哗涌出六七十号军士,虽是老幼皆有,但体格却已强上了许。他们分成里外两层,长枪在外,持刀在内,形成一个护卫队形。

    杜修元道:“这是我自两百余号人马里挑选出来的精锐,由他们暗自藏在营中护卫,比那公开实力要强上不少。”

    原来是内紧外松,这位杜修元有些想法,只是看他带的兵,队形不错,个人能力却是十分的欠缺,林晚荣叹了一声道:“杜百户,你有想法,这很好。但是你手下的这些兵马,练的还是差了些。”他走到一个持枪的兵士身前,双手一拉,那兵士站立不稳,已侧身倒了过来。

    赵良玉手下的虽然是神机营,但是士兵素质比这浙江兵要好上许多,见这浙江兵马拉稀摆带,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晚荣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笑的,等明日早上神机营验炮,老子让你好笑。杜修元脸上时红时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江南兵士体形和力道皆是不如北方士兵,何况这又是被人挑剩下的残兵。

    看杜修元的样子,这位百户似乎是有谋略,但不善于训兵,林晚荣点头,拍拍杜修元的肩膀道:“杜大哥,不要着急,练兵非是一时之功,谋略是你所长,你便用好计谋就是了。我见你像是读过书的样子,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杜修元道:“禀将军,我祖籍杭州,家里世代经商。只是到我手上家道中落,我又对行伍有兴趣,便入了军中。”

    “做生意的?”林晚荣一听大感兴趣,难怪这个杜修元有几分谋略,无商不奸,带到军队来未必是坏事:“我们是同行哦,我在金陵也是做生意的,这次是徐大人拉我过来临时兼个差。”

    在浙江营里转了一圈,杜修元手下兵士,个人能力虽是不强,但是阵法方面倒是有些造诣,看的出来杜修元是下了苦功夫的。

    一不做二不休,林晚荣便干脆带了两个百户,直往山东营闯去。远远的还未到山东营地,便听见一阵惊天的厮杀声,隐约还夹着些战马的嘶鸣,林晚荣吃了一惊道:“这是何事?莫非是打起来了?”

    杜修元在旁边道:“林将军你有所不知,这山东统兵的胡不归百户,每天都要这样练兵。早上练,晚上也练,只是全凭一阵蛮力,上了战场怕也无济于事。”杜修元的话里很有几分不屑的味道,与这位胡不归似乎不太对路子。

    林晚荣带着几人还未接近山东营地,便从路边闪七几个兵士道:“何人夜闯我军营地?”

    高酋大声道:“快去禀报你家百户大人,参谋将军林大人夜巡来了。”那几个兵士中立即有一人前去报信,剩下几人虎视耽耽地盯着林晚荣诸人,似乎他们便是来袭营的敌军。

    林晚荣见这几个兵士也都是十四五岁年级,却已经有了些干练模样,论起单兵素质,比浙江营里的军士强上不少。他微微一点头道:“这几位小兄弟,你们入军多久了?”

    其中一个头目一样的少年军士大声道:“休得探我军情。”

    林晚荣哈哈大笑,这小伙子有意思极了。他举目往营地里望去,只见营地里尘沙滚滚,灯火通明,竟是有两彪人马在马上厮杀,另外有几队兵士正在一旁对着些草扎的木人猛扎猛砍。虽是一样的残兵,却已很有些凶悍的意思,从这几个哨兵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个胡不归,练兵倒是有一手啊。

    思考间,远远行来一个大胡子武官,四十来岁年纪,面容黝黑,走路又快又急,虎虎生风,人还未到,一个粗豪的声音已传来:“哪位是林将军?”

    林晚荣笑着站上前去道:“小弟林三,这位气宇轩昂、英武非凡的莫非就是胡不归将军?”

    胡不归见眼前这将军二十来岁年级,嬉皮笑脸,没有一分郑重颜色,反而开口就来拍自己马屁,心里顿时有些瞧他不起,又见赵良玉和杜修元都跟在他身边,身份想来不会有差错,当下抱拳正色道:“胡不归见过林将军。”

    “胡大哥不要客气,兄弟今日方到滁州,也就是随便走走看看。冒昧打扰,还请胡大哥不要见怪。”林晚荣笑着说道。

    你是上级,到我营里查看那是天经地义,还要假惺惺地说什么打扰,这人虚假得很,胡不归鄙视了一下这位林将军,大声道:“林将军客气了。请跟我来。”

    二人走过那几个少年军士身边之时,林晚荣望着之前喝止自己的少年郎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以为是自己先前的言行得罪了他,脸上有些惊惧,旋即合不怕了,傲然道:“我叫——”

    胡不归不明白林将军的意思,但见那少年脸上的神情,直觉地以为不妙,急忙道:“林将军,我手下的儿郎,皆是奉我命令行事,他们无任何过错,若要追究罪责,请将军冲我胡某而来。”

    这个胡不归虽然鲁莽,对待手下兵士倒也仗义,林晚荣笑着道:“胡大哥说的哪里话,谁要责罚你来着了。这位小兄弟机灵勇敢,尽忠职守,该当表彰才是,哪里谈的上责罚。”

    胡不归摸不清这位笑脸将军的底细,也不管他是真是假,急忙拉了他往营里行去。一路之上,军容整齐,刀枪明亮,戒备森严,与神机营和浙江营是两个气象。这山东的两百来号人,虽然也是年纪参差不齐,但身形体格明显比江南兵士强壮,胡不归练兵很有一手,短短的时间,能将这些残兵和娃娃兵练成这副彪悍模样,实属不易。

    那正在练习夜间厮杀的两队人马,更是胡不归的王牌,两方都只有却个个马术熟练,刀法凌厉,望着很有些规模了。林晚荣奇道:“胡将军,这些人马,你训练了多长时间了。”

    胡不归道:“一个月左右吧。”

    一个月左右就能将人马练成这样,这个胡不归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只是看他四十余岁年纪了,又如此有本事,怎么会只当了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呢。

    “胡大哥,照你看来,这江南的兵士和齐鲁子弟,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差距吗?”林晚荣大有深意地问道。

    胡不归道:“江南兵士多娇气,身体相对北方军士要弱一些,这与地域脾性有关。但这不是决定因素,若将江南兵士交与我整治,我一样能把他们变成和我齐鲁儿郎一样如狼似虎的好汉。我多年的行军经验证明,没有残兵,只有残将。”

    他是在指桑骂槐的针对杜修元,杜修元挣红了脸道:“你这话说的好听,你一味只练单兵,不重合击之术,不重阵型演练,到了战场是要吃大亏的。”

    “像你手下那些兵士,连个蚂蚁都捏不死,摆上个花拳绣腿就能打胜仗?”胡不归反驳道。

    这两个人一个浙江,一个山东,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也不知怎么会这样抬杠上了。不过这种技术上的争论,倒是让林晚荣心里欢喜,他本人对于溜须拍马比较擅长,所以鄙视那些拍马屁的,这个杜修元和胡不归真刀真枪的较量,正是他所需要的。

    见这两位百户争吵不休,林晚荣笑着道:“两位不必争吵了,正巧明天早上,我要到神机营验炮,不如我们就顺手来个实兵大演习。到时候两位带上兵马,捉对厮杀一番,一较高下就是了。”

    这个主意好,两位百户都没有什么意见,便约了明日早上一起操练。

    林晚荣见这胡不归手下的军士,单兵素质确实高人一筹,对这个大胡子也格外的好奇起来,拉住他道:“胡大哥,我见你练兵带兵都有一套,怎地到了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百户?起码也应该是个千户,卫指挥使了?”

    胡不归谨慎地望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林晚荣哈哈一笑道:“这倒是我交浅言深了,胡大哥对我可能还不太熟悉,我这个人一向正直诚实,谦虚好学,徐大人正是看中了我这一点,才让我来滁州统兵的。我与胡大哥虽是初见,但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见不得人才受委屈,这才冒昧问上一问,想为大哥叫几句不平。”

    胡不归见他吹牛皮,心里好笑,不过他这个人爽快倒是真的,便道:“实话不瞒林将军你说,我是济宁人士。”

    “济宁?”林晚荣皱起了眉头,那不就是白莲教的发源地?他接着问道:“胡大哥便是因为这白莲教受了牵连?”

    胡不归点点头:“白莲教诡计愚民,作恶多端,我对他们也很是不齿。我原先在北方抗击胡人,领千户封赏,但这白莲教事发,朝廷对所有青鲁将领都不信任,我便被遣回了,降职为百户。”

    难怪这胡不归领兵有一套,原来是抗击过胡人的,还曾当过千户。林晚荣摇头道:“这朝廷太他妈扯淡,忠臣和奸臣哪能根据地域来区分?这些家伙都是用屁股想问题的。”

    他这话语虽粗,却正对了胡不归的胃口,他对这个林将军的观念瞬间便扭转了过来,笑着道:“原来林将军也是我性情中人。这白莲教虽恶,却都是些乌合之众,甚好对付,我们大华朝真正的敌人,是那北地游牧的胡人。我虽是济宁人氏,但祖上都是在北方生活,我父亲便是惨死胡人马蹄下,与胡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原名叫做胡守信,后来为着抗胡,便改了名字叫做胡不归,寓意胡人一来,便叫他归去不得。”

    原来胡不归这个花号是他自己改的,林晚荣笑着竖起大拇指道:“胡大哥竟有如此雄心壮志,小弟实在佩服。大哥放心,我与老徐交情不错,有机会一定为你说道说道,看着人才受委曲,我他妈心里就难受。”

    胡不归见他直称徐元帅为老徐,暗自心惊,这个参谋将军林大人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说话口气如此之大,莫非他真的和徐元帅交情莫逆?

    林晚荣初到滁州,便一口气连巡三营,着实累坏了。三营兵马之中,除了来自京畿的神机营纪律涣散之外,其他两营都还马马虎虎,总算让他心里好受了点。

    第一次在军中过夜,听着外面巡逻的兵士不时走过的脚步声,他竟是久久难以入睡。人生真是奇妙,从进入萧家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莫名其妙地改变了,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认识了许多人,如今更是以一个小小家丁的身份来统领数千兵马上前线打仗,要传了出去有谁相信呢。

    他感叹了一声,眼前闪过许多的脸孔。青璇在哪里?她知不知道我被莫名其妙地拉来当兵了?巧巧这丫头睡熟了没有,她肯定在想我了。二小姐估计又在念经为我祈祷了,洛凝那丫头是不是每天扳着手指头等我回去?还有大小姐,要有段时间看不到她了,每天不和她闹闹,都有些不习惯了。

    想来起去,却都是些女子身影,还是和他勾勾搭搭、说不清道不白的女子,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口气搞了这么多老婆准老婆,老子真是太有才了。

    他正睡得半昏半醒之间,忽闻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轻轻响起道:“公子,公子——”

    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正要继续沉睡过去,蓦然醒悟过来,我这是在军中,哪里来的女子对我说话。

    这一惊吓之下,睡意俱消,一咕噜自床上坐了起来,但见行军床边坐着一个女子,正风情万种地望着他微笑。

    “仙儿?!!”林晚荣大吃一惊,轻唤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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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酋吓了一跳,急忙摇头道:“林兄弟,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们大华军中有规矩的,军士若是私自外出吃喝嫖赌,轻则棒责,重则斩首。”

    林晚荣笑着道:“高大哥,你是怕挨板子还是怕杀头?我见着方才的那几位将军,可是一点都不怕呢?”

    高酋尴尬笑了笑,要是放在平日,逛窑子他也是一把好手,但今时非同往日现在人处军中,又是行军打仗,这军纪是必须得遵守的,否则还打个什么仗啊。

    林晚荣见高酋不说话,知道他心里犹豫,便嘿嘿一笑,牵马向那丽香院行去。林晚荣虽只是个小小的参谋将军,但徐渭下了令让他整军,这滁州的兵马,从理论上来说,就归林晚荣管辖了。高酋是负责保护林晚荣安全的,见他带头往窑子里走去,也只能牵马跟了来。

    那老鸨见又有两位客官牵马过来,前面的一位年纪轻轻皮肤健康,相貌生的不错,后面的一位高大魁梧,像是个跟差的。她站台多年,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眼睛一亮,屁股一扭迎了上来道:“哎呀,二位爷,您可来了。”

    林晚荣笑着在她硕大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这位姐姐,你莫非认得我们不成?”

    老鸨子身段扭了几扭,抛个媚眼道:“以前没见过,现在可不就认识了么?瞧二位爷这相貌这身板,那就是贵人之相啊,今日光临我们小店,实在是蓬草生辉。”

    林晚荣笑着丢了半两碎银放在她白花花的胸脯上:“这位姐姐嘴可真甜。我喜欢。”他拉过身后的高酋道:“我这位大哥,乃是大大的贵人,姐姐可要好生伺候着了。”

    老鸨子见高酋身材魁梧粗壮,便将白花花地胸脯往他身上凑。浪笑道:“这位大爷,您长得好高大哦。”

    高酋在那老鸨子腰上轻摸了一把,拍着她屁股道:“大妹子,我不仅长得高大,还很粗壮呢,要不要试试?”

    “哎呀,大爷,您坏死了。”老鸨子故作羞涩道,身子却又往高酋身上贴了贴。

    老高原来是个熟女爱好者啊,望着眼前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林晚荣哈哈一笑,那老鸨子高唱一声道:“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好好招呼两位大爷了??”

    说话间便有龟奴引着二人往里走去。高酋回头道:“大妹子,待会儿你可要过来陪陪我啊。”

    老鸨子涂的跟猴子屁股似地嘴唇一张:“大爷,怕就怕您待会儿见了年轻漂亮的姑娘,忘了奴家我啊。”

    林晚荣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好一对奸夫淫妇。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他拍拍高酋的肩膀道:“高大哥实在是厉害,以小弟嫖遍四海的经验来看,逛窑子最难上的就是这老鸨子了。屁股虽大,却矫情的很,没想到大哥三言两语就能搞定了,实在叫小弟我好生佩服。看来大哥对这年纪大些的妇人,那是情有独钟啊。”

    高酋与他熟的很了,笑着道:“不瞒林兄弟你说,老哥我就喜欢这年纪大些的妇人,特别是这些四五十岁的。俗话是怎么说地,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正在浪尖上,到了六十浪打浪,这些妇人经验丰富,懂得疼人,伺候的爷们舒服,哪是那些小狐狸们比的了地。”他与林晚荣也算一起扛过枪的,今日又一起嫖了娼,关系是真正的铁,说话无丝毫顾忌。

    哇哈哈哈,两个人一起放声大笑,进了大厅。正是夜色初上时分,大厅里早已坐满了各色各样的欢客们,正搂着姑娘喝酒调笑,白生生的胸脯不断晃动,各种各样地淫言荡语层出不穷,气氛好不热烈。

    方才进院子之前,高酋扭捏的很,待到二人找个雅座坐下,他却放的开了,如鱼得水般四处溜达观望,忽然拉拉林晚荣袖子道:“林兄弟,你看那里。”

    林晚荣顺着他目光方向看去,就见方才见着地那几个军士,坐在离二人不远处的桌子上,每人手边搂着一个姐们,正在摸摸抓抓,大手已经抓进了姑娘们的胸脯里,旁若无人的大声调笑着,盔甲已经脱掉一半,扔在了旁边。

    果然不愧为当兵的,真他妈豪放。高酋望着林晚荣道:“林兄弟,你看怎么办?”

    林晚荣摇头道:“先等等吧,这几个家伙如此放肆,背后定然有些来头,看看这是哪一省的兵马再说。如果背后来头大的,咱们招惹不起,还是赶紧躲了吧。”

    他这话说的松松垮垮,意思是这几人如果来头大,那就放手不管了,若是些正直的人听了他这话,定然要嗤之以鼻不屑与他交往,高酋却是宫中出来地人,什么样的龌龊事没见过,当下一竖大拇指道:“林兄弟你没说的,是真正的聪明人,难怪徐先生如此看重你。”

    林晚荣笑着道:“高大哥,我这明明是胆小,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聪明了。”

    高酋正色道:“林兄弟,我是宫里出来的,见过的相互倾轧的事情多了,那些正直的抑或是奸猾的狠角,我见过的不少。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这似乎是我们大华的一个铁律,可是就没有人想想,为什么好人会那么短命呢?依我看来,就是因为他们太正直,正直得都不会躲避,不会玩或者不屑于玩阴谋诡计,被人干了那是难免。这些人都是他娘的书呆子,想法幼稚不堪,你实力不如人家,还不把头缩回去,那不就是等着人家来砍嘛,要做好人,就先得学会保护自己。林兄弟你是真正的聪明人,对待奸人,只有比他更奸,你

    你才能赢他!”

    知己啊。我还以为老高只会打打拳搞搞熟女呢,没想到也是很有想法很有见识地。林晚荣举杯道:“高大哥,为你这番话,知己贴心。小弟敬你一杯。”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高酋精心挑选的两个姐们也过来了,陪坐在二人身边。这滁州城的繁华不能与金陵相比,窑姐地质量也相差甚远,林晚荣家有娇妻,还有数位候补,个个都是绝色,哪里是这些庸脂俗粉能比。

    与那窑姐调笑了两句,他忽然指着那桌上的几个军士道:“咦,高大哥。那几位将军看着很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

    高酋正在和身边的熟女唱十八摸,听见林晚荣地话。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装作往那桌上看了一眼惊道:“可不是么,这几位将军真是眼熟的很呢。”

    林晚荣身边的窑姐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娇滴滴的道:“这位公子,你难道也是从京城来的不是?”

    京城?林晚荣愣了一下。忙道:“啊,是的,是的。莫非这几位将军也是京城来的?”

    高酋旁边那窑姐在高酋身上蹭了两下,荡笑道:“果然不愧是京城来的,难怪大爷生的如此粗壮。”

    这和京城来地有关系么?林晚荣苦笑,听那窑姐继续道:“那几位是京城里来的将军,好像是叫什么神什么什么营——”

    “神机营?”高酋连忙接道。

    “对对,就是神机营,没想到大爷不仅狙壮,还很机灵呢。”窑姐荡笑道:“那位赵将军,听说是神机营里的百户大人。行军至此,已经待了好几日了。”

    一个小小地百户长,也敢这样出来公开的穿了兵甲逛窑子,他的领导干什么去了?千户呢?林晚荣奇怪的道:“哦,原来是百户大人。这位姐姐,小弟本是到这里来游历的,怎么会有神机营地兵勇驻扎在此呢?莫不是要打仗了?”

    “打仗?打什么杖啊?”窑姐笑道:“听这位百户大人说,他们总共才几百人,到哪里打仗去?倒是公子你来了,和姐姐打上一仗才是真的。”窑姐一阵浪笑,把身子往林晚荣身上靠了靠。

    林晚荣哈哈笑了几声,在这姐们的脸上摸了一把,心里却是奇怪了,怎么才几百人呢,让我来统兵,没有个几万人马,老徐也不好意思拿出手啊。

    再问了几句,这两个窑姐所知有限,只是他和高酋确认了,这滁州现在确实没有大军驻扎。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心里疑惑更甚。

    见那边桌上地赵百户正和旁边一个窑姐玩的正欢,林晚荣对高酋使了个眼色,高酋点点头。林晚荣走过去,拍了拍赵百户的肩膀笑着道:“赵将军,怎么这么巧啊?”

    赵将军正在旁边的小妞身上抓的不亦乐乎,听人叫自己,回过来头,却见一个年轻人正在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微笑着。他疑惑了一下,问道:“你是——”

    “怎么,你不记得我了?京城——八大胡同——”林晚荣装作点醒他道。

    说到八大胡同,这赵将军顿时眼前一亮:“哦,你是,你是那个谁——”

    “冬弟姓林——”林晚荣抱拳道:“也是八大胡同的常客了。”

    “原来真的是你啊,林公子。”赵将军恍然大悟的模样,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林公子到底是哪座庙里地大神:“你怎么也到这滁州来了?”

    “哦,小弟云游天下,今日到了这滁州,老毛病复发,本想进来喝杯花酒,却没曾想遇到了赵将军你,实在是幸会幸会。”

    这时候高酋也一声不吭的站在了林晚荣身后,双目炯炯有神,四方打量着,一看就知道是林晚荣的护卫。那赵将军虽是一个百户,却是出身京畿神机营,眼光也有几分,见高酋模样高大魁梧杀气腾腾,便暗自思忖这位林公子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他这护卫倒凶猛的很。

    赵将军请林晚荣坐下,高酋便站在了他身后。几个人谈了几句话,林晚荣对京城地形不熟,接不上来的地方便由高酋作答。高酋可是皇宫里的护卫,对京城的地形人事熟地不能再熟了。皇宫里有几道门,皇帝最疼爱哪位嫔妃,尚书们的府邸在那里,吏部左侍郎昨夜留宿在八大胡同哪一家。巡察御史家的小姐被谁搞大了肚子,八卦新闻一一道来。

    几句话下来,那赵将军早已确信无疑,这林公子果然是京城来的,只可惜自己眼拙,竟然忘了在哪里见过他。不过这林公子生地肌肤黝黑,应该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之后,他看了几眼便放心下来。

    这位赵将军叫做赵良玉,乃是京畿神机营里的一位百户,此次率了两个百户所。押着两门神机大炮上济宁前线的,今天跟他前来的,是他手下的几个总旗。林晚荣听了有些淡淡的失望。这个赵良玉手下仅有两百来人,统兵?统个屁啊。

    赵良玉和林晚荣聊了几句,自以为也相熟了,兼之林公子又是在八大胡同里“认识”的,便也不再拘谨。又搂着身边的女子调笑了起来。高酋看的暗自摇头,这神机营也是京畿的御林军了,怎么就是这副德性。

    “这个。赵将军,看你双目有神,虎虎生威,一望便知是出身名门,也不知将军祖上是?”林晚荣打了个哈哈笑道。

    “当今兵部侍郎铁大人,是我远房舅父。”赵良玉傲然说道。

    “哦,原来是铁大人地远房外甥,失敬失敬。”林晚荣嘻嘻哈哈笑着道。难怪你到现在还是个百户呢,原来这位舅父是远房的。

    “不知林公子在京城是做什么的?上次八大胡同似乎听公子说过一次。在下倒是忘了。”赵良玉探林晚荣口风道。

    “哦,我家里是开布庄地,小本生意。”林晚荣实话实说道。

    赵良玉听了这话更放心了,面生轻蔑道:“原来是经商的,这倒也难怪了。”

    妈的,老子做生意光明正大挣钱,总比你这人拿了军费来逛窑子要强上百倍。

    “赵将军,你们穿着兵甲来这风月之所,会不会有些不便?”林晚荣微笑着说道。

    “有什么不便的,我神机营将士在前方浴血奋战,来逛个窑子有什么了不起?”赵良玉大大咧咧的说道,白了林晚荣一眼,你这小子,管地事情也太多了。

    “这个,你们没有上司管着的吗?”林晚荣笑着道:“我怎么听说有一位天大的人物将要来到滁州,带领你们走向辉煌地胜利呢。”

    “屁的大人物,是一个什么小小的参谋将军,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蛋子,怕是连战场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这就敢统兵?害我们兄弟在这里等了好几天。”赵良玉不满的大声叫道,他手下的几个总旗也大声道:“就那个什么小小参谋将军,连我们赵将军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他能统什么兵。把那统兵官交与赵将军才是正经。”

    见这几人大声嚷嚷,林晚荣凑到高酋身边小声道:“高大哥,这位兵部侍郎大人,徐先生搞的定吗?”

    高酋笑道:“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哪能比的上徐先生。何况这小子只是个百户,与兵部铁大人地关系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赵良玉见林晚荣与高酋二人交头接耳,想起刚才他的问话,脸色一变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有人来滁州?”

    林晚荣嘿嘿一笑:“在下不才,小小一个参谋将军,林三是也。”

    “参谋将军?”在座几人一起面色大变,照这样说来,这不就是来滁州统兵的那位?那几个总旗更是心里叫苦,方才那般攻击参谋将军大人,赵百户有兵部侍郎撑腰,自己几个哪里有这等运气。

    赵良玉到底是百户,惊恐了一阵,压住心里的焦虑道:“空口无凭,你可有敕令?”

    高酋哼了一声道:“徐大元帅敕令,哪是你这等小小将领可以查看的,尔等集合了兵士,自然有人宣读。”

    赵良玉便不敢出声了,他是行伍出身,自然知道令行禁止的道理,这个参谋将军虽然没有职位,但却有统兵之权。要是冲撞了他,他军令一下,将自己砍了也无人敢替自己喊冤。

    林晚荣阴阴一笑道:“赵百户,你可知罪?”

    赵良玉额头冷汗滚滚。不敢答话,林晚荣嘿嘿道:“高大哥,按照我大华律条,军中狎妓,诋毁上级,该当如何?”

    “按律该斩!”高酋斩钉截铁的道。

    赵良玉和那几个总旗吓的急忙跪下道:“请林将军开恩。末将等人是在这滁州等待将军未至,一时糊涂,才会来此风月之所,还望林将军念在兵部侍郎铁大人地面子上,饶我等一命。”

    “骚扰青民百姓。穿盔戴甲狎妓,这两条,触到了任何一条都是死罪啊。”林晚荣叹口气道:“赵百户。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赵良玉一听他口气似有商量的余地,急忙叩首道:“末将一时糊涂,还请林将军宽恕末将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晚荣哼了一声道:“既如此,先摘了你们的兵甲。回营再听候处置吧。”

    高酋依言,命这几人脱下盔甲,自持在手上。只露出里面的短衫。赵良玉见这位新来地参谋将军大人,似乎有些畏惧自己那远方娘舅兵部侍郎铁大人,心里总算安定了下来。有这一条在手,他就不怕了。

    众人见原本还大声喧哗的几位将军突然安静了下来,还脱去了盔甲老实之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待到这一行人等走出丽香院,这才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林晚荣命了那几个旗总去牵马过来,只留住赵良玉道:“赵百户。你手下那些人马,驻扎在那里?”

    赵良玉见他对自己客气,心里安定了许多,答道:“禀将军,我那两百来号人,驻扎在琅琊山下。”

    林晚荣点点头:“这滁州城里只有你们神机营的兵士么?按理说,应该也有山东和浙江的兵马,他们又驻扎在那里?”

    “回将军的话,山东和浙江各有一位百户,率领了两个百户所,驻扎在琅琊山,与我神机营相隔极近。”赵良玉回答道。

    山东和浙江各有两百多人?这样算来,那滁州城里,连上神机营,总共就六百多名军士。难怪没有见到什么动静呢,徐渭这老头耍我,还以为有千军万马让我统领,哪知道就他妈这么点人,上了战场,都不够一个冲锋的,还要我来统兵,统个屁。他郁郁的想道,这与他想象中的统兵实在差别太大。

    “这浙江和山东各有两百多人,又是干什么的?不会也是来逛窑子地吧。”得知了实情,林晚荣的心气泄去了一大半,说话也提不起精神。老子还是太天真了,早知道徐渭这老家伙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我的能力地,他把这六百号人交给我,估计就是想让我试试看。靠,想观察我你早说啊,弄这些曲曲道道,枉我为你做大媒。不过,话说回来,徐渭要是那么莽撞的就把数万人马交到他手里,那这徐老头也不值得帮了。如此一想,他心里好过了点。

    “这浙江的

    人马,是往前方运送粮草的,山东的人,则是前来接应地,合起来虽然有四百来号人,却都是各个卫所挑剩下来的残兵组成。”赵良玉说道。

    运粮草?林晚荣睁大了眼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再简单不过的道理。这老徐竟然只用了四百人运粮草,还是被人挑剩下地?不是开玩笑吧,要是被白莲教得了消息,那可就彻底的完蛋了。

    “是什么粮草?”林晚荣平静了下心情问道。

    “眼下寒冬将至,这运送的都是补充给战马的一些干草。前面的运送粮草的大军早已开过,眼下的,只是一些补充,有无皆可。”赵良玉的话,总算解除了林晚荣心里的疑惑,难怪老徐这么放心地把“重任”交给他呢。

    这样说来,留在滁州的等待参谋将军林三阁下的,是一支地道的杂牌军兼混合部队,总数六百余人。林晚荣苦笑了一下,这徐老头,还真是会出难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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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金陵城,选定方向,一路快马加鞭,直向西北而去。行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已出了江苏,到达安徽境内。

    林晚荣对地形不熟,见高酋一声不响地赶路,便催马与他平行,大声道:“高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高酋将马速放慢,笑着道:“这一路急行,倒是忘了与小兄弟你交代了。我们这是往滁州方向而去,那里有几路人马在等着我们。”

    “滁州?”这个地方林晚荣倒是知道,离着金陵城几百里的光景,连着凤阳天长等地,乃是安徽的东部门户,与江苏隔江相望,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

    “我们去滁州做什么?徐先生也在那里么?”林晚荣皱眉道。

    高酋道:“徐大人不在滁州,前言军情紧急,他已经赶往徐州沛县一带,只嘱托我带了林兄弟到滁州去,与那里的兵马会合,再一路经宿州开往徐州。”

    林晚荣是徐渭的参谋将军,本来应该跟随徐渭身边的,哪知这老头却一个人先跑路了,看来前线的确是有紧急军情。不过以林晚荣现在的心理和生理,都未做好直接开往前线的准备,还是先到滁州与大军会合之后,熟悉一下气氛为好。

    林晚荣点点头道:“如此也好,高大哥,滁州驻扎了多少人马?徐大人是如何安排的?”

    高尊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那里有浙江的官兵,也有山东的官兵,还有神机营的军士。我只是负责大人的安全事宜,排兵布阵是徐大人需要考虑的事情,我想管也管不上。”

    为了遮人耳目,浙江的步骑两营经由安徽过境到山东,林晚荣是知道的。听说有这三路人马在,那里的兵士应该不少了,看起来似乎比较安全。

    “既如此,那我们就快快赶去与大军会合吧。”林晚荣迫不及待地道。几万兵士一起操练的景象,他还没有见过呢。想来应该是很热闹的吧。

    高酋笑道:“不忙不忙,我们今日赶到就可以了。徐先生还有几句话,让我转告林兄弟。”

    “老徐,哦,徐大人说什么?”林晚荣奇怪地道。

    “大人说,请林兄弟尽快熟悉军中事务,早日尽那参谋将军之职。”

    这个当然要快了。我比你徐老头还急呢,家里还有好几个老婆等着安慰呢。

    “大人还说——”高酋不紧不慢地道:“滁州的兵士,便是专门留给林兄弟你的,要请你将他们整饬好了拉上前线。”

    “整饬军队?”林晚荣心里奇怪了,我一个小小的参谋将军,又无权无职,叫将军两个字是抬举我了,顶多能给你徐渭出出馊主意,哪里能够整军呢?

    他疑惑地望了高酋一眼:“高大哥,你没听错吧,我既无官职,又无从军经验,徐大人如何会让我去整军?”

    高酋摇头笑道:“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会弄错,大人正是吩咐你到滁州整军。”

    滁州驻扎着数万大军,却要我一个家丁去整军备战,这不是诚心为难我吗?他放心我还不放心呢。高酋见他犹豫,便笑着道:“林兄弟,你莫要担心,我相信徐先生的眼光,他绝不会看错人的。你一定有这个能耐。”

    连高酋都这么说了,靠,难道我自己还不相信自己吗,不就是几万人吗,没啃过猪蹄还没见过猪跑吗?老子就去好好折腾一番,过过整人的瘾——话说回来,徐渭把几万大客车的整饬交到我手上,这老头对我还真放心啊。

    他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去试试看。其实,以我浅见,这整军之事虽难,却还过得去,高大哥你知道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情是什么吗?”

    高酋摇摇头好奇道:“是什么?”

    林晚荣神秘一笑:“如果高大哥你娶上十几个老婆,你就会知道这最难的事情是什么了。”

    高酋愣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大拇指一竖道:“高见,林兄弟实在是高见。”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发出一阵只有男人才能懂的淫笑声。

    这一路去滁州,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高酋护卫在身边,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林晚荣一路盘算着,到了滁州整军,该做出个什么官派,耍些什么威风手段,才能震住那些兵痞子们。想着想着倒兴奋起来,在数万人面前耍威风,那感觉肯定十分得舒爽。

    到达滁州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滁州古城沐浴在斜阳里,安宁而又平静,一点也看不出大军驻扎的样子。

    在林晚荣的想像中,数万大军驻扎的地方,最起码也要刀枪明亮,烽火连营,战马嘶鸣,喊杀阵阵,只是望着赶集散了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林晚荣怎么也不能将眼前的情景和数万大军联系起来。

    “高大哥,我们不是走错路了吧?”林晚荣疑惑地道。

    “哪里会错,这趟路我走了起码四五遭了。”高尊指着那城门上的两个字笑道:“你看,那可不就是滁州么?”

    林晚荣放眼望去,见那城门上果然写着两个鲜红的大字——滁州,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欧阳永叔志铭。

    “欧阳永叔是干什么的?”林晚荣奇怪地道。

    “这个人啊,我上次听徐大人提过一次,好像是前朝人,叫做什么欧阳修的,在这里做过滁州知州。听说这家伙喜欢喝酒,琅琊山有和尚为讨好他,专门修建了一个什么醉翁亭,滁州城西丰山之麓还有一个丰乐亭,听说也是他盖的。”高酋摇头晃脑地说道,难得在林公子面前卖弄了一回学问,自然有些得意了。

    林晚荣点点头,说欧阳永叔我不知道,说欧阳修我不就明白了么,这些读书人就喜欢瞎弄个字号糊弄人。

    “高大哥,你说这城里驻扎着大军,我瞧着,怎么也不像啊。”林晚荣与高酋二人牵马进了城,四处打量着说道。这兴滁州城年代久远,兼之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虽然还比不上金陵繁华,但也店铺酒楼高耸,青楼楚馆林立,甚是繁华。

    “这个,应该是有兵马驻扎的啊!”高酋见大街上鲜有兵甲之士,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徐大人明明说是请你到滁州整兵,为何就见不着兵马的影子呢。”

    二人拉住几个路过的百姓问了几遍,都是没有听说有什么大军驻扎。真他妈活见鬼了,数万兵马,吐口吐沫都能下雨,放个屁也像打雷,难道就蒸发了不成?要不就是徐渭那小子耍我。

    “高大哥,徐大人没有跟你说到了这里找谁吗?我们这样盲人瞎马地乱闯也不是办法啊。”林晚荣道。

    “徐大人说,到了滁州,多多观察,自然能够见到。”高酋抹了把冷汗说道。他对徐渭有着盲目地信任,徐大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观察?观察个屁啊,这是滁州城的繁华地带,四处打量也看不见一个官兵的影子,莫非这些官兵躲到窑子里嫖妓去了不成?这个徐老头,打得什么哑谜?

    “让开,让开——”两个人正费神打量间,忽听几声粗犷的大喝传来,远远地奔来两匹战马,飞奔似箭,片刻不停,街上的行人立即像见了鬼魂似地给给躲开。

    高酋大喜,一拉林晚荣衣袖道:“林兄弟,你看,这可不就是官兵么?”

    林晚荣放眼望去,见那飞奔而来的几匹战马上,坐着的果然是穿着大华军服的兵士,看那蛮横的模样,应该就是徐渭统领的兵士了,但不知道是哪一省的。

    “他们走得这样急,莫不是有什么紧急军情?”高酋奇怪地说道。

    “是吗?”林晚荣笑着道:“我见他们是奔着那边的丽香院去的,难道是去给院子里的姐们儿送信的?”

    正说话间,那几匹战马果然在丽香院门前停了下来,一个脸上扑着厚粉的老鸨子迎上来,扯开嘴笑道:“赵将军,付将军,哎呀,你们怎么才来啊,小玉她们早已恭候多时了。”

    走在前面的那个面色黑黑的为首模样的军官,笑着在老鸨身上摸了一下道:“是吗,小玉那娘们儿昨夜难道还没尝够我的厉害?这么早就发骚了。要不,嬷嬷,今夜你和她一起来吧,本将军保证你们欲仙欲死,快活似神仙。”

    军官身后的几个兵士一起淫笑起来,那老鸨扭捏几下,便将一行人等迎了进去。

    我靠,还真说中了,真的是来向姐们儿汇报工作的,不过穿着军装来嫖妓,这几个家伙胆子也够大的了。林晚荣苦笑着对高酋道:“高大哥,这个是不是就是我们要寻的数万大军之一?”

    高酋难为情地道:“应该就是了。林兄弟,你看怎么办?”

    林晚荣笑道:“逛窑子嘛,挺美好的事啊,男人都喜欢!要不,高大哥,我做东,我们也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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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囊,看了自己的小屋一眼,林晚荣转身出门,刚走了几步,却见前面立着一个娇俏的身影,赫然是萧大小姐。大小姐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轻轻哼了一声。

    “哟,大小姐,起得这么早啊?辛苦了,辛苦了。”林晚荣嘻嘻笑着,走过去打招呼道。

    大小姐哼了一声,看了他打好的包裹一眼:“你不是起得比我还早吗?昨日也不知道到哪里鬼混去了,想与你交代些事情,却找不到个人影。”

    “忙——嘛。”林晚荣哈哈一笑:“大小姐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现在对我说也是一样的,我保证洗耳恭听。”

    大小姐叹了口气,看他一眼,轻道:“你这便要走了么?”

    林晚荣微笑道:“你也知道了?”

    大小姐点点头:“这样重要的事情,我怎能不知道?昨日母亲已经详细与我说了一遍,我去寻你,却怎么也找不着。你这人,不知道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汗,哪里是鬼混,我是洞房去了,是正经事。他心里正想着,却听大小姐柔声道:“你东西都收拾好了么,准备全了么?别落下了重要的东西。天寒了,多带几件衣服褂子,可别冻着了。”

    林晚荣受宠若惊地道:“收好了,收好了,多谢大小姐关心。”

    大小姐看他一眼。无奈地道:“在外面办事,可不比家里,事事都能由着你。你性子懒散,又喜欢出风头,在外面可要收敛点,莫要轻易招惹别人。虽然徐先生看重你,你也要谦谨一些,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要和别人争执,忍在心里就是,出门在外,不图富贵荣华,平平安安就是福分。你好生记下了,莫要惹我——我们担心。”

    这话听得暖心,林晚荣前所未有的老实,点点头道:“谢大小姐关心,我都知道了。”

    “办完了事情就早些回来。家里的事多,又是工场又是店铺的,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小姐幽幽说道。她只知道徐渭要带林三去办事,却不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

    这打仗的事情我哪里说得准呢。林晚荣苦笑道:“我会尽量早些回来的。工场的事情你多吩咐四德、萧峰他们就是了。要有人敢不听你的话,我回来收拾他们。”

    大小姐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轻飘飘瞪他一眼道:“最不听话的就是你,要收拾,也是我先收拾你。”

    “收拾我?大小姐舍得吗?”林晚荣厚着脸皮笑道。

    大小姐心里一颤,脸皮晕红中带着薄怒,哼道:“你这人,说了几句就又没个正经了,谁舍不得你了。我舍不得阿猫阿狗,也不会舍不得你。”

    “那是我舍不得你行了吧。”林晚荣嘻嘻笑道:“大小姐,与你相处的时间长了,觉得你这人其实也不错。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而且这么能干,有时候还挺体贴人。当然,缺点也有了,例如架子大了点,脸色冷了点,脾气差了点,不过勉强还能接受吧。”

    听着前面一句话,萧玉若脸泛羞涩,到了后面一句,她脸色便难看之极,咬着牙气道:“你这人,一天不气我一回,便不安生是不是?”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的。”林晚荣笑着说道,看了看天色,轻道:“时辰不早了,怕是高酋大哥已经来了,我要走了。”

    听他一说,大小姐也不与他怄气了,微微点点头,轻声道:“我送你出去。”

    两人来到大厅中,高酋果然已经到来,连二小姐也等候在那里。林晚荣朝高酋抱拳笑了下,又对萧玉霜柔声道:“昨天不是说好的么,今天不要来送了。”

    二小姐眼眶一红,轻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嘛。”

    林晚荣微微一笑,当着大小姐和高酋的面,自然不好上前安慰,只得笑道:“知道了,我一定会早些回来的。”

    大小姐对着高酋行礼道:“高壮士,林三这一路上就拜托你了。他这人老实本分,不善言辞,还请壮士多照顾于他,我萧家上下感激不尽。”

    商酋浑身冷汗,老实本分不善言辞?这和林三搭得上边么?但大小姐既然这样说了,不认也得认了,他一点头道:“请两位小姐放心,我与林兄弟志趣相同,一定会互相照顾的。”

    大小姐感激一笑,姐妹二人拉了手儿送他二人出门。

    望着林三翻身上马,二小姐心里一酸,撵到他身边道:“你要敢不想我,小心我再也不理你。”

    汗,这小妞的威胁还真是威胁啊。林晚荣对她眨眨眼道:“放心,我会想你们的。”

    在小姐听他说“你们”,脸色似是有些羞涩,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林晚荣和高酋翻身上马,对着姐妹二人道:“大小姐,二小姐,外面冷,你们快些回去歇着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与高酋催马走了一程,转身望去,那两个俏丽的身影依然屹立宅胶,凝望着二人。

    高酋笑着道:“林兄弟,这萧家两位小姐对你可真够意思,老哥我也羡慕得紧啊。”

    林晚荣叹了口气:“我已经很努力地约束我的魅力了,现在看来,彻底地失败了。”

    高酋哈哈大笑,这位林兄弟说话,果然惊天地泣鬼神。

    二人扬鞭策马出城而去,不一会儿便到了紫金山麓,高酋忽然停下马来笑道:“老弟,我们先在这里歇会儿吧。”

    歇会儿?林晚荣一惊,这才刚刚出城,哪里用得着歇脚。他心里正在疑惑,却听一声琴弦轻响,一阵悦耳的歌声由远及近,缓缓传入耳中:“

    祖席离歌,长亭别宴。香尘已隔犹回面。

    居人匹马映林嘶,行人去棹依波转。

    ……”

    这是个女子的声音,林晚荣急忙放目远眺,只见紫金麓,长亭之上,俏立一个柔弱而修长的身影,杳杳仙间,似远似近,正是自那长亭传出。虽然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庞,林晚荣却已知道这是谁人。这丫头啊,还真是有心,大半夜起来,天寒地冻夜露深重,她不辞辛劳地爬上这紫金山,就是为了轻抒一曲为自己送行。古有伯牙与子期,今有林三与洛凝,若是传出去了,也定是一段佳话了。

    他无奈地摇头苦笑,想想以前与她的交往,顿觉人与人之间真是奇怪,明明看着是不可能的两个人,却莫名其妙地纠缠在了一起。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么?

    “……

    画阁魂消,离楼目断。斜阳只送平波远。

    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

    ……”

    洛凝的浅吟低唱,带着淡淡哀怨,如同天籁般旋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去。林晚荣叹口气道:“高大哥,是你告诉洛小姐,我们要打这里经过的么?”

    高酋笑着道:“洛小姐得知你要远行的消息,说是与你有知音之情,今日这一程非送不可。我拗她不过,只好答应了。这夜寒深重,紫金山上荒无人迹,她一个弱女子,也不知如何爬上去的。”

    好一个知音之情,好一个洛凝。林晚荣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丫头,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啊。

    “高大哥,你说一个人活一辈子,是为了些什么呢?”林晚荣望着洛凝美妙的身影,轻轻说道。

    他的脸色淡薄而又深远,高酋只见过他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样子,哪里见过沉思版的林三,眨了几下眼,心道我不是看错了吧,这还是那个林兄弟么?

    “我也说不清楚,一个人一辈子有饭吃有衣穿,有亲人相陪,让他们永远高兴,这应该就不错了吧。”高酋迟疑了一下说道。

    “高大哥,说得好!”林晚荣大笑道:“让你喜欢的人和喜欢你的人永远开心,这才是咱们男人应该做的事情。那你再说说,一个男人,该娶多少个老婆好呢?”

    “这还用想?”说到这个,高酋倒是来劲了:“只要你养得起,两情相悦,你想娶多少就娶多少。哪怕娶回来放到家里,每天不看不摸,就打上一百遍,也比她跟了别人强。”

    我靠,高大哥这话太粗鲁了,不过说出了男人的心声,实在是大有见地。林晚荣哈哈一笑,远远地凝望洛凝的身影,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双手合在嘴边大声喊道:“洛小姐,你多保重,我一定会早日回来的。”

    洛凝的歌声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缓缓传来,曲调哀婉,似是有满腹心事想要诉说。

    林晚荣知道此时若要犹豫,今日怕是真的走不成了,他一狠心,不去看洛凝的身影,对高酋一扬手道:“高大哥,我们走!”

    高酋答应一声,同时策鞭,二人二马快如闪电,在破晓的晨雾里穿行而去,不到片刻,便已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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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仰天长叹,青山你个犊子,不会晚一刻钟再来吗?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左拥右抱的机会,就被你搅和了,我办这点事容易吗我?

    董巧巧望着洛凝的背影,皱眉道:“凝姐姐今天好生奇怪,方才还心事多多,怎地转眼之间就转了性子?”

    林晚荣打了个哈哈,拉住她小手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习惯了就好了。”

    董青山兴冲冲地爬上楼来,一眼看见林晚荣,兴奋地冲过来道:“大哥,你果然在这里,我方才听爹说,你昨夜一晚上没回去,我还不太相信呢,大哥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汗,你最后一句的观点我深表赞成,林晚荣嘿嘿干笑道:“青山,昨儿个夜里干什么去了,我来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你。”

    董青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大哥,你知道吗?听说那个姓吴的到现在还没醒来,将来即使醒来也只能是一个痴呆了,这小子算是彻底被废了。”

    靠,这我能不知道吗,就是你们几个小子做的,林晚荣点点头道:“听说了。唉,我是个善良的人,一向不主张使用暴力手段,和平发展才是我们的主线。这姓吴的虽说平时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但好歹也是娘生爹养的,落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人痛心。青山,明天你就给他家里送十两银子慰问一下吧,好歹也是同道一场,道义上还是要帮帮的。”

    董青山竖起大拇指:“大哥果然仁义,我们一直是秉承你的宗旨和平发展的,金陵城中有口皆碑。”

    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青山得意道:“昨儿个晚上兄弟们得知了消息,心里高兴,就想找到大哥一起出去乐呵乐呵,哪知到了萧家,他们却说大哥你出门去了。我只好和小洛带领弟兄们去了,到秦淮河上包了几条花船,喝了点花酒,后来喝得醉了,就——”

    青山黑脸一红,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林晚荣却醒悟过来,这小子,不是酒醉被人采了童男吧。巧巧秀眉一皱。轻声道:“青山,你怎么能这样跑出去鬼混呢。大哥,你倒是管管青山啊。”

    这妮子,会撒娇了啊。刚过门就要老公管教小舅子了。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对巧巧道:“青山这么大年纪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你就不要把他当小孩子了。再说了,我估计昨夜青山也就喝醉了而已,不会干什么坏事的。你说是不是啊,青山?”

    他边说边对董青山打眼色,青山急忙笑道:“可不是么?我昨夜就是喝醉了,和小洛几个人在那花船上过了一晚上,睡得可舒服了。”

    靠,我在这里陪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的姐姐,你们却在外面风流快活,怎么对得起我的辛苦培养?这样的好事也不叫上我。

    董青山看了巧巧一眼,忽然惊道:“哎呀,姐姐,你变了!”

    巧巧急忙道:“变了,哪里变了?”

    董青山摸着脑壳道:“说不上,好像变得更好看了,大哥,你是不是对姐姐做了什么手脚,要不怎么一夜不见,她就变得这么好看了?”他忽然恍然大悟似地指着二人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已经做了我姐夫?”

    董巧巧脸红如血,羞臊不堪,娇嗔道:“小孩子,胡说些什么?”

    这孩子太直白了,林晚荣哈哈大笑,拉住巧巧的手道:“青山,你放心,以后你姐姐会变得更好看的。”

    董青山虽然莽撞,但是看着姐姐脸上幸福的笑容,心里也忽然生出感动,紧紧拉住林晚荣的手,激动地道:“大哥,谢谢你。我们一家能有今天,都是你赐予的。”

    巧巧也紧紧地抱住林晚荣的胳膊,林晚荣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巧巧深情望着大哥,轻轻嗯了一声,甜甜一笑,将身体依偎进了大哥怀里。

    “青山,我明日要离开金陵一趟,这酒楼和洪兴的事情,你和小洛可要仔细应对。”林晚荣正色道:“不要以为吴正虎倒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别忘了他们背后还有程德。正是因为没了黑龙会的存在,洪兴就成了众矢之的,程德他们的注意力肯定会全部转移到你和小洛身上,你们一定要谨慎小心。”

    董青山点点头:“大哥,你要去哪里?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

    林晚荣笑着道:“去办一件大事,很刺激,也很好玩的。”

    青山一下子来了兴致:“大哥,什么好玩的事,能不能也带我去?我多带些兄弟,去为你护驾。”

    打仗带上黑社会?汗,这个想法挺有创意的啊,不知道那徐老头会有什么意见。他嘿嘿一笑道:“我也是答应去帮别人的忙,要是带上你们去,那成什么了?”

    董青山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林晚荣笑着道:“你小子就歇着吧,和小洛留在家里严防程德,保护好你姐姐和酒楼,免了我的后顾之忧,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董青山道:“大哥,我知道了。那个程德现在肯定把我们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了,不过我们也不怕他。程德和洛大人是死对头,他要想对我们动手,也要好好思量思量。”

    林晚荣一笑道:“不错,程德现在不敢明着动手,但是也要防止他玩阴的。你们多加小心就是了。那程德也蹦达不了几天了。”

    巧巧依偎在大哥怀里,听他们两个说事,虽是听不太懂,心里却是甜蜜得很。夫唱妇随大概就是这样了。

    林晚荣带着巧巧下楼拜见了老董,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新女婿给老丈人行了大礼,老董大剌剌地受了,然后拍了拍林晚荣的肩膀道:“晚荣啊,我就这么一个闺女,这丫头心眼直,容易受人欺负,你可要好好待她。”

    林晚荣笑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巧巧的。近几日事务繁忙,只能先委屈巧巧了。等明年从京城回来,我一定风风光光迎巧巧过门。”

    老董高兴道:“好,好。让巧巧早日为你们林家开枝散叶,我也好了了这些心愿。”

    “爹——”巧巧轻叫一声,脸孔羞红,躲在了大哥背后。

    与巧巧新婚燕尔便要分别,林晚荣心里有些不舍,但为了长久的安宁,也只有暂时离开了。

    整整一上午,巧巧都在给大哥准备东西。林晚荣看着巧巧准备好的大包裹,苦笑道:“小宝贝,大哥是去行军的,不是旅游,带上这么个大包,我人受得了,那驮东西的马匹也受不了啊。”

    巧巧看了一眼装得满满当当的包裹,愁眉苦脸地道:“那可怎么办啊,这些都是大哥你平时用得上的,新衣裳布鞋平时换着穿,面巾睡袍晚上洗浴用,香皂带上两块,水袋带上三个,床单被褥两床,还有些跌打酒,防晒膏——”

    林晚荣浑身冷汗,我靠,防晒膏都上了,这是收拾行囊还是搬家呢。这小妮子,真是心疼死我了。

    “小宝贝,”林晚荣自背后搂住巧巧的小腰,双手在她无丝毫赘肉的光滑小腹上轻轻抚摸着,柔声道:“我就带两身衣裳就行了,别的就不要了。我这个人身粗肉糙,没那么娇贵。”

    巧巧忽然反身紧紧抱住他,小脸贴在他的胸膛,泪珠儿簌簌道:“大哥,你一定要早些回来,没了你,我一刻也活不下去。”

    唉,小妮子,怎么得了,这才是离去几天,要是真到了上京的时候,她还不连命都没了?林晚荣在她翘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又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小宝贝,听话,大哥会早些回来的,然后我们做些做的事,哦,就是像昨夜那样快乐的事,我的小宝贝给我生几个娃娃,岂不是美妙得很——”

    巧巧怎堪他这样骚扰,被丈夫几句话撩拨得浑身发热,软软地瘫倒在他怀里,红唇微张,莲口轻吐,任他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随心所欲……

    林晚荣离开酒楼的时候,浑身都是轻飘飘的,白日宣淫就是爽啊。在巧巧的闺房里,没有任何人打扰,小妮子抛开羞涩,一次又一次地迎合着他,重新体会了昨夜那欢愉到顶的快乐感觉。想想小妮子在自己身下婉转哀鸣,刻意承欢的样子,他心里就忍不住火辣辣的。要是再待下去,他敢保证,明天早上肯定走不了。唉,到了军中,就如同到了和尚庙,再要享受这样的温柔,那是痴心妄想了。

    趁着那妮子被折磨得补睡的空当,他偷偷起身离开了酒楼,回到萧家已是下午时分。

    林晚荣马不停蹄地将四德、萧峰、福伯几人叫来,仔细交代了离开之后香水香皂的生产问题,现在工场运转正常,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他才放下心来。

    “对了,大小姐去哪里了?怎么一天也没见她?”交代末了林晚荣拉住四德问道。

    四德奇怪道:“一天没见着?不会啊,我方才还向她禀报过工场的进度的,她还问起我,怎么一天没见三哥呢?”

    汗,这小妞竟会主动问起我?估计是又想查我有没有偷懒。林晚荣老脸红了一下,他今日一天都在酒楼,下午更是和巧巧恩恩爱爱,大干“体力活”,所谓“一天没见大小姐”云云,实在是虚伪得很。

    “三哥,要不要我向大小姐禀报一声,说您回来了?”四德察言观色地问道。

    “这个,还是不必了吧。”林晚荣嘿嘿一笑,“不要忘了我的做人原则,要低调,一定要低调。”

    遣走了这几人,他也累了。按照和徐渭的约定,明日一早,高酋便会过来请他,然后两人一起出城。林晚荣将巧巧收拾好的包裹捡拾了一下,画册,蒙汗药,如来大佛棍,火枪,秦仙儿送的剧毒蜂针,这可都是护身的法宝,一样也不能少。

    将东西收拾完毕,正坐得百无聊赖想着是不是应该骚扰一下大小姐,却觉两只温软如玉的小手,轻轻蒙在了自己眼睛上。一个娇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猜猜我是谁,只有一次机会哦。”

    “阿花?!!”林晚荣惊道。

    腰背上被一只小手狠狠抓了一下,那小妞愤怒地道:“阿花是谁?再给你一次机会。”

    “如玉?!!”

    小妞像是要爆炸了,扭住他腰际的细肉不放,恶狠狠道:“如玉是哪个狐狸精?本小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嘉欣?!”

    ……

    “杨二?!”

    ……

    “芙蓉?!”

    ……

    那小妞一声不吭。浑身颤抖。松开捂住他双眼的小手,掩面哭泣了起来。

    这丫头这么经不住吓唬啊。林晚荣嘿嘿笑道:“二小姐,快不要哭,我是与你开个玩笑的。”

    萧玉霜见他呼出自己的名字,心中委屈,忍不住在他背上轻打一下,泣道:“你这负心的人,连人家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如何对得起我?”

    来了来了又来了,这小妞是不是整天躲在房子里看言情小说啊,要不怎么一开口就让人浑身酥麻?林晚荣把手将她搂进怀里,笑着道:“忘记你,这怎么可能呢?忘记你不如忘记我自己。”

    萧玉霜听他说些甜言蜜语,心里通通打鼓,面色通红,好不容易停住哭泣,气哼哼地望他一眼,嘟着小嘴道:“那你为何叫那么多女人的名字?却偏偏不叫我?”

    “这个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嘛!”林晚荣腆着脸皮道:“忘了谁也不能忘记我的小玉霜呀。你的小手又嫩又白,身体又滑又香,眼神纯洁而又明亮,你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二小姐,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萧玉霜通红了小脸轻轻说道:“就会说些好听的来哄我。”

    “这个,二小姐,你也知道的。”林晚荣正色道:“我这个人一向正直,从来不肯说谎话,方才之言句唏发自肺腑,你不信?我可以发誓,发很毒的誓哟——”

    二小姐脸泛红晕,将身体依偎在他怀里,细嫩的手指压住他双唇道:“你不要发誓,我永远都相信你的。”她的眉目间虽还有些青涩,身体却已发育成熟,该大的大,该凸的凸,像个诱人的青苹果。

    林晚荣今日与巧巧浓情正欢,此时又有二小姐投怀送抱,自然淫心更盛,将她粉嫩的身躯拥进自己怀里,轻轻摩擦着她光滑的脊背,轻笑着道:“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萧玉霜感觉他双手从自己腰际滑下,直往玉腿而去,忍不住一声娇呼,嘤宁一声退了开去,小脸羞红道:“你这个坏蛋!”

    林晚荣嘿嘿笑了两声,二小姐缓缓走回他身边,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羞涩道:“我听娘亲说,你明日便要出趟差事,是不是真的?”

    林晚荣点头道:“是啊,可能要去些时日。你是为着这个专门来看我的么?”

    二小姐脸上泛起一片愁容,轻轻点头:“那你可要早些回来,在外面莫要耽搁,我——”她悄悄低下头轻声道:“我想你得紧。”她面露羞涩,眼神却真挚而又热烈。

    “我也会想你的。”林晚荣微笑道:“小乖乖,你坐近些,我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吧。”

    二小姐轻嗯了一声,将凳子往他身边挪了挪,林晚荣摇头道:“不行,还是离得太远了。我给你找个三条腿的凳子吧。”他拍了拍自己双腿道:“坐这儿来。”

    萧玉霜脸上飞霞,看他一眼,小声哼道:“坏蛋。”说完,却是乖乖地走了过来。微红着脸坐到他双腿上。

    二小姐年纪虽不大,浑身却已发育成熟,柔软的小臀往他身上一坐,林晚荣立即舒服的一声轻哼,这丫头,肌肤可真是细腻啊。

    “明明是两条腿的板凳,你却要说是三条腿。”萧玉霜抱住他胳膊,身体依偎在他怀里,一嘟小嘴哼着道。

    “这个,马上就会成三条腿了。”林晚荣嘿嘿淫笑。二小姐正疑惑间,却觉双腿间一热,果然有第三条腿长了出来。

    “啊!”萧玉霜惊呼一声,猛地自他腿上弹起来,小手一下子捂住脸孔:“坏蛋坏蛋大坏蛋。就会欺负我。”

    “这个不能怪我。谁让我的乖乖玉霜生得这样好看呢。”林晚荣的厚脸皮加肉麻大fa,天下无敌,拉着二小姐会回到自己腿上,转移话题道:“你今日便是特意来看我的?”

    听他说起正事,萧玉霜心里的羞涩才退去了些。点头道:“可不就是专门为你来的?哪知从昨夜找到今日,却连你的影子都没见到。你这狠心的人,也不知道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哪里还会记得我?”

    这小妞够幽怨的啊,林晚荣三条腿一起顶她一下,嬉笑着道:“我哪里是风流快活,只不过是去解决一些生活问题罢了。”

    萧玉霜在他作弄下,脸如火烧,看他一眼幽幽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我这辈子是跟定你了,你休想甩开我。哼,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让姐姐收拾你,姐姐说了,你最怕的人就是她。”

    汗,有这一说吗?大小姐自我感觉未免好得过分了吧。林晚荣摸一下她嫩滑的小脸,轻薄道:“那我现在就欺负你,你去告诉你姐姐吗?”

    “讨厌!”二小姐面泛桃花,紧翘的小臀在他腿上狠压了一下,小手连连轻拍他胸膛,口中哼道:“等你欺负完了,我就去告诉她。”

    嘿嘿,这口是心非的丫头,怕是专门挑逗我来的吧,***,年代真是不一样了,小羊专往狼口里送,老子却只能看不能吃,郁闷!

    二小姐年纪太小,不该过早地沉溺于男女之事,须得等到瓜熟蒂落那一刻品尝,味道才是最美的。不过,和这青苹果般的小妹妹挑逗一下,那似懂非懂,似熟非熟的模样,更有另一番滋味。

    “坏蛋!”二小姐见他口角流着哈喇子地淫笑,忍不住羞涩地哼了一声,她伸出小手,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石,递到林晚荣手里:“这个,你戴上!”

    “这是什么?”林晚荣奇怪地道。这玉石洁白晶莹,入手温暖,还带着小妮子身上的淡淡幽香。

    “这是我从小带在身上的护身玉符,是娘亲为我和姐姐求的。你明日要出远门,这玉符你带在身上,保佑你平平安安,早日归来。”二小姐望着他,温柔说道。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我这个人福大命大,什么都不怕的。”林晚荣握住她小手道。

    “不行!”萧玉霜嘟着嘴道:“你一定要带上,看见它你就要想起我。”

    这丫头霸道啊,林晚荣无奈摇头,任萧玉霜将那玉符挂在自己脖子上。二小姐将玉符挂好,眼光一瞥,却见他脖子上早已挂着一方晶莹的玉石,看那质地色泽,皆非凡品。

    她眼中升起一片蒙蒙雾气,嘟着小嘴委屈道:“坏蛋,难怪不要我的玉符,原来是早有人送你了,这玉牌是谁送的?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杨二还是芙蓉?”

    我靠,这话可不能乱说,会传绯闻的,我和这两位姐姐真的比豆腐还清白啊。林晚荣嘿嘿笑道:“不是她们,绝对不是她们。说起来,送玉的这位可是你的姐姐。”

    “瞎说,姐姐才不会送你这种东西呢。”二小姐哼道。

    林晚荣笑道:“我不是说的大小姐,送玉石的这位,你将来过门之后,也要喊姐姐的。”

    说到过门,二小姐顿时小脸飞霞,埋头在他怀里不敢抬头,轻声道:“你这坏蛋,也不知道勾引了多少女子。只是我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便任由你了。这位姐姐将这么珍贵的玉石送你,对你着实情深意重,你可莫要辜负了人家。”

    “我的小乖乖对我也很好啊。”林晚荣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悄声道:“放心吧,将来你过了门,我一定会一视同仁的,你也知道,我很博爱的嘛!”

    二小姐难得的通情达理一回,林晚荣自然高兴万分,搂着她说些甜蜜话,将这丫头哄得服服贴贴,唯一的遗憾是,虽占够了手足便宜,这小丫头也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但想起她的年纪,林晚荣只得把这淫心压制下来。

    这一晚上,林晚荣做了个很奇怪的美梦。梦见他和青璇、巧巧、还有二小姐正要拜堂成亲,忽然有一个女子闯了进来,口口声声要抢亲,抢的不是别人,正是新郎官林某人。她努力地想要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却是模模糊糊,怎么也看不清楚。

    一怒之下,他长身而起,却已自梦中醒来,浑身冷汗涔涔,仍是不知这女子是何方神圣。

    他深吸口气,朝窗外看了一眼,东方已现出一丝鱼肚白,出发的时辰终于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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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洛凝反应如此之大,林晚荣忍不住哑然失笑,这小妞,昨夜的胆子那么大,今天怎么又这么害羞起来。他微微一笑,叹口气道:“各小姐,你是否觉得我为人很是轻薄?”

    洛凝听他如此说话,禁不住呆了一呆,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一眼,轻轻道:“林大哥,不是的——”

    林晚荣笑着摇头道:“其实,洛小姐,如果你那样想的话,我会很高兴。”

    “为什么?”洛凝奇怪地道。

    “因为,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些正人君子,如果少了像我这样的轻薄之徒,岂不是很无趣?”林晚荣笑道:“我这样的人,便是为了映衬君子们的伟大而存在的,所以,纵然是当了陪衬红花的绿叶,我也觉得很伟大。”

    洛凝轻咬红唇,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不是这样的,大哥,你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从不隐瞒自己心里的想法,就算是做坏事,也要做的明明白白,比那些伪君子强上太多了。你不是绿叶,那些看不懂你的人才是绿叶。”

    “唉,”林晚荣轻轻一叹:“我的这个缺点隐藏得这么深,没想到还是被洛小姐看出来了,做人还是不能太诚实啊。”

    洛凝呆呆地望着他道:“大哥,你说话总是很奇怪,可是我却喜欢得很,你说凝儿是怎么了?”她眼里闪烁着些迷离的光彩,在这昏黄的灯火下,诱人心动。

    “大哥,你能不能抱抱我?”洛凝小口轻启,用尽了最大的勇气,轻声唤道,脸上的羞涩似是西下的残阳。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想看他,又不敢看他。

    “这——个——不——太——好——吧——”林晚荣腼腆地道:“我一向谨守礼法——好吧,就抱一下,不要抱太紧哦,我怕弄伤你——”

    “讨厌——”洛凝脸上火红一片,心里通通打鼓,轻轻道:“大哥,巧巧还在搂上——”

    这句话简直就是欲盖弥彰。林晚荣心里顿生禽兽之火,轻轻将她拉进怀里,洛凝浑身微颤,身体一瘫,便软软地靠在了他胸前。

    见这名震金陵的才女,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秀目紧闭,面色羞红,温婉如玉,林晚荣春心早已荡漾,双手探上她腰肢,正要占点小便宜,却听楼上传来一声轻呼道:“凝姐姐,你在吗?”

    哎哟,差点忘了我的巧巧小宝贝,后日便要出征了,今晚应该好好地与她亲热一番才是,洛凝这个插班生,还是排队吧。他强自压抑住心中的心猿意马,在洛凝的小臀上一拍,轻轻道:“洛小姐,你怎么了——”

    “啊,大哥——”洛凝正羞涩无比,连巧巧的话都没有听见,此时听他叫唤,顿时吓了一跳,忍不住偷偷睁开眼来,却见他正面带微笑望着自己。洛凝嘤宁一声,急忙又将头埋进他怀里。

    林晚荣叹了口气道:“洛小姐,你还是好生在这里歇着吧,我去看看巧巧。”

    他平日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占些便宜的,今日却是换了风格,洛凝心里一酸,也顾不得羞涩,抬头起来,见他眼神清明,神情坚定,竟似一点也不迷恋自己的样子。

    “大哥,你是不是很讨厌凝儿?”洛凝见他对自己无动于衷,心里凄苦,小嘴一瘪,泪珠儿便落了下来,娇躯在他怀里扭了几扭,丰满的酥胸却是无意识地擦着他胸膛。

    林晚荣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扯了个僵硬的笑容道:“哪里的话。只是我这个人天生正直,威武不屈,对于女色,看得极淡。”

    洛凝闻言顿时破涕一笑:“大哥,听你说这些话,倒像是寺庙里的修士,谁要信了你,不是痴人,也是傻子。”她本就生得明艳无比,这番说笑之下,唇红齿白,面如桃花,更显人比花娇,林晚荣心里搔痒无比,但想着今夜属于巧巧,便咬了咬牙,将那股邪火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大哥,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洛凝与他靠得极近,感觉下身处有一硬物抵住自己,又粗又热,忍不住疑惑道。

    “哦,是个鼓槌,最近我正在练习打鼓呢。你看,它还能动呢!”林晚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

    洛凝可不是二小姐那样的小女孩,她到底是个成熟女子,初时尚未想及,细一思量之下,哪里还不明白,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叫,急退了几步,双手捂住脸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晚荣老脸也红了一下,嘿嘿干笑两声,道:“这个,意外,意外,纯属意外,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洛凝哪敢听他说话,嘤宁一声低下头去。

    这小妞都害臊成这样了,他哪里还能多呆,当下急道:“洛小姐,我去给巧巧送衣衫了,你早些歇着吧。”

    洛凝双颊羞红,根本就不敢看他,听他脚步咚咚咚上楼,过了好久,才敢睁开眼来,却见眼前人影无无。想起他上楼之前的那句话,叫我早些歇着,大哥是什么意思?

    林晚荣出了房间,心里还是一阵骚动,这小妞的身体可真软啊,摸着就像缎子一样,小屁股紧绷绷的,充满弹性,难怪林二哥这么不老实呢。

    想起巧巧正在楼上沐浴,他心里更来劲了,悄悄摸到楼上,却见那房里燃着的灯光正亮,房门虚掩,一个俏丽的人影正坐在木桶中,玉手轻展,往自己身上泼着水珠,不是巧巧还有谁来。

    林晚荣轻轻推门进去,巧巧听见开门的声音,头也没回地笑着道:“凝姐姐,你绣那鸳鸯那般出神么,我喊你的话都没听到,也不知道谁家的公子哥儿这样好福气了。”

    巧巧背对着门口,长长的秀发高高盘起,发髻横插着一只玉钗,裸露在外的玉背肌肤晶莹如玉,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林晚荣悄无声息走到她背后,嘿嘿一笑,以无比淫荡的声音,轻柔道:“女施主,我给你送衣衫来了。”

    巧巧乍闻一男子声音,下意识一声惊呼,待听到那声音无比熟悉,猛然转过头来,欣喜地道:“大哥——”

    她这一转身,浸泡在浴桶里的身体带着一片灿烂的水花,在林晚荣眼前闪成一片耀眼的银色,胸前的雪肤玉乳,半遮半掩在水里,竟比裸露了还要诱人。

    林晚荣哪里会放过这等大好机会,望着巧巧晶莹的酥胸,急吞了口口水道:“宝贝,我来看你了。”

    巧巧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赤身裸体呢,呀的一声低呼,急忙往水里浸入了一些,只露出头在外面,羞道:“大哥,不要看——”

    这还能不看?林晚荣眼珠紧紧盯在她身上,一本正经地道:“我没看啊,巧巧,你穿衣裳了没?”见大哥这般无赖,巧巧又是羞涩又是欣喜,躲在浴桶中不敢出来。林晚荣可管不了那些,今晚就是专门为你而来的。他嘿嘿一笑,走到她身边,双手伸进水中,缓缓按上她细嫩的双肩,柔声道:“宝贝,难道大哥不能看么?”

    他的手上带着奇异的魔力,巧巧浑身轻颤道:“大哥——”

    “唉——”林晚荣轻轻一叹道:“巧巧,你知不知道,我后日就要离开金陵了——”

    “什么?”巧巧大惊之下,早已忘了身处何地,一下自浴桶里站了起来。

    一具浑然天成的秀美女体,便完全呈现在林晚荣身前。如云的发丝挽成高耸的宫髻,活泼而又俏丽。明亮的美目薄雾蒙蒙,带着点点新起的湿气,楚楚动人。两边粉腮泛着淡淡的粉红,樱桃小口吐气如兰,丰满的酥胸因为激动而波澜起伏。两座圆润的玉乳,分外坚挺饱满,鲜艳的粉红随她呼吸而轻轻抖动,让人目眩神迷。粉嫩滑腻的修长玉腿亭亭玉立,浑圆美股下更是玉露点点,无尽的春光,尽收眼底。

    美极了,美极了,林晚荣呆呆望着这美轮美奂的身体,心里不住地感叹,上天待我不薄,先有青璇,再有巧巧,有了她们,这一辈子没白活。

    巧巧又羞又急,急忙又蹲到水里遮住春光,却是紧紧拉住林晚荣的手道:“大哥,进京的时候还不到,你要到哪里去?你是不是不要巧巧了?”

    见巧巧眼中泪光闪烁,林晚荣无奈一笑,这傻丫头,都到这般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他哈哈一笑,凑到她耳旁温柔道:“傻丫头,你看大哥这色眯眯的样子,哪里是不要你了?”

    “大哥——”巧巧惊喜之下,却是落下泪来,哽咽道:“你要到哪里去?我跟你一起去。”

    “傻丫头,大哥是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是让我的小宝贝后顾无忧的事情。”林晚荣笑道:“你跟去也帮不上忙,不如在家里好好看着我们的店铺,等大哥回来好好疼你。”

    巧巧美目含泪,银牙一咬,毅然从浴桶里站立起来,任那美丽傲人的身躯,完全展现在他眼前。她脸颊滚烫如火,颤巍巍的椒乳微微抖动,眼中射出海一般的深情:“大哥,要了巧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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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将军?参谋将军是个什么职务?林晚荣迟疑了一会儿道:“不瞒徐大人你说,这打仗是要死人的,小弟天生胆小,怕死的要命,哪里能上得了战场?”

    徐渭哈哈大笑道:“林小兄弟果然够直爽。不瞒你说,老朽其实也怕死。不过此次剿杀白莲,我们占有绝对优势,而且你是参谋将军,根本不用亲自上场拼杀,只要在军中谋划即可。另外,我会派了高酋寸步不离的护卫在你身边,小兄弟尽管去了就是。”

    高酋的身手他是见过的,皇帝的贴身侍卫,那功夫还能差的了?这么说,也算是帝王般的享受了,这个徐渭老头倒是挺舍得花血本啊。林晚荣故作矜持道:“徐先生,你军中能人异士多多,却为何一直要拉了我去?小弟根本就没上过战场,见了大刀片子心里就害怕,见了鲜血就头晕,去了怕也帮不上忙啊。”

    徐渭摇头正色道:“小兄弟过谦了。你的本事,乃是老朽亲眼所见,天文地理,物理术数,样样皆有能耐,老朽佩服万分。就算没有上过战场又能怎的?军中将士哪个不是从第一次过来的?眼下老朽手上,虽有精兵良将,却苦无谋士,单凭老朽一人之力,纵是费尽了心思,怕也不能样样照顾周全,因此特请小兄弟做我参谋将军,为我出谋划策。”

    听他这样一说,林晚荣心里安逸多了,既无危险,又能亲历战场,实在是刺激。不过这事事关生命。可马虎不得,他想了想,又道:“徐先生,那你手下现有多少兵马?”

    徐渭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一笑。

    “五十万?”林晚荣吓了一跳,我日,这规模大啊,随便尿几泡尿都能把金陵城给淹了。

    徐渭差点晕倒,急忙摇头道:“非也非也,乃是五万人。步营四万,骑营一万,神机营五千之众。”

    五万?林晚荣抹了把额头冷汗,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看小说看多了。动不动就是百万级别的大战,剿灭一个白莲教,还要五十万人。那不是笑死人了?不过你老头伸出五个手指那样炫耀,谁见了不都得以为是五十万啊。

    “那白莲教有多少人马呢?”林晚荣又问道。

    徐渭又伸出了五根手指晃了几晃,这次林晚荣谨慎了,直接道:“五万?”

    徐渭差点咬了舌头,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聘林三做参谋将军,是不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这小子居然一点军事常识都没有,我这是清剿白莲。若是五万对五万,还清剿个屁啊。

    “五千!”徐渭惩红了脸颊说道。

    “才五千?”林晚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愣,才自言自语道:“五千人,打地不过瘾。”

    徐渭被林三两句话,打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这是打仗,会死人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他叹了口气道:“这白莲教盘踞山东一地。号称数万之众,实际真正能战的,只有五千来人,而且都是从未受过训练地军士,战力与我步营骑营不可同日而语。我们五万来人,对敌五千于人,十人战一人,是稳操胜算的。”

    林晚荣摇头道:“徐先生,若是打仗都是比拼人数的话,那也不用打了,直接派人上去血拼就是了。打仗打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以少胜多的战例多不胜数,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这两句话还说得有些参谋将军的样子,徐渭心里稍微好过了点,点点头:“-兄弟此言极是,老朽正是担心独断有失,才邀请小兄弟与我同行。有我步骑营军士,再加神机营,这仗要是打不赢,我也没脸面回来见江浙父老了。”

    “神机营?”林晚荣一下子来了兴趣:“有没有红衣大炮?”

    徐渭点头道:“神机营,除了强弓利弩之外,还有改进过的红衣大炮十枚。说起来,这红衣大炮的改进,还要感谢林小兄你呢。”

    “哦?这是从何说起?”一听有炮火支援,林晚荣顿时来劲了,诚如徐渭所说,五万人打五千,还有这红衣大炮狂轰滥炸,再打不赢的话,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学兄弟可还记得那个法兰西人塔沃尼?就是被陶东成捉住的那两个人?”徐渭道。

    废话,塔沃尼我能不记得吗?那老小子还答应下次至大华,带两个法兰西小美人过来呢,还有那钻石生意,也要交给我独家经营。作为回馈,塔沃尼拥有香水香皂在欧洲地独家经营权,茶叶丝绸的买卖,他也照做不误。这样算来,我林三哥也算是欧亚贸易第一人,这条海上的丝绸之路,是由我亲自铺起来地,嘿嘿,我不名垂青史都没天理了。

    林晚荣点头道:“狠得,记得,那位老兄长得那样奇怪,想要忘记也难。对了,那个塔沃尼现在还在海安么?他们的铁甲船修好没有,有没有返回法兰西?”

    徐渭笑道:“小兄弟上次让我多找些能工巧匠,去海安帮助法兰西人修船,我就从神机营里挑选了十来个精干的工匠跟随他们去了海安。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些鬼佬的铁甲船果然坚硬无比,而且结构巧妙,适合远洋航渡。他们船上的火炮,与我大华相比,无论精确度,还是火力,都强上不少。这些工匠在那里待了十来天,把火炮地结构都摸透了才回来,又据此对我大华的火炮进行了改造,威力才堪堪与那些西洋大炮持平。”

    原来如此,我叫你派人去,就是想让你们看看西洋人的技术水平,促进大华地工业发

    发展。看来总算有些收获。林晚荣点头问道:“那你们对于西洋人的铁甲船,又有什么看法?”

    徐渭叹了口气:“这些匠人,都是我神机营地精英,但他们对那铁甲船却毫无办法。按照他们的推测。那铁甲船上的铁甲,绝非铁匠铺能打造出来,也不知道这些西洋人是怎么办到的?”

    林晚荣重重地叹了口气,别人是机械时代,我们还在手工时代,基础工业的差距,绝非一两天能够赶上的。这条路子已经指给徐渭了,该办地事我也办了,学不觉得好,就完全靠你们自己了。

    徐文长见林三不知为何神情突然萧索起来。心里不解,急忙道:“林小兄,此次清剿。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徐文长将如此重大的军事机密,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这是对他绝大的信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谁能在眼界上与林晚荣一拼的话,那就非徐渭莫属了。

    罢了罢了。帮他就是帮我自己,剿灭了白莲,清除了内乱。再让徐渭把那火炮好好的改造一番,明年开春拉上北方,轰隆几炮,把那些胡人轰倒了事。一炮在手,天下无忧,还跟胡人打个屁,让他们滚回老家放祟去。

    打定了主意,林晚荣笑道:“徐先生,去给你当这参谋将军自然没有问题。不过你也知道。我和程德这梁子结的深了。我要是一走,他们来萧家报复,还有我那酒楼,没人照应,我可担心地很。”

    徐渭笑道:“这点你放心,洛老弟早就想到了这些。那程德不是主动请缨要将江苏步营骑营调往两省边境吗,我便如了他的愿,调走他的兵马,看他是去还是不去。”

    都是老狐狸啊,林晚荣心中感叹,徐渭正是利用了程德地心理,将计就计。若江苏兵马开往两省边境,便落在了徐渭五万大军的手掌里,若是不离金陵,徐渭清剿白莲就更加放心,同时有他大军在侧,程德哪里敢轻举妄动。

    “萧家和你办的酒楼,不仅有洛老弟手下的高人暗中相卫,我也会抽调精兵强将,暗中保护。有我大军在侧,我相信程德没有胆量公开兴兵,小兄弟尽可放心。”徐渭又补充说道。

    徐文长诚心至此,林晚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下一抱拳道:“好,既然文长先生如此看重林三,我若再推辞,那就是矫情了。就请徐先生转告夫人吧,这差事我接了,就过去帮徐先生打打杂。”

    徐渭哈哈一笑:“刚兄弟愿助我一臂之力,老朽感激不尽。既如此,明日就请小兄弟准备一下,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两人约了相会地时间地点,徐文长又着高酋去禀报了萧夫人,这才离开而去。

    天色已暮,林晚荣想着马上就要上战场了,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兴奋,在自己的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刻也安生不下来。

    “去看看巧巧吧。”他对自己说道。这毕竟是上战场,该交待的事情还得交待,巧巧是他未过门地妻子,怎么着也得有个说法。

    赶到食为仙的时候,已经是打烊时分了。他悄悄上了楼,见巧巧闺房里灯火明亮,那丫头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心里升起一片柔情,温暖传遍心窝,偷偷摸摸的走进屋去,FyWap.neT就见一个女子正背对自己,在油灯下全神贯注的绣着什么。

    林晚荣嘿嘿一笑,轻如狸猫般靠近,忽地双手环住她的腰肢,轻笑道:“冬宝贝,有没有想我啊。”

    那女子浑身一紧,正待叫喊,忽然听见他的声音,身体便停住了,微微颤抖着道:“林大哥,是你么?”

    林晚荣摸上这女子腰肢的那一刻便已知道不对劲。他是什么人,摸摸抓抓的高手,这一入手,便与巧巧的感觉不同。这女子地腰肢细腻光滑,充满弹性,竟似比巧巧的还要细上几分。

    哎哟,不好,摸错人了,他心思火光电转,手却在那女子的身上又轻轻揉捏了几把,开口笑道:“巧巧,可不就是大哥我么?”这是千锤百炼的法门,每个男人都会。叫做将错就错,全无破绽可寻。

    那女子转过身来,幽幽望他一眼,轻道:“大哥。是我,凝儿!”

    林晚荣惊得倒退了三步,一副惊恐交加的样子:“洛小姐,怎么会是你?”

    洛凝见他远远的离开自己,似乎自己是洪水猛兽般,忍不住咬牙轻道:“林大哥,你是来寻巧巧地么?”

    “对啊。哦,刚才不好意思,摸错了。”林晚荣脸都没红一下,缓缓解释道。

    洛凝脸色一下红到了脖子里。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急忙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小妞,快说啊。说你愿意让我摸。林晚荣心里无耻的大叫着。洛凝昨夜的表白让他有点发骚,不过今日流传于坊间的洛小姐要招婿地传说,又让他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心思难免变态了些。

    最终还是让林晚荣失望了,洛凝的脸皮哪能厚到那种程度。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敢说。巧巧那妮子不知道哪里去了,一时之间,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里的气氛诡异之极。

    林晚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洛凝手里拿着一块红红的薄如丝绸般的缎布,方才正是往上面绣着什么东西。

    “洛小姐,绣花呢!”林晚荣自以为找到了打开话题的缺口,便腆着脸皮笑道。

    洛凝啊了一声,急忙将那红色缎布藏在了身后,她本已羞涩不堪,这下更是脸如火烧,小脸蛋红通通的。似要滴出水来。

    林晚荣仔细想了一下,猛然醒悟,哎哟,老子真是没见识,那哪是什么缎子,那是女子穿的亵衣啊,难怪样式看着那么奇怪,也不知道是背扣式的还是前扣式地。

    这下两人之间彻底的死火了,都到了这份上了,林晚荣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嘿嘿干笑了几声道:“这个,洛小姐,这种衣衫不利于你身体的发育,容易造成部分下垂。我们萧家最近推出了些新款女士内衣,科学又健身,赶明儿我送你十套八套地,没事就换内衣玩。”

    “大哥——”洛凝哪里忍受的住他这样的骚言骚语,娇呼一声,急忙把头埋到了酥胸里。林晚荣顺势望去,只见她银牙轻咬,面色如火,雪白的脖子带着淡淡的粉红,丰满地胸膛急剧起伏,波澜壮阔中双峰顶立,几欲破衣而出。

    “那个,洛小姐,”林晚荣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没话找话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洛凝轻轻嗯了一声:“我今日身体好地差不多了,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便与巧巧来了这里,哪知又遇到了大哥。”

    哦,原来如此,林晚荣本想问问那招亲的事,转念一想,老子这不是自找没趣吗,是这小妞追我唉,拜托做男人有点尊严好不好。

    “你身体真的好了吗?还有没有发烧?吃东西怎么样?”林晚荣问道。

    洛凝脸上的红色消退了许多,抬起头来甜甜一笑:“真的好多了,今天巧巧为我做了许多好吃的,大哥以后可是有口福了。”

    巧巧的手艺自然没得说,只是这妮子怎么不见了呢,我来了这么半天也不见她出来伺候老公。正要问问洛凝,却听洛凝开口问道:“林大哥,那赛诗会,你会参加么?”

    林晚荣愣了一愣,我没问起来,这小妞倒是主动提了。他笑了笑道:“这赛诗会么,是你们才子才女的事情,我只负责掏钱赞助就行了,到时候来不来都是一样的。”

    洛凝脸色一片煞白道:“大哥,我们当日不是说好地么,你一定来参加的。”

    林晚荣笑了笑,当日洛凝邀他参加这赛诗会,他曾开玩笑说,即使去了,也只是吃吃喝喝,没多大用处。何况,他对这赛诗会,本就没多大兴趣。林晚荣无奈道:“洛小姐,我去了也没用,我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倒是叫别人笑话了。”

    洛凝紧紧咬着牙望着他道:“大哥,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啊,不然,凝儿——”她眼眶中泪珠打转,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赛诗会有这么重要么?莫非那什么招亲的事是真的?可这丫头怎么不对我直说,真是搞不明白。见洛凝楚楚可怜的样子,林晚荣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洛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洛凝望着他泪眼婆娑地道:“大哥,凝儿昨夜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林晚荣点头道:“我知道。但是我有些紧急的事情。后天就要出发离开金陵,也不知道赛诗会地时候,我能不能赶回来。”他现在已经是徐渭的参谋将军了,军务大事在身,清剿白莲这仗更不知道要打多长,哪里有时间去理会赛诗会。

    洛凝闻言脸色一惨,呆呆的望着他道:“大哥,你要离开金陵?”

    林晚荣点点头:“是的,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那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洛凝轻轻道。

    “这个,我也拿不准。”林晚荣犹豫了一下。打仗的事情哪里说的准:“也许是三五天,也许——”

    “大哥,这赛诗会你一定要来啊——”洛凝截断了他的话。籁籁落泪,胸前的衣衫早已被泪水打湿了。

    一定要来?这小妞也太霸道了吧。林晚荣无可奈何的看了洛凝一眼,却见她泪流满面,泪珠儿顺着洁白地脖子缓缓而下,说不出的清纯可怜。

    林晚荣也看不下去了。这小妞哭的我心里软软地,罢了,罢了。大不了到时候向徐渭请个假,从山东赶回来一趟,靠,谁让老子就吃美人计呢。他自己鄙视了一下,笑着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答应你,到时候一定赶回来就是了。”

    “真的?”洛凝一下子高兴起来。苍白的脸色有了几分红润,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带着点点璀璨的泪珠,在昏暗地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我要不答应,还不被你泪水淹死了?”林晚荣调笑道。

    洛凝脸上红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瞟了林晚荣一眼,轻道:“林大哥,你对我真好。”

    汗,这是巧巧最喜欢说地话,洛凝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了过去了。

    “大哥,今天是冬月十三,离那赛诗会还有十七天时间,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回来,凝儿在这玄武湖畔等你。”洛凝扳着手指头算道,那神情,哪像一个名震金陵的才女。

    完了,完了,老子最大的弱点终于暴露了,要是有敌人向老子施放美人计,我一定乖乖的投降不可。林晚荣无奈一叹,这才看清洛凝手里拿的那亵衣上,正在绣着的,却是一对似鸟非鸟的东西。

    洛凝见他眼光注视在亵衣上,忍不住脸色羞红,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双手微微颤抖着,将那亵衣持在手上,任他观赏,只把头儿埋在自己胸前,聆听自己心跳的声音。

    “洛小姐,这一对鸟儿是你绣地么?可真好看。”林晚荣睁大了眼睛,清纯的道。

    “林大哥,这不是鸟,是鸳鸯,呀——”话刚说完,她便意识到

    上当了,哪有一个女子当着男子的面说鸳鸯的道理。何况以他的才学,哪能不认识鸳鸯?她羞得双手捂住通红的面颊,轻道:“大哥,你真坏——”

    林晚荣嘿嘿一笑,通常小妞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大哥,你真坏,希望你更坏一点。老子要不要再坏一点呢?昨夜是洛凝房里戏巧巧,今夜却是巧巧房里弄洛凝,真是天道循环,报应那,报应!

    林晚荣干咳两声道:“这个,洛小姐,我不是有意的,就像方才摸错人一样,都不是有意的。”

    “大哥——”洛凝低头间,声音带着丝丝的颤抖:“莫要再说些轻薄话,凝儿承受不住,你是我命里的冤家。”

    一句话说的林晚荣心里一酥,冤家?我日,听一个漂亮的小妞说这种话,真无敌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逗。

    洛凝嘤咛一声,头都要低到脚脖子上了,林晚荣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却听楼上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道:“凝姐姐,我洗完了,麻烦你将我的衣裳递给我。”

    这声音无比熟悉,正是巧巧宝贝。洛凝望他一眼,羞涩的轻道:“巧巧妹妹正在楼上洗浴,我这便与她送衣衫去了。”

    “是吗?”林晚荣鼻子里发出一阵淫腔:“不慌不慌,洛小姐,我与你一起去吧。”

    洛凝心里一颤,酥手一抖,惊的连衣衫都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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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做手脚?婉盈小姐,你这是从何说起?我在你眼里便是那种人么?你看我的腰杆多么笔挺,我的眼神多么正直,我是那种人么?”林晚荣睁大了无辜的眼睛:“我是小葱和豆腐睡觉啊!”

    “小葱和豆腐睡觉?”陶婉盈不解的道:“这是什么意思?”

    “小葱和豆腐睡觉——俩人脱光了,一清二白啊!”林晚荣嘿嘿道。

    陶婉盈脸色通红,羞臊的低下头去:“林三,你怎么又说些浑话,你这人原来不是挺老实的么?”

    原来老实?林晚荣额头大汗,以前与这小妞打打骂骂,她却认为我老实,现在和她好好说话,难道反而变得淫荡了?听说有一类人有天生受虐的爱好,莫非说的就是她?我靠,皮鞭浇腊没准适合这小妞。

    林晚荣大笑三声:“陶小姐,我还是以前的林三,只不过你现在和我说话的心情变了,所以看人也不太一样了。哦,对了,陶小姐,你说你哥哥怎么了?什么做了手脚?说出来听听,没准可以帮你参考参考。”

    陶婉盈微微一叹,轻道:“这事,还要从那日说起,哦,就是你放了我们的那天。”她看了林晚荣一眼,忽然插嘴道:“林三,那日之事,你是真的不怪我了么?”

    “不怪!”林晚荣大度的道:“你也是一时愤怒,才会有些冲动,这是可以理解的,人谁还没点兽性呢。再说了。你不也受到了冲动的惩罚么?”

    陶婉盈双目蕴含泪珠道:“林三,谢谢你。我从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我打劫你,你不见怪。我冤枉你,你还好心地替我解释,林三,你真是天下第一好心人。”

    林晚荣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比傻的话,这丫头认了第二,天下就没人敢认第一了。光想着我的好,上次去杭州的路上摔你屁股,你怎么想不起来呢?唉,这丫头。还真有些受虐地潜质。

    “那是当然,”林晚荣大言不惭的道:“须知我有个绰号,叫做诚实小郎君。一夜七次郎,绝非浪得虚名。”

    陶婉盈听他满口胡说八道,忍不住轻笑道:“你这人,从来就不知道谦谨。”

    陶婉盈虽然相貌比不上大小姐,但胜在臀肥波大。林晚荣扫了一眼,心道,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吃激素长大的。全身上下大的一塌糊涂,估计是属于“抓栏杆,撕床单”那类型的,太他娘刺激了,真便宜了那个猴子公子了。

    见和这小妞越扯越没边,林晚荣急忙刹车道:“哦,陶小姐,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你哥哥到底怎么了?”

    陶婉盈也不知道怎么就偏题这么远。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那日我醒来之后,往回走了一截,才见到哥哥。当时他躺在网山坡之上,浑身发烫,却又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再加上我当时以为自己——”她脸上红了红,低下头道:“——你知道的。我以为自己出了事,再看到哥哥的模样,久叫不醒,心里害怕,忍不住就哭泣了起来。直到我家的家将赶来救助,用冷水泼醒了哥哥—……”

    吃了蒙汗药,当然要用冷水泼的了,林晚荣装作同情地道:“哎呀,那陶公子不是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么?怎么会这样,淋感了了可不好。唉,都是我的错。”

    陶婉盈急忙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斥责你,当时我们处在对立面上,你打昏哥哥,无可厚非。而且你又好心的放了他,此事也不能怪你。”

    这小妞越变越贴心了,哈哈,林晚荣暗自偷乐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陶婉盈脸上红地似要滴出水来,轻轻道:“哥哥醒来之后,也不知怎的,似乎谁也不认识了,逢人就要搂抱,还说些胡话——”

    林晚荣自然知道这些胡话是什么了,哦了一声,听陶婉盈继续道:“后来,有家将看出了门道,说他是想女人了——”说到这里,她脸上早已血红一片,说不下去了。

    林晚荣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可是令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我当时只是打昏了他,将他丢在路边就离去了,难道是有什么淫蛇咬了他?”

    陶婉盈强忍羞涩道:“我也不知道。后来,我们带他飞快的到了一个小镇,寻了一个风月之所,结果他——”

    “他怎么样?”正听到高潮处,林晚荣恬不知耻的问道。

    陶婉盈羞得双手捂住脸颊:“他与那些女子不知羞耻的寻欢作乐,直到第二日晨时。”

    “那些女子?是多少女子?说具体点。有没有十个?”林晚荣想知道那药地效力有多大,越听越来劲,急忙关切的问道。

    “估摸有着四五个,都是些不知礼义廉耻的女人。”陶婉盈轻声道。

    我靠,如来大佛棍这么强?陶东成那么一个小小地蚯蚓,也能夜御四五女,欢乐到天明?都快赶上老子一半,太他妈没天理了。高酋这个大淫棍,有这样的好玩意儿也不知道多贡献几斤,下次我一定要带上几斤“如来大佛棍”,以做傍身之用。不过,陶东成那玩艺儿的筋脉已断,又这样折磨一番,我靠,就是钢筋做的也受不了啊,何况是那些脆弱的海绵体,这小子,是彻底的完蛋了。

    “这个,陶小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诚信正直,我对令兄,可没做过什么手脚?何况,令兄这种折磨女子的禽兽行径,哪是我们做手脚可以达到的,我看是他心里所想才会有此行径。”林晚荣正义凛然的道,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我也不知道。”陶婉盈轻叹口气道:“不过,自那日以后,哥哥便彻底地改变了,每日都流连风月,气色越来越差,后来却哪都不去了,叫了烟花女子上门来,过不了盏茶功夫便又被他撵出去,脾气越发的暴躁,不停的摔东西,我和爹爹谁劝他都不听,整个人骨瘦如柴,早已没了一丝精神。”

    陶婉盈说到后来轻轻哭泣起来,林晚荣听得大爽,没让这姓陶的拿起针来绣花,已经是便宜你了。

    “爹爹因着这事,愁白了头发,一蹶不振,什么事情都没了心思,原本与程德大人关系要好,最近却也渐渐的冷淡了下来。”陶婉盈哽咽着道:“林三,你这么聪明,有没有办法救救我哥哥,我不想看到爹爹和哥哥都变成这个样子?你能不能救救他们?”

    救他?靠,那玩意儿坏了,我怎么救?难道进行一次器官移植,弄个狗鞭装上去?老实说,以你哥哥的所作所为,装了狗鞭,那是侮辱了具有高智商的犬类。

    “陶小姐,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只是这件事我却帮不上忙。唉,令兄也是聪明了一世,糊涂一时,希望他早日回头,自我救赎。”林晚荣假惺惺的道。

    陶婉盈轻轻嗯了一声,道:“谢谢你,林三,你真是天下最好的人。这些事我一直憋在心里,不知向谁说起,今天与你说了这些,心里畅快多了。”

    陶婉盈神色黯淡的离去,林晚荣长长的出了口气,老子的手段越来越丰富了。洛远走过来,拍拍林晚荣的肩膀,神秘一笑道:“大哥,小弟对你实在是佩服之极。”

    “佩服什么?”林晚荣不解的道。

    洛远朝着陶婉盈呶呶嘴,笑道:“这位陶小姐,对着你又是哭又是笑的,我看啊,人家八成是喜欢上你了。”

    靠,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这小妞要是能喜欢上我,那真是苍天无眼、天地变色了。不过小洛,你姐姐喜欢我,倒是真的。林晚荣嘿嘿一笑,漫不经心的道:“我和陶小姐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有些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对了,你姐姐怎么样了?”

    洛远兴奋道:“你还别说,真神了。大哥,你昨日看了她之后,有巧巧姐相陪,她精神格外的好起来,又是说又是笑的,到今天早上,已经完全的好起来了。要不是早知道姐姐看不上你,我还以为是大哥你给她带来的力量呢。”

    看不上我?林晚荣无奈的白他一眼,你小子太小看你大哥我了,只要我想,这个世界上连一只母狗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倒是洛凝又是说又是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要选婿呢?

    他神秘兮兮的问洛远道:“小洛,你近几日有没有听到什么流言,关于你姐姐的?”

    洛远愣了一下:“没有啊,这两日我一直在府中,什么也没听到。大哥,有什么消息啊?”

    靠,这事还真他妈玄乎,连小洛都不知道。他当然不好意思在小洛面前摆他亲姐姐的八卦,笑了几声搪塞过去了。

    送走两拨人马,大小姐有些疲累,便径直回去休息了。林晚荣刚要离去,忽见厅外行来两人,前面一位微抚胡须,远远的朝他笑道:“林小兄,别来无恙啊。”

    林晚荣一看见这人模样,顿时心中大喜,来了来了,大事终于来了,妈的,程德,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他哈哈笑着迎上前去:“哎呀,我的徐大人,我可是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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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讹诈

    金陵府衙和总督府衙,各有数人抬着一块匾额,用红色绸缎包裹着,也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大小姐不欲与他说话,看了他一眼,纤纤细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金陵府衙的匾额,意思是你去揭这块。

    这丫头还会手语呢,林晚荣嘿嘿一笑,以为就你会啊,我可是行家。他便学她样子,用手指了指大小姐,又指了指总督府上那块,意为,你去揭那块。

    见他学自己说话,萧玉若忍不住红晕上脸,又羞又恼下狠狠一跺脚:“这呆子,恼人死了。”

    “陶小姐,我来揭你这块,你看可好?”林晚荣笑嘻嘻的说道。

    陶婉盈轻轻点头道:“这便是赠与你的,当然要你来揭才好。”

    哈哈大笑声中,林晚荣与大小姐同时拉开红绸,两块匾额上的八个烫金大字便映入众人眼帘:“忠直诚信,智勇双全。”

    咦,是谁这样夸奖我,这怎么好意思呢,林晚荣哈哈大笑。陶婉盈对着萧玉若道:“玉若姐姐,昨日萧家奋力抗贼之事,我已禀报于候大人,候大人甚为欣喜,又向总督大人禀告。两位大人对萧家为维护金陵城中安宁做出的巨大努力都很是赞赏,特联合赐此匾额,以表对萧家嘉奖之意。”

    忠直诚信?嘿嘿,这四个字是这小妞想出来的吧,她还想着那回事呢。这赐匾额完全是扯淡,估计是老洛知道了昨夜之事,想个法儿为萧家正名而已,难为这老头如此有心。也不枉我指点他一番。林晚荣对着婉盈点头笑道:“陶小姐有心了,我代我家大小姐谢过了。”

    洛府来的那师爷接着道:“诚如陶小姐所说,洛大人对于萧家的敢作敢当,奋勇抗贼的行动深表赞赏。不仅如此。那日老夫人寿宴之上,萧家击败北七省楹联之王,为我江南仕子争光添彩,大人也极为欣赏。今日特意题此匾额,以表谢意。”

    洛远一拱手,笑嘻嘻道:“正是如此。大小姐,林大哥,小弟先恭喜二位了!”

    大小姐回礼道:“谢洛公子,谢婉盈小姐。两位大人如此厚爱我萧家,玉若感激不尽。”早有下人奉上红包。大小姐亲手打赏两府送匾额地下人。

    林晚荣见洛远那小子嬉皮笑脸的,心道,你老爹搞的这一招不错。堵住了那个程瑞年的嘴,让他吃个哑巴亏。不过你姐姐都要招亲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害我昨天还出了那么大个丑。

    金陵府尹、江苏总督都已经对昨日之事下了结论,乃属于奋力自卫英勇抗贼。程瑞年更显尴尬,深觉今日来此是大错特错了,偏现在众人网目光睽睽。他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得站在那里,脸色郁闷不发一言。

    洛远装作才看到程瑞年地样子,一惊道:“咦,这不是瑞年兄么,你如何在这里?莫非也是来恭喜的?”

    林晚荣嘿嘿笑道:“程公子是来造反——,

    “来造访,来造访的。”程瑞年满脑门子的冷汗,急忙抢过林晚荣的话题道。

    “哦,来造访?瑞年兄什么时候与萧家有交情了?小弟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洛远笑着道。

    “本来是没有的。不过今天来了一次,这交情就有了,你说是不是啊,程公子?”林晚荣神秘一笑问道。

    如此情形之下,程瑞年哪能说什么,当下连连点头。林晚荣笑道:“我与程公子乃是老朋友了,在妙玉坊一起喝过花酒的。他今日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手头紧,想弄些银钱花花,是不是啊,程公子?”

    “正是,正是。”程瑞年点头道:“最近手头紧,我是想来与林兄借些银子的。眼下银子到手,在下也不久留,这就告辞了。”

    林晚荣哈哈大笑道:“程兄何必这么客气呢,咱们是一起喝花酒的交情,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客套。再说了,你这五万两银子到手,我也只是从中间做个保人,你向大小姐借的,应该谢大小姐才是。”

    五万两银子?在场所有人都暗中抽了口冷气,这可是个天大地数目啊,这个程公子跑来借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再说那萧大小姐又肯借么?聪明人已经看出这里面有名堂了。

    听林晚荣开口就讹诈五万两,程瑞年大惊失色,怒道:“你胡——”

    “我胡什么?”林晚荣阴阴道:“难道程公子不是来造访的?”他故意将了“访-与“反”说的模糊不清,别人听了还没有什么,程瑞年听了却是步步惊心。这小子是要我地命啊,眼下那个所谓的人证还在场,方才气势汹汹前来拿人也是众人亲眼所见,还有洛远这个死对头,万一被捅了出来,那就真的是天大的漏子了。

    程瑞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压低了嗓子,以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林三,你这是讹诈?”

    “讹诈?”林晚荣诡异一笑:“这是从何说起?在下可不敢强迫程大公子,你今日可是专为‘造反’来地,嘿嘿。”

    程瑞年恨不得扑上去将这小人咬死,他以极大的毅力忍住心中怒火,咬牙道:“好,既是如此,程某谢过大小姐了,那五万两银子,我一定及时归还。”

    他盛怒之下,不待众人说话,便急匆匆带着手下要出门而去。林晚荣大声笑道:“慢来慢来,程公子何必走的这么慌急?”

    程瑞年回过头恶狠狠瞪他一眼道:“还有什么事?”

    林晚荣装作一副慈眉善目地样子道:“程公子啊,不是我说你,做人可要厚道点。拿了大小姐五万两银子,最起码也要打个借据吧。大小姐为人善良正直,这五万两银子借的爽快,可咱们也要自觉不是?”

    程瑞年肺都要炸了,你讹我五万两银子还要我打借据?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奈何他有把柄落在林三手中,今日之事已闹至如此境地,这亏也只有认了,待日后再找回场子。如此想法之下,他一句话也不说,当下取来笔墨,刷刷刷的写下五万两白银的借据,签上自己的名字,转身拂袖而去。

    林晚荣将那字据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心里那叫一个爽快,你他妈不是恶么,老子比你更恶。大小姐走近他,轻道:“你这人,讹诈都指挥使大人的公子,也不怕他报复么?”

    林晚荣惊道:“大小姐,你怎么又与我说话了?”

    你个不识好人心的呆子,萧玉若又气又羞,转身拂袖便要离去,林三笑着拉住她衣袖道:“别生气,我与你开个玩笑的,我就喜欢与你这样的不是?”

    大小姐道:“我好心与你说话,你偏喜欢作弄我,以后信你才怪。”

    林晚荣一叹道:“这个程德,算是彻底地盯上咱们了,今日程瑞年上门,怕还仅仅是个开始。”

    听他说起正事,大小姐也不和他闹别扭了,秀眉一皱道:“那你还要这样招惹程瑞年?”

    林晚荣苦笑着道:“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就还不明白呢?就算我不去招惹程瑞年,那程德能放过我们吗?我们萧家眼下已是他们的肉中刺,眼中钉,非要除之而后快的。”

    大小姐轻轻一叹道:“我萧家也是命运多桀,竟不知如何惹上了这些厉害人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香水香皂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他们看着眼红,拉拢不成,自然只有摧毁一途了。”林晚荣冷静说道:“反正已经是势成水火了,与其那样被他整,倒不如我们先整整他。”

    有徐渭兵马在手,洛敏很快就要对程德动手,林晚荣可没什么好怕的,他嘿嘿一笑,将手中借据抖了一抖,有了这字据,老子过不了几日便让四德带人上你门前讨债去,你要不给,老子就到府台击鼓鸣冤,洛敏那狐狸估计最喜欢看到这一幕,要闹得金陵城尽人皆知,看你这只老狗能怎样。

    大小姐着人将那两块匾额挂上,萧家众人自然是喜笑颜开,尤其是昨夜跟着三哥出勤的家丁们,不仅打架打爽了,还得了府尹大人和总督大人亲赐的牌匾,那简直就是天大的荣耀。做了婊子,还能竖牌坊,三哥实在是当世之典范。

    陶婉盈看了林晚荣一眼,走到他身前,怯生生的道:“林三,我有件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陶小姐,你太——客气了。助人为快乐之本,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吧。”

    林晚荣恶整了程瑞年,心里大爽,看陶婉盈这个小妞也顺眼了许多。

    “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陶婉盈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低声道。

    “婉盈小姐,你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哦。”林晚荣骚骚一笑道。

    听他提起以前,陶婉盈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咬了咬嘴唇道:“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我哥哥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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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听得愣了一愣,怎么又是这个消息?表少爷是花钱买的,四德这小子是从哪里听来的?他疑惑地望了四德一眼:“你去寻找童子尿,怎么还能打探到如此重要的消息?”

    四德谄媚笑道:“这个消息早在金陵城中传开了,我一听说就赶紧回来向三哥和少爷报信了。照我想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三哥和少爷才华出众,盖世无双,有您二位了出马,那洛小姐还不是手到擒来?”

    表少爷一本正经地摇头道:“我纯粹是抱着相互切磋、互通有无的态度参加本次盛会的,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这事竟然闹到金陵城中尽人皆知了?靠,洛凝那小妞耍我么?不像啊,她抱我的时候可抓得紧紧的,再说了,以我的魅力,落到了兜里的,还跑的了?真他娘邪门了。

    送到手里的东西不想要,别人收回去的时候又有点动心。是男人都这样贱。老子是真男人,当然也不例外。林晚荣心里有点不爽,急忙找了个借口安慰自己,正要出门,却见萧峰急喘吁吁地跑过来道:“林兄,林兄,不好了,不好了。”

    “又什么事不好了?”林晚荣没好气地道:“萧峰兄,遇事不要慌张,圣人都教过的。”

    萧峰站稳了,猛喘几口气道:“林兄,程大人派了兵马来拿人了。”

    程大人?程德?林晚荣心里一惊,道:“拿人?拿什么人?”

    萧峰急道:“他们说我们萧家昨夜参与城中殴斗,要拿我们回去审问。眼下程公子带了人马在大厅等着呢,大小姐正在与他们说理。”

    “程公子?程瑞年?是他带人马来的?”林晚荣哼了声问道。

    “就是他!”萧峰恨恨说道:“大小姐让我来寻三哥,叫你千万不要出去,一切有她处置,有什么事情等过了今日再说。”

    由她处置?这傻妞。以为这事就是这么容易扛下来的么?妈的,这个程瑞年分明就是找茬来的。老子今天心情不爽,就去会会他。

    “四德,把你的童子尿放下,萧峰兄,我们走。”四德把手里捧的童子尿往地上一丢,林晚荣嘿嘿一笑,带着二人直往大厅走去。

    表少爷忙将书本扔在一旁,三步并作两步撵上他们,大声道:“林三,要打架去么?我跟你去,你保护我。”

    你丫真够无耻的,老子鄙视你,林晚荣冲着表少爷竖起中指。他心中思忖了一会儿,便拉过四德,在他耳边嘱咐几句。四德听得连连点头道:“三哥,这件事你交给我办算是找对人了。我一定办得妥妥贴贴的。”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远远的还没靠近大厅,就听见一个男子冷笑的声音传来:“萧大小姐,你们萧家的下人,昨夜参与城中殴斗,乃是有人亲眼所见,你如何能够抵赖?”

    大小姐道:“程公子,我也多次重申。昨夜是有人想要侵入我萧家老宅,破坏我萧家作坊,我萧家家人为护卫家产,才奋力反击抢贼,而且有金陵府的公人陶婉盈小姐在场亲自所见。要说起来,我萧家也是无奈自卫,何来殴斗之说?”

    程瑞年一哼道:“你说自卫那便是自卫了么?聚众殴斗,伤人致残,有人亲眼所见。你今天想要狡辩也是不成。既然大小姐不愿意交出人犯,那在下也说不得只有得罪了。来啊,将大小姐带回都指挥使衙门。”

    “慢来,慢来。”林晚荣笑嘻嘻地踱进大厅,四周看了一眼。惊奇道:“咦,这么多人,好热闹啊。”

    大小姐见他进来,神色一急,急忙对他打了个眼色,林晚荣装作没有看见。他瞥了一眼程瑞年,见这小子带了十来个亲兵站在萧家大厅里耀武扬威,一副趾高气扬模样。

    见了林晚荣,程瑞看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林三,你可还认得我?”

    “站得太近,看不清楚。”林晚荣呵呵笑了两声,退了几步站到大小姐身边,才道:“这位公子生得如此高大凶猛英武不凡,看着还有几分面熟,不知是哪家的大爷啊!”

    “大胆!”程瑞年旁边的一名亲兵大声喝道:“此乃都指挥使程德大人的公子,程瑞年少爷。一个小小家丁,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方?还不滚到一边去。”

    林晚荣呵呵一笑:“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原来是程公子啊,失敬失敬。近几日怎么没见程公子去妙玉坊啊,小弟正想和你多多交流一番呢。”

    说到妙玉坊,更是勾起程瑞年的新仇旧恨,他脸上闪过一丝厉包道:“林三,我今日不与你说些无用的话,萧家昨日参与城中殴斗,你更是其中首脑。来啊,将林三和萧大小姐一起带回衙门。”

    林三一惊:“殴斗?这是从何说起,我们可都是良民啊。昨日之事,说来是我萧家惨遭一场浩劫,你看看我们这位兄弟——”林晚荣一指四德,四德很配合地扬了扬头,道道淤痕便显现出来:“那些贼人进了我们萧宅,任何话也不说,逢物便砸,逢人就砍,这位兄弟差点丢了性命啊。我萧家财物损毁,作坊被砸,损失白银万两,正愁无处喊冤呢。程公子为何指鹿为马,说我萧家殴斗呢?这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程瑞年冷笑:“说你殴斗还冤枉了你么,我有人证在场,来啊,带人证——”

    他说话间,已有一个瘦瘦的贼眉鼠眼的家伙急速进入大厅,对着程瑞年一抱拳,谄媚道:“小的陈小松,见过程公子。”

    程瑞年点点头,道:“陈小松,你将昨日所见,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记住,一定要说实话哦。”

    那人证陈小松一点头,还没说话,却见四德手指颤抖地指着陈小松,眼中射出滔天的怒火,想要张口,似又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激怒之下,身体一颤,便向后面倒去。

    林晚荣眼疾手快,急忙一把将他扶住道:“四德,四德你怎么了?我的好兄弟,你到底怎么了,你可不能死啊。”

    “是他,就是他——”四德缓缓睁开眼,脸色煞白,狠狠望着那人证,眼中充满愤怒,大声道:“三哥,大小姐,昨夜正是此人冲入萧家打砸抢掠,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四德在自己身上从头指到尾,悲痛道:“都是他打的。他还拿刀砍我,差点就要了我的性命。你这个没天良的禽兽,害我萧家还要杀我,我与你拼了——”

    四德眼里蹦出几滴假惺惺的眼泪,林晚荣暗自一竖大拇指,面上却是一片悲痛,急忙一把拉住他道:“兄弟不要急,这凶手,我们一定会收拾他的。萧峰,快去金陵府衙报官,就说我们看到了昨夜冲击萧府持刀伤的抢贼。四德,你把你的画像记下来,稍后告诉府中画师,以便他逃跑之后交给官府通缉。你这杀人贼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看你今日还往哪里逃走。”

    那人证还没说话便已被一盆子脏水泼到头上,哪里忍得住,急道:“你胡说,我没有杀人。砍你的人是龙哥,昨日是他带队冲进去的。我在外面放风,根本就没进过萧家。”

    “哦——”林晚荣、四德、萧峰、表少爷一起叫道:“砍人的是龙哥,你负责放风,明白了。那龙哥到哪里去了呢?”

    “龙哥在程大人府——”那人证还待再说,却被程瑞年一阵猛咳打断了。程瑞年怒冲冲地看了人证一眼:“陈小松,你胡说什么!”

    “哦,明白了!”林晚荣嘿嘿一笑,对程瑞年道:“程公子,我们明白了,你明白了吗?”

    程瑞年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大小姐也看出了些眉目,望着程瑞年冷笑道:“程公子,这就是你带来的人证么?可也巧了,你寻来的人证,却是昨夜冲砸我萧家的凶手,是他自己承认的,来人啊——”

    大小姐一声娇喝,萧峰、四德几人急忙道:“不的在!”

    萧玉若冷冷一哼,纤纤玉指伸出,一指那陈小枪道:“将这贼子拿下,扭送金陵府衙查办。”

    四德此时早已不见颓废模样,精神饱满和萧峰几人正要一拥而上,却听程瑞年道:“大胆,我看你们谁敢?”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程公子,我这个人天生胆小,你可别吓唬我啊。”

    大小姐秀眉一扬,娇声喝道:“程公子,今日是你带了人证到我府上拿人的,扯的罪名便是我萧家参与殴斗。但方才众人所见,你这人证亲口承认,他便是昨夜参与围攻我萧家的贼人,我们拿他有何不可?莫非程公子也要包庇不成?程公子如此气势汹汹,包庇私党,我萧家虽是羸弱,却也不能任人欺负。我这便与你见官去。”

    “是非曲折,不是现在简单几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公堂之上自有定论。你们还是与我走一趟,回我都指挥使衙门好好交待吧。”程瑞年哼道。

    他朝身后亲兵一打眼色,那几个亲兵便扑上前来,要去扭抓大小姐与林晚荣二人。大小姐纵有千般道理,奈何这程瑞年便是故意找碴来的,哪里容她说理,她又惊又怒,正要喊叫,却见林三拉住自己袖子微微一笑。

    萧玉若看了他一眼,心里便平静了下来,也不挣扎了。那几个亲兵如狼似虎,眼看就要触到大小姐衣角,忽听林晚荣一拍桌子,大声喝道:“程瑞年,你好大的胆子。”

    他这一声喊叫,事出突然,带着丝丝内力,直如惊天之吼,震得程瑞年面色苍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林三,你,你要干什么?”见林晚荣面含冷笑,不屑地望着自己,程瑞年一阵心虚,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要干什么?是我要问你要干什么才对!”林晚荣阴阴一笑:“你带着兵丁,擅入萧府拿人,莫非是要谋反不成?”

    这一顶帽子盖下来,就是石头人怕也坐不住了。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兵丁急忙停住了动作,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谋反?”程瑞年大惊之下,心里怦怦乱跳,屁股再也坐不住,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结巴道:“什么谋反,林三,你,你,好大的胆子。”

    林三嘿嘿一笑:“程瑞年,我的程大公子,我说你谋反,你当我是错怪你了么?”

    厅中众人吓得谁也不敢说话,实在是林晚荣这顶大帽子太过于吓人。是人都会受不了。程瑞年脸色苍白,道:“林三,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心我拿你去见官。”

    林晚荣不屑地一嗤鼻:“见官?总算你程大公子还有点记性,还知道自己不是官。说白了,嘿嘿,程大公子,你虽然有个都指挥使大人做老爹,但是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既无官职又无功名,和我一样,一介平民而已。”

    “嘿嘿,一介平民,却带着属于朝廷的兵马,私自入人府阁,抢劫掳人,杀人越货。而且抢的不是一般人,是萧阁老的后人。萧阁老何许人也,那是皇帝谥封的文德先生,御笔亲题的牌匾还挂在萧家大门之上,无数人膜拜敬仰。谁敢在他老人家府前放肆?不过,今天我们见到了,程大公子,你公然藐视皇帝,带了兵马杀进门来,嘿嘿,杀的一定很爽吧,公然与皇帝作对,说你不是谋反,那简直没有天理!嘿嘿,你很好,很嚣张,比我嚣张多了。”

    这一番话说得四德、萧峰额头冷汗滚滚,三哥从一次小小的抓人行动,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将这个狗屁程瑞年推到了谋反的绞刑架上,实在是天纵之才。大小姐看他一眼,心里一叹,以这人的口才,不去出使诸国,实在是浪费了。

    表少爷听得酣畅淋漓,对林三一竖大拇指道:“林三,你真神!”老子是忽悠之神,林晚荣暗自一笑。

    程瑞年听得浑身冷汗淋漓,怎么也想不到来抓几个人,竟然被扣上了这么个大帽子,此事若叫父亲得知了,那还得了?

    “林三,你好一张利嘴——”程瑞年咬牙道:“这些兵丁乃是我的家人,非是兵马!”

    “家人也穿盔戴甲?难道是私自养兵?”林晚荣眼珠睁得更大:“那可就更不得了了,程大公子,你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啊。唉,早日回头吧,我佛保佑你。”

    说到斗嘴,天下何人是林三的对手。程瑞年抹了把冷汗,急忙辩解道:“非也,非也,他们是步营兵马,我只是临时借用而已。”程瑞年大急之下,早已经语无伦次。

    “步营兵马,临时调用,哦,明白了。”林晚荣冷笑道:“程大公子,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萧家真的参与了械斗,也轮不到你都指挥使衙门来管,此乃地方之事,非是军务,该当金陵府衙抑或总督府衙门来办才是。都指挥使只掌管一省军务,不可干政,由总督大人节制,这是朝廷规矩,正是为了防止有人借着手中兵权谋反。如今你不仅私自调动骑营步营,更是干涉地方事务,再加上私闯萧家,挑衅皇威,啧啧,这要是传到兵部,传到御史,传到皇帝的耳中——唉,这可是犯大忌的事啊,程公子,不是我说你,你这心,未免也太大了些。”

    林晚荣哀着,满脸同情之色,拍了拍程瑞年的肩膀:“程兄,节哀吧。”

    妈的,吓也要吓死你,林晚荣嘿嘿阴笑,将屎盆子扣在别人身上就是爽。从肉体上消灭敌人固然爽快,从心灵上毁灭敌人,那才是至高境界,老子正朝这个方向迈进。不过今日这事,也甚是奇怪,以那个程德的老奸巨猾,怎么会派自己儿子来找没趣呢?估计是这姓程的小子瞒着自己老爹偷偷跑来找场子的。

    程瑞年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本就是一个草包货,连那个被废掉的陶东成都不如,那日在妙玉坊为了秦仙儿争风吃醋之时,林晚荣便已看准了他。

    大小姐拉了拉他的袖子,轻轻道:“你这人,就喜欢胡诌些理由。听着怪吓人的。”

    林晚荣嘿嘿道:“大小姐,这可不是吓人。朝党之争,比这个厉害千倍万倍。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在咱们看来,就是程小子无故拿人,似乎小事一桩,可要是落到别有用心的老狐狸手里,他定然会把这事无限扩大化,上升到国家民族的高度,就像我方才所讲的一亲,这折子一上上去,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皇帝从折子上看到的就是,私自调兵,干涉朝政,藐视皇权,乖乖,这几条加在一上起还得了?我告诉你吧,皇帝看到的弹劾别人的折子,都是这么来的,所以,蒙骗皇帝是最容易的。”

    大小姐掩唇一笑,双颊绯红,目露柔光,轻道:“还说谁是老狐狸,我看你就是不折不扣的小狐狸,你要是去蒙骗皇帝,没人比得过你。”

    大小姐的神态无比娇媚,林晚荣心里直跳,老子是小狐狸,你就是小狐狸精,你们姐仨可都狐媚得很。

    “你瞎看些什么。”大小姐轻嗔一声,脸红耳后,低头小声道:“也不怕别人看到。”

    “嘿嘿,蒙骗皇帝我不稀罕,骗几个公主嫔妃就行了。”林晚荣调笑道。

    大小姐脸色一变,娇媚全都不见,偏过头去道:“你这下流之人,休想我再与你说话。”

    这丫头,翻脸比翻书还快啊。林晚荣哈哈一笑,与大小姐调笑了这么几句,程瑞年却尴尬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妈的,还等我留你吃晌午饭呢?林晚荣正想叫程瑞年快些滚蛋,忽闻府外锣鼓喧天,一个家丁跑进来,脸上满面惊喜之色,大喊道:“大小姐,三哥,大喜啊,大喜啊。”

    大小姐方才恢复了些正常的秀脸立即戏霞满面,轻啐了一声,你这奴才不会说话,谁与他大喜?

    林晚荣尴尬地笑了两声道:“什么大喜,大喜的时候还没到呢。”

    那家丁气喘吁吁地道:“三哥,天大的喜事啊,府尹大人,连着总督大人,合起来给咱们萧家送匾来了。”

    送扁?我靠,林晚荣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笑着道:“什么送扁,下次给我说清楚了,是送匾额才对。”

    “对对对,送匾额,送匾额!”那家丁急忙改口道。

    大小姐疑惑不解地看了林晚荣一眼,似是在问他,又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侯大人和洛大人为咱们送匾额?这是何故?”

    林晚荣呵呵一笑道:“有人不与我说话,我就算知道了,也不告诉她。”

    大小姐哼了一声,还未说话,院子里鼓乐齐鸣,一行人马就已走了进来。总督府里打头的是洛敏的老师爷,食为仙开业的时候见过的,他旁边还站着洛远那小子,正笑嘻嘻地向林晚荣作揖。

    金陵府为首的却是一个小妞,身后带着一群公人,有几个望着眼熟,林晚荣看了几眼便笑出声来,这几位可不就是去杭州那天早上和自己打过架的么?今日怎么主动上门了?那小妞望着林晚荣微微一笑,面上带着三分戏晕。

    哎哟,姓陶的这小妞怎么又来了?昨儿个不是把话都说完了么?林晚荣还未想完,已听大小姐道:“婉盈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陶婉盈微笑道:“玉若姐姐,先不要问了,你就准备接匾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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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像个瞎子,比老子潇洒多了。林晚荣望着魏大叔的身影发了一阵呆。魏老头的来历看来不简单,不仅跨高墙如无物地高来高去,对京中人事又是如此熟悉,应该不是什么小人物。

    仔细回味魏老头的话,处处透着玄机,偏又不那么明朗。义助萧家,结交徐渭,这些都还可以理解,但他说什么对手在京城就让人纳闷了?我在京中连个蚂蚱都不认识,谁又是我的对手?这个瞎子老头,说话总爱吞吞吐吐。

    林晚荣想了一会也弄不明白,便不再思索了,反正早晚要进京的,到时候就知道了。今日东奔西走,又是骑马又是打架的,他早已疲累不堪,迷迷糊糊倒在床上做起美梦来。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午时,也没有人来打搅,前几日大小姐都是早早来叫他上工的,今日却是例外,想来是大小姐体贴他劳累了吧。

    睡懒觉就是舒服,林晚荣伸伸胳膊,起身到园子里溜达了一圈。路过的丫鬓家丁们,见三哥现身,都急着向他行礼:“三哥,早啊。”有几个稍有姿色的,还大着胆子向他抛起媚眼。林晚荣和他们调笑一阵,顿感神清气爽,精神十足。

    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不了几天了,马上就要到年关,过完年北上京城,在那里又要白手起家从零开始。林晚感慨了一阵,难得的享受起这份悠闲的时光,在园子里慢慢地散步起来。

    此时已是寒冬时分,百花凋零,落叶遍地,园子里看的十分的萧索,林晚荣走了几步,顿觉索然无味。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睡眠。秋高气爽冬又至,要想读书待明年。”一阵朗朗的读书声映入林晚荣耳朵,我靠,这诗作得才有才啊,一年四季都不用读书了。

    他循声望去,却见表少爷右手扁在身后,左手拿着一本书卷,正摇头晃脑地走来走去。这好诗,正是出自他之口。

    “少爷,早啊,眼下还不到用午膳的时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林晚荣走上前去笑着说道。

    表少爷一见林三,顿时大喜,拉住他手道:“林三,林三,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林晚荣奇怪道。

    “这诗啊,就是我方才念的这诗,你觉得怎么样?”表少爷眉飞色舞地道。

    “一个字,非常好!”林晚荣竖起大拇指道:“就少爷的水平来说,这首诗无异于千古绝句了。不知少爷从哪抄——哦,从哪里听来的。”

    郭无常得意洋洋道:“什么听来的,说了怕吓死你,这是我自己作的。昨日赛诗会,我就拿这首诗报名,当场通过了。”

    赛诗会?哦,不说这个倒还忘了,洛凝那丫头拿我的银子办的赛诗会,月底就要隆重召开了。他望了表少爷一眼道:“怎么,赛诗会还要报名么?我以为想去就去呢。”

    表少爷切了一声道:“那怎么可能?赛诗会是一场高层次的文学盛会,江浙数省,还有从京城来的各大才子,都要现场交纳小诗一首才能入围,那些无名小辈怎能说进就进?这诗就是我昨日交给赛会所作,怎么样,有些大家风范吧。”

    你这种打油诗,三哥我撒泡尿的功夫就能尿上十首,林晚荣嘿嘿一笑,也不打击他了,只道:“对了,少爷,昨夜府里出了大事了,你可知道?”

    郭无常点点头道:“今日早间回到府里,听四德他们说过了。四德这孩子,被人打成那样,着实悲惨了些。妈的,昨日幸亏我不在,要是我在场,保准让这群狗东西望着太阳都找不到北。”

    林晚荣竖了竖大拇指,说的比老子唱的好听多了:“哦,原来如此。表少爷,你昨夜不在府里么?”

    郭无常贼贼一笑,四周瞅了一眼,才小声道:“林三,我俩老关系了,也没什么瞒你的。昨夜妙玉坊我那老相好,又找来了一个小姐妹,俩人一起伺候我,说是要我尝尝与众不同的滋味。我就拼了命的留宿了一晚。啧啧,那滋味,真他娘的赛过做神仙啊。”

    我汗啊,原来玩去了,好一对奸夫淫妇,老子鄙视你,从头顶鄙视到老二。

    “林三,我昨日傍晚在书社报名的时候,还听到一个好消息。”表少爷嘿嘿一笑道:“听说,这次的赛诗会不止是赛诗这么简单哦?”

    “不止赛诗会这么简单?”林晚荣笑着问道:“难道还有赛歌会、赛舞会?”

    “那倒不是。这赛诗会年年办,哪一年却也比不上今年好看。”表少爷神秘兮兮地四周看了一眼,才趴在林晚荣耳边骚包地道:“我昨儿个花了半两银子,买到了些绝密的内幕消息。听说今年的赛诗会不止是赛诗这么简单,金陵第一才女洛凝小姐,要借着这赛诗会选婿了。”

    “选婿?”林晚荣大惊,不是吧,这小妞昨日才对我表白呢,怎么转身就选婿了呢?

    “千真万确。”表少爷笃定地说道:“这个消息早在金陵学社内部流传开了,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呢。你想啊,洛小姐是谁,不仅人长得像花儿一样,才学更是咱们金陵第一,更是总督洛大人的千金。谁要娶了她,那不就是抱了个金娃娃。那些有希望的公子哥们,早就躲起来闭关去了,争取在赛诗会上一举夺魁,抱得美人而归呢。”

    见林晚荣仍不相信,表少爷有些着急了:“你不相信是怎么的?侯跃白你知道吧?就是被你揍了的那位公子,你是不是有些时日没有见着他了?”

    那日郊游,林晚荣的确没有见到侯跃白,便点了点头,表少爷得意地道:“这就对了,我告诉你吧,他早就躲进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苦读诗书,头悬梁,锥刺股,就是为了把洛小姐娶回家里去呢。”

    表少爷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这事就是他亲眼所见的。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的忽悠有希望超过我的话,那一定非表少爷莫属了。这小子不去太阳报写新闻,实在太他妈屈才了。

    林晚荣哈哈一笑道:“少爷,要是洛小姐真能凭诗选婿的话,你可就有机会了。”

    表少爷正义凛然地道:“我对二位表妹一片忠心,怎么会做这些三心二意的事情呢?此次报名,我纯粹是抱着钻研学问的目的而去,哪有你说的那般庸俗——哦,林三,你说我真的有希望么?”

    “去了就有希望,不去,就一点希望没有。”林晚荣忽悠道。

    “这倒也是。”表少爷点点头:“林三,你对楹联很有一手,不知道作诗怎么样?比得上我么?哦,我不是说你抄来的那些。”

    靠,作诗和做爱一样,都是需要jq的,老子才没那么骚。林晚荣摇摇头,表少爷惋惜地道:“可惜了,可惜了,没了林三你陪伴,我纵是号称诗中圣手,在这赛诗会上怕也寂寞的很。”

    林晚荣大汗,你是诗中神兽还差不多,这表少爷无耻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三哥,三哥——”四德的声音远远传来,林晚荣和表少爷一起抬头,就见四德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钵盂,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见他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表少爷道:“四德,日后再有谁敢与你叫板,你就报我无常少爷的名号,顺便提提林三,我保你无事。”

    四德恭敬道:“谢少爷。”

    林晚荣见他把那钵盂楼在怀里当作个宝贝,忍不住笑着道:“你拿的什么,这么金贵?”

    四德以崇敬的眼神看他一眼道:“三哥果然见多识广。你昨夜说的那法儿,我回去试了一试,疼痛果然减轻了许多。这不,今日一早起来,我又去寻了点。”

    “寻了什么?”林晚荣打个呵欠道。

    “童子尿啊。”四德道。

    林晚荣和表少爷急退了数步,脸上一阵骇然。童子尿?这个世界还有童男么?四德丝毫无觉察地道:“三哥,少爷,我方才出去的时候,听说本届赛诗会,这个月底就要开始了。”

    表少爷捂住鼻子道:“哦,听说了,本少爷还入围了呢。”

    “恭喜少爷。”四德急忙拍马道:“我方才听人说,今年这赛诗会热闹非凡,不仅有江浙数省的才子,连京城里的公子们也都纷纷赶来呢。这场面住年可不多见啊。”

    不多见个屁,人来的越多,老子银子就浪费的越多,靠,当我是善菩萨么?林晚荣见着四德紧紧抱住童子尿,着实有些好笑,道:“那才子来的再多,也就吟几首诗而已,顶多秦淮河边的姐们生意好上些许,还能干出些什么?”

    “三哥有所不知,经过小的多方打探,终于得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四德神秘道:“听说,才女洛小姐,要招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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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窗前,立着一道瘦瘦的影子,全身黑衣,像是一具复活的干尸,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晚荣浑身寒毛倒竖,眼睛睁得老大,只差一步便要叫出声来。饶是他自诩胆量过人,面对眼前情景,也吓得摒住了呼吸。

    “什,什么人——”林晚荣的语音里带着些微地颤抖,浑身冷飕飕的,冷汗流了一身,急忙大喊一声为自己壮胆。

    干尸似的黑影闻声微微一动,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道:“你醒了?”

    原来你会说话啊,听见干尸开口,林晚荣心里才放了下来,只要是人,老子就没有怕的。黑暗里也看不清那人的真容,这声音听着倒有几分熟悉。林晚荣迟疑了一下道:“你,你是谁?”

    黑影沙哑一笑道:“怎么,离开了几天,连我都不认识了么?”

    他住前走了几步,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映在他的脸上,首先落入林晚荣眼中的,便是那空空荡荡的眼眶。

    “魏,魏大叔?”林晚荣吃惊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魏笑着道:“总算你还有些记性,没忘了我。”

    这魏大叔怎么也学人神出鬼没,走路都不带声的?林晚荣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上次受这般惊吓,还是与青璇相见的时候,不过那次是惊恐之后惊艳。这次除了惊恐还是惊恐,人与人真是不能比啊。

    “魏大叔,你玩的这一套可真够吓唬人的,换个胆小的,没准早被您吓晕过去了。”林晚荣长出了口气笑着说道,老魏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在这里的第一个亲人,相见之下自然亲切无比。

    魏老头笑了几声:“晚荣,你的胆子不至于这么小吧?我见你做的事情,胆量可都大着呢。”

    “哪里,哪里,我这人天生胆小。魏大叔,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的金陵?”林晚荣爬起了床,请魏大叔坐下道。

    月光幽幽照在老魏的脸上,他满是皱纹的面颊苍白的吓人,空洞的眼神让人心生惧怕,偏就林晚荣倍感亲切。

    “今儿个夜里才到金陵,想起你在萧家当差,就想着来看看你了。你把灯点上吧,这暗无烛火的,小心我这副面容吓坏了你。”老魏笑道。

    这老头总算还有点良心,林晚荣哈哈一笑:“点不点灯都无所谓了,我就这样陪大叔说说话,心里痛快着呢。”

    魏老头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对黑暗早已习惯了,听了林晚荣的话,心里有些感动,这个年轻人,尽管油滑了些,待人却是直爽得很。他叹了口气道:“我此番只是路过金陵,来看看你便要走了。”

    林晚荣吃了一惊:“大叔方才回来,怎么又要离去了?大叔,你放心,我现在赚的有些银子,安安心心供你养老绝无问题,你不用担心我。”

    魏老头哈哈大笑,心里甚是欣慰,拉住林晚荣道:“晚荣,我一辈子无儿无女,到了晚年却与你相识,这也算是缘分了。”

    老魏性格古怪,林晚荣与他相处下来早已知道,听他说出些话,林晚荣也是一叹道:“魏大叔,我这个人虽然脸皮厚了些,做事辣了些,但是对于恩义二字,却是看得很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待我有如子侄,我若不报答你,那还算是人么?大叔你放心,我已经赚了不少银子,到时候再多娶几房老婆,多生几个儿子,到时候挑一个给您做孙子,跟着你姓魏,你看可好?”

    按照林晚荣的想法,魏老头有救命之恩,报答他是理所当然,自己老婆好几个,儿子也能生一堆,过继一个姓魏,也没有什么。

    老魏身份特殊,孤苦多年,早已见惯世间百态,早些年间,对他阿谀奉承的不知凡几,只是林晚荣不一样,在不知他身份的情况下,仍是如此厚重待他,实在令他感动。他嘴唇嗫嚅了几下,终于放声笑道:“好,好,晚荣,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有品德,有常识,有计谋,果然是一个上好的苗子。”

    林晚荣见他说话古怪,忍不住笑道:“魏大叔,你可不要再夸我了,这些都是我最讨厌的缺点了。”

    老魏竖起大拇指道:“还忘了一点,你很有脸皮,呵呵。”

    老少二人开怀大笑,林晚荣仿佛又回到了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时,每日与魏老头谈天说地那般逍遥自在的境地。只是如今世事改变多多,他也逐渐地改变着自己,慢慢地融入了这个世界,怎不叫他感慨。

    魏大叔道:“晚荣,你在萧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挫败别人阴谋,帮助萧家起死回生,还和徐渭交上了朋友,很好,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百倍千倍。”

    林晚荣不好意思的道:“大叔,这些都是别人瞎吹的,我也没那么好,顶多比你想像中的要聪明十倍而已。”

    老魏听他与自己打趣,倍感亲切,哈哈大笑着道:“不管是谁在瞎吹,也不管聪明多少倍,总之,你在萧家干的好,这是众人皆知的,连那位主子也注意你很久了。”

    “主子,什么主子?”林晚荣奇道。

    老魏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道:“这位主子,我与你说过的。”

    林晚荣恍然大悟,不就是去给什么大户当儿子么,老子现在在萧家,也是大大大户了,那个什么主子,我才不稀罕呢。

    魏老头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微微一叹道:“晚荣,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你现在身处事中,想要脱身,已不可能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萧家吗?”

    “不知道。”林晚荣老实地摇头道。

    老魏笑着望他一眼:“这萧家可不是个寻常的地方,对那位主子,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萧夫人你见过么?”

    废话,我现在是萧家董事会成员,萧夫人我能没见过么?不过你这话说反了,以我今日的地位,应该是萧夫人来见我才是,嘿嘿。

    见林晚荣点头,老魏接着道:“见了萧夫人现在的样子,你就应该知道她年轻时候生得如何的美丽动人了吧?”

    怎么扯到萧夫人了?难道是那个主子和萧夫人之间有什么八卦?萧夫人看着高洁素雅,难道当年也是个风流人物?靠,老魏你个八卦党,这不是诋毁夫人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么?

    老魏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一叹道:“当年在京中,郭小姐年方十六,却已出落得如花似玉闭月羞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才貌双全,也不知迷倒了多少公子才俊。那位主子一见了郭小姐,便惊为天人,他年龄虽经比郭小姐大上许多,却依然留恋不已。”

    说起往事,老魏脸上闪过一丝追忆的神色,林晚荣听着夫人的八卦,忽然想到大小姐。萧玉若这丫头,也是继承了她母亲七八成的衣钵,若干年之后,会不会也有人这样编排她的八卦呢?

    “这位主子乃是做大事的人,在手下谋士的劝诫下,他不得不忍痛放下心中所念,全力应付大事。当日京中局面混乱,这一耽搁之下,郭老太爷却将郭家小姐许给了萧阁老的公子,当日成亲,第二日便离开了京城。等到这位主子知了这讯息之后,郭小姐已随了夫君,远在江南了。”

    老魏声音嘶哑的道:“这位主子乃是真心喜欢郭小姐,见她嫁了人,自然痛不堪言,郭小姐自然也成为他心里的挂念了。所以我说,你帮助萧家办好事,对于你,有着莫大的好处。”

    汗,我根本没那心思,要什么好处。林晚荣笑道:“这么说倒是郭小姐移情别恋了?那位主子倒也还算痴情。”

    老魏摇头道:“说不上移情别恋,因为当时这位主子与郭小姐乃是诗词之友,二人年龄相差极大,郭小姐从未往这上面想过。说起来,算是这位主子单恋郭小姐,他想等到大事皆定,再上门提亲。哪里想到却是这般错过了机会。”

    说了半夭,原来是单相思啊,林晚荣不屑地想道,老子还暗恋过李嘉欣呢,嘿嘿。

    “这个,魏大叔,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内幕?”林晚荣直接问道。

    “如果有机会,你自然会知道。”老魏笑道:“眼下,你只要谨记一件事,你帮的萧家越多,对你将来就越有利。”

    这个不用你说了,玉霜现在是我老婆,不帮也得帮了。

    “晚荣,你与徐渭的交情如何?”老魏突然问道。

    “哦,还不错吧。”何止不错,他的小老婆还是我做的大媒呢。

    魏大叔点头道:“交好徐渭,对你也是莫大的臂助。将来到了京城,这些都是用的着的。”见林晚荣点头,他又道:“我说的这些,你都记住了吗?”

    林晚荣一笑:“当然记下了,魏大叔,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老魏意味深长地道:“好,很好。晚荣,你的目光一定要长远,要记住,你的对手不在这里,而在京城之中。”

    对手?京城?什么意思?林晚荣疑感间,老魏却已站起身来笑道:“今日我来看你,这些事情也交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要看你的了,我这便走了。”

    他拍拍林晚荣的肩膀,迅即往外走去,眨眼出屋跃上高墙,消失在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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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说真的?”萧玉若一阵惊喜道:“那敢情好,他这个人坏死了,我一个人可打他不过,我们两个人齐心合力治住他,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我?看他还敢不也在外面欺负女孩子?哼,小心我们不让你进门。”

    大小姐脸泛红晕,在妹妹脸上轻拍了两下,羞道:“死丫头,胡说些什么,这话怎么能乱说。”

    萧玉若冲着林三微微一皱鼻子,泪花中却含着笑容,可爱之极。林晚荣哈哈一笑,两个女人一起管我?这是本公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萧夫人上前拉住二小姐的手,笑道:“你这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等过完年你到京里去,看你怎么受得了?”

    “娘亲——”见到母亲,二小姐顿时一阵娇羞,依偎在萧夫人的怀里轻轻撒起娇来。萧夫人俏丽的面上带着真切的笑容,与两个女儿拥在一起,说些知心话儿。

    三人都是冠绝金陵的大小美人,又有着相同的血缘,长相极为相象,站在一起,便像一母三生的同胞姐妹。两个女儿靠在母亲怀里撒娇,萧夫人红艳的小口微张,丰满的胸膛急剧起伏,三人便像是凝固在画卷里的仙子,美丽自然,无丝毫的娇柔造作,真个是美景天成。

    望着三张一样美丽的脸庞,或成熟美艳,或清丽高雅,或天真无邪,林晚荣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淡淡的感动。美丽的事物最难长留,这母女三人尽情欢笑的样子,更是短暂而难得,一生也见不到几次。这三个一般美丽的女子,在外人面前高贵骄傲,但哪里又有人能够了解到她们背后的软弱和酸楚呢?

    唉,都是缺了男人惹的祸啊,这个空缺,只有老子暂时补一补了。没办法,谁让我是萧家强人林三哥呢。

    见着大小姐三人的动人风韵,林晚荣抱着纯粹欣赏的态度,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正要继续观赏眼前动人的美景,四德却走了上来大煞风景地道:“三哥,我这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您老主意多,有没有什么见效快一点的法门?”

    最烦爽的进修有人破坏,兄弟也不行,林晚荣嘿嘿一笑道:“有效的法门啊,这个我有。你回去弄些童子尿,全身上下擦两道,我保你明早起来神清气爽,与众不同。”

    林三哥何等人也,神仙一般的人物,四德对他从无怀疑,急忙约了萧峰寻找童子尿去了。

    闹了这一番动静,此时已是深夜时分了。见着外面再没有异常,萧夫人携着两位小姐上了马车,众家丁护卫在侧,浩浩荡荡地杀回家去。

    从洛敏藏身的郊外,再到洛凝的绣楼,直到香水作坊,这一天的活动量可够大的,林晚荣很有些困顿了,倦倦地缀在队伍最后,不住地打着呵欠。

    “嘻嘻——”一阵轻笑声突然在耳边响起,睁眼一看,却见二小姐笑颜如花,轻轻巧巧地站在了自己身前。

    “二小姐,你怎么没在马车上?”林晚荣惊奇道。

    萧玉霜拉住他手,羞涩道:“我对姐姐说,坐车有些累了,想要下来走走,姐姐就答应了。”

    哦,是这样,林晚荣朝队伍前方看去,只见马车的帘子偷偷掀起一点,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二人。见林晚荣望去,那帘子急急地放下了。

    “那你是想我了?”见前面队伍已经转过拐角再也看不见自己二人,林晚荣嘿嘿一笑,将玉霜搂进怀里悄悄问道。

    二小姐吓了一跳,急忙向前看去,见姐姐与母亲坐的马车已经转过拐角,心里才安定下来,含羞道:“你这坏人,就会欺负我。今日早间,本想与你好好说说话,你却急急匆匆地出去了,待到晚间回来,还没见到你的身影,又听说你莽莽撞撞带了人出去打架了。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揪心?万一伤着哪儿,那不是要了我的性命?”

    有点小感动,林晚荣伸手进去,穿过小衣,在她腰间细腻的嫩肉上轻轻摸索着:“小宝贝,你放心吧,我打架的本事高强着呢,谁也伤不了我。”

    他的话语火辣辣,手上动作更是赤裸裸,二小姐这样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哪里是他的对手,当下呼吸越发的急促,鲜红的小口不断地闭合着:“你这坏人,最喜欢吹牛,你打架能有什么本事?倒是对付我的威武将军有一套,还有就是最喜欢欺负我了。”她说着说着,却是想起了两人初见的往事,语气越发的温柔,将娇艳的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他心脏有力的跳动,任他双手在自己腰际抚动,脸上的红晕漫过了耳根。

    汗,这丫头还以为我只打狗不打人呢。见她温柔如水的模样,林晚荣心里疼她之极,也不与她说教,只温柔地抚摸起她身体来。

    此时夜深人静,二人立身处的拐角处在黑暗中,林晚荣心里火辣辣的,双手顺着玉霜腰际向上抚摸,轻轻道:“小宝贝,让我来检查检查你的身体,顺便促进一下你的发育。”

    “什么发育——哦,不要,不要在这里——”小丫头还在疑惑他的新名词,却觉他双手手热,已掀起小衣,径直抚上她柔嫩的胸膛。

    此处地处拐角,虽无人来,到底是在户外,萧玉霜心如小鹿般乱撞,娇躯轻轻颤抖,身体紧紧埋在他怀里,羞得不也抬起头来,只在他耳边悄声一唤道:“坏人——”

    新生的两只粉嫩玉乳已初见规模,在林晚荣手里不断的变幻着形状,他嘿嘿一笑道:“不错,再过两年,一定能发育得更加美好。”

    二小姐脸如火烧,将头紧紧埋在他怀里羞涩道:“你这坏人就会作弄我,我们这样,是不是就是夫妻了?”

    “那是当然。”林晚荣厚脸皮笑道,诱拐少女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那我这里什么时候能长得和姐姐一样大?”小丫头望了他好久,终于开口,无限娇羞地问道。

    “哦,这个,大小姐的很大么?”林晚荣浑身冷汗,幸好二小姐遇到的是我这样的色而不淫的有道之士,要不然,大小姐就吃了哑巴亏了,肯定要被问出个方圆长扁来。

    “比我的大得多了。”二小姐羞道:“不过没有娘亲的大。”

    怦,林晚荣撞墙了!我的小宝贝太强悍了,这话说给我听听就行了,对别人可不能随便乱说,会坏了夫人的清誉的。我是个正直的人,一向没有非分之想,听了也就当作没听到,不过话说回来。这娘三难道经常玩些比大小的游戏么?这个游戏听着很有趣啊。

    他心里胡乱地想着,双手却是轻轻揉搓,大有让二小姐迅速发育的态势。二小姐身上又酥又麻,眼中泛起淡淡的水光。小嘴微张,红唇轻启,娇羞道:“林三,你是要与我做那生娃娃的事么?”

    生娃娃的事,靠,只是摸了几下,离生娃娃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天那,听二小姐说话,老子怎么会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上的又不是幼女!林晚荣浑身的欲火降入了冰点。愚昧无知害死人那,强烈要求大华朝开设生理卫生课堂,对年满十二岁少女进行科学扫盲。

    二小姐羞得头也不也抬,轻声说道:“姐姐说,若是有人与我这般亲热,那就定然是想欺负我,叫我拿刀刺他。”

    刚才欲火焚身,倒把这茬给忘了,林晚荣急忙在二小姐身上一阵摸索,逗得萧玉霜咯咯娇笑,轻声道:“你这坏人,我来见你,便是任你欺负的,拿那刀做什么?”

    林晚荣这才松了口气,大小姐也不知出什么馊主意,害得我与小宝贝亲热一番也要提心吊胆。

    二小姐紧紧拖住他道:“我一日不见你,心里便慌得紧,与你说说话,受你这般欺负,心里才能高兴。姐姐说,有了喜欢的人,才会这个样子。方才那般亲热,也只有与相公才可以,可是我现在都让你这坏人欺负尽了,你还要与我生娃娃——”

    “这个,这个,小宝贝,你听我说,生娃娃的原理不是这么简单的。”林晚荣的额头汗珠隐现,这年头,女人到了洞房前夜,才会由母亲传授些半遮半露的知识,现在要他给一个小姑娘解释生娃娃原理,可真是太难了。

    唉,说点浅显易懂的吧,林晚荣嘿嘿笑了几声:“这个,生娃娃,是由一男一女双方共同完成的。简单点来说吧,男人身上有一个东西叫做把柄,女人身上有一个东西叫做漏洞,只有当把柄堵住了漏洞,男女才能结合,生出娃娃。”

    二小姐似懂非懂,羞涩道:“什么漏洞把柄,你这人,讲解的这么晦涩难懂,我哪能明白?”

    林晚荣怕她问出什么“你的把柄在哪里”,便将她往怀里一搂,笑着道:“不懂不要紧,以后咱们生娃娃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二小姐轻轻嗯了一声,便笑颜如花地依偎在他怀里不动了。二人亲密的说了几句话,林晚荣倒也老实了,除了摸摸抓抓,其他的基本没干。

    回到萧家的时候,大小姐正等在门口,见玉霜紧紧拉住林晚荣的手,大小姐瞪了他一眼道:“你以后要是敢欺负玉霜,我就死你你看。”

    好奇怪的逻辑关系,搞不懂!林晚荣无奈地笑了笑,他今日也累得很了,回到屋中,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他强自睁开眼来,一见眼前情景,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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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人群在的几个洪兴骨干,下手最狠,对着吴正虎的双腿一阵猛踢,吴正虎一阵惊天惨叫,林晚荣甚至能够听到腿骨断裂的声音。

    “唉,看来黑龙会是真的激起了民愤啊,陶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一再提醒大家不要使用暴力,可这姓吴的激起了民愤,挡也挡不住啊。”见吴正虎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不死也差不多了,林晚荣假惺惺地说道。

    陶婉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董青山见吴正虎已经被彻底摆平,便朝林晚荣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洪兴的人马便迅捷又悄无声息地转移了。

    洪兴的人马刚消失在视野里,远处就传来一阵响亮的呐喊声,一队骑营的兵马远远地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程德的公子程瑞年。

    救驾的来了,不过也太迟了些,林晚荣嘿嘿一笑,对着萧峰几人一打眼色,萧家的家丁便迅速退回了作坊,只剩下一个手脚皆断、口吐白沫的吴正虎躺在原处,就算侥幸不死,也是个废人了。

    程瑞年带领了人马冲到近前,附近早已空无一个人影。望着散落了一地的黑衣、血迹,还有一个半死人吴正虎,程瑞年脸色煞白,骑着马来回打了两个溜,不甘心地四处看了一眼,才狠狠地一挥手道:“我们走——”两个军士上前扛起吴正虎,一行人更迅速退走了。

    大小姐在作坊里,将所有事情看得清清楚楚,见所有人马都退走,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望了林晚荣一眼道:“眼下我们该怎么办?这就回去么?”

    林晚荣摇摇头,程瑞年刚刚退走,外面情势还不稳定,他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派个机灵点的人出去查探一番,若是附近再无人马,我们再回府不迟。”

    这是老成持重之策,萧夫人也点头道:“林三说的有道理,还是稍待片刻再走。玉若,今日虽是事发突然,但是我府中应对得当,萧峰、四德诸人皆是有功,林三更是居功至伟。回府之后该当重重奖赏。”

    “夫人过奖了。”林晚荣嘻嘻一笑:“我与萧家,就像鱼和水,同呼吸,共命运,谁也高不了谁。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大小姐笑着看了他一眼:“你这人,说话就喜欢拣些好听的,你打的什么主意,可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打什么主意?嘿嘿。这话是二小姐来说还差不多,你就免了吧,反正不会打你的主意。

    陶婉盈拉住萧玉若的手道:“玉若姐姐,此地应该再无祸事了,我也要走了。今日我们护卫不力,让姐姐受了惊吓,姐姐莫要见怪。”

    如此困境之下,陶婉盈孤身一人赶来救助,虽无出到多大力量,但这心思也诚挚得很。大小姐心里感激,紧紧拉住她的手道:“婉盈妹妹,今日我谢你了。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不要多想。从此以后,咱们就是知心的好姐妹,日后多走动走动,可不要再生分了。”

    陶婉盈也不知怎地,心里似乎委屈得很,闻听此言,哇的一声扑倒在大小姐的怀里,放声哭道:“玉若姐姐,我,我,谢谢你。”

    她本来一直以为自己遭了玷污,活着早无生趣,后来得了林三的点醒,找了些有经验的婆子检查一番,才知道那些都是自己的猜想。这又惊又喜之下,心情就像一会儿地下,一会儿天上,落差之大,常人无法想像。她一直无人可以诉说,偏偏大小姐这几句话,说的又极为暖心,陶婉盈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哪里还忍得住,当下抱住她痛哭起来。

    我萧家的遭遇,又比你好到哪儿去呢?大小姐见她哭泣,心里暗自生悲,泪珠儿也落了下来,两个女子竟是抱着哭成了一团。

    靠,没事你们瞎哭什么,眼前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林晚荣看得大为不爽,忍不住干咳两声道:“大小姐,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大小姐急忙擦了擦泪珠,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又对婉盈道:“好妹妹,今日你就先回去吧,等过些日子安宁了,我们再好好叙话。”

    陶婉盈轻轻嗯了一声,擦干泪珠,便向门外走去。她翻身上了马,又看了林晚荣一眼,道:“林三,你的恩德,我永远铭记在心。”她说完一咬牙,猛地一甩马鞭,骏马扬蹄,过不了一刻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个小妞的性子像是转变了不少啊,林晚荣望着婉盈的背影想道。

    大小姐瞥他一眼,叹道:“瞧瞧你做的好事,好端端个女子,被你吓成了这个样子。”

    “大小姐,你的同情心太泛滥了吧。说话可要讲良心的,以前这位陶小姐那般作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是好端端的女子?”林晚荣嘿嘿道:“如今你看着她转变了,变成了你心里的好女子,我就成了恶人了?这道理怎么也说不通嘛。再说了,不是我做好事,她能变成现在这个乖巧样子?治好了她的病,没找她收钱,已经是便宜她了。”

    大小姐望着他一笑道:“好了,算我说不过你。今天你立了大功,想要我怎么奖赏你?”

    “免了吧,这样的事情我天天都在做,已经习惯了,要真是论起来,你都奖赏不完了。”林晚荣摇头拒绝道。

    从制作香水香皂,到杭州晴雨楼上力挽狂澜,林三的功绩有目共睹,萧玉若再清楚不过。可以说,是林三凭着一己之力,拯救了萧家,若要说到奖励,还真不知道该赏些什么好。

    不过林晚荣的“狼子野心”,大小姐却是知道的清楚得很,她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我萧家能够起死回生,说起来都是你的功劳,但不知你在我萧家还能留多久?”

    这个问题真是很难回答,以林三的本事,绝不可能一辈子困在萧家。大小姐语气中有些萧索,林晚荣也唯有一叹,长期与她并肩战斗,虽然有些争吵,但在战斗中也结下了深厚了友谊。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不过大小姐放心,就算以后我离开了萧家,也是人去心不去。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神奇的,基本上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林晚荣腆着脸皮吹道。

    “什么人去心不支,说的这样难听。”大小姐听他打趣,心情好了一点:“你这人说话,十句中有九句是骗人的,我才不信你。怕是你前脚离开萧家,后脚早已将我们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林晚荣哈哈笑了几声,不与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正色道:“大小姐,瞧今晚的情势,眼下金陵怕是会有大事发生。这作坊乃是我们的根基,为免遭了祸害,我们还得加派人手护卫才是。”

    “正该如此。”萧玉若一扬眉头道:“从萧家家丁里多挑些忠诚能干的,驻守这作坊,再请些武师回来调教,这里绝不能出一点事情。”

    将这个想法和夫人一说,萧夫人自然是大为赞成,敦促大小姐早些去办。林晚荣心里早有算计,这香水与香皂都是自己的产业,更是以后发财的根基,只有交给自己人才能放心。而最中心的,莫过于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洪兴了。让青山选些忠诚的、能打的弟兄加入进来,洪兴是我的洪兴,萧家是我的萧家,老子来个黑社会、商会相互勾结,看谁以后还敢在老子头上挑衅。

    “二小姐来了,二小姐来了——”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辆马车嘎然一声停在作坊门口,萧玉霜急急跳下车来叫道:“林三,林三,你在哪里——”

    大小姐急忙迎上前去,惊道:“玉霜,你怎么来了?外面不太平,你出来做什么?”

    二小姐一下子扑倒在姐姐怀里,急切地道:“姐姐,林三呢,林三在哪里?”

    萧玉若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问他做什么?”

    萧玉霜眼中含着泪珠道:“姐姐,林三带了人出去打架了。我得了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那个人,平日里就会欺负欺负我,哪里会打什么架,万一伤着了可怎么办?这个坏人,不知道我担心死了么。姐姐,你快救他,姐姐——”

    就会欺负你,我有那么逊么?林晚荣恶汗,见小丫头哭得如梨花带雨,却又是大大的感动。

    见着玉霜对林三的一片深情,大小姐微微一叹,神情有些黯然,见林三正躲在角落里偷笑,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咬牙道:“你很得意么?林三,我恨死你了!”

    “林三?”二小姐一惊,急忙抬眼望去。林晚荣潇洒地的扶小帽,挥挥手,骚骚道:“嗨,二小姐,我在这里——”

    “林三——”二小姐又惊又喜,小手紧紧捂住了樱桃小口,呆呆看了他几眼,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你这坏人,坏死了——”

    大小姐眼中冒火,狠狠瞪了林三一眼,轻轻拍着妹妹的肩膀道:“这人就是坏,玉霜别怕,以后我与你一起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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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愣了一下,没想到啊,那封信还真是这丫头写的。

    陶婉盈娇呼一声,身如一只轻燕,率先冲了出去。萧家的家丁们跟在林三哥身后,敲锣打鼓,也冲了出去。

    黑龙会和洪兴血拼正凶,忽闻锣鼓喧天,作坊铁门打开,萧家的家丁们手持凶器,气势汹汹的奔了出来,口里大喊口号:“打倒黑龙会,打到黑龙会??,

    吴正虎和他手下大吃一惊,光应付一个洪兴,他们已是力不从心,眼看就要落败。没想到这萧家的家丁又横插一杠,竟然强悍如斯,主动进攻起来了,此举更令黑龙会无从招架,溃败之势已成。

    林晚荣冲在最前面,顺手放倒黑龙会的几个喽罗,那个陶婉盈紧紧的护卫在他身边,她的功夫比起林晚荣虽是花拳绣腿,但应付起黑龙会这些打手自然是绰绰有余。

    “我乃金陵府公差,尔等是何处浑徒,如此大胆,竟敢当众斗殴行凶?”陶婉盈打倒两个黑龙会帮众,娇声呼喊着,神态间威风凛凛,脚步却是始终不离林晚荣,牢牢护卫着他。

    林晚荣呵呵一笑,你这小妞也太天真了,要是几声呼喊就能解决问题的话,这黑社会也未免太他妈逊了。

    吴正虎见了陶婉盈的身影,略一犹豫了下,见萧家来势凶猛,洪兴又在穷追猛打,知道今日事败,便一咬牙,挥手大声道:“撤,快撤??”

    他话一说完。转身便走,动作甚为迅捷。残留的黑龙帮众见老大带头逃窜,急忙响应他的号召,一路奔逃起来。

    今夜乃是歼灭黑龙会的良机。董青山怎会错过这样地机会,急忙大声呼喊道:“打倒黑龙会,砍倒吴正虎,兄弟们,冲啊??”

    洪兴士气正旺,这一番吼叫更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几百号人便在后面撵着吴正虎追杀而去。董青山和李北斗冲在最前,死死缠住吴正虎,不让他轻易脱身。

    今夜一战,黑龙会是彻底的败了。洪兴也绝不会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程德地这条胳膊算是彻底的断了。说起来,这也是程德送上门来的大礼。他错就错在小看了萧家的力量,小看了林三的力量。黑龙会的溃败,也许就是程德溃败的第一步。

    林晚荣见董青山和李北斗缠住吴正虎不放,已将他逼进死角落里,但那吴正虎也甚是强悍。一人力斗二人,也不见落了下风。若是再不拿下吴正虎,稍后程德赶来救场。再想除掉他就难了。

    林晚荣心里焦急,想要赶过去帮青山一把,却见陶婉盈紧紧跟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林晚荣苦笑道:“陶小姐,你是公差,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陶婉盈正色道:“眼下现场混乱,处处危险。我护在你身边,你也可以多一重保障。”

    你保护我?汗。林晚荣无奈道:“陶小姐,你也和我打过架的,坦白了说,就算十个你加起来,也打不过我。现在你却说要来保护我,这个是不是太夸张了些?你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吧?我可是正经人。”

    陶婉盈又羞又恼,道:“谁会对你有企图?我这是报恩。那日若非你告知实情,只怕此时的婉盈已不在人世了。你这样善待于我,婉盈铭记在心,我虽是一介女子,这恩情却不能不报。今日这般危险,你纵是武艺高强万分,哪能处处防着宵小地暗算,有我护在你身边,定然会多一分胜算。不管你怎么看我,这恩情不报,我一辈子也不能安心。”

    靠,这小妞还成了牛皮糖,甩不开了?难不成要再把她弄晕?林晚荣无奈道:“小姐盛情,我林三心领了,只是你说的那些什么恩情,只不过是我举手之劳,我这个人一向很乐于助人的,也从不求什么回报,更不需要你地保护,你还是快点进去与大小姐说话吧。”

    陶婉盈性子倔强的很,头一偏,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脚步不肯挪动半分。

    这都什么事啊,见过强买的,还没见过强卖的,难道要老子再出杀手锏?只怕再来一次,你这小妞真地就连命都没有了。林晚荣道:“陶小姐,你要护卫我到什么时候?”

    陶婉盈愣了一下,沉思良久才摇摇头道:“我还没想好!”

    林晚荣气急败坏的道:“陶小姐,我要去茅房,你去不去?”

    陶婉盈脸红一下,看了他一眼,咬牙道:“你去,我也去??”

    日啊,老子被你打败了,林晚荣抱头一声怒吼:“求求你了,陶小姐,请你放过我吧,我受不住你的折磨啊。我不需要你地保护,你去保护别人吧。对了,你不是喜欢候跃白公子么,你去护卫他啊,他手无缚鸡之力,正好可以满足你爱护弱小的同情心,你们豺狼女貌,很相配的。”

    陶婉盈秀脸一红,急道:“你胡说些什么,谁说我喜欢候公子了?”

    “大家都知道啊。”林晚荣嘿嘿一笑:“不信你去问问洛小姐,还有大小姐她们,看我有没有骗你。”

    陶婉盈轻叹口气道:“你这样说,我却糊涂了。我听姐妹们说,喜欢一个人,便是要不停的想着他念着他,我虽偶尔想起过候公子,也曾替他说过话,但这思念二字却远远谈不上,淡泊的很。玉若姐姐又怎能断定我喜欢候公子?”

    汗,我可没时间教你怎么谈恋爱,见时间越来越紧迫,林晚荣一咬牙,小妞,是你逼我的,这次老子砸昏你,就把你丢到路边让人拣便宜好了。

    陶

    陶婉盈望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林三,你这个人,有时候挺可恶,有时候似乎也不是那么坏。你既是这样坚持,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今日事毕,我再不提护卫二字,你看可好?”

    “截住吴正虎——”青山的一声怒吼传来,林晚荣闻声望去,却见吴正虎手臂上数处伤口,凶性大发,双目赤红,正拼命的挣脱洪兴的包围圈往外跑去。这吴正虎领导黑龙会上千号人,果然有两把刷子,此时凶性大发之下,勇猛无比,连着伤了洪兴地好几名兄弟,眼看就要脱离包围月了。

    没功夫和你这小妞闲扯淡了,林晚荣猛追几步,刷的挡在吴正虎的身前,冷笑道:“怎么的,打劫了我们萧家,你就想走?”

    吴正虎双目赤红的望他一眼道:“你是林三?”

    林晚荣笑道:“你眼睛倒好使的很,只可惜那坏主意却打错了地方。”

    说话间,董青山和李北斗已经围了过来,陶婉盈也立在了林晚荣身边。吴正虎大怒道:“你们如此多人对付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想做英雄好汉?好啊。”林晚荣笑道:“我最敬重英雄好汉了,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哦。你想群殴还是单挑?”

    “何谓群殴?”吴正虎急忙问道。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所谓群殴,就是我们一群打你一个。”

    “你——”吴正虎发火道:“那单挑呢?”

    “单挑?你一个打我们一群嘛!”林晚荣轻松说道,围观的萧家家丁和洪兴弟兄皆都哄堂大笑起来,陶婉盈也是忍俊不禁。

    吴正虎眼中厉光一闪,趁着众人不备,手中尖刀一捅,便往林晚荣刺来。

    林晚荣冷冷一笑,正要动手,却听“啊”的一声惨叫,那吴正虎已被人一脚踹倒,手中的尖刀咣当落在了地上。

    陶婉盈面上寒霜,怒声道:“吴正虎,当着本姑娘的面前,你竟想持刀行凶?”

    吴正虎力斗之下,劲力已绝,本想偷袭得手,哪里料到陶婉盈正警惕着他,他一动作,陶婉盈便已重重一脚踹在他腿骨上。吴正虎重伤之下,本已虚弱不堪,这一击又是用尽了全部力道,落地之后,便急剧的喘着粗气,额头汗珠滚滚。

    “功夫不错。”林晚荣笑嘻嘻抱拳道:“谢陶小姐救命之恩,这下我们可以扯平了。”

    吴正虎已是力竭,这样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哪里去寻,跟随了众人出来的四德一见罪魁祸首在此,哪里还忍得住,高叫一声道:“兄弟们,这就是欺负我们萧家的罪魁祸首,大家打啊——”

    群殴这事,乃是大家最擅长的。众人一哄而上,对着吴正虎拳打脚踢,哀嚎声不绝于耳。

    就应该这样嘛,搞什么单打独斗,个人英雄主义是会害死人地,群殴才是王道。林晚荣嘿嘿一笑,大声道:“大家不要打了,打死人是不好地。顺带说一句,光踢屁股死不了人,脸和腰会比较脆弱一点——”

    “打他的脸和腰——”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顿时明白了三哥话里的要义,下手直朝这两处而去,林晚荣打了个寒战,吴正虎这小子,算是废了。

    方才那起哄的人对着林晚荣竖起了大拇指,林晚荣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素山你个牲口,就爱瞎起哄,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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