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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儿手札

弥儿手札一

  少主子,你不在弥儿自在得打紧

  不用大清早爬起来准备盥洗的帕子和主子要穿的衣袍……

  虽然少主子你从没那么早醒过

  少主子,您不声不吭的溜走了

  为什么不带弥儿一齐走,

  外头的雪化了

  扫雪的大哥总是会背我来这里晃一阵子,弥儿现在手脚有些不大听使唤了,但是由他们怎么说,弥儿就是不想离开

  弥儿只想守着少主子的屋子

  如果主子哪天回来,案上没有搁上您最喜欢的香茗,榻上没有干净的白衣袍……主子又该笑弥儿偷懒了。

  少主子,他们都说您和诗楠皇子走了

  可是,您还会回来的对不对……宫主、霁雪公子、弘氰公子、赝狄公子……都在这儿的,您不会舍得走太远

  哪怕主子不再回来了……

  弥儿,也要准备好这些,等着主子您回来。

  屋子里燃着一盏香

  是主子你最喜欢的

  透过纱帐隐约可看见主子榻上有身影裹在被帛里蠕动

  害弥儿还以为是主子回来了。

  心怦怦直跳

  弘氰公子真坏,他又一个人溜进主子房里睡着了,瞒着宫主霸占着少主子您的榻……难怪主子您不肯回来,一定是他睡了您的床……弥儿明天一定要禀报宫主,让人把他拖回去,只是不知道宫主还愿不愿意见我。

  少主子

  弥儿担心

  因为弘氰公子做梦时不小心说溜了嘴,他说等少主子您回来了,一定要把你手阿脚阿都打断,整天守着你,用天蚕纱绸捆绑着你,咬死你压死你,让你哪儿也跑不了……

  真的是这样么……可是他这么说的时候……为什么还死搂着您平日里穿的衣袍蹭着您的被褥不撒手呢

  少主子,

  弥儿说了谎,弥儿说您不再自在得打紧……是骗人的……

  主子,您回来吧

  弥儿想你……

  ——————————————————————————————

  弥儿手札二

  赝狄公子还在那里跪着

  主子,自从你走后……赝狄公子就一直跪在宫主的庭院,弥儿悄悄给他送过几次吃食,可是他都没有动箸……

  扫雪的大哥说,赝狄是这个性子,主子吩咐的任务没有达成……要换成……以前……那家伙早就没命了,已经不是以前的主子又何苦这么在意,跪在这儿,人儿又回不来。何必强迫自己忆起过去……

  少主子,弥儿不大懂

  弥儿觉得他很奇怪,说的话总是让人听不懂,赝狄公子让我离他远点……

  可是弥儿觉得他不坏,

  或许他们两人曾经认识……

  对了,弥儿忘了跟主子说了,扫雪大哥就是那个经常被少主子叫成什么什么rain的清扫侍从,弥儿按主子的吩咐试过了,他确实会武功……

  主子,你也认为他是坏人么

  可是,如果不是他,弥儿估计已经死了……

  宫主,很久没有出门了。

  这几日都闭关躲在房里,吃的喝的都是侍人们从虚掩的门里递进去的,后湮宫里最近有很多公子都被遣散了……

  似乎宫主不要他们了,

  弥儿看到有好几个公子徘徊在宫主庭院门口,他们应该极其爱着她的……玉树临风清秀脱俗一个个都是漂亮的公子,可是宫主却只是关着门不理他们。

  对了,弥儿近日又整理了一下少主子的卧房,弘氰公子又在这儿。

  很奇怪呢,弘氰公子每天会抱一些奇异青果子来这儿,一坐就是一下午,愣愣的发着呆,然后转身一句话不说就走了。照顾他的侍人悄悄跟弥儿说,弘氰公子最近怪怪的,前一阵子还在自己房里翻箱倒柜搜着什么很不得把房子都给拆了,这些日子就溜到少主子房里静静的呆着,只顾捧着一件红袍子傻笑。对了,那件袍子我见过的,很熟悉,那上面一块鲜红的血渍好像是上次主子您坐在他身上吃青果子时留下……弥儿……不说了,再说少主子该恼了。

  弥儿,突然觉得弘氰主子嘴巴毒了点,可心地不坏。

  原本,弥儿没照顾好少主子,让主子跑了……弥儿该受刑的,其实不怕疼得……他们怎么虐都没关系,是弥儿没用照顾不好主子,从不知道自己可以流这么多的血,手脚没有气力……似乎被挑断了筋脉……

  弥儿不疼,真的……

  弘氰公子,最终把我抱了出来,他说我并不是原谅你……只是……如果湮儿在的话,一定会这么做。她一定会哭着跑过来,像上次一样,求我救你……

  ……你说湮儿会回来么

  弘氰公子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就像主子您常说的狐狸似的,其实他又何必问呢……就算少主子您不回来,想必弘氰公子也会想尽办法把主子您找回来的。

  ——————————————————————————————

  弥儿手札三

  主子,弥儿现在脚能稍微活动了……

  再也不用扫雪大哥背了,他似乎很高兴呢。

  这些天多亏了他,要不是他在弥儿受刑的时候传讯给弘氰公子,要不是他这几日背着弥儿照顾弥儿……想必弥儿再也没有机会写东西留给少主子看了。

  扫雪大哥说他今天要走了,他让我好好在这儿等着

  他会回来接我的

  ……

  有时候真的觉得他像我大哥,可是弥儿生下来就没见过爹娘,如果他真的是我哥哥那会有多好,少主子你说是不是。

  对了,霁雪公子他今天有来,他给弥儿看了看身子,还留了一些药给弥儿……他说他打算和弘氰公子一起启程去找您。

  要不是弥儿身子不好,

  弥儿或许也能跟他们一起去找……

  弥儿真没用。

  可是,少主子您和诗楠皇子都走了这么远了

  怎么能找到你们呢……

  霁雪公子笑得清雅绝伦,他说弘氰那凤国神官的名号也不是假的,有了沾染湮儿血迹的红袍再加上弘氰的血寻咒和他自己那本秘籍医书里的浸泡的千里寻香……找个人儿应该不是问题。

  或许我真的像主子您说得那样蠢人一个……

  怎么会质疑霁雪公子和弘氰公子这两个神仙一般的人呢

  少主子,弥儿有些担心你了

  ——————————————————————————————

  手札四

  少主子,近日里后湮宫里空荡荡的……

  冷清得打紧

  公子们走得差不多了,宫主还是没有出现过。

  对了,弥儿最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只是怕吓着主子,所以一直没有说。

  弥儿发现宫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主子,您走的那天

  卧房里有个踉跄的身影,那个人在你的房里呆了很久,裸着身子蜷在您的被褥里面,倾泻着凌乱的头发埋在您的衣袍里面,抽搐着身子……弥儿以为是宫主,可是他似乎是个男子。

  弥儿看见他轻轻抬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主子你的寒玉床给弄掉了一块,当时荧荧发着光,弥儿后来醒来就躺在刑房了。

  一直以为是错觉

  可是,弥儿昨晚又看到那个人了……

  其实,弥儿什么也没做,只是想多呆在主子房里一会儿的。

  可是,在主子庭院门口,弥儿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神仙一般的男子,那么清风脱俗芳华浊世,长得……要不是霁雪公子前些日子启程了,弥儿还真的会误认为是霁雪公子……可是霁雪公子却没他好看,神韵气度都不一样……

  那个人就这么环顾着一切

  后来就站在主子您的寒玉床前,愣愣的发着呆……蹙着秀眉捂着嘴咳着,身子抖着,苍白的脸上那印着的蓝蝶也一颤一颤的,那欣瘦的身子像是风中的摇曳的烛火一般随时都会被掐灭消逝得无踪影……

  主子,弥儿有些怕

  后湮宫里人差不多走光了,宫主自从你走后又闭关不再出来……吃食和清水都服得很少,就连弘氰公子和霁雪公子走的那天,她都没有出现过。

  如今宫里该走的都走了,又来一个莫名的人

  那个仙子似乎病得不轻,应该也不会对宫主怎么样,

  这世间上到处流传着……后湮宫里有秘籍……得后者必能长生不老……弥儿听说各国的君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弥儿怕……

  少主子,您快些回来吧

  主子,弥儿不能再写了,外头哭闹声马蹄声吵得很……

  平日里死寂沉沉,这一大早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弥儿就此搁笔了,不知道扫雪大哥留下的灰色破鸽子有没有用……

  希望主子,能收到弥儿的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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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之琐事

以前没发觉

  现在才明白

  原来

  一个人驱马,还真是需要勇气……

  枣红色的马

  跑得那叫欢畅

  可苦了

  我

  ……

  这几天软磨硬施,终于可以一个人逍遥自得的单独骑马了

  可是

  汗

  算了,不说也罢

  ……

  马上颠得很

  不自在地挪挪屁股

  瞥一眼旁边的诗楠不时射向我的一丝担心又夹杂着些许急虑的眼神

  其实

  或许……应该……跟他共乘一匹马也没什么……

  两个人坐一匹马

  两个公子搂着共坐一匹马

  暧昧了一点点

  那也总比我一个人大腿抽筋小腿麻痹僵硬着一身酸痛的在马上挺尸的好啊……

  后悔后悔Ing

  “诗熙大皇子,这乾国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我郁郁寡欢地问道。

  枣红马噗嗤一个响鼻

  手一抖

  脚僵硬地夹紧马腹,眼睛死死地盯着它,

  全身戒备

  这厮要是跑着跑着仰头撒前蹄,我这四爪子要抱哪儿才不至于摔个狗啃泥吖……

  啊啊啊啊啊

  抓头……

  我……这……是……做……得……什……么……孽……啊……

  “握牢缰绳,腰挺直……贴着马身……照目前这个速度,三天之后能进城。”他拉紧缰绳回过头眼神复杂地望望我,再往下死盯着那个红枣马。

  身下马的躁动停了一会儿

  神啊……

  汗,他俩一人一畜有心理感应?

  低头看看胯下的枣红马再看看他骑着的那匹不知从哪弄来的不死不活的黑驹

  偷瞥一眼

  他直勾勾射向我再移向马儿的那火辣辣的眼神……

  忽然间

  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

  我是不是拆散了

  他们俩儿

  活生生血淋淋像个恶霸似得拆散了

  他

  和他宝贝神驹啊

  忍不住了

  偷偷颤抖着肩膀咧着嘴笑

  唔……

  不知道是笑得抽过去了还是怎么的,随着身下马身的震动,被颠得七荤八素的我只觉得小腹传来一阵一阵的抽动……疼得打紧……

  难受得趴附在马的身上,心口传来熟悉的炙热感朝全身席卷而来

  身子麻麻的没有力气

  失去了重心

  不自觉地沿着马身一点点下滑……

  “湮儿……”一声参杂着惊慌且略带着颤音的熟悉的声音响彻在我耳边。

  与此同时一声悠扬的哨划破天际,身下的马儿渐渐停下了……

  恍惚中

  我便倒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很温暖,很熟悉的味道

  诗楠……

  如果他的呼吸声不那么急促不安

  如果他的胸膛不是那么剧烈的起伏不定

  或许我可以这么死皮赖脸地窝在他怀里睡上一觉

  可是

  刚刚似乎真的吓倒他了

  瞧,

  那脸惨白的……

  像是刚刚从马上掉下来的不是我是他似的。

  “诗楠……我没事……刚……刚没压着你吧。”我惴惴不安的撑着身子想起来,却被他牢牢的锢住了。

  挣扎

  再用一点力气Ing

  挫败

  从来不知道,这个举止雅致总是会温柔待我的诗楠……力气会这般的大。

  “湮儿……”他蹲着身子将我搂在怀里,那细细绣着清风流云银纹的紫袍沾染着地上浊泥,

  多好的衣服啊,怪可惜的……

  “……怎么样都好,别伤着自己……湮儿,不要再这样吓我了。”他垂着眼,自顾自的偏着头埋在我的肩窝,苍白的唇扫过我的耳畔,“……湮儿,身子不舒服,是因为……胸口疼么……”他环在我腰间的手稍稍用力,埋在我身上的脸微微抬起似乎在透过我盯着某处,呃……那个方向似乎站着诗熙……

  胸口,疼是有点……

  但主要是小腹啦,难道是昨晚吃坏了什么东西。

  咦

  咦咦咦咦咦咦咦

  他在干什么

  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不声不息执起我的,他就这么靠在我身上,轻柔的引着我,将我的手伸进宽大的紫袍里,细腻的触感,玉般华润的肌肤……甚至能摸到那颗突起的茱萸……

  寒

  他在干什么……

  不会以为我又犯那劳什子病了吧

  我只是肚子疼!!!

  黑线Ing

  好吧,承认……就算有一点点犯病了……但也不至于就在这荒野小路上就做这种事吧……何况你皇兄还在一旁……

  轻轻推一推他

  纹丝不动

  他的头埋在我的肩窝上,脸贴着我的颈项烫烫的,忽然间想起小弥儿跟我提到的乾国的风俗,想起我曾不经意看到的诗楠肩窝处的那颗朱红的守宫砂……

  诗楠……

  做这种事应该很难为他吧,这又是何苦呢……

  “楠儿,放开他。你这样我不好给他上药。”一个沉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上药?谁受伤了么……

  俯在他身上替诗楠把敞开襟口的衣袍悄悄掩上,便抬起头撑着身子看着他,起初那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甚至还潮红得有些过了头。执起他的手细细打量……没看到擦伤啊……虽说刚刚是倒在他身上,但是应该没伤着他。

  一只强势的手蛮横的拉起我的,将我拽离诗楠的怀抱,抬眼看着诗熙铁青的脸,真不知道他气的是什么……

  “皇兄,你会弄疼湮儿的。”诗楠站直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顺着衣袍上的褶皱。

  抓着我的手缓缓松了力道,他无声的瞥一眼诗楠再转向我,那双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什么东西,转瞬即逝,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便早已化为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

  咦……他的手里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一瓶白瓷,清幽甘醇的香气在空中散开,应该是宫廷上好的秘制伤药。

  高大的身影就这么压迫感十足地一步步逼近,那双像极了诗楠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我,明明是那么的相似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属于帝王的霸气。

  瞥开眼

  低头望向自己,还算干净白皙的袍子,蹙着眉挥挥胳膊腿的,捂着肚子……唔……除了肚子痛了一点,其他的也没什么大碍的,没受伤啊。

  不自觉地挪着步子

  后退

  “找个地方我给你上药……你再给我往后退”他压低着声音像是忍着怒意一字一句地说,“……我就在这里……替……你……上。”

  我冤啊我

  一没破皮二没破相的,难不成真傻到找个地方让你脱光了上药啊。

  腹部一阵绞痛,一股暖流便从腿间涌了出来……

  捂着肚子

  蹲下

  咦

  这个感觉挺熟悉的

  霎时间触电似的站起身子来,挪着脖子,慢悠悠的往屁股后看去

  ……

  我想问

  你们有看过男人来月事么

  我想

  你们这回是看到了……

  白色长袍后面有一处星星点点的血迹,很醒目。

  还湿润润的……

  难怪今天骑在马上怪不舒服的,肚子痛得打紧。

  原以为变了男儿身,这种事情不会来的。

  雌雄同体

  不男不女

  ……

  无语。

  “……不该这么由着你骑马的,这一天没到皮就磨破了……很疼么……”诗楠皱着眉,轻轻用手碰触了一下白袍处那点点血迹旁的部位,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我陡然一个激灵。

  “不行,似乎伤得很重,流这么多,得上药。”诗熙沉着脸,拉着我就往一旁偏僻点的地方走。

  “皇兄,这种事情不劳烦你。”诗楠一手轻轻环着我的胸脯,眼神清澈的望着他,勾着唇角淡定的笑着。

  看着他们皇子二人眼中陡然升起的硝烟战火

  其实我很想吭一声,我不是受伤了……只是来例假了……呃……就是女孩子每月都会来的葵水了……

  可是

  望望自己平坦的胸脯

  寒风萧瑟

  原谅我……呃……没这个胆说。

  伸手悄悄的扯一扯诗楠的衣袖,轻轻耳咐一句,然后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扯着笑望着诗熙,“诗熙皇子,你的好意湮儿感激不尽,湮儿一贯身子虚弱,宫主垂怜特地配了些的药让我贴身带着,湮儿先告辞一会儿。”说完便扯着还愣着一脸通红,呆在原地发着呆的诗楠,挪着步子夹着屁股不自在地开溜。

  ——————————————————————————————————————

  噗嗤

  我懒洋洋的趴在诗楠的身上,眯着眼抬头望着那个用扇子捂着嘴笑得清雅绝伦的男子。

  “湮儿……”

  不想理他。

  这家伙自从告诉他真相后,愣愣的,回过神后脸上就一直这么笑着没停过。

  郁闷

  有这么好笑么

  马车晃悠了一下,诗楠轻轻搂着我往下滑的身子,紧紧抱住。“……真想这么一直抱下去……不放手……湮儿……”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支起身子直直地看向他,“诗楠……你以前认识我么。”

  二十年前,你认识我么

  他一愣神,突然拾起我撒落在软塌上的瓷瓶,“‘香软凝露’……湮儿,你怎么会有霁雪的药方……”

  屁,除了这个我还什么都能配出来呢,他的医传药谱都在我这里……赝狄的一套秘籍我也在走的时候一齐带出来了,反正都当红包送给我了,本想着出来混江湖总得有点防身的啊……只是,没有想到才出来一会儿就那么思念那个人了……后……

  拍拍脑袋,阻止自己再去想东想西

  反正,不要多久就能回去了

  只是

  “诗楠……你不要转移我的话……回答……”

  “湮儿……”他带着一丝浅笑地望着我,轻轻用手拂过我的发,“……湮儿,到了乾国就会知道了……”

  忽然有种错觉,那丝浅笑中带着一点无奈与苦笑,涩涩的落寞的。

  是么

  到了乾国一切都会慢慢揭晓

  只是

  我却有了从未有过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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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儿……这些罂粟花你喜欢么……他俯下身搂着怀里的女子,一脸云淡风轻的问着,可是手却紧紧的攥着…修长的指间泛白,像是用尽身上所有力气紧紧搂着怀里的人。

  风中夹着微微细雨,微凉刺骨。

  他眼神清冷缓缓移向雪地上那几片殷红的罂粟花瓣,

  卿儿……你要喜欢……我会让这罂粟花开得漫天遍野……

  卿儿……我不该听他们的……

  卿儿……那些害你丢去性命的人……都该死……

  他低下头,轻轻蹭着女孩的脸,一点点缠绵着,一点点摩挲着,颤抖的唇细细地落在怀里的人儿秀眉、脸颊、唇上,羽毛般轻抚着她的每一处,可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将头埋在她肩窝,起伏的身子缓缓颤抖着,悲鸣着……

  有人说悲到极致,无泪独心殇。

  似乎说的就是他,

  可是他爱到什么程度……只是颤着……每颤一下我的心也跟着被揪起来似的……疼得无法呼吸……像是要死了……

  他,

  为什么这么悲伤,

  他不该这样的

  那个神仙一般的男子

  曾经那么的玉润冰清,出尘若仙。

  曾经的他那么的清雅绝伦,

  他会穿一席晓月清风般雅致的白衣,以一种傲睨万物的神态盼顾这片皑皑白雪。

  而不是这样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

  单薄孤寂的背影

  电闪雷鸣

  厮杀、满城的哀号、喃喃地求饶声

  漫天飞舞的罂粟花瓣,到处弥漫着嗜血般殷红的血雾

  温玉……

  温玉……不要这样……

  咦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我

  刚才

  叫他什么来着……

  温玉(众人异口同声答)

  晕鸟……

  又做梦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木枕下已经湿漉漉一片……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眼泪……死死盯着垂在衣襟处的寒玉……发了一会儿呆……幸好只是梦……

  那满城的血光

  一场劫难

  抱着木枕低下头,死死掐了掐怀里这个盈盈发着光的寒玉,这鬼东西托梦也就算了,总是这么悲伤的梦境……下次再让我哭醒我摔死你……

  ……也不会弄点春梦……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说什么……

  郁闷

  ———————————————————————————————————————

  叩叩叩

  一个身影在门外晃悠

  汗

  不会又是诗熙那个偷摸狂吧……”

  “湮儿……醒了么……”温柔而优雅的声音迟疑了片刻“……我们得启程了。”

  匆促披件单衣,

  开门

  霎那间我被外头射进来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诗楠就这么站在我面前,明眸清远,嘴角微微翘着,“……终于舍得起床了……”

  “懒……湮儿……这么懒,真该让这太阳把你晒化了。”他悠闲地摇着扇子,嘴里虽这么说着,身形却微微一偏,不露痕迹的替我挡下了的恼人的阳光。

  那一刻光辉洒在他身上,脸庞模糊

  那一刻欣长纤尘般的身影像极了那个人……

  懒……湮儿……你总是这么的懒……

  湮儿……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这次依你帮你梳头,下次一定要自己起身……湮儿……呜……告诉他们你没有死……

  眼眶一热

  伸着手死死的抱着眼前的人,温玉……

  温玉……温玉温玉温玉……对不起……

  离开

  是我不对……

  以后再也不会了。

  修长泛白的指尖轻轻抚上我的脸,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我不禁意打了个哆嗦,睁开眼,再一看,却见诗楠一脸复杂的望着我,

  呐呐的松开手

  他却搂着我不放,紧紧的。

  “诗楠……”

  “诗楠……我想回……”

  他身子一颤“湮儿……皇兄说,还有一点路程我们就可以到乾国了……我们说好了要去吃火蛟龙肉的……”

  诗楠

  我想回去了

  温……后翎……应该在等我……

  “湮儿……我知道……我不该强把你留在身边的……”他轻轻捧起我的脸,指尖摩挲着我昨晚哭得核桃似的红肿的眼睛,“傻……湮儿……自从你离开后湮宫后……似乎变得更爱哭了……”

  他轻轻颤栗着,倾身搂着我,柔顺的青丝倾泻下来滑落在我唇边耳畔,瘙痒着很难受。

  “湮儿……在等一会儿……好么……”

  “湮儿……等皇兄登基后,我陪你一块儿回去……”

  是么

  也是,我一个人,想回去,也没办法啊

  诗熙登基,当初诗楠也是因为这个才向后辞别的……他登基了,我就可以回去了……

  真好,

  后,等着我

  离开后湮宫的这些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

  不想再逃避了

  我也想通了……

  无论你是后翎还是温玉

  不论是女儿身还是男子

  我也不管你爱的是卿湮的前世还是……

  我只想告诉你

  你让我很疼,疼到骨髓里,锥心般的痛不欲生

  所以

  我再也不打算放开你了

  也

  不再离开你……

  ****************************************************************************

  诗楠轻轻叩上门,玉扇陡然间无力的滑落在地上。

  他只是半阖着眼,如玉半精雕细琢的脸上一抹淡淡的轻愁,湮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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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之谜


枣红色的千里马驹

  响亮地

  打了个响鼻

  跺着脚,摸摸一脸的唾沫星子,垂涎着脸凑到马前,吞吞口水摊开手将诱人的麦芽糖捧到马嘴前,忒狗腿地说,“马兄……尝尝……”

  摸摸它乖顺垂下来的鬓毛,不巧被它晃头摆尾的甩了一嘴的马毛……呸呸呸……这厮跟他主人一样难搞定……

  瞪它,

  它不屑地扭开头。

  这家伙……鬼精灵地很……

  正想扭屁股走人

  手掌心却被它湿热的舌头舔得麻麻痒痒的。

  咦……

  我诧异的抬起头,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温顺的瞅着我,它是在向我示好么,心中一窃喜,犹豫的伸出一只指戳了戳……没反应……随即撒欢似地敞开着胳膊搂着它的颈,只见那它乖顺的垂着头,象征性得晃了晃脑袋,响亮地打个响鼻……

  这马怪异啊……高兴、生气都打响鼻……

  喂了十几天的零食,耗了我几斤的麦芽糖才对我低眉顺眼的……果然跟你主子一样难搞定。

  马兄……跟你商量个事……下次骑你的时候,稍微给个面子……不要再摔我了,你说你没事仰头撒前蹄子干嘛……

  天大的一个响鼻

  好好……知道那样看起来很帅……忒威风……不过你也要照顾照顾我啊……每次骑个马,鞍后面还得坐个拽马绳的让我很没面子,诗楠还好,碰到那个诗熙就让我浑身都不舒服。千里驹大人……行行好啊,下次小的再给你弄点……

  “在做什么……”

  “没看见我在巴结……”我不耐的朝后面摆摆手,继续摸着马鬓毛。

  咦……谁在和我说话……不会是……

  一声低沉的闷笑

  撇头看见诗熙,双手好整以暇地环在前胸,扬着眉望着我。

  黑线ing

  不知道……他究竟听了多少……

  “真有你的……这匹马跟我这么多年,从未吃过从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递过来的东西……你居然还哄它吃了一斤多的糖。”

  那是,想当初赝狄那家伙的汗血宝马不也被我弄得服服贴贴的。

  ……赝狄……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狐狸也一定恨得牙痒痒只差没把我生吞了吧。

  “跟我回去吧……这么久了……她……一直……在等你。”

  摇摇头,支起耳朵听

  诗熙一脸莫名的望着我

  “……一直……在等……”无奈悲凉的声音针扎似的一点一点的挤进我的脑海里,手上传来一股股的凉意,蹙着眉低头才恍然发现原来手在不自觉中牢牢攥住了胸口的寒玉,稍稍用力,再用力……一双深邃的鹰眸便浮现在我脑海“回去吧……这么久了……她……一直……在等你。”

  心口一阵窒息。

  难受极了

  一双有力的手撑住我缓缓往下滑的身子“……你没事吧……”

  猛然回神

  不露痕迹地松开握住寒玉的手,一切幻影随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块寒玉似乎能保存一些记忆……

  摇摇头,不再多想,小心的将寒玉藏掖在怀里,挺着小胸脯,无视诗熙探向我的古怪眼神,大步大步地朝客栈里走去。

  ———————————————————————————————————————

  “这位公子,真不好意思……都满了……只有一间上房了,要不……三位就凑合着……”掌柜的露出一脸的谄笑望着眼前的紫袍男子。

  诗楠好看的眉轻轻蹙着,云淡风轻用手轻轻叩着玉扇柄,迟疑了一下,从袖袍里掏着什么,正欲说话。

  “好啊,一间就一间,总比睡柴房的好。”我悄悄瞥着他握在手里着的一锭金子,啧啧,不愧是有钱的皇子啊,他不是为了睡一觉而想把整间客栈给买下吧。

  “湮儿……你别胡闹……”诗楠如玉般精致的脸上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轻轻咳了一声,“掌柜的……想法子再挪一间房出来,我们三个人起码得开两间房。”

  一锭金子滑溜溜滚到了抹着黑漆的木柜子上,那掌柜的抬着眼望望我再看看他再望望他,咧着嘴露出一口涔人的牙,笑得恶心巴拉的。

  寒一个

  那死掌柜笑得欢,不会以为我女扮男装还硬要和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吧……看清楚……明摆着人家现在是男么……看不出来么。

  踮着脚朝木柜上那一盆水里探头张望,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白如雪脂的脸颊,一点绛唇在雪肌的衬托下更显得娇艳欲滴,一双清澈的眸子陡转间琉光四溢。

  ……晕要是我,我也看不出的说。

  难怪诗熙看向我的眼神怪怪的,想必也没把我当男的吧。

  颓废的趴在木柜上,懒懒地说,“掌柜的……你要是没法子就把钱还给我们,开一间房也行。”

  “不行。”

  “不可以。”

  撇头望着不知什么时候迈着步子踱进来的诗熙和一下下不紧不慢用指叩着玉扇炳的诗楠……

  徒然间

  一阵无力

  我这是招谁惹谁啊

  ……

  不就是想为你们省点钱么

  有必要这么认真么……

  ———————————————————————————————————————

  躺在床上,

  硬硬的床板硌得人生疼。

  死掌柜还说什么上等房……这压根比柴房高档一点点而已,一会儿说没房,一眨眼工夫就能挪出三间上等房,真是无奸不商……可惜了那一锭金子啊。

  窗外树影婆娑

  沙沙作响

  门外鬼影憧憧……隐约中一个身影杵在那里。

  咦……这么晚了,会是谁。

  轻轻的叩门声在深夜里愈发显得清脆

  他似乎也被吓着了,不再敲了。

  夜深人静寂寥无声。

  侧着身子躺着,并不去搭理,这个人也好生奇怪,在门口呆这么久敲门后也不离去,又迟迟没得动静,想必是在打探屋内的情况……隐约中似乎有什么事将会发生。

  门吱地一声开了

  远远的一个身影朝我走来,高大的身影,隐隐约约……诗熙?

  这么晚他来这里干什么,咦,门怎么打开的。

  无语……

  一定是那个无良贪财的掌柜……这个黑店……

  闭着双眼,索性支着耳朵听声响。

  平稳的呼吸拂在我脸上,光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灼热的目光,这个人……想干嘛……一双略微带着薄茧的手缓缓的探上我的脸……妈的,又是摸脸,你要是喜欢这张脸回头我让霁雪给你做一张去,别摸我啊……

  我作势翻个身子,抱着被帛蹭了蹭。

  老子翻一个身,看你怎么下手

  ……

  他不见动静,只是一会儿,我便觉得被子松动了一丝,张张嘴想喊,暗自里咬咬唇忍住了。

  那家伙的手伸进我被帛里了……

  那双手目标很明确,隔着亵衣压在了我的前胸,压了压,迟疑了一会儿,再摸了摸。

  黑暗中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抽气。

  那个人

  似乎吃惊不小

  他的手像是要验证什么似的迫不及待地探进了我的亵衣里面,停在了我胸前……平的……

  跟菜板一样平,顶多里面嵌了两芝麻……

  我忍着笑意

  死皮赖脸地挺着胸继续让他摸

  不出意外的他匆促的缩回了手“不会的……不会是这样子的……怎么真是男儿身……这脸明摆长得一模一样……不可能……”他呐呐地低吟着夺门踉踉跄强地跑了。

  ———————————————————————————————————————

  起身

  掩好弄乱的亵衣,

  缓缓起身将木门合上。

  冰冰凉凉的月光照在不禁意间滑出衣襟的寒玉……朦朦胧胧的光泽从玉里散发了出来,像是天上另一轮圆月……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

  诗熙奇怪的的举动还有他离去不经意说的那句话……那语气似乎说明他看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奇怪,我以前并没见过他啊……

  还有,这块玉

  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寒玉那光滑的表面,想起白天袭入脑海的那些幻像……这块玉不单单能平息我偶尔的燥热……似乎……正如我猜测的那般能携带记忆……

  忽然间想起很多事

  那个慵懒地斜靠在苍树下的欣长秀美的白色身影,与他怀里那个和他耳鬓厮磨的女子。

  那个无助地立在血池里,散乱飞舞地青丝与弥漫的血雾缠绵厮磨的男子,那个摩挲着腹部,孤寂站在水中的神仙一般的男子,那个脉脉浅盈,哀伤凄凉的人儿。

  都是寒玉里曾经携带着的记忆么……

  后……你把这块玉……给我

  到底

  想告诉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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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中纪事


“湮儿……”

  “嗯”

  “衣袍或许有些大……你委屈点将就穿着,等出了山……我再去想想法子……”诗楠背对着我,忍着笑意,缓缓弯下身子将一个轻柔的白色袍子轻轻放在青石板上,一手轻叩着玉扇子悠闲自得地迈着步子隐没入了树林中。

  呜……丢脸死了……

  水面上波光粼粼,我尴尬地立在水中,看着他离去后才稍稍松一口气,摸摸早已经红得一塌糊涂的脸蛋,一股脑地将头扎在溪水中,丝绸般细滑乌亮的青丝一缕一缕的飘在水面上纠结着缠绕着……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般……乱成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还真是倒霉,变身也就算了……偏偏一早上还出这种状况,这要我以后还怎么见他啊……呜……干脆把我埋了或者淹死算了……没法活了……

  回想ing

  “湮儿……”

  “湮儿喜欢奇异青果还是氰儿啊……”死狐狸慵懒地枕在我肩头,灵活的舌头轻轻滑过我的颈项,尖尖的细齿轻轻地噬咬轻舔着,还不忘用指捻起一颗果子放在我唇边轻轻摩挲着,吊梢着丹凤眼看着我一脸幸福的狠狠咬着散发着芬芳气息的美味果子……

  果子……奇异青果……呜呜呜……好久没吃了……

  自从我逃出后淫宫后就再也没吃到了……咦……等等……我不是已经出来了么……

  狐狸?

  青果子??

  我抬眼望着眼前的模糊的人儿……隐隐约约感觉到他那白皙的手紧紧箍着我的,另一只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走……他低喘着压得我死死,我仰着头捧着他的脸仔细一看,映入眼前的却又是后的脸……温热的气息环绕着我,冰凉的什么东西滴在我脸上凉飕飕的“卿儿……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不要走……”

  醉卧香褥,糜烂缠绵

  白皙润泽的躯体相互交织在一起,像是并根的藤蔓,生生世世抵死缠绵

  那是

  后翎和我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猛得惊醒……却是诗楠那近在咫尺的脸……如玉般细腻光滑的肌肤,清澈见底的眸子正温柔地望着我,嘴角微微弯着,“湮儿……醒了么……”那温热吐出的气息拂过我发间,痒痒的。

  原来

  又作梦了……

  我叹一口气,蜷缩在他怀里,忍着酸意,望着怀里有些黯淡的寒玉。

  后,我有些想你了……

  诗楠轻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着气,反手又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身子与他密密的紧贴在一起

  咦……

  有些不对,似乎……哪儿不对呢……

  我犹豫着,不安分的蹭蹭,只觉得下面胀得难受

  他拉开我,如玉的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他迟疑了片刻,本还停留在我腰间的手缓缓地滑到了我腹部,慢慢往下移,一寸一寸,一用力……便……握住了……

  我闷哼一声

  脑袋一片白茫茫

  握住了

  握住了握住了握住了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在干什么……

  浑身热腾腾的,什么也来不及想,什么也来不及问,只是无助地抓着他的手,眼睛湿润润地望着他,“湮儿……你……”他犹豫的动了一下,我颤栗的呜咽着。

  后面的事情便记不太清,只是紧紧的扯着袍子埋在他怀里,随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急剧的摆动着身子,弓着身子,一股热流喷涌出来……

  完了,现在完全可以肯定……

  我

  又变成男的了。

  接下来的事情遍不想提了,看着他爬起身子一声不吭地帮我收拾沾着点点白浊的衣袍,连死的心都有了……

  —————————————————————————————————————

  水面波光粼粼

  微微泛起涟漪,

  水一波一波晃得人痒痒的……似乎是有人也下水了。

  我努力的摇摇头,甩着头,晶莹的水滴沾湿了我的眼,朦朦胧胧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的向我靠近。

  近了

  ……

  不是诗楠?!

  高大强健的体魄,席卷而来的压力,迫得人喘不过气来……好强的气势,我不露痕迹的后退,却被他抓住了手臂……挣不脱……

  他的手稳稳得伸过来,我心急剧的下沉,差点喊出声音来。可他却只是捧着我的脸,默默地盯着,炙热的眼神烫得我热热的。我狠狠地回瞪着他,可是被水浸湿的发丝还往下滴着水珠弄得我睁不开眼。

  唔……好疼,眼睛被水刺得火辣辣的疼。

  他胸脯起伏着,似乎在笑。一只手缓缓探向我,霸道地替我抹去眼旁的水滴……眼前的人的轮廓渐渐清晰了起来,英挺如刃的剑眉,让人不敢直视的摄人的眸子,轮廓分明的刚毅的脸庞似乎有点像……

  “什么人!……放开她!你是谁!”

  他的手不经意间抖了抖,趁着这个时机我忙偷溜到一旁,用衣服胡乱捂着……咦……我捂个屁啊……水这么深他又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两个大男人的……呃……又不会掉块肉……呜……才变的男子身,还是有点接受不过来啊……

  一阵淅淅簌簌的脚步声,一片让人晕眩的紫色衣袍漫天朝我盖了下来,我便被诗楠拉着搂进了怀里,这人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挣扎的动了动,想说没那个必要……却被他瞪了一下,唔……原来好脾气的玉面皇子诗楠也会发火……低头,讪笑一下“那个……会弄湿的……我的衣服……在那里……”

  不理我ing

  郁闷

  “楠儿”

  楞住……

  同楞住……

  那个人叫诗楠……楠儿……他他他是……

  水中的那个人缓缓转向我们,健硕的胸肌泛着点点水珠,束着的长发随意搭落在肩头,凌乱缠绕在身上,性感得一塌糊涂……

  “皇兄……你怎么亲自来了……”诗楠裹着我的手有些抖,呃……我改口……是抖得厉害。

  我说怎么看他长得眼熟来着,原来是诗楠他老哥……等等……皇兄?那个干国的一皇子?他不是要登基的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楠儿……马上我就要登基了,本想看看我亲爱的弟弟,却看见皇轿里却坐着无关紧要的人……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就匆忙出来了。只是没想到一路上会遇到这么多后湮宫的苍蝇……侍从们都弄丢了。”他弯着腰,捡起青石板上的那件白袍子,缓缓放在唇间,侧着脸灼灼地望着我们,“楠儿,你不是向后湮宫里请柬回国一段日子了么,怎么又招惹了他们……难道……”他的眼慢慢扫向我,摄人的气势震得我挪不开步子,“这个女子……难不成是后湮宫的宫……”

  “皇兄”诗楠云淡风轻地接过那人放在唇边的白色衣袍,看似漫不经心地侧身拭擦着我一直滴水的头发,却也把那人探向我的灼人的目光一并挡在了身后,“皇兄,你多虑了,他并非女子,他是宫主的新欢……”

  “哼……是么……”

  诗楠身形微微一顿,清澈的眼睛微微眯着泛着笑意地望着那个人,“皇兄……我喜欢他”随即弯下身子宠溺的用白袍子罩着我的头,轻柔的摩挲着我的发,“我喜欢他……所以暂时只想把他带在身边,到时候回宫自会把他带回去,宫主那儿想必是不放心,所以才派这么多人一路刺探吧。”

  咦……诗楠……怎么说谎……

  干国即将登基的皇子诗熙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不是么……抬眼望着不语只低头帮我擦拭湿发的诗楠和那个还浸泡在水里望着我,若有所思的那个未来的干王诗熙……

  一时间觉得身子发寒

  他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还有,为什么诗楠会以一个干国的皇子的身份被送进后湮宫里做宠臣,从前我还以为是干国畏惧后湮宫,为了示好才遣来皇子和亲,不过看诗熙谈论后湮宫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屑的神情,似乎事实并非如此……

  忽然间觉得头很疼……

  或许

  这次出逃……

  本身就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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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游历美男史
            

                          夜宿野外



一堆篝火

  明晃晃地

  猩红的火焰舔噬着柴草

  晃得人昏沉沉的

  仰头望着苍穹,虽是繁星点点,却又无限寂寥……

  没来由的心中涌起一股闷意,将头掩埋在膝头,却不小心触到怀里的白玉。一瞬间,清泉般的冰凉舒服的气息潺潺得游走在我体内,停留在心口缓缓地一丝一丝地平息着躁意。蹙着眉头,疑惑地掏出那块玉,放在手中细细观摩着,一块寒玉莹白透泽,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沿口粗糙的质感,摩挲得手有些许疼痛……

  这些天,身体总觉得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只是每次不舒服的时候,这个小东西似乎又总能帮些忙,唔,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赶到乾国。

  抬头望一眼躺在我身旁假寐的诗楠,如玉般雕琢的脸在篝火的映衬下,一明一暗中显得有稍许疲惫,缓缓的呼吸声,他似乎睡着了……

  这半个多月来,为了甩掉从后淫宫派出来的那些无聊的苍蝇们,我们俩偷偷从紫檀清纱车里溜了出来,换了个破烂的马车,这一路上专挑山路小道走。

  唉,本以为能碰到强盗土匪什么的……可是眼看就要满一个月了,一个人影子也没瞅见,真是无聊的要紧,随意拨弄着篝火,刹那间火星四散,啪啪作响。拍拍手扔下柴火,撑着下抬眼望着侧卧在一旁的诗楠发了一小会儿呆,他和衣躺着,那浓浓的睫毛在篝火的映衬下微微颤抖着,此时的他眉宇之间的无时无刻不流露而来的贵气与温文尔雅消失了,远山般清秀的眉只是缓缓舒展开来,白玉般光泽的脸庞零星沾着点什么,黑乎乎的像是指尖抹着炭划过的痕迹,在别人脸上或许显得有点滑稽可笑,可是在他脸上却显得分外可爱,此时流露出的毫无防备的神态就像个初生的婴儿般,恬静而纯洁。

  俯下身子屈起指尖,轻轻拭去他脸上不小心沾着的炭末灰,有些恍惚。这些日子也真苦了他了。这些天来,就这么看他,从一开始只是手足无措地的杵在还残留着些许湿意的木柴堆里有些发愣的他,到风姿绰约的放下扇子,挽着紫金绣袍蹲在地上生火,驾轻就熟地拔野鸡毛,一丝不苟从容不迫地做着我最喜欢的叫花鸡,抬头望着不停在篝火旁嗅着的鼻子乱窜得我,眯着眼笑得那个幸福……劈柴生火弄吃食……这一切的一切想必是这个温雅贵气皇子从来都经历过的,这种下人做的粗活……

  正胡思乱想着

  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扣住我的,他缓缓的,斜撑着身子坐起来,睁着那双清灵澄澈的星眸懵懂迷惑地望着我,我讪讪的笑着,“……抱歉……弄醒你了,我……只是想帮你擦……擦脏东西。”

  他并不理会我,只是有些发愣的望着被我捂着贴在前襟处的白玉,我呐呐的缩回手,将玉紧紧地攥在手心……呜,被他这么一声不吭地盯着着实有些怪怪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胸口的燥热徒然猛涨,呜呜呜,怎么搞的……忙将寒玉揣在胸前努力平息着那股炙热,呜……按理说一个月的日子还没到啊……怎么身体就有反映了……难道是……和后的那一次提前了我身体的变化……

  “湮儿……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难道……胸口疼么……”

  没,疼到不疼……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你你你你……不要凑这么近,一看你我……就更热……

  别靠过来了……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推了……他……

  他……倒在……地上……

  偷偷斜眼瞟他,他敞着紫袍斜倒在篝火旁,跃动的火苗映衬着那衣襟里面雪白的里衣,也让那珍珠般光泽的白皙肌肤泛着一层朦胧的红晕……是这个温雅贵气的人儿从未有过的妖艳魅惑……

  一时间的恍惚……竟让我想起了那个人……

  “湮儿,对不起”

  啊?是我对不起你……手忙脚乱的扶起他的身子……不该这般用力的。此时的他沉静如云,低头默默不语,却探手紧紧握住我的手,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些许的怅然。

  “湮儿,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跟着我受苦了……虽是为着躲他们逼不得已走些荒无人烟的小道……可是你看,我什么也不会……我……”

  不要这么说,要不是我死缠烂打要和你一起上路,这会儿你肯定已经随着车马到了乾国了。

  一皇子虽是孤身在外当着男宠,可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从未在荒郊野岭过夜却也过了,从未独自尝试拾柴火篝火却也做了,从未自己动手收拾动物内脏做吃食也默然的做了,从小就被培养身为一个皇子所应有的礼仪,却被我糟蹋得一脸脏乎乎的趴着也能睡着了,这么一个贴心的人儿此时却还执意跟我说对不起……诗楠……你要我如何自处……

  “湮儿……过来……”他敞开袖袍,望着我刹那间笑得风雅绝伦,春风般轻拂过我的心头,“湮儿,不讨厌我对不对……”

  “来……过来,我抱着你……躺着……”

  我迟疑的望着他,他清澈的眼睛泛着笑意有种清晨露珠的味道,我去不确定地缓缓靠在他身上,将头埋在他肩窝,轻轻嗅着鼻子,淡淡的香气,有种心安的感觉……

  叹一口气

  他将我搂得更紧,紧到身子微微发颤……

  “湮儿……”他迟疑了一会儿,缓缓拉着我的手引向他的衣襟深处,丝滑的触感让我陡然一惊,想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他像是喃喃自语又似下定决心般小声地说着,只是呼出的气息探得我脖间痒痒的,“湮儿……我不介意的……不舒服的话……就……就摸我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会以为我又犯病了吧……他他他他怎么知道有这个“偏方”治这劳什子病的,

  呐呐地想缩回手

  被他紧紧握住

  缩手

  握住ing

  拉拉扯扯几个来回,两人瘫倒在地上,他衣襟已经滑落如玉般的胸膛半露得差不多了,细腻的锁骨间一颗守宫砂殷红夺目……撇开脸,无奈的撑着手趴在他身上,其实很想告诉他我没病,可是从指尖传递而来的热气却令胸口也暖和和的。

  他环着我的腰,紧紧地,像是怕我跑掉似的……

  乏困

  最终还是抗拒不了睡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窝在温暖的怀里……安心,从未有过的心安…像哥哥般的味道……

  “湮儿……忍一忍吧,皇兄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接我们了……”

  唔……是么……

  好困,

  “湮儿……”那双环绕在我腰间的手徒然又紧了一紧“……真好,为这一天,我等了二十多年……终于……抱你了……就我们两个…真好……”

  咦,他在说什么……

  是我在做梦,还是他在说梦话……

  这话

  诡异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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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

  哥哥对不起你……你要乖乖等着……哥,马上就来陪你……

  以前哥哥没有保护你,希望这次不会太晚。

  手臂上一缕泛黑的青丝已经沿着筋脉延伸到了胸口,咬着牙忍着漫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痛意,却感到从来有没有的释怀……要死了么,也好,死了就能履行诺言了,永远在一起……

  ***************************************************************************

  当我醒来时,

  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正帮我把脉,后翎坐在我床边默默盯着我,若有所思……

  我的身份暴露了么,

  费力得抬起手垂在额前,健壮的手臂上黑线已经褪去……难道,蛊毒已经解了?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连魅舐下的蛊都能解……为什么要救我……我的手沾满了坑脏的血,难道连弟弟也厌恶我……连死的权利也没有……

  后来

  后翎主子一个人在我床边陪了我许久,

  她说,不能死,如果我是你,我会把他的那一份一起活着。

  她说,只要是活着就有希望再见面……就算他已经死了,但毕竟还会在你的心里活着……如果都死了……谁还能记得谁……

  她喃喃地说了很久,泪无声无息的划过她的脸颊,浸湿了我们俩的衣襟。

  她这么盯着我,默默的,久久的……似乎在对我说,又似乎在劝着自己,那双妖冶朦胧的眼虽是看着我,却分明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那个让她心殇的人……

  原来

  我跟她那么的相似,都是天涯沦落人。

  后来,我便再也没有回西域。

  我依然叫赝狄却已不是蛊王

  那把沾着弟弟血的刀被我经常带在身边,只留做怀念,并不打算再用它了。

  对于后翎,

  悲怜多于敬重……

  我能把杀死弟弟的阴影深藏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可是她似乎却不能接受心爱之人离去的事实……她没日没夜的在宠男身上获取着精阳,她是个让人心疼的女人,可是却是这样一个女子教会了我很多,她给了我第二个生命……

  主子她失掉的东西太多了,

  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她,用赝狄再生的第二次命保护着主子她。

  *******************************************************************************

  后湮宫里的日子平静安详,

  很舒服惬意,是我作为杀手来说,从未过的日子。

  可是她的出现,却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她

  卿湮

  后湮宫少宫主……

  我从来不知道,后湮宫有少宫主,所以那天和弘氰接到指示时,着实被吓了一跳,看着后翎主子激动的神情,才知道那不是骗人的。

  我们是在街巷口找着她的,那时她蓬头垢面,要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那胡乱扎在身上的乞丐一样的衣服是天蚕羽衣……差一点把我们混过去……只是,再抬眼看她时,却被那双清澈见底,宛若漫天碎星辰的眸子给震住了……那双眸子……心口阵阵抽搐……一时间恍恍惚惚的,甚至连她想摆脱我们耍的小诡计都被我信以为真,还当真以为有人想对她不利,甚至连带着身边的那把刀都想拔出来……

  她不是我弟弟,

  却比我弟弟更调皮,更招人心疼。

  她总是把我的刀说成剑,

  她总是想从我这里偷学轻功,

  她可以为不花一分钱,从我们身上拐到的集市上一点小玩意偷偷乐上小半天……

  她很迷恋那个白衣似雪的霁雪公子,

  她会天天像猫一样卧在他的怀里撒娇,吵着要学医药……

  我不希望她受伤,明知道霁雪只会听命于后翎主子,却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得吸取我们的精阳才能保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翎主子每次看向她的眼神都让人揪心的疼。

  后来,那一天总算来了,

  门外响着他们的呻吟,一声一声地扎进我的脑中

  我踏进门的那一刹那,看见霁雪跪在地上正帮她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他的手都是抖的,那家伙也为她动情了么……只是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忍心伤她。

  明知道爱上了她,就不应该欺骗她。

  被人骗的感觉很痛,噬骨的痛……爱她,就不该伤她。

  如果要伤她,为什么还要让她察觉你的爱……像我一样不好么……爱她,却不告诉她……

  轻轻抚上她的背,迟疑的拭去她的泪,她却急切地抓着我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拽着我,“……赝狄……帮我拦着他……求……求你……我有话要问他……”

  搂着她紧紧地,生怕她会弄伤了自己,心疼得望着那个平日里璀璨夺目的眸子,此刻却被伤得像是碎掉的星辰,那么的支离破碎,满地晶莹的泪滴。

  “少宫主,都到这时候了,难道你还不懂吗。”……你还不懂么,他要放手了…湮儿,你还不懂么…我……也……爱你……

  她的心死了,

  每日里虽也是笑着,却眼睛毫无神采……似乎被伤得很深……弘氰诗楠他们总是想尽办法逗她笑,霁雪那家伙也徘徊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很多事情愈想解决却愈发难解决

  时间或许才是最好的良药

  就像我

  就像弟弟和我

  迟早有一天,她和霁雪的心结会打开……

  就像我,终究是拔出了那把自以为从来都不会拔的刀,

  那天玄国派了很多死士想来虏走她,一下子全身的血往上涌,我恍惚像是又回到了过去整日厮杀的日子,那把沾着弟弟血的刀,周身散发的荧荧的血光,他似乎想和我一齐来保护她……

  我踩着地上大片湿漉漉的血抬着头望着她笑得耀眼,张着手臂说,“主子,快跳下来,我接着你。”

  看着她义无反顾的向我飞跃过来,我的心满得快要溢出来……

  诗楠皇子为她挡剑

  弘氰神宫整日缠着她与她耳鬓厮磨

  霁雪总是整夜的站在她的门前,默默地注视着她

  而我,却也只能不动声色的望着她和他们……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杀手……魅舐总有一天会找到我,我不能把她也拖入危险,就这么默默的爱着她就足够了。

  可是,

  我却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昨夜听说卿湮和后翎在寝宫里呆了一宿,其实也没多想,

  只是脚却不听使唤……这么带着我缓缓走进她们寝宫……

  屋里残留着糜烂纵欲的气息

  一个人着身子蜷缩在白色被帛里,她缓缓摩挲着略似痛苦的低吟着,长发凌乱却只是垂着头轻嗅着被帛上残留的味道,她死死的抱着,紧紧地呜咽地哭着……

  她抬起头,望着我泪眼婆娑

  可是我却被惊得呆掉了……那原本停留在眼角的罂粟花纹与古咒纹消失褪去不见……她,不应该说是他,长得极像霁雪,可那翩翩飞舞的蓝蝶却不似霁雪所有的……他微启着唇,像是用极了力气说着,声音却若有似无,“赝狄……把这个给卿儿……告诉她不论她逃到哪里……我一直都会等她……”

  他,是后翎

  原来,他心中那个让他心殇的人……是……卿……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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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狄番外

知道蛊王么

  西域人善于把很多极其阴毒的虫养在密封狭窄的地方,荒芜天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让它们自相残杀,剩下那个便是蛊。

  ……而如果把很多精心得来的蛊虫放在一起厮杀噬咬,如果不是同归于尽的话,那么得幸残留的那一个便是蛊王。

  我,

  不是蛊虫,也不会像西域人那般下蛊,

  可是西域人却似乎十分惧怕我,他们叫我“蛊王”。

  家里很穷,

  我和弟弟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了暗刹舐,暗刹舐是个杀人组织,被贩卖进去的小孩从来没有再出来过,虽然如此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人与他们交易,因为他们给的酬劳比别的人贩子整整多了三倍。

  那一天我哭得很凄惨,我求父母把弟弟留下来,我去哪儿都无所谓,可是弟弟还小,不能让他受这个罪,可是父亲却咬咬牙狠心的拖着哭嚎的母亲扔下我们走了。

  我低头望着弟弟,那小家伙睁着大眼睛懵懵懂懂的望父母离去的背影,呜咽的扑在我怀里哭,自己哭着还不忘拿着袖子帮我蹭眼泪。狠狠地搂着他瘦弱的身子,我发誓就算死了,也要保护他。

  后来我们被黑衣人领进了一间小屋子,里面还蹲着很多年龄不等的小孩……那些看守的每天送来的吃的很少,为了让弟弟吃到东西不至于饿死,每次我都会拼了命和他们抢……屋子里被饿死扔出去的尸体越来越多,每天送来得吃的越来越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剩下三个人了……我也日益虚弱,当我往死里狠狠揍了一顿那个抢我弟弟口粮的小子后,看着那个小子头上不断涌冒出来的血,那痉挛着抽搐的身子,我才松一口气,倒地不省人事了。

  后来醒来,发现身子破天荒地被包扎了,而弟弟却虚弱地卧在我身边,身边的干馍似乎还没动……可是他却睁着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笑得像黑暗里的碎星,他说,哥你饿了吧,来吃东西。看着他费力的递来的一块白净的干馍,看着他垂着眼吞咽着口水,我的心跟那刀绞似的,他不该在这里的,我一定要把他带出去。

  可是,那天却是我们兄弟俩相守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后来我们被分开了,

  看守的那个黑衣人笑得那个开怀,他说从没想到主子会从一个笼子里放两个蛊虫出来,你们俩还真得感谢主子难得的善心……

  蛊虫?笼子?

  不懂,可是起码我知道,弟弟的命暂时是保住了。

  后来的训练更是残酷,那个看守我的黑衣人教我一些基本武功,然后塞把刀给我便将我抛进一个黑屋子里,那个地方满是血腥满是屠杀……只有最后赢了的人才能接受治疗,才能传授一些杀人必备的技巧……我杀红了眼,我只知道我只有活下来才能找回我的弟弟,才能将他送离这个不见天日的暗刹舐。

  包扎、练功、杀人

  最后的一次,我被带到了主子那里,那个男人看上去似乎很年轻,那双隐隐约约泛着暗红的眸子很是诡异,一身泛着光泽的黑色袍子上绣着殷红的罂粟花,空中也散发着甜甜的血腥味。他就是我的主子,魅舐。

  他说,你是我千挑万选的,九年了,九年里你嗜杀了我辛辛苦苦培育出得九百八十七个杀手,今天是最后的炼试,如果赢了,帮我做了三件事后我便送你一样东西,随便是什么只要你要,我便给你……

  其实我什么也不想要,只要把我弟弟还给我,即便要我死也行。

  ***************************************************************************

  那天我看到了我的对手,那个人身形矫捷,身手阴狠。我从没见这么强势的家伙,他的脸上满是大大小小青紫的嗜痕,那印迹就像是被毒蛇咬出来的,我的刀划破他的衣角,那涌流出来得血也是青黑色的,滴在地上冒着烟,这个人似乎是被炼制出的毒王。

  他的眼眸中尽是阴狠的杀意,金蛇皮鞭步步紧逼袭上我带在脸上的半截面具。

  暗刹舐里每个杀手在出席任务的时候都要求带人皮面具,如果杀手被人识破真面目,行刺任务也就失败了一半;所以我个人在炼试阶段,习惯性的会带上我的半截面具,其实我们都是暗刹舐的杀手,半截面具被他弄掉了,最多也只是被他看清了而已,并不造成任何损失,他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不知道他执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过去

  他也越来越疯狂,那双眸子泛着血丝,在布满青紫伤痕的脸上更显得分外狰狞。我体力越来越不支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找寻弟弟了,就怕连自己也活不了。

  他挥着的金蛇皮鞭像是有生命似的缠着我的大刀,牢牢的,一个抽手,回旋,刀便被他甩出去深深插在地上。我借着他皮鞭的力道,悬空便袭上他的胸,反手一狠劲便把藏在手中的短刀刺了进去。一声清脆的响声,我的半截面具被他的皮鞭残余的劲道弄掉了,冷着眼的望着他,他缓缓的伸着手,似乎想摸上我的脸,可是那泛着黑筋的手刚碰上我的衣摆,黑色的衣服便被蚀掉了一块,他似乎也惊了不少忙收回了手,青黑色的血从他胸口、嘴里一直不断地冒出来,他趴在地上费力的抬着头一直贪婪的望着我的脸,一直就这么望着,直到他闭上了眼睛,那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宛若黑暗里满天的碎星辰……这是我杀人来,第一次出现错觉,我竟以为眼前这个被毒物炼制的药人是我弟弟。

  跪在地上

  魅舐缓缓的走向我,黑蟒罂粟花纹的袍子翻滚着,他将我弄趴在地上伸着舌头舔着我被那人的金蛇皮鞭划开的流出的血,涔人的笑声荡漾在我耳边……他说,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杀了你的父母和蓂子。

  父母,其实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杀他们的时候他们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跨着大刀的人是他们的儿子。

  而蓂子,那个始终都在教我行刺技巧的黑衣男子看到我时并不惊慌,他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闭着眼睛等着我,九年了,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在我刀子划向他脖子的那一刹那,他只是跟我说了一句话,孩子,有些东西得学会放手……

  放手么,我不会,没到找到我弟弟的那一天,我死都不会放手,死都不会。

  当我拎着他们的血淋淋的头颅回暗刹舐后,他们什么话也没说便将我清洗干净带到魅舐的房间,在床上魅舐将我压在身下他说,“呆在这陪我半个月,我再告诉你第三件事是什么……”如果当初让我选的话,我倒是情愿在地府煎熬半年也不愿受那半个月的苦,那段时间魅舐没天没夜地蹂躏着撕裂着我满是伤痕的精硕健壮身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两个男人之间要做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喜欢男人身子的魅舐主人会这般的对待一个卑微的下人。

  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他正是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告诉我,一个蛊王必须断情断义断欲,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身体也能当成一个筹码。

  他要我做的第三件事情,很简单,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在自己身上种下他特别炼制的蛊毒,那个蛊并不伤身体,只要每月按时服下他给的血丸便不会有大碍,其实他根本就用不着这么防我,他要我杀人我就会去;哪怕他立马要我的命我都会给,这一切都对我无所谓了,就像世间的一抹孤魂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如果说还有谁能牵制我的话,那就是我的弟弟……

  我一刻都等不及了,我要找到他,把他送出去……这个冥狱般的暗刹舐不是他呆的地方,我要送他出去,这个地方已经毁了我一生了,不能再毁掉他,他应该去外面过更好的日子……把我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赝狄……三件事……我都很满意……特别是第二件”他斜坐在黑曜石上仰着头笑得令人发寒,“说吧,你要什么,算是我赏你的。”

  “主人,我希望您能还我弟弟的自由。”

  “咦……”他眯着眼笑得像个嗜血的妖孽,指尖轻轻拭过我的下巴说,“狄,忘了告诉你了……”

  我诧异的望着那半启的嘴唇,脑袋里轰轰的。

  那嘴唇一张一合冷酷无情地吐着一个个的字;“被你杀死的毒王……是……你……弟……弟……”

  天昏天暗地的向我压过来,

  喘不过气来,

  眼一黑,从嘴腔里喷出的血染红了黑曜石……星星点点,惊人侧目。

  耳边响起魅舐令人耸骨的笑声,一波一波绵绵不绝,像针一般的刺进我的脑里,活生生地将那些记忆掏出来,血淋淋的呈现在我面前……

  我赝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杀死了即便是死也要保护着的弟弟,我应该从的那双干净清澈的,宛若黑暗里满天的碎星辰的眸子里看出他的,他认出了我……可我却将他杀了……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杀了他杀了自己最最亲爱的弟弟。

  后来的日子便这么麻木的过着,

  被魅舐的“摄心夺魂笑”勾去了我对弟弟所有的记忆……

  可是胸中确总是残留着一股难以平息的恨意

  说不出那是什么

  只是不断地用杀人来发泄胸中的怨恨

  只有血

  才能平息我的急躁

  直到

  遇到了她,后翎,我的第二个主子。

  那时接到上头的指示去杀一个叛徒,那个家伙很聪明任务失败后便潜伏在了后湮宫,于是我从西域便一直尾随着也以男宠的身份进了宫,男宠并不难当,而且我在魅舐那儿也没少当过男宠……只是后翎主子很奇怪,自从碰了我一次后,就再也没召见我了,她只是悄悄地跟我说了一句,“被下了脏东西的身子,取出的精阳也不纯……等你想把它取出来的时候……再找我吧。”

  她,是个很奇怪的女人。

  诡异又极其危险……

  我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得赶快完事走人。

  那个叛徒幸好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杂役,偶尔倒痰盂、扫树叶而已,要下手并不难……可是我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便是在途中花的时间太长了,整整一个月,蛊毒发作了。

  痛不欲生……

  全身像是被毒虫啃咬一般,打着寒颤浑身上下却热得像被火烧烙似的,也因为蛊毒的发作,让我记起了被魅舐存封的那段记忆……我只要一闭眼就能看见那胸口插着短刀涌着青黑色腥血的弟弟……满脑子都是他的声音,哥,你饿了吧,来吃点东西……哥,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哥……哥,我们以后会在一起么,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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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

她,紧紧的抱著我。

  很用力

  “卿儿”她声音很轻:“……别放开我。”

  ——————————————————————————————————————

  早上醒来头痛得很

  像是要裂开似的……

  枕边还残留着湿湿的泪痕……不知是她的还是我的。一个晚上,对我来说像是经历了千万年,徒然间想起了很多事情,我和他的……

  ……抬着头瞟一眼,背对着我蜷在被子里的她,凌乱的发丝缠绕在裸露在外头的雪白优美的背。

  脑袋里轰的一声,乱糟糟的,一片空白。

  我,

  睡了自己的母后。

  揉揉额头,痛苦的呻吟着,

  脑袋虽然依旧痛得让人歇斯底里,可是却没来由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清醒。

  脑中一片清明,也让我想起从前一直逃避不曾想过的事情。

  我是谁

  卿湮……

  还是

  二十一世纪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可是我叫什么呢……

  发着抖,紧紧拽着雪白的被帛,指尖苍白,我究竟是怎么了……我忘了自己的名字……似乎在这段日子里我正在慢慢淡忘着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甚至…连…我……以前的记忆也在慢慢消失,我正在亲手将自己抹杀。

  卿湮和温玉的前世碎片般零零碎碎的记忆正慢慢拼凑着化作一股股的暖流注入我的脑中。

  心里没来由得涌出一股幸福

  可是

  内心深处汹涌翻滚着阵阵莫名的哀伤,心像是被啃食一般噬骨般地抽痛着。

  怎么了,

  身体像是不是自己的,大颗大颗的眼泪便划下了脸颊,犹豫地伸出指尖抚摸着,凉凉的,浸染着我的手心。

  是我身体里的卿湮正在苏醒么,一点一点的侵占着我原有的记忆……或许某一天我会被她吞噬,还是……原本我就是她……只是一直在逃避……不愿想起我们曾那么痛苦的过去……

  后,

  后……温玉……我该怎么办……

  无力地趴在床上,指尖哆嗦着勾起昨晚被她随手丢落在床下的衣袍,胡乱的穿上……触到自己挺傲的胸……愣了一下,疑惑的将头探进衣袍里……变回女体了……颤抖地将腰带随便的打个结,深深望一眼窝在被子里均匀起伏的身子,咬咬牙,轻手轻脚逃也似的离开了寝宫。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这么的可怕了……

  原谅我的懦弱

  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

  后淫宫

  *******************************************************************************

  “诗楠”

  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闯开了。

  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便直直跌进了诗楠的怀里,娇小的身子发着抖,颤得厉害。

  “湮儿……怎么了。”诗楠犹豫着偏着头,弯下腰,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她脸颊上的泪。冰凉凉的触感,她,出什么事了么。他低下头,温柔的眸子不小心瞟见了那有些凌乱敞开的前襟,撇开脸,如玉的脸上阵阵红晕,穿得这么单薄……禁不住又瞥一眼,那双玲珑晶莹的小脚还光赤着,有些无错的缩掩在袍子里,她,为什么会这样子……出什么事了么。

  “湮儿,不怕……有我在……”搂着她抱坐在自己身上,安抚着,轻轻暗示侍人去找些衣靴,缓缓的拍着她的背,一点点的顺着气。

  “诗楠”那埋在他衣服里的头,呐呐的闷声说着,“……诗楠,带我离开这里。”

  他的身子颤了颤,轻轻的松了环着她的手,眼睛带着一丝疑惑更多的惊喜望着眼前的正卧在他怀里女子。

  她,抬着头,紧紧地拽着诗楠的衣袖,眼睛直直的望着他,眼前的温文尔雅贵气男子束着头戴着白龙络银玉冠,穿着淡紫的白蛟龙纹袍……他今天要回乾国了不是么……

  “……诗楠,我要去乾国,不要把我丢在这里……我要离开这里去哪都好……呜……离开……”

  “湮儿……发生什么事了……”

  女孩倔强的撇着头,咬着唇便不再多说话了。

  他捧着她的脸,透过那清澈水灵的眸子他望见了自己,那双水雾湮薰的眸子那么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不舍的用指尖轻轻拭去不断涌出的湿湿的泪“湮儿……你确定……”

  “……唔。”

  那一刻,他笑了,说不清的清秀俊美,细细的微风吹拂着他们。两人绸缎般丝滑的青丝翻飞着相互缠绕与厮摩。

  他不紧不慢的将女孩放置在软塌上,半蹲下身子,接过侍人递上来的靴子的靴子,手指拂上女孩的脚趾,羽毛般轻柔的触觉,她不由得往后缩,却被他紧紧的握住。

  “湮儿”他抬着头,明眸温柔,“湮儿,我们一起去乾国。”

  *******************************************************************************

  一辆紫檀木加纱清油车缓缓驶出,车饰极其华丽,火凤蛟龙,锦帷络带,一排排佩刀的侍从骑马尾随着。行人无一不为之侧目的。

  “湮儿……这样好么……这次出去,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后么?”诗楠望着从趴在自己膝盖间作小厮打扮得人儿,嘴唇勾着浅笑。

  当然啦,告诉后,那我就别想走了……

  将头深深地埋在他衣袍里,压抑着胸口传来的阵阵酸楚,蹙着眉,一听到她的名字,心里就难受得要命,逃避也好,恐慌也好,我始终不能忍受自己将母亲压在身子下面的事实,就算前世曾是情人……就算我这身体还残存着对她的记忆……就算……可是这一切却让我渐渐地丢失自己……我不想遗忘,如果要让遗忘现在的自己为代价来唤醒曾经忘却的过去,我想我做不到……至少现在不行……

  后,对不起……

  我需要一点时间……温玉…温玉……

  马嘶鸣

  车剧烈的摇晃,阵阵细细繁乱的脚步声。

  我窝在他怀里,没有来的心里一阵慌乱,终于追来了么……

  他不语,修长的手轻轻将我的握在手中,暖暖的,温玉一般的细致的指尖轻轻在我手心一笔一划的写着,“别怕,还有我……”

  痒痒的触感,却也让人沉迷。

  “来者何人。”他缓缓拨弄着玉扇,虽是笑着却散发着皇族所特有的气势。从不知道温文尔雅的诗楠也会这般有威慑力。

  “我。”一个沉厚的男声,听这声音似乎是赝狄。

  掀开帘子,便看见骑在血汗马上的一身黑色劲装的赝狄,他眯着眼望我再望一眼诗楠,

  “我想单独和少宫主说说话。”虽是对诗楠说,可是眼睛却一直没离开我,那里面掺杂的伤痛正一点点噬咬着我脆弱的心。

  诗楠蹙着眉,手拂上我的,并反手紧紧地握着我,并没有松的意思。

  “诗楠,等着我。”

  **************************************************************************

  “你当真要走么……”

  “是。”

  “你跟后……”听到他提到后,我身子没来由的一僵,不禁攥紧手,指尖扎得手心很疼。一点什么东西在胸口蔓延开来,灼烫的。他深深地望着我,那双眸子像是能将人看透似的盯得人生疼,“算了,她要给你一些东西。”

  我低头看着那跌进掌心,还残留着温度的一块白玉,莹白透泽,只是沿口有点粗糙,看样子倒像是匆忙中从哪里掰下来似的。玉的正面是一条翻云腾雾的苍龙,反面则是一只引亢高歌的雪凤,龙首凤翎、凤头龙尾互为相交,隐隐透出一股圣洁无比的气息。

  好熟悉啊,像是在哪看过……胸口闷闷的,一股炽热感流泻出来喘不过气来似的,这时间手中刚刚还温温发热的玉突然通体散发出冰般刺骨的寒气慢慢的流进我的手中,一下子便压制了身上那没由来的骚热和闷气。

  这冰凉的触感……这是寒玉床……做的?

  “跟我一起回去吧……她在等你……”

  枯叶在空中飘落,零零碎碎的叶子,踏在脚下簌簌作响。风吹散他的发,墨玉一般的一缕缕发丝在空中起伏,那双深邃的鹰眸有着我看不懂的复杂的情愫在绞缠翻滚,“回去吧……这么久了……她……一直……在等你。”

  我吃惊的望着他,

  那双雕刻般俊冷的脸,像是在抑制着什么似的望着我,像是无声的说着,湮儿,跟我回去。

  垂着头,长发凌乱,心里一阵酸楚,透过发缝泪眼婆娑,我似乎看到那个人幽深似海的眸子……狠狠地擦着泪,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赝狄,告诉她……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你不懂,我犯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能谅解的错。

  对不起

  毅然的转身,诗楠远远的站着,笔直修长,温柔而文雅,紫色的长袍上下翻飞,望着我笑得风华浊世。而我却没来得由的一阵悲伤。

  这样逃避好么……

  我不知道,

  但是,希望

  下次见到她时,能坦然地笑着说,温玉……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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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恶搞过年                 

时间:发生在湮儿变身之前

  背景:恶搞过年

  情节:请看本章

  今天是大年三十,天还蒙蒙亮时便隐约听见屋檐下童子们敲打冰凌的声音和嬉戏声,随意披着件白狐坎肩懒懒地倚栏,探头朝外望去,只见窗外玉屑飞扬,琼珠闪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天哪,好大一场雪。

  呆愣掉了

  由于以前一直住在南方的缘故所以从未碰过这么大的雪,没想到穿越后居然能遇上……而且这个地方却也有除夕这么个日子……真是……爽……呆……了……

  垂着手,晃动着小脚,百无聊赖得任由着小白上下忙蹿着替我褶好裙摆,打来热水洗漱,梳理着恼人的青丝。而我却左避右闪,两只眼睛只顾着眨巴眨巴的,视线跃过小白纤细的肩头,异常兴奋地牢牢锁住窗外……纷飞的大雪……

  下雪了!

  下大雪了!!

  下鹅毛大雪了!!!

  呜,看来我是真得越活越回去了,就连下个雪,居然也能兴奋成这样儿。

  唉,难道说我正在慢慢适应这十几岁的身体,就连言行举止……也越来越这么幼稚化了。

  这……习惯……还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小白,别弄了……咱们出去遛一圈吧”伸着手忙制止正歪着头偷偷地往我头上插些劳什子簪子的小白,蹙着眉头说。这蠢小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怪癖,尽喜欢把我弄得妖艳惑主又清丽脱俗的,想着这几天狐狸看向我的眼神就怪涔的。平常也就算了,这大雪天的还尽挑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头上插……顶着这一身行头逛一圈不被雪给覆盖一层才怪呢,本来头上就晃悠悠得怪重的了,再加上这雪水,那还不把脖子给压折了……到时候谁看得清我那头上插的是脱毛的鹤还是快凋谢的雪莲啊……真是的……

  嘟着嘴偷偷瞥一眼他,他倒好了一根白玉簪,映衬着白里透红粉嫩嫩的脸颊,别提多可爱了……呃……虽说我平日里脸也红润桃花盈人的,那是被压得慌,憋出来的红晕。哼,什么时候也得让他尝尝这个滋味。

  “……你再弄,我就…就全给你抛出去…”瞪一眼慌手慌脚眼中闪烁着雾气却还不忘死死捂着满桌子簪子不放的小白,顿时泄气。

  算了,祖宗,惹不起你……我躲还不成么……

  于是

  撒脚丫子撇下他,朝雪地狂奔而去。

  *****************************************************************************

  庭院里腊梅迎雪怒放飘香,长廊里堆了厚厚的雪,那个rain身材的帅哥依旧在埋头挥动着扫帚……那个风姿那身形……啊……过年真好,下雪真好,帅哥们真好。

  “少主子,你慢点……等等弥儿”小白在后头急得跺着脚大叫着,挽起衣袍便淅淅簌簌的赶上来。

  我立在树下抬首笑靥如花得等着。

  他站在雪地里愣了愣便眯眼一笑,放缓了步子,低着头喜滋滋的沿着我落在雪地里的脚印,小心的踩着,一步一个印,远处那白晃晃的雪地里一双双大大小小的脚印细细密密的重叠着。近了,一人也不知道乐些什么似的抬着头瞥我一眼,便害臊得垂着眼睑红着脸往我身边靠过来,旁边的松树突然簌簌落落跌下一团雪,不正不偏恰巧落在他肩头,惊得他一跳,睫毛一颤一颤得,神似那受了惊吓的兔子的。

  “……少主子”小白抬着眼傻傻的望着我,晶莹泛着粉红光泽的手指胡乱扯着肩头那一大块正渐渐融化掉的雪渍。

  “小白,算了,快些去里屋换套干净的衣袍,我随便逛……等会儿回。”我忍着笑,望着那双水晶晶的大眼睛,说着也奇怪,这又没刮风的一大块雪还落得真蹊跷……

  他撇着嘴,气恼的跺着脚,不情不愿得三步一回头地挪着小步子回去了。

  院子里顿时寂寥一片,银色的雪白茫茫的晃眼,那个rain身材的帅哥依旧在埋头挥动着扫帚……

  “喂……你……”

  他身形晃了一下,细微的,又不落痕迹的舞了一下扫帚,便微鞠着躬立着笔挺的身子望着我,那眼神忽闪着,似乎不在看我而是在偷偷瞄我身后的……

  这家伙,有诡异啊,看着身形动作就知道是个练家子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隔这么远都能把树上的雪给震下来…呃…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是他……因为……女人的直觉!

  “……怎么不理我啊……你那一下子好厉害……快……告诉我怎么弄的。”

  “少宫主……”他退着步子,躲着我扑过来的身影,还不时闪烁着斜着眼瞟着我的后面,呐呐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咦?我后头有什么吗……

  “湮儿”一泓清泉般荡漾着潺潺流水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一个神仙般的人儿清秀脱俗的抱着古琴立在雪地里,淡淡的梨花香隐隐约约中悄然无声的弥漫开来,我悄悄的使劲嗅着鼻子,有些失神的望着他。

  “湮儿今儿个起得好早啊……我正要去诗楠那里湮儿一起去么……”虽这么说着他却从衣袖下探出那晶莹修长的手,缓缓得伸向我,就这么垂在空中,久久的……后来似乎觉得有些不妥黯然得想缩回去。

  我愣愣的望着那似乎有些抖的手指,脑子一热,便死死的抓住那有些许冰凉的指尖。

  他偏着头,朝我缓缓一笑,那么的满足。

  那双手紧紧包裹着我的,牢牢的,似乎怕我再一次地挣脱。

  那如玉般温致的脸,淡淡的荡漾着幸福,让我心里一下子堵得慌,闷闷得,像是缺了块什么似的……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

  “湮儿……”

  呃?

  “湮儿,在想什么呢,怎么一来我这儿就这么恍惚呢。”诗楠垂着眼望着我又望望霁雪,眼眸中有着淡淡的惊喜和笑意。

  “没……没什么……”难道要我说我鬼迷心窍的听了你的话,或是心软了,大过年的不想扯着旧恨过新年……决定试着不恨那仙子一般的人了……还被他牵着手一直走了大半个宫殿,说出来,谁信啊。

  郁闷Ing

  一双白皙的手轻轻的抚上我的,一股暖暖的如春风般的感觉从手心传入心底。

  抬眼便坠入诗楠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他浅浅的笑着,温柔似水“……许多事该放下时便放下未,尝不是件好事。湮儿……瞧我,尽说些无趣的话。对了,今儿个是年三十,按平日的规矩得凑在一起吃个饭,今年多了湮儿一定更热闹了……”

  什么!!!!!!!!!!!!!!

  他说什么……

  他说,一起凑在一起吃饭

  后、霁雪、弘氰、诗楠、赝狄、我凑在一圆桌上吃顿饭……怎么这么诡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石化中ing

  怎么……怎么都没人告诉我……亲娘和她的宠男们吃团圆饭我还得在旁陪吃………完了……更何况我还睡了他们……暧昧啊…这顿饭怎么吃啊…痛苦中。

  叹气,还以为能吃顿好的,估计是没指望了。

  “……湮儿……难道……不喜欢么”诗楠望着我,犹豫的问着。霁雪也在一旁死死的盯着我。

  恩。我勾着嘴唇缓缓启齿,“怎么会,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湮儿很喜欢呢。”

  晕

  好一个口是心非。

  *******************************************************************************

  一个圆桌张牙舞爪的雕龙雕凤。

  我跟那焉了的萝卜似的坐在自以为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阵砰声劲风声偶尔还夹杂着碎玉碎瓷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火红的身影便摇曳着直扑在向我左手边的位子。

  右边陡然传来淡淡的一股梨花香,霁雪随意的弹去不小心落在衣袖上的粉末,如玉的脸上云淡风清只是隐约闪过一丝红晕,而僵着身子站在他旁边的赝狄,扶着椅子身形有些不稳,踉跄着不情愿的坐了下来,铁青着脸接过霁雪递来的黑色小丸,一口吞下。啧啧,不就是坐个位子么,有必要下毒么。

  咦……诗楠呢?偏头一看便是一张狐狸放大的脸,笑得这个倾国倾城,软软的身子斜靠过来贴着我的,他旁边是拽着扇子气得直抖得诗楠,那檀木扇子里还隐约夹着块红布……这料子有点眼熟……斜着眼瞥瞥狐狸,那袖口上还缺着一块……晕……这狐狸又不知道是耍了什么鬼招子。

  抬眼望望正坐我对面的后,她低着眼,持着金雕玉菊杯浅抿一口,莹白的晶指捏成一个好看的姿势,举手投足皆可入画。

  环顾四周

  晕

  我这坐得什么位子啊……坐来坐去变成了一个超打眼的位子……汗。

  “湮儿……尝尝这个……”身边的狐狸挽着残缺的袖子弄一小勺八鲍浓汤,放进我的碗里。

  “这是使臣从乾国带来的蛟肉,湮儿看好吃么”一块晶莹剔透夹着血红的肉片滑落到我的碗里,抬眼望去是诗楠满是期待的脸,轻轻咬一口,涩涩中带着浓郁的香甜,回味无穷,咂吧咂吧嘴,落进肚子里的东西陡然冒出一股热流在全身游走……好暖和……诧异的望着诗楠,他眼中荡漾着笑意,“这是火蛟肉,吃了驱寒。”

  狐狸轻哼一声,“抓一条蛟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乾国还真舍得……湮儿,尝尝青果子膏,我让那些老臣子这回多带了些奇异青果,保你吃个够。”说着一只手还不闲着直往我碗里送菜,呜……不是说让我吃些青果子膏么……这夹过来的鸡丁、凤爪、青蒿是啥意思啊……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缓缓地盛了小碗汤无声无息的放在我面前,霁雪垂着眼,如玉的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

  赝狄斜靠在椅子上也不吃,好整以暇地望着我们……

  “湮儿……你吃啊……”

  “湮……”

  “……”

  你们叫我怎么吃么……一桌子菜都快到我碗里了……当我是饕餮啊你们……明摆的是亲娘的宠臣还尽往我碗里添菜……偷偷瞄一眼,自己夹菜无声无息低着头浅尝的后,呜……也不知道生气了么……你们想把我害死啊……

  还有……人家想吃桌上那盘豆腐来着,可就是没人碰……奇珍美肴怎么了……还没有豆腐好吃呢……看着那菜普通都没人夹给我……哼……本小姐就是个农民……要吃这不花银子的菜。

  无视碗中堆积如山的佳肴,颤抖着箸伸向盘中的白玉豆腐……好艰难……滑滑的……用勺子算了……豆腐豆腐豆腐豆腐亲亲豆腐我要吃你咯!

  寂静

  死般寂寥

  我舀着豆腐的手顿在空中,有些无措的望着突然异常安静的狐狸……只见他眯着眼睛,丹凤眼斜梢着,死死盯着我勺中的豆腐……你要吃啊……看在给我夹这么多的菜的份上,给你吃算了……刚用箸子护着勺子往狐狸这边挪过去了一点,就觉得手臂麻麻的,一身毛骨悚然……几股强烈的眼神直刺过来了……好强的念力啊……

  赝狄冷着脸直勾勾的望着我,霁雪也陡然放下了箸子那双清泉般的眸子在我和狐狸之间扫来扫去,诗楠更夸张攥着扇子一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那个盛着豆腐的勺子。

  晕,不就一块豆腐么……

  有必要么……还让不让人吃了啊……

  手一回旋,将滑嫩的豆腐轻轻的盛到了后的碗里。

  算了,孝敬亲妈先,你们爱吃不吃……要吃自己去夹……

  顿时

  又热闹起来

  只是他们再也没碰那盘豆腐

  我也……不敢再自己夹菜了……呜……可怜的肚子……豆腐……

  热闹喧哗的除夕饭宴上,似乎谁也没注意到一旁不声不响的后,她垂着眼,眼中温情脉脉,启齿轻轻含着那已经冰凉的豆腐,细细的吞咽着,一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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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香暖褥         

他望向我的脸

  隐约中眉如远山,目如秋水,脉脉浅盈,哀伤凄凉

  ——————————————————————————————————————————

  “少主子,宫主吩咐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

  “少主子……请回。”

  “滚开!”

  一盏香炉静静地倒在地上,褐色的香料灰零落地散落着,隐约一丝一屡的青烟还缈缈从灰末中徐徐伸起……地上七零八落的躺着缺了腿的玉麒麟、金镂雕花瓶、碎成一块块的琉璃杯……

  这是什么状况啊,

  怪不得不让人家进,原来是在拆宅子。

  “出去”一个慵懒的声音轻柔地从里面缓缓传来。

  “出去,自己去外头领杖罚二百……”她冷冷的说着,撇着头身子斜靠着窗栅,目光幽幽的望着外面冰凉的月光。

  啊……她说什么……

  她叹息了一声,仰头,微启嘴唇,那光泽白皙的手臂悬空倾斜,碧绿的液体从五光十色的琉璃杯中缓缓倾泻倒入她嘴中,少许从唇中涌出就着秀气的下颚顺势滑过颈项并缓缓流进衣襟里。

  这是酒么……身子还没好……居然又这么随便糟蹋……

  砰的一声,前一秒还捏在她手中的琉璃杯顿时在我脚跟旁碎成片儿了,空气中散发着芬芳的酒味和甜甜的花香。

  “……我不想说第三遍。”

  岂有此理,好好的人吃饱了没事偏要跑来被她恐吓,好好的琉璃杯不拿来喝酒,专用来砸还吓唬人,好好的病人不乖乖的躺着还学人家耍酒疯……明明是这么可恶的家伙,为什么看到她这样我会心揪得这么痛……

  “……杖罚二百……好我会去的”我蹲下身子,细细的捡着地上的碎片,妈的,我就是这么的贱……不能不管她,万一喝醉了,踩伤了自己怎么办……

  听到我的声音,她受惊似地抬起头,诧异地望着我,起先还妖治冰凉得似乎毫无感情的眸子现在蓦然间像泓清泉般泪朦朦起来,唇角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单薄衣袍的前襟被酒染得一大片的湿迹……

  她,不知道自己身子弱了么,亏我前些日子天天守着她,现在却自己开始虐起来了……她怎么能…

  …哎呀……疼……

  我蹲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自己被碎片划出血的手指,鲜红的血就这么从指尖滴下来,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那个冰凉的殷红血池……

  旋即一股带着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浓浓的醉意“湮儿,你怎么,伤着了么……”,一双冰凉修长的手轻轻执起我的,细细打量着,侧侧秀眉紧蹙,“地上那破玩意,找侍人们弄就行了……你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说得到轻巧,他们都进不来……进来的都杖罚二百了……谁还有空有那个胆给你拣破烂啊,你又好死不死把这乱七八糟的摔在我脚跟,你以为我想捡啊,美得你。

  “我还要亲自去领罚杖二百呢……松手啊你……”赌气ing,

  “你……”她瞥着眼看我,“……只倒是存心气我,也不知道是谁说要陪着我,才睁眼就没瞅见人影了……你倒只怨我……”

  呐呐的想抽回,却被她攥得紧紧地,指尖传来温热的气息,我蓦然地睁大眼睛,却见她轻轻微启唇将我的手指含在嘴里,柔软的舌轻触着伤口,殷红地血被她吮吸……

  脸猛得涨红了,她这是在干什么啊……

  ****************************************************************************

  “湮儿……还疼么……”

  无奈的望着立在床边,轻轻剜起一点晶莹剔透的药膏帮我揉化的后,有点哭笑不得……有必要么,不就是被割破了点皮……有必要拿活肤生肌解万年毒的雪脂膏来抹么……这一小盒要多少两黄金啊,她还真打算全给我抹在这指尖上啊……

  “……后”

  “什么”

  “对……不……起……”

  她抬起头,就这么愣愣的望向我的眼底,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湮儿,我一觉醒来就呆在这个莫名的身体了……我……

  够了,你别说了

  她,背对着我,身子颤着,卿儿,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她斜靠着床前,半眯着眼睛灌着酒,知道么,我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使我错了,不该奢求这么多……

  忘了我能怎样,记得又怎样

  只要你在我身边不是么

  她仰着头,张着嘴,无力的笑着,碧绿的醇香的液体浸湿了脸颊,浓密的睫毛轻颤着,湿湿的液体滑下,不知道是酒还是泪。

  后,你别喝了

  她半眯着眼,被酒呛着,苍白的脸,胸上下起伏的咳着,却还拿着酒拼命地往嘴里灌着

  看得我心里像是滴着血似的,要喝要醉我陪你,为了卿儿……值么……为了卿湮……忍受了这么多……可是,我不是卿儿,我只是游离于这世间的魂魄……为什么你不信……我不能骗你,更不能骗自己……

  火辣辣的酒顺着咽喉流到胸口,烧得我眼泪婆娑的……妈的……咋没人告诉我啊,看着碧绿跟那汽水饮料似的没想到比二窝头还冲……瞥一眼她那一脸失措的表情,忽视掉匆忙向我伸来的晶莹嫩滑的手,更是憋着气闭着眼往嘴里海灌,这酒要真再落你手里我还真不能把你怎么着了,干脆喝完得了,免得你又借故着把自己身体弄坏……还真不知道你是我妈还是我是你妈……

  突然像醒了似的,愣愣的看着她……脑中又浮云流水般晃过那个躺在血池中的苍白男子,那隆起的小腹……

  醉眼朦胧的望着她……要是能把脸庞诡异的梵咒图纹去掉,再抹去眼角妖治的罂粟纹印,应该那张脸和霁雪一模一样吧…她…这又是何苦呢……

  一个不经意酒被她劈手夺去,斜眼望去,只见她坐在床沿脚随意的耷拉着,露出精致的玉雕般的腿形,一缕一丝黑发散落在上面,分外妖治惊心,她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滑过酒壶,浓郁的酒气就着漫天的花香一起盈散开来,她挑着秀丽的眉直勾勾的望着我,再往下看便是雪白优美的颈项……

  我脑袋晕晕的,身子有些不对劲……稍稍往后挪一些,再退后一点,

  然后眼前一黑,她的唇……便落了下来。

  她这是干什么……

  一个极尽温存缠绵的吻,温柔得让人想哭……于是我愣愣得不知所措,直至她整个的覆了上来。

  眼前的景物似乎都模糊了,眼前只剩下那个泛着月光的池古中那双哀伤凄凉的眸子,她轻轻解掉我的衣袍,那身体似玉器般细腻却又像暖炉般炙热……

  我恍惚着,

  我呻吟着,在她面前无助着,迷茫

  “看着我……”她气息扑在我耳畔,声音似乎压抑着,又像是在歇斯底里,微凉的舌轻轻勾描着我的唇,一个个细碎的吻便落在了我的颈项,“……看着我,把一切都给我想起来……忘了的都给我想……”

  透过烟熏朦胧的眸子迷糊的望着她,她袍子松松垮垮的垂了下来,挺翘迷人的胸,细腻白皙的泛着红晕的皮肤便呈现在了眼前……我猛地一惊,酒也醒了一大半,便急着扯过我不知什么时候被褪下袍子,便要包裹着在她身上……她却只顾着抓着我的手,很疼,她妖治的眸子里清明如水,盈盈的泛着亮光,“卿儿……不许忘……你把什么都弄没了……如今我什么都没了……你却转身把我忘了……以前以为只要留你在身边就够了,那是骗人的……不够不够,看你望着他们……我心很痛……你眼里如今没有我了……”

  她压着我,缓缓地低头,柔软的发丝拂过我的大腿内侧,很痒很凉,陡然我睁大眼睛,急促的呼吸着……她在干什么……

  腿间的炙热被她轻轻握住,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战栗起来,她紧紧贴着我,旋即便将我含住,唔……我难耐的挣扎着,却被她抱得紧紧的,“……把欠我的,都给我想起来……”

  细腻的肌肤丝绸一般,熨贴着我的,全身火热,脑中一片空白,却只能听见她泣咽,“温玉……我是你的温玉……卿儿……别忘了我……”

  她的腿圈在我腰上,微微用力便把我翻在上面,她半眯着眼,微微向我敞开身体,一点一点缓缓将自己推向我,咬著唇,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美丽的紧闭的眼不停流泪,“……想起来……想起来……”

  欲望像潮水般的席卷而来

  身体热得不能自己

  花香夹杂着袭人的汗香扑面而来,她抬首,圈着我,月光下那微微晃动着向后难以抑制脸,说不出的清愁与惊艳。

  我难耐的动作,没法控制蠢动……

  那明眸清远的眸子泛着朦胧的光泽,温情脉脉的望着我,她半眯着眼,抱着我紧紧的。仰头轻轻吻着散在我嘴边的呻吟,呼吸的清淡香气盈满我周身。

  热潮一波一波

  纠缠的身体像是并根的藤蔓,似乎从没有分开过

  痛苦与快感的呻吟

  湿湿的泪,咸的,苦的。

  唔……眼前全是一片白光,我张了张嘴,眼睛由于潮水般席卷而来的快感而圆睁,无助地弓着身子,莫大的快感,让我浑身战栗……发疯似的在她体内律动,欲望喷泻出来……

  愣愣的望着窗外那明月……我们这是在干吗……乱伦么……

  怔怔的望着凄凉的月光,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东西在我脑中行云流水般一晃而过,一些零落的记忆似乎抓住了,摊开手却什么也没有……

  “卿儿……”

  我脑子里晕晕的,一双手缠上我的腰,将我压在身下,

  “想起来了对不对……”

  我猛得抬头,对上她俯视着我的目光。

  在细细打量我后,她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顿时暗淡下来,“……没……关系……”

  湿湿的东西滴在我手上,感觉她握着我的手,一根一根,一点一点的吻着,细细密密,缠绵悱恻。

  她双手捧住我的头,手指插入我的发间,唇羽毛般的划过我的眼睛,鼻子,嘴巴……颈项,锁骨……

  “卿儿……给我……还要……不够……把这些年的都给我……”

  她低着头微启着嘴含着胸前的浸染的樱桃,眯着眼细细舔噬着,一双手游走于我全身,最后停留在腿间的炙热上,摩挲着,反反复复……

  我脑子里轰然一声,什么都没法儿再想。

  她,紧紧的抱著我。

  很用力

  “卿儿”她声音很轻:“……别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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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梦

宽衣躺在上面,轻轻拂过那冰凉的兽型图纹,阵阵寒意慢慢渗透于我体内,而此时手中的木簪陡然释放着热量……好奇怪……一冷一热的两股不同的气流在我体内荡漾盘旋……好困……

  似乎又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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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仿佛置身于灵界仙境

  白茫茫的雾气包围着我,朦胧中透着清澈寂凉的月光。泛着点点银光的流水在空中一泻而下,在空旷的寂寥的苍穹奏出侵蚀灵魂的响声……

  古池中,无力的趴着一个人,修长的手臂耷拉在池崖边,黑玉般光泽的发丝一缕缕缠绕在光滑有弹性的裸胸前,浮在洒着月光的池水中。银色的流水汇集在这泓池水中竟然妖异鬼魅得似腥血般殷红,他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轻轻颤着,湿湿的泪痕浸染了眼角下荧荧发着蓝光的蝴蝶印,更使那张白皙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显现出无尽的哀伤。

  “主公……呜……呜呜……您不能这么做……”

  “……主公……您的身子现在不能魂怀……求您……求……”

  他半卧着身子浮在水面上,精致如玉的脸上全无表情,只是手轻轻滑下水中无声无息地探到腹部上,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脸上浮现温柔的神情。

  这场面太诡异

  我隐藏在云层中,悄悄往血红的池水中探去,那男子白皙平坦的胸口斜斜的插着一支乌黑的木簪,一丝一屡的奇异暗红的血丝浮荡在血池中分外打眼,再往下看那浸泡在嗜血般殷红的池水中的小腹竟然微微隆起,似乎……像是已经怀孕……

  “主公,您的身体还没倒雌化期,万万不可逆天行事啊……您再耐心的等三日吧……再这样下去两人都有性命之忧……主公,您听老夫的劝吧……就算顺利产下了,将来您也……”远处,池崖边老泪纵横的跪趴着一个青衣老人,看起来似乎是忠心的医侍,哭得这叫个凄惨。

  “白老儿……你别劝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再过三天,她的魂魄就该灰飞烟灭了……你叫我如何等得……”

  这是怎么一回事……

  男的也能怀孕?

  等等,魂怀……似乎在哪听过……

  施魂怀术者必为雌性体魄,魅聚于行,形存于体,以魂者心爱贴身之物歃血寄于池,以此之道锁魂,以弃仙籍得胎体。

  我呆呆得站在云层间,望着那个脸色苍白勾着温柔的笑,轻抚着腹部的神仙般的男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泪就这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想哭……

  泛着涟漪的血池就这么照着他,也映射着我……

  我漂浮在空中,寂寥的苍穹中,流水倾泻而下,仿佛下了淅淅沥沥的细雨,这里的气息让我难受……我想逃离……可是却又一股力量拉扯着我,无法挪步。一阵恍惚后,白洁的月辉悄悄隐去,皑皑白雾缠绕着我,陡然间光芒璀璨夺目,我愣愣的站在云间不知所措。

  四周一阵抽气

  他斜卧在池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诧异的望着我所在的方向,一双妖媚的眸子转眼间清泉般美如流水,含着朦胧的湿意。

  他,飞扬的两条长眉缓缓舒展开来,浸泡在古池中的白皙光泽的胸急促的上下起伏着,眼角下的蝶印散出妖艳的光,令人惊心,他抬着下巴朝我眯眼笑着。

  恍神

  竟然真是画中的男子,那个我经常梦见的人。

  他,能看到我么……

  我愣愣的望着他,

  他气息不稳的在水池中划动着手臂,踉跄的朝我挪来,那双迷人的眼睛就这么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似乎一闭上我就会消失似的,突然他朝池崖上倾斜身子颤了颤,蹙着眉似乎忍着痛,咬着唇,手不着痕迹的抚了抚小腹。

  “主公……您小心……”

  他只是不理,仰着头,眼眸深深的锁着我,“卿儿……”

  卿儿,是来看我的么

  卿儿,你看,我为你找着了寄魂的身体

  卿儿,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卿儿……与……温玉……

  我泪眼婆娑,浮在空中伸着手想去触摸那个在池中的泛着红晕的清风如玉般的脸庞,可是,手却穿透而去……

  他偏着头,脸颊轻轻摩挲着,我那悬在空中依稀可见烟雾般的手

  那一刻,

  轻勾嘴唇,笑了。

  寒风中,散乱飞舞的黑发与周围弥漫的血雾缠绵厮磨。

  卿儿,他们说我不能救你,可是我想救

  卿儿,我不后悔,就算救不了我也能和你一道去,没有你,纵使永生也没多大意思

  卿儿,知道么,每次想你我这里都很痛,似乎马上就要死了一样,可是我不怕,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地方,他低眼轻轻摩挲着腹部,喃喃道,在我这个身体里的是你……我好难受却幸福得似乎什么都可以忘。”

  卿儿,你知道么,那个讨厌的白老儿说,我以这个身子魂怀,就算成功的把你生下来,你的魂虽能保住不被湮灭,却会游离四界,保不准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而我……可能体力透支……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我不怕。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卿儿,请允许我的自私……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想让你记住我一辈子,用一生怀念一个人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承受不了,所以我要罚你……谁叫你先抛弃我……卿儿,别哭……或许我们都能活下来也不一定……只是那个时候,可能……我再也变不会男子了,你不能嫌弃我,你估计在透笑吧,这样就可以如你所愿压我一辈子了……你这个坏东西……可是,如果那个时候你不认识我怎么办呢……不会的……不会不会的,你会记得我得对不对,毕竟我们是彼此可在骨血中的人,卿儿……我的卿儿……

  他仰着头,微翘着下巴,抚在小腹上的指缓缓移到胸口,修长的手指握紧深插在胸前的木簪,努力睁大着眼眸一遍又一遍贪婪的望着我的脸,眼中湮雾弥漫,他半眯着眼,蹙着眉头,指尖一用力,陡然一拔,血,暗红得泛着奇异光芒的血溅了我一身,我身上的光芒越发的耀眼,耀眼中夹杂着妖艳的血红……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轻…恍惚中牢牢保持一点清明,忍不住抬眼再次向那殷红的池古中望去

  只见,那池中孤寂站着的神仙般的男子,

  依稀可见

  他望向我的脸

  隐约中眉如远山,目如秋水,脉脉浅盈,哀伤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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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

  

她望向我的眼睛幽深似海,偶然闪过的悲伤似惊鸿掠影秋水明镜,她说,“卿儿……卿儿……难道你当真要忘了我一辈子么……”

  ————————————————————————————————————

  我缓缓抬头却始终不敢看她的眼,“后,你说什么……”

  “卿儿你总是这样……”她伏下身犹豫着,便咬着唇手一用力,我便被她挽在了怀里,“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为了你我变成了这样……而你……把我忘了。”

  有什么情愫在我胸口翻滚,酸涩的压抑我喘不过气来,她炙热的体温透过衣裳贴熨在我身上,一丝丝的掺浸在我心头……悲伤……一股无名的悲伤缠绕在我身上,我该忆起什么吗……我忘了什么……

  “卿儿……我该怎么办……你说你可以为了我抛弃一切,只要我心里有你……你知道么,现在我丢了我有的一切……为了你我可以做一辈子女的……我可以不要永生……甚至……可以躺在别人的身下……卿儿,你曾说可以为我做的一切现在我自己全都做了……可是……我只要你记住我……都……那么难么。”

  “卿儿……难受……我好难受……”她无力地枕在我肩上,身体不禁地颤动着,咳嗽着,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流到我的颈窝,烫人……她的身体烫得可怕……

  “后……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

  她低垂着头瞥着眼,脸色苍白,陡然挣脱身子撑着桌子背对着我,用袖子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缓了好几口才回过神来,脸上浮现一抹病态的红晕。

  她,怎么了

  伸手探探体温高得吓人……发烧了……难道烧糊涂了……或许是把我当作其他什么人了……可是为什么看到这样子的她,我心口会痛得说不出话……

  蹙着眉轻轻扶着望着我有些发呆的后,执着那轻微有些抖的手令她小心的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她一直望着,紧紧地盯着我得脸。我从没发现她那妖治妩媚的眸子也会这般清澈明亮,她似乎烧得不轻……刚刚这么多话,现在却这般的安静,只知道望着我,微醺的眼睛半眯着,笑得幸福且满足。

  得去给她拿药

  一只手紧紧的拽着我的衣摆,她抿着苍白的嘴执拗的望着我,眼睛的忧伤朦胧似雾如烟,“……卿儿,你就这般的讨厌我么”那神情似乎在说你忘了我……现在连见都不愿见我了么……

  心口又是一股剧痛……湿湿热热的液体就这么涌上了眼眶……受不了了……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就像被刀子扎一样。

  “卿儿……再陪我一会儿好么…咳…我知道我这个身子……脏……不愿见我是正常的,再多陪我一会儿……下次……不知道又隔多久才能再见到你……你总是不来见我……咳咳……”

  后,别,别再说了

  轻轻褪去外袍,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去,揽着她,抚着那单薄的背帮她顺着气。她缩着身子呜咽着紧紧揽着我的身子,像是怕我会再次撇开她不顾似的。

  老人们说治伤寒只要令病者出汗就行了……不知道……发烧能不能治。偷偷抬眼望着她,她眼睑微微颤动着,气息轻微,似乎是睡着了,呜,这样不行还是找人来帮她看看病吧。偷偷的拈起她搭在我腰间的一只手……

  “卿儿……卿……儿”她梦魇着,皱着眉,又将我抱得紧紧的

  呜……没见过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算了,就这么着吧……

  只是……她梦里也在唤的名字是谁……

  卿儿?

  卿……儿……

  很熟的名字,我叫卿湮……他们都叫我少宫主……主子……也有人叫我湮……儿……

  卿儿……

  似乎总是梦中的那个神仙般的男子也经常这么唤着怀里的人

  而且

  后,似乎也不像是认错人……她叫我卿……湮……儿……卿儿……

  我跟卿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卿儿是我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

  那……

  偷偷瞟一眼,睡梦中也微微蹙着眉的后,

  难道说,这个身体的主人以前和她有过一段恋情……

  只是为什么会变成她的女儿……为什么她说她为了卿儿可以做一辈子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为什么丢失了南纳人的特性……还有……那个梦中的男子……到底是谁……

  我总是从内心涌来的悲伤应该是卿儿本身的记忆吧

  抬起手轻轻抚摸后翎被泪水浸湿的迷人脸庞,要是她知道不是卿儿忘了她,而是这身体被一个不属于这世间的人给占据了……不是卿儿不要她,而是我冒名顶替了这个身份,她会怎么样……

  对不起……

  害你这么悲伤

  ***********************************************************************

  “少主子,您先歇着吧……”

  “是啊……有霁雪公子在,宫主会没事的。”

  我和衣侧身坐在床前,抬眼望一眼背对着我正帮后把脉的那个清高傲雪般的男子,

  手指轻轻抚摸着搁在床旁的那两卷古画,一张是曾放在缘玠洞的那幅,画中的男子长得极似霁雪,可是却又不像……感觉不同,霁雪像清风……这个人像却暖玉……徐徐地摸着,一股温柔似水的情愫便缓缓在心头蔓延。

  手轻轻从一幅画滑到另一卷……这是在后翎的床上无意间发现的……画中没有多余的景色,白纸黑墨……只有一个女子低吟的笑着……那是一张我的脸,却比我大一点,比我高一点,身材比我好一点,气质比我高贵一点……总之都比我好就是了……可是脸上却挂着不协调的笑意,有点狡黠或许可以说是使坏时才有的阴笑,这一点倒是跟我挺像的。

  指尖猝然一抖,脑海里浮现零星的片断……

  “痛痛痛……氰儿,我真的不是……你就不怕你们宫主认出我是假的,怪你们办事不力?!”

  “……少宫主,前几日宫主占星得知少宫主最近可能会有变动便急急派出宫里的人来查看,可等我们赶去的时候缘玠洞已经不见您的身影,真正是急坏我们了……虽然您的画像宫主不让人随便触摸,可是宫主每天都要拿出来看一看,就算办那事完了之后都要拿出来摸一摸”

  轻轻的摸着画面上的女子,再望一脸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后翎,这幅画应该就是狐狸当初跟我提起的那张吧……后对卿儿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深到……就算不顾自己性命渡气只求能保她一丝性命……就算永远也不能醒过来……就算只是……摸着画在男人下面低喘么……

  “霁雪,后,能治好么”缓缓的收起画卷,轻吐一口气,定定得看着那个眼神有些晦暗,身姿却似雪般脱俗的男子。

  他低着头眼中有些许焦虑“……积淤过多……可能身体会越来越差,而且她这些时日已经拒绝和公子们的接触……阴阳术或许有帮助,但是宫主似乎开始排斥……”

  是么,要是我是个男子,眼见心爱的女子已经醒了,自己却还要缠绵与男子身下,任谁也受不了……何况……我行笈那段日子……应该是她最难受的时候……

  后,要我怎么说……我是个小偷……偷了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弄丢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对不起……

  对不起……

  不管怎么样,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我现在就去找那本南纳古书籍……它里面一定会有记载的……

  “少宫主……您去哪……快快快……赶紧扶着主子。”

  “湮儿……你没事吧……”

  “主子……您小心点……”

  轻轻靠着扶着我的人身上,熟悉的梨花香……“湮儿,你也守了这么多时日了……去休息一下吧。”缓缓摇着头,本想推来他,脚却一软,便趴在他的怀里,慌忙挣扎着起来,却被他牢牢得圈住了腰身,“……湮儿……你……”

  慌乱抬头却见他那清泉般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湮儿……你的身子…男子…”

  陡然我似乎清醒了很多……不行,这本书就在这间屋子里……世人们大多窥探南纳之术……屋里太多人了,万一暴露了……如今后又病得厉害,我又是个半吊子伪劣假冒南纳人……这件事,还是再另寻时日吧。

  努力挣扎着,身子却被他箍着上身与他贴得牢牢得密不透风,他的呼吸声和胸膛的起伏隐隐约约的透了过来,我疑惑得抬眼望他,只见他目光轻轻扫过我的胸,缓缓移到了我的脸上,呃……似乎没听到我的回答他是不会松手的,“……嗯……这是后病之前的事了……不过……应该快复原了。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歇着了。”

  我匆匆挽着的裙子下摆离去

  屋中那个呆在原地愣愣的望着门的似雪男子,许久,叹口气,回眸望着床上苍白着脸的后,再深深地望着那个离去的身影,眼眸里尽是道不尽的忧伤。

  ***************************************************************************

  “主子,您回来了……这几天呆在宫主那儿,弥儿又不方便去伺候……就怕主子过得不舒坦……”小白红着眼睛望着我,拉我坐在镜子旁,挽着衣袖给我整理着,“弥儿,替您把发髻拆了,主子……早点休息吧……”

  轻轻点着头,半阖着眼睛乖乖的坐着,由着小白上上下下忙活着。说真的,这些天后醒的时间比睡得多,守着她我也没怎么费心思穿衣吃饭,被那些侍人们伺候着还真有些不习惯。

  “咦……”小白在我后面呐呐的出了一声。

  怎么了?

  一根簪子便递到了我眼前,乌黑亮泽精细的雕着些奇怪的花纹。

  “……那些侍人们怎么弄的……这木簪也插到主子头上来了……这……”

  缓缓从小白手上接过,细细的抚摸……热热的暖流顿时缠绕在指尖……这是以前送给后的见面礼……是她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插上的么……

  打断小白的絮絮叨叨,接过木梳轻轻的梳理着,掩饰眼中莫名的情愫,“小白,帮我准备寒玉床……我今天睡它。”

  一阵淅淅簌簌

  侍人们低头悄悄躬身退出

  香炉里升起袅袅轻烟

  屋里寂静安详

  不知为什么

  我总觉得寒玉床很奇怪……每回睡在它上面总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似乎那东西不紧能锁住魂魄……还能唤醒一些属于卿儿的回忆……

  宽衣躺在上面,轻轻拂过那冰凉的兽型图纹,阵阵寒意慢慢渗透于我体内,而此时手中的木簪陡然释放着热量……好奇怪……一冷一热的两股不同的气流在我体内荡漾盘旋……好困……

  似乎又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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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间屋里像被飓风侵袭过似的……一个娇小的身影胡乱地披着一件单衣就这么消失在了门口,只留下匆忙低头的拾捡着衣袍和散落在地上的绸缎鞋的小白和僵硬着身子一脸被抛弃样儿的狐狸……

  ***************************************************************************

  呜……我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

  看着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儿再瞅瞅胡乱搭在身上的单衣和光着的脚丫……再四处望望向我行着礼却低头偷偷掩嘴笑着的侍人,脸火辣辣的红……

  低着头垂着眼睑有些不自然的站着,无聊的看着自己左脚丫蹭着右脚丫玩得不亦乐乎,说起也奇怪……明明这么冷的天了,脚踩在冰凉的地上跟那穿在鞋子里似的,软绵绵的暖和和的……一点都不像是光着脚丫,而且浑身精神抖擞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变成男子了,精神也好些了么……

  “湮儿……怎么不穿外袍就这么跑出来了……不冷么。”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把我裹在一件狐裘长袍里面,手微微一使劲便把我箍在怀里。

  抬眼一看后翎灼灼的目光便落在了我脸上。她……她怎么可以把自己的袍子脱给我啊……我极不自然的躲着那光,呐呐的要挣脱……

  咳咳

  她轻轻掩嘴侧侧秀眉紧蹙,面上升起一抹病态的红晕,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轻声道:“别乱动……到时候受凉伤风了就不好了……”

  可是……现在受凉咳嗽的人好像是你吧。都病成这样子了还跑出来……这些侍人是怎么做事的……都不知道通报一声,也不知道吃药了么。

  轻轻的搀扶着她,手微微使力把她压坐在床上,令侍人拿了件厚点的玄狐裘小心翼翼地披在她那略显单薄的身子上,

  “先别忙……你到我这儿来……是有什么事么”她温柔的声音响起,拉著我的手,轻轻站起来,站到我的正面,和我对视。

  啊啊啊她怎么这么喜欢乱动啊……一点都没有当病人的自觉……皱着眉头没好气地又把她压在床上,让她坐好……都咳成这样了……

  噗嗤,她望着我轻轻的笑着,淡淡的光融融的照在她脸上,那倾城倾国的脸上如珠玉流光,美丽出尘,“湮儿,不用担心我……老毛病了……没大碍的。”

  “湮儿……来找我有什么事么……还是单单就是来看我。”她侧着头浓浓的睫毛掩着眼睑,看不清表情。

  屋里蓦然安静

  我才发现,似乎每次……都是为了有事才来找她,就连今天也是。好像并没有真正关心过她……甚至连她生病了都不知道……罪恶感油然而生ing

  她侧身向我伸出手来,“其实也没什么……别内疚……找我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咦,神了啊……低头磨蹭……她怎么知道我在谴责自己的小良心。

  “后……那个……”

  偷偷抬眼本想跟她说起这身子却无一瞥到她修长的白皙的手指……啧啧,纤长柔弱,肌肤平滑细腻,好美啊……这么年轻真的是我的母亲么。

  “呃……什么?”

  回神回神ing,咬咬牙把衣襟一拉,狐裘袍和里面的单衣松松垮垮的褪在腰间,

  “……什么是阴阳术……为什么我今早上起来身体会变成这样……他们说是因为修阴阳术,可我并没……”我想问……这还会变回来么。

  漆黑的云发倾泄了一身,她轻咳着,支起身子站了起来,魅惑治娆的脸颊上的符纹似乎更深了一些,那略有些单薄的唇微微轻颤着,像是若不胜衣,“…咳咳……终于恢复了么……湮儿不用怕……只是似乎还来晚了些……”

  啊……她说什么啊……听不懂……

  “湮儿……你当真想知道么……”

  当然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急着来找你。

  她缓缓的移步,打开暗格,从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泛黄的古书籍,“湮儿……你自己看吧……”

  疑惑的接过来,打开第一页便被突然而来的光刺得睁不开眼睛,擦擦眼睛抬头却看见书的上空浮了几个金色的大字“得此书者必将吾之后裔,世间尚有凡夫俗子想追寻成生不老得道修仙的法子……”

  哇!神啦……这是用什么效果放出来的……幻灯片么……不像啊……这附近没看见投影仪啊……再瞄一眼后翎,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似乎是见怪不怪。继续往下看ing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幸好我接受祖国二十年的教育,才勉强把这些饶口的古文给看了下来……不过奇怪得很,虽然里面有些奇怪的字体我从没看过……不过似乎也能猜出它的意思……难道我是天才?!

  匆忙瞄了一下归类总结,这书里前一小部分大概是说,以前有个隐秘的神族在人间传下了一脉,他们延续神的名义自称南纳,南纳虽人丁单薄却各个寿命极长有种神秘的力量甚至接近于神族,因此成为各国争先抢夺的对象……受不了凡世侵扰的南纳大部分随祖先回到了仙境,只留下少许几个贪恋红尘隐居在凡间……世人们只知道南纳人有得道修仙的法子,却不知道他们是因什么修炼。其实南纳人并不靠什么法术修仙,只是体质秉性异常,他们因为是神的子女所以生下来便隐藏了雌雄同体的特性……万事万物都有其衍生的道理……雌雄同体采阴补阳共生共息——这就是南纳人的修习之术。

  啊啊啊?什么……你问我后大部分说什么啊……后翎鄙视我的看书速度,说看到这么多也够了……就无视我的自尊把它给收起来了。

  咦,不过说真的这本书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本家族迁徙史……还有,它还真够吹捧的……把一个神的后裔说成了靠练阴阳术获得法力得以修仙……切……那还算什么神仙啊……整一淫魔,我猜啊,估计后半部分一定也在吹捧那些南纳的修仙得道之人和一些成名的利害角色。就像一些历史书一样……先记载大概的起源再详细描写其中的领袖人物在某个起源变迁中取到的决定性作用……鄙视鄙视ing,你不给我看……我还不想看呢……

  “……世人都道后湮宫修阴阳术,却不知阴阳术如何修……其实并不是任何人都没修成的,其中一方必须有我们南纳人这种体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南纳?你是说我、你是南纳人?神族的后裔?!有没有搞错!这也太恶搞了吧……

  “湮儿……你不用怕……这种雌雄同体的现象只会每月出现一次……很快就会消失再恢复你的女儿身。而且这段时间是调和你身体的关键时期……平日里吸收的精阳中的精华会在这一段期间蕴化为一种力量游走你全身帮助你吸收,然后剩下的无用的精气会借助你现在的体形排泄出去……不过这段时间还是不易纵欲……不然会将你来不及吸收的已粹炼好的精元也一道排泄丢失的。”

  啊啊啊啊啊……我他妈的……这身子还是个垃圾回收站了……我可以不要么……

  “……我以前还以为你体质太弱而丧失了南纳本质……不过看来……虽然被寒玉床的寒气压制得出现得晚了点……不过也可以说你的身体在慢慢复原……可能再条理些时日就不用靠阴阳术维续性命了……”

  真的假的?!那就是说以后不用再五行八卦练什么劳什子阴阳术了……呜……看在这个的份上,当几天双性人就当几天双性人……等等……寒玉床的寒气能抑制变性的速度?!难怪了!前些日子因为姨妈来了所以就换了张软塌,结果后面又因为懒所以也没再换回来……呜……既然不练劳什子阴阳术,也不摄取精元……那我以后就天天趟寒玉床……看它还给不给我变性……哼……

  “湮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来把手放在这儿……沉下气息,看看有没有一股力气在游走……”

  这,这儿么?

  学着她的样子,将手放在腹部,闭上眼睛……唔……一股热热的气流慢慢上升在一个地方停住不断盘旋……咦……这就是小说里常说的丹田么?汗一个!不要告诉我……不要告诉我我就一变性就出现内力这破玩意儿了。

  “湮儿……”她抓起我的手轻轻的笑着,“你又在嘟着嘴神游了……没错……你现在是有那么一点小内力了……如果继续修下去的话可能会有些小神力……但是你现今这种状态也只能维持在你变性的这段时日,恢复过来后就会全部消失……除非……继续修下去……不过,看你也不会去碰那些东西了……也罢,或许这样会更好些。”她抬眼笑着,纤细的罂粟花纹于眼角蔓延,现出妖媚的颜色。

  “后……你也是……那个……同体么……”

  她微微一愣,那双魅人心弦的眸子有些呆滞的望着我,许久轻轻叹一口气说“不是。”

  不是?!

  “……现在……不是了”她缓缓的望着我,那是极尽温柔和朦胧的眸子,迷蒙中却有晶莹的微光。淡然有些忧愁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将那心底的悲伤尽显眼前,她抬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自从十几年前那场变故后……我便再也……咱们不说它了……”

  什么嘛……说了一半不说了……十几年前是在生我前还是在生我之后啊……出什么事了么……好好的吊什么口味嘛……讨厌……死命的攥着她的袖子,犟着看着她。

  她默默地站着默默地看着我,又似乎是透过我看着远处,眉尖微蹙了蹙,以手捂着嘴,似乎在忍受某种难忍的痛苦,轻轻咳嗽了数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后,你怎么了……好些了么……不是说修阴阳术可以长命修仙么……病不能治的么……

  她撇头望着我,眼眸暗涌像是在诉说无法说出的忧愁,长长的浓浓的睫毛,将那水样的眼睛隔在尘世之外,“这是那些无用的糟粕留在体内无法泄出,日积月累的祸根,没用的,治不了。”

  啊啊啊啊啊……可是那本古书上不是说八卦五行阴阳协调……体内有糟粕有精华互相抵制不是应该会没事的么……难道……

  她伸着手抚着我的脸,袍袖向下滑了滑,露出一截手臂,肤色如雪耀眼,“湮儿……我的卿儿……难道你还不懂么……这是几年来……我把采集的精元都渡给你了……何来……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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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性南纳(神的后裔)     

他眼睛有意无意地扫了扫我跨下雄赳赳的小东西,轻轻笑着缓缓启齿,“……恭喜……少宫主……”

  他说什么?

  恭喜?

  他跟我说恭喜……

  我好不容易补了十多年才能长这么大的两坨肉莫名其妙地没了,下面又破天荒地多了出一块……现在好了变成了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如今就连泰国人妖都不如了…这只臭狐狸居然跟我说恭喜?

  狐狸,

  你别光往我胸看啊,给我说清楚……

  “湮儿,你还不懂么……你神功大成……”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我的唇。

  啊……没懂……

  “少主子……您练成了阴阳术颠鸾倒凤得最高层了…呃…就是雌雄同体!”小白扑闪着大眼睛迫兴奋得什么似地一个劲往我身上蹭,却被狐狸半眯的诡魅眼给瞪了回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颠鸾倒凤……啊呸!雌雄同体……呸呸呸!我什么时候练了那劳什子阴阳术啊,昨晚我也只是抱着小白睡了一觉而已。

  呜

  一定是这个身子的缘故,我说呢昨晚怎么睡着谁着这么热还全身麻得没力气。

  欲哭无泪……为什么别人穿越穿金戴银坐拥美男……我穿越虽是同样的待遇可是却要付利息……我不要变成这个样子……

  “湮儿……不要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抬头正好看见狐狸那琉璃美玉般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我,温柔得似泓涓涓泉水,“……只是……”他突然贴近我,修长的手往我胸前摸了摸,头枕在我肩窝上嗤嗤的笑着一颤一颤的“……只是湮儿的胸……确实平得让人有些不习惯……”

  呃

  我说什么来着,就别想从狐狸这里听到啥好的……

  撇着头本想赏他一个爆栗

  却被勾了魂似地

  愣愣的

  看着狐狸那在脸上跃动的蓝蝶,突然间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触动与感伤,等我反映过来时,手已经轻轻的拂上那眉眼下的蓝蝶,一笔一划的临摹起来……不对这蝴蝶印,不是这样的……这个翅翼还要再大一点,应该再往左挪一些的……他曾说过这个蓝蝶是长在他的朱砂痣上的……而朱砂是点在他心窝处的,就像我一般……

  咦?!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啊……他……那个他是谁……呜……头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湮儿……你……怎么了?”

  唔……没见过头疼的啊……没看我疼得冒冷汗么。

  “湮儿……是哪里不舒服……快些告诉我。”他那双修长的手紧张的捧着我的脸,直勾勾得盯着我。

  呜,不行不行……一看他脸上那个蝴蝶印……我头就更疼得厉害……脑子里沉沉的胀胀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似的。

  忙撇过头去……眼不见为静……

  “氰儿,你……你为什么要在眼角下描个蓝色的蝴蝶纹……”

  “……哦……你说这个?”他呐呐的摸着脸上的图印,“湮儿不喜欢么……不喜欢的话,以后就不画了……以前后翎在脸上描过,我看着喜欢就也自己学着弄了一个,那时候她很喜欢看的……不过要是湮儿讨厌,我也就懒得画了。”

  后翎?

  后……翎……

  “小白,后翎宫主也是雌雄同体么?”

  小白摇摇头望望我再望望狐狸

  “不是……我跟她这么多年……她一直是这个样子呢”狐狸撇着头想了想,秀丽的眉毛微蹙着,“因为世间流传一个传闻说,修阴阳术者能延颜益寿更甚者能得双性之体乃至修仙,正是因为凤国的王想长寿,所以派身为神官的我找长寿之药方……于是就进了后湮宫当了几年男宠。”他定定的看着我,执起我的手“湮儿……我不知道史书上具体记载了些什么,但是这也是各国各势力窥探后湮宫的动机之一,关于你雌雄同体一事千万不能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不然,这世间又会因后湮宫而无端的掀起一阵动荡。”

  头晕晕的,被他绕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似乎我这个体质很危险得保密……他们不会想抓到我用刑先逼供出阴阳术的长生秘诀再把我解剖了再鞭尸吧……光想着都怪涔的。

  “……这身体……不会再变回去了么”拉着他的衣袖死死地作垂死挣扎状。

  “湮儿……这我也不知道……对于这方面乾国的古书记载得比凤国的多,诗楠皇子应该知道……不过,你为什么不去问后呢”他拂着我的脸侧着头轻轻笑着,丹凤眼微梢斜着眼看我极尽妩媚。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都忘了

  我还有一个生出这怪身子的妈了……

  撒丫拔腿就奔ing

  “……主子……等等……你的衣服……鞋……把鞋给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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