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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1章 逮入皇宫

  惊闻这一粗大的嗓门,我心里狂跳起来,这绝对是个陌生的声音。
  会是谁呢?听他这一嗓子,居然是来抢小爷我的!可究竟是敌就友?

  正当我猜的毫无头绪时,突然浑身一阵失重,面部狠狠的撞到草地上。鼻子一酸,喉头顷刻间甜丝丝的,毫不疑问,我流血了。

  这狗日的程奎,竟然将小爷扔到地上!我又气又疼,偏偏无可奈何。紧接着,身边又传来两声闷响,显然是张平和福九儿也被如法炮制了,我这才略觉平衡。

  程奎阴森森的笑声传来:“天津的?哼哼!这三个小兔崽子是我家主人点名要带回去的,除了当今皇上可以截走他们,任你是谁,都恕难从命!”

  又听到罗诨在一旁显的毫无耐心的叫道:“实象的就乖乖闪一边去!别耽误爷的时间!”

  天津?我听到程奎的话后,心里又是一阵冰凉,天津的……那岂不就是死鬼费子聪雇佣的黑帮么?今天还真是双喜临门呵……我心里苦笑起来,只是面上却无法表达。

  那粗大嗓门的家伙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哥们,俺几个都是天津人,听你的意思,就是文的不行了?那俺就不好意思了啊!”他的笑声直震的我背后发毛,这伙人至少有十来个,若是落到他们手上,我是必死无疑。

  一阵脚步声嘈杂的冲了过来,还夹着兵器碰撞的“锃锃”声,看来那伙人和程奎他们干上了,我不禁为我的处境担忧起来。

  连续几声闷沉的撞击之后,我听到于铜怒喝道:“一群废柴!在你于祖宗手上玩暗器!哼!去死!”

  四下响起连绵不断的哀号声,又似些脚步声逐渐远去。我也不知是喜是忧,只是觉得惊奇,这天津的贼人至少十多个,怎么如此不经用,这么快就被打跑了?看来程奎他们三人实力颇为强悍。

  于铜扯着嗓门怒吼着:“想跑!你于爷爷还有几百种暗器没露脸呢!”说完,双脚一跺,似乎就要追去。

  我只听见程奎冷声喊道:“别追!少主还等着这三个小兔崽子呢!”四下里开始安静起来,于铜和罗诨低沉的应了声。

  我后衣领又被猛地拉起,视线终于清明起来,不再面对着草地。

  被程奎再度扛上肩膀之后,旷野里三条人影继续朝前飞奔而去。

  大约飞奔了十多里路,在一片片厚密的松林中,前面竟然停着一辆黄色马车。

  我们三人被塞进马车之后,程奎他们脱去黑衣,揭掉方巾后,露出三张白皙,没有半点胡须的面孔来。我心里一阵恶寒,这三张病态的面孔犹如冰窟里冻死的干尸,不比翠翠扮的女鬼好看到哪去。

  紧接着他们从马车里取出衣服换上,我只觉得他们这身服装颇为怪异。只是还未等我细想,三人驾上马车,飞驰而去。

  罗诨坐在马车内看守着我们,一双臭熏熏的大脚分别架在我屁股上和张平的背上。

  他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从被抓到现在足有一个多时辰了,他们对我们并不客气,肯定不可能是请我们去他主人家做客的,可这几人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也猜不出他们究竟要带我们去干什么。偏偏越是未知的处境,就越让人担忧。

  半个时辰后,马车外逐渐喧闹起来,有叫卖声,又有马匹粗重的喘气声……好生奇怪,莫非这三人又带我们回到京城了?

  很快,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传来官兵的盘问后,马车却又继续前进。我越发觉得不大对劲,经过判断,这里的确还在京城,但似乎又有些怪异。一连数次的盘问之后,马车都是毫无阻碍的继续前进。我不得不惊奇起来,为何官兵盘问后,也不见程奎他们说话,为何会畅通无阻?而整个京城,又有哪儿会有如此多的官兵来盘问?

  马车又驶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不过这次刚一停车,我就看到马车的门帘被于铜扯到一边,三人进来将我们拖了下去。

  此刻天色已经全亮了,刚出了马车,我匆匆打量了眼。这里竟然是间种满花卉,假山林立的豪园!无论是花卉还是假山,都比之费府远为豪华!即便是老爷那间大别院,比之眼前这间也是相差甚远!

  天哪!这里究竟是哪?

  忽然一声童音传来:“三位公公回来了!少主正在天麒阁内,小的去通告一声……”他话音一出,我顿时明白过来,难怪觉得程奎他们的服饰如此怪异呢!原来是公公……传说中的太监!那么说来,眼前这里便是我大顺朝皇宫的某间大院喽!我说呢!怎么建的如此豪气!

  说话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十多岁的小太监,只是他话还未说话,就被程奎冷声打断:“嗯!去牵马儿喂食。”说完,三人扛着我们往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脑袋里昏沉沉的。皇宫?太监?他姥姥的!小爷我惹了谁了,就是再惹什么厉害角色,我也不敢去招惹皇宫的混蛋们啊!穷不和富斗,民不和官斗,这点基本常识我还是懂得的!

  我只得毫无表情的随他们扛着走动,心里头却搅尽脑汁在回忆着,我究竟得罪了谁?

  龙彦彬?脑袋里忽然蹦出他的名字来,我猛地想起张平曾经说过,当朝皇后似乎是龙彦彬的姑母……

  想到这点,我如坠冰窟。难道龙彦彬这狗日的拜托他姑母龙皇后,想利用这层关系干掉我,以解心头之恨?我顿时沮丧万分,我又没挖他家祖坟睡他媳妇,他干吗非要至我于死地不可?不过我似乎和福九儿在欲花楼当众丢过他面子,又似乎和张平计谋撬走他看中的芷凤……这种小仇恨而已嘛,非要弄的要死要活干嘛……

  胡思乱想了一阵,我们到了天麒阁——一间偌大的会客厅。

  正前方是条宽敞的足够两人合坐的霸王凳,凳两边的扶手雕着龙头,凳身上却披挂着色彩斑斓的虎皮!

  霸王凳面对着二十多尺通道两边又放着木椅茶几若干,几个宫女正往仅靠着霸王凳的三张茶几上端来热茶。

  看到这等架势,我只觉得两腿发抖。

  “哈哈哈!三位出手,果然不虚。”人来未到,声音便传了过来。只是这声音听来却隐隐似曾相识……

  还未等我去想,一旁猛龙过江图屏风后信步走出一位朗目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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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0章 落入贼手

  又进入了铜瓶幻境,瞅了眼坐在云端的翠翠。这小妖精浑身金光比之昨日更雄厚了,五官上妖气已经荡然无存,代而取之的却是连我都不敢正眼去看的浩然正气,满脸的端庄犹如出尘的仙子。
  嚯!只需两日后,我的翠翠就要破关而出了。

  面上难掩兴奋,我满是期待翠翠破除封印之后究竟会有多厉害,千年的妖精,一定不会弱了我们凡人。

  这铜瓶幻境之中,我几乎是随心所欲。盯着翠翠一久,竟然飞来一片薄云。喔,我略有些明白过来,姿势狼狈的爬了上去。还未坐稳了,犹如被风吹荡一般,直飞到翠翠身旁。

  原来在幻境里头,我也可以驾云飞天。一发现了这个窍门,我犹如顽童般立刻飞来飞去,直飞到高处,这座孤岛立刻鸟瞰眼底。

  说大不大,但整座岛却和京城全境有得一比,十多座连绵巨山穿云而立,大大小小的湖泊也有几十个之多。四处青山碧水,颇为养眼润脾。

  离岛之外,仅十多里海水,便是连天连地的黑幕阻挡,张眼极目去望,却也是一片漆黑。看来整个幻境里便只是这座岛了,我也不敢继续探索,只是那黑幕犹如深渊般,看久了也心生惧意。

  驾云落下,我正想着离开幻境,突然想起半夜里在假山处听子辉少爷说过的一句话:“芷凤要是怀上我费家骨肉,我也总不能老躲着她……”

  我坐回草地上,细细一想,这脓包大少爷说的很对。另外,书彤搬进咱院子里后,累的我和那两个混球整夜挤在一起,眼下便有个机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我暗暗定下计来,心念一动,那翡翠粹玉佛珠跳到手中。这件宝贝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反倒是个累赘。皇上赐给何媚茹,她若是弄丢了,也是个心结。而这珠子也根本卖不出去,即便谁想买,也没那个胆子买啊!

  倒不如……嘿嘿!我敲定主意。

  幽幽转醒之后,何媚茹在我身侧睡的正香,均匀的鼻息身喷的我耳边一阵敏感。

  窗外夜色已逝,不出一个时辰便要迎来黎明了。

  我必须得黎明之前回去,免得天亮后不好脱身。轻轻推了推她,这少妇“嘤咛”一声,又睡了过去。我坏坏的将手伸进她两腿间……

  好半晌,何媚茹方才懒懒的睁开眼睛,拨开我的色手后嗲道:“人家还没睡好嘛!”

  我不理会,继续攀爬到她的腿跟处,几下挑逗,惹的这俏少妇连声哀求。

  “叫你还敢不听话。”我嘻嘻笑着,何媚茹也不当真,只是不再反抗,伸手将我揽进怀里。

  见她睡意似乎消了大半,我便道:“我那天拾了件东西,想送给你。”

  何媚茹不知有诈,将脑袋埋进我耳边厮摩了下道:“是什么好东西?其实奴家见到你便已经很开心了。”

  我不理会,继续道:“是大嫂你非常喜爱的东西,不过大嫂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咯咯!你让奴家做什么,奴家就做什么……”她轻轻一笑,嘴唇碰到我的耳朵,一阵肉痒。

  我避了过去,转过身,面对着她道:“我利用这奴才的身子,帮大哥纳了个小妾。”我说完顿了顿,却没见她面上有何反应,似乎已经对她那不成气的老公失去了兴趣。我继续道:“我想大嫂你别去理会他们,你这院子里似乎还剩了间房,不如让她那小妾搬过来住?”

  何媚茹略有些失神,半晌才道:“无所谓了,奴家早就懒得去理他,随他去吧!”

  见她答应的如此爽快,我立刻拿出那翡翠佛珠,塞进她手中,道:“大嫂以后就是我的娘子了,大哥的事就莫要去管了,否则子聪会吃醋的!”

  屋里没有半点光线,不似我有长明罡火,何媚茹根本瞧不见我塞到她手中的究竟是什么。面上没露出惊喜,只是随意的带到手腕上。另一只手摸了一阵,面上忽然一紧,惊疑道:“啊!子聪……天哪!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她诧异过后,喜极而泣的抱紧我猛亲了几口。

  相拥温存了约莫一柱香的工夫,天色微微转亮,我这偷偷溜出门去。

  一路遮遮掩掩,好容易走回末香苑。正想进屋,继续睡个回笼觉,无意间瞟了眼后门处——

  “咦!后门怎么是开的?”我略有些诧异,谁起的这么早?

  正在纳闷,门却被人拉开了。

  身着黑衣,方巾蒙面的家伙鬼鬼祟祟的往外一蹿,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结果和我撞了个满怀。我犹如撞上一堵石墙般仰摔倒地,屁股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疼的我一声“哎哟”都未叫出,就被反应过来的黑衣人弹指点中胸侧。

  浑身顿时一麻,从舌头到脚尖再也无法动弹。

  那黑衣人露出的双眼闪出亮光,回身一招手,屋里又蹿出两个黑衣人。分别抱着正穿着睡衣的张平和福九儿,我看到这一幕,心里猛地冰凉起来。想要张口去叫,却被憋在喉咙眼里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来。

  撞倒我的黑衣人立刻将我扛到肩上,另两人效仿。三人健步如飞,快速奔出后门。

  此刻我心乱如麻,脑袋里面胡乱猜测着这三个黑衣人的身份。唐老板派来的?不会吧!风头浪尖上,他这么做岂不是让别人怀疑?难道是……死鬼费子聪生前雇佣的天津黑帮?

  一想到这里,我如坠冰窟。

  “哈哈!你小子运气不错哈!开门就撞到这小兔崽子!”将张平扛在肩上的黑衣人笑着说,脚下却不作停歇。看来这三人内力浑厚,背负着张平说起话来都气不喘步伐不顿。

  将我扛着的黑衣人嘿嘿一笑道:“是啊!本来以为这次行动会漏掉一个,却没想到临走时还能逮着这漏网小鱼!”

  听到他们这些对话,我立刻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哪怕是再贪睡一会儿,也不至于被抓走啊!唉!干他姥姥的,最近运气似乎太顺了,所以老天爷嫉妒小爷我!

  心中骂骂迭迭了数下,又觉得身上到处不自在,却没法去抓痒……被点了穴道的滋味可真他姥姥的不好受!

  他们三人似乎心情不错,说个不停,我也从他们对话中了解到扛着张平的于铜,扛着福九儿的叫罗诨,而扛着我的叫程奎,是另两人的头儿。但我并没有听出来他们究竟是受谁指使,也不知道他们将会怎么对付我们。

  约莫匀速跑了一盏茶的工夫,程奎突然停了下来,小声警告另两人:“慢着!似乎不对劲!”他话音一落,于铜和罗诨立刻停下脚来,警惕的四下张望着。

  我被他扛在肩上,脑袋垂着,眼睛只能看到草地。不过心里却略有点惊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我还不清楚这即将出场的究竟是不是来救我们的。

  正在猜测着,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显然是来人出现了,只可惜我却什么都看不到。

  “哥们!你肩上的小鬼是俺地!”响如雷鸣的声音平地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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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8章 汉宫遗照

  回费府后,一连数日,我都未离开费府一步。一是害怕出府后会遭人暗算,二却是因为书彤醒了。不过醒来后的书彤却有些怪异,似乎是神智不清,甚至连和她非常熟识的弄琴都不认识。郎中也对这病儿无解,只是开了几副安神的补药。
  福九儿却似是很开心,他那花花肠子我非常了解。书彤既然已经忘记了一切,那便省去了诸多麻烦,也方便他和书彤开始。

  我铺开张平刚画好的《汉宫遗照》——整整三十六场交媾图,顿时眼前为之一亮。画中女子坐在一块露天大石头上,眉目含情,荡意高昂,作尽风骚之容,叫人一看就觉火热。

  只是这画中男人为何……

  “秀才!这《汉宫遗照》上的男人怎么和我如此相似?”我翻了几副,竟然全似。

  张平笑道:“这本来就是为你贴身打造的,画的若不似你,你会投入么?”

  我笑着点头,赶紧又翻回第一副,指着画上的字儿问道:“这写着什么?”

  张平念道:“第一幅乃纵蝶寻芳之势,因为是最粗浅的房术,所以我特地将这幅画中,你与这女子的神态画的与平常无异,到你实践之时应当就明白了。”张平又翻到第二幅画,道:“这第二幅呢,乃游蜂酿蜜之势,已经快要进入佳境了,你看画中女子的表情——”

  我顺着他所指,不住点头,的确!这幅画上的女子神情近似于饥渴。再看画里的我,却多了点张惶之态,显的急迫。

  张平伸了伸懒腰道:“记着姿势,姿势才是最关键的,不过若是体力不支,或是纫劲不够,那也是不成气的,我先睡了,后面的明儿再教你。”说完就宽衣上了床。他的床被书彤占了,这几日来,包括福九儿我们三人挤一张床上。

  “哦!原来手指头也是关键工具……”我仔细观察着第一幅画中的姿势,只觉得身体里的欲火烧的贼旺贼旺。

  福九儿还在隔壁和书彤聊天,看来不到亥时是不会回来。

  我深吸了口气,将那三十六幅图收回柜里,盯了眼下身撑起的帐篷,脑袋里闪出何媚茹勾人的丰满躯体来。今儿月色如此美妙,何不趁今夜去找何媚茹实践那‘纵蝶寻芳、游蜂酿蜜’之势?

  我兴奋的搓着手,取出足够何媚茹吸一月的福寿膏,小心用绸布包裹好。轻轻推开房门,踏着月华往何媚茹的别院走去。

  待进了别院,我放轻脚步,却见院里除了何媚茹的房里亮着灯外,尚有数间也亮着灯。我虽然想进何媚茹的房去,可又担心闹出什么动静来容易让人怀疑。想想之后,还是决定在假山间的一个陷洞里守着那些丫鬟熄灯睡觉吧!

  陷洞不过十多尺深,因为背着月光,倒也是一片漆黑,不容易让人发觉。而我却可以清楚地看到这间别院里的房间,有未熄灯。偶尔听到丫鬟们的嬉笑声,惹的我浑身火烫,只觉得心焦如焚。

  算了算时间,离亥时应该还有小半个时辰。可要守到丫鬟们休息,至少要到亥时正,我无奈的退进陷洞,背靠着假山石壁坐了下来。结果这一坐下,眼前闪烁着灯光晃的我微微发困起来,硬挺着坚持了一小会儿,最终敌不过睡意,我垂着脑袋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冷的一个哆嗦醒来,赶紧睁开眼睛,却看到别院里已经漆黑一片。我站起身,猛地摇着脑袋,可一想起何媚茹那诱人的身子,我顿时欲火再度高涨起来。挪步准备出这陷洞。

  刚走出这陷洞,却听到一间房门“吱哑”一声,被人推开。运上长明罡火,竟是个容貌甜美的小丫鬟,而她走出的门口旁,却站着一个我非常熟悉的面孔——子辉少爷!

  他们蹑手蹑脚的往假山边走来,我想都未想,赶紧缩回陷洞去。心中只觉纳闷,这死胖子此刻应该和芷凤在屋里睡觉,怎么跑回自己院子里来了?莫非是和这小丫鬟也有奸情?

  胡思乱想间,他们已经走到陷洞旁边。我立刻大气都不敢喘,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他们怎么也要往这陷洞里来啊!此刻再悔也没用了,我赶紧弓下身子,在陷洞的角落里蹲下。只是祈祷千万别发现到我,否则我还真想不出理由来狡辩。

  果其不然,子辉少爷和那小丫鬟走进了陷洞。

  “画眉妹妹,这锭银子拿去买些高档粉脂。”子辉少爷进了陷洞之后,立刻摸出银子递给那小丫鬟。

  画眉?原来这小丫鬟就是丫鬟里头的四大美女之一。我稍加留意了她几眼,脸儿圆圆,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对俏丽的酒窝,煞是可爱迷人。她和弄琴、书彤是截然不同的美丽,虽然她们年纪相差不大,但眼前这画眉却因为一张娃娃脸,到显的还要稍小些。

  那画眉接过银子,小声道:“谢谢大少爷,奴婢想早些回屋去,黛棋若是醒来看到奴婢不在,就不好了……”

  子辉少爷笑眯眯地说:“应该的,应该的!少奶奶她没发觉我和芷凤住在末香苑吧?”

  费府所有的庭院都有一个名字,而末香苑便是我所居的那间庭院。

  画眉道:“没有发觉,少奶奶平时出门很少,仍象往常那般。”

  子辉少爷略为放心的又道:“那就好!不过她迟早还是会知道的,芷凤要是怀上我费家骨肉,我也总不能老躲着她,唉!好妹妹,你可有法子试探试探她?”

  画眉低着脑袋道:“那奴婢回去好好想想,若是试探出了,再告诉大少爷。”

  子辉少爷欣喜地抓住画眉的手,贪婪的揉捏着说:“真是我的好妹妹!”

  我看到画眉急着想要抽回手,却拗不过子辉少爷的力量,微张的小嘴似想要尖叫,却又害怕真叫出声来。那焦急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我本来欲火就旺,看到她这副娇滴滴的模样,心里就感觉被无数只蚂蚁爬过一般。

  “大少爷,我还是先回去!”画眉焦急中,不觉说的稍微大了点声。

  子辉少爷赶紧松了手,赔着笑脸道:“呵呵,好妹妹,还是我先走,下次再来找你。”说完,子辉少爷紧张的四下张望了几眼,赶紧摸黑走出了陷洞。没过一会就没了声响,看来是担心画眉刚刚声音说大了。

  我看着同样紧张的画眉,心里一动,眼前这个美貌丫鬟若是得到手,也是一桩美事。我赶紧寻思着如何下手,却看到画眉手摸着洞壁,慢慢走出陷洞。

  这可不行,若是这次被她走了,那以后可就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了。我无暇多想,赶紧伸手将她紧紧抱住。

  画眉浑身颤动,惊道:“大少爷?你又回来了?”

  我听到画眉竟然误以为我是费子辉,索性将计就计,立刻模仿着子辉少爷的声音道:“画眉妹妹,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在这,要是碰上鬼魂……”我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画眉浑身抖动的强烈起来。我暗暗一笑,继续道:“功夫房的奴才们都说我那死鬼二弟的院子里闹鬼,我实在是担心你。”

  “不要说了!奴婢好怕!”画眉本来还在用手拨着我紧揽着她小蛮腰的一双手,可听我那么一说,立刻惊怕的将手缩回。

  又是一个怕鬼的女人,我心里一喜,加油添醋道:“他们说是个女鬼,整夜整夜的哭呢!”说着,我学着小声的哀号起来。

  怀中的女人吓的浑身颤抖,牙跟发出“哒哒”声来。

  PS:没人支持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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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7章 天降飞鹞

  难得一个无风的大晴天,我和张平、福九儿三人走累了,就草地而坐。
  冬天已至,这样无风而阳光明媚的天气实属罕见,漫山遍野的败草枯枝被阳光一照却也金灿灿的闪烁眼目,就好象又回到深秋了。

  我忙活一早上,此刻被这暖阳照射差点儿就要睡着,赶紧甩甩脑袋随口道:“经过郎中诊断,不是说那小美人只消休息数日便可康复么?九儿你干嘛还摆着张臭脸?”我扭头望着左右的福九儿和张平,这两人一早醒来后,便一直是这副表情,好象谁借了他的米还了他的稻似的。

  福九儿长叹一口气,懒懒道:“颅内有可能染上风寒,这能说是数日便可康复?”

  “不是有可能吗?只是可能而已,你担心什么?再说了,我媳妇不是一直都在照顾书彤么!便宜你了,我都没那福气躺着床上受人伺候!脑袋里要是染上风寒,那几率就和我学会天眼差不多大。”我摆出笑脸,用手肘抵了抵福九儿。

  只可惜这小牛鼻子心思完全不在这,自然没听出我话里幽默成分。

  自讨了个没趣,我转头望着同样表情的张平,问道:“秀才,把那些书信的事说说。”

  张平面无表情的望着我道:“从你给我的这些信札的内容来看,这些信大多是由一个署名:‘藤兰’的女子所写,若我没猜错,写这些信札的藤兰定是和我在欲花楼相识的那个倭女熟妇武藤兰。”

  我忽然想起一些细节,便问道:“你曾说那倭女是和唐老板在天津港有生意来往,那么你从信札中有无看出费子聪对这些事了解多少?”

  张平点头道:“费子聪应该是非常清楚,而且和龙彦彬、唐老板等人关系甚密!更有件事你应该很感兴趣,之前拐走弄琴那伙贼人便是唐老板的黑道手下,而从日期最近的一封信札上……我发现了个秘密,和你有关。”他说完,目光淡淡的望着我。

  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少卖关子了,快点说啊!”

  张平望着我,忽然勉强笑着道:“算了,我还是回去给你画春宫图……”说完作势要站起来。

  “想逼我出手扁你是不是?”我恶狠狠道。

  张平停下身,无奈道:“你真想知道?唉!是你逼我说的……费子聪已经花钱雇佣了天津一家势力不若的黑道帮会,目的是派人来京城干掉你,你现在是个危险人物……”

  我愣了愣,回忆起那次夜里,费子聪的确说过这话,不过我根本没有想到费子聪已经都安排好了。

  福九儿忽然站起身来,拉着张平说道:“秀才,那咱还是回府去吧!免得到时候遇到杀手会殃及池鱼。”

  张平站起身,默默点着头道:“嗯!我们俩是无辜的。”

  “你们两个混蛋!”我实在忍受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不过骂归骂,我还是立刻站起身往回走去。既然死鬼费子聪都安排了人来暗杀我,那眼下最安全的地方还是费府,再凶悍的贼人,也不敢冲进朝廷命官的府里杀我这么一个小角色吧?

  福九儿和张平同时裂嘴摇头苦笑,跟着我一同往回走去。福九儿甚至还叹声道:“自从认识了刁子,道爷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是打架,就是坐牢……”张平颇有同感地点着头。

  四周荒野的安静,此刻在我眼里却是非常诡异,生怕一个不注意,树林里突然冒出一伙贼人举刀就砍。

  “老大,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张平忽然一把拉住我,扫了眼四周,出言问道。

  我也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原地转了一圈,只感觉到更加晕头转向了,哪里还分的清回府的方向究竟在哪?

  福九儿一看我这慌张的模样,张口就道:“搞什么吗?我们迷路了?刁子你究竟是怎么带的路啊?”

  毫无疑问,我们的确是迷路了。

  “我哪知道!聊着聊着就走忘了,他姥姥的破树林都长一个德行!”我气急败坏的迁怒到地理原因上。

  只得无奈的继续往前走着,只希望碰上一个砍柴人,好问问路。

  约莫走了三里多路,前面忽然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张平紧张地晃着身子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口中小声问道:“这么大动静,应该不会是贼人吧?哪有这么明目张胆敢在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就行凶……哎哟!什么玩意儿?”

  只见一字被箭翎横穿的大鸟突然从高空中摔了下来,直接砸中张平的脑袋。

  我拾起那死鸟,顿时惊叹这一箭的威力,竟然横穿至箭末,这需要多强劲的臂力啊!我伸手将那支箭拔了出来,拉出一道血花。

  张平抚摩着脑袋,只见额头上似乎被擦破了点皮,留有几丝血痕。他夺过那支箭忿忿道:“你这畜生!不知你张大官人心情不愉么!欠揍!”说着就往腿上折去。

  远处忽然一声爆吼:“住手!”

  可惜话音传来已经迟了一步,那支箭已不幸被折成两截,再也没有横穿飞鹞的霸气。

  我们三人立刻张目望去,只见十多匹轻骑已经渐渐走近,离我们数丈之外,中间那骑着匹黑骏马的少年身背长弓,猛地一拉缰绳,群马通通停了下来。惹着一阵尘雾向我们喷来,我只感觉对方拉缰勒马的造型颇有气势。

  见那些人的打扮到也象是家奴,只是中间那少年穿着华丽锦袍却象是个公子哥。

  还未待尘雾散尽,那公子哥身边一人指刀喝道:“何方刁民!看到八……”这人脸庞甚大,浓眉大眼,口大鼻挺,声音一出我立即明白这便是刚刚爆吼的那人。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那公子哥挥手打断。

  那人低头望了眼公子哥,马上将嘴闭紧只是对我们怒目而视。

  那公子哥忽然跃下马来,动作利索,看来擅长骑射。他面上似笑非笑,目光只盯着张平,走了几步摇头笑道:“箭折了便算了。”他口中虽说算了,但面上神情却似乎在说:看你们那德行,肯定赔不起。

  “不过那只鹞子还得给我,否则今儿猎物太少,我也不好向父……父亲交差。”说完便朝我们伸手。

  张平看那公子哥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是由生自来的傲态,便别过脸道:“我们只是刁民,难道刁民被飞箭弄伤了额头,就受不起公子的一句抱歉?”

  福九儿拎起那只死鸟的脖子,端详着道:“刁子,昨儿熬夜辛苦你了,等会回去我熬汤,嘿嘿!秀才啊,你还真是福星,天上掉下来的野味都能砸中你。”

  我撇撇嘴道:“你熬汤?得了吧!还是让我小媳妇弄琴来做好了。”

  那公子哥见我们一唱一合,却也不露声色,面上仍然挂着浅浅的笑意。不过他身后的大脸家奴却不高兴了,竟然摸着腰挂的刀柄大喝一声:“混帐!哪来那么多麻烦,我们少主想要回猎物,哪容的到你们罗嗦!”

  那公子哥背着朝后一挥手,忽然很大声笑了笑道:“哈哈,没想到在下射中的鹞子能成为三位的美食,那便算了!在下不愿意扫人雅兴,这就告辞吧!”说完,他竟然真的拱手作别,掉头就走。

  他身后那群家奴面上虽然不悦,但也不敢吱声。待那公子哥跨上黑马,又朝我们笑了笑大声喊道:“若是他日相见,希望三位能告诉在下,这鹞子是否美味。”说完掉转马头,飞驰远去,只留下漫天的尘雾。

  “嘿嘿!还真是有趣,竟然就这么走了。”福九儿拎着死鸟,似是不解。

  张平朝那公子哥远去的方向淬了一口痰道:“拽什么拽!等本才子考上功名,也一样高头大马,家奴成群!”

  我看着二人,小声道:“嗯嗯……秀才你是有机会的,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回府的路,我饿了。”

  二人一齐抛出利刃般的白眼,朝反方向走去,我赶紧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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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5章 密室裸女

  虽然之前听福九儿用天眼窥过后说,里间的暗室藏着个美人儿,但现在自己看到还是大吃一惊。这可不仅仅是美人儿,而且还是个——
  这间暗室里竟然有张木床,而木床之上却躺着个浑身不着片褛的女子!那女子呈大字型躺在木床之上,四肢分别被绑在木床的四条凸角,只是头发凌乱遮住面孔,让人瞧不见是美是丑。但光看这副身子,却是生的非常匀称,下身长过上身,叫人一眼就联想到云雨媾和之事来。

  而福九儿却张大着嘴巴,两眼放着精光,眨都不眨一下地盯着那床上裸女。我好奇的望了望福九儿的裤裆——果然不出我所料,好强烈的生理反应。

  那裸女似乎是半昏迷之中,除了时不时的呻吟几声,便只有出气的份了。和福九儿相比起来,我算是见过世面的,经验也较丰富点。推了推福九儿,谁知他冷不丁怪叫一声,待看到是我之后,他这才摸了摸胸口压了压惊,白了我一眼埋怨道:“你什么时候走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还怪我?你这混球看的目不转睛,眼里哪有我的存在!”我走上前弹开那裸女遮面的凌乱发丝,一张颇为清秀的面孔顷刻间印入眼帘。细长眉毛小巧鼻子,一张小嘴上的薄唇却似乎是冻的乌紫,那截白嫩的香脖上也满是一粒粒的细小疙瘩。

  这裸女容貌道是生的清秀甜美,年纪应当不大过我。

  福九儿似乎是回过神来,拎着个小木桶走到床边说:“这暗室里有水有油灯,看来是费子聪藏娇的金屋。”说完他拿着木桶里的舀子舀了点水往那裸女的口中喂去,只是那裸女半张着小嘴,却没有喝到半点水,其余的水全部淋到那截白嫩的脖子上。

  “你这么喂法,她一晚上都喝不了几口!”我抢过舀子,张嘴含了一口,捏开那裸女的嘴巴就要用嘴喂下去。谁知福九儿竟然一把推开我,他自己快速的含了口水就喂了下去。

  我瞧着一本正经的福九儿,不由得发笑,这小牛鼻子竟然也动凡心了。

  福九儿喂了几口水之后,脱掉身上的袄子,将那裸女上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福九儿看到裸女被绑着的四肢立刻动手就要去解,费劲的解了几下之后,见我含笑地望着他,福九儿立刻不满道:“快帮忙解开她啊!这女孩子恐怕是饿的不行了,而且她现在这样也全都拜你所赐!”

  我听福九儿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继续旁观,用灵犀快速的割开那些绳子。这裸女被这样绑在床上至少有两天多了,也就是说从费子聪被我干掉那夜开始,她就一直光着身子被绑在这床上,而且是滴水未沾。一个弱女子在这寒冬里无法动弹,又冷又饿又渴,能活到今天已经很了不起了。

  福九儿将那裸女从床上抱了下来,急冲冲的就要往外走。

  我立刻上前拦住他道:“你疯了!带着她你怎么出去?”

  福九儿愣了一愣,又将那裸女放回床上,想了想这才开口:“要请个郎中才行!否则这女孩子活不了!你快想办法啊!”

  “没见过你对我这老大关心过,怎么一见到这光屁股的丫头就浑身都是劲?”我把他拉到身边,又说:“你去拿被褥将她包好,再找几根绳子,要粗点的,将她和你绑到一块,我现在去撬这别院的大锁,然后我们再偷偷溜回屋去。”

  福九儿点点头,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事不宜迟,我也快速跟上,跑出大屋,我已经累的气喘嘘嘘。锁在别院的铁门外,我只得将手伸出去耐心的拨弄着,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我这才将锁给拨开。福九儿这时也刚好背着那女子奔到我跟前,见我弄开了锁,立刻就要推门出去。

  看他急成这样,我只得耐着性子不停的提醒他小心点。

  不过运气也实在是好,我们一路走着,直到回到屋里,也没遇到值夜的家奴。

  我推开福九儿屋的门,看到张平正点着盏油灯摇头晃脑地小声读着本书。福九儿跟着我后面,急匆匆的走到床边,一边解着绳子,一边朝我们嚷嚷:“快过来帮忙啊!”

  “轻点声,子辉少爷不知睡了没!”我赶紧轻声走去将门窗关严。

  张平搁下手中的书,帮着福九儿托住那女子,奇道:“你说你出去撒泡尿,怎么撒出了个美女回来?”

  福九儿解好绳子,小心翼翼将那女子放到床上,将自己的被褥也给她盖上,这才松了口气对张平说:“我看你在读书,嗡嗡嗡的和苍蝇似的,懒得理你才出去的!”

  张平不服气了,撇嘴道:“我以为你是自觉,知道自己睡觉的呼噜惊天动地,怕吵到我读书所以才借尿遁的。”

  我看着这对活宝摇头说:“好了,好了!我去找弄琴,想办法让她弄碗热粥来。”说完我正想离开,忽然想起怀里的信札,便摸了出来交给张平:“帮我看看这里面都写着什么!”

  “拜托老大!你先去找弄琴,回来再看!”福九儿立刻将我推了出去,又将房门牢牢关好。

  我无可奈何的踏着月华往弄琴的那间院子走去,只希望婉惜小姐已经睡了,否则弄琴肯定在一旁服侍她。

  穿过几间庭院后,透过窗户上的油纸,我见到婉惜小姐的闺房里正亮着灯烛。不会吧!这娇小姐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岂不是折腾我的小媳妇也陪着熬夜么!或许婉惜小姐心疼弄琴,让她自己回去先睡了,也不一定。

  我侥幸的走到弄琴的房间门口,偷偷从窗缝里一瞧。可惜弄琴屋里空无一人,显然还在服侍着婉惜小姐,我不由得失望之极。

  忽然这时,婉惜小姐那间闺房的门突然开了,我扭头一看,正是弄琴走了出来。毕竟是夜里了,黑漆漆的她只看到一个人影,哪里知道是我。看她惊吓的模样,眼看就要叫出声来,我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啊!谁在那!”她话音刚落,婉惜小姐也端着灯烛走了出来。

  这下惨了,烛火摇曳,我无处遁形,只得厚着脸皮裂嘴一笑:“嘿!是我……”

  弄琴借着灯烛这才瞧见是我,奇道:“刁子哥!怎么是你?”

  婉惜小姐比之上次见到时似乎又消瘦了点,只是目光仍是冷冷的,她瞅着我质问道:“是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此刻我的脑袋急速转动,看到婉惜小姐满脸的怀疑,便装出一副可怜样道:“我肚子有些饿……想让弄琴帮我弄点粥。”

  婉惜小姐和弄琴互相看了眼,婉惜小姐那张冷面忽然柔和了些,犹如千年冰雪顷刻间融化了一般。转头对弄琴说:“你这小相公还真是虚弱,快些去吧!”看到婉惜小姐这副表情,我立刻明白了,肯定是弄琴将我被龙彦彬下了泻药的糗事告诉了婉惜小姐。

  弄琴咬着嘴唇点点头,朝我走了几步忽又回头道:“那小姐你早些休息吧!”

  婉惜小姐笑而不语,点头走回闺房。

  我拉着弄琴的小手,一路往厨房走着。弄琴忽然开口问道:“刁子哥,你来找弄琴定然不是想吃粥这么简单吧?”

  我嘿嘿一笑:“我的小媳妇真是冰雪聪明,不过暂且还是不说的好,等到了我那儿,你自然就知道了。”

  弄琴琼鼻一皱,露出调皮神色来,含笑白了我一眼道:“并非是弄琴冰雪聪明,而是弄琴知道刁子哥最懒了,宁可饿着肚子等明儿我送饭来,也不可能会这么晚还来找人家!”

  很快我们便走到了厨房,弄琴点好油灯,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小灶说:“人家傍晚时,特地给你多煮了些,就是担心明儿早上再煮的话耽误时间,现在里面还有不少,够盛好几碗了,我一直用小火保温呢!”

  看到弄琴考虑的这么细心周到,我不由得有些感动。帮着弄琴端起灶台上的小锅,准备一并带回去。这一锅粥,那女子应当吃不了多少,所以决定带上整锅粥,很大一部分我是为自己考虑的。折腾了这么久,我也饿的不轻。

  和弄琴走回福九儿房间之后,我将整只锅放到桌子上。弄琴一进屋,便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顿时捂住嘴,惊讶地掩口道:“啊!书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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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4章 初窥天眼

  福九儿自己也吓的不轻,一张脸白的吓人。
  他责怪道:“你害怕什么!只是个女鬼而已,又不是费子聪的鬼魂。”

  我鄙视道:“你也不吓着了么!有种把这女鬼给揪出来!”

  福九儿撇了撇嘴,朝左边的门望去,嘴上还不服气道:“我才不怕,是你猛地一跳吓着了我,想我戴福九可是堂堂的抓鬼天师,怎会去怕这种宵小鬼魂,哼!”

  我懒得理他,将领口的铜瓶儿翻了出来,心想福九儿的两件法器都探不得这女鬼虚实,肯定是个猛家伙。不过小爷有这法力无边上古铜瓶,连翠翠这种千年的妖精都被轻易就收服了。这么一想,我立刻觉得勇气磅礴而来,不觉得的挺了挺胸膛。

  福九儿微微惊讶的看了看我挂在领口的铜瓶儿,小声道:“你这怪胎!竟然有件如此了得宝物……真让人垂涎三尺……”说完目光竟然有些不怀好意。

  我赶紧倒退两步,福九儿吐了吐舌头,撇嘴道:“你就是送我,我也得不了,那宝物认了主,就再也换不了。”福九儿指着我挂着铜瓶儿的黑绳子,又道:“那黑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元某发丝,据说能将宝物和主人绑到一起,任谁想要垂涎那宝物,除非用更强大的力量先破坏那元某发丝,貌似活着的牛逼家伙们都没有这个能力……可惜啊!这么好的宝贝竟然被你这什么道术都不会的家伙得了,真是暴殄天物哟!”

  说完,福九儿手握两件法器,朝刚刚传来女子哀号的房间走去。我跟上前来,见福九儿对我这铜瓶儿说的头头是道,便开口问道:“你识得我这上古铜瓶儿?”

  “不认识,只是觉得这玩意的正气象浩瀚的天穹般无穷无尽,任何法宝都有正气,不过你这宝物的正气过于夸张罢了,到是那元某发丝我却是识得,我派师尊何来真人便有一根,用来挂他的乾坤镜的,可惜他那根太细了,即便有百多根缠在一起都比不上你脖子上那根粗。”福九儿嘴上说着,脚下却没停。

  听福九儿这么一说,我心里的石头顿时搁下,原来这看似普通的黑绳子竟然有如此的功效,那么我以后也不必担心这铜瓶儿被人夺去。

  待我们一连穿过三道门之后,福九儿将手上的灯笼搁到地上,走到一扇门前,伸手一推却没推开,抬头一看,竟然上了把锁。他盯着那块小匾额,微微有些奇怪道:“‘洗砚斋’,看来是费子聪的书房,不过当真是奇怪,一间书房干吗要上把锁?里间肯定有什么玄机。”他往后退了几步,看样子是想运劲去撞开那道门。

  我走到跟前一把拉住他道:“干什么?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用蛮力。”说完,我轻轻推开福九儿,盯着门侧的小锁道:“只是把寻常的小铜锁而已,用不了多久小爷我就能打开。”

  摸出剔牙用的铁牙签,在福九儿眼前炫耀了几下,我便专心拨弄这铜锁起来,不消一会儿,那把铜锁“咔”地一声开了。

  见铜锁一开,福九儿立刻惊奇地盯了我一眼,出言调侃道:“好技术!有这招难怪你饿不死呢!”他伸手拿起灯笼,我也未理会他,直接将门推开。

  结果这门一推开,我和福九儿立刻愣住了。这间屋根本就没有任何通道。

  我有长明罡火,整间房可以说是瞧的清清楚楚,张眼四望,除了一张躺椅,一张放着文房四宝的大书桌,便是两张书柜了,是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书房。莫非不是这间屋传出来的声音,我不禁觉得奇怪。

  福九儿将耳朵贴到墙壁上,一边用手摸索着,向是在探询着什么。我见福九儿这样,顿时明白过来,走到书柜边细心的打量起来。除了这堆根本不知所云的书籍外,还有些瓶瓶罐罐的古董,我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刚刚那女子哀号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比之刚才要清晰许多,细听之下,象是有气无力的呻吟。很显然,音源一定就在这边。同时,我和福九儿也立刻明白过来,这声音象是从地下穿透出来的。

  “肯定有暗室!”福九儿象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在发出声音的方向敲敲打打。墙壁上发出“嘣嘣”声,福九儿拿着灯笼细致的观察着,摇头道:“这有一圈缝隙,肯定是暗室的入口,可打开暗室的机关会在哪儿呢?”

  我已经翻遍了书柜,此刻也是没辙,忽然想起就那张大书桌没检查过了,莫非机关会在书桌边。福九儿和我同时走到书桌边,折腾了良久,值得怀疑的地方全都检查了一遍,最终气馁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福九儿沉思了会儿,忽然象是想通了什么关键。迈步走到那圈缝隙墙边,双手十指纠缠一起捏着什么古怪的暗诀,半晌后又分了开来,一手擦过双眼,一手引向墙体……

  整间房陷入平静之中,那女子的呻吟声犹如鬼魅般又传来。我本就身体虚弱,赖在地上懒得动弹,只是满脑袋不解的盯着福九儿在那搞什么名堂。

  福九儿忽然浑身一震,口中含糊地说:“哇哇!不得了!竟然……竟然……”

  我顿时觉得诡异,站起身来推了推福九儿:“你说什么?”

  福九儿猛地摇摇脑袋,松开两手,满面红光的看着我缓缓开口:“我刚用了天眼,看到好东西了!里头没女鬼!是个美人儿!”福九儿说完,眉目间似是异常兴奋,将我推到一边,突然一脚踹向那墙体——

  一声不小的墙壁破裂声之后,墙壁上出现了个半人高的窟窿。

  福九儿挥手拍掉满身的灰尘,拿起灯笼就往里钻去。

  “天眼?天眼?”我刚开口去问,结果就看到福九儿已经按耐不住,早钻了进去。我忽然想起翠翠曾告诉过我,福九儿就是因为巧运开了天眼,后竟然利用天眼偷窥师嫂的身子,才被太乙道派的师尊给赶出了门派。这天眼可是个好技能,我得想办法学来!

  想到自己拥有可以隔墙透物的天眼技能,忍不住心中欢喜。赶紧捏住鼻子,透过飞扬的灰尘,站到窟窿边,这窟窿里面竟然是个通往地下的台阶。虽然已经猜到这台阶之下不可能有鬼怪,但我还是小心翼翼的握紧胸口挂着的铜瓶儿,追上福九儿,走下台阶。

  台阶不过十多层而已,很快就走到一间不比楼上书房小的暗室来。

  “这费子聪竟然在房间里修了这么一个地下暗室……”我和福九儿互相看了一眼,立刻走了进去。

  而这间暗室又连着另一间暗室,不过另一间暗室却从外面栓着门闩,很显然,那呻吟的女子肯定就在里面。

  福九儿走上前去,拔掉门闩,推门便走了进去。我吞了口口水,想了想还是先别进去,费子聪修这暗室肯定不仅仅是藏着个女人这么简单,说不准藏着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稍微打量了眼下这间暗室,一张书桌上堆放着几册信札,笔墨纸砚样样具全,明显是费子聪的秘密办公地点。

  我不禁好奇,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在这隐秘的地方书写呢?我将书桌上的几封信札全部揣进怀里,等回去拿给张平看看,或许能探得什么秘密来。

  目光扫到一旁堆在一起的二个木箱子,我走上前打开一看,厚厚的麻布包裹下缝的严严实实。我心念一动,灵犀被抓到手上,轻轻划过,麻布立刻开了条口子。

  一股熟悉的味道散了开来,我伸手捏了点一看——竟然是整箱的福寿膏!我惊喜之下立刻将那木箱子抱了抱,箱子虽然不大,但却蛮重的,估摸有三十公斤之重。

  哈!这下发了,一个箱子有三十公斤,那二个箱子岂不是有六十公斤!六十公斤的福寿膏……小爷我发达了!我顿时又惊又喜,脑袋里只想着如何将这两箱子福寿膏搬回屋去。我自己连一箱子都难得搬出几步,别说是两箱子。

  嗯!我想起做这苦力的好人选——福九儿。怪了,这小牛鼻子进去后怎么没动静了?惊喜间,我早就忘了害怕,直接走进另一间暗室,却立刻呆住了。

  同时也明白了福九儿为何迟迟没动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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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3章 误闯凶宅

  弄琴很快就端着碗粥回到我屋里,见我们无精打采的坐在桌边,便笑着说:“刚刚老爷来狠狠教训了你们一顿吧?”很显然,这小丫头肯定是在外头等着老爷离开后才敢进来的。
  福九儿露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道:“我和小秀才又没犯错误,老爷干吗要教训我们,到是你这小相公就惨喽!”说完学着老爷的口吻:“特别是你这姓刁的小混球,再犯规矩本老爷一脚把你踢回江南去!”

  我不以为然接过粥就喝,喝了几口后才道:“弄琴别怕,老爷只是担心小少爷而已。少爷今晚来喝酒其实就是心烦罢了,我估计老爷肯定是想让小少爷顶二少爷的官。”

  张平将壶中最后一点酒倒进杯中,喝完后已经是满脸通红:“要是这样,桐城书院我岂不是去不成了?唉!我张平和功名无缘……”

  我想起自己就是用桐城书院引的张平来府上的,觉得理亏,想想便没有说话,囫囵的将满满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

  “你们别聊晚了,刁子哥身子还虚,熬不得夜的!”弄琴关切的从桌上收拾好碗筷,这便出了门。

  福九儿挥手特热情地喊着:“嫂子放心,慢走呵!”待见弄琴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又朝我做着鬼脸,学着女子般尖声道:“刁子哥身子还虚……肉麻死啦!”

  “嘁!有本事你也找个去,费府丫鬟多的去了,找个顺眼的勾搭就是,不过你泡妞嘛……似乎还嫩了点,不如霸王硬上弓!”我损着福九儿,想想弄琴对我的温馨,我就洋洋得意。

  张平又拿起酒杯,见杯里已经空空,无精打采的说:“我回屋睡觉去了。”说完有些蹒跚的出了门。

  “别忘了我的春宫图!”我朝张平萧索的背影喊了句,心里忽然有点愧疚,可又没法去安慰,只得祈祷子飞少爷别去顶二少爷的那什么盐铁令。

  福九儿看到桌上烧鹅还剩了小半边,抓到手上,打着饱嗝对我说:“反正你也吃不了,我拿回去做夜宵。”

  走吧,都走吧!我独自一人回到床边,准备入寝。这时却发觉自己半点睡意都没有,一下午睡了好几个时辰了,现在继续也睡不着。屋外静的可怕,除了偶尔的一阵北风刮的庭院里树枝作响,我不由得觉得寂寞起来。算了,还是熄灯吧!

  一阵风刚刚刮过,外面却传来细细的脚步声,顿时好奇心作祟,我将解开的扣子重新系上,蹑手蹑脚的凑到门缝边。

  长明罡火运上眼睛,屋外的庭院立刻犹如白昼般陷入眼帘。只见福九儿拿着小半只烧鹅,正垫着脚后跟走出庭院。这么晚了,这小牛鼻子还出去干什么?

  想想觉得奇怪,轻轻拉开门,也跟了上去。穿过几个庭院之后,来到一间用铜锁闩住的别院门前。这间别院紧靠着老爷的别院,里面的白灯笼尤其多。我见福九儿将烧鹅塞进怀里,腾出两手,轻轻一跃,双手抓住别院的围墙,稍用了点劲就翻了进去。

  看到福九儿翻进了这间锁着的别院之后,我立刻跑到围墙边上,学着他那般,手虽是抓住了围墙顶,却发觉自己浑身仍然没有几分力气。正当我气馁的准备松手时,却看到一只手伸了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抬头一看,正是福九儿。

  借着他的力量,我使出吃奶的劲终是翻了过去。

  福九儿立刻小声对我说:“难怪觉得不对劲,你怎么跟过来了?”

  被他发现,我只得讪道:“没什么,看你是不是找到了个丫鬟,想霸王硬上……”

  “去去!我纯洁着呢!”福九儿捂住我嘴,没让我继续说下去。他复又小声道:“这是死鬼费子聪的院子,今下午无意间听功夫房的几个伙计说这闹鬼。”

  我推开他的手,抹了抹被他那油手弄的一嘴的油。心里却有些忐忑,闹鬼?莫非是费子聪的灵魂回来了?我当下有些心虚,朝满院子里随风摇弋的白灯笼瞅了眼,只觉得浑身冰凉,背后发毛。

  “那你去抓鬼吧!老子要回去了,托我一把……我要回去!”我使劲往围墙上跳着,抓住围墙顶,想要翻上去,却又是力气不济,只得向福九儿求助。

  “嘘!”福九儿将我拖了下来,又是一把捂住我的嘴巴。

  围墙外突然一阵走动声,只听有人说:“二少爷这间宅子要不要进去看看?”很快又有另一个声音道:“还看?你没听昨儿值夜的孙五说么!这宅子不干净……赶紧走吧!就怕是二少爷阴魂不散……”话音一落,两人的脚步声匆匆而过,片刻就没了声音。

  福九儿这才松开手,怪罪道:“差点儿被你害了!”

  我再次抹了抹一嘴的油忿忿道:“我可没那闲工夫陪你抓鬼,我要回去!打死我也不留下!”我话还未说完,就看到福九儿理都不理我直接往别院中间的一间大屋走去。

  我又急又怕,暗暗骂着福九儿,又不敢留着这里,只得跟上福九儿。

  “你老大我现在是病人!你怎么这样!这是做老小的态度么?”我不满的拉着福九儿的衣服,一双眼睛四下张望着。

  福九儿撇嘴道:“又没让你跟来,你这是自找的!”他话说完,突然回头睨视着我,看到我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怀疑地问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刁子,你老实交代,那晚上我见你和翠姑溜出后门究竟是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第二天费子聪就翘辫子了?”

  我浑身一惊,这小牛鼻子怎么猜出来的!本来还想硬着头皮狡辩,后又想到翠翠和他的关系,不由得泄劲道:“都被你猜中了!我是主犯,你翠姑是帮凶。”

  我将费子聪要设计谋害弄琴和我的事全盘告诉了福九儿,只是略过大少奶奶何媚茹和我那香艳的一晚。

  福九儿恍然大悟:“难怪,翠姑给你帮忙那还差不多,否则凭你又怎么想到陋巷劫杀这出戏。”他轻轻扯下一根灯笼,推开这间屋的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我立刻跟上,问道:“这里真的有鬼?”

  “应该没有。”福九儿将手中一块小白玉牌翻出来瞅了眼,又道:“若是有阴气,这快探阴玉会显光的,再说翠姑帮你处理的事,那费子聪的灵魂肯定早就让她吞了。”

  我听他说没有,立刻放下心来,抓住他衣服的手也松了下去。

  福九儿忽然又说:“就怕是道行深厚的厉鬼,那这探阴玉也搜不到它半点阴气。”

  我那正欲缩回的手,在半空中愣了愣,很快又抓住福九儿的衣服。

  “不过这也不可能,要是有厉鬼,我这辟邪珠肯定会有动静。”福九儿又将脖子上挂着的一颗板栗般大小的绿珠子摸出来。

  我气的就差吐血了,狠狠地摔掉福九儿的衣服,怒道:“耍宝哩!你个混蛋当不当我是老大!我不管!送我回去!”我压低嗓门恶狠狠的说。

  福九儿得意的回过头说:“呵呵,这里没啥好看的了,咱回去……”说完拍着我的肩膀,正欲跟我一起回去。

  这时,一声微弱的女子哀号声却传了过来。

  我们二人同时惊的跳了起来,我想都未想,立刻拔腿就跑,却被福九儿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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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2章 泻药之威

  我们一行人跟在子飞少爷身后,浩浩荡荡的穿街过巷,朝费府走去。子飞少爷上身一袭棕色貂裘,领口边外露的兽毛彰现着个性。他虽然年纪不大,但迈着的步伐却非常有气度,不少路过的姑娘看着子飞少爷都露出一脸痴迷。
  我注意到身边的诸多眼神,立刻有些向往,瞧着子飞少爷的步伐姿态,试着模仿起来。可还未走出几步,忽然腹中一阵咕噜做响。不好!泻药发作了!我强忍着腹中的难受,夹紧双腿。

  犹如煎熬般的终于走到费府,我将拳头塞进口里,以痛忍着强烈的便意。

  邹巨抬头看了看费府的匾额,突然面朝子飞少爷猛地跪倒,叩了三个响头后这才站起身来说道:“费少爷的救命之恩,邹巨莫齿难忘!本该这就来府上做牛做马才是,只是邹巨家中老母病体缠身,邹巨还需照顾……”

  子飞少爷个子和我差不多高,比之邹巨还要矮上大半个脑袋,稍稍昂着下巴伸手拍了拍邹巨的胳膊道:“没有关系,回家去罢!”子飞少爷缩回手,在兜里摸来摸去,摸出几个大元宝,拉着邹巨的手往上一搁。

  邹巨愣愣的看着手上的银元宝,足有三十两之多,他怔了下,看模样似正要推辞。

  子飞少爷摇摇头:“这些钱会用上的。”说完就走进府去。

  我伸手在邹巨发怔的眼前晃了晃,为了忍耐强烈的便意,只得憋着喉咙对他说:“咱少爷是想让你拿这些钱请个郎中,医治好你母亲,你也轻松些,快点去吧!”我说完这句话,已经是憋的泪流满面。

  张平和福九儿也跟着催促他早点去:“早治好你母亲的病,我们兄弟四人也能早日团聚。”

  “老大!你莫哭了!我收下便是!”邹巨耸着眉心朝我点头,转过头就往邹家村的方向狂奔而去。他的确太需要这笔钱了,我看了几眼之后,撒腿就往府上跑去。

  马桶!我需要马桶!

  奔回房间后,我大马金刀的坐上马桶,腹中秽物如黄河壶口瀑布般倾泄而下。

  还未舒服一刻,又一阵瀑布决堤,反复折腾着。

  “龙彦彬……你这狗日的,泻药……小爷我也要准备一些,这玩意是个好东西!下次小爷我要报仇的时候……就不是泻药这么简单!”我咬牙裂齿的低吟着。

  怎奈腹中已空,此刻只是屁炸连天。偏偏这几日荤腥吃的甚多,屁连绵响过之后,满屋早就是乌烟瘴气。

  “刁子哥!”

  门被啪地推开,弄琴纤细的身影冲了进来,气喘嘘嘘的叉着腰问道:“刁子哥,你干吗啊!跑的这么快……呜!什么味儿!”忽然她一把捂住口鼻,又撇着眉头跑了出去。

  我从屏风的缝隙里看到弄琴,刚想开口让她暂时别进来,谁知这时我一阵头晕,腹中仍然在和坚持着喷泻,我只觉虚弱,喊了句:“弄琴小媳妇……救命呐!我不行了……”

  刚喊完,我便觉得自己出气比进气多,两眼发白,看的模模糊糊,抬手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晕晕忽忽的被弄琴从马桶上扶起,又被她费劲地拖到床上……整个过程我也不知道花了多久,我只知道自己软绵绵的,脑子里最清醒的就记着现在这么痛苦全拜那姓龙的所赐!愤怒最终抵不过睡意,虚弱的我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我幽幽转醒,刚睁开眼,便看到弄琴坐在床边,扑在我怀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累的睡着了,我不禁有些感动,弄琴永远都是对我最好。

  我不忍唤醒她,伸出手抚摩着弄琴俏嫩的耳赘。这傻丫头对我这么好,我怎地也不能负了她一片痴心。又想起在庐州的客栈和太行山的野郊时,与弄琴差点儿偷食禁果,她害羞时似嗔非嗔,似拒还迎的模样儿来我竟然想的入了神。

  “砰!”门被人推开,神迷状态的我顿时吓的浑身一抖。连锁反应下,弄琴也一阵惊悚地抬起脑袋。

  朝门口望去,却是张平和福九儿拎着只烧鹅和一坛子酒闯了进来。

  再往后看——穿着貂皮袍子的子飞少爷也兴致勃勃地跟着进来。

  他们挺自觉的围着桌子坐好,完全当我不存在,自顾自地喝酒吃烧鹅。香味惹的我一阵垂涎,我赶紧下了床,眼里全是那只香喷喷的烧鹅,谁知却是一阵头重脚轻,两眼直冒金光。

  弄琴赶紧扶住了我,埋怨道:“傻瓜,你在……在马桶上蹲了几个时辰……”弄琴看到子飞少爷他们都在吃东西,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好,瞥了我一眼,扶着我在桌边坐好,又说:“油腻的东西不能吃,我去帮你盛碗粥来。”

  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啃着烧鹅就着烧酒,虽然想吃,但也清楚,要是贪吃,明儿肯定又要在马桶上待几个时辰了。

  子飞少爷吃了几口烧鹅,拿手绢擦了擦油污后对我说:“弄琴姐姐对你可真是好。”他说话时眼神里闪过一些异色。

  福九儿和张平同时将脑袋凑到子飞少爷跟前,前者道:“弄琴和刁子早就私定终生。”后者补充:“这已经是整个费府早就过期的美女和野兽的八卦传闻。”

  我别过脸,吹了几口气,心道:“小爷我今天身体不适,懒得和你们纠缠。”

  “呵呵!”子飞少爷摇头一笑,有点认真的看了看我们三人的眼睛,半晌才说:“开始说正题了。”

  张平放下酒杯,福九儿大口大口的咽下嘴里的鹅爪。我本就很认真,其实八成是因为身子虚弱,没心情乱侃。而更深一层,我却是害怕张平和福九儿将我指使他们送帐簿的事说出来,如果真是那样,子飞少爷下面的话很可能是要质问我。

  想到这些,我不免心里乱跳起来。

  子飞少爷这才说:“我听张平说你们是受芷凤所托去欲花楼拿她母亲的遗物,却在那里受到埋伏,糟唐华枞他们所擒,而后他们便将盗书一责强压到你们头上。”

  我听子飞少爷说完,扑扑乱跳的心这才平静下来,看来张平和福九儿拿芷凤的事掩饰过去了。这就好,我悄悄组织了下措辞,点头说:“现在只怕那唐老狗会暗中报复少爷……听说唐老狗是龙御史身边的人,又是京城和天津一线的黑道大人物……”

  “哈哈哈!”子飞少爷摇头大笑,打断道:“不可能,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没那雄心!”看到子飞少爷如此气定神闲我立刻感觉到有点奇怪,本来我只是想略过这事件的细节,免得言多必失,让聪颖的子飞少爷瞧出什么端倪,于是扯到唐老板的黑道关系。却没想到子飞少爷丝毫不顾忌,甚至笑的如此自信。

  “风头浪尖上,他敢玩阴的?”福九儿鄙视了我一眼。

  子飞少爷望了眼一直不说话的张平,后者看到询问的目光立刻回赠了一个微笑。

  “唐华枞的事就不多说了,你们暂时别去惹他便是,我费子飞只是担心自己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本以为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直至明年开春去桐城书院,谁知这段时间府上出事太多。”子飞少爷话音一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来,整副神情却显的底靡,一副少年老成的忧心忡忡。

  我以为是唐华枞的事惹起子飞少爷诸多烦恼,便低着头小声说:“都怪刁子,忙着巴结大少爷,闹出这些麻烦来,让子飞少爷费心了。”

  子飞少爷自顾自的倒上一杯酒,一口喝干后说:“唐华枞和龙彦彬都是没资格让我费心思,我烦的是……”

  子飞少爷话还未说完,这时我听到庭院里一阵脚步声,我以为是弄琴端了粥回来,谁知撇头一看,冲进门来的却不是弄琴,而是三个人。这三人刚一进门,子飞少爷的脸唰地就白了下来。

  “三蛋子!竟然躲到这喝酒!”为首的官袍老者气势汹汹的冲到我们跟前,一把揪起子飞少爷的耳朵。

  子飞少爷立刻哀号起来:“爹!留点面子……哎呀!轻点儿!”

  一听子飞少爷这么一吆喝,我们几人立刻明白过来,顿时离开桌子站到一边,这老头儿竟然就是老爷,费中费大人。不过子飞少爷的小名还真是有意思——三蛋子,哈哈。

  “你还要面子!明儿爹就要带你去面圣,你竟然现在还喝酒?面子是你自己丢的!走走走!跟爹回去!”费老爷手没松,拎着子飞少爷就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费老爷身边两个护卫似乎在忍着笑,看来老爷对几个儿子经常用这招。

  突然费老爷猛地回过头来,冷冷的盯了我们几眼,空着的手一一指向我们道:“你们几个要是再唆使我儿子喝酒,我就家法伺候!特别是你这姓刁的小混球,再犯规矩本老爷一脚把你踢回江南去!”

  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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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1章 神勇三少

  我目光紧紧的盯着楼梯口处,不知不觉间将拳头握的牢牢的。
  一身白袍的龙彦彬潇洒的走了下来,他身后自然少不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奴。谭捕头走在龙彦彬身旁,手里甩着一串钥匙。

  待他们一行人走到我这间牢笼时,谭捕头将钥匙递给龙彦彬道:“龙少,呵呵!秦大人的意思是明天将这两件案子一并审理,咱京城的狗头铡可不能铡死人……”

  龙彦彬微微有些不耐烦,摸出一张银票后道:“狗头铡能铡狗奴才就成了,秦大人那边有我龙彦彬顶着,另外嘛……我有个怪德行,玩游戏的时候除了我的奴才可以看见,便只有死人有这个特权了。”

  只见谭捕头脸上一寒,赶紧接过那张银票,假笑着说:“龙少慢慢玩,墙上的道具随便用,小的还有点事要办,不陪龙少了。”说完他赶紧溜出了地下层。

  龙彦彬瞟了眼墙上的道具,“哼哼”着说:“这些家伙早就落后了,今儿我龙少要玩点新鲜的。”他将钥匙递到一家奴手中,那家奴露出一脸兴奋,前来开锁。

  待我看清这家奴的容貌,顿时心中巨颤,他姥姥的!这不是小爷我前几日在欲花楼门前破口大骂的黑脸汉吗!那黑脸汉兴奋的目光盯着我直直的,分明是告诉大家,目标是我。铁笼的大锁很快就被弄开,我当下就想躲到福九儿身后,可刚挪动脚步,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可是老大了,怎么将胆怯露出来?这么一想,我立刻吐了吐气,扫了眼几个兄弟,鼓起勇气挺着胸膛瞪着龙彦彬。

  福九儿看我这副表情,便知我是心虚,抓着我的胳膊说:“刁子,做好老大的榜样!决不能象坏人低头,我精神上鼓励你!”

  张平也一个劲的点头,只是关在隔壁的邹巨猛地拍打着铁框,喝道:“你们想做甚!伤了他们一根寒毛,老子做鬼也要咬死你们!”

  龙彦彬鼻子轻轻一哼,看都未看邹巨。那黑脸汉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拽了出去。

  “狗奴才,本来龙爷我想去找那白娘子谈谈风月的,可总感觉心里有点东西搁置不下,哈哈哈!想来想去,原来是你这狗奴才还关在这死牢里,叫我如何不去想着你。”龙彦彬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盯着被那黑脸汉牢牢抓住的我。

  被这阴寒的目光盯着,我一张脸当场就吓的苍白,拼了命的感应着铜瓶儿里的翠翠,可铜瓶儿只是轻轻的震动,却没有任何信息传来。我急的要命,再也不顾什么老大的风范,立刻扭头就喊:“你个死福九儿!这黑面的无壳王八是你手下败将,你怎不出来帮忙!”

  福九儿这下也没做作,只是露出苦笑:“那老山羊胡子也不知哪学的点穴手法,我现在虽是醒了,到也能动,可使不上劲啊!”

  张平飞快的补上:“刁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相信刁兄经次磨难后,必会成熟起来……张平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闭上眼睛。”说完这臭秀才竟然真的闭上双眼,再也不看。

  我抖着一双腿,将最后的希望放到邹巨这新收的小弟身上,结果后者只是蛮力的拍打着铁笼,急的大喊大叫,显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看到邹巨焦急的模样,我心里却觉得很是安慰。

  龙彦彬忽然大笑起来:“哈哈,你这狗奴才身边的人可真是搞笑,不过我发现你们都有个共同点——都非常讨厌。”他说完,冷冷的望了我一眼,手朝一旁挥了挥,一个家奴立刻会意,将一把斩马刀拔了出来。

  “怎么分呢?八天之约你这狗奴才该不会忘记了吧?呵呵,先拔了舌头吧!免的待会叫的惹人烦!”龙彦彬慢悠悠的说完这话,我赶紧将嘴紧紧闭着。

  “哈哈哈!酒壮人胆,这么怯生生的样子龙爷可不喜欢,喝饱了再拔舌头。”另一个家奴立刻端上一小壶烧酒,捏开我的嘴吧就要往里面倒。

  我又怕又怒,看到酒来了,毫不犹豫的就张开嘴往下咕着。

  看到我喝完整壶烧酒,龙彦彬将双手盘到胸口,拍了拍掌道:“哎呀!我怎么忘了,这壶酒里放了什么来着?”

  刚刚喂我酒的那家奴立刻媚笑着说:“少爷,是泻药!”

  我一听,只觉得脑袋一阵发白,心里怒火烧天!暗暗诅咒:这混蛋龙彦彬!我要杀了他!

  龙彦彬装做恍然大悟,点头说:“对对对!是泻药,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该用皮塞子堵他那屁门了?”

  那家奴迅速掏出个皮塞子,阴笑着将我裤子拽下,眼看就要将那长约数寸的皮塞子伸了过去。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娇吒:“休要伤我刁子哥!”

  听到这熟悉的女人声音,我立刻感动的就差痛哭留涕了,转头朝楼梯处望去,正是我那美丽动人的小媳妇弄琴!

  而跟在弄琴身后的竟然是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公子哥,谭捕头焦急的跟在一旁,看到龙彦彬后苦着脸说:“龙少,小的阻挡不了……”

  龙彦彬阴寒的瞪了眼谭捕头,不再理会,又高傲的昂着脑袋笑着对那公子哥道:“费家三少爷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男么?怎么有兴趣来这死牢?”

  我喘着气望着那公子哥,心想原来他便是三少爷费子飞,可惜却是个小屁孩,我的好媳妇啊!你叫人来援手也找个吃的住的角色呀!这小屁孩……能帮上什么忙?

  弄琴红着脸一把推开正抓着我的黑脸汉,别过脸将我裤子又穿了回去。

  子飞少爷轻轻一笑,有些少年老成,这笑容怎么也让人看不出来他竟然比我还小一岁。他唰地将手中折扇摊开,在面前虚扇了几下,摇头说:“龙少身上的粉脂味道好浓,不知是不是所谓的女人味?”

  龙彦彬面上一绷,忍怒笑道:“那是龙某游戏花丛沾染的女儿香,费少爷年纪尚幼,自然不懂其中乐趣。”

  子飞少爷不以为怒的点头说:“龙少就是龙少,脸皮也比寻常人要厚些,沾染……呵呵,没想到龙少竟然和青楼女子一样,喜好涂胭脂水粉……”

  龙彦彬一听子飞少爷这话,面上怒容再也忍不住,又心知自己嘴皮子上的功夫不及子飞少爷,也明白此刻再没机会继续整我刁子,便冷冷道:“龙某还有要事!不奉陪了!”说完就摔着袖子欲走。

  走了几步,回头望了望几个愣着的家奴,不禁破口大骂:“你们几个狗奴才还愣着干吗!”那几个家奴这才回过神来,立刻跟上。

  子飞少爷大笑着说:“哦!原来是狗的——奴才啊!龙少,慢走!”

  我看着龙彦彬一行人败下阵来,灰溜溜的走出地下层,心里大呼快哉,恨不得自己跑过去抽他们几嘴丫子!

  弄琴细心的摸出手绢擦着我满脸的泪痕和污垢,我感激的望了眼她。

  子飞少爷收起扇子,转身对站在一旁面色阴晴不定的谭捕头说:“人我领回去了,没意见就销案。”

  谭捕头立刻摆出为难之色道:“费少爷,这……这不大妥当吧!他们犯的可是大罪!是盗了您府上的……”

  子飞少爷轻蔑的打断道:“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玩的花招,狸猫换了太子便杀人灭口?哼!我府上被盗的是本倭文帐簿!姓唐的老贼拿了本倭文《源氏物语》还我,怎么啦?当我费家无人识得那蛮夷文字?小伎俩也敢弄出来丢人现眼!”

  我听到子飞少爷说的那般自信,我顿时有些激动,小爷我未来的主子竟然这么牛逼!回头望了眼铁笼里的几人,他们的眼里也是充满希望。

  谭捕头怔住了,苦着一张脸道:“那小的先去请示秦大人……”

  子飞少爷睨着眼冷哼一声:“随便,人我先带走了,要人就去费府要,若是有人阻拦我带他们走,我费子飞直接告御状——天子脚下的衙门竟然都疏渎公务!”

  张平和福九儿一听这话,立刻自觉的走出铁笼,和我站到一块。

  谭捕头浑身一颤,再也不敢乱说话。

  我现在也是一身轻松,笑着对子飞少爷说:“子飞少爷!您实在是英明神武!”

  子飞少爷不动声色的望着我,嘴角含笑的上下扫了眼,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转身对谭捕头说:“那我们先走了。”谭捕头就是再不愿意,也不敢吱声。

  我赶紧唤道:“少爷……那个邹兄弟……”

  子飞少爷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道:“我知道,杀我二哥的不是他。”说完,子飞少爷抬腿便走。

  我连忙追上前,扑通一跪道:“求少爷帮帮他!他是冤枉的!”

  子飞少爷又露出那奇怪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他又不是我费家的人,我凭什么帮他?”

  身后的张平立刻跟上前来,也跪倒在地道:“少爷,百善孝为先,邹巨他为了救母才甘愿被掳!再说不救他,等于是放任这些狗官差将二少爷的案子草率结案!这对二少爷不公平!”

  福九儿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邹巨那铁笼边,突然坐下,似乎是邹巨不走,他也不走。

  子飞少爷微微吃惊的回头看了我们几眼,突然对弄琴说:“弄琴姐姐,你帮我们费家找了几个不错的奴仆!”

  弄琴一听这话,俏脸又是一红,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

  谭捕头已经吓的面色苍白,可怜巴巴的对子飞少爷道:“那邹巨曾扬言要杀费家二少爷的!即便不是他,但他嫌疑也是最大!实在是放不得啊!”

  子飞少爷挥手打断道:“嫌疑?哼!人证有么?物证有么?”

  谭捕头点头凑上前说:“人证是打更老头,物证是从邹巨家搜出来的尖刀!两证确凿……”

  “住口!那打更老人我已经问过,他说的那凶手人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须!这邹巨虽然身体强壮,但顶多只有六尺罢了!又片点无胡须!何来人证?秦大人给我看的凶器尖刀有三寸宽度,可我二哥的伤口只有二寸长!又何来物证?拜托你们造假也专业点!别给我机会继续掀你和秦登荃的老底!”子飞少爷说完后狠狠一指邹巨的铁笼,恶狠狠地喊道:“开锁!”

  PS:今日准备三更,为我那少的可怜的推荐和收藏小小的奋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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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0章 死牢结义

  我见邹巨紧扑在铁框边上,表情甚是古怪,似又是悲壮,又是痛苦,又是欣慰,又是委屈。便开口说道:“邹小子,看你这样就知道也是被含冤入狱的,现在这死牢里又没有旁人,有什么苦衷说来听听。”
  邹巨胡乱揩去脸上泪水,咬着牙摇头道:“是我杀的!”

  “咳!”我摇头又说:“我知你是怕老母亲不得善终,可你想想看,这些狗日的官差什么时候说过算数的话?再说你告诉我们这三个家奴真话,又会有什么关系,谭捕头既然将你关到我们旁边,就说明他根本不担心我们知道实情,因为我们三个也是要死的人了,人死了就是知道再多也没鸟用的……”我苦笑着说完,将自己脑袋上的发髻抓乱。

  张平本就喜好八卦,也跟着说道:“我们三个替欲花楼的那批老狗做替死鬼,非要诬陷我们三人是在费府盗书的飞贼,我猜邹兄弟你的情况更糟糕,不过没关系了,黄泉路上我们四个刚好有个伴。”

  邹巨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是悲痛无比:“真是没想到,和我青梅竹马的婵妹都怀疑我,而你们两位陌生人却会相信我是无辜的!我邹巨不枉此生,临死时还遇到二位挚交!”

  原来邹巨青梅竹马的婵妹曾被费子聪调戏过,邹巨得知后愤怒无比,扬言要杀了费子聪。可他毕竟是大孝子,老娘病重要赡养,心中就是再愤怒,他也得将老娘养老送终之后再去报仇。而费子聪一死,朝廷施压,这些官差就追寻线索,于是查到他曾口出狂言。而费子聪其他的仇家几乎都是官场上的人,非富即贵,这些线索自然是不好查下去,为了将此案了结,谭捕头便设计将邹巨的老母亲抓走,要挟之后终才将邹巨捉拿。

  “那谭同将我老母亲抓走后,非逼的我签下认罪状,说待我人头一落,就放了我老母亲……只是明日的大审,我不得喊冤,否则我便是欺瞒之罪,我老母亲也……”邹巨说到这里,面露痛愤,抓着那胳膊粗的铁杆锃锃做响。

  听邹巨说完,张平的书生意气又发作:“这些狗官差!岂不是逼的人忠孝不得两全!子啊!我大顺朝的罪孽何时才能消弭?是否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

  我听后也是一言不发,有心想帮邹巨,可自己不也是如此?不知道弄琴听到我即将被斩首的消息做何想法,可弄琴又能有什么办法救我出牢笼?

  邹巨忽然往地上一跪,对我们说:“二位仁兄若是有命离开这牢笼,希望能帮我将老母亲养老送终!邹巨没有金钱来做回报,只希望来生给二位当牛做马!”

  张平赶紧站起来说:“邹兄先请起来再说,我们三人离开这死牢的几率并不比你高,若真是有命离开,定当会帮兄弟你以尽孝道!”

  我看到邹巨这副孝子之心,心中不禁欣赏,走过去将手伸进邹巨的牢笼后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邹小子!当孝子的事还是你自己去当吧!”我话音刚落就看到邹巨微微一愣,我赶紧补充道:“只要我刁子能离开这死牢,那就一定会将你也带走!”

  邹巨苦脸点了点头,眼神中似乎也清楚我们离开的机会有多小。

  这时被点了睡穴的福九儿幽幽的说出句话来:“妈的!道爷本来打的正爽,怎么好好睡着了,搞了半天被那山羊胡子点了睡穴!道爷我出去就灭了那老狗!”

  张平看到福九儿一醒,立刻苦笑道:“九儿,可能没啥机会能灭那老狗了,这里是京城死牢。”

  福九儿伸了个懒腰,看到张平脸上鼻青脸肿,惊道:“哇!鬼啊!”

  “鬼你个头!”我看到这混球恐怕还不知道自己也一样,便抓了抓脑袋,烦躁道:“今天不死,明儿也要死,反正咱哥几个都要做鬼。”

  福九儿这才看到我,上上下下的扫了我一眼,忽然大笑起来:“呵呵!原来您老人家也在这死牢!那我没脾气了,死就死,有你陪着一起死,我也不觉得亏。”

  我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心里也觉得福九儿说的很对,张平也好,福九儿也好,不都是我招回费家的么!现在弄成这样,罪魁祸首还真是我。

  福九儿看到我陷入沉思,似乎觉得过瘾,待眼神扫到隔壁的邹巨时,立刻拉着张平小声问道:“小秀才,隔壁那头家伙……是什么品种?”

  他声音说的虽小,但我和张平听的还是非常清楚,我还未说话,张平就立刻怒目瞪道:“这位邹兄,名叫邹巨,是我大顺朝难得的大孝子!”

  福九儿也知自己刚刚的话过于不堪,嘿嘿一笑略过,悄悄从怀里摸出一油纸包来。

  一阵香味惹的我们唾液加速分泌,唰地三道目光同时盯到福九儿手中的油纸包上。

  “哈哈,临死前一定要吃顿爽的!可惜没有美酒,在欲花楼里,我只顾打架,没偷上别的,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悔。”只见福九儿轻轻打开那油纸包,我这才发现,包里竟然是半只烧鸡,难怪香味四溢。

  福九儿撕下一条鸡腿,走过去对邹巨道:“邹巨是吧?看你虎背熊腰的是个好汉子,这只鸡腿给你吃!要死也得做个饱鬼!”邹巨也不客气,点头算是谢过,拿过鸡腿就啃下一大口。

  张平看到福九儿这样,面色才好看些。福九儿又撕下两份,分给我和张平。

  虽然身陷死牢,但并未影响我的胃口,几大口吃完,我还想吃。只是可惜福九儿手上最大的一份早就被他吃的干净,连骨头都被他细细咀嚼,犹在回味。

  福九儿揩去嘴边油脂,摸了摸肚子叹道:“我戴福九生平最佩服三种人,其一,是才智的书生,能将那诸多天书都看的进去,不得不让人佩服,我太乙道观的藏书颇多,可我自己一本都未看过。”

  张平听到福九儿这么一说,立刻嘿嘿一笑,眼神里似乎在说:“这是夸我呢!”

  “其二,是大孝子,能孝顺父母便是百善之首,而我连父母长啥模样都不知道,这佩服中又不免有些羡慕……”我深叹了口气,福九儿所说也正是我所想的,瞧了瞧邹巨,却看到后者略低下头来,目光中又闪过水泽。

  “其三……唉!也是我最佩服的一种人了。”福九儿将目光锁定到我面上,这才说:“便是怪胎!长成那副德行也敢到处走动,难道不怕吓坏姑娘么?”

  “什么啊!你说归说,盯着我干什么!”我听完,立刻气急败坏的嚷嚷。

  福九儿嘿嘿笑了笑,小声对我说:“你还不是怪胎?长相猥琐……那是兄台父母之责,怨不得你,可你个混蛋运气也太好了点吧!翠姑那种千年的妖精都被你收了,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弄琴,你不是怪胎谁是?”

  他姥姥的!说小爷我长相猥琐……我懒得理这小牛鼻子,看了眼邹巨,却见他兀自低沉着脑袋,神色萎靡。

  想了想,佩服加着同情,我朝邹巨唤道:“邹小子,我们四人能在死牢相见算是缘分,不如我们结拜成异姓兄弟,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是啊!有邹兄在,黄泉路上定不寂寞。”张平附和道。

  我的提议很快被大伙接纳,我们四人面朝东方各叩了三个响头,报了生辰八字,却发现邹巨最长,张平其次,福九儿和我同岁,小我半月。

  “怎么可能!刁子你肯定报的是假生辰,我不当老小!”福九儿看到自己年纪最小,顿时不爽的大声嚷嚷。

  张平也邹巨也面面相觑,张平略有点不满道:“老二……”

  邹巨只是摇头苦笑:“我定是要先一步踏进黄泉路,这个老大当当不起。”

  福九儿拉着张平凑到一块小声的嘀咕了一阵,我隐约听到枪打出头鸟什么的。半晌后,突然他们同时道:“刁子!你当老大,我们三都做老小!”

  邹巨想了想也点头说:“我同意,黄泉路上我保护你们便是。”

  我的虚荣心微微有些满足,笑着对三人说:“嗯嗯!我刁子会照顾好你们三个的!”说完,我神色镇定下来,大声说:“皇天再上,我刁子发誓,会照顾好三个兄弟!不论是生是死不离不弃,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说话的时候,铜瓶儿里忽然有了些微弱的感应,我心里一喜,莫非是翠翠预先破去了封印?我信心一足,又继续念道:“若救不出邹兄弟,便让我同他一起赴黄泉!”

  邹巨和我只隔一道铁框,听到我这么一说,立刻感动的狠狠叩了几个响头。

  我刚想说话调和下气氛,二楼却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往我们这里走来。我们四人立刻安静下来,每张面孔上都透着焦躁——不会一点机会都不给,这就来将我们处决吗?

  整个地下层陷入了一阵虚假的平静,脚步仿佛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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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9章 不屈邹巨

  和恹恹一息的福九儿、张平一起被推进大牢后,我们被关进牢房的地下层里,一间拥有手臂粗铁框的低矮囚室内。
  空气里蔓延着浑浊的恶臭味道,又夹杂着些霉味,刚大口吸了几口气,就让我胃里一阵翻腾。他姥姥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运起长明罡火后朝四下打量着。

  这层说是地下层,其实就是用刑的一层,各种已经被禁止使用的残酷刑具一一被挂在墙上,四片的墙壁被早已干枯的血斑粘满,诸多刑具上甚至还留有被执刑犯人的皮肉……这层简直就是人间的地狱。整层有三个大铁笼,每个铁笼都用着手臂粗的铁框,即便是武艺高强的贼人都难得逃出这铁笼。三个铁笼其中一间关着我和张平、福九儿,另两间却是空着,里面堆着的茅草都被血水染的变了色,怎么看都似屠宰场的掂草,哪里敢去想有活人在这里关押。

  我看着这么多残酷冷血的刑具浑身一阵哆嗦,赶紧将一旁的福九儿和张平给摇醒。

  福九儿似乎是睡着了,任我怎么唤都不醒。张平揉了揉额头上的包,苦笑道:“刁子,九儿被那屠二爷点了睡穴,唤不醒的。”

  我气馁的叹了口气,想起屠二爷那文弱的书生模样又惊疑问道:“那个老书生竟然会武功?真是没想到。”

  “屠二爷是黄老板的副手,也是京城黑道的二当家,不过据说比起黄老板本人还是要差了几年的功力。”张平悻悻说道。

  “欲花楼还真是藏龙卧虎,我们这次算栽了……”我想黑衣女子明月都将我打了个半死,即便这次幸运脱险,以后也难以和自己这四个大敌周旋。

  张平突然羞愧的别过脸说:“刁子……是张平害了你,看来我们这次是劫数难逃了。”

  我苦笑着说:“害个屁啊?我若是不去欲花楼,你害的着我吗?我这是命中注定要倒次大霉,与你无关。”

  张平想了想,奇道:“是啊!刁子,你怎么好好的也去了欲花楼?”

  我苦着脸将芷凤托我来取她母亲遗物的事说了出来,泄气的躺到地上。

  张平听我说完,无奈的摇头说:“刁子你是挺倒霉的,好好的要去听少爷他打呼噜做甚?我和福九儿也不顺,我去找那倭女武藤兰,却发觉她一早就已经回天津去了,我便就想着回去。谁知下了楼就看到福九儿和裘才正在吵架,一问之下,弄了半天是福九儿让裘才去找唐老板,那裘才伸手要打赏,福九儿也不给,所以才吵了起来,我瞧裘才那副小人嘴脸也是不爽,便领着福九儿一起去找唐老板。”我回忆起裘才垂头丧气的模样,看来就是受了福九儿和张平的气。

  “结果找到唐老板之后,帐簿刚交到那老贼手上就涌出官差来将我和福九儿一顿暴揍,福九儿本来还能应付,没想到欲花楼的二老板屠二爷屠孺珍杀了出来,几招就将福九儿给点穴制伏了,虽然被这几个混蛋揍了个半死,但我当时想着只要有你刁子在,他们不敢妄把我们怎么地……”后面的话他也没说,只是将眼睛盯着我。

  “看着我干吗?遇到你个死秀才小爷我就开始倒霉!”我见他盯着我,显然是在怪我。

  张平叹道:“唉!刁子,我又没有怪你,我只是在说事实嘛!莫要忘记黄泉路上我们三人还要结伴同行。”说完也躺了下去,一个劲的在那唏嘘:“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听到张平一个劲的唠叨,我猛地坐起来嚷道:“死秀才你烦不烦!现在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动动脑筋,别他姥姥在这扯屁!”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想办法离开?哈哈哈!你当我英明神武的谭神捕是个摆设啊!”转眼的工夫,就看到谭捕头走下楼来。身后四个官差压着一个被打的浑身是伤体格颇为粗壮的年轻人,可那年轻人甚是倔强,即便是身上伤口都在流血,也昂着脖子。

  好一个不屈的汉子,我见他被揍成这样,仍然高昂头颅,心中不禁万分佩服起来。

  一个官差点燃两盏吊油灯,整整一层立刻有了些光亮,张平这才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的诸多血腥的刑具,立刻扭头就吐了起来。

  谭捕头打开我们隔壁的那间铁笼,将这汉子往里面推去,结果这一推之下竟然没推动。谭捕头面上一阵扭曲,抓起旁边一根铁棒就挥了过去。那汉子双手被绳子所绑,情急之下竟然浑身鼓劲“啪”地挣断绳索,抬手就将那根铁棒牢牢握住。

  看到这精彩的一幕,我和张平顿时大吃一惊,愣了一下不禁心中暗暗叫好。

  谭捕头铁青着脸,咬牙喝道:“邹小子!你敢还手就试试瞧!”

  那汉子面部抽搐了数下,终是松开了手,一声不吭的自己走进铁笼。

  谭捕头这才露出嚣张的表情,一把大锁将铁笼锁牢,冷冷笑道:“待你脑袋一落,你老娘自然会被放回邹家村去,我谭同说话算话!你要是口不则言,就休怪我反悔!哼!”谭捕头说完,一摔袖子掉头就走。

  跟着后头的一个官差边走边看了眼那汉子,摇头对同伴说:“这邹巨实在是厉害,我们二十多个人硬是制伏不了他一个!”

  同伴点头说:“是啊!若不是谭捕头探得他是个孝子,拿了他老娘来要挟,衙门就是再派几十个人来也难以将他捉拿!”

  这两个官差说话声越来越小,上了楼之后便在也没了下文。我盯着关进铁笼之后,就一直盘腿坐着的邹巨,虽然满脸都是血污,但表情却是不屈。不知这邹巨犯了什么罪,竟然让二十多个官差一起去拿他。

  想了片刻之后,我朝隔壁这个年纪大约二十岁的邹巨喊道:“喂!邹小子,是不是杀了人啊?你可真牛逼,二十多人都打不过你一个!”

  本以为这邹巨不会理睬我,谁知他立刻转向我,瞪出一对铜铃大眼,龇牙咧嘴道:“老子是杀了人!老子杀了费府二少爷费子聪那狗日的!”

  听他大声喊完,我立刻愣住,只知道自己嘴巴张的半天都合不拢。

  张平抚着胸口惊叫道:“噢!原来二少爷就是被你杀的!”

  邹巨忽然狂吼一声,沙锅般的铁拳疯狂的擂着泥土,直擂的双拳涌出血花这才长长叹出一口气,复而又沉默不语。

  张平拉了下我的衣服说:“没想到京城衙门的这些狗竟然这么快就破了案,当初我还以为会成为一件无尾案收场呢!”

  我微微有些回过神来,听张平这么说,立刻不屑道:“狗屁!知道是费大人是朝廷大官,案子才不拖延,胡乱找了个替死鬼充数而已!你想想看,子聪少爷死的那夜身揣上千两银票,若我是贼人,抢了银票后早就离开这京城了,怎可能还留在京城等着被官差捉拿?”

  我说完后,余光瞧了瞧那邹巨,只见邹巨虎躯一震,竟也用余光瞧着我,只是目光中多了些潮湿。

  张平想了想问道:“若是胡乱找的替死鬼,那费大人岂不会猜出一二?”

  “嘁!肯定是这邹小子曾经和子聪少爷有过一些过节,这邹小子一看又是个凶男,定又得罪过官府的人,官差只要找些虚假的证据,费大人伤心之时又如何能分辨细节?”我忽然有些同情这邹巨来,这小子等若是替我背这黑锅。却真是上天造化弄人,将我和他同时关在这死牢之内。

  张平点点头,忽又摇头说:“是啊!他是个替死鬼,我们兄弟三个不也是替死鬼……戴兄精算,刁兄精诡,我张平精文,隔壁这位兄弟精武,若是机遇好,哪个不是我大顺朝的好儿郎?唉!真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我没好气的瞪了张平一眼,却发现邹巨扑到靠着我们这边的铁框边,双目闪着泪光,表情仍然很是倔强的看着我,口中似在嗫嚅,却待泪水落下也未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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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8章 阴沟翻船

  “等下!”我突然往下一跪,眼角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女侠!要杀小的能给个理由么?”
  她一双强劲的掌力停在半空,眼里刹那间有些迷茫,很显然,被我这么一问之下忘了措辞。忽然她捏拳怒道:“小混蛋!本小姐要杀你还需要理由么!拿命来!”说完,举掌又要拍下。

  我连忙扑过去抱住她的腿,痛哭道:“女侠!你要杀我也行,能不能让我将那帐簿还你之后……”兵行险招,只要你重视那本倭文书册。在这瞬间里,我脑袋也变的灵光了不少。

  心想她昨夜去费府盗那倭文书册,现在又既然藏身在这欲花楼里,显然和唐老板有些干系!若是她去盗的那本正是唐老板遗失的帐簿,那么唐老板使唤她去盗书有可能是在答应我盗书之前!或者是同时安排双刃剑下个双保险!而这一路的血迹又似乎表明她一负伤就直接奔这里息养,张平和福九儿去送帐簿的事她肯定不清楚!那么眼下唯一能帮我逃过这一劫难的就是用帐簿了!我迅速想清楚这一层复杂的关系,立刻开始组织起措辞来应对,同时我心里感应着铜瓶儿里的匕首灵犀,悄悄将其紧紧握在手中。

  这黑衣女子听我这么一说,果然松了松手,语气依然霸道地问:“帐簿?那本帐簿难道还在你手中?那快交还与我,我让你死的好受些!”这么说来,那本倭文小册子定然就是帐簿了!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线生机。

  “女侠!我反正要死,要那帐簿也没用了,我告诉你,被我藏在……”我小声说,同时小心翼翼将灵犀挪到她身后。怨不得小爷下黑手了,即便你是个美女也不行。

  “藏在哪?”她追问道,身子也弯了下来,浑然未觉自己已经陷入危险之中。

  “藏在……你妈的肚子里!”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匕首狠狠扎了进去,同时用力的朝她顶了过去。

  这黑衣女子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突然下手暗算,在我跑到她身后时她立刻拍出一掌,直接将我给拍的撞向木门。

  随着一声巨响,我摇摇欲坠的爬起身来,浑身巨痛。好不容易站起来,仍感觉浑身犹如背负着千斤之力。转头去瞧那黑衣女子,却见她也在挣扎着趴在地上,满身被血水浸湿。腹背先后被我刺中,着实让她受伤不轻,可她仍有力气将我击飞数丈,可见这女子有多强悍。可惜在情急之下,我哪有机会刺中她的要害,否则也不会这么狼狈。

  看到她就要爬起身,现在再去后悔又有何用,我忍着巨痛艰难的往前奔去。

  可还未跑出数步,便看到不远处的一间屋里往外走出几个人来,待我看清后,我当场便迈不动步了。

  “哈哈哈!唐某正要去找你!”

  毫不疑问,小爷我又遇到麻烦了。只见福九儿和张平五花大绑的被几个官差压着,都坑着脑袋,恹恹一息。欲花楼的唐老板和几个随从摇扇站在一边,更让我不敢相信的是龙彦彬龙大少爷竟然也笑意浓浓的站在一旁。

  “劳烦几位差大哥将这三个小贼抓进大牢。”站在唐老板身侧的中年书生摸出几张银票塞进为首的官差手里。

  那官差接过银票,表情心满意足起来,放声说道:“屠二爷你就放心吧!我们京城大牢服务周到,包管让这三个小贼明白什么叫全程服务。”诡笑着说完,就打手势示意手下去逮我。

  我见福九儿和张平口鼻微微肿起,显然是吃了不小的亏,也来不及怀疑是怎么回事便大喝道:“唐老板!请问我们三个犯了什么罪!莫非你得了帐簿便想杀人灭口?”

  唐老板还未说话,身旁的中年书生屠二爷捋着山羊胡须笑道:“呵呵!那好!且让你们死的明白些!其一,你等三人在我欲花楼内斗殴,犯了商业场所不得打架闹事之罪;其二,昨夜大司农费大人府上遇贼,现已查明是你等三个家贼所为,证据是这本从费府盗出的帐簿,犯了入室盗窃朝廷官员府邸之重罪!哼!数罪并罚,便是死罪一条!”

  屠二爷笑着说完,黄老板这才掏出一本册子道:“您这位冒牌的副总管也有脸质问我唐华枞?哈哈哈!这本帐簿,黄某定当会还给费大人的,你们三位就好好上路吧!”

  我望着那本帐簿,心中顿时一惊,仔细去看,顿时发现唐老板手上的帐簿是本假的!那么说,帐簿已经被掉包了!虽然黄老板手中拿着的帐簿和昨夜那本很是相象,但因为昨夜我看的非常仔细,竟然看出了破绽,真的帐簿是六线缝制,而黄老板手中的假帐簿却是四线缝制!显然是临时仿制的赝品!

  我当场愣住了,面色惨白。心中忿忿不已!这两匹老狗竟然如此奸猾,得了帐簿便想让我们三个死无对证,又将这本假帐簿送到费府表殷勤,这样一来,费府自然不会有人来管我们。那我们三人等若是背着冤罪枉死!没想到我自诩机智狡猾,遇到这些老奸巨滑的家伙却还是棋差一着!

  这时身后突然一声惨叫:“干爹!别让那小贼跑了!替明月报仇……”

  我回头一看,却是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黑衣女子,看她艰难的爬了几步,面上表情显然是痛不欲生。

  唐老板怒目瞪了我一眼,赶紧一脸关切地朝那黑衣女子奔去。

  一旁的屠二爷也露出满脸阴毒,沉声道:“其三!你犯了强奸不成,杀人灭口罪!在场皆是人证!”看到那黑衣女子这副惨样,那几个官差赶紧附和道:“对对!”说着就将我拿住。

  而我适才被那黑衣女子明月击飞的一掌弄的已经是浑身欲裂,此刻哪还有力气去抵抗。

  待我被压到福九儿和张平一起时,龙彦彬阴沉着在我耳边小声说:“其四,得罪我龙彦彬也是一条罪,在你们问斩之前还要多受我几顿皮肉之苦才成,好好享受,我这人最记仇了。”

  我冷冷的望着他,又看了看四周,轻声回应道:“龙爷,小人别的不怕,就怕有人折腾我皮肉,您要是有种的话就在大牢里玩小爷我八天,可别控制不住将我给玩死了,玩死的话你就没的玩了。”我咬牙裂齿的说完,心里愤恨地想到,还需整整八天,翠翠便会破除封印,待翠翠出了关,非整死你们这几个天杀的!

  ……他姥姥的!有种就别让小爷我活到八天后!

  龙彦彬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有骨气的话来,随即点头说:“行啊!龙爷我成全你,我每天切你身上一根东西,第七天切你做男人的东西,第八天切脑袋!如何?”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狗日的龙彦彬竟然也是如此毒辣,姥姥的!小爷我又小看人了。

  几个官差将我们三人径直从欲花楼大门压了出去,为首的官差朝围观的人群喝道:“昨夜费府遇贼,便是这三个小贼所为,刚刚这三个小贼在后院睡了姑娘后便开始分赃,结果因为分赃不匀闹起了内讧,打的两败俱伤,这不!被我这英勇京城衙门谭神捕给逮了个正着。”

  本来恹恹一息的张平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来大声辩解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官匪勾结!我要上告到朝廷……”张平的话还未喊完,就被谭捕头一拳头砸趴下了。

  我尽量低着脑袋,口中默念着:龙彦彬、唐老板、屠二爷、谭捕头……你们四个给小爷我记着!这次别给小爷我机会活着出去,否则小爷我定要不饶你们!还有那个臭婊子明月,他姥姥的!小爷我要强奸你一百遍……一百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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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7章 黑衣猛女

  福九儿被我和张平联手从床上给拖了下来,再次扬言要泼凉水之后,这小牛鼻子终是禁不住心理阴影被迫起床。
  “知道啥叫深度睡眠吗?两个土包子,一点不懂生活乐趣,却还要骚扰道爷我享受。”他一边揉着睡眼,一边不满的嘀咕着。

  “少罗嗦了!交给你一件大任务,展现你的机会就这一次。”我摸出那本倭文书册,递给福九儿,将其中的曲折告诉了他。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让福九儿和张平一起将这倭文书册送给唐老板。张平顺便去找找那倭国熟妇,商量批购福寿膏事宜,只是不知那女人是否尚在京城。

  福九儿虽然满脸的不乐意,不过接到我丢出的一锭黄金之后,愁容变做笑容:“只是交给那什么唐老板便成?”

  “正是这么简单!”我自然没露出心中忐忑,笑眯眯地说。

  待福九儿和张平准备妥当离开费府后,我深吐一口气,终于将眼下最难缠的问题嘱咐妥当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弄琴去聊聊那三少爷费子飞,还不知这整个费府最有学问的三少爷究竟有何能耐,了解些情报明年去桐城书院当伴读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走出房间,瞅了眼隔壁芷凤姑娘的房间,只听到里面起伏不断的呼噜声。

  子辉少爷的呼噜声还真是生猛,倘若是一夜不断连绵,那叫芷凤姑娘怎么休息?

  我摇着头准备离去,这时芷凤房间的门却打开了。

  “刁公子!且慢离开。” 芷凤迈出一只小巧的藕足,垫着脚走到我跟前,又将房门轻轻掩上。

  我诧异的愣过之后,便笑着说:“芷凤姑娘醒了,我差人弄些午饭来。”

  芷凤花容上略有些憔悴,眼带的颜色也比之周遍要深上几分,看来这一宿都没有休息好。她象是没什么力气似的摇了摇头:“刁公子不需麻烦了,芷凤还是等等少爷起来一起用餐。”

  我一听,心想那更好,厨房的伙计小爷我还真不认识,也免得麻烦。便拱手作别道:“那芷凤姑娘就再睡一会儿,刁子先走了。”

  “刁公子,芷凤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芷凤目不转睛的望着我,象是探询我的答案。再看到我默默点头后,又说:“昨夜走的匆忙,我尚有一件玉钗放在欲花楼,忘了去取。”

  不是吧!去欲花楼!只是去帮你拿一个破玉钗,子辉少爷那么有钱,让他买一箱子送你就是了。我刚想推辞,芷凤象是也觉察到我所想,便加了一句:“那玉钗是我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说完神情黯淡,显然是想到了伤心事。

  虽然我一千一万个不想去,可也没办法了,又见芷凤说的这么伤心,只好说:“好吧!芷凤姑娘还是先回屋去,待我拿到再给你送来。”心想暂且先答应芷凤姑娘,过几天风声小点再去帮她拿吧。

  “芷凤人已经离开欲花楼,只怕拿晚了,屋里东西会被人搬去……”芷凤有些失神的望了望远方,似乎心里一块疙瘩还没有去掉。

  我大失所望,没想到自己心里打的小九九却逃不过芷凤姑娘的法眼,只得挤出笑容,连声音都变的有气无力地说:“刁子明白了,这就去帮姑娘拿那玉钗。”

  芷凤听我答应下来,神色这才好看一点,连声谢过,又将她在欲花楼的居室和玉钗所放的位置告诉与我。

  走出费府之后,我有些无可奈何的往欲花楼赶去。福九儿和张平早就去了欲花楼,根本就没办法让他们帮我去拿。方俊和倪大勇虽然现在和我没啥脾气,但指望他们做事,我还真不放心。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就是不愿自己去欲花楼,却没想到始终还是要自己亲自走一躺。

  快到欲花楼时,我随便在街边买了几个大谟当做充饥。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找到昨夜的那个小龟奴裘才,对这个小龟奴施招,只要用钱便足够了。

  遮遮掩掩的走进欲花楼,趁着老鸨子陈妈妈在接待顾客,赶紧绕到一边,四下寻着裘才的踪影。见他正垂头丧气的从楼上走下来,我赶忙走过去,他却先看到了我,立刻恢复神采唤道:“刁爷!来的这么早哇!刚刚张公子和一个朋友去了后院,该不是寻他吧?”

  听张平和福九儿已经去了后院,定是找唐老板去了,我便挺着胸膛装做不知,问道:“哦?他们也来了?是找哪个姑娘耍去了?”

  这裘才笑着摇头说:“张公子他们不是找姑娘,跟大老板和二老板谈什么生意去了,小的地位低微,不太清楚,呵呵,刁爷您是来找姑娘的吧?”

  我摸出一锭银子,低声对他说:“带我去芷凤姑娘的房间,她有点东西未曾收拾。”说着将那锭银子递到他手上。

  裘才嬉笑着接过银子,会意的引着我往后院走去。

  “刁爷可比张公子要大方多了,那张公子非但没打赏,他旁边的朋友还骂裘才来着。”裘才奉承道,带我走到一条小径后又说:“芷凤姑娘原先的房间在最里面,走到头就到了。”

  我随口应了声,无意间却发现这条小径的地上隐隐有些已经发黑的血迹,我顿时一惊!脑袋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怀疑张平和福九儿该不会遇害了吧?我赶忙弯下腰一看,发觉并不是新血,这才喘了口气站起身跟上裘才的步伐。

  这种娱乐场所,一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贵公子争风吃醋也屡见不鲜,留些血迹很是正常。我也并没有多加怀疑,继续跟着往里面走去。

  待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屋门前,裘才停了下来,我刚好看到沿路的血迹在这里才消失,心里略有点不安。

  “到了,刁爷。”裘才推开门,引着我走进屋去。

  走进屋后,裘才巴结着说:“刁爷您真是有眼光,芷凤姑娘年纪不大,天生的美人胚子,只会越长越俊俏,不知是被张公子赎了去,还是被刁爷您赎去了?”

  我懒得理会他,目光锁定在靠里面的木柜上,芷凤说她的那根玉钗就放在那木柜里。

  刚想要过去拿,却又发现木柜外也有一小淌血迹,似乎是新迹,而且柜门微敞。不大对劲!我赶紧停下脚步,四下打量,床上被褥没有铺,一个少女的床铺怎会不铺整齐。被褥上滴着些血迹,已经凝结。而屋内地板上亦有星星点点的不少血迹,这微一观察,我顿时心里忐忑起来。

  脑袋一转之后,我转身对裘才道:“你去从那木柜里拿,是用块手巾包裹着的。”说完作势要摸银子。

  裘才见我这摸银子的姿势,眼睛一亮,立马答应着,屁颠屁颠的往木柜边走去。

  见他毫不犹豫就走了过去,我张大眼睛,全副精神锁定那扇微敞的柜门,心想若是木柜里藏着什么,小爷我拔腿就跑!

  裘才走到木柜跟前,边拉柜门边好奇的说:“咦?怎么有一淌鲜血?”柜门被他拉开后,我立即有些紧张。就这在时!只看到柜子里突然探出一只黑袖的手来,迅速的对准裘才的脑门猛地拍了过去。只听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裘才倒飞着撞到墙上,口鼻顿时涌出鲜血。

  同时,木柜里跳出个人来,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腹部扎着白布,已经被鲜血所浸透。

  我顿时大吃一惊,竟然是夜里在费府盗书的女人!此刻她并没有蒙着黑面巾,所以那张精致的面孔在我面前一览无疑。长长睫毛间的一双大眼露出悍色,嘴角勾起上翘,表情立刻变的残忍起来。

  我立刻转身,还未迈出右腿,只感觉身后一阵劲风袭人,那股特别的香味让我浑身一阵哆嗦。不过瞬间的功夫,我便发现自己后衣领被人拽住,大脑都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一道强大的力量给扯的扔到床上。

  虽然是冬天,床上被褥垫絮都挺厚实,但被这样生猛的扔到床上,依然让我浑身巨痛起来。看着我龇牙咧嘴的挪动身体,她将大门迅速的关上,射进来的光线犹如被刀切断,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小混蛋!我认识你这双贼眼!我腹上这伤便是拜你所赐!”这黑衣女子捂着伤口,怒目而视着朝我走了过来。听到她这么一说,我顿时绝望起来,他姥姥的!小爷这对精明的眼神此刻竟然成了拖累。

  我见她这样走来,立刻连趴带滚的落到床对面,口中大声喊着:“救命哇!杀人了啊!”

  “哼!”她娇吒一声:“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只要我一掌拍下,你当场毙命,谁来得及救你!呵!真没想到,我还未去找你报仇,你这小混蛋竟然会送上门来!”她并不介意我大声叫喊,笑容里透着一股阴寒,一步一步朝我逼来。

  我退到墙角,再也无路可逃。见她正欲举起手,双掌交错,显然想要下杀招,我见识过这掌的威力,刚刚裘才被她这一掌拍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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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6章 首谈春宫

  刚进入铜瓶幻境时,我还真不太习惯,一脸端庄的翠翠披着层层金光浮在半空之上,不似寻常那般满面妖艳的扑过来。翠翠双目紧闭,小口的上下唇在微微颤动,似在念着蚊蝇般细小的咒语。我大声的朝她唤着,她也不理会我,又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我正在唤她。
  喊到喉咙沙哑,翠翠也不为所动,我不禁气馁的坐到地上。才不过一天,就生出这么多麻烦事来,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翠翠在时,我没觉得有啥好的,脑子里除了那肉呼呼的性感躯体,其余一概不懂得珍惜。可现在翠翠一闭关,我就麻烦接踵而来。没办法,等睡醒了再想这些个破事吧!我散去感应,脱离铜瓶幻境后,沉沉睡去。

  睁开眼时,唤醒我起床的却并不是张平,而是几日未见的小媳妇弄琴。

  “刁子哥!你快醒醒!都快午时了,怎么还在贪睡哩!”弄琴拽着我的胳膊,愣是将我拽了起来。

  睡的时间不够,睁眼后眼睛依然有些酸痛,揉了几把后我问道:“媳妇,那小秀才呢?”我瞅了眼身旁空荡荡的被褥,我记得唤这小秀才上床来的,怎么现在人不见了。

  弄琴似是没听明白,吹了气,额前的几屡刘海飘飘的非常秀丽,小嘴鼓鼓道:“刁子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什么小秀才的!再不起床我就拿冷水泼你哟!”

  我大吃一惊,赶紧拿过衣物,边套上身边惊疑问道:“我的妈呀!你怎么变的这么霸道了?你究竟是不是我那温顺可人的小媳妇?”

  弄琴仰着小下巴,得意道:“咯咯!怕了吧!是小姐教我的,她说男人最不听话了,一定要对他狠点儿,否则嫁给他之后肯定要吃亏。”

  我穿上裤子,伸手捏了下弄琴的小琼鼻,对她做着鬼脸道:“哼!小姐说的都是坏男人,你难道不知道相公我是天下第一好男人么?这招对我行不通,逼的紧了,反而容易逼良为娼!到时候我左拥右抱,在你面前秀来秀去,看你急不急!”

  弄琴撒娇似的贴到我身边,一双小手将我抱的紧紧的。我昨夜享受过激情,此刻正是需要这样的温情,相拥了一会儿,弄琴长长叹了口气道:“刁子哥,弄琴这几天好害怕,二少爷死了,府里阴森森的,昨儿夜里府里又闹贼,不过老爷没说被盗去了究竟是什么,小姐也伤心的一天多没吃过东西了,弄琴刚刚见小姐睡了,这才偷偷过来看看你。”

  我轻轻吻着弄琴柔软的耳赘,心想,这有些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弄琴呢?可又看到弄琴对我这么依恋,要是什么事都瞒着她真是过意不去。我下定决心,拍了拍弄琴的香肩,轻声对着她耳朵说:“媳妇,从现在这一刻起,你不需要再胡思乱想担惊受怕,因为相公我将一切对媳妇你不利的不安定因素都给搞定了!”

  经过我机智的改编,将如何偷听到费子聪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后花银子雇佣杀手干掉费子聪,而大少奶奶何媚茹也被我用杀手威胁发誓,再也不会对小媳妇弄琴不利,等等添油加醋折头去尾的告诉了她。

  弄琴听到二少爷其实是被我雇佣杀手而死的事震惊不已,我一偏头便看到这傻丫头吓的花容失色,赶紧又安抚道:“这费子聪罪大恶极,杀了这混蛋算是替天行道,好媳妇你想想,大少奶奶两次害你其实算是救了你,若是直接经过费子聪之手,我现在哪有机会和媳妇你长相厮守。”

  弄琴贴在我身边,心儿扑扑乱跳,连我都感觉到她犹在惊惧。半晌后弄琴才小声道:“刁子哥,我知道你都是为了人家才这么做的,弄琴绝对不会透露出去。”

  她话音刚落,我屋的门却被人推开了,我和弄琴皆是一惊,赶紧分开,后者俏脸绯红。我回头一望,却是张平来了。

  张平有些尴尬的愣在门口,半晌缓过神来,打着哈哈道:“刁兄起来了,刚刚方兄和倪兄带我去池总管那领了衣装锁物,特过来和刁兄打声招呼,在下的床铺已经放到戴兄的房间去了,刁兄若是有事唤一声就行了。”

  我也跟着笑道:“噢!那就好,以后大家就是好兄弟了,别兄来兄去的,直接唤我刁子就行,这个美女是府上婉惜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弄琴姑娘。”我拉着弄琴介绍道。

  张平见我大方起来,也不再尴尬,微微点头笑道:“在下张平,见过弄琴姑娘。”

  弄琴虽和我一般年纪,但毕竟是个小女孩,刚刚羞涩姿态未消,只是红着脸儿应了声:“张公子,刁子哥,那你们慢聊,弄琴回去伺候小姐了。”说完低着脑袋跑了出去。

  张平本来还想离开,见弄琴已经跑了没了踪影便走到我跟前,目光略有点不可置信,又有点淫笑地开口:“刁兄,品味不错嘛!这弄琴姑娘可真是娇俏玲珑,整一个小仙子嘛!”

  见他在夸弄琴,我便得意起来:“那是当然了,不过你个死秀才淫笑干什么?难道是对我的弄琴媳妇有非分之念!”我觉察到这小秀才笑的实在是淫贱,略有些起疑。

  张平赶紧咳嗽几声,端正神态道:“刁兄……刁子你乱说!古人云朋友妻不可戏!我好歹是个遵守圣贤教诲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对弄琴姑娘产生非分念头……”

  我刚刚只是想开个玩笑,现在见他也终于改口唤我刁子,说明之间不在生分了,便拉近他问道:“你小子在欲花楼混了大半年,应该精通房术吧?”

  张平怀疑的盯着我,不知道我想玩什么花招。

  “呵呵,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帮我画些图,画的形象点儿,我好学习那么几招。”此刻反倒是我满脸淫笑了,没办法,一想起昨夜和何媚茹的两场销魂战,我立刻激动不已,哪还有时间摆弄面上表情。

  “噢!原来刁子你是想看春宫图!”张平恍然后大笑道:“没有问题!我张平就给你画一套《汉宫遗照》来,三十六场交媾图,难度由浅入深,包管让兄弟你学精御女之术!”

  我兴奋的直搓手,忽然想起张平还欠欲花楼的姑娘们不少银两,便从怀里摸出一打银票来,不想却连昨夜的那包何媚茹所托的药也拿了出来。

  抽出二千两银票递给张平道:“这是二千两,你拿去还了欲花楼的姑娘,另外买些文房四宝好让你作画。”

  “刁兄……张平谢过!”他露出一脸感激,将银票塞入怀间,鼻子却忽然耸了耸,问道:“这什么味儿,好生熟悉来着!”说着眼光落到那丝绸小包裹处。

  我见他这样,心里一喜,莫非这小秀才识得这究竟是何药?我赶紧打开那小包裹,沾了点黑糊糊的碎末对他说:“是不是这玩意的味道?”

  张平一拍脑袋惊奇问道:“福寿膏!刁子你这是从哪弄来的!我在欲花楼时曾见过那倭人熟妇拿出来,而且是用一杆叫做烟枪的铜棍吸食这福寿膏的雾气!”

  我咀嚼着张平的话,原来那铜棍儿是叫烟枪!那这药是叫福寿膏?这么说小秀才定是认识了!且让他帮我买些回来,细想之后我随口答道:“这是昨夜里在府里拾的……对了!你既然知道这是福寿膏,那么你可知在哪能买到这药?”

  张平摇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京城是肯定没有卖这福寿膏的!不过我却知这福寿膏并非是药,那倭女说这是他们倭国的奢侈品,吸了可以消除烦恼,神清气爽,只是久吸容易上瘾,既然是奢侈品价格自然不扉!久吸不免倾家荡产。”

  奢侈品……我想起自己怀内还有好几千两银票,底气一足便笑着说:“既然那倭女吸食福寿膏,兄弟你帮帮忙,找她帮我买几斤回来,呵呵!不是我吸,不过咱京城的有钱人太多了,这些阔少们就是再如何多吸,断是不会倾家荡产。”

  “刁兄可是想做这福寿膏的生意?”张平狐疑的问道。

  我刁子可没那做生意的闲功夫,不过又不能告诉他这福寿膏其实是何媚茹的需要,便笑着点头说:“这福寿膏又是倭国的奢侈品,又能消除烦恼,这么好的东西,不论是送谁,都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佳品,买些回来打理打理,费府里头咱们又会多几个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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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5章 腾云之药

  云雨之后,我疲软的躺在床上,何媚茹却晕面桃腮的望着我,眉目间盈着水波似的,说不出的娇柔动人。
  “子聪,今夜怎地这么不堪……”她抿起肉唇,露出一小截白白的贝齿。

  我仍在失神,半晌才反应过来,佯装恼羞道:“……这……都怪这狗奴才的身子不好!竟然这么没用!”说完,我童心忽起,想要逗弄眼前这个大美人儿,便接道:“我听说看门的华老头房事颇精,要么我上他身来给大嫂你舒服舒服?”

  何媚茹一听这话,浑身巨震,面色灰白道:“奴家已经不敢再生它念,会乖乖伺候你。”

  看到这大美人儿紧张成这样,我心中大呼快哉,哼!欺负我人嫩是吧!小爷我回去就叫那小秀才传授我精妙房术,那小秀才张平好歹浪荡青楼达半年之长,房事应该不差!对!学到窍门之后,看我怎么来收拾你这白虎女。

  何媚茹说完话后,将半边脸蛋靠在我胸前,睫毛扑扑地眨着,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我胸前顿时湿了一片。随着她一声叹息,道:“子聪……你还会来么?人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想问那药还有没有?”

  药?我哪里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药!不过肯定不是药铺可以买到的药,否则问我这冒牌的费子聪干什么?我又不敢去问,若是让她听出什么不对劲,将我揭穿,那就真完蛋了。

  何媚茹见我没有回答,略有些急了:“子聪,我那药只剩三两不到,顶多用到半月,你上次不是说待远亲一走,就去提些给我……”

  既然还有三两……我灵机一动,装着不在乎的说:“噢!你说那个药啊!当然有!我多着呢!过几天我想办法帮你弄几十斤来,你先把那药拿出来,快拿出来。”

  何媚茹听我说药还有,顿时松了口气,也不问我为什么要她那药来,就立刻爬下床,在梳妆台的柜子里摸出一个锦盒。

  待她拿着锦盒坐到床沿边,当着我的面打开。只见这锦盒内放着杆头肥尾细不过十来寸的黄铜小棍儿,旁边是个丝绸包裹着一小团,另有火媒子一截。这……这玩意是药?我虽然带着疑问,不过我也丝毫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

  何媚茹轻轻解开拿丝绸小包裹,露出一小团黑糊糊的碎末状东西。她两眼望着这黑糊糊的碎末竟然露出饥渴的神情,又取出那杆小棍,弄了一点碎末涂进较粗的那端,接着点着火媒子,凑在碎末处,自己则张口就吸着那杆小棍的细尾。

  随着她缓缓吐出一口烟后,何媚茹面上的表情却是难以言状的亢奋。这究竟是什么药!竟然有这样的功效?看到何媚茹这种极乐的表情,我大吃一惊。

  “子聪,人家就这么一点了。”何媚茹将那杆小棍递给我,自己却软绵绵的躺到一边,说话时眼睛也毫无神韵,似在享受着什么。

  我接过这杆小棍,学着她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往嘴边递去。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轻轻吸了一口——入口有点涩,我刚将烟雾吸到喉咙处,却卡的差点儿咳出声来,强忍着咽下后,一种奇异的舒畅感觉涌上大脑,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云端,在腾云驾雾骑鹤仙游太虚。

  半晌之后,她从我手里拿过那杆铜棍儿,吸毕又被我拿去,反复直至将棍儿内的碎末吸尽,方才罢休。

  我回味了阵子,见何媚茹将那杆铜棍儿拿到床沿边敲了敲,落掉不少灰渣后才放回锦盒里去。我见她正要掩上锦盒,忙拉住她的手说:“慢着,大嫂,取几钱包好,让我带回去。”我此时想着,自己只是个冒牌费子聪,要去买这药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带着样本到处去问问,否则这怪药我走遍江南都没听闻过,想买回来实在是困难。

  何媚茹只道我是想弄点回去吸上几次,也没多想,就弄了块手绢包了几钱放到我枕边。随后她复又躺回我身旁,面露郁色道:“子聪,人家这几日心烦,才发觉是离不开这药了。”

  我伸手捏住她那对颤动的玉兔,终于有机会可以把玩一下,我再也不想错过。刚刚吸过那药,现在神清气爽,也不会因为自己假冒而害怕,象是那药给我增加了自信一般。还未揉捏几下,我忽然发觉身下那物件悄然而兴,显然是雄风再现。

  身旁的大美人儿也感觉到我下身的变化,回看了我一眼,表情似羞似惊,不知不觉的往我身边挤来。

  有过一次贴身经验,又有刚刚那神药所助,我信心十足的翻身骑到她身上,轻车熟路的那往那神秘所在叠压下去。

  这一番云雨给我找回了颜面,弄的何媚茹不住娇喘,我方才紧咬牙关再次魂飞天外。

  温存了许久,也不知屋外是何时辰了。若不是听见雄鸡啼鸣,我害怕再赖下去会难以脱身,否则我肯定会就这样搂着这副柔软滚烫的玉体睡到天亮。

  急匆匆的穿好衣裤,将那包怪药小心收好,我赶紧溜出大门,往自己的庭院逃去。

  好在天还未亮,运气也不错,一直没有遇到值夜的家奴。

  待我推开自己屋的大门后,却看到张平猛地从桌边站起,睡眼惺忪的望着我,半晌大力的吐了口气说:“刁兄没事就好!”说完,张平一捂小腹,撒腿就往外奔去。

  我很是奇怪这小秀才这番举动,跟着后头一望,却看到张平奔到假山边,一手往下褪裤子,一手扶住长衫,紧接着淅沥哗啦声阵阵做响。我不禁裂嘴大笑起来,这小秀才竟然还真被我唬到了,看这憋成这样,定是一宿没敢用我屋里的马桶。

  边笑边略有点感觉疲惫,便折身回屋。

  张平在假山边磨蹭了许久,才一脸轻松走回来。见我从怀里慢腾腾的摸出本小册子,张平两眼冒光的坐到我旁边,紧张地说:“刁兄,夜里听到四下狂敲锣鼓,又喊什么‘捉贼’的,我都吓坏了,真担心刁兄你遭遇不幸……”

  “呸!呸!我这不好好的么!”我赶紧打断,将那本小册子递给张平道:“我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帐簿,是从那真飞贼的怀里落下来的……”我将昨夜遭遇和张平一一道来,只是略过了自己用计和大少奶奶何媚茹的一夜销魂。

  张平快速的翻了几页后有些急噪道:“这本册子……有可能就是那帐簿!”

  有可能?什么叫有可能?我顿时感觉心凉了半截,追问道:“你不是个秀才么!难道看不明白这是不是帐簿?”

  张平用无奈的语气答道:“这本册子里全是倭文,我大顺国的学堂书院都不曾教授这蛮夷岛国的文字。不过倭文却是从我大顺国的文字中抄袭修改而成的,只是数字却没有作出改动,而这本册子里数字颇多,而且唐老板又是和倭人做的生意,所以这本册子又有可能就是帐簿,但想要确认的话——要么刁兄让张平花些时间研习倭文,要么就只能拿给唐老板去碰碰运气了,张平别的不担心,只是担心这若真的不是帐簿的话,唐老板会对我俩不利。”

  我坑着脑袋思量了一会儿,虽觉得张平说的很在理,但若是让我再想办法去盗一次,我打死都不干了,让张平去学倭文就更不切合实际。长考之后,只感觉自己睡意袭来,便对张平说:“反正唐老板已经把芷凤的卖身契给我们了,我们也不需要自己去冒险,随便找个人将这本小册子给唐老板送去就是了。”

  张平愁眉苦脸的应了声:“看来只能这样了。”

  我打了个哈欠,赶紧胡乱扒掉身上衣物,含糊不清的说:“我要睡了,熄灯……”说完我立即钻进被褥,朦胧间看到张平无可奈何的盯了我一眼,趴在桌子上就要睡觉。

  我忽然有些歉意,人是自己招来的,现在这般待人家实在是过分,便强忍着睡意,对他喊了句:“你还趴着干什么,赶紧上床睡觉啊!”

  张平闻言猛地抬起头,连声应着,迅速脱了衣物挤了进来。

  我这才轻松的闭上眼,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小爷我也不起来了。他姥姥的!房事虽是爽,就是让人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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