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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谎(1)

  莫愁身子似有点发僵,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微微地点了点头。忽然双唇被韦臻捕捉住了,莫愁一惊,但重病之中全无力气,只得任他掠夺。韦臻深情而又温柔地吻了她良久,方松开手,在她耳边喃喃地道:“傻丫头,我不能失去你,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莫愁点了头,随即后悔,他既然是认真的,这种事情怎么能轻易答应?以后要再跑了,岂不是成了自己欺骗了他背信弃义?转念一想,反正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他逼着,不点头怎么过关?虽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又不是君子,又没出声,自然不算。这样一想,莫愁心头便觉坦然了许多。


  韦臻哪知道她的念头?只抱着她不肯松手。他连日来不眠不休照顾莫愁,早已疲惫不堪,待莫愁睡了,也支持不住,靠在床头睡去。第二天清晨莫愁醒来,发现自己仍被韦臻环在怀中。忽然从未有过的心虚。自己若留在他身边,万一哪天他知道了真相,那该会是什么情形?莫愁几乎不敢再想……


  这日以后,韦臻便不再勉强莫愁吃药,但却派人夜里直接去于厚德的府上将那厨师捉了来,令他每日里换着花样给莫愁做各种精致的粥饭和小菜。莫愁既已暂时放弃诈死,就只盼这剩下的几天能快快过去,不要再整日里都烧得昏昏沉沉,好吃的好玩的一样也弄不成,偶尔醒来还得对着韦臻那副苦瓜脸。


  度日如年,莫愁扳着指头总算熬过了最后五天,这日清晨,莫愁一觉醒来,便觉大不同往日,双颊不再烧得发烫,浑身的酸痛也消失了,眼前的人影不再晃来晃去。韦臻见她眼神清亮,一摸她额头,热度竟已经退去,惊喜若狂,忙问莫愁:“你感觉怎样?烧退了,头还痛吗?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诈死不成,还得编谎,什么叫做机关算尽太聪明,偷鸡不成蚀把米?莫愁只好仍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道:“好多了。昨晚阎王爷派了两个小鬼,又来托梦给我说,看着主子的份上,这次就先放过我,但要我以后多行善事,以赎前愆,不然还跟我没完。”莫愁闷闷地想,没来由还给自己套上许多罪名,我哪有什么前愆啊?你才是做尽坏事的那个,阎王什么时候才来找你?

  韦臻长舒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那阎王也是欺软怕硬的,这样就最好了,其实你只是调皮一点,别的也没什么。”蹙起眉头,“但要你多行善事,你恐怕以后都得吃斋念佛才行了?你愿意么?”

  当然不愿意!莫愁忿忿暗道,在宫里被你罚喝粥,出了宫陪灾民喝粥,这装病又足足喝了十来天的稀粥,还要我以后再吃斋念佛,要不要人活啊?我不如先一头撞死好了。莫愁想了想道:“也不一定就要吃斋念佛啊?不是有佛门大师说,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么?只要行善积德就行了呀!”半带撒娇地摇了摇韦臻,道:“就算要吃斋,我也要主子陪着我吃。”有个皇帝的陪我吃素还差不多,估计你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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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算(2)

  莫愁张张嘴试了试,那声“臻哥哥”却死活叫不出口,装做头痛,闭上眼低低呻吟。

  韦臻只好放过她:“你累了就睡吧,该吃药时我叫你!”

  莫愁闭上眼道:“主子累了也去休息吧,换珍珍来陪我就是了。”

  韦臻道:“我不累,别管我。”心头暗叹,唉!我怎么敢离开你,只怕片刻不见就会失去你……


  莫愁醒来时,面前又是一碗药,天哪!这可真是没完没了,如果不能诈死,江哥哥说要足足十天才能痊愈,就算已经过去了五天,也还有五天,剩下这五天不但这病情不会好转,还得一碗接一碗地喝这苦汤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找罪受!莫愁咬牙将那碗药灌下去,腹中却一阵恶心反胃,哇地一下,又尽数将药吐了出来,溅得韦臻满身都是。韦臻没怪她,自己胡乱先擦了擦,喂她喝了杯水,唤人进来收拾,自己再去更衣。但这日每次喂莫愁喝药,莫愁都全部吐出,愁眉苦脸地抱怨喝了药后更加难受,韦臻无法,只好暂停了药,喂她喝了一点稀粥。莫愁见终于摆脱了喝药的苦差,暗中高兴。


  莫愁一觉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间忽听到有声音不停地轻唤自己“莫愁,莫愁……”,似极遥远又似近在耳边,莫愁眼皮沉沉的,不想理睬这呼唤,但这声音却执着不肯停下,莫愁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见韦臻靠坐在自己身边,双眼已是红肿,神色颇有些凄惶无助。莫愁轻唤了一声“主子”,韦臻见她醒了,用力握握她的手。莫愁问:“主子,你在叫我么?”

  韦臻苦涩地道:“莫愁,你睡了一整天了,我怕你……”

  怕我醒不来了么?莫愁突然发现,自己虽说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但面对别人的眼泪,尤其是一个平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的眼泪,这滋味还真不好受。莫愁嚅嗫道:“主子别伤心啊,我没事的。”

  韦臻勉强笑了笑,道:“乖,没事就好。”疲惫伤感的语气里已没有前日的自信。

  莫愁顿了顿,又道:“既然这是命里的劫数,要能度过去的话,喝不喝药也没关系,我……我实在不想喝药了……”

  韦臻柔声安慰道:“不喝就不喝,你爱做什么都好,我不会勉强你了。”

  莫愁咳了一声,看他难受的样子,似乎还得自己这“病”得半死不活的人去安慰他?“其实,我从小生了病也很少喝药的,一般就静养两天自己就好了……”

  韦臻点点头:“你好好休息两天,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去,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什么事?”莫愁问。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要你亲口答应。”韦臻抓住莫愁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


  莫愁被迫对上他的目光,那眼中充满渴求,和这些天所看到的久旱祈雨的灾民的眼神一模一样。莫愁想要转开头,却被韦臻用手制止了,声音也急迫起来:“说话,答应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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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算(1)

  莫愁坚持这样说,韦臻看着她奄奄病容,短短几天,却象是重病多年,再难寻往日的活泼精灵。韦臻也不由沉默了,过了好一阵,才轻声低语:“你这么天真善良,怎么会有报应?我杀了那么多人,阎王竟不来找我,可见这些都是虚妄之事……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我,只要你好好的,过了这次,以后都好了,再不会有什么事……”韦臻说到后面,嗓子象是被什么堵住了,再说不下去,只拉过莫愁纤细的小手放在唇边,反复亲吻……

  

  莫愁受惯了韦臻乱发脾气,打她骂她她全不怕,但韦臻这副伤心难过的模样倒让她手足无措,完了,这条计策又不可行。别看他现在柔情似水,要是等自己真“死”了,他一怒之下说不定又大开杀戒,怎么办?怎么办?条条出路都被他轻易就堵死了。江枫哥哥现在在哪里?自己“病”在床上又没法去找他商量,真是糟糕之极!


  过了一阵,韦臻抬头又道:“如果你真是上辈子造了恶业,大不了我多花点银子施舍给天下寺庙,帮你赎罪就是,别再多想了。”

  莫愁摇了摇头,虚弱地反驳道:“要赎罪那银子必须得是自己挣得的,别人给的,偷的抢的都不能算。”

  “你……”韦臻还是忍不住拧了拧她的小嘴,“什么时候你张嘴能安分一点?算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和你斗嘴,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去挣钱?”

  莫愁道:“那倒不用,主子若真有心,慎用杀伐,多做善事,就当为我积了功德,也是一样。”


  韦臻自即位以来,打仗也好,平日也好,杀了多少人自己都记不起来,亦知道其中定有冤死的,他虽不怕轮回报应,但如今见心爱的人重病在床,倒也疑神疑鬼起来。想起前几天求雨应验之事,既如此,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却道:“我都听你的,我知道有件事你最放心不下,等你病好了,我们回宫后,我便放那几个越西国的女子回国。这下你该安心了吧?你救了她们六人的性命,前世再有多少罪过,也足可抵得了了……”说到这里,韦臻自嘲地笑一下,没想到,这么多年未曾放过一人,却终究是为她破了例,而除了莫愁,那剩下的六个自己碰还没碰一下,不过只要能有她在身边,什么都好……


  莫愁又是一惊,自己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但还没开口求他,他就主动提出放人,正中自己心事。今年既然放了,明年多半也不会再要求进贡。莫愁心下不由动摇起来,既然连这件事他都肯答应,要留下自己的迫切心情已可想见,要不先这次暂时放弃吧,留着那枚诈死的药丸等待时机,以后再说?莫愁脑子里转着念头,口中连忙称谢道:“主子金口玉言,这可真是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大恩大德莫愁感激不尽!”

  韦臻微嗔道:“你还叫我主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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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梦(2)

  那六名医生先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待看清了银票,才知道的确是一笔横财从天而降摆在自己面前。沉默了片刻后,其中一名姓章的大夫自告奋勇地站出来,道:“老爷,我来试试!”

  

  韦臻将大夫带到里屋,隔帐诊脉后,章大夫重新开了一副方子。韦臻看过,却道:“你若医好了她,别说十万两银子,就是十万两金子我都可赏你,但若是医不好,”韦臻冷笑一下,忽然沉下脸,抓起案上的那管毛笔,轻轻一折,断为两截,掷到他面前,“若医不好,便如此笔!”

  

  那章大夫听了前面一句话,喜笑颜开,忽见地上的两截断笔,顿时吓了一跳。进庄几日来,虽然每天好吃好喝不缺,但清河山庄新换的这位主人性情十分古怪,至今不知他姓名,庄里却时时戒备森严,别说逃不出去,若他真的翻脸,死在这里怕是无人知晓。章大夫想到这节,吓得双腿发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这时帐内的莫愁忽咳了几声,韦臻掀开床帐一角,关切地问道:“莫愁,你怎么了?”

  莫愁已醒了好一阵,韦臻到外屋和几位医生说话时,她趁机从床头角落里翻出那枚黑色丸药,攥在手中,犹豫了半晌,思前想后,却不敢贸然一试。后来听他们进来了,莫愁慌慌张张将药藏起,闭上眼睛装睡。听到韦臻又威胁要杀人,莫愁终于忍不住出声。听韦臻问她,莫愁双手放在额前,呻吟了一声,道:“这么多人吵死了,主子能不能让他们先出去一会?”韦臻见状,忙将这群大夫赶了出去。


  韦臻扶住莫愁,给她捶背,道:“好了,我把他们赶走了,没人吵你,你安静地休息吧!”

  莫愁半闭着眼,吃力地道:“主子别再做无用功了,我知道我为什么会生病了,要不要医生看病都丝毫没有关系,你就算把他们全都杀了,也没有一点用处。”

  韦臻奇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

  莫愁忽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主子答应我,再不让我看医生吃药,我就说给你听。”

  韦臻一愣,这丫头到什么时候了还这样调皮?想到她最怕喝药,这几天却忍着喝了那么多苦汤药,也真是难为她了,便道:“你若不吃药就能好,那当然最好不过。”

  莫愁叹口气,道:“刚才我做了个梦,是阎王爷托梦给我,告诉我这场病是因为我前世是一只老虎,伤了无辜路人的性命,种下了孽因,今生虽然脱胎为人,但必会遭遇到这场劫难,怕是逃不过去了……”

  “哪有此事?”韦臻忍不住打断她,笑道,“你怎么可能是老虎变的?凤凰或孔雀变的还差不多。是你想太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鬼神报应的事,我从来都不信。”

  莫愁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主子不信,我信,我早就知道我活不过十六岁,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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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梦(1)

  韦臻不料她是这种反应,尴尬地红了脸:“臻是我的名字,你应该知道的吧?你就叫我臻哥哥好了……”心头微痛,“臻哥哥”,曾有一个人这样叫过自己,韫儿,韫儿,你在天之灵会怪我么?

  莫愁这回的应答却快:“可是……主子的名讳我怎么能乱叫呢?……主子不是时时教导我,长幼尊卑父子君臣三纲五常,这些规矩不能废么?”

  “规矩?”韦臻叹叹气,复又笑了笑,“规矩么,都是人定的。而且我看宫里那些规矩,也管不住你……以后你能守的就守,不能守的就算了。”

  “谢谢主子,可是……”莫愁还是不放心。

  “还有什么?”韦臻耐着性子问。

  “主子脾气不太好,我怕主子高兴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一发怒错的全是我。”莫愁坦白地道,等着韦臻愤怒跳起。

  韦臻竟出乎意料没大发雷霆,只是深深喟叹,道:“你说的我也知道,早年经过一些变故,这些年我的脾气越来越坏,素日里又为所欲为惯了。近些天我仔细想了想,确实也该改一改了,你既然不怕我,以后就多提醒我,好么?”


  莫愁听得瞠目结舌,若不是日日陪在韦臻身边,差点以为是有人乔装改扮来冒充,什么时候这皇帝象是换了一个人?原来还真有改邪归正,立地成佛的事?莫愁脑子里一团浆糊,今晚的事大大出乎预料,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从什么时候起,事情演变到了这一地步?但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兵不血刃地挫败诈死之计?那哥哥和江枫哥哥的费心筹划,自己吃的许多苦头不就全白费了?莫愁含含糊糊地答应一声,头痛得几乎要炸开。她虽是伪病,但发热畏寒心慌气短头昏咳嗽各种症状全是实实在在一样不落,勉强支持着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早累了,在韦臻怀里扑腾一会儿,沉沉睡去。


  莫愁睡熟了,韦臻仍无倦意,只呆呆地凝视着她睡梦中娇美的容颜。听那外面夜雨点点滴滴地下个不停,夜色已深,万籁俱寂,虽是盛夏,雨夜里也有了几分凉意。与莫愁初见以来种种故事如潮水般一浪一浪涌上心头,眼前全是她的容颜,无畏的、委屈的、俏皮的、羞涩的……无论那种,都是那样可爱又令人心痛……韦臻忍不住低头轻轻吻过她的眉心眼角,喃喃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实就连我自己,也难以相信我竟然会这般儿女情长呢!快快好起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莫愁第二日仍是昏睡不醒,就连喂她喝药喝粥时都闭着眼,歪着头。韦臻忧心如焚,干脆将留在庄子里的六位医生都叫到屋里来,道:“你们谁有办法治得好她,我赏他十万两银子。”说着让人拿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当面给众人看了。

  那六名医生先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待看清了银票,才知道真的有一笔横财从天而降摆在自己面前。沉默了片刻后,其中一名姓章的大夫自告奋勇地站出来,道:“老爷,我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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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爱(2)

  韦臻星目含泪,深深地吸了口气,象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道:“莫愁,你不要再说了,你如果活着,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你要是死了,不管什么我都不会答应。”韦臻将莫愁紧紧抱住,似乎害怕她即刻就要化作轻烟消失,“遇到你以前,我虽然高高在上,风光无限,但我的心似乎已经死了;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我还能够心动心痛……虽然你是仇人越西国国王的女儿,而且顽皮又捣蛋,闯下了许多祸事,但只有你,能让我觉得生命中还有值得珍惜的东西。你以为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我还会轻易放手么?不!不可能!哪怕你死了也不能!我不会让你死,我是真龙天子,我不放人,哪个阎王敢收了你去?你别胡思乱想了,你无非是身子弱点,连日来劳累过度又染了风寒,哪就治不好了?”

  “可是万一……”莫愁不安地动了动,低声道。心想,还真龙天子呢?我看你是把自个当成玉皇大帝了,阎王殿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管得着?

  韦臻没等她说下去:“没有万一,如果在这里治不好你的病,我就这样抱着你,带你回宫,宫里有一副寒玉棺,是西域进贡的,以千年玄冰所制,能够让人长眠但又保住一丝呼吸,我再遍求天下神医,就不信……”


  他说得深情款款,莫愁却听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暗叫了几百声不妙,不觉汗水又湿透全身。自己若吃了那药丸诈死,他当真这样抱着自己不放手该怎么办?江枫哥哥没办法强行来抢人,自己要是真死了也就算了,万一哪天又在他面前活转来,岂不是大穿帮了?那他如果不被自己当场气死的话,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再想了……倒霉!以为是锦囊妙计安天下,怎知道高一尺魔更高一丈,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他会真的喜欢上自己,趁此机会深情告白……这是唱的哪出戏啊?后面又该怎么演下去?莫愁虽然聪明机智,但从小到大没应付过这种情况,加上此时发着高烧,头昏眼花,思绪更是混乱。


  韦臻动情地讲完自己积压在心里多时的话,却见莫愁仍是木呆呆的样子,不由长叹,唉,这丫头别的还好,就是不解风情。韦臻拍拍她后背,安慰道:“睡吧!我陪着你,有事叫我。”莫愁脑袋昏沉,闭上眼睛又心烦意乱,无法入睡,韦臻见她在怀中动来动去,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莫愁睁开眼:“主子,我睡不着。”

  平日离若莫愁言语中有丝毫不敬,韦臻便动辄教训,这时听她口口声声叫着“主子”,却觉分外刺耳,便道:“以后若只有你我在场,你不必叫我主子了。”

  莫愁奇怪地道:“不叫主子,哪叫什么呢?”

  “你叫我……”韦臻顿了顿,“你叫我臻哥哥吧!”

  “啊?”莫愁一个激灵,若不是重病在床,已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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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爱(2)

  韦臻星目含泪,深深地吸了口气,象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道:“莫愁,你不要再说了,你如果活着,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你要是死了,不管什么我都不会答应。”韦臻将莫愁紧紧抱住,似乎害怕她即刻就要化作轻烟消失,“遇到你以前,我虽然高高在上,风光无限,但我的心似乎已经死了;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我还能够心动心痛……虽然你是仇人越西国国王的女儿,而且顽皮又捣蛋,闯下了许多祸事,但只有你,能让我觉得生命中还有值得珍惜的东西。你以为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我还会轻易放手么?不!不可能!哪怕你死了也不能!我不会让你死,我是真龙天子,我不放人,哪个阎王敢收了你去?你别胡思乱想了,你无非是身子弱点,连日来劳累过度又染了风寒,哪就治不好了?”

  “可是万一……”莫愁不安地动了动,低声道。心想,还真龙天子呢?我看你是把自个当成玉皇大帝了,阎王殿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管得着?

  韦臻没等她说下去:“没有万一,如果在这里治不好你的病,我就这样抱着你,带你回宫,宫里有一副寒玉棺,是西域进贡的,以千年玄冰所制,能够让人长眠但又保住一丝呼吸,我再遍求天下神医,就不信……”


  他说得深情款款,莫愁却听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暗叫了几百声不妙,不觉汗水又湿透全身。自己若吃了那药丸诈死,他当真这样抱着自己不放手该怎么办?江枫哥哥没办法强行来抢人,自己要是真死了也就算了,万一哪天又在他面前活转来,岂不是大穿帮了?那他如果不被自己当场气死的话,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再想了……倒霉!以为是锦囊妙计安天下,怎知道高一尺魔更高一丈,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他会真的喜欢上自己,趁此机会深情告白……这是唱的哪出戏啊?后面又该怎么演下去?莫愁虽然聪明机智,但从小到大没应付过这种情况,加上此时发着高烧,头昏眼花,思绪更是混乱。


  韦臻动情地讲完自己积压在心里多时的话,却见莫愁仍是木呆呆的样子,不由长叹,唉,这丫头别的还好,就是不解风情。韦臻拍拍她后背,安慰道:“睡吧!我陪着你,有事叫我。”莫愁脑袋昏沉,闭上眼睛又心烦意乱,无法入睡,韦臻见她在怀中动来动去,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莫愁睁开眼:“主子,我睡不着。”

  平日离若莫愁言语中有丝毫不敬,韦臻便动辄教训,这时听她口口声声叫着“主子”,却觉分外刺耳,便道:“以后若只有你我在场,你不必叫我主子了。”

  莫愁奇怪地道:“不叫主子,哪叫什么呢?”

  “你叫我……”韦臻顿了顿,“你叫我臻哥哥吧!”

  “啊?”莫愁一个激灵,若不是重病在床,已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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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爱(1)

  莫愁那日回山庄后,趁着淋了大雨,服下了那枚红色药丸,果然这病势来势汹汹,而韦臻也毫不疑心,只当她连日劳累,又染了风寒。眼看过了三日,莫愁盘算着该服下那黑色药丸诈死了,反正医生也看过了许多,都无能为力,一“死”了之他最多只能怪运气不好。


  第四日晚间,莫愁醒来见案上一灯如豆,小屋里只有自己和韦臻两人,强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猛咳了一阵,韦臻忙扶住她,喂她喝水,正要扶她躺下,莫愁却吃力地摆了摆手,道:“主子,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你现在病着,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不迟。”韦臻听到莫愁难得地郑重其事开了口,隐约觉得不安,便不欲听她说话。

  莫愁见韦臻头发蓬乱,眼圈深深地陷了下去,双眼中血丝密布,脸色又黑又黄,憔悴不堪,全不见平日风采,心里忽有几分难过,歉然道:“这几日累了主子。”

  韦臻打趣道:“你可真是会折腾人,这样下去,怕是该我叫你主子了。”他素来不苟言笑,但这几日见莫愁恹恹地卧病在床,怀想她往日笑颜,却想说句笑话逗她开心。

  莫愁眼圈儿红了,道:“主子这样说,折杀我了。其实主子不必操这份心,生死各安天命,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主子掌管天下,许多大事要做,不要因我误了主子的事……”她勉强说了几句,只觉头昏眼花,一阵剧烈咳嗽,几乎喘不过气来。莫愁暗想:还真是麻烦,这装死比真死更难过,不过这样也更象一点……

  韦臻急忙为她捶背,嗔道:“莫愁,你又在说什么呢?大夫都说了不是什么大病,你乖乖吃药,好好休息,过几日便好了,我有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莫愁摇头道:“主子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还不知道么?反正我早知道我活不过十六岁,就算主子开恩,老天爷也会……”

  “莫愁!”韦臻大声打断她,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恐慌。


  “主子,等我把话说完好吗?”莫愁央求道,“我怕我以后再没机会说了。”韦臻见她气息不均,忙用手掌抵住她后背,度了一股真气进去,只听莫愁吃力地道:“主子,其实我知道,你对我挺好的,是我任性,不断惹事,让主子烦恼……”莫愁说得断断续续,动情处,竟真有些临终遗言的感觉,“主子对我这么好,不管我在天上地下都不会忘记,如果我走了,希望主子能答应我一件事……”莫愁本要尽快恳求韦臻能让她“死”后归葬故国,刚说到这里,却被韦臻捂住了口。未等她明白过来,已被韦臻抱在了怀中,几滴凉凉的液体滑落在滚烫的面颊上,莫愁一惊,抬头但见韦臻正垂着头,用衣袖擦拭眼角。天哪!这个暴君居然哭了?简直是天下奇闻!莫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本已想好的说辞几乎全都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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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2)

  早晨韦臻亲自喂莫愁喝了小半碗绿豆粥,派人到附近集镇上抓了药,熬好了端到莫愁房里,药味一熏,莫愁清醒了过来。看到面前是黑乎乎的汤药,立即蹙起了秀眉,一脸痛苦地道:“怎么又要喝药了?”

  韦臻想起她刚进宫时大吃烤羊肉吃坏肚子,也是怕苦不肯喝药,自己骗她是毒药,可怜兮兮的表情和今日一模一样,不由舒展眉头,微微笑了笑,轻声哄劝道:“我尝过了,这药不苦,乖乖喝了才能退烧,等喝了药,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是不是还要上次的米酒蛋羹?”

  莫愁勉强接过喝了一口,张开嘴差点吐了出来:“好苦!主子,不喝了好不好?”

  韦臻无奈地叹气:“不喝药怎么成?要不我让人拿些蜜饯来。”


  珍珍见莫愁病了,也一直守在房里,听韦臻这样说,却道:“大哥,山庄里没有蜜饯。”

  韦臻道:“没有马上叫人去买就是了。”唤了名随从进来,吩咐他立即去南闵城里买蜜饯。

  那随从正要出去,莫愁唤住了他:“要……八宝蜜饯……”

  韦臻对她已是言听计从,只望她能早点痊愈,忙对那人道:“好,八宝蜜饯,记住了?”


  等那随从走了,韦臻好说歹说哄着莫愁喝了药,莫愁喝完便又倒下去睡了,韦臻只寸步不离地陪在她床前。韦臻让人做了米酒蛋羹来,莫愁全无往日的好胃口,只喝了几勺就不要了。等那买蜜饯的人回来了,莫愁尝了一口,却翘起了小嘴:“这蜜饯一点都不好吃……”

  韦臻怒瞪着那随从,那人支支吾吾地道:“主子恕罪,小的跑遍了整个南闵城也没买到合适的蜜饯,那店家说这就是八宝蜜饯……”

  韦臻亲自吃了一口,对莫愁道:“这蜜饯的味道虽比不上宫里的,还算可以了,出门在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先凑合一下,等回了宫,你想吃多少蜜饯都有。”

  莫愁有气无力懒洋洋地道:“谢谢主子。”


  这日韦臻守着莫愁喝了一服药,到入夜热度却半点未退,莫愁面色酡红,呼吸急促,不住地咳嗽。韦臻急换了另一位据说是祖传名医的大夫来看,待那大夫看了。韦臻不敢再耽搁,连夜让人去抓了药来让莫愁服下。第二日折腾了一日,仍是没有丝毫起色。


  这样过了三天,已换了四名大夫,莫愁仍是高烧不退。韦臻心头急怒,既后悔未带上御医随行,又恼恨这些庸医误事,但连日来暴雨不停,又不能带莫愁出去寻医。韦臻虽是焦躁不安,日日照顾莫愁却是温言软语,毫无怨怼。他自幼长于宫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做过半点侍候人的事?但看到旁人服侍莫愁,总是不放心,必得自己喂水喂药,一样样亲力亲为才能安心,几日来衣不解带,若倦了只靠在床头稍歇一会。莫愁生病中,难免刁钻,诸多要求花样百出,但无论她要什么,韦臻必立即想办法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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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1)

  韦臻靠着躺椅,默默地听了一会檐下滴滴答答的雨声,心绪却无法宁静,过两日就要回宫了,竟有些恋恋不舍,回想出宫以来的种种离奇经历,恍然如梦。还有这莫愁,等回去了,要想日日这样相处,怕也是不能了。韦臻站起身,轻轻推开里间的门,今夜,让她再陪自己一晚吧!


  虽然莫愁吹熄了蜡烛,放下了床帐,韦臻也知她肯定没有睡着。掀开帐子,没有意想中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韦臻叫了一声:“莫愁?”没人回应。伸手摸了下莫愁放在外面的小手,却吓了一大跳,那手心竟是滚烫!韦臻忙点燃蜡烛,移到床边,就着灯光一看,莫愁脸色绯红,双目紧闭。一摸额头也是滚烫,韦臻着了慌,回来时一时兴奋,让她淋了雨,看来受了风寒,烧得竟然不轻!


  韦臻先找出临行预备的常用治疗风寒的药丸给莫愁服下两粒,又忙忙出去从深井里打了一桶凉水,放上冰块,再叫醒了珍珍,让她到厨下去熬姜汤。韦臻从桶里倒出一盆水,将几根毛巾浸在里面,轮流敷在莫愁额上。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姜汤也端来了,韦臻将莫愁扶起,用力摇了她几下,莫愁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明亮的眸子里已红红地充了血。韦臻喂她喝了姜汤,又灌她喝了些水,再换了一盆冷水继续为她降温。


  忙了半宿,莫愁不但没退烧,温度反而更高了。韦臻焦急起来,忙唤来张冶,道:“莫愁忽染急病,看来一时走不了,你现在马上就去请医生!”

  “这……”张冶有些迟疑,这半夜三更的,黑灯瞎火还下着瓢泼大雨,莫说不知道医生在哪里,就算知道,人家肯不肯来也大成问题。

  “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么?”韦臻怒道。

  “卑职马上就去,”张冶忙道,“只是卑职不知道哪里有医生,怕误了主子的事。”

  “不知道?你不知道去问去找?”韦臻的火气更大。

  “是,是!”张冶不敢再多说,转身退下,冒雨骑马出门去了。


  莫愁烧得迷糊,口中喃喃地说着胡话,韦臻除了继续为她冷敷,时不时灌她喝水外,竟束手无策。三更过了,张冶仍未回来,韦臻等不及,又派了一名侍卫出去,天还未亮,韦臻已派出了五批人去请医生。


  天明时,张冶总算回来了,还带来一个乡下的赤足大夫,姓何。韦臻心头虽极为不悦,但事情紧急,顾不得讲究,只好先让那何大夫看病。大夫隔帐诊了脉,只说是平常风寒,不妨事,开了一副简单的处方,韦臻令人封了二十两银子交给何大夫,却道:“病人未退烧痊愈之前,还得麻烦大夫在这山庄里暂住几日。”那大夫平时耕种,闲暇时给村里人看病,生活艰难,一年到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听韦臻挽留,也不多想,便留了下来。韦臻看过处方,令张冶去抓药。不多时,韦臻派出的人都陆续回来了,带回了这方圆近百里最有名的几名医生。韦臻都令先安排了房间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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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凶(2)

  张冶道:“荣县那狗县令的事卑职已查清。卑职回去后,刚过了两日,他果然放了那日捉住的盗贼。为了向上面交差,却将一名普通人犯屈打成招,打为盗贼,报到了知府,定了死罪。前日里还押着游街示众,以显示他的功劳。卑职临走时潜入他府上,将他那敛财的箱子连锅端了。”

  “干得不错!”韦臻赞道,“赃物在何处?拿来给我看看!”

  张冶很快抱了个描金的檀木小箱子来,打开一看,里面金光耀眼,除了那尊金佛,还有许多金元宝、金条等,塞了满满一箱子。韦臻笑道:“这县官是土财主出身么?只看得上金子?”转头见莫愁开了条门缝,从里间探了半个头出来,韦臻对她招手:“你那串珍珠呢?拿出来和这些金子比比?”

  莫愁扭动一下,道:“我留着玩两天,回去再还主子。”

  韦臻笑笑,不再管她,道:“没事别在这里杵着,收拾好了早些睡觉。”

  莫愁眨眨眼睛,缩回头去,将门关上了,爬上床去躺着,却摸出那枚红色的药丸来一口吞下。


  韦臻又对张冶道:“那县令欺上瞒下,草菅人命,但死罪都要报到朝廷复核,恐怕这两年的案卷都得好好重审下了。”

  张冶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道:“这是卑职路过赵县时揭的,主子或许用得着。”

  韦臻接过一看,却是悬赏捉拿自己的告示,韦臻笑道:“南闵这里也有,我正想揭一张留着,一直未得空。”遂收在一旁。又想起一事:“你经过赵县,可有去打探那薛贵的底细?”

  张冶道:“卑职去了薛家庄一趟,那庄里戒备森严,豪华奢侈之处不亚京中王侯巨富,卑职打探到他确实是镇国公的表侄。”

  “表侄?”韦臻挑挑眉毛,怒火愈炽,道,“好,你把你这些天打听到的事情整理一下,回京后详细写了给我。”


  张冶应了,又禀道:“主子,今日我留了人守在龙王庙,刚才他们回来,说是主子走后,除了路过的几名山民,并没有其他人来。

  韦臻点头道:“这样看来,多半就是那于厚德干的了。不然他见我未回去,必会派公人到山上来找。龙王庙中除了那道士,还有何人?”

  张冶道:“从龙王庙押回了那名道士,还有一名小童,等候主子发落。”

  韦臻道:“今日你们连夜审一下那道士和道童,刺客也得好生检查,那刺客今日挟了莫愁,正要发难时,被旁人用三枚石子打中脑后死穴而死,这施救的也不知是何来历,你们都得好生查下。查清这两件事,我们就好返京,留下刘全父女守这山庄,你再留两名侍卫,守着这几名人犯。等我回京后,再做安排。”

  张冶应声是,又问:“主子,那于厚德犯上作乱,是否该给他个教训?”

  韦臻冷笑一声:“要取他项上人头,易如反掌,但现在还不必着急,等回去后,我要让他进京受审,明正典刑,以警戒天下的贪官。”

  张冶行礼告退,急急忙忙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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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案(1)

  侍卫等听令,即上前捉拿归一。归一这时已看出韦臻并非寻常官员,将手一伸,坦荡让人绑了,道:“施主遇刺,贫道实不知情,为助施主查明真相,我愿随你们去。”

  韦臻又道:“庙内还有何人,你们搜一搜都一并带走。”又叫过张冶低声吩咐道:“等会你留人在这里,看看动静。”拉上莫愁,“她受了伤,我先带她回庄。”


  左右忙牵了宝马旋风,韦臻跳上马,将莫愁抱在身前,张冶令侍卫留了一半善后,剩下的随韦臻同行。一行人下了乌龙山,并不回城,抄捷径直往清河山庄奔去。韦臻一路只紧紧地揽着莫愁,生怕她再有个闪失。


  刚下山时,还是晴空万里,骄阳如火,跑了约大半个时辰,忽然狂风乍起,飞沙走石,迎面扑来。韦臻脱下外袍,罩在莫愁头上。那风越来越大,骑在马上逆风而行,两人几乎都睁不开眼。放慢速度行了一阵,天色竟渐渐地暗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开始聚集。韦臻惊喜万分:难道自己方才求雨,果真感动了上苍,立即就降下甘露?


  离清河山庄还有十来里地时,风停了,沉沉的乌云压在头顶,仿佛黑夜提前降临,大滴大滴的雨点砸了下来,落在众人的头上身上。“下雨了!太好了!“莫愁掀开了罩在头上的衣服,仰着头,伸开手臂,尽情地欢呼着!韦臻也欣喜若狂,干脆从马上跳了下来,在雨中缓步前行,任雨点痛快淋漓地倾泻而下,享受着这久违的清凉与甘冽,不多时两人浑身都已湿透。沿途村庄中的灾民看到下雨了,都纷纷涌出家门,跪在雨地中,俯首磕头,感谢苍天,喜悦的泪水和着雨水流下。韦臻看见这一幕,恍惚间,竟象是自己亲率大军建立了奇功,凯旋而归,有一种拯救苍生俯瞰天下的满足。


  待一行人回到清河山庄,每个人都已成了不折不扣的落汤鸡。韦臻仍沉浸在强烈的喜悦情绪中,刘全父女也都迎了出来,激动得热泪盈眶,见过韦臻,高兴得说不出话来。韦臻寒暄了几句,并不多说这些日子的行踪,却不忘嘱咐莫愁:“你赶快回屋换件衣服,小心着凉!”


  两人回了卧室,刘全已预备好了热水。莫愁进了小间将门关上,将两粒药丸包好,藏在褥子下面。这才脱下湿透的青衣小褂,简单洗浴一下,换上一件象牙色如意云纹的百褶裙。刚弄妥当,韦臻已在外面唤她,莫愁忙出去,韦臻令人传了晚膳来,就在房中用饭。韦臻道:“这南闵实在不安全,我们的身份大概已经暴露,越早离开这里越好,我去安排一下,等这里事情一了,一两日后我们便出发。”莫愁“哦”了一声,暗想,不如今晚就吃了那红色的药,免得夜长梦多。


  用完晚饭,天已黑透,外面的雨却哗哗地越下越大。韦臻先叫来了张冶,询问了他在荣县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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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险(2)

  归一蹙起了眉头,神色依旧镇定,从容道:“施主,贫道不会武功,在此守庙已近三十年,方圆百里的村民都知道,今日出了这事,贫道惶恐,实不知是何人要暗中谋害施主?”

  韦臻不再和他多说,从怀中掏出联络信号点燃,一股浓白色的烟雾袅袅升入空中,飘上山顶,久久不散。韦臻这才俯下身,扯开地上黑衣人的面纱,面纱下是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孔。韦臻在他身上大致摸了一遍,搜出另外三柄尖刀和几种暗器,那尖刀皆是三寸长,半寸宽。尖刀和银针等暗器的锋刃皆泛着幽幽的蓝光,想是都喂了剧毒。韦臻更是后怕,将那尖刀拿到莫愁眼前,道:“你自己看看!这刀上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若不是我提前给你服下了防毒的避灵丹,一滴血便可要了你的命!你自己找死往刀尖上撞,谁能救你?”

  莫愁吐了吐舌头,低声道:“死了又怎样?”话说完即刻后悔,落到这皇帝手上,死活倒无所谓,但江枫哥哥还等着接自己回去呢!

  “你……”韦臻怒目相向,本还待训她两句,忽想到她从小行事如此大胆,不计后果,正是因为早知道活不过十六岁,现在一时怕也改不过来。韦臻心头一阵疼痛,低低地叹了口气,一手揽过莫愁,为她理了下鬓边的乱发,又抚了抚她面颊上的红肿印记,柔声问道:“莫愁,你已经满十六岁了么?”

  莫愁不解地答道:“还没有呢!八月二十六才满十六岁。”

  “哦?”韦臻道,“八月二十六,我记下了,没多久了。到时为你过生日。满了十六岁,便是大人了,以后行事再不可如此鲁莽任性不计后果,也不许再说想死的话,知道了么?”

  他这几句话中从未有过的温柔,倒让莫愁愣了愣,下意识地问道:“主子要为我过生日?”

  韦臻笑道:“是啊,为你过生日,请你吃好的,送你礼物,喜欢么?”

  “喜欢,谢谢主子,”莫愁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我……我从来没想过……还会再过生日呢……”

  韦臻但觉眼角发酸,吸了口气,握了她的手道:“你若乖乖的,以后我每年都给你过生日。”


  说话间,听得庙门喧哗,已有七八个人闯了进来,为首的却是张冶。韦臻奇道:“张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冶答道:“小的是昨晚刚回山庄的,听陈双说主子今日要来求雨,小的遵循主子的吩咐,带了人到乌龙山来守着,离山脚不远处,恰好看到了主子发的求救信号,立即上来,主子出了什么事吗?”

  韦臻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你们来得正好,刚才遇到刺客,已经毙命,你们把他带回去好生检查,看能否查出来历?”

  张冶等大惊失色:“主子遇刺了?可否无恙?小的救驾来迟,请主子降罪。”

  韦臻摇头道:“回去再细说,此地非久留之处。”又指着归一道,“把他也带回去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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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险(1)

  黑衣人眼光一凛,语气狐疑:“十倍?你给得出?你可知道你这桩生意是多少银子?”

  韦臻哈哈大笑,黑衣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韦臻道:“多少银子?你又怎知我没钱给你?”


  莫愁突被歹徒所擒,凉凉的精制匕首抵住咽喉,她却并不惊慌失措,沉住气暗暗盘算该怎样脱身,此时听二人对话,见那刺客已分心,突然身子微微一沉,右腿一曲,用力往后踢去!她脚刚一动,黑衣人便已发觉,颈上尖刀一挑,已刺入她的肌肤,渗出血来,但说来也怪,千钧一发之际,身后那人竟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尖刀叮当掉在地上。


  莫愁怔怔地站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韦臻已大步奔过来,将莫愁往身后一拉,踢了黑衣人一脚,那人全无反应,已经气绝。韦臻将他踢翻过来,见那人脑后的三大要穴各被打入了一粒豌豆大小的小石子。有人暗中援手?这人显然是埋伏在不远处,事发时随地捡了几粒石头攻击,劲道时机把握极准,显然是一流高手。韦臻腾身跃上龙王庙大殿房顶,环顾四周,只有密密层层的山林,绿浪重重,哪还看得到半个人影?


  韦臻跳下房来,满腹疑惑,这刺客是谁?杀了他的又是谁?暗中这人是敌是友?杀人是不是为了灭口?韦臻一时想不出眉目,莫愁偏凑上前问道:“主子,你说这刺客会是谁派来的?”韦臻见莫愁颈上的伤口仍在流血,回想刚才那惊魂一幕,那匕首往莫愁咽喉刺去之时,自己吓得几乎都停止了呼吸,一阵后怕心悸,扬起手,“啪!”地重重打了莫愁一记耳光!


  莫愁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韦臻,明净无尘的大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气。韦臻气得发抖:“你不要命了?到处乱跑被他抓住也就算了,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怎可妄动?我自然会想办法救你!你刚才冒险踢他做什么?你半点武功不会,以为真能踢得到他?若不是恰好有人暗中相助,现在就是你死了躺在地上你知不知道?”莫愁知道刚才定是江枫救了自己,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欲要反驳,听到韦臻语气甚急,满是焦灼之情,只好低了头不说话。韦臻见她低头,想是服了软,口气也缓和下来,道:“下回再不许这样了,听到没有?我们虽说要回去了,但事情蹊跷,怕路上也不会平安。这些三脚猫刺客我倒是不怕,只是你,天天都出意外……我刚才也是气极了……”说到这里,语气中已带了几分歉意。


  归一这时已过来,拿了伤口包扎之物,韦臻亲手给莫愁清洗了伤口,他随身带有上等创药,取出来仔细地为莫愁上了药。莫愁虽伤在颈部,但只是被尖刀划过了一下,流了几点血,并不碍事。韦臻这才指着黑衣刺客的尸首,冷然问归一:“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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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2)

  那树桠离地有两人多高,江枫大惊,一把去抓她的衣袖,扑了个空,急忙跟着跳下去。莫愁落在地上,调皮地嘻嘻一笑,“怎样?”江枫正要责备她几句,莫愁忽然痛呼一声,俯下身抱起一只脚直跳。

  “脚怎么啦?”江枫急问,赶快扶住她。

  “哎,我忘了我脚上有血泡,这下完了,痛死我……”莫愁沮丧地道,放下脚,用脚后跟着地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回头嫣然一笑:“江哥哥,谢谢你教我,下次正式拜你为师,我先走啦!”江枫只好原地站定,目送她一步一步地走回前院去。


  韦臻进了大殿,那大殿正中的神龛上供着一尊高大的龙王神像,龙王头生双角,遍体金甲,威风凛凛。神龛前有一香案,上摆设着花红供品。大殿四周则供了风云雷电四神。韦臻整了整衣冠,上了一柱香,撩起外衣下摆,端端正正地在案前跪倒,双手合十,默默祷告。此时大殿内更无旁人,韦臻眼观鼻,鼻观心,凝神祈祷,物我两忘。


  不知过了多久,韦臻忽听到似有极为轻微的呼吸声,殿内竟有人?韦臻惊讶,迅速站起,四下一望,大殿内除了头顶的房梁再无可藏人之处,韦臻正抬头查看,忽闻暗器破空细微之声,竟是一把银针从梁上撒了下来,韦臻不及多想,连忙就地一滚,堪堪避过暗器。梁上一道黑色人影飞下,白光一闪,一柄尖刀已刺向韦臻咽喉。


  那人脸上严严实实地蒙了黑布,除了两只眼睛,看不清面目。韦臻见他偷袭暗算,招招夺命,显然是职业杀手无疑。韦臻倒处变不惊,凝神应付,看那刀锋将近,方侧头避开刺向自己的尖刀,那人收势不及,韦臻飞起一脚,已踢掉他手中的兵刃。刺客见势不妙,看到殿旁正有一扇窗子,双手一扑,身形一跃,已破窗飞出。韦臻也跟着飞出。


  归一在厢房中听到动静,正出来观望。莫愁也恰好慢腾腾地挪进了前院,忽见两条人影一黑一蓝接着从殿内飞出,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只听韦臻焦急大叫:“莫愁快让!”莫愁转身想跑,但双腿疼痛,哪跑得动?刚忍着痛跑了两步,颈上倏然一凉,接着胳膊一紧,已被人钳制住,莫愁低头一看,一柄三寸来长明晃晃的匕首正抵着自己咽喉!


  那黑衣人擒了莫愁,将她往身前一挡,黑衣人沉声对韦臻道:“不许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韦臻忽见莫愁被制,不由住了脚,道:“你放了她,我便放你走!”

  那人冷笑道:“放我走?我杀不了你,走到哪里还不是死?不如带她回去复命,也好有个交代!”

  韦臻听说要将莫愁带走,心头一沉,急道:“你放了她,雇你的人给你多少钱,我加倍给你!也不再追究你的刺杀之罪。”那人沉吟不语。韦臻又道:“只要你放人,银子随你要!十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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