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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走在回家的路上,原本的好心情被这突然其来的闹剧打破,我慢慢地走着。已经十点多了,街上散步的人依然不少,一个男孩子骑车载着他年轻的女朋友,女生紧紧揽着他的腰,不知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两人哈哈大笑。
    看着他们走远,我想激情这东西真是很贱,当你清贫的时候,它无处不在,但当你富足安逸了,却寻不着它的踪迹了。
     第二天刚上班,老黄就打内线电话给我,嗓门压得低低的:“蓝,帮我问了吗?我真是一天也无法忍受了。”
     “呃,我这会有点忙,中午帮你问。”我搪塞他。
     “记得哦,拜托你了。”老黄挂了电话。
     我从手机里调出关杰的号码,其实根本不用调,这个137开头的11位数字我一直记得,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按下前10位后再也没有勇气拨最后一个0。
     思量了半天,才拿起电话,心也随之剧烈的跳动。这种忐忑的感觉,好像是要上考场,而之前并没有做好功课。
     这次也一样,在电话拨通的那一刹那,我放下了话筒。我真的没办法用平常的语气说一句:“hi,最近好吗?”
     打小我的心里就装不住事,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工作以后,知道冷静方能成大事,开始学着不动声色。可关键时刻,还是一样没出息。从小看大,这句话的确是真理。
     我将关杰的手机和办公室号码写在便签条上,吃完午饭递给老黄,“喏,律师姓关,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你跟他说过了吗?”老黄西装笔挺,不知真要是离了婚,谁来帮着他打理。
     “你就说是我的同事,他会帮你的。”
     “好,谢谢谢谢。”老黄看着纸条出神,仿佛这巴掌大的便签条能改变他的命运。我走出老远了,他又追上来,贴着我耳朵说:“替我保密啊!”
    
    
    (167)
    下午去休息室冲咖啡,遇见老黄,他正在泡茶,凑过来跟我说:“关律师来了,正在会客室呢。”
     我的心扑通一下,头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老黄端着杯子问我。
     “哦,我忙着呢。你们聊吧。”我慌乱的回答。
     走神。滚开水溢出来洒在手上,“啪”,杯子掉在地上,手背红了一大片。
     本来正在统计销售额,得知关杰就在隔壁会客室的消息时,我再也无心计算,坐立不安,希望看见他又生怕被他看见。
     踌躇了很久,我决定去打个招呼,在嘴唇上涂了点淡彩唇膏,这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走到会客室门口,发现已经人去楼空,这时老黄推门进来,看见我,说:“你怎么才来啊,人家刚刚走。”
     顿时,心底里泛起一阵深深的失落。仿佛你一直计划着做某件事,因为一些顾虑而踌躇,当你艰难的做了决定,并投入极大的勇气和热情时,却发现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
     我也下了楼,透过大厅的玻璃门,我看见关杰的车正缓缓驶出,然后停在附近一家玩具店门口。十分钟后,他提着一个硕大的礼盒出来,将盒子放在后座,然后驾车离开。
     我也走进那家玩具店,每一个毛绒玩具都那么可爱。
    “随便看看吧。”店员招呼我。
     “请问,刚才那位先生买得是什么玩具?”
     店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就是这个!”他指着一个半人高的熊仔对我说。
     鬼使神差,我也掏钱买下一个一模一样的。
     拖着巨大的毛绒玩具回到公司,立刻打破了沉闷的办公室气氛,同事大叫:“蓝,你返老还童啦?”
     我笑笑:“送给小朋友的。”
    
    
    (168)
     晚上打车带着熊仔回家,将它安顿在客厅的沙发上,它正憨态可掬的看着我。我想,在几个小时前,它也曾对着他这样微笑过。
     老妈见了,“霍,这么大个的玩具熊啊?冷枫送的?”
    “恩”我点点头,懒得解释。
    即使我懒得解释,老妈还是很有话说:“现在年轻人真有意思,送点实惠的东西多好?这么大个的玩具,又占地方又沾灰!”
    由于老妈认为这个熊是冷枫送的,所以还是很厚待它,不仅每天帮他掸灰尘,闲来无事,还用大红色的毛线给它编了一条围巾。
    每天一下班,我就能看见熊仔扎着红围巾,坐在沙发上迎接我,晚上靠在它身上看电视,也觉得很舒坦。老妈见我如此爱摆弄它,心领神会的笑笑,对老爸说:“瞧瞧,这丫头就是好骗。一个玩具都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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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一段恋情不被身边的朋友看好,其中的压力是很大的。有好几天,我没有主动与冷枫联系,他联系我,我表现的也比较冷淡,然而,他却一直没有看出来异样。也许看出来了,但是没有道破。
    那段时间,正好赶上一个很大项目的招投标,公司有令:市场部所有员工立即放下手头工作,全身心的投入到这次战斗中。
    啧啧,战斗!看通知的时候,我不由吸了口冷气。
    收集国内外相关产品的资料,分析对手的实力,推测此次招标最适中的价格……总之,就一个目的:为了中标。
    连续一个星期,就没有哪天能在夜晚11点前下班。每天晚上打车回家,靠在椅背上,整个人仿佛散了架,只要一闭眼睛,就觉得漂浮起来。我希望车子可以一直开一直开,不要停下来……
    人加班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很疲惫,又因为是非工作时间,经常容易走神。无聊之中,平时关系不咋地的同事似乎也成了能够说上几句知心话。
    老黄是市场部的同事,也算是公司的元老级的人物了,南京建分公司的时候他就来了,可这么多年下来,经理换了一茬又一茬,他还是一个普通群众。幸好公司对还算优待,给他定了最高级别的底薪,所以小日子过得还不赖。
    十几天班加下来,我不仅知道了老黄家住哪,还知道了他新买的房子有多少面积、孩子几年级、爱人做什么工作……
    
    
    (165)
    终于公布中标结果了,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由我们公司及其他两家公司共同完成这个项目。
    所谓有钱大家赚,一直在明争暗斗的三家公司立即在形势的紧逼下握手言和,我们老总跟人家的头头肩并肩、手握手,笑容满面,好得如同亲生兄弟。其实就在公布结果前一个小时,他还在办公室里叫嚣:“这两个家伙再倒坏水,我豁出这条命也要让他们滚出江苏市场!”
    上层领导怎么虚伪跟我们无关。项目结束了,不管奖金如何,加班加点的同事照例要吃饭庆祝的,吃到兴奋处,称小章是章总,老黄是黄总,总之人人都是领导。
     吃喝完毕,各自散去,想着晚上总算能睡个舒坦觉了。走到半路,突然发现眼镜丢在公司,不得不回去拿,下了电梯,发现办公室里居然还亮着灯,老黄正坐在电脑前打扑克,“黄总,您还没走呐?”我打趣道。
     老黄转回过头,在荧光灯惨白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憔悴苍老,“蓝,你不是有个律师朋友吗?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刹那间想到关杰,心没来由的刺痛了一下。“找律师什么事啊?”
     “我想离婚!”老黄吐出四个字。
     “啊,你们不是蛮好的吗?”我吃了一大惊,这家伙家庭挺和睦的呀,每天加班,太太都打电话过来致以亲切的慰问。
     “那是她在查岗呢!”老黄咬牙切齿,仿佛揭穿了一个惊人的黑幕。
     “究竟为什么呀?”知道问得是人家隐私,还是忍不住八婆一下。
    “不为什么,就是特烦,没激情了!每天早晨起床,就看到她衣冠不整的烧开水、煎鸡蛋;喊小鬼起床的声音那么尖利刺耳。晚上回家,两个人根本没话说,她看电视我上网,有时候一个晚上就说一句话,不是“该交水费了”、就是“儿子成绩退步了”,我真的真的烦透了!”老黄喋喋不休,左嘴角边泛起一小堆白色的吐沫,他情绪激动,想必压抑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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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在阿文的车里,猴子第三遍描述他的机智与英勇,他姐听得直摇头:“怎么听起来像港片啊?”
    “有这么离奇吗?”阿文也深表怀疑。
    正好我的手机响了,是冷枫打来的,“你在哪啊?怎么一直没给我回电话啊?”顿了顿,又说:“我担心呢!”
    “刚才下山的时候遇到两个小毛贼,抢了我朋友100块钱就跑了,我们去警察局做笔录,所以耽搁了。”我解释了没有给他回电话的原因。
    “哦?遇到这种事?需要我来看你吗?”
    “哦,不用了。我已经往家走了。”
    由于手机听筒的声音调得很大,所以我和冷枫的对话全车人都听得见。
    我这边刚挂了电话,猴子姐姐就忍不住发话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男朋友啊?你遭遇抢劫耶,又不是鞋跟断了,他就这么彬彬有礼的问候一下就算了?”
    “就是,我就说他们不正常!”阿文在一旁添油加醋,惟恐天下不乱。
    “甩了他!”猴子姐姐扇阴风点鬼火。
    “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烦,整天纠缠于情情爱爱。”见我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光辉事迹一带而过,猴子十二万分的不乐意,他将矛头指向车上所有的女人。
    “你给我闭嘴!”全体女人异口同声。
    
    
    (163)
    回到家,没敢跟老爸老妈提刚才惊险搞笑的一幕。
    洗了澡上床睡觉,猴子打来电话:“刚才你们让我闭嘴,我其实想告诉你,你的那个boyfriend,真的不咋地。”
    “怎么了?”
    “他不紧张你啊!”
    “人家不说担心了吗,而且也要来看我。”
    “我肯定比你了解男人,我觉得他有点虚头八脑的,好象谈恋爱是在作秀,靠不住!”
    作秀?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和冷枫之间不是很亲密,好象隔了点什么,曾经一直以为是各自年龄大了,没什么激情了。经猴子这么一点拨,我才恍然大悟:我们俩真的有点作秀的意味,做给父母看,做给朋友看,做给同事看:我是在谈恋爱,已不是单身。
    “总之,我觉得他还不如田飞这小子呢。人家好是真好,坏也是真坏,至少不做作!作为朋友,我劝你谨慎一点,考虑清楚才是。”猴子告诫我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拨了个电话给冷枫,“睡了吗?”
    “恩。”他的声音很含糊。
    “哦。”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睡不着吗?”他似乎清醒了一些。
    “是的。我想找你聊聊天。”
    “聊什么呢?”他问,“你最好喝杯牛奶,对睡眠有好处。”
    这就是一段极不默契的对话,彼此无话可说,又使劲想找点话出来说说。
    “算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睡吧。”我无奈的说。
    “你也早点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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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春,请继续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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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正当我还在愣神的当儿,又从山上冲下来一个人,定神一看,是猴子。他训斥我:“你跑什么跑啊?看不出他们是菜鸟啊?”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警察打来的:“现在情况怎么样?”
    “坏人跑了,我们没什么事。”我拖着哭腔道。
    “你们别离开,我们就要到了。”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了忽闪忽闪的警灯,一辆警车停在我们身边。一个英俊的警察探出头来,“喂,是不是你们被抢劫?”
    我连忙点头,猴子一个箭步窜出来,扶住车门道:“你再早一步来,就能逮住了。”
    英俊的警察翻翻眼睛,下了车,询问了我们被抢的具体地点,然后要求我们回警察局做笔录。我乖乖的坐上警车,猴子撑着车门问警察:“哎,你们呆会还送我们回去啊?”
    警察先生礼貌的说:“不能送,随时都会接到警情。”
    
    
    (160)
    “当时我真的一点都不慌,别看他拿把刀子出来舞,我就不信他敢砍我。我跟他说,我手机里的资料很重要,身上也没有多少现金,只能给他们100块钱。他们先是觉得少,我又苦口婆心的说,‘你们这纯属无本买卖,有100就拿100嘛。后来他们同意了,就这么着,双方有商有量,把这事给办了……”
    猴子眉飞色舞,仿佛在说相声,做笔录的女警不时停下笔,用揣测的目光看看他。见他丝毫没有打住的意思,女警实在忍不住了,说:“好了好了,让女孩子说说吧。”
    猴子接口道:“嗨,她能说出什么来,她当时都吓跑啦!”
    我不服气:“我那是去报警的。”
    “好了好了,你说!”女警察指指我。
    “我们从餐厅出来,走了大约七八分钟……”
    “哪那么多开场白?”我刚开口,猴子就插嘴。
    “人家让我说,没让你说!”我冲他。
    “你能说什么?你都逃跑了。”
    “烦死了,你给我闭嘴吧!”我瞪他。
    女警再一次出面调解:“别吵了别吵了,你继续说吧。”她用手指了指我。
    “两个男的骑个摩托车冲出来,问我们要钱和手机,我朋友,哦,就是他。”我用手指指猴子,“在那跟他们周旋,其中一个男的把刀给拔了出来……”
    “那刀是什么样子的?”女警问。
    “黑颜色的刀鞘,大概有一尺多长,刀头圆圆的……”
    “不对!”猴子又插嘴,“是尖头的刀!”
    “不可能,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圆头。”我分明记得那是一把很可爱的圆头刀。
     “你哪有我看得清?我当时看了这刀就想,这刀砍人没什么大碍,如果他们心狠手辣捅谁一刀,小命肯定玩完?”猴子滔滔不绝,说他是话唠,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见说不通他,我转而向女警说:“你别听他的,我的记性特别好,小学学得《木兰辞》我至今倒背如流。”
    猴子不甘示弱,冲我喊:“你记性好?经常忘带钥匙还记性好?”
    
    (161)
    勉强做完笔录,女警察拿起本子让我俩签字,猴子下意识的签下自己的英文名。想想不对,这是在中国的派出所,又用笔在上面涂啊改啊。
    女警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这不好随便改的。”
    猴子说:“不是随便改的,我是有依据的,我可以把我的身份证拿出来给你!”
    女警瞪了她一脸,估计想说个“晕”字,但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人家觉悟高,没说出来。
    做完笔录,我和猴子坐在派出所里等阿文和猴子姐姐来接我们。正好遇到晚报记者前来采访走失儿童,记者也坐在那里等着采访儿童家长,猴子找人家搭话。
    记者一听我们在紫金山上遭遇抢劫,顿时来了兴趣,打开采访本准备记点什么。猴子又开始绘声绘色的开始叙述,我们是如何遇到坏人,我是如何如何的胆小,他是多么多么的英勇……
    “打断一下”,记者说:“你讲了半天,只被抢了100块钱?”
    猴子不乐意了:“怎么?100块不是钱啊?”接着又滔滔不绝的介绍那两个人的长相、穿什么衣服……
    “坏人逮着了吗?”
    “这我哪知道啊,你去问警察啊!”猴子很无辜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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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吃了一半,猴子姐姐和阿文开车下山,说是帮我们买烧烤,去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回来。之后来电话说:“不方便带,你们自己下来吃吧。”猴子姐姐在电话那头吃吃的坏笑,料想是她一相情愿的要把我和猴子撮合在一起,走那段清幽曲折的山路。
    正是晚上八点多,月亮很好,碧空如洗,看得见大颗大颗的星星。猴子老气横秋的感慨了一句:“月还是故乡明呐!”事实上,我抬头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月亮。
    这时冷枫打电话来问候:“蓝,在哪呢?”
    “刚吃完饭,准备撤退。”
    “噢,又和阿文啊?”
    “恩,是啊。我晚点打给你吧。”一时间,我有点小慌张,好象撒了谎,毕竟一起吃饭的,并非阿文一个人。
(156)
     路边有不知名的小虫正在欢快的鸣叫,微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可真是都市里难得的闲情时刻。猴子在絮絮叨叨的与我描述他与老外女友的相识过程。
    “我和几个朋友去爬山,也不是很高的山,海拔一千多米吧。这种山,平时我都不爱正眼看,几个菜鸟硬要喊我去指导指导,没办法,你知道我这人心软,就带上装备去了。谁知道这帮菜鸟里有一个傻妞,居然打算穿双平底休闲鞋上雪山,我让她赶紧回家,爱上哪玩上哪玩去,她硬是不干,我们吵……”
    猴子说得唾液横飞,我听得也是兴趣勃勃,走到拐弯的路口时,听见后面有人用南京话喊:“等一下!”
    我们也没在意,猴子继续往下说:“我们吵起来,那姐们高啊……”这时,后面人又喊,“哎,喊你们呢?听没听见啊?”
    我一回头,只见两个楞头青合骑了辆挺王摩托车就在我们身后很近的位置,驾车的穿着火红的赛车服,后座那个则一身黑运动装,怀里还抱着个尺把长的黑棍子,我第一个反应是:猴子遇见熟人了。
    然而,骑摩托车的那个家伙却说:“把你们的手机钱包掏出来!”但语气平和,态度谦虚,我差点以为他在跟我们说:“天黑小心点走。”
    
    
    (157)
    估计猴子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我俩就这么傻乎乎地站在那儿。
    两个家伙有点不耐烦了,后座的黑衣服跳下车,用极慢极显摆的动作将黑棍子拜开,原来是一把亮闪闪的长刀。
    他将刀亮出来耍了一把,姿势有点像参加“我型我秀”,然后又得意洋洋的将刀给插回去。依然用很温柔、有话好商量的语气说:“把钱和手机都拿出来吧。”
    我和猴子这回彻底明白了,咱俩遇上抢劫的了。猴子表现的相当镇定,他护住我,很平静很严肃的说:“不行,我的手机里有很多重要的资料,不能给你们。”
    两个毛头小子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两人有些手足无措,也许刚出道没想那么多,被抢者也是什么类型都有。赛车服居然问了一个无比白痴的问题:“什么重要资料?”
    猴子说:“我所有朋友的电话号码,还有我小妹妹的录象。”
    思索片刻,赛车服又提了一个为荒诞的建议:“那你找张纸头,把号码抄下来。”话刚说完,黑衣服就使劲拉他,“不行,太费时间。”
    
    (158)
    我见两个人都围着猴子,并且一心一意的在商量如何解决手机问题,没人注意到我,于是我便悄悄挪到暗处,然后飞奔着往山下跑。
    一边跑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打110,“110吗?我和我朋友在紫金山遇到抢劫的了!”
    接电话的女警训练有素,她语速极快的告诉你:“别着急,把具体地点告诉我。”
    我得得瑟瑟将地址报给接警员,她安慰我:“别慌,警察马上就到!”
    电话一挂,我依然手足无措,这会见到路上有车,赶紧给拦了下来,是位中年男人驾驶的。我气喘吁吁的说:“先生,麻烦你帮帮忙,我朋友在前面被人抢劫!”
    中年男人也很诧异:“你找我干什么,找警察啊!”
    我被他这么一问,脑筋也有点转不过弯:“我我我,我找你见义勇为啊!”
    估计中年男人以为遇上精神病了,便关上车窗兀自开走了。
    我都快急死了,既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到,也不知道猴子有没有危险。后来想想,反正警察也快来了,我又硬着头皮往回头走,想去救猴子。
    此时,只见一辆摩托呼啸着驶过来,开车的冲我招招手:“再见噢,朋友!”我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半天,才意识到居然就是抢劫我们的两个家伙。
    天呐,这都什么事啊。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抢劫事件远远超出了我的智力范畴,我站在路边发愣:到底是抢钱还是演电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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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猴子回来后,我觉得他长高了,我很奇怪,二十七八岁还能长个子吗?这小子把鞋一拖,用脚丫子推到我面前,“瞧瞧,内增高。”男人还穿高跟鞋,还是什么内增高?我差点没笑晕过去。
    他却得意洋洋:“我女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你女朋友肯定嫌弃你矮。”我笑话他。
    “她倒没有嫌我矮,关键是我嫌她高。”
    “你女朋友有多高?”
    “1米80!”见我嘴巴都合不拢了,猴子安慰我:“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年龄不是问题。”
    从猴子兴致勃勃将他们的合影展示给我看,一个是人高马大的欧洲姑娘,一个是英姿飒爽的中国小伙(猴子的原话),两人穿着中式的衣服,做出鬼脸,还摆出天仙配的造型,背景是吐舌头做怪相的外国小孩,以及一个肩膀上抗条蟒蛇的印度艺人。搞怪得无与伦比,如果贴在天涯社区,说不定会一炮走红。
    猴子回来没几天,他的活宝姐姐也回南京了。猴子姐姐本来是去法国旅游,因为有亲戚在巴黎,所以办了三个月的探亲签证,结果才去了两个星期就被召集回国。
    据说猴子姐姐下了飞机,见到亲人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老爸不领养个大点的女儿,这个年岁很容易让外人误解是我在外面的私生女!”
    猴子老爸当即气得脸色发青,将小女儿的照片摔在大女儿面前,“你看看,你看看,多么秀气多么水灵,打死你也生不出来!”
    
    
    (154)
    周末我请猴子吃饭,拉阿文和猴子姐姐作陪,地点选定在紫金山上新开的餐厅,听说那里的黑椒牛柳不错。猴子姐姐的小跑车坐四个人实在有点困难,我们一行四人便搭阿文的车沿着盘山路上山。
    猴子姐姐总共才在巴黎呆了两个星期,回来就变得特别浪漫主义,连说话都不一样了,管白色不叫白色,叫“月牙白”;蓝色不叫蓝色,叫“孔雀蓝”;紫色也不叫紫色了,叫“紫罗兰色”……听得我们那叫一个别扭。
    十字路口,绿灯变黄灯了,阿文停下来等。
    猴子指着信号灯问:“老姐,这是什么灯?”
    “黄灯啊?”
    “不对,是狗屎黄!”猴子一本正经的说。
    阿文笑得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
    紫金山海拔四百多米,其中一部分山体处于南京的城区,靠着玄武湖,导致附近太平门依山傍水的房子昂贵不已。每到周末不晓得有多少人拖儿带女来爬山,享受绿意,甚至专门有年轻人开车上山,号称车床族,车外是碧树翠竹,车里是激情一片,想想都觉得很刺激。
    在上海的日子,一直怀念这座青绿的山,羡慕南京人真是有福气,有着这么一座不要钱的天然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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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猴子的爸爸从福利院领养了一个3岁的小女孩。此事还上了报纸,记者不吝啬笔墨,大赞民营业企业家富不忘本,心系慈善事业,号召社会各界人士向这位善良的人看齐。企业家一高兴,当即决定为小姑娘办个家庭party,并急电猴子姐弟,将两个亲生儿女从英法两国召回。
    猴子早就盼着有机会回来,他说英国人做菜似乎就是想把东西弄熟,色香就不谈了,关键是毫无味道可言,每每上网聊到酸菜鱼、老鸡汤、谗嘴蛙、乌贼萝卜丝煲……只要提到吃,他就受不了。疯狂地说:“打住打住。”人家真不讲了,他又忍不住,“酸菜鱼的辣劲够吗?”
    接到老爸通知,他第一时间订了机票。临走那天,他可怜巴巴的对我说:“我没什么要求,就希望你能带个肉夹馍去机场接我,要肥肉丁,多加点香菜和小黄瓜。”
    肉夹馍两块五一个,买一打都不成问题,可是我要上班,实在没空去上海浦东机场接他。猴子转而央求他老爸,据说他老爸一拍桌子:“什么狗屁要求。不行,不能惯你们这些古怪毛病!”
    本来猴子还想打司机主意,后来一打听,老爸带着小妹妹也随车去上海,就彻底放弃了。他再三跟我强调:“你原来答应请我吃饭的哦,等我回来,一定要兑现!”
    
    
    我回来啦。这次出去比较顺利,昨天夜里一口气写了很多。统统贴上来。但是需要说明的是,我明天开始,将会5天都不能更新,因为我要去参加羽毛球比赛前的集训。
    我现在很后悔参加这个比赛了,原来就想着能够不花钱打打球,哪晓得公司这么重视,搞得我心理压力很大。我连发球都不会,上场不是丢人吗?
    郁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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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回到家,冷枫妈妈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也不理会冷枫,兀自说声“我累了”,便进房休息。
    冷枫看看我,又看看长云,问道:“她怎么了?”
    长云自然说不知道,因为他吃了饭就一直呆在车上等我们,没有见到那么古怪的一幕。
    我对冷枫说:“我们在路上碰到一个算命老头,说话挺玄乎的,让你妈不要强求、顺其自然什么的。”
    冷枫神色大变,他轻声吼我:“你怎么能带我妈去算命!”
    我嗓门也提高了:“路上遇见的,我能堵住人家的嘴吗?”随后摔门而出。
    路上,心里那个委屈啊。你妈妈来南京,我请假全程陪同,像个丫鬟一样忙前忙后,我欠你的啊?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原来,男人也是很小心眼的。
    
    
    (151)
    三天后,冷枫打电话给我,说他妈妈要走了,想见见我。
    我左思又想还是觉得不能给冷枫下不来台,于是陪同冷枫一起去机场送行。
    换了登机牌,冷枫妈妈从包里掏啊掏啊,居然掏出个大红锦盒,“阿姨送给你的。”
    打开一看,是一个沉甸甸的金镯子,我赶紧推辞:“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她将了我一军。
    “这……”我扭头看冷枫,他显然也没料到自家老妈有这么一出,迟疑了片刻说:“蓝,我妈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就是就是”冷枫妈妈将红盒子塞到我的手里,我如同捧着个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回城的车上,我将镯子还给冷枫,打起精神开玩笑:“先存你这吧,结婚那天双倍还给我。”
    冷枫想了一下,没有说话,就将手镯放进衣袋。其实,如果他拒绝,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他收下,但他表现的如此心安理得,令我心里有一丝不爽。
    他将我送回家,在楼下,他温柔的对我说:“明天一起吃晚饭吧,我去你家接你。”
    也许也意识到那天的说得话有些过分,所以他第一次主动提出来接我。
    到底年龄不小了,看待问题愈加理智成熟,小姑娘怄气那一套,我已经学不来。
    于是我点点头,也算是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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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第二天一大早,长云就载着我和冷枫妈妈去台城了。那日正是个嫩阴天,空气中满是湿润的青草香。沿鸡鸣山东面的柏油马路向前,经过鸡鸣寺大门向西,保留着一段城墙,这就是南京人眼中的台城。
    世事沧桑,古台城自然早已荡然无存,后人根据韦诗将玄武湖之柳与台城连在一起,并将鸡鸣寺后的一段明城墙附会为台城。
    我挽着冷枫的妈妈登临城上,展目望过去,只见钟山龙蟠苍翠,玄武烟柳迷离,鸡鸣古刹里黄墙青瓦。一时间,还真有些让人疑惑:这是人间吗?
    台城附近有一个花园小区,环境清幽,出门便可望得见台城。我由衷的说了句:“住在这里可真舒服啊!”
    冷枫妈妈自然的接口:“你要是喜欢,我就送一套给你们当结婚礼物!”
    我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无何应对。
    长云插了句嘴:“估计很难买到,这里住得都是非富即贵。”
    很平常的一句话,说得也是事实求是。可是冷枫妈妈却停下了脚步,盯住长云:“这是我们的家事!”弄得长云非常尴尬。
    我心里好生奇怪,冷枫妈妈好象话里有话,她究竟想说什么呢?难道她与长云之间,有什么过结吗?
    中午是在鸡鸣寺吃得斋饭,长云借口吃不惯,独自出去吃快餐饭。似乎是须臾之间,冷枫妈妈又恢复了正常,这个菜吃一点,那个菜尝一下,开开心心。
    “你们早点结婚吧!”我正把一勺桂花赤豆元宵往嘴里送,她突然抛出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太快了点吧?”
    “如果你同意,我们家就要把这事提上日程了。”冷枫的妈妈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是不是要征求一下冷枫的意见?”我委婉的提出,同时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觉得老人家干涉太多。
    “关键是你!”她逼视着我。
    我不敢与她对视,轻轻低下头:“阿姨,我们还在相处阶段,给我们一点时间吧。”
    
    
    (149)
    冷枫妈妈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我们相对无言,默默的吃饭。
    离开时,天气愈发阴沉,空气潮湿得似乎可以挤出水来。
    鸡鸣寺门前的一条小路,除了卖香火的小贩,还有许多算命的江湖人士。大约是因为天气的缘故,看起来,生意都比较清淡。
    一路走过,不时有人问:“要算命吧?”
    自然不是搭理的,冷枫的妈妈连看都懒得看,一个劲儿向前走,我几乎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这位太太慢些走才是。”
    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老头,拖着黑白夹杂的长胡子,颇有点风仙道骨的意思。他蹲在路牙上,漫不经心的剔着牙。直到将什么东西从牙齿里弄了出来,他才慢吞吞的开口:“这位太太印堂发暗,最近要当心才是!”
    我觉得这是江湖先生的骗人伎俩,轻声对冷枫妈妈说:“走吧,不用理他。”
    冷枫妈妈有些迟疑,但还是转过身打算随我一起走。老头在后面又说:“不要这么急。”
    “干吗这么神神叨叨的?真讨厌!”我对老头的故弄玄虚挺生气,而冷枫妈妈则气急败坏的冲到老头跟前:“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头看了冷枫妈妈一眼,慢悠悠的说:“太太,有些事情不好强求的,否则只是害人害己,还是顺其自然吧。”说完,也没有向我们要钱,竟晃着膀子离开了。
    “阿姨,别理他,我们走吧。”冷枫妈妈顺从的点点头。我悄悄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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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冷枫的妈妈难得来趟南京,负责陪老人家四处看看的重任就落在了我和长云身上,冷枫妈妈带上老花镜,研究了一番南京地图,然后跟我说:“我要去台城。”
    霍,我心里有些吃惊,南京的著名景点很多,中山陵和明孝陵似乎都是一般游客的首选去处,直接导致这两个地方的门票节节攀升,没想到冷枫妈妈独辟蹊径,找了这么一个清幽的去处。
    “阿姨,您太有眼光了,台城可真是个好地方。”我由衷的说。
    台城位于玄武湖南岸,东端与明都城相接,西端为一断壁。由于这里距六朝时代的建康宫不远,后人通常称之为台城。台城为六朝时封建王朝的统治中心后宫禁城,位于都城中部略偏东北,是东晋和南朝诸代政治、军事和思想文化的统治中心,代表了“六朝金粉”的兴衰。唐代诗人韦庄曾在此凭吊:“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147)
    陪冷枫母亲去台城的消息,回家跟老妈一说,老妈很热烈的响应:“很好,要跟老婆婆搞好关系。”然后又说:“我和你爸也去吧。”
    我一听就急了,“你们去凑什么热闹啊?双方家长见面啊?还没到那份上呢!”
    老妈不甘心:“或者咱们分开走,我们装作不认识你,就看看小伙子怎么样。”
    后来听说冷枫在家养病不参与游玩,老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那我们也不去了,老太太有什么可看的。”然后酸了吧唧的说:“我们来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带我们出去玩玩,人家老妈一来,瞧你那积极劲儿。”
    我都冤枉死了,每到双休日,只要我不加班,哪回不动员老两口出去玩,老妈那会说什么:“有什么好玩的,门票又贵,还不如把阿文叫来打麻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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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为了迎接冷枫妈妈的到来,我去超市买了鸡鸭鱼肉及各色蔬菜,准备一展身手。多日不操练,不晓得有没有生疏。
    也就是那天,我才有机会见识冷枫的家——位于城市中心的三房两厅,装修的简洁大方,仔细看看,方觉豪华:厨房是全套的进口橱柜,卫生间则是清一色科勒卫浴。墙壁是浅灰色调,油漆并不是直接刷上去,而是在刷漆前,先在墙壁上贴了一层薄薄的网,才能制造出如此微妙的凹凸效果;地板是北欧枫木的,亚光面的,质感犹如丝绸。
    凭我有限的装修经验来看,这套房子的装修没有二三十万下不来。
    正在宽敞豪华的厨房里忙活,红红绿绿分门别类放在盘子里,灶台上炖着一个紫沙锅,里面是一只正宗的草鸡,已经用文火煨了三四个小时了,这会正滋滋冒着热气,浓郁的鸡汤味溢了出来。
    听见楼下如同赛车一般的嗡嗡声,我知道,是长云将冷枫的母亲接回来了。忙擦擦手,开了大门,准备迎接。
    冷枫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而且相当有气质,白衬衫黑长裤,都是上好的质地,脖子上别出心裁的系了条繁花丝巾,颇有女人味。我心中暗自感叹:女人真是每个阶段都有独特的美,只是大多数女人没有挖掘属于自己的美丽。
    见儿子身体恢复的不错,阿姨的心情大好,说说笑笑特别开朗。她退休前是美术学院的老师,从箱子里取出一副素描展示给我看,“闺女,是我想象中的你。”我凑过去一看,还真有几分相似。
    吃饭的时候,冷枫妈妈尝了尝我做得菜,顿时赞不绝口,开玩笑说,“可以和王府饭店的厨师蓖美”。说得我心花怒放,连连给她夹菜。
    趁他妈妈去拿纸巾,冷枫悄悄对我说:“我妈妈口味偏重,你做得菜味道太清淡了。”然后还偏过头与长云说:“这就是南北方的诧异。
    我挺不乐意,“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算了,不怪你,别太介意。”冷枫显然不愿意与我吵嘴。
    但我心里却憋着股火:也就是你妈妈来,我才巴巴的请了假,忙不迭的又是煮又是炖,吃得老太太笑容满面,怎么搁你这一句客气话没有,还尽挑刺?我爸妈来我还没这么伺候着呢!
    见我面露愠色,冷枫暗暗踢了我一脚,意思是别让她妈看出端倪。
    我想想也是,老太太难得来看趟儿子,咱得大度一点,况且她儿子还生着病呢。
    吃完饭,看看屋子里一个老人、一个病人、一个和我没什么关系的大老爷们,我只好一百个不情愿,站起来收拾洗碗。
    我一边洗碗,一边听他们在客厅聊天,心里那个气啊,早知道就说自己不会做了,一会早什么都是我做。
    就这样,我第一次到冷枫家做客,大部分时间是在厨房度过的。
    
    
    
    (145)
    我告诉猴子,我正在与一个男人处朋友。猴子第一个反应是:“有我帅吗?”
    “中等以上姿色吧。”
    猴子第二个反应是:“总归要比田飞帅吧?”
    我打击他:“如果硬要比较的话,田飞是最帅的一个。”
    猴子在msn上打出了数十个“晕倒”,然后大骂我没眼光,他说:“我在这里,当地姑娘都夸我是中国第一美男。”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他:“当地姑娘看过几个中国男人?他们看过王力宏吗?看过周润发吗?看过梁朝伟吗?”
    言归正传,猴子问我:“这个冷……什么红舞,唉,什么怪名字啊,一听就知道不正常。他怎么样?”
    “还成吧,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没什么感觉。”
    “他对你呢?”
    “也是不温不火。”
    听了我的描述,猴子评价:“你们哪里像是在谈恋爱,有点像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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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见我双休日终于能找个男人出去约会了,老妈放心了不少。
    可每次与冷枫约会,老妈都嫌我回来早,一进门,她开口必是一句话,“才几点啊?”
    “难到您希望我夜不归宿?”
    “现在什么时代了?夜不归宿也没关系,两人在一起只要做好防范措施就行了。”老妈开明的令我意外。
    没过多久,她又嫌我们进展太慢,恨不得我即刻就将冷枫带回来见家长,然后就去领个结婚证,最好十个月后再能生个小孩出来。
    她口口声声的对我说:“如果你生宝宝,我负责带,肯定养得白白胖胖。”
    一抹身,她老人家又跟我老爸表态:“女儿将来生小孩让她自己带,我们到处玩玩,高兴就来南京看看他们!”
    饭桌上我和老爸一交流,老妈又换说话了:“如果生个女孩我可以帮你带带,男孩太皮,我不喜欢男孩。”
    真是受不了,一般都是老婆婆嫌弃儿媳妇,哪有自个的亲妈嫌这嫌那的。我跟老爸说:“幸亏我现在不是叛逆期,否则给我妈逼得非离家出走不可。”
    老爸赶紧说:“你带着我一起走吧。”
    老妈很是气:“都走都走,要走给我走远点,有本事你们现在就别吃我做得饭,别穿我洗得衣服,我1980年嫁到你们家……”
    见老妈又大有忆苦思甜之势,老爸立刻投降:“我说着玩儿的,我才不会走呢!”
    对于咱妈一系列异于常人的语言和举动,阿文给出了很经典的评价:“一位绝世无双的大妈!”
    
    
    (143)
    冷枫生病了,肺炎,不大不小的病。住了几天医院就回家静养,冷枫妈妈得知后心疼不已,火速从北京飞过来。
    来的前一天,冷枫与我开玩笑:“呵呵,借此机会要提前见婆婆了。”
    恰巧那几天公司不忙,我干脆打报告休了一个星期的年假。老妈吃醋:“啧啧,我跟你爸来你都没休假。”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重视与冷枫母亲的会面,与他坚持要送我回家的初衷一样,都是觉得应该这么做,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想这么做。
    冷枫在公司负责信息的打包与传输,正常情况下,只要确认对方收到就行了,但是他无论多晚,一定会等到人家将所有资料审核完毕后才会下班。我也一样,每每给客户发货,人家收到还不行,必须待工程师确定无异常,才能放心。其实,谁愿意加班苦等啊?
    也许,对待感情,两个人也都是同样的认真而且负责任。
    但我也清楚的知道,感情这东西,除了认真和责任,还应该有些冲动和激情的。我们这样,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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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与冷枫的交往一直是淡淡的,给我的感觉是,有他最好,没他也成。
    估计在他心中,也是类似的感觉。一次几个朋友聚会去唱歌,玩得high了点,手机揣在包里听不见响,待12点散场的时候摸出来一看,12个未接电话,10个来自家里,只有一个来自他。后来我没回过去,他也没再打来。
    我们每天中午通一个电话,晚上通几个短信,一个星期见一次面,通常是喝咖啡或者是看电影。经济上分得也很开,如果这次是他掏钱,下次一定是我买单。轮到我的时候,他也不会客气,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拿出信用卡。
    如果这事退回到几年前,我一定会觉得特别不爽,男女约会,哪能各掏各的呢?事过境迁,这种不与时俱进的观念早已经被摈弃,相反,这种现代的男女交往方式令我心安:如果日后不成,天各一方,互不相欠。
    听说我们采用AA制约会,阿文相当忧患的说:“我不看好你们。”
    “钱钟书先生说,‘结婚无需太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就够结婚资本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问你,他亲过你吗?”阿文凑过来,大眼睛盯得我直发毛。
    “没有。”我照实说。
    阿文捶胸墩足,做疯狂及不可理解状。接着又抱了一线希望问:“你们牵过手吗?”
    “这倒是有。”我想起有一次看完电影,突然下雨了,他拉着我的手冲进出租车。
    “反正不管哪位先生说,反正我觉得你们挺悬。”阿文下了结论。
    “你这张乌鸦嘴!”
    
    
    (141)
    冷枫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叫金长云,据说。这哥们1米90的大个,开了个汽车改装小铺子,业余时间喜欢打篮球、搞户外,也是单身汉一个。
    我和冷枫约会的时候,他经常打电话来骚扰,有时会半途加入,然后开着他那辆已经被改装得面目全非的捷达送我们回家,先送我,再送冷枫。
    某日三人一起吃饭,聊起婚嫁问题,长云问:“哎,我说你们啥时候操办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喝水。
    冷枫开玩笑道:“我听蓝指挥。”
    为了避开这个话题,我问长云:“你呢?啥时候找一个啊?”
    长云说:“我自己找不到。你帮我介绍啊?”
    冷枫看了我一眼,对长云说:“她们公司的小姑娘都名花有主了。”
    我笑道:“应该还可以挖掘几个出来。”
    “好,拜托你帮我挖掘。”那日,长云铺子里有事,吃到一半,便开着他那辆噪声巨大的车离开了。
    待他走后,我问冷枫:“你说长云会不会喜欢护士,我一个同事的妹妹在人民医院当护士,是个美女。”
    冷枫只是冷淡的说:“谁知道呢?”
    饭毕正准备结帐,服务生告之:“刚才那位先生已经过单了。”
    我小人得志难掩高兴神色,“长云这家伙挺靠谱的嘛!”
    冷枫继续冷淡,“也许吧。”
    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令我不爽,本来预备吃完饭一起去看电影的,这会也提不起兴致。
    “有点累,我想回家了。”我说。
    “那我送你吧。”他招手拦出租车。
    “不用了,今天还挺早的。”当时才八点钟,街上灯火辉煌,一派热闹景象,都市人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
    拦到车了,他为我打开车门,随后自己也就势坐了上来,“送吧,否则我不放心。”
    我心里掠过一丝感动,同时也有些疑惑,他送我,究竟是出于责任,还是发自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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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我又开始干活了,总希望能把事情做完,头脑里也不用惦记着了。期间,老妈又数次敲门骚扰:“时间差不多了噢!”
    待时间真的差不多,我推门出去,只见老妈正在择韭黄,面前摆个小闹钟,好象要测试择菜速度一样。
    我随便套了件外套就要出门,老妈叫住我:“喂,你就穿成这样啊?”
    “我穿成哪样啊?”
    “总归要打扮打扮嘛。”
    “不高兴,我又不是去见美国总统!”我推门出去。
    “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老妈的声音在身后回荡。
    唉,都要上战场了,当娘的还在给我泄气。
    
    
    
    (138)
    我们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彼此都迅速的认出了对方,相视笑笑,找了个靠窗的座位。
    “你要喝点什么?”和电话里一样,他的声音轻而柔和。
    “卡布基诺吧。”记得有一首歌叫《卡布基诺》,我听了以后,从此去星巴克就只喝这种咖啡,搞得好象很有性格,其实真的是不懂咖啡,随便点点。觉得这款咖啡味道不错,就干脆放弃其他的尝试。单从这点也足以证明我是个长情的人。
    “我要冰拿铁,不加糖,谢谢!”
    未曾谋面过的男女见了面,话题总归是从无关紧要的事情说起。
    “你是不对咖啡很有研究?”我问。
    “还好吧。”对方比较谦虚。
    “我点的卡布基诺有什么来历呢?”
    “卡布基诺是在偏浓的咖啡上,倒入以蒸汽发泡的牛奶。咖啡的颜色,就象卡布奇诺教会的修士在深褐色外衣上覆盖一条头巾,因此而得名。”此君不谦虚了,侃侃而谈,看来我问到了他兴趣所在。
    谈了一会咖啡,开始切入整题目。
    “你和照片上不一样。”他说。
    “怎么不一样?”
    “比照片漂亮!”
    “也就是说,我照相不上相喽。”我逗他。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有点急了。
    欣赏着窗外流动的风景,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洒下斑驳的光,大约是周末的缘故,行人脸上也都是轻松的神色,一对对的情侣亲密走过。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过了五点半,他很自然的提议: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点点头。
    
    
    
    (139)
    晚餐是在一家小有情调的中餐厅解决的。
    他很绅士,为我拉开座椅,挂起外套,席间,用公筷帮我添菜,并适时让服务员为我换口碟。不殷勤,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吃到半途,他接了一个电话,“恩”、“啊”说了几个个语气词便挂了。随后告诉我,“一个哥们!”
    我觉得有种被重视的感觉,因为我并没有要他解释。
    吃完饭,他打车将我送到小区门口,自己却并没有下车。
    待我走出几步回头,车子已经调头驶离,只看见红色的尾灯忽闪忽闪,随后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也许,他也像我一样,为了结婚这个目的,按照程序进行一场恋爱,礼数周全、面面俱到,却全已没有了少年时的炙热和激情。
    在楼下稳定了一会情绪,我慢慢上了楼。
    父母大人正端坐在餐桌边看报纸,见我进门,同时精神抖擞的抬起头。老妈迫不及待的问我:“怎么样?”
    “还是先洗澡吧!”老爸说道,同时瞪了老妈一眼,似乎在怪她沉不住气。
    我慢腾腾的换衣服、洗澡、用吹风机吹头发……
    终于,老爸也忍不住了,开口道:“丫头,怎么样啊,到底?”
    “就这样吧。”我轻描淡写。
    “就哪样啊?”两人急得都要跳脚了。
    “就第一天见,我哪知道怎么样啊?处处看吧。”
    听说“处处看”,老妈有点放心了。想了一下,又对我说:“什么时候请人家来吃饭?”
    得,又让人家来吃饭,老妈也是从少女时代过来的,难道她就不懂什么叫做矜持吗?
    我说:“咱家连个沙发都没有,免了吧。”
    结果我周一下班回来,就看见我家门户大开,几个工人扛了巨大的包装盒往里搬,揭开包装,是一组崭新的大红色布艺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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