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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生死爱情

  陆峰的神情越来越冷峻,混乱的箭头让他们无所适从,两人继续向前走。洞中道路高低不平,一些岩石横在路上,有时需要侧身绕行才能通过。晓璐抓着手电走在前面,当经过一块岩石的时候,晓璐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转身扑进陆峰的怀里。
  陆峰一惊,拥着晓璐小心翼翼的从岩石旁走出,只见地上伏着一具白森森的骷髅骸骨,一只手朝他们探出,从姿势来看,似乎临死前还在地上爬动。奇怪的是,这具骸骨竟然
没有头颅。
  陆峰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强压心头的惊惧,拍拍晓璐簌簌发抖的肩膀,说:“没事的,可能很久以前,这人误入山洞,被困死在这里了。”
  晓璐心惊胆战的回过头,看着骷髅问:“这人的头呢?”话音未落,手指那具骷髅,惊叫道:“你看啊,它在动!”
  陆峰定睛去看,那具骸骨果然在地上慢慢蠕动。陆峰头皮发麻,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它,看它如何动作。
  突听一声凄厉的呼啸从远处传来,与此同时,只觉脚下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急忙伸手扶住身边的岩石,只觉那岩石触手滑腻,竟也在突突颤抖。这才发现,原来蠕动的不是骷髅,而是山洞。山洞正如一个经受折磨的肉体,岩石和地面都在扭曲颤抖,他们仿佛站在一团变幻不定的棉花上,身体随之东倒西歪。
  晓潞惊慌的问:“什么声音?这是怎么了?”陆峰一推晓璐的肩膀说:“不知道,我们离开这里。”晓璐如梦初醒,抓着手电,拔腿向外跑去。
  地面颤抖的厉害,呼啸声如暴雨般灌进耳朵里,她连摔了两个跟头,幸而地面和岩石都不坚硬,身体没有受伤。跑出几十米,只见几块岩石扭曲到一起,挡住了去路。她不顾一切的爬上去,回过身,想拉陆峰上来。
  一回头,只见身后一片黑暗,人影皆无,陆峰竟然没有跟上来。
  晓璐一惊,刚才只顾自己奔跑,竟没有想到陆峰。她慌忙从岩石上滑下来,大喊着陆峰的名字,向回跑去。山洞扭曲的更加激烈,岩石慢慢生出触角,在激烈的声音里,变幻成恶心恐怖的形象。
  跑回刚才的地方,只见地面陷出一个大坑,晓璐手电照向坑中,陆峰正在奋力上攀,坑壁柔软滑腻,无论他怎样努力,还是爬不上来。
  晓璐拼命喊着陆峰的名字,伏下身子,想拉他出来。耳边的声音突然变的凄惨,似乎无数的生灵在号哭。陆峰不再努力上爬,拼命朝她摆手,嘴里大喊着什么。晓璐隐约听陆峰说:“快走,不要管我。” 四周的坑壁慢慢逼压过来,眼看他就要葬身地下。晓璐忧急如焚,手电扫过四周,无可依恃之物,心中彻底绝望,一咬牙,纵身跃入坑中。
  陆峰一把抱住晓璐,在她耳边大声喊道:“你怎么这么傻?”晓璐紧紧依偎着陆峰,大声说:“要死,我们死在一起。”陆峰心中一热,搂住她慢慢蹲下来。
  晓璐将头埋在陆峰怀里,身体不断颤抖。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少女,虽有勇气在生死关头跳下深坑,可是面对死亡,还是无比恐惧。
  奇怪的是,那片凄厉的声音逐渐变的遥远,不再震荡人的耳膜,到后来如同垂死者沉重的喘息。扭动的岩石和地面也停止了颤抖,一切都平静下来。
  两人紧紧搂在一起,过了许久,晓璐从陆峰怀里抬起头,脸色苍白,无力的问:“我们还活着吗?”陆峰看着她惊恐清澈的眼神,心神激荡,情不自禁的在她嘴唇上深深一吻。晓璐在他一吻之下,浑身酥软,神情羞涩,“咛嘤”一声,又把头藏到他的怀里。
  陆峰靠近晓璐耳边,轻轻的说:“刚才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跳下来?”晓璐柔声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陆峰心中感动,轻抚她的秀发,说:“谢谢你,晓璐。我们没死,现在好像没事了。”
  晓璐拉着陆峰的手,从他的怀里站起来。手电照向周围,两人正处身几块岩石中间,岩石扭动时,刚好把这里围成一个深坑。此刻岩石已恢复原状,中间有条缝隙,刚好能让人侧身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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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探险英雄永垂不朽

  时间已到下午,陆峰掏出食物和水,两人都吃了一些。
  虽然经历过惊急惶恐,经过一番调整,两人恢复了原有的精神。陆峰说:“这条道路不知通向哪里,我们必须找到我们的来路,那才是正确的出路。”晓璐说:“可我们走过两遍了,这是一条死胡同呀。”陆峰说:“我想一定还有岔洞,否则我不会走到这里。我们重新搜索洞壁,也许有新的发现。”

  晓璐温顺的说:“好。”
  陆峰背起行包,晓璐抓着手电,两人沿一侧洞壁向水潭方向搜索,手电的光芒照在洞壁上,显得阴沉幽暗。走到水潭附近,洞壁上映出一个白色的箭头,两人在箭头前面停住,晓璐吃惊的说:“这里有字。”只见箭头下面有两行小字:“可非落水处,探险英雄永垂不朽!”字体很小,用钢笔写在洞壁上,不凑到眼前很难发现。
  晓璐神情恐惧的问:“这句话什么意思,我表哥掉到水里了?”
  陆峰说:“看来他们果真来过这里,好像你表哥也曾掉到河里。”
  晓璐紧张的问:“那他现在怎样了?怎么会是永垂不朽,什么意思?”
  陆峰安慰她说:“别担心,他们那么多人,即使你表哥掉到水里,他们也会救他的。”
  晓璐声音颤抖的说:“这条河好古怪,还有那个头颅,是怎么回事?在我的梦里,我表哥的样子好怕人,好像……”
  陆峰想起晓璐说的骷髅头,也觉怪异,回头见潭水翻滚涌动,手电照在水面上,闪烁的光芒如同无数双诡异的眼睛,心头一悸,轻轻搂住晓璐的肩膀说:“别多想,你表哥一定没事的,我们继续找。”
  两个人离开小潭,沿着洞壁另一侧返回查看,走出百余米,果见一块巨岩旁边有个洞口,若不刻意搜寻,极难发现。两人认定这是通往主洞的道路,毫不犹豫的转进去。走出一个钟头,陆峰又察觉异常,这依然不是他入洞时的道路,两个人停止前进,惶惑不已。
  陆峰神情凝重的说:“我们迷路了。你表哥他们可能也遇到这种的情况,他们一定还困在洞里。”
  晓璐说:“也许我们会找到他们。”晃动着手电,四处打量着问:“现在怎么办?”
  陆峰手指前方问:“前面洞壁上是什么?”接过晓璐手中的手电,向前走几步,电光照到洞壁上,只见洞壁上有一个笔画粗大的黑色箭头。
  晓璐高兴的说:“一定是他们留下的标记。”陆峰却不说话,转头怔怔的看着身后,问:“你看到什么没有?”晓璐奇怪的问:“看到什么?”话音未落,一股冷风吹过,耳后响起沉重的呼吸声。晓璐一声惊叫,躲到陆峰身边。陆峰紧张的问:“你看到了吗?”
  晓璐说:“我听到有人呼吸的声音。”陆峰搂住晓璐的肩头,说:“是我们的幻觉,不用怕。”晓璐说:“这个山洞好古怪,你看到了什么?”陆峰摇摇头说:“我看到后面有个人影,摇摇晃晃的朝这边走过来,一眨眼却没了。”
  两人骇然相对,情知诡异,但发现不了异状,幸而两人一起,虽然惊恐,却不如何慌乱。陆峰拍拍晓璐的肩膀,说:“我们跟着箭头走。”
  走出不远,又发现一个岔洞口,洞口有一巨大的惊叹号,傍边的日期显示,陆征他们大前天曾到过这里。让两人迷惑的是,惊叹号的下面,还有一个小箭头,却指向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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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坠落深潭

  晓璐说:“这座山洞透着古怪,我想我表哥他们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被困在洞里了。”陆峰蹲下去,仔细的观察着地面的脚印,说:“据说这座山洞有几百年无人进过,这些脚印痕迹很新,一定是他们留下来的。”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惊叫,紧跟着“扑通”一声。陆峰吃惊的回过头,只见晓璐正在水中挣扎。陆峰疾步跑到水边,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点上来。”陆峰知道晓璐水性
比自己好,并不担心。
  晓璐却不回答,身体在水中沉浮,双手只是乱扒。突然头顶没入水中,许久不见动静。陆峰暗自心惊,迅速解下背包,让手电照向水面,自己纵身跳到水中。
  陆峰入水才发现不妙,水流湍急,将他身体卷向一边。他并不擅长水性,此刻别说救人,连自保都做不到。他扑通了一下,喝了两口水,身体迅速下沉。他惊恐万状,突觉一只手搂住了自己的腰,身体迅速向上升去。
  浮出水面,才发现原来是晓璐救了自己,两个人游到岸边,吃力的爬上去。
  晓璐看着陆峰,埋怨说:“你自己不会游泳,怎敢下水?”
  陆峰说:“我看你很危险的样子,顾不得自己了。你怎么会掉进河里?”
  晓璐突然脸色发白,跨前一步紧挨着陆峰,声音颤抖的说:“有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脖子,把我拖进去河里。我想游上来,河里有好多毛茸茸的东西,拉住我的腿。”
  陆峰疑惑的看着她,问:“哪来的一只手?一定是你的幻觉。”晓璐摇摇头说:“不是幻觉,后来那些东西松开了我的腿,我看到你也沉到水中,我知道你想救我,急忙把你捞上来。我……”说到这里,晓璐突然神情大变,呼吸急促的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表哥在梦里对我说:不要进洞,离水远点。他浑身湿淋淋的,正从河里爬出来。”
  陆峰看她身体颤抖,神情惊恐,也觉头皮发麻。急忙扶她站起来,说:“不要再想这件事情,我们离开这里。”将手电递给晓璐,自己抓起木柴和行包,向外走去。
  晓璐轻声说:“对不起,那支手电被我丢到水里了。”
  陆峰安慰她说:“没关系,我们两人一起,一支手电就够用,何况还有火把。”
  两人走出不远,借助手电光,陆峰看晓璐浑身湿透,一副瑟缩的样子,心中怜惜,说:“你全身都湿透了,我们生把火,烘干衣服再走。”
  晓璐默默点点头。两人在靠近洞壁的地方找到一块干燥的地面,陆峰将手中的干柴折断,堆到一处,只留一根备用。从行包中掏出一卷报纸,这是他上山前买的,用报纸将木柴引燃,火苗渐渐升腾起来。
  陆峰说:“将湿衣服脱下来,烘烤一下。”晓璐定定的看着他,却不动手。陆峰奇怪的问:“怎么了?”
  晓璐看着他说:“你回过头去。”
  陆峰心中暗笑,故作不解的说:“为什么?”
  晓璐歪着头说:“因为我是女孩子。”
  陆峰笑一笑说:“好吧。”果真将头转过去。
  过了一会,听晓璐轻轻叹口气说:“你的衣服也是湿的啊。”
  陆峰说:“我是男子汉,没那么娇气。”
  晓璐轻轻的说:“你也烤一烤吧,不然穿在身上不舒服。”
  陆峰说:“那我要转过身来了。”
  晓璐说:“只能烤衣服,不许抬头乱看。”
  陆峰笑着说:“好,我闭着眼睛烤。”说着,脱下自己的体恤和长裤,回过身来。他知道晓璐个性单纯羞涩,不欲令她难堪,便低着头,眼睛只盯着火苗。
  洞中一片安静,只有火苗燃烧的声音,陆峰心中一阵异样,他悄悄抬起头,只见在火光的映射下,晓璐脸色绯红,手持衬衣,怔怔的看着火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半蹲在地上,只穿了贴身小衣,身姿优美,体态曼妙,光洁的皮肤释射出生动的气息,陆峰不由看痴了。
  晓璐烘烤着衬衣,心头如小鹿般乱撞,不敢抬头。她本不想让陆峰回过身来,却又心疼他穿着湿衣,陆峰虽是她的男朋友,平时连拉手都没有,此刻赤身露体的相对,内心自是惴惴不安。
  晓璐听陆峰许久不说话,奇怪的抬起头,只见陆峰正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羞涩万分,急忙用衬衣挡住自己的前胸,说:“闭上眼睛,不许乱看。你说话不算数。”
  陆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喃喃的说:“晓璐,你真漂亮。”晓璐正有些气恼,听到陆峰赞叹的声音,顿觉心头一阵甜蜜,不由脸色飞红,娇羞无限。
  陆峰看着她含羞带笑的样子,心头一荡,觉洞中光景温馨美好,恨不得呆在这里,相对一生。两人都低了头,心中充满了幸福,一时忘记了洞中的阴郁诡异。火苗渐渐暗下去,衣服也烘烤半干,两人才恍惚回过神来,晓璐忸怩的回过身,将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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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模糊的背影

  晓璐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掏出一张报纸铺开,就地坐下来。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想起陆峰刚才对自己关切紧张的样子,心中一阵甜蜜。他们两人相恋半年,由于晓璐拘谨羞涩,连陆征都不知道他们的恋情。今天经陆峰一番张扬,她内心迅速认可了这个事实,情感的闸门一经开启,一发不可收拾。此时晓璐满心里都是柔情蜜意。
  突然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从洞中传来,声音来的很快,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那声音已
到了背后,一股阴冷的气息吹到脖子上,晓璐脑海里出现了在办公室里时的意象,那个血淋淋的影子仿佛就站在身后,一时如身陷冰窖,全身的血液都停滞。
  晓璐强忍住内心的惊恐,陡然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她暗自嘘口气,责怪自己疑神疑鬼。就在此时,她清晰的听到一个女孩说话的声音,女孩絮絮的说着,却听不真切说的什么。
  她心头一喜,这声音听起来熟悉,似乎正是凌冰。因为丛林的关系,她在可非宿舍里见过凌冰两次,对凌冰并不陌生。她从地上抓起手电,急忙迎进洞里。
  说话的声音就在前面,似乎有人正向洞外走来,晓璐心想:“一定是凌冰,见到他们,要问问他们为什么呆了这么久。”这样想着,更加快了步伐。可声音明明就在左近,却始终走不到近前。
  晓璐心中疑惑,手电晃动间,发现走过了遇到陆峰的地方。她凝神谛听,那声音却若有若无。她已进入山洞颇深,心中有些惊慌,正要转身返回,忽见前方手电照耀处,有几个模模糊糊人影向洞内走去,其中一个依稀便是可非,急忙大声喊道:“表哥。”洞中回音,嗡嗡作响。那几个人却听而不闻,继续向前走着。
  她嘴里喊着表哥,急忙朝前追去。那些人距离不远,她的手电可以照到他们影影绰绰的背影。追出一段距离,那些人还在前面走着,彼此间的距离并未缩短。定睛再看,那些人影却倏忽不见,似乎前方有个弯道。
  晓璐惊疑不定,快步走上去,手电扫过地面,发现地上摆放着许多零散物品,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些行李背包。她想起刚才陆峰说过,他在洞里发现了陆征他们留下的行李,看来就是这些东西了。
  她脚步不停,转过一块巨石,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洞中溶岩纵横交错,形态各异,巨大的石柱和岩石把洞窟分割出无数错综复杂的小径,整个岩洞光怪陆离气象宏伟。
  晓璐暗自惊叹,她惦记着那几个人影,未加思索,沿着中间的小径步入洞中。在里面转过几个弯,并不见一个人影。心想:“刚才明明有几个人进来,怎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喊了几声表哥,又喊了几声杜超,洞中除了嗡嗡的回音,再无其他声音。
  她呆立当场,洞中小径四通八达,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走。她转动着手电,观察周遭环境,只见嶙峋怪异的岩石高高耸起,怪石上布满斗大的空洞,手电照去,巨大的阴影在怪石间晃动,显得诡异阴森。
  她的胆量本来就小,此时恐惧在心底一点点扩大,几乎要把自己淹没。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慌,慢慢的向洞外退去。刚走出几步,突听一声狰狞的笑声,声音尖锐刺耳,凄厉难听。她惊恐万状,四处寻找,周围却无任何异样。她无暇去分辨是否自己的幻觉,快步向前跑去。
  前方出现一个洞口,她一头钻入洞中。跑出百余米才放慢脚步,只见地面阴暗潮湿,并非进洞时走过的那条干燥的洞道。晓璐这才想起,一定是刚才惊慌失措,进错洞口了,难怪没有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行李。
  她只好回转,重新寻找出洞的路。走出约半个小时,悚然一惊,心想:“初进这条山洞时,不过走过一二百米,为什么现在还没回到洞窟大厅?”正在疑惑间,耳畔隐约传来流水的声音。水声越来越清晰,水流就在前面。她心中诧异,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又走过百余米,一个水潭挡住了去路,晓璐手电照向前方,赫然发现这竟然是一条死胡同,前面是黑森森的洞壁,洞壁下有一条暗流,在洞中冲出一个水潭,潭水涌动,声音沉闷。
  晓璐面对着潭水,心中茫然无措。这洞道明明通向洞窟大厅,怎会变成一条死胡同?她心头一震,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陆征他们进洞五日,至今没有出去,一定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也许他们也陷入洞中,正在寻找出路。(关于陆征等人幽洞离险的经历,见拙作《幽洞》。)
  料想此刻陆峰也已进洞,多半正在寻找自己。她心头升起一股柔情,静静神,大声喊道:“陆峰,我在这里。” 洞里漆黑沉寂,她喊了十多声,没有回答。
  正在迟疑间,突然发现潮湿的地面上有凌乱的脚印,她靠近观察,确信这不止是一个人的脚印,心想:“看来我表哥他们到过这里,只是他们现在哪里去了?”又大声喊道:“表哥,杜超。”连喊几声,还是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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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模糊的背影

  晓璐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掏出一张报纸铺开,就地坐下来。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想起陆峰刚才对自己关切紧张的样子,心中一阵甜蜜。他们两人相恋半年,由于晓璐拘谨羞涩,连陆征都不知道他们的恋情。今天经陆峰一番张扬,她内心迅速认可了这个事实,情感的闸门一经开启,一发不可收拾。此时晓璐满心里都是柔情蜜意。
  突然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从洞中传来,声音来的很快,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那声音已
到了背后,一股阴冷的气息吹到脖子上,晓璐脑海里出现了在办公室里时的意象,那个血淋淋的影子仿佛就站在身后,一时如身陷冰窖,全身的血液都停滞。
  晓璐强忍住内心的惊恐,陡然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她暗自嘘口气,责怪自己疑神疑鬼。就在此时,她清晰的听到一个女孩说话的声音,女孩絮絮的说着,却听不真切说的什么。
  她心头一喜,这声音听起来熟悉,似乎正是凌冰。因为丛林的关系,她在可非宿舍里见过凌冰两次,对凌冰并不陌生。她从地上抓起手电,急忙迎进洞里。
  说话的声音就在前面,似乎有人正向洞外走来,晓璐心想:“一定是凌冰,见到他们,要问问他们为什么呆了这么久。”这样想着,更加快了步伐。可声音明明就在左近,却始终走不到近前。
  晓璐心中疑惑,手电晃动间,发现走过了遇到陆峰的地方。她凝神谛听,那声音却若有若无。她已进入山洞颇深,心中有些惊慌,正要转身返回,忽见前方手电照耀处,有几个模模糊糊人影向洞内走去,其中一个依稀便是可非,急忙大声喊道:“表哥。”洞中回音,嗡嗡作响。那几个人却听而不闻,继续向前走着。
  她嘴里喊着表哥,急忙朝前追去。那些人距离不远,她的手电可以照到他们影影绰绰的背影。追出一段距离,那些人还在前面走着,彼此间的距离并未缩短。定睛再看,那些人影却倏忽不见,似乎前方有个弯道。
  晓璐惊疑不定,快步走上去,手电扫过地面,发现地上摆放着许多零散物品,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些行李背包。她想起刚才陆峰说过,他在洞里发现了陆征他们留下的行李,看来就是这些东西了。
  她脚步不停,转过一块巨石,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洞中溶岩纵横交错,形态各异,巨大的石柱和岩石把洞窟分割出无数错综复杂的小径,整个岩洞光怪陆离气象宏伟。
  晓璐暗自惊叹,她惦记着那几个人影,未加思索,沿着中间的小径步入洞中。在里面转过几个弯,并不见一个人影。心想:“刚才明明有几个人进来,怎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喊了几声表哥,又喊了几声杜超,洞中除了嗡嗡的回音,再无其他声音。
  她呆立当场,洞中小径四通八达,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走。她转动着手电,观察周遭环境,只见嶙峋怪异的岩石高高耸起,怪石上布满斗大的空洞,手电照去,巨大的阴影在怪石间晃动,显得诡异阴森。
  她的胆量本来就小,此时恐惧在心底一点点扩大,几乎要把自己淹没。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慌,慢慢的向洞外退去。刚走出几步,突听一声狰狞的笑声,声音尖锐刺耳,凄厉难听。她惊恐万状,四处寻找,周围却无任何异样。她无暇去分辨是否自己的幻觉,快步向前跑去。
  前方出现一个洞口,她一头钻入洞中。跑出百余米才放慢脚步,只见地面阴暗潮湿,并非进洞时走过的那条干燥的洞道。晓璐这才想起,一定是刚才惊慌失措,进错洞口了,难怪没有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行李。
  她只好回转,重新寻找出洞的路。走出约半个小时,悚然一惊,心想:“初进这条山洞时,不过走过一二百米,为什么现在还没回到洞窟大厅?”正在疑惑间,耳畔隐约传来流水的声音。水声越来越清晰,水流就在前面。她心中诧异,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又走过百余米,一个水潭挡住了去路,晓璐手电照向前方,赫然发现这竟然是一条死胡同,前面是黑森森的洞壁,洞壁下有一条暗流,在洞中冲出一个水潭,潭水涌动,声音沉闷。
  晓璐面对着潭水,心中茫然无措。这洞道明明通向洞窟大厅,怎会变成一条死胡同?她心头一震,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陆征他们进洞五日,至今没有出去,一定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也许他们也陷入洞中,正在寻找出路。(关于陆征等人幽洞离险的经历,见拙作《幽洞》。)
  料想此刻陆峰也已进洞,多半正在寻找自己。她心头升起一股柔情,静静神,大声喊道:“陆峰,我在这里。” 洞里漆黑沉寂,她喊了十多声,没有回答。
  正在迟疑间,突然发现潮湿的地面上有凌乱的脚印,她靠近观察,确信这不止是一个人的脚印,心想:“看来我表哥他们到过这里,只是他们现在哪里去了?”又大声喊道:“表哥,杜超。”连喊几声,还是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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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悬崖幽洞

  山路崎岖,林木遮蔽,虽然是盛夏天气,山上凉风徐徐,倒不觉炎热。陆峰走的很快,晓璐紧紧跟在后面,一会儿便气喘吁吁。
  陆峰见晓璐鼻尖处渗出汗珠,忙放慢脚步,伸出手说:“我们慢点走,不要太辛苦了。”

  晓璐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让陆峰握住。
  陆峰问:“我们认识多久了?”晓璐低声说:“半年了。”陆峰盯着晓璐的眼睛,说:“这是半年来,你第一次主动让我握你的手。” 晓璐低头一笑,面露羞涩之态。
  陆峰又说:“等我们找到哥哥,告诉他我们的关系。”晓璐脸色微红,说:“不好,不告诉他。”陆峰奇问:“为什么?”晓璐说“因为你刚才在公司里太过分了。”
  陆峰嘿嘿一笑,说:“刚才我故意的。”晓璐娇嗔道:“为什么?”陆峰说:“我想趁机让大家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免得有人打你坏主意。”晓璐面色绯红,吃吃笑道:“你才坏呢。”
  两个小时后,两人走上一条小径,荒草直没脚踝。陆峰说:“前面是一道悬崖,他们进入了悬崖中间的山洞。”
  晓璐问:“你怎么知道?”
  陆峰说:“我昨天找到这里,悬崖旁边系着一道绳索,正是我哥外出时必备用品。我抓着绳索下去,发现了那个山洞。当时天快黑了,我没有进去。”
  两人走过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一道断崖。断崖上草木丛生,走到近前,眼前是一道巨大的深渊。沿断崖走出不远,陆峰说:“我们到了。”果见前方大树上栓着一道绳索,垂到断崖下面。
  晓璐走到大树旁边,看着绳索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峰回答:“本来我要跟他们一起来,可我哥不同意。可非跟我说过山洞大概特征和位置。昨天我在山上搜索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找到这里。”说着,把背包卸下来,从中掏出一些食物和水,说:“我都准备好了,过一会我进洞查看,你在上面等我,我会尽快上来。”
  晓璐看着山谷,心惊的问:“山崖这么陡峭,你怎么下去?”陆峰一笑说:“不象你想的那么可怕,山崖虽然陡峭,可是岩壁凹凸不平,有很多落脚的地方,借助绳索很容易上下。”
  晓璐帮陆峰整理背包,突然惊异的说:“听,什么声音?”陆峰侧耳倾听,有呼啸之声从谷低传来,说:“没什么,好像是风声。”晓璐神色疑惑的说:“可是现在没有大风啊。”陆峰不以为然地说:“也许是山谷回音,不必管它,我下去了,你在这里等我。”
  说着,将背包背在身上,抓起绳索,小心的试探着断崖上的岩石,一步步滑下去,头顶隐没前,朝晓璐一笑。
  晓璐坐在崖边,呆呆的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脑海里现出陆峰的笑容,蓦然陆峰的笑容有点异样。坐了一会,雾气从山谷里升腾上来,晓璐心中一动,现在八月份天气,时近中午,太阳正晒,怎么会有雾气?正奇怪间,突见大片的阴影掠过群山,直向她冲来。晓璐心中一颤,瞬间想通了刚才的疑问:陆峰的笑容里蒙着一层奇怪的阴影。
  那片乌云掠过她的头顶,带来一阵阴风,晓璐恍然听到风声里夹杂着凄厉的喊叫。她向周围看看,只见大树参天,四野寂寂,荒无人烟。疑惑的站起来,突听谷底传来一声大叫,仿佛有人堕入山谷,慌忙跑到崖边,朝山谷大喊陆峰的名字,山谷嗡嗡回音,却没有陆峰的应答。
  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晓璐的心,她想起陆峰说过,借助绳索,上下山岩并不困难。当下毫不犹豫,抓起绳索,模仿陆峰的姿势,踩着凸出的岩石,一点点的缒下去,山岩粗砺凹凸不平,如同许多石阶,果然下行不甚困难。
  下得五六米,还是没有看到洞口,晓璐有些着急,抓住绳索,低头向下看去,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顿时骇得魂飞魄散。只见脚下是万丈深渊,自己荡悠悠身悬半空,放眼望去,大地扑面而来,只觉头晕目眩,手脚酸软。
  晓璐紧紧抓住绳索,心胆俱裂,一动不敢动。刚才心神急切,冒冒失失的缒下来,此刻想撤身返回,却欲罢不能。若是一个失手,必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晓璐倾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如同处在一个噩梦里,怎么也不能醒来。过了许久,她才静静神,强迫自己不看山下,继续用刚才的方法,一步步向下降落。降到二十余米处,终于看到左下方有一洞口,洞口被草木遮蔽大半,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她小心翼翼的踩着岩石,一点点向洞口移动,终于攀住洞口的边缘,转进洞里。
  晓璐无力的倚住洞壁,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过了许久,她才扶着洞壁,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阴冷黑暗的山洞,却没有陆峰的影子。试着向洞中走几步,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喊了一声陆峰的名字,声音在洞中激起嗡嗡的回音,过后一片死寂。晓璐心头涌起莫名的恐慌,她振作精神,沿着洞壁向内走去。陡然进入黑暗的环境,眼前一阵昏花。
  走出一段距离,洞中更加幽深。转过一道弯,突见前方一团光亮,一个人影蹲在地上,隐约便是陆峰。晓璐大喜,放声喊道:“陆峰!”那人却无反应,此刻洞外的光亮照不到这里,一片漆黑。晓璐扶着洞壁,慢慢向那人走去。及至近前,果然便是陆峰,正蹲在地上,似是寻找什么,却一动不动。
  晓璐又叫道:“陆峰。”
  陆峰还是不回答,晓璐走上前,用力在陆峰的肩膀上拍了一把,问:“你怎么了?”陆峰“啊”的一声大叫,触电般从地上跳起来。手电光芒晃动,看清是晓璐,这才心有余悸的说:“吓我一跳,你怎么进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晓璐看他惊恐的样子,忍俊不禁,笑着说:“我喊你的名字,你不回答,现在却来怪我。”陆峰疑惑的问:“你喊了吗?”晓璐肯定的点点头。陆峰看着晓璐,问:“你怎么进来了?”晓璐柔声说:“我担心你,想跟你在一起。你在做什么?”
  陆峰看看山洞的深处,说:“我哥他们来过这个山洞。”
  晓璐问:“你发现了什么?”
  陆峰说:“你看这里。”手电照向地面,只见地上有些模糊的字迹,写字人似乎力不从心,字迹歪歪扭扭不甚清晰。晓璐蹲下去,逐字辨认,嘴里轻轻念出来:“可非,陆征,李源,杜超,凌冰,丛林,探险英雄永垂不朽!”
  晓璐吃惊的问:“这是什么意思,谁写的?”
  陆峰说:“刚才进洞时,看到这里火光一闪,有一团火苗瞬熄灭了,我以为是幻觉。后来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些行李,是我哥他们留下的。在这条山洞尽头,又有一个巨大的洞窟,洞窟里道路太复杂,我没敢深入,只在洞口捡到了一支手电,电池已经用光了。”
  晓璐这才注意到,陆峰手里拿了两支手电。陆峰接着说:“看来他们在洞中呆了很久。我返回时,发现了这些字。你再看这里。”
  陆峰移动了一步,手电照向旁边,只见地面上竟有小块燃尽的蜡烛,陆峰说:“下面有些温热,说明蜡烛熄灭不久。我进洞时看到的火光,并非幻觉。”
  晓璐问:“你是说,不久前有人在这里点燃了蜡烛?那么他们人呢,会不会已经离开了山洞?”
  陆峰神色凝重,摇摇头说:“如果他们离开了山洞,应该跟我们走同一条路,可我们没有遇到他们。再说,他们不会扔掉那么多的行李,也没有必要点燃一支蜡烛,写下这些奇怪的字。”
  晓璐问:“那怎么回事?”
  陆峰沉思片刻,说:“我也想不通。根据蜡烛熄灭的时间,两个小时以前他们曾在这里逗留。但他们现在哪里去了呢?为什么要留一句这么奇怪的话?”
  晓璐问:“你打算怎么办?”
  陆峰说:“他们一定遇到了麻烦,看到他们扔掉的手电,我觉得该带一些火把进来。我正要出去,没想到你却进来了。”
  晓璐问:“你要出去?”
  陆峰说:“我想出去找些易燃的树枝,用来做火把。对了,你怎么下来的?”
  晓璐撅着嘴说:“我也是抓着绳子下来的。没想到悬崖这么高,差点吓死我。”
  陆峰这才意识到,晓璐进入山洞,必然要从悬崖上缒下来,这么高的悬崖,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来说,可是危险之至,神色大变说:“你怎么这么大胆?太危险了,我上下悬崖的时候都心惊胆战,你真是胡闹。”
  晓璐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轻轻一笑说:“不要紧了,我不是好好的嘛。”
  陆峰说:“过一会儿咱们一起上去,你不要再下来。好好在上面等我。”
  晓璐柔声说:“我要跟你在一起。”
  陆峰摇摇头,坚定的说:“不行,上下悬崖太危险,你不能冒险。”
  晓璐说:“那你自己上去,我在洞里等你。两人一起进洞,也好有个照应。”
  陆峰想了想说:“好吧,你在洞口等我,我上去找些树枝做火把,很快就会下来。”
  说着,两人走到洞口,陆峰解下身上的背包,把手电搁到地上,抓起绳索,矫健的攀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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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奇怪的梦境

  总经理陆征两天没来上班了,行政助理杨晓璐盯着总经理办公室的玻璃门,心头涌上一股古怪的感觉,似乎一个血淋淋的人要从里面走出来。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激灵,回头看看身后,同事们都在埋头忙碌着,这才心神稍定。
  前台文员小丁走进办公室,对晓璐说:“杨小姐,外面陆先生找你。”晓璐问:“陆总回来了吗?”小丁摇头说:“不是,是陆总的弟弟陆峰。”

  晓璐一愣,说:“好的,请他少等,我马上就来。”话音未落,一个年轻人闯进办公大厅,径直走到她跟前说:“晓璐,出事了,跟我走。”晓璐脸色一红,说:“陆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陆峰神色焦急,说:“是的,你马上收拾一下,跟我走一趟。”
  晓璐轻声说:“对不起,陆先生,我正在工作。”陆峰急躁的说:“别装了,我有急事,快跟我走。”说着,一把抓住晓璐的胳膊,拉着她便向外走。
  晓璐回头,见满办公室的人都在奇怪的看着他们,急忙挣掉陆峰的手,满脸通红,跟着陆峰走出去。
  来至公司门廊处,晓璐停下来,埋怨说:“你怎么到这里来找我,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峰不以为然的说:“为什么不能到这里来找你?你怕什么?”晓璐轻声说:“你是老板的弟弟,我不想别人说闲话。”
  陆峰有些烦躁的说:“老板的弟弟怎么了?我们谈情说爱,关别人什么事?”一个小伙子从办公室走出来,吃惊的看了他们一眼。晓璐委屈的说:“你干吗这么大声?让人听见多不好。”陆峰不满的说:“这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拉晓璐走到办公室门口,冲里面大声说:“晓璐是我女朋友,我爱她一生一世,大家做个见证。” 陆峰虽然是老板的弟弟,可平时极少到公司来,跟这里的人并不熟悉。办公室男男女女十多人,都吃惊的看着他们,没有人说话。
  晓璐见他当众让自己出丑,不由又羞又愤,用力挣开他的手,带着哭腔说:“谁是你的女朋友?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捂着脸,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陆峰见晓璐果真动气,忙走到她旁边,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来是想告诉你臆见事情,我哥跟可非他们出事了。”晓璐停止抽泣,依然伏在桌上。陆峰看她在认真听,又说:“他们到城外寻找一个山洞,已经五天了,至今没有回来。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正事要紧。”
  晓璐抬起头,脸上还带有泪痕,不满的说:“谁耍小孩子脾气了?”用纸巾擦把脸,来到前台,把工作向对小丁简单交代几句,与陆峰匆匆走出来。
  来到写字楼外面,晓璐问:“我表哥他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陆峰知道她问的是可非,可非是她的表哥,在本市的地质科研所工作,这次与陆峰的哥哥一起失踪。
  陆峰说:“最近他们正在寻找城外的一个古洞,据说是一个非常神秘的洞穴。他们上周六早晨出发,计划当天回来,可是已经过去五天,至今不见人影。”
  晓璐问:“出了什么事?”
  陆峰摇摇头说:“不知道。昨天我在浮来山下的停车场,发现了我哥的车子。我想他们还在山上。”
  晓璐问:“他们几个人?都是谁?”
  陆峰说:“六个人,我哥,可非,杜超,李源,还有丛林和他女朋友凌冰。”
  晓璐惊讶道:“凌冰也去了?”
  陆峰说:“是啊的,听说她在大学里,还是登山队的队员呢。”
  晓璐看了陆峰一眼,沉默片刻,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报警?”陆峰说:“事情没有搞清楚,不要报警,他们都有丰富的探险经验,你表哥还是地质专家,一座浮来山不会困住他们的。我昨天找到他们说的山洞了,我想请你陪我再走一趟。”
  晓璐点头说好。“好”字刚刚出口,忽见一片乌云飘过头顶,晓璐有瞬间的眩晕,恍惚觉得那乌云是冲自己而来,心念一动说:“陆峰,我周六晚上做过一个梦。”
  陆峰问道:“什么梦?”
  晓璐说:“梦到我表哥站在我面前,脸色苍白,浑身湿淋淋的,仿佛刚从水里爬出来,我问他怎么了……”
  说到这里,突然停住。陆峰问:“他怎么说?”晓璐迟疑的说:“我忘记了。”
  晓璐脸上一片迷茫,陆峰奇怪的看着她,问:“怎么了?”
  晓璐极力回忆着,说:“刚才还记得我表哥的回答,及要说时,突然忘记了。”
  陆峰安慰她说:“忘记就算了,不要想了。”
  走到一处店铺,陆峰从朋友处取出寄存的旅行包,背在身上说:“我把入洞用品准备好了,我们直接去浮来山。”晓璐看看自己的衣服,说:“幸亏今天没有穿裙子。”陆峰见她穿的是衬衣长裤,显得飒爽英姿,点点头说:“这样打扮最好,走山路方便些。”
  两人搭一辆出租车,直奔浮来山。
  来到山下停车场,陆峰指一辆轿车说:“我哥的车还在那里。”晓璐看了一眼,果然是陆征的车,车子灰仆仆的,蒙了一层尘土,显然几天没人动过了。陆峰走到车前,呆呆的看着车子,有些失神,晓璐问道:“怎么了?”
  陆峰吸了一口气,说:“那天我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我哥哥在奔跑,浑身鲜血,很骇人的样子。”晓璐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里时的感觉,不由打个冷战,问:“怎么想起这个?”
  陆峰摇摇头,说:“刚才看花眼了,反光镜里似乎有一个血淋淋的影子,让我突然记起了那个梦。”说着,掏出纸巾,将反光镜仔细擦拭干净,转身朝山上走去。晓璐跟在他身后,才走几步,恍惚觉得有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正从反光镜里悲哀的看着他们,悚然回头,只见反光镜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里面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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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终极死亡

  终于跑至近前,凌冰似乎听到我的声音,正要回身而起,我赶紧俯身去扶,手指触及她的身体,但觉冰冷僵硬。心中一惊,手电光芒照到她的脸上,只见苍白的脸上紫气未尽,双眼紧闭,早已停止了呼吸。
  我如遭雷击,仿佛掉进了冰冷黑暗的深渊,生命的一部分在瞬间轰然倒塌,相随死去。

  凌冰双臂半撑着身子,头朝后扭,直到临死前还在回望我的归路。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认识你以来,一直在害怕,害怕你不爱我,害怕我不够爱你。现在我要死了,我知道你没有爱过我,可我还是怕,我怕以后没有人象我这样爱你,我原打算这样爱你一辈子……”
  我泪如雨下,喃喃说道:“凌冰,我爱你,我以前不知道我这样爱你。”
  陡然而至的绝望和空虚让我变的迟钝麻木,想就此陪凌冰一同死去。我给凌冰披上那件兰色的衣衫,紧紧搂住她冰冷的身体,象抱住一个婴儿。我呆坐在当地,不再有任何想法,只等待生命从自己身上流尽。
  手电因电量不足,逐渐暗淡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听到那片如泣如诉的声音,瞬间呼啸而至。我闭上眼睛,看到无数的精灵向我扑来,我内心没有了恐惧,心说:“来把,你们杀死了凌冰,再杀死我吧!”
  在嘈杂的声音里,我任由生命被一点点抽干,汗水滴落在地上,浑然不觉。
  正当我物我俱忘,神魂渺渺之际,耳畔突然响起另外一个的声音:“……山洞这么黑,我会害怕……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把我带出去,我不要留在这个阴森森的洞里,我害怕……”我浑身一震,这是凌冰生前说过的话,这句话如一团火苗,灼疼了我的心,也在瞬间点燃了我出洞的欲望。
  心想:我还不能死,不能让凌冰留在这个阴冷黑暗的洞里,我要带凌冰走出去,实现她最后的遗愿,这是我表达对她的爱意的唯一方式了。
  我奋力站起来,只觉身体酸软的厉害。我拣起地上的石块,自杜超死后,我一直把这石块带在身边,在洞壁上写道:“八月十日,凌冰殒命处,探险英雄永垂不朽!”
  我将石块扔到地上,心念一动,又俯身拣起来,连同最后一支蜡烛,一起装进衣兜。
  我抓起手电,缓缓抱起凌冰。经过刚才奢侈的浪费,手电的光芒已经微弱,勉强照亮道路。由于身体过于虚弱,我晃一晃,差点摔道,急忙扶住洞壁。
  我双腿颤抖,汗水不断从脸上流下来。那片狂乱的声音还在耳边鼓噪,我拼命支撑住身体,一点一点向前移动。我行进的速度极其缓慢,不知走了几个小时,在我筋疲力尽,以为自己行将死去的时候,看到了那块巨大的岩石。
  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眼前一黑,身体重重摔向地面。倒地前的刹那,我用双臂护住了凌冰。我一阵昏厥,鲜血从我后脑部流出来。我挣扎着爬起来,手电被摔到一边,我没有多余的力量将它取回,幸而光亮刚好照向那块岩石。我咬紧牙关,一只手臂抱起凌冰的身体,一只手臂支撑住地面,一点点爬到岩石旁边。头上流下来的鲜血混合着汗水,滴到凌冰的脸上,我用衣衫替她擦拭干净。
  奇怪的声音已经停息,紫色的雾气还在周围翻滚流动,雾气里浮现出无数恶毒狞笑的眼睛,嘲弄的盯着我。后面就是洞口,我们到过这里,却与希望擦肩而过。
  我感到不断流出的汗水和鲜血,正在将生命抽干。我再次凝聚内心的力量,对自己说:“不要屈服,不能气馁,即使是死,也要先带凌冰出去。”我抱起凌冰,一点点向岩石后面的岔洞爬去。手电的光芒照不到这里,眼前一片漆黑,我以手臂代腿,任凭肘腕被粗砺的地面磨烂。汗水流到伤口上,产生尖锐的痛感,让我知道生命的存在。身体越来越沉重,汗水不断迷住我的眼睛,我干脆闭上眼睛,凭感觉和记忆爬动,我相信我的每一寸努力,都能让凌冰更加接近洞外的光明。
  鲜血似乎流尽了,我感到极度的疲劳和困倦,我只能用爬行抵抗困倦。我怕一停下来,就会倒头睡去,永远不再醒来。
  突然,我的手触到了什么东西,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我凭感觉判断,那是一只行李包。我精神一振,将手伸进包内,竟然摸到一只相机。我不知道这是谁的相机,但是毫无疑问,这是我们精简行李的时候,遗留在原地的。
  我抖抖索索的掏出相机,几乎按不下快门。洞中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的我双眼昏花,镁光灯闪亮的瞬间,我看清了洞中的道路。
  我把凌冰抱在身前,稍作喘息,继续向前爬行。相机的出现给我带来了勇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能坚持多久,我都要前进,哪怕死在洞口,也要实现凌冰最后的遗愿。
  尖锐的嘶叫又在我耳边响起,声音里夹杂着血淋淋的信息,狂风暴雨般灌进我的脑海里,无数双眼睛在我周围眨动,我自己也变成了一双眼睛,无数垂死挣扎的生命在我眼前呼号,有一个似乎就是我自己。我感到寒冷,周身如浸泡在冰凉的水里。凌冰的眼睛也出现在无数眼睛中间,她朦胧的眼神一闪而逝,却给我带来丝丝暖意。
  我终于领会凌冰最后的话的含义了,我能坚持到现在,全靠了她的爱的保护,我却辜负了她一片深情。恶毒的诅咒和凄厉的嚎叫如无数双利爪,无情的撕裂着我的神经,我终于忍受不住,晕了过去。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时,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已经隐没了。我睁开眼睛,看到远处有一丝微弱的光芒,我吃力的眨眨眼睛,仔细分辩,那果然是一丝光芒,可以判断光线是洞外射进来的。我大喜过望,喃喃的说:“凌冰,我看到光明了,我们就要出来了,你不必留在这个黑暗的洞里了。”我想坐起来,四肢却酸软的撑不起自己的身躯。我伸手揽住凌冰,任凭用尽吃奶的力气,始终不能将她的身体移动分毫。我知道,自己的血汗已经流尽了。我绝望的盯着那丝光亮,内心非常清醒,以现在的体力,我无力爬出这个山洞了。即使能够爬出去。没有了凌冰,我一个人有何意义?
  我吃力的翻过身,点燃最后一支蜡烛,朦胧的烛光里,我看到一个人影伏在我的身边,我吃一惊,仔细去看,竟是李源。李源眼睛紧盯着前方,伸出一只手,似乎要去抓前方的光亮。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早已气绝多时。
  我的内心一片冰冷。李源克服了黑暗,坚持到最后一刻,终究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我替他合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对自己说:“一切都结束了。”
  我对着远处翻滚嘶叫的雾气微微一笑,颤微微的摸出身边的石块,在地面上逐一写下我们六人的名字。在名字的旁边,我用尽全部的生命,写下最后八个字:“探险英雄永垂不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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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迟来的爱情

  在灯光的照射下,凌冰脸色灰白,不再有汗水渗出,精神较先前有所好转,眼睛里闪着少许光彩。
  凌冰定定的看着我,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羞涩,说:“吻我,好吗?”我有些奇怪,摸了摸凌冰的额头,触手温热,并无异状。

  我怜悯的看着她,说:“你怎么了?”此时此刻,周遭环境如此险恶,怎有心情做亲热之举?
  凌冰的眼神黯淡下来,仍然执着的问:“你爱不爱我?”
  我盯着她期盼的眼神,心头有股难言的烦躁,这是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在为了生计忙碌奔波的时代,爱情是一个奢侈的词汇,身处幽洞,随时都面临生命的危机,我更找不到爱的感觉。
  看我蹙眉不语,凌冰深深叹口气,闭上眼睛说:“我爱你,无论你怎样,我都爱你。这两天,总有恐惧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听的清楚,这些声音在恶毒地诅咒人类,诅咒我们。”凌冰睁开眼睛,看我在凝神倾听,又说:“我们闯入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这是一个被人类虐杀的生灵的栖息地,汇集了世间最强烈的愤怒和邪恶,它们痛恨人类的一切,我们惊扰了它们的宁静,它们要报复……只有一种力量能与它们抗衡,那就是爱!只有爱能保护你,可是我就要死了。我死了,没有人保护你,剩你一个人,怎么办呀?”
  我虽不以凌冰的话为然,可她的柔情让我感动,我轻抚她的秀发说:“你不会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被虐杀的灵魂,都是你的幻觉,安心休息就会好了。”
  凌冰继续说道:“认识你以来,我一直在害怕,害怕你不爱我,害怕我不够爱你。现在我要死了,我知道你没有爱过我,可我还是怕。我怕以后没有人象我这样爱你,我原打算这样爱你一辈子,可是现在,我却要离开你了,你会不会怨恨我?”
  我搂住她发冷的身体,哽咽道:“我不怨恨你,凌冰,你不会死。”
  凌冰闭着眼睛,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我不能陪你了,我要死了。我盼望能见到可非他们,否则,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山洞这么黑,我会害怕。不知道我的灵魂能不能飞出去。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把我带出去,我不要留在这个阴森森的洞里,我害怕。”凌冰的声音逐渐减弱,最后剩下沉重的呼吸。
  凌冰的话让我坚定了一个想法:继续带着她走,将大大影响搜索速度。只好将她暂时留在这里,等找到出口,再回来接她就是了。
  我轻轻将凌冰唤醒。凌冰微闭着眼睛,抓住我的手说:“你要走了吗?”我附在她的耳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找到出口,就回来接你。”凌冰依然闭着眼睛说:“都是我不好,拖累了你。以后不会再拖累你了。”我抽出手说:“等我,无论能不能找到出路,我都会回来。”凌冰眼角滚落一滴泪珠。
  我留下所有行李,只带两只手电照路。凭直觉,我们已经走过洞窟的大半,剩余的路不会很长。
  我的判断果然没错,沿洞壁走出一小时后,又回到那块大岩石旁。三件背包还整齐的摆在原地,跟前天一模一样。可事情的结果变的更糟,整座洞窟转完一圈,我还是没有找到出洞的路。
  我的脑海一片混乱,这意味着我必须对洞窟进行第二遍搜索。以凌冰的身体状态,显然无法再走一遍,我也不能将她单独留在一个地方。虽然食物尚可维持,可饮水断绝。最重要的是光源,目前这支手电维持不了多久,可能在搜索的途中就陷入黑暗的泥淖,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山底,没有了光源就变成了瞎子,永远无法走出去。
  我内心沮丧地几乎没有站立的力量,恨不得立刻倒在地上死去。我倒提手电,摇摇晃晃地走到岩石一侧,手电地光芒映出一块空地,正是杜超惨遭巨祸的地方。
  我的耳边又响起杜超豪迈的笑声,地面血迹已干,杜超的身体还是被僵直的擎在石笋上,嘴角挂着一丝歉意的笑容。一只胳膊微微向上举起,手指指向前方的地面。
  我盯着杜超的手指,心中突然一跳,记起杜超垂死前的似乎想要说什么。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前方就是那块巨大的岩石,难道岩石后面有什么秘密?
  岩石!我陡然想起,我将整座山洞搜索一遍,惟独漏下了岩石的背面。我几乎奔跑般冲到岩石的后面,手电照射之处,是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洞口被岩石和石柱挡在中间,不易发觉。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手电虽不明亮,却清楚的看到地面上有一堆散乱的东西。正是我们初入洞时,为求方便留在原地的物品。
  我惊喜万分,这就是我们苦求不得的出洞之路。这才明白,原来杜超无意之中已来到这里,却又被神秘的力量引向高岩,以至失足坠落。我想他歉意的笑容可能因为没有及早讲出这个秘密。我内心庆幸之余也暗自懊恼,若及早发现这条路,也不至累凌冰如此辛苦。
  想到凌冰,我心里涌起一股柔情,恨不得立刻带她来到这里,跟她一起分享找到出路的欢乐。就在一瞬间,我体验到了爱的感觉。凌冰仿佛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她的安危和喜乐变的至关重要。我急不可待的想告诉她,我爱她,我愿意用全部的生命去爱她。我不能容忍将她留在那么黑暗的地方,我要让她重新沐浴灿烂的阳光,让她恢复丰润美丽的容貌,让她永远不再担惊受怕。
  我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欢乐,这欢乐把杜超他们的死亡带来的伤痛也冲淡了。我挥手扔掉微如萤光的手电筒,毫无顾忌的使用起那支最亮的手电。
  我记起凌冰瑟缩发抖的样子,急忙在她遗留的物品中找到一件淡蓝的衣衫,我要亲手给她披在身上。我急于见到凌冰的心情越来越迫切,片刻也等不及。走出岔洞,转过岩石,跑步奔向凌冰处栖身的地方。
  在跳跃的灯光和急促的脚步声中,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声音如泣如诉,及至近前,立刻变的凄厉刺耳尖锐恐怖,迅速将我包围在中间。手电照向前方,只见紫雾涌起,在我周遭变幻不定。我心说:“终于来了,这些东西几乎害死我所有的伙伴,现在终于找到我了。”我在心底冷笑了一下,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我停下脚步,一步步倒退到洞壁跟前,背靠洞壁,凝神倾听。声音里包含了无穷无尽的诅咒狞笑痛哭和诉说,我仔细分辨其中的含义,似乎都在表达同样的信息:被虐杀的惨痛和怨恨。
  恍惚中,仿佛无数的罪恶都是我造成的,我就是残害生灵的罪魁祸首。一时间,朦朦胧胧,悔恨万端,觉自己万死难辞其咎。又见无数的精灵朝我扑将过来,我大惊,本能举臂去挡,“咣当”一声,手电掉到地上。刹那间,我从迷幻中惊醒,落在地上的手电射出一条光柱,紫雾流动,似乎在躲避这片光明。
  鬼魅惑人,不过如此。极度的惊恐之后,我哈哈大笑。俯身拣起手电,继续向前走,凌冰还在前面等我,我渐渐意识到,我的爱对她一定很重要。
  狂风骤雨般的声音在我的笑声里突然消失,只剩了若有若无的嗡嗡声,犹自透露着无限愤恨之意。才走几步,突然觉得有异物在脸上游动,伸手一摸,竟是满脸汗水。我顾不上许多,直奔凌冰栖身之处,此时此刻,凌冰才是我生命最宝贵的希望和情感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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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绝望的搜索

  我们初入洞时,对整个洞窟的方向的把握就不甚明确,现在更无从判断方位。唯一的办法是逐个排查所有岔洞,线索就是洞口的岩石和洞中的行李。整座山洞面积极大,边缘分散出的岔洞又多,为避免疏漏,我们对每道岔洞都要查看,排查的工作进行缓慢。
  为了节省电池,只有进入岔洞的时候,才打开那支最亮的手电。走在外面,我们轮流使用几支行将熄灭的手电。因为光芒太弱,我们几乎看不清那些岔洞的洞口。

  凌冰身体变的虚弱,每走几步,便要停住喘息一会儿。我无法停止搜索,时间越来越紧张,我们的电池、食品、体力、意志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我仔细搜索着每一个洞口,不放弃任何的希望。凌冰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边,直到晚上十点钟,才停下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凌冰凌冰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她薄薄的衣杉。
  我慌忙铺好台布,让她坐下。凌冰无力的依偎着我,身体颤抖不停。她推开我递给她的食物,只抓过水瓶,一痛狂饮。我怜惜地看着她憔悴的面孔,内心暗自担忧。
  虽然腹中饥饿,却毫无胃口,我勉强咽下几片面包,内心一片伤痛茫然。一低头,只见凌冰正定定的看着我,她的身体已不象刚才那样颤抖。
  我故做轻松,微微一笑,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凌冰摇摇头,凄然的说:“我想我走不出这个山洞了,我不要留在这里,我害怕。”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担心,只要我在,一定带你离开这里。就算我死了,也会保护你。”
  凌冰轻声说:“你不能死,不能比我先死。”
  我问:“为什么?”
  凌冰说:“你死了,我会更害怕。”
  我问:“那怎么办?”
  凌冰认真的说:“我先死,然后你再死。”
  我哈哈大笑,说:“傻话,我们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
  凌冰脸上浮起一片红晕,轻轻的说:“生活在山洞外面,不必与黑暗和死亡为伍,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我说:“我们以前也是这样幸福。”
  凌冰说:“可惜我们从未察觉。失去后才认识其珍贵,一切都迟了。”
  我说:“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凌冰不再说话,蜷缩在我怀中,很快睡着了。我扶她轻轻躺在地上,然后起身,在洞壁标记出今天行进的方向。以前因为方向错乱,我们不断走上回头路,现在不能重蹈覆辙。
  入睡前,我关掉了那支光芒微弱的手电。光明代表着希望,必须节约电池。
  山洞陷入完全的黑暗,心经过一阵麻木之后,又剧烈的疼痛起来。杜超,李源,陆征,可非,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不断在我眼前晃动,而此刻,他们早不知魂归何处。
  凌冰突然在睡梦中颤抖起来,嘴里呓语道:“与我无关,求你们走开啊……”我在朦胧中,觉得身体四周正泛起一层雾气……
  早晨醒来,正七点钟。凌冰还在沉睡,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水洇湿了我的前胸,我不忍惊扰她的睡梦,轻轻替她拭掉脸上的汗水。可是汗水又很快流出来,屡拭不止。我吃一惊,洞中并不闷热,她何以汗流不止?我记得可非和陆征出事前都曾大汗淋漓的样子,难道这是一个可怕的征兆?
  凌冰很快醒来,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我们简单收拾行李,吃点早餐。因为缺水,我们两天没洗脸了,只用少量的水漱漱口,然后继续艰苦的搜索。
  凌冰的状态越来低迷,身体一直抖个不停,因为汗流太多,她不断的喝水,脸上现出茫然迷乱的神情,有时突然捂住耳朵,蹲到地上嘤嘤哭泣,我一筹莫展,只得加快搜索速度。
  晚上再次露营的时候,剩余的水已被凌冰喝光,她似乎没有意识到缺水的危机,依旧抱着一个水瓶发呆。
  我本想继续前进,可凌冰出现体力不支的迹象,短短一天的时间,她竟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失去了从前丰润美丽的样子。食物还足够吃,可从昨天中午开始,凌冰未吃任何东西,今天还是粒米未进,躺在台布上沉沉睡去。
  洞窟似乎没有边际,我们用了将近两天的时间,还是没走完一圈。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别,我们按照体内生物钟的调节,晚上按时入睡。睡前,我又仔细的在洞壁上作好标记。
  睡梦里,我似乎掉进无边无际的虚空,身体不停的坠落。醒来的时候,心头兀自扑扑直跳。我闭着眼睛,清理自己混乱的意识,随后打开手电,凌冰还在沉睡,汗水依旧从她的额头上不断流出来。
  这是入洞第五天了,因为陆征等人先后遭遇意外,剩下了不少的食物和水。水已经喝光了,食物却足够我们再吃几天。凌冰醒来后没吃一口东西,因为缺水,她的嘴唇有些干裂。
  凌冰还是汗流不止,走路也变的艰难。我只好半拖半抱带她前进,搜索的速度大为降低。每进一个岔洞前,我总是先扶她倚在洞口,我独自进洞查看,出来后再扶她搜索下一个洞穴。洞中瑰丽奇异的景致在我眼中索然无味,只盼尽早找到出洞的路。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决定停下来。照这样的进度,我们即使不被洞中神秘的力量杀死,也会水尽粮绝,累饿致死。我该思考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我掏出食物,递给凌冰,虽然无水,凌冰还是吃下了小片面包,吃完后,凌冰叹口气说:“我明白了。”
  我心中一喜,凌冰从昨天拒绝进食,而且异常的沉默,连我的呼唤都听而不见,此刻不但吃下了东西,还开口说话,令我欢欣鼓舞。
  在黑洞里摸索这么久,眼睛已经习惯黑暗。有两只手电彻底熄灭,被我扔掉了。此刻用的那支奄奄一息的手电,星星般的灯光什么都照不清,聊胜于无。听到凌冰话,我急忙打开最亮的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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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杜超之死

  我一震,相识以来,第一次见到杜超的泪水,一股悲怆的情绪漫过我全身。我拍拍杜超的肩膀说:“我们还要走很长的路,这些行李会拖累我们。”杜超沉默良久,掉头便走,依然背着那两只包。
  杜超才走几步,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他愤然回头,手电照向地面,原来是一块石头横在路上。杜超回身紧走几步,嘴里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妖魔鬼怪?”飞起一脚,将石头
踢到一边。我与凌冰相顾失色,那块石头足有二三十公斤,一只肉脚怎能经的起如此巨大的撞击?
  杜超露出强忍痛苦的神色。我惊问:“有没受伤?”杜超嘴里说着没事,步履却变的一瘸一拐。这段路平坦通畅,不似别处曲折难行。三个小时后,杜超放慢脚步,说:“前面就是外面洞窟了,我刚才到过这里。”
  我不由暗暗钦佩,杜超在寻找李源的短短两个小时里,竟走出这么远的距离。
  果然走出不远,眼前开阔起来。虽然手电光芒模糊,依然看得清这里不再是狭窄的洞道。杜超打开最亮的手电,光芒照到洞壁上,只见一个巨大的惊叹号,旁边写着两行小字:“八月八日上午九时三十分,寻李源不得,至此返回。”正是杜超的手笔。
  手电虽不明亮,可还能照清那些巨大的石柱和岩石。整个洞窟黑暗幽深,似乎无边无际。找回洞窟大厅,就找到了出洞的希望。我与凌冰倍觉振奋。高兴之余,不免暗自责怪杜超,这样重要的消息,竟不早些告诉我们。
  杜超走到一块巨石下面,解下背包,一屁股坐到地上,神情迷惘疲惫。站在旁边的凌冰说:“杜超受伤了。”只见杜超右脚的运动鞋被殷红的鲜血洇湿。我心头一懔,那块大石足以让杜超脚骨断裂。难为他身负重伤,还能走出这么远的路,怪不得始终一瘸一拐。
  我蹲下身,抓住杜超的小腿,说:“把鞋子脱下来,我帮你处理伤口。”杜超用力把脚抽回,微笑着说:“不要麻烦了,这点伤不碍事。很快该轮到我了。”我不明所以,问:“什么轮到你?”杜超似笑非笑的说:“先是可非,再是杜超,然后李源,一个一个都死掉了,下一个该是我了。”我吃惊的看着杜超,他的眼睛里里闪着一丝顽皮的笑意,若不是身处险恶的环境,我以为他又在开玩笑。
  杜超顿一顿说:“让他们来吧,我不怕死,这个世界有我无我没什么不同。就算死了,我也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在戕害我们的生命。”他看了凌冰一眼,眼睛里闪过奇异的温柔的神色,继续说:“照顾好凌冰,你们一定要走出去,将来回来给我们收尸。这里地面又潮又湿,我可不想变成一具白骨,躺在这种地方。我希望把我的骨灰撒到空中,变成一粒粒尘埃,飘满整个世界。”旁边的凌冰哭出声来,杜超嘴角的笑意更深,说:“别哭,我还活着呢。”
  我哈哈一笑,说:“别开玩笑,你不会死,就算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看他神色不似刚才冷峻,我指着地上的行包说:“留下这两只背包吧,带着总是累赘。”杜超面露忧伤,说:“不,只要我能走,就要帮他们把包带出去。”边说边挣扎着站起来,却身体摇晃,站立不稳。我急忙扶住他,说:“你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不要着急。”汗水从杜超的脸上流下来,他推开我的手,摇摇晃晃的说:“我没事,我们走。”话音未落,身体软软的倒下去。
  凌冰铺好了台布,我扶他坐下来。杜超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有些疑惑,还要挣扎着站起来,我按住他说:“你太累了,不要动。”陆征和李源都受过奇怪的伤害,可没有杜超这样严重。现在杜超连走路也困难,如何寻找出洞的路?我担忧的看着他,进退维谷。
  杜超眨着眼睛说:“不要顾虑我,你们先走,我休息一会,随后追赶你们。”我摇摇头说:“要走一起走。”
  我点燃一只蜡烛,这支蜡烛是凌冰节省下来的,还剩长长的一截。在烛光的照射下,山洞的一隅明亮起来。眼前是一片岩石组成的巨大的丛林,形状各异的巨石耸立在面前。烛光的闪烁,纵横班驳的阴影在地面和岩石间摇曳不定,远处有紫色的雾气徘徊流动。
  我略微沉吟,说:“凌冰,你照顾杜超,我到四周查看一下。”凌冰点头,说:“小心迷路,不要走太远。”杜超递给我一支手电,说:“带上它。”
  这支手电用过四五个小时,光亮明显减弱,却是我们最亮的手电。我沿着洞窟边缘查看,只见岩壁上分出一条条岔洞,向四面延伸。走出几十米,我有些绝望,原以为找到洞窟就找能到出洞的路,面对这么多的岔洞,哪一条通向外面呢?
  我记得洞旁有块巨大的岩石,洞中有我们留下行李,别无任何标记可寻。一路走来,后面的灯光渐渺不可见。洞窟大厅不似岔洞中阴森可怖,却有迷宫一样的弯曲小径,若与凌冰他们失散在其中,后果同样不堪设想。我不敢走远,急忙返回。
  走至近前,见蜡烛剩了短短一截,凌冰垂头坐在烛光下,旁边杜超斜卧的台布上却空无一人。我惊问:“杜超呢?”凌冰用手指岩石一侧,说:“到后面方便了。”我问:“去了多久?”凌冰回答:“才一小会儿。”我松了一口气。
  我观察我们处身的环境,正在一块巨岩傍边,岩石靠近洞窟的边缘,烛光被挡,在一侧留下巨大的阴影。我唤了一声杜超的名字,无人回答。忽听杜超的声音从另一侧传过来:“找到你们了,把我的兄弟还给我!”我一愣,抓起手电,对凌冰说:“不要离开这里,等我。”不等凌冰点头,疾步跑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这是一片比较空阔的地带,几只尖利的石笋拔地而起,前方是黑乎乎的岩壁。
  忽听上方传来杜超的笑声:“哈哈,我抓到了,看你们哪里跑?”我手电上扬,不由屏住呼吸,只见杜超攀在十多米高的岩壁上,将手探近一个黑幽幽的洞穴里。洞穴口紫雾翻滚,隐隐有愤怒的呼啸之声。杜超的下面,一只顶端尖利的石笋,如同一把倒插的尖刀,冲着杜超的身体。
  那岩壁与地面几乎呈直角,杜超双脚蹬在岩石的凹陷处,样子岌岌可危。我看着心惊胆颤,大声喊道:“小心,杜超,赶紧下来。”杜超回头看见我,表情变得兴奋,用喜悦的声音喊道:“我找到了。”
  脚步在岩壁上移动,似欲挥臂欢呼,陡然一脚踩空,身体如同一只大鸟般扑落。在我的惊呼声中,他的身体径直冲向石笋,竟被石笋的尖端刺破胸膛,穿中而过。
  杜超表情惊愕的看看托住自己的石笋,又看看我,脸上艰难的浮现出歉意的笑容,手指旁边的岩石,吃力的说:“在……”却无力说下去,鲜血沿着洁白的石笋,汩汩的流下来。
  我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手电光的照耀下,岩壁上方紫气翻腾洞口里似乎发出一阵阵狰狞的笑声。
  我从未想过这座山洞能困住我们,从迷失方向的时候起,我就认为只要耐心搜寻,总能回到阳光灿烂的洞外。可非和陆征的意外也没让我丧失信心。可是随着杜超的的跌落,我的信念也在瞬间土崩瓦解,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涌上心头。
  我的叫声惊动了凌冰,凌冰闻声跑来。我急忙关掉手电,不使她看到被钉住的杜超。凌冰手电光芒微弱,照不清高处的情形。
  我搂住凌冰的肩膀,说:“我们走。”凌冰奇怪的问:“杜超呢?”我强忍内心的悲痛,用平淡的口吻说:“杜超出事了。”凌冰的身体微微颤抖,依然轻声问:“杜超怎么了?”我含糊其词:“跟陆征他们一样。”凌冰的身体抖的更加强烈,紧紧依偎着我说:“好冷,我怕。”
  我们转过岩石,地上的蜡烛即将燃尽,几只行包还静静的排在地上。我再次将物品归拢,把行包中暂时无用的东西卸下来,只保留了食物和药品。
  做好这一切,蜡烛也燃尽了。我点燃另外一支,捧到岩石后面。烛光昏暗且距离偏远,凌冰没有注意到高悬半空的杜超的身体。只是默默的看着我,并不多问。
  我拿出石块,在岩石上划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如同以前杜超划过的,然后写道:“杜超遇难处,八月八日下午三时二十分。”整理行装时,找到了杜超遗留的石头,正好派上用场。
  凌冰轻轻的提醒我:“探险英雄永垂不朽。”我心中一跳,没想到一句玩笑竟成谶语。几天前我们还在阳光下喝酒嬉笑,转瞬间竟成阴阳之隔。我依言写罢这几个字,长叹一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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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寻找李源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打开手电,只见杜超半坐半趴的伏在地上,姿势奇特怪异。我吃了一惊,忙扶他起来,问:“你怎么了,杜超?”杜超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个呵欠说:“我怎么睡着了?李源呢?”李源的铺位上空空如也。
  杜超腾的跳起来,紧张的问:“李源哪里去了?”我也有些奇怪,安慰他说:“可能就在附近,我们找找看。”凌冰闻声而起,茫然的看着我们。我说:“李源不见了,你在
这里照看行李,不要走动。我和杜超分头找找,应该就在附近。”凌冰点点头说:“你们尽早回来。”我对杜超说:“不要走出太远,无论找到与否,半个小时后回来碰头。”
  杜超微一点头,大步朝来路走去。我则走向相反的方向。我一边呼喊着李源的名字,一边注意着洞中道路的变化。这段路比较平缓通畅,岔道也少。走出二十分钟后,还是不见李源的影子。我只好撤身返回。
  回到宿处,凌冰已收拾好各人的行包,在黑暗里静静的坐着。见我独自返回,神情有些失望。
  不多时,杜超从另一侧返回,问:“有没有找到?”我摇头说:“你有没有线索?”杜超懊恼的叹口气说:“什么都没发现。都怪我没用,我已熬到五点钟,却睡着了。”我恍然大悟,难怪他今早奇怪的伏在地上,原来为我们坐守了一夜。我不由心生感激。
  杜超捡起一只手电,肯定的说:“他没带手电,不会走出很远,我们调换方向继续找,两个小时后回这里碰头。”不等我同意,大步向外走去。
  凌冰静静的看着我,递过来一只手电,说:“我在这里等你们,不要走出太远。”我走近她,问:“一个人会不会怕?”凌冰点头。我掏出一只蜡烛,说:“点燃它,蜡烛燃尽的时候,我们就该回来了。”
  又一次走上回头路,我仔细的搜索着洞壁边角。手电的光芒太暗,只好同时打开两只手电。我放声呼喊,洞壁上传来冷冷的回音。回声响过,洞中显出死一般的沉寂。
  我走的很急,路上看不到李源遗留的痕迹。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我渐渐相信,李源不会回到这段路上。他本已受伤,在黑暗的环境里,不会摸出这么远。
  我不想放弃最后的努力,更加快了脚步。手电晃动间,我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旁边的洞壁上是一个大大惊叹号。原来又回到了曾让我们进退失据的岔道口。
  看着这个巨大的惊叹号,我觉得头皮发麻。我记得陆征的尸体就在前面。恍惚间,仿佛陆征没有死,就在前面等待着我。
  我迟疑的迈动脚步,喊了一声:“陆征!”好象陆征会微笑着从黑暗中走来。我忍住心头的不安,慢慢的向前走去。手电的光芒映出一个黑色的影子,斜倚在不远的前方,正是陆征安详的躺在那里。
  我叹口气,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过去了九十分钟,如果继续前进,将无法在两个小时内赶回凌冰身边。我打开两只手电,向四周搜索一番,确信李源未曾来到这里。
  正要转身,手电的光芒突然照到陆征的脸上,只见陆征突然双目圆睁,冷冷看着我,冰冷的眼神如同要刺穿我的内心。
  我毛发悚然,浑身战栗。记得刚才陆征双目紧闭,决非现在的样子。我闭上眼睛,避开他的眼神,内心大喊一声:“走!”撒腿便跑。
  等我脚步踉跄着回到凌冰身边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水湿透。凌冰吃惊的看着我,却不说话,等我平静下来,才轻声的问:“怎么了?”我双腿打颤,摸了一把脸的汗水,喘息着说:“没事,杜超回来了吗?”凌冰摇摇头,点燃了蜡烛。适才陆征的眼神如同一道冰冷的电光,不断闪耀在我面前。此刻温暖的烛光驱散了我心底的寒意,这才注意到,凌冰没有使用我留下的蜡烛,而是独自在黑暗中坐等了几个小时。
  山洞的另一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杜超很快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我打开手电,帮他照亮前面的路。杜超远远便叫起来:“找到李源了吗?”我心中一沉,看来我们两人都没有找到线索。
  杜超神色凝重,呼吸沉重急促,想必刚才走的很急,我递给他一瓶水,说:“我也没有发现李源的踪迹,看来还是洞中的东西在作怪,你喝口水,我们再想办法。”
  杜超狠狠将水瓶砸向洞壁,洞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塑料瓶迸裂,矿泉水流到地面上。杜超双手叉腰,冲着黑幽幽的山洞大声喝道:“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鬼鬼祟祟暗箭伤人,有种冲我来!老子不怕死,尽管冲我来。”
  杜超平素嬉笑无状散漫不羁,此刻神情威猛豪迈,恍若天神,令我大为感佩。洞里传来嗡嗡的回声,淡淡的紫雾在远处若隐若现。
  杜超的声音戛然而止,作谛听状,洞中却悄无声息。杜超突然哈哈大笑,喊道:“来吧,冲我来,老子不怕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昏暗的灯光下,杜超脸上笼罩着一层紫气,双臂舞动,神态狂乱,似乎在阻挡四面八方的袭击,对我的呼喊听而不闻。
  杜超的样子让我暗暗心惊,急忙上前,伸手揽住他的双臂。他犹自拼命挣扎,呼喊叫阵,许久才平静下来。
  看他慢慢恢复常态,我问:“你怎么了,杜超?”杜超神色紧张的巡视四周,说:“我看到无数的精灵鬼怪,陆征他们就是这些精怪害死的,我要为他们报仇,我见到这些东西了,我不怕它们,我要杀死它们,为可非和陆征报仇。”我和凌冰惊骇的看着他,深觉怪异。我说:“哪有什么精灵古怪,都是你的幻觉。”话刚出口,心中一呆,刚才看到的陆征冰冷的眼神,是不是我的幻觉呢?
  杜超喃喃的说:“那不是幻觉,怎么会是幻觉呢?可非被水冲走了,陆征奇怪的死掉了,李源神秘的失踪了,怎么会是幻觉呢?我们还剩三人,下一个该是谁呢?”他的眼睛扫过我和凌冰,眼神里掠过茫然和痛楚。
  我摇头,凌冰也保持沉默。时间又近中午,我们简单吃过午饭,拣视李源和陆征的行包,除了食物和水,还有一些旅行用品,颇为沉重。我决定放弃这两只行包,此后还有漫长的跋涉,必须节省体力。我将有用的物品归笼到自己的背包里,剩余的扔到一边。杜超一言不发,经直走过去,将两只背包统统背到身上,大步向外走去。
  我一愣,对杜超说道:“不要背那两只包了,里面没有重要的东西。”杜超回过头来,大声喊道:“不,我要替他们把包背出去。”话音未落,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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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飞来横祸

  杜超蹲下来,嘴里嘟哝道:“陆哥,别吓唬我们,如果不想一个人留下,你就站起来,我们一起走。”说着掰开了陆征的手,帮李源把脚抽出来。
  洞中古怪太多,这事虽然蹊跷,我们却无暇去想更多,陆征的身体早已冷却,我们不能浪费太多时间。杜超问道:“还有蜡烛吗?”我不明所以,递给他一支。杜超点燃蜡烛,放到陆征身边,说:“就让这支蜡烛陪伴陆哥吧。”

  洞里没有风,烛光祥和宁静,被照亮的洞壁变的柔和起来,有些倘恍迷离的感觉,仿佛此时不是置身凶险莫测的神秘幽洞,而是一个充满情调的乡村小屋。一种从未有过的安静和放松袭上心头,我突然渴望就这样坐到地上,永远不要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凌冰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这声叹息如同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维,我悚然一惊,狠狠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光扫过,每一个人都露出如梦如幻的神情。我定定神,大声喊道:“杜超!”一瞬间,烛光急剧摇曳起来,洞中的一切闪烁不定。杜超吃惊的看着我,似乎还沉浸在舒适惬意的心境里。许久才面露疑惑的说:“我好象作了一个梦。”李源和凌冰的神情还显得痴迷,我不容分说,大声说:“我们走,离开这里。”
  洞里没有一丝声音,蜡烛只剩了短短一截,烛光还在突突的抖动着。我知此地不可久留,大喊一声,带头就走。
  走出不到十步,突觉眼前一花,一件黑物飞过,没等我反应,旁边的李源发出一声惨叫,蹲在地上。与此同时,我听到重物砸地的声音。
  这里离蜡烛几米,淡淡的烛光照在我们身上。借着微弱的光芒,我看到鲜血从李源的额头上流下来。杜超迅速打开手电,问:“怎么了?”为了节省电源,杜超已将手电关闭,此时手电一开,洞中明亮起来。
  李源蹲在地上,嘴里痛楚的吸着气,鲜血从捂在额头上的手指缝里流下来。我来不及多问,急忙取出急救药品,迅速帮他包扎好伤口。
  李源伤在额头,他摸着缠在头上的绷带,说:“好象一块石头击中了我。”我想起了眼前飞过的黑物,果然如同一块石头。
  杜超俯身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说:“石头在这里。”手电照在石头上,杜超说:“这是我用来刻划标记的石头,后来被我扔掉了。”凌冰说:“石头扔出去的时候,没有落地的声音。”杜超翻看着手里的石头,肯定的说:“是的,就是这块,我记得它的形状。”我看着石块,说:“石块从前面飞过来。”杜超将手电照向前方,前面是空旷黑暗的山洞,阴沉沉没有声息。凌冰说:“那里是两条山洞的交叉口,也就是杜超扔出石块的地方。”杜超说:“难道几个小时前扔出去的石头,现在才飞过来,并且击中了李源?嘿嘿,怎么可能?”
  我看看身后,地上的蜡烛越来越短,马上就要燃尽。陆征斜倚洞壁,如同沉睡。一梦千秋,再也不会醒来。曾有的雄心壮志,都成昨日黄花了。
  我将手电还给杜超,说:“时间很晚了,李源受了伤,我们到前面休息一晚,明天再走。”杜超点头。
  这是我们第三次走在这段路上。沿着洞壁,我又看到那几个黑色的箭头,它们还在冷冷的指示着那个死亡的方向。正是这些箭头的误导,才让陆征丢掉了性命,让李源横遭重创。我有些惶惑,难道隐藏在冥冥中的神秘的力量,早已断定我们将重蹈那片死地?假如我们未曾接受黑色箭头的诱惑,那石块又将击向谁?前方还会有什么陷阱等待着我们?
  我们走的很慢,杜超搀扶着李源默默走在后面。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八九个小时水米未进,只觉又累又饿。在一处干燥的地段,我们决定露营休息。杜超走到洞壁旁,细心的做下一个标记。他带上了那块砸伤李源的石块,那本来就是用做标记的。
  杜超小心的照看着李源,脸上现出忧虑的神情。可非与陆征出事前,都曾受过异样的的伤害,现在李源也受伤了,我们无法预见此后会发生什么。李源吃了一点东西,很快便入睡了。杜超吃的很慢,一块面包吃了足有半个小时。
  我陪他慢慢吃完,躺在铺好的地铺上,旁边的凌冰已经睡着,杜超却没有休息的意思,踩着微弱的灯光,不断的走来走去。经过一天的来回奔走,我已困倦不堪,很快沉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一片漆黑,随着意识的苏醒,昨天的一幕幕都涌进心头:落水的可非,惨白的骷髅,蠕动的岩石,满脸鲜血的陆征,绞的我的心抽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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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飞来横祸

  杜超蹲下来,嘴里嘟哝道:“陆哥,别吓唬我们,如果不想一个人留下,你就站起来,我们一起走。”说着掰开了陆征的手,帮李源把脚抽出来。
  洞中古怪太多,这事虽然蹊跷,我们却无暇去想更多,陆征的身体早已冷却,我们不能浪费太多时间。杜超问道:“还有蜡烛吗?”我不明所以,递给他一支。杜超点燃蜡烛,放到陆征身边,说:“就让这支蜡烛陪伴陆哥吧。”

  洞里没有风,烛光祥和宁静,被照亮的洞壁变的柔和起来,有些倘恍迷离的感觉,仿佛此时不是置身凶险莫测的神秘幽洞,而是一个充满情调的乡村小屋。一种从未有过的安静和放松袭上心头,我突然渴望就这样坐到地上,永远不要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凌冰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这声叹息如同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维,我悚然一惊,狠狠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光扫过,每一个人都露出如梦如幻的神情。我定定神,大声喊道:“杜超!”一瞬间,烛光急剧摇曳起来,洞中的一切闪烁不定。杜超吃惊的看着我,似乎还沉浸在舒适惬意的心境里。许久才面露疑惑的说:“我好象作了一个梦。”李源和凌冰的神情还显得痴迷,我不容分说,大声说:“我们走,离开这里。”
  洞里没有一丝声音,蜡烛只剩了短短一截,烛光还在突突的抖动着。我知此地不可久留,大喊一声,带头就走。
  走出不到十步,突觉眼前一花,一件黑物飞过,没等我反应,旁边的李源发出一声惨叫,蹲在地上。与此同时,我听到重物砸地的声音。
  这里离蜡烛几米,淡淡的烛光照在我们身上。借着微弱的光芒,我看到鲜血从李源的额头上流下来。杜超迅速打开手电,问:“怎么了?”为了节省电源,杜超已将手电关闭,此时手电一开,洞中明亮起来。
  李源蹲在地上,嘴里痛楚的吸着气,鲜血从捂在额头上的手指缝里流下来。我来不及多问,急忙取出急救药品,迅速帮他包扎好伤口。
  李源伤在额头,他摸着缠在头上的绷带,说:“好象一块石头击中了我。”我想起了眼前飞过的黑物,果然如同一块石头。
  杜超俯身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说:“石头在这里。”手电照在石头上,杜超说:“这是我用来刻划标记的石头,后来被我扔掉了。”凌冰说:“石头扔出去的时候,没有落地的声音。”杜超翻看着手里的石头,肯定的说:“是的,就是这块,我记得它的形状。”我看着石块,说:“石块从前面飞过来。”杜超将手电照向前方,前面是空旷黑暗的山洞,阴沉沉没有声息。凌冰说:“那里是两条山洞的交叉口,也就是杜超扔出石块的地方。”杜超说:“难道几个小时前扔出去的石头,现在才飞过来,并且击中了李源?嘿嘿,怎么可能?”
  我看看身后,地上的蜡烛越来越短,马上就要燃尽。陆征斜倚洞壁,如同沉睡。一梦千秋,再也不会醒来。曾有的雄心壮志,都成昨日黄花了。
  我将手电还给杜超,说:“时间很晚了,李源受了伤,我们到前面休息一晚,明天再走。”杜超点头。
  这是我们第三次走在这段路上。沿着洞壁,我又看到那几个黑色的箭头,它们还在冷冷的指示着那个死亡的方向。正是这些箭头的误导,才让陆征丢掉了性命,让李源横遭重创。我有些惶惑,难道隐藏在冥冥中的神秘的力量,早已断定我们将重蹈那片死地?假如我们未曾接受黑色箭头的诱惑,那石块又将击向谁?前方还会有什么陷阱等待着我们?
  我们走的很慢,杜超搀扶着李源默默走在后面。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八九个小时水米未进,只觉又累又饿。在一处干燥的地段,我们决定露营休息。杜超走到洞壁旁,细心的做下一个标记。他带上了那块砸伤李源的石块,那本来就是用做标记的。
  杜超小心的照看着李源,脸上现出忧虑的神情。可非与陆征出事前,都曾受过异样的的伤害,现在李源也受伤了,我们无法预见此后会发生什么。李源吃了一点东西,很快便入睡了。杜超吃的很慢,一块面包吃了足有半个小时。
  我陪他慢慢吃完,躺在铺好的地铺上,旁边的凌冰已经睡着,杜超却没有休息的意思,踩着微弱的灯光,不断的走来走去。经过一天的来回奔走,我已困倦不堪,很快沉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一片漆黑,随着意识的苏醒,昨天的一幕幕都涌进心头:落水的可非,惨白的骷髅,蠕动的岩石,满脸鲜血的陆征,绞的我的心抽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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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死亡,死亡

  我觉得自己的手也开始颤抖。
  我盯着那条阴森森的山洞,咬咬牙说:“你们在这里等,我去找陆征。如果我长时间没有回来,你们就继续走,不要管我,一定要走出这个山洞。”我解下背包,在手电里换上陆征留下的两节高能电池。

  杜超从我手中抓过手电,说:“你留下来照顾凌冰,我找陆哥。”李源挺直了身子,对杜超说:“我陪你一起去。”我点点头说:“也好,如果有什么意外,迅速返回,千万小心。”此时此刻,不需要任何谦让和客套。
  杜超打开手电,发出一声惊呼:“好亮!”我们在昏暗的灯光里呆的太久,突然的亮光让我们感到刺眼。
  杜超和李源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我与凌冰站立的地方暗淡下来。我从背包中掏出一块台布,拍拍凌冰的肩膀,让她坐下来。
  现在是傍晚七点多,从中午到现在,又有近八个小时没吃东西。我掏出一块面包,送到凌冰面前,她疲惫的摇摇头,叹口气说:“等杜超他们回来吧。”
  我看看凌冰的眼睛,她的眼神越来越清澈,在这个诡异肃杀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亮。我嘿嘿一笑,说:“不要这样沮丧嘛。”凌冰幽幽的说:“我怕。洞里到底有什么?你还能笑的出来?”我呵呵笑着说:“如果我哭,能把可非哭出来,把陆征哭回来,把我们所有人都哭进梦里,一觉醒来,每一个人都睡在自己的床上,我现在就放声大哭,可是有用吗?”停了一下,我问:“是不是不喜欢我笑?”凌冰握住我的手,说:“不是,我爱你!”我心神一荡,问:“真的吗?”凌冰点头。
  我暗中一笑,说:“那让我吻一下吧。”相识以来,我从没有吻过她,虽然她经常围绕在我左右,可总让我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凌冰微微仰起脸,闭上眼睛。我哈哈大笑,轻轻挣脱凌冰的手,走到旁边,说:“陆征不会有事的,你说呢?”凌冰用困惑的眼光看着我。我避开她的眼睛,问:“你真的看见陆征跟在我们身后?”我只想开个玩笑,以为她一定拒绝,没想到她如此认真和温顺。
  凌冰点头,眼睛里有一丝我不熟悉的神色。她安静的坐着,我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时间悄悄逝去,杜超他们离去的路上没有一点动静。我焦急的踱着步,内心越来越紧张。如果他们找不到回来的路,我们将失散在洞中。
  我摸出陆征留下来的蜡烛,在凌冰面前点燃。烛光映红了凌冰的脸。凌冰看我一眼,轻轻的说:“不要浪费蜡烛了,留着以后有用。”我默然。烛光摇曳中,我看到一个模糊的惊叹号,旁边有一条狭窄岔道。原来在惊慌失措中,我们又跑回了那条岔道口。我高举蜡烛走到近前,惊叹号的下还记着我们初次到达的时间。
  凌冰跟在我身后,说:“这是我们第三次来到这里。”我说:“是的,也许是第五次。这洞里怎会有这么多古怪?走来走去,总是回到同一个地方?”凌冰说:“出去后,我永远不要再回来。”
  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山洞深处出现了亮光,是杜超他们回来了。远远看去,杜超和李源吃力的抬着一个人,隐约便是陆征。我心中一紧,赶紧迎上去。
  杜超将陆征放到地上,向前几步,拦住我和凌冰,声音低沉的说:“你们不要过去。”我喉咙发紧,涩声问:“陆征怎么了?”杜超说:“他已停止心跳和呼吸了。”我手脚发凉,胸口如遭撞击。身旁的凌冰也“啊”的惊呼起来。
  我与陆征相交多年,他的外表冷淡深沉,内里却充满热情和野心。虽然事业一帆风顺,却不能改变他喜欢冒险的个性,多年来遍游大江南北,那些荒蛮危险的高山大泽都不能危及他的生命,却横死在城外的山洞里。陆征之死毫无理由,我绝望的看着这个深不可测的山洞,蓦然感到,其实死亡的阴影一直徘徊在我们身边。
  我推开杜超,说:“让我看看。”杜超反手勾住我的肩膀说:“陆哥受过很重的伤,样子有些可怕。”我看一眼杜超,他的神情凝重,绝非玩笑,我知道杜超外表不拘小节,内心却是精细。我回头对凌冰说:“你不要过来。”凌冰点头,顺从的走到一边。
  我走到陆征身边,虽然已有心理准备,陆征的样子还是让我胃里痉挛。只见他浑身鲜血,脸孔扭曲,脑袋上竟露出白森森的头骨,情状异常骇人,显然已经无法施救。
  我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我想到了那些扭曲蠕动的岩石。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什么力量驱使它们发起攻击?
  李源表情痛苦的看着陆征,脸上还有泪水的痕迹,说:“我们找到他时,就是这个样子了。”杜超说:“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人,伏在地上的姿势完全一样。”我惊问:“还有一个人?哪里来的另外一个人?”李源说:“没有另外一个人。是一具无头骷髅,两人倒伏的姿势相同,就象被人刻意摆放在那里。”我抹了一把脸,说:“怎么以前没发现那个骷髅?”杜超低声说:“我们的手电太暗了。”我痛苦的蹲下去,脑子里一片混乱。
  李源将一根长长的东西送到我眼前,说:“我们在骷髅的手边,发现了这个。”那是一截木棒,木棒的一端被烧成了黑糊糊的焦碳,看的出曾经是一支火把。
  我无力的问:“什么意思?”李源说:“我想我们搞错了,箭头可能是骷髅人划上去的,只是表示他的行走方向,并非出洞的路。那个人走到刚才的地方,遇到了跟我们相同的情况,于是死在那里。”我问:“你刚才说无头骷髅,那人头呢?”杜超说:“没有看到,可能被我踢到河里了。”
  我想起了陆征钓起来的骷髅头。
  我抬起头,见凌冰抓着一只光芒微弱的手电,在不远处默默的注视着我们。我说:“走吧,先出去,以后再回来找陆征。”
  李源抱起陆征的身体,斜倚到洞壁上,姿势如同在熟睡。杜超走到旁边,用碳棒在洞壁上划了一个大大的惊叹号,旁边写道:“陆征长眠之地,探险英雄永垂不朽!”碳棒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划出的痕迹依然清晰。
  我转身要走,突听李源“哎呀”一声惊叫。我回头去看,杜超已经跑到李源身边,我急忙返身回来,凌冰跟在身后。
  杜超打开手电,只见李源身形僵直,陆征一只血淋淋的手正抓住他的脚脖子。
  凌冰“嘤”的一声惊叫,转身欲吐。
  我一步冲到前面,伸手去探陆征鼻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气息。那只手还是紧紧抓在李源的脚脖子上,手的形状痛苦而紧张。李源惊恐的看着我们,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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