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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对箐箐还是对他自己,都是太残忍了!
等到余萧终于有勇气站起来的时候,他哀求地看着王翔,这个比他年轻好几岁的男人如今成了他的靠山。
“我该怎么办?”余萧问。还是控制不了的在哆嗦。
“什么都干不了。”王翔冷冷地说。
余萧没听懂,他哭出声的时候就感觉心脏缺了一大块。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箐箐,即便她已经不在了,也要找到她的尸体。”
“不!”余萧又失控了,疯狂地扑向王翔。他比王翔要高,却被王翔反手一拧,他就动弹不得了。
“你冷静点!”王翔把他丢到了沙发上,低声吼道。“我也无法接受,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王翔的眼睛里流露出凶狠的神色,余萧被他一吓,真的冷静了一点,胳膊被他拧得生疼,表皮的疼痛反倒可以让人清醒。
“她已经失踪了一年多了。你认为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王翔又狠狠加了一句。
“我杀了你!”余萧心里说,身体却软弱到不堪一击。
“好了,我该走了,我还要回去上班,今晚该我值班。”王翔站起来:“你坚强点,想起什么打电话告诉我,这是我的名片,别丢了。”
余萧站不起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自己走出去。门关上了,屋子里一片死寂。
一直到夜晚降临,余萧都保持着那个姿势,被王翔大力抛到沙发上的那个姿势。
手机突然就响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在那里唱歌。
余萧终于挪动了一下麻木的肢体,站起来,摇晃着拿起手机,却发不出半个音。
“喂,你怎么了?”是冷杉,过了一会儿,余萧才想起那个声音是冷杉。
“哦。”他艰难地吞着口水,喉咙痛地他几乎流泪。
“你怎么了?生病了?”冷杉焦急地问。
“没什么。”余萧终于挤出这几个字。
“我马上过来。”冷杉说。
“不!”余萧冲口而出。
电话里没有声音,半晌冷杉才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了没什么!”余萧烦躁地回答。
“那好吧。”冷杉悻悻地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余萧放下手机,抱着头跌坐在沙发上。
头发被他抓落若干,头皮也被扯痛,他还不解恨,使劲地敲打自己。
一年多了,箐箐生死不明,也许正在某个角落独自忍受死亡的威胁,也许她已经死了,沉尸荒野,被野狗吞噬,而他却在花天酒地,夜夜笙歌,还在恨她,埋怨她,冤枉她!
余萧觉得自己死一千次也不算无辜。
心脏被撕裂,一年前,箐箐走之后,他以为自己已经心碎了,这时候他才真正知道心碎是什么滋味,不比把他架在火上生烤好过。
门被敲响,余萧抬起头,咆哮:“我说过我不想见你!”
门外没有声音,半晌有脚步声轻轻响起。
万一……也许……余萧突然跳了起来,扑过去一把拉开门,不,不是箐箐,站在楼梯口的人不是箐箐!
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眸,迷一般的笑容,那是冷桃。
余萧腿一软,靠着门滑到了地上。
冷桃似乎被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扶住了他。
“别管我。”余萧徒劳地挣扎,却使不上半点力气。
冷桃拉起他,扶他进了屋,关上了门,一句都不说,把一张热毛巾捂在了他脸上。
被热气一激,余萧的心略微松动,他听到了滴血的声音。
冷桃没有开口,默默地看着他吞声抽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伸出手,把他的头抱到胸前,哄孩子一般地低声说:“好了,好了,别哭。”
余萧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疼痛的感觉稍微缓和了一点,他抬起头,有点尴尬地推开她,不肯放下毛巾,问:“你怎么来了?”
“冷杉打电话来责问我,问你是不是在我那里。”冷桃嘲讽地说。
余萧恨不得撞墙,他竟然不管箐箐的死活,心安理得地优游在两姐妹之间。
“我连猪狗都不如!”余萧咬牙切齿地说。
“你怎么这么说?”冷桃惊讶地看向他,又住了嘴,半晌才笑了:“你想太多了。”她拍拍他的肩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想,你不必责怪自己,很多事,我们并没有做错,可是结果……”
余萧摇头。
冷桃叹了口水,手放到他头上,轻轻摩挲:“没事的,睡一觉起来你就会发现,没有那么严重,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的声音像流淌的溪水,这么说了几遍之后,余萧终于平静了。
“躺下吧。”冷桃说。
余萧乖乖地躺在了沙发上,他也觉得疲倦不堪。这个打击太大了,他承受不起。
“有话想说吗?”冷桃盘腿坐到茶几上。
余萧摇头。
“不想说就不说。”冷桃一只手撑着下巴,歪着身子俯视他,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拇指轻轻拨着中指的指甲。
余萧呆呆地看着她,他抗拒不了她的眼睛,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都躲不过这双眼睛。
漆黑清澈的眼眸里有幻彩,是跟着他的期望在流动。如果他希望看到海,那他在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到,甚至能感到风,有风拂过的海面,白浪滔滔,海鸥低翔;有风拂过的原野,青草摇摆,小虫低吟;有风拂过花丛,蝴蝶飞舞,馨香荡漾;有风拂过山岭,松涛翻滚,百鸟浅唱……
他睡着了。
余萧睡着之后,冷桃轻轻下了茶几,拿起那张名片看了看,然后放回原处,转身站在沙发前,注视他良久,涂了豆蔻的指甲划过额头,留下浅浅的红,很快就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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