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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如果真有死尸,我怀疑那是李怀远!”

从吴家大院门前的胡同往北,过了那个汽修厂不远,就是夏边河,河边有一片树林。

吴子阳每天早上都到这里来跑步,先围着树林子转上几圈,然后到附近的河沿去看那里的几个老头钓鱼。

今天早上他才跑了两圈,就看到了骑车而来的老康。

他以为老康是来钓鱼的,没想到老康就是专门来找他的。

两人就站在河边的柳树下面说话。

吴子阳已经把他调查的情况告诉了吴子英,吴子英也把老康跟她讲的事情告诉了吴子阳。

对那些陈年往事,吴子阳没法判断真伪对错,但是他赞同老康的观点:老一辈的恩怨情仇就让它过去好了,不应该影响到现代人的生活。

因此,吴子阳支持堂姐跟老康谈恋爱。至于年龄上的差距,他觉得没什么了不起,况且老康只比堂姐大十来岁。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老夫少妻有的是,甚至老妻少夫都不稀罕了。只要两人有爱情,别人怎么说管他呢。

老康对此很领情,先就这件事向吴子阳道谢,然后很认真地说:“子阳,既然我也算半个吴家人了,我就得对咱们大院负责,对吴家负责。有些事情,我一定得跟你说说,让你心里有个数。本来我是应该跟吴甘来说的,我担心他对我有偏见。”

吴子阳点点头。他没想到老康说出来的事情竟然是那样的可怕。

老康先说的是那天晚上小简子自称见到尸体的事儿。

他分析道:“小简子反应有点慢,脑子有时显得不够使,这是真的。但是他绝对不傻。那天晚上他不是睡的迷迷糊糊起来巡逻的,他一直就没睡觉。他亲手解开了那个麻袋,手上还沾了一些白灰,我想来想去,这事不像是假的。”

吴子阳倒吸一口凉气:“那死人是谁?什么人把它放在那里又转移走了?”

“如果真有死尸,我怀疑那是李怀远!至于谁把她弄出来的,以后又藏哪去了,我说不上来。”

“你说是谁?”吴子阳没听清楚。

“你应该听说过。文化馆有个女职工,去年离奇失踪,最后认定是跟一个男人私奔了。她就叫李怀远。关怀的怀,远近的远。”

“她怎么起个男人名字。如果是她,她肯定是被人杀害,藏尸在院子里的。这就是刑事案件了。对了,小简子不是在当天晚上就突然不辞而别了吗?会不会跟他发现了尸体有关系?”

“问题是我没看到,看到死人的小简子又不见了,谁也拿不准啊?咱也不能排除那又是一个恶作剧,跟前些日子的鬼影子一样,弄个假的吓唬人。”

“还有吗?”吴子阳急问。

“还有包工头老袁,扔下工程不知去向,也挺奇怪。反正咱们得提高点警惕,防止坏人打咱们大院的主意。”“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报警啊?”

老康缓缓摇头:“子阳你难道没发现?从你们一进来,院子里就怪事不断,要报警早就该报。你二叔似乎是不想张扬,你应该体谅他。”

吴子阳一下子明白了。老康说到了这一步,吴子阳已经完完全全相信了他。

吴甘来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来操持这个没什么实际价值的吴家大院,肯定是因为有一个顽强的意念在支撑着他:这个古宅里应该藏匿着吴家或者是萧家的巨额财宝。

经历了那些花样翻新的“闹鬼”事件,得知了吴子阳外出调查的结果,让吴甘来更加坚信了这一点。他认为,只要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去,就能找到那些财宝,让他一夜暴富,成为别人必须另眼相看的“大款”,彻底改变他下半辈子的生活状态。

这个前景太诱人了,以至于某些人“闹鬼”闹的再出格,他也不会报警。因为警方介入后一调查,“大院藏宝”就不成其为秘密,就算是真的找出“宝物”来,也不可能属于他一个人所有,他的发财美梦也就必然要破灭了。

吴子阳紧锁眉头思索半响,叹了一口气,对老康说:“康大哥,说句实话,我这些日子遇到的怪事,比我活这二十多年遇到的还多。我和我二叔现在为难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他到底要干什么。康大哥你经事多见识广心思细密,你一定要多帮帮我们啊。”

老康直点头:“那是当然,因为我们休戚相关。你说不知道那人要干什么,我估计,他肯定也是为了大院的‘藏宝’。只要这个谜不解开,那人就不会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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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跟吴家大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大概是“不义之财”难以持久吧,解放后,甘家的当家人作为恶霸地主被镇压,甘家的财产也就分给了翻身的农民。

由于“老徐”早就跟那个家庭“决裂”,所以甘家被清算,并没有影响“老徐”的仕途。他因病去世的时候,官居一个地区的党委宣传部长。

他的一个孙子就是梁廷影的爱人。他们夫妻都是普通的公职人员,梁廷影老家的经济负担还很重,所以梁家的生活相对说来比较拮据。

梁廷影跟吴甘来没有什么亲缘关系,她是跟吴甘来的老婆拉上的远亲。

吴甘来的老婆是在江州做生意的时候认识梁廷影的。两人闲聊起来发现,原来吴甘来的老婆有个嫂子,是梁廷影继父“前窝”女儿的表妹。他们也搞不清这关系怎么算,反正从那以后,吴甘来的老婆就喊梁廷影表姐,这个“表姐”到吴家去过好几次,吴甘来也就跟着喊表姐了。

见吴子阳闷头想事不吭声,叶初春捅了他一下:“喂,怎么样,本小姐的侦探能力不比你差吧。跟你明讲,这些话,也只有我能从梁思泰嘴里套出来,你行吗?梁廷影会跟你说?”

吴子阳连连点头:“对对,还是我的娘子厉害,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揽过叶初春就要吻她,叶初春却把他推开了。

“这就完事了?你刚才还冤枉我呢,又是讽刺又是打击的,那么小心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吴子阳又是敬礼又是点头,请求“娘子”恕罪。

叶初春却不依不饶:“不行。你自己说,你以后再这么小心眼怎么办?”

“那我就不是人,是狗,行了吧?”

“不行。小狗多可爱,你不能是狗。”

“有没有搞错啊,我连狗都不如?那我就是兔子好了。”

“更不好。你就不能拿那些可爱的小动物打赌。你只能比那些丑陋的肮脏的昆虫,比如屎壳郎什么的。”叶初春一边说一边“咯咯”地笑。

吴子阳也忍不住笑:“哪有我这么高大英俊的屎壳郎啊。那我是猪行不行,我是猪八戒。”

“对,你就是猪八戒。其实你比猪八戒还笨,人家猪八戒还不随便冤枉人呢。”

吴子阳笑道:“既然我是猪八戒,那我就得当得象。猪八戒是超级色鬼加流氓,守着这么漂亮的叶小妹,岂能不动心?”

吴子阳抱住叶初春就是一阵紧忙活。

叶初春象征性地抵抗片刻,就向“猪八戒”投降了。

这晚,叶初春就睡在了吴子阳的房里。

看着沉睡中的叶初春,吴子阳却大半夜失眠。他想了很多很多,甚至想到了叶初春的身上。

神秘的吴家大院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跟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连那远在江州的徐家,都算是大院的远亲。

在自己的周围,还有哪些人跟吴家大院有关系呢?

意念至此他忍不住想问叶初春:叶子啊叶子,你家跟吴家有没有什么历史瓜葛呢?

他当然不敢这么问,他怕叶初春当时就会咬下他一块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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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我早跟这个封建家庭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了,此后子孙不得再姓甘”。

梁思泰就职的那家经贸公司准备在鲁北齐渊地区开展业务,很多人嫌离家远都不愿意去,梁思泰开始也有点犹豫。听说远房表姑梁廷影从齐渊回来,他就找到表姑打听这边的情况。

一说起来才知道表姑刚丧爱子,心情悲痛,梁思泰赶紧道歉。

不料表姑父却对他的想法十分赞赏,说年轻人,出去闯闯,锻炼锻炼很有好处。

表姑也说齐渊环境不错,而且咱们有亲戚在那里,遇事还能帮上忙。你去吧,我也和你一块去散散心。

就这样,表姑就又带着梁思泰回到了夏边。

梁思泰人很单纯,有点心思全都用在了做生意上。他认为叶初春是个天真烂漫的大学生,又不是吴家人,所以跟她说话无所顾忌。

但是叶初春问到梁廷影的背景时,引起了梁思泰的警觉,因此他支支吾吾地不想说。

聪明的叶初春立即就明白了一大半,她冷笑道:“其实我根本不用问你。我和吴子阳早把吴家的历史调查的一清二楚了。我知道你姑的来意。她就是来寻根访祖的!”

叶初春是在蒙梁思泰。她是从梁廷影二回吴家大院开始怀疑她的。

按照常理,吴家大院是她的伤心之地,应该避之不及才对,可她竟然又回来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不能让儿子白死。

换言之,吴家大院,或者是大院里现在住的人,跟她有深刻的利害关系。

叶初春的结论是:她也有可能是吴家什么人的后代!

“寻根访祖”这个词,让梁思泰真以为叶初春是知情的。为了表示歉意,几乎是叶初春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没一点隐瞒。

一天下来,凡是他了解的情况,叶初春几乎都打听出来了;而梁思泰不知道的事情,叶初春也“推理”出来了。

首先是梁廷影丈夫的身世。他姓甘,他应该是吴延福的二姨太甘氏胞弟甘勇的后代!

这倒不是梁思泰说的,是叶初春推论出来的。

有件事吴子阳没想到。那就是在户州的梅老太太家,吴子阳跟当年的丫鬟桃子密谈时,叶初春也在跟“桃子”的儿媳妇聊天。老太的儿媳妇多少知道一些夏边吴家的往事。叶初春的推论就是受了那次聊天的启发。

梁思泰知道的是:徐元梦的爷爷本名叫甘哲堂,参加革命后改名徐哲。


按说解放以后他的子孙应该改回原姓才对,但是“老徐”却说,甘家是大地主、大恶霸,我早跟这个封建家庭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了。

“此后子孙,不得复姓甘也”。

后面这句话,不是徐哲说的,是叶初春说的。

不管谁说的,反正徐元梦一到徐家就姓徐。

“这话怎么讲?”吴子阳很奇怪,“什么叫‘一到徐家就姓徐’啊?”

叶初春说:“这一点不奇怪。徐元梦不是梁廷影的亲生儿子,是他们夫妻抱养的。至于为什么梁廷影自己不生而要抱一个,还有徐元梦是谁的孩子,他亲生父母怎么舍得给‘徐家’等等,不在我们的研究范畴之内。反正你知道他不是梁廷影的亲生儿子就是了。”

吴子阳连连点头,把这个事实牢牢记在了心里。

甘家祖籍是齐渊市的夏边县,甘家的后代怎么会跑到江州去呢?

这个事情梁思泰也知道一点。

据老辈传说,甘家的老祖宗在齐渊杀了一个仇家,被官府缉捕,只得远逃避祸,就避到了江州。这个老祖宗很有钱,在江州买房子置地,很快又成了当地富豪。

叶初春按照大体时间推论,这个“老祖宗”,只能是甘氏的弟弟甘勇。

从他“很有钱”可以判断出来,当年吴延福死后,吴家最值钱的东西,很可能都被甘氏家族“接收”了。吴家被偷被抢的东西加起来,可能都无法与甘家“接收”的那份财富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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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他是被你们吴家逼死的那个二姨太甘氏家族的后代!

想到这里,吴子阳一跃而起,马上就想去街上打听。一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他不禁又颓然倒下。

叶初春推开房门,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见吴子阳两眼朝上在出神,便使劲叫了一声:“吴子阳!”

吴子阳吓一跳,猛抬头见是她,复又倒下,哼了一声:“叶小姐,这一天玩的挺开心吧?”

叶初春过去拨拉着他的脑袋:“是啊。把齐渊跑了一个遍,哎呀你还真不知道,齐渊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晚上我们去了‘正华’大酒店,五星级的耶!”

吴子阳把她的手推到一边:“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住那就是了,那个级别的酒店,应该有总统套房的。”

叶初春歪头仔细看看吴子阳:“怎么?吃醋了?生气了?”

吴子阳冷笑:“我生的那门子气啊。有人替我照顾你,我该谢谢人家才是。”

叶初春使劲揉搓吴子阳的脑袋:“讨厌啊你,这么小心眼。实话给你说,我今天不是出去玩。我给梁思泰开车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帮助你搞调查。人家忙了一天,收获大大的,你不表扬我,还来讽刺我,什么人哪。”

吴子阳不相信:“别糊弄我。你一天跟着梁思泰当免费司机,调查什么?调查齐渊的路况啊。”

“胡说,什么路况。我帮你调查你们那乱七八糟的吴家历史。我跟你说啊……”

叶初春四下看看,把窗帘拉严实,又把房门锁死了。

吴子阳已经翻身起来了。他感觉到叶初春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叶初春回来坐到吴子阳的身边,小声问:“你先给我说说,梁廷影跟你二叔到底是什么关系?”

吴子阳有些奇怪:“他是我二叔的表姐啊,有问题吗?”

“怎么个‘表’法,从哪算起的?”

吴子阳楞了:“这,我还真不知道。”

“所以啊,吴‘高材’,你还差得远呢。实话告诉你,梁廷影跟你二叔,半点亲缘关系都没有。”

“啊,怎么会?你怎么知道?”吴子阳把眼睛睁得老大。

“还有更让你想不到的呢。你知道那个徐元梦跟你们吴家什么关系?他跟你们吴家有世仇!他的真姓是甘,他应该叫甘元梦,是被你们吴家逼死的那个二姨太甘氏家族的后代!”

吴子阳的眼睛不能再瞪了,只有把嘴张开,他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不至于吧吴‘高材’,‘一个李向阳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叶初春十分得意,咯咯地笑个不停。

吴子阳回过神来,赶紧抱住叶初春:“快快,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回事?”

今天一天的时间,叶初春确实“调查”到了很多新情况。

这些都是梁思泰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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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他的好多话都是随口而出,根本就不经过大脑过滤。


应吴子阳的要求,杆子画出了那楼梯的构造简图。尤其说明了一点,这楼梯最顶端的部分,跟楼梯口附近的木楼板是用榫卯连接在一起的。当时楼梯口放着一桶脏水和一些垃圾,楼梯一塌那些楼板也都从天而降,污水垃圾齐下,把下面人身上都弄脏了。

“然后呢?”吴子阳急问。

杆子说,然后吴老板就来了,听说是韩馆长让拆的立柱,气得把他骂了一顿轰他走。后来“那个瘦瘦的师傅”(老康)让我们把破楼梯拉出去扔了。

“那,这个过程当中,你们没发现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吴子阳不知道该怎么问。他很怕杆子起疑心。

其实他的顾虑完全多余。杆子现在的主要精力是放在吃喝上头,他的好多话都是随口而出,根本就不经过大脑过滤。

“没啊,就是什么板子、棍子、柱子的。对了,把个小铁锨混进去了,差点也扔了。还有一个东西,好像是破布袋装了个擀面杖还是什么的,也扔了。”

吴子阳的心脏急剧跳动起来。

他尽力装作不在意地问:“不可能吧,擀面杖还能装在布袋子里?”

“谁不说呢。而且上面又是泥又是土,那个脏啊。”

“你们扔哪了?”

“就是墙外边,靠近胡同口那。”

“谁看见了?”

“没人吧,就几个小孩在那‘摔宝’。”

吴子阳马上转了话题:“来来,接着喝。你尝尝这个菜,叫什么‘六路丸子”。哎张师傅你家几口人啊?”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杆子走了以后吴子阳回到自己屋里,感到浑身燥热。他打开电风扇,又咕咚咕咚喝下一杯凉开水,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他脱掉外衣往床上一躺,心里静下来以后,“杆子”刚才讲的那些事,就一下子涌进了他的脑子里。

看来有一个事实可以肯定,袁舟履跟韩世良是一伙的。他们商量好了,要趁着搬家的混乱来“浑水摸鱼”。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得逞。因为韩世良是被吴甘来半路撵走了,而意外出现的那个“擀面杖”又让民工给扔了。

从杆子说的形状、大小、质量来看,那包在布袋中的“擀面杖”,极有可能就是那幅古画。它应该是被密藏在木梯的梯口附近。这确实是一个让人想不到的地方,如果不是木梯意外垮塌的话,它也许还不会面世。

可问题是,破坏木梯结构的那个人,他知不知道藏着东西?如果知道,他怎么能保证那木梯垮塌的时候,他自己正在眼前,正好能拣到那个“擀面杖”?

韩世良应该没有这个把握,但是袁舟履有。这就又回到原来的那个假设,韩世良和袁舟履是一伙的。谁拿到那个“擀面杖”都是一样。

但问题又来了:韩世良被撵走以后,袁舟履并没有在现场做什么事情。他坐在北屋门前把自己的脑袋揉来揉去,还是感到不舒服,就到门卫室那里躺了一会儿,等他出来,现场已经清理干净了。这样看来,就绝对不是他在楼梯上做了手脚。

还有一个疑问,就是被民工扔掉的“擀面杖”的下落。

杆子说当时的街口有几个小孩在玩,这东西如果被小孩拣了,就有好几种可能,或者是随手扔进垃圾葙,或者随随便便放在了自己家里,最坏的结果,是“就地破坏”:撕碎扔掉!

如果排除那个最坏的结果,也就不排除那东西还有被找回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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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吴甘来一下子不做声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吴甘来带着吴子阳看了正在施工的西厢房和小楼地下室。

他非常遗憾地说:“时候真是太不凑巧了。当时正赶上程茂在住院,你叔爷爷一个劲来电话问,把我的脑袋搅得乱七八糟的,顾东顾不了西。现在想想,事情肯定就出在那天的上午。”

吴甘来怀疑袁舟履的突然失踪大有文章。

他觉得,袁舟履一定在施工中发现了大院里藏匿的财宝,他跟黄花菜配合,编造借口逃离夏边,就是为了转移或者是出手那些财宝。

吴子阳却说,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现场还有别的人啊,袁舟履并没有自己干什么,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发现财宝?

吴甘来说:“我也这么想过,可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袁舟履突然失踪这件事。你想啊,咱这院子的施工量虽然不太大,但就袁舟履那样小工头来说,也算很有油水的一项工程了。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特别重视这个活儿,怎么可能一下扔下不管了?而且现在的通讯工具这么发达,我的手机号他也知道,他都不打回一个电话说说?问问?这不合情理嘛。”

吴子阳被触动了,想了一下他问:“你没跟工人了解了解?也许他们知道点什么?”

吴甘来摇头:“我怕他们就是知道什么也不会说。”

吴子阳看看那架油漆未干的新楼梯,忽然问:“这梯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一下子全塌了呢?”

“还不是韩世良捣乱。地下室的门框边上,有一根立柱是支撑楼梯的,那根立柱不能动,一动梯子就塌,韩世良非说没事,硬让老袁拆了,结果……”

“不对啊。老袁是工头,他凭什么听韩世良的?还有,谁家的楼梯那么娇贵,边上的立柱一拆,楼梯马上就‘稀里哗啦’,这也太危险了,而且也不合情理啊?”

吴甘来脑子一亮,立即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你说的太对了,这里显然有鬼!”

“倒塌的楼梯呢?”

“不能用了,让民工拉出去扔了?”

“扔以前你没检查检查?”

吴甘来一下子不做声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吴子阳赶紧安慰他:“二叔,咱们只是用的排除法在推测,做结论还早呢,你千万别着急。”

“对对,”吴甘来直点头。“怨我怨我。别看我比你年长这么多,你的心思真是比我还缜密。我跟你说子阳,”吴甘来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以后有什么事,就限咱爷俩知道。你姐和小叶是女孩子,别让他们操心。光咱俩知道就行,你明白了吗?”

吴子阳点头,实际却并不清楚吴甘来的真实意思。因为住在这大院里的,还有梁廷影和梁思泰啊,难道连他们也瞒着?

实际上好像也瞒不住,吴子阳就发现梁廷影对那架新换的楼梯相当感兴趣,一个劲地问吴甘来干吗要换个楼梯,吴甘来也只好跟她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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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卜金英死于一个精心设计,几乎是天衣无缝的罪恶阴谋!

就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发生了卜氏的丫鬟榛儿受人指使,阴谋下毒害死焦慕兰的事件。

据说,榛儿要下的“毒”,先是巴豆,如果巴豆不奏效,还有砒霜。

到底是谁指使的榛儿,卜氏的妹妹卜玉香至死也没有得到准确答案。但是她绝对不相信会是姐姐卜金英。

原因有好几个。

其一,卜金英秉性善良而且胆小怕事,平时走路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别说杀人了;

其二,卜金英是吴延福的原配,且一直小心侍奉吴延福,并无过错在身,吴延福对卜氏也一直很客气,不存在吴延福要“休掉”卜金英,“扶正”焦慕兰的前提;

其三,焦慕兰虽然有些霸道,但是在卜氏跟前一直很收敛,每天的晨昏定省也很认真,卜氏对她有所不满,却远远未到视若仇敌的程度,更谈不上动什么“杀机”;

其四,杀人不是小事,投毒杀人更是难免留下痕迹,卜氏根本没有冒这个风险的必要。

还有一件事可以间接证明卜氏的清白。那就是桃子向她报告,说三姨太拉肚子拉的很厉害的时候,卜氏真的认为桃子在虚张声势。假如是她下药,她倒是应该赶紧叫人找大夫,大夫一诊断,说就是“泻泄”,出了事岂不是更能洗脱她的“嫌疑”?

因此,卜金英肯定是遭到了暗算。被人收买的榛儿,在她死后故意栽赃,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开脱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

卜玉香认定是韩令坤操纵了这一切。他要让卜氏真死,焦慕兰假死,然后他带着焦慕兰远走高飞,去过自己的“幸福生活”!

为什么一定要让卜氏“陪葬”呢?因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焦慕兰的“死”必须有个原因,才能让“老爷”等人不生疑问。而大太太因“妒”起杀机,恰恰是个很多人都能接受的“原因”。

卜金英死的很冤,她死于一个精心设计,几乎是天衣无缝的罪恶计划!

卜玉香恨韩令坤恨的咬牙切齿,她发誓一定要为冤死的姐姐报仇。

老天有眼,不久她的家人偶然发现了潜回夏边的韩令坤。卜玉香的父亲向警察局的股长萧子敬告发,萧子敬抓住韩令坤,并将其杀害。

韩令坤之子韩德让为报父仇,追杀卜氏家族,逼得卜玉香逃到了北海。

卜玉香死于1948年,时年68岁。她的孙子康思仁死于1979年,时年59岁,那时康有志已经17岁了。

从他懂事的时候起,爷爷就给他灌输这样的思想:韩令坤家族是卜家的世仇,不管过去了多少时光,这个仇都不能忘记。

同时爷爷也跟他说了这样一件事:卜氏在吴家大院藏有一笔钱财,那是属于康家的,康家应该找回来。

康有志很早就认识韩世良,他怀疑韩世良就是韩令坤的后代。但是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一直在注意着韩世良,秘密地调查着韩世良,假如他真是韩令坤的后代,康有志就会将他视若仇雠!

康有志毕竟受过高等教育,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他也绝对不会允许韩世良再做坏事!

康有志说:“我进入吴家大院当厨师,就是为了防备韩世良心存不轨,为了防止你和你的家人受到他的伤害。”

吴子英恍然大悟,心里很感动,更紧地搂住了老康。

她毕竟缺少阅历,也不够成熟。她不知道,老康并没有把全部的真情都告诉她。

老康说的事实仅仅是冰山一角,他怕说出所有的实情会吓着吴子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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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吴延福最希望看到韩令坤暴死,把秘密永远埋葬到坟墓里。

吴子英在老康家里吃过早饭,不让他动手,自己起身要收拾碗筷。

老康一把拉住她,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子英,你别对我这么好,我不配。”

“瞎说。”吴子英点着他的嘴唇,“我就是喜欢你,没救了。你这个‘无常鬼’早就把我的魂给勾来了。”

老康吻了她一下笑道:“我也是,自从见到了你,我的魂也丢了,就是让你勾去了。”

吴子英搂住老康的脖子,使劲吻他的脸和脑门。

老康忽然捧住她的头,对她说:“子英,我要告诉你我的秘密,什么都告诉你。好吗?”

吴子英摇头:“不听,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我不要听你过去的秘密。”

老康把她的身子扶正,然后很庄重地说:“我一定要告诉你,你知道了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不怪你,说出来我就一身轻松了。不过,你听了别吃惊……”

康有志的确是卜氏的后代。

康有志所知道的卜氏,跟吴子阳从梅老太太那里了解到的卜氏完全不同。

卜氏有大名,她叫卜金英,她有个同胞妹妹叫卜玉香。卜玉香是康有志爷爷的奶奶。

卜金英出身于一个没落的仕宦之家。她的祖爷爷、爷爷都当过官,但是到了她父亲一代,家道中衰。她父亲是个私塾先生,因此卜金英耳濡目染,也算是知书达理。嫁到吴家以后,开始一段时间,吴延福待她还不错。她的生活悲剧,应该是从吴延福坠马负伤开始的。

那次从马上摔下来,伤及了吴延福的脊髓神经。从那以后,吴延福就变得情绪焦躁、喜怒无常,而且他的性功能也大大衰退,导致卜氏和甘氏一直不能再正常生育。

可吴延福嫁祸于人,认为他没有儿子,是卜氏和甘氏无能。于是不顾他们的强烈反对,在四十七岁上纳妾焦慕兰。

卜金英从第一眼看到焦慕兰的时候起,就认定她不是一个安分的女子。焦氏比卜氏和甘氏年轻许多也漂亮许多,而且擅风情、会“演戏”,吴延福被她迷惑得神魂颠倒,言听计从。焦慕兰仗着吴延福的宠爱为所欲为,除了吴延福,吴家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放在眼里。

关于焦慕兰的怀孕,卜金英绝对不相信那是吴延福的孩子。焦慕兰跟韩令坤的私情,大院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谁也不敢给“老爷”说。原因是吴延福最怕别人说他性无能,说他因为这个要“断子绝孙”。因此有个可能无法排除,那就是吴延福可能是知道、甚至纵容了焦慕兰和韩令坤的“通奸”。

那么接下来就存在着另外的一个可能:吴延福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韩令坤突然暴死,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葬到坟墓里。

按这个可能再推理,顺理成章的是:韩令坤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想办法自救,不管那是什么性质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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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我告诉你,老康就是不能走!”

吃晚饭的时候,去齐渊市里办事的梁廷影和梁思泰都回来了。六个人凑在一起吃饭,萧条几日的吴家大院又热闹了起来。

吴甘来问梁思泰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梁思泰说,“房子已经租好,就在齐渊金星酒店。这两天办理注册手续,下周选个好日子,就可以开张营业了。”

叶初春问:“梁哥,这样说来,你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了?”

梁思泰纠正道:“什么呀,是我们公司的齐渊分公司。反正现在就我自己一个人,叫什么都行。”

叶初春说:“应该叫‘CEO’。现在都兴叫这个。”

“那还不如叫‘WTO’呢,预示未来的发展前景无限。”吴子阳皱皱鼻子插了一句,他有点看不惯梁思泰故作绅士的样子。

梁思泰不在意地笑笑:“现在就是个小门面,还仗着我姑帮着我到处跑到处问,一天下来累得她不行。”

吴甘来忙说:“车回来了,明天你们开车去吧。”

梁思泰说:“我和我姑都不会开车。没关系,我们还是‘打的’吧。”

叶初春自告奋勇:“我开车跟你们去。‘打的’多不方便啊,我正好顺便看看怎么开公司。以后混好了,我和子阳也弄个玩玩,是吧子阳?”

“是。弄一个够不够啊,等我给你买一兜子,你挑着玩。”

“买什么东西玩?还买一兜子?”梁廷影没听到开头,很有些好奇地问。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吴甘来一边笑一边想,该搬的搬,该走的走,以后的大院,就会没那么些烦心事了吧。

他没想到,刚过一个小时,烦心事就接踵而来了。

吃过晚饭,吴甘来和梁廷影在客厅看着电视说话的时候,吴子英“通”的一声撞开门冲了进来。

“子英,你不会轻点啊,吓我一跳。”吴甘来嗔怪道。

“爸我问你,你干吗要辞了老康啊,他怎么了,啊?”吴子英气冲冲地责问吴甘来。

“哎这个老康。我让他走,他找你干什么?让你替他来求情啊?”

“求什么情?你以为人家稀罕在你这干啊,人家孩子马上高考,一上大学老康接着就不干了。问题是你无缘无故,为什么半路上让人家走?你有什么道理嘛!”

吴甘来说:“我都给他讲清楚了。我们的开支,都是你叔爷爷‘埋单’的,他在龙卡上打了一笔钱,不是很多,咱们得节省着点用。你看啊,过些日子,子阳他们就该回去应聘了,思泰也去市里上班,咱们三个人住着,让秋荷做点饭也行啊。而且老康我也没亏待他,他做了十天的饭,我按照二十天给他的工资,也行了吧……”

“这根本不是工资的事。你那些理由也站不住脚。你嫌用人多,你叫秋荷走,我以后扫地烧水整理卫生不行吗?我告诉你,老康就是不能走,你让他走,我也走!”

吴子英说完就摔门出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去齐渊市里办事的梁廷影和梁思泰都回来了。六个人凑在一起吃饭,萧条几日的吴家大院又热闹了起来。

吴甘来问梁思泰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梁思泰说,“房子已经租好,就在齐渊金星酒店。这两天办理注册手续,下周选个好日子,就可以开张营业了。”

叶初春问:“梁哥,这样说来,你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了?”

梁思泰纠正道:“什么呀,是我们公司的齐渊分公司。反正现在就我自己一个人,叫什么都行。”

叶初春说:“应该叫‘CEO’。现在都兴叫这个。”

“那还不如叫‘WTO’呢,预示未来的发展前景无限。”吴子阳皱皱鼻子插了一句,他有点看不惯梁思泰故作绅士的样子。

梁思泰不在意地笑笑:“现在就是个小门面,还仗着我姑帮着我到处跑到处问,一天下来累得她不行。”

吴甘来忙说:“车回来了,明天你们开车去吧。”

梁思泰说:“我和我姑都不会开车。没关系,我们还是‘打的’吧。”

叶初春自告奋勇:“我开车跟你们去。‘打的’多不方便啊,我正好顺便看看怎么开公司。以后混好了,我和子阳也弄个玩玩,是吧子阳?”

“是。弄一个够不够啊,等我给你买一兜子,你挑着玩。”

“买什么东西玩?还买一兜子?”梁廷影没听到开头,很有些好奇地问。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吴甘来一边笑一边想,该搬的搬,该走的走,以后的大院,就会没那么些烦心事了吧。

他没想到,刚过一个小时,烦心事就接踵而来了。

吃过晚饭,吴甘来和梁廷影在客厅看着电视说话的时候,吴子英“通”的一声撞开门冲了进来。

“子英,你不会轻点啊,吓我一跳。”吴甘来嗔怪道。

“爸我问你,你干吗要辞了老康啊,他怎么了,啊?”吴子英气冲冲地责问吴甘来。

“哎这个老康。我让他走,他找你干什么?让你替他来求情啊?”

“求什么情?你以为人家稀罕在你这干啊,人家孩子马上高考,一上大学老康接着就不干了。问题是你无缘无故,为什么半路上让人家走?你有什么道理嘛!”

吴甘来说:“我都给他讲清楚了。我们的开支,都是你叔爷爷‘埋单’的,他在龙卡上打了一笔钱,不是很多,咱们得节省着点用。你看啊,过些日子,子阳他们就该回去应聘了,思泰也去市里上班,咱们三个人住着,让秋荷做点饭也行啊。而且老康我也没亏待他,他做了十天的饭,我按照二十天给他的工资,也行了吧……”

“这根本不是工资的事。你那些理由也站不住脚。你嫌用人多,你叫秋荷走,我以后扫地烧水整理卫生不行吗?我告诉你,老康就是不能走,你让他走,我也走!”

吴子英说完就摔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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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吴甘来不是担心袁舟履的人身安危,他担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清晨,干活的民工早早来到吴家大院,但是却找不到工头袁舟履了。

西厢房正在铺地面,可订好的瓷砖却还没运到。民工找到吴甘来,吴甘来给袁舟履打手机,可怎么也打不通。他不知道袁舟履家的电话,只好自己到街上去找他。

黄花菜正在忙着接待客户,见到吴甘来先道歉:“哎呀吴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我家老袁有急事回了老家,我正要说过去给你说一声的。”

吴甘来很奇怪:“他什么时候走的?昨天下午我还看到他了呢。他走了,活怎么办?”

黄花菜说:“其实我也没见到他。晚上快九点了,他从火车站打来的电话,说家里有急事,来不及给吴老板说了。你的活没关系,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找我好了。我这里安排一下,马上就过去。”

吴甘来皱着眉头似有所思。

黄花菜赶紧把那几个客户打发走,就要跟吴甘来走,吴甘来却问他:“小黄,你家老袁以前也有这样的事?跟你连个照面也不打,说走就走?”

“是啊。我们这成年价在外面混,生活没规律,为了挣钱,早出晚归到处揽活那是常事。吴老板你的意思是?”

吴甘来哼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你没说实话,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呀怎么会。他真的是从火车站打来的电话,你不信当时……”

“确实是他的声音吗?”吴甘来追问。

“当然了,我的老公我能听不出来吗?”

虽然黄花菜极力掩饰,但是吴甘来察言观色,认定她并没有全说实话。

吴甘来倒不是担心袁舟履的人身安危,他担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黄花菜随着吴甘来来到吴家大院,非常认真负责地查看了工地,并且明确下达了任务。

“你们三个,今天把地全部铺好,干不完就别下班,地砖马上就到。你俩,上午先处理地窨子,下午定做的楼梯就来了,你们再安楼梯。安完接着刷表层漆。听明白了吗?”

那几个民工答应着,随即分头干活去了。

黄花菜说:“你放心吴老板,那小楼今晚再用架子梯凑合一下,明天新楼梯就可以使用。这边我也经常来看看,绝对不会耽误工期的。”

吴甘来却说:“你抓紧把西厢房的地面铺好,把楼梯安上,其他活先不要干了。等老袁回来再说。”

“不用等他啊,”黄花菜有些着急,“他也许很快就回来了,再说我什么都懂,我也能安排,你放心好了……”

吴甘来冷笑:“放心,放什么心啊,哪有你家老袁这个样子干活的?就这样,干完我说的这些,把你的人都撤走,老袁不回来,我这活就不干了!”

吴甘来说完拂袖而去。

下午吴甘来午睡刚起床,忽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风尘仆仆的吴子阳和叶初春。

“哎呀子阳你可回来了。”吴甘来象见了贵客一样,赶紧上去把他们迎到沙发上,又喊秋荷来倒茶,一问中午没怎么吃东西,赶紧又叫老康先给他俩做点吃的。

吴子阳楞了一下,小声问:“二叔,老康怎么……还没走?”

吴甘来却反问:“你去北海了?闹明白了吗?”

“当然。老康绝对是卜家的后代,我想,他自己应该很清楚。”

“那你说,他进到吴家大院,到底为了什么?”

“那还用说,”叶初春一边插言,“第一可能,他是为财宝;第二可能,他是为报仇!”

吴甘来身子一震,赶紧摇手:“隔墙有耳。”

叶初春吐吐舌头。

叶初春的直言让吴甘来不能不害怕。

要说卜氏有仇人,除韩家以外,还应该包括吴家。在她的意识中,应该是吴延福一步一步把她逼上绝路的。

吴子阳说:“因此,咱们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还有那么些不解之谜。”

吴甘来点头:“我知道,我马上就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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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两人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韩世良!

厨房门口的躺椅上,吴子英悠然半躺着,跟坐在小马扎上的老康边品茶边聊天。

老康看看天色暗了,就对吴子英说:“子英,你家又来了两人,我今晚上回去吧。家里老没人我也不放心。”

吴子英说:“行啊。那也不用这么早走。”

“还是早走好,一会你爸或者你那个梁姑姑就回来了。哎对了,她这回又领了个人,是不是还是要给你介绍对象啊?”

“去你的。就那个梁思泰啊?人家是来齐渊办公司做生意的。”

“连办公司带找媳妇,两不耽误。”

老康的“吃醋”让吴子英很高兴,这说明他真的特别在意自己。

吴子英起身道:“别瞎说。我梁姑的儿子才死,她这会怎么会有这个心思。再说,”吴子英摸着老康脸上的胡子茬笑着:“我已经有这个傻老康了,别的什么男人我不会再看上眼。”

老康一下又有些激动,他捧住吴子英的手吻了一下,小声建议:“走,上我家去吧,等睡觉的时候,我再把你送回来。”

吴子英脸一红,不过马上就答应了,说她得去换件衣服。

两人正要走,忽然听到后院传出了一阵声响。

“谁还在后院啊?”吴子英有些害怕,赶紧抓住了老康的手。

“我没注意,是不是那个老袁?好像没看见他走?我过去看看。”

“别别,黑乎乎的,危险。”

老康笑她:“自家院子里,危险什么?”

老康刚把院灯打开,就见一个人影转过西厢房走过来,两人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韩世良!

“韩馆长,你怎么在这里?”吴子英奇怪地问。

“别提了,”韩世良懊恼地说,“我的一串钥匙掉了,到处找不着,想想就是上午在这里搬家来着,寻思过来找找,结果也没找到。”

“你怎么进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你?”老康怀疑地问。

韩世良说:“我还看见你了呢。你跟小吴开始的时候在厨房里说话,以后又出来喝茶乘凉。我进来老袁还在,我俩还站在这树底下说了半天话。”

韩世良这一说,吴子英就解除了怀疑。但是老康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韩世良走后,老康关好大门,跟吴子英一起来到了后院。

小楼的新梯子还没安起来,临时用一个活动的三角形木梯代理。老康帮着吴子英上了楼,就下去查看地窨子。

地窨子的地面已经清理了大半,西面、东面的墙体正在抹水泥砂浆,他一点一点看过去,终于在东墙角发现了一些异常。

那里的外墙皮还没有处理,却有一块地方抹上了砂浆。

老康找了一把瓦刀,往未干透的砂浆里戳了戳,里面很坚硬,应该就是原来的墙体。他扔下瓦刀,继续四面转着,转了半天,再没发现其他的可疑之处。

在带着吴子英回家的路上,老康脑子里的疑团依然挥之不去。那就是,韩世良这小子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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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话音未落,那双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个时候,吴甘来正在前院打电话,韩世良趁机跑到了小楼楼下找袁舟履。

韩世良的说法,是要袁舟履尽量把地窨子的门拆大点,注意千万别损坏了织布机。袁舟履已经拆掉了门框,韩世良说不行还小,你把边上这个柱子也拆了吧。

袁舟履说:“拆了它楼梯有点危险,还是先拆楼梯比较保险。”

韩世良说:“我等着搬织布机,楼梯两根支撑,那边还有一根支撑呢,没事。”

袁舟履就听了韩世良的话,结果那立柱一倒,整个楼梯稀里哗啦全倒了。幸亏下面的几个人躲的快,不然也许真会砸伤人。这就这样,袁舟履的脑袋还被倾倒的柱子砸了一个小“蘑菇”。

韩世良大概也没想到这木制楼梯倒下的时候会发出那样的巨响,当时把他也吓呆了。不过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当别人惊惶失措逃到小楼门外的时候,他竟然不顾飞腾的烟尘,冲向了已经坍塌的楼梯。

袁舟履到后来才意会过来,韩世良急着冲进去是要寻找什么东西。

不过他并没有得逞,因为吴甘来闻声赶到,看到混乱的现场大为震怒,接着就把韩世良撵走了。

让楼梯砸这一下,却把袁舟履砸清醒了。他已经猜到,韩世良对自己前倨后恭,重礼相求,实在是居心叵测,自己不能再给他当枪使。因此韩世良走了以后,三番五次给他的手机打电话,袁舟履一概不接。

不光不理韩世良,而且袁舟履还由此多了一个心眼。既然韩世良是想找什么东西,那么我也可以去找,我找到了不就是我的吗?

“留心”的结果,袁舟履就发现了东墙根这个墙洞。

可惜的是,袁舟履本以为这是个地洞,却没想到它是个神秘莫测的通道。袁舟履决定先撤出去,明天瞅上个机会,叫上黄花菜一起来,那样保险系数就大得多了。

袁舟履正想转身,忽然听到前面不远的地方转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他仔细听了听,那好像是地面上汽车鸣笛的声音。

袁舟履想到了那个汽修厂。难道这个秘道是通向那里的?

脑子里电石火光般的一闪,袁舟履一下子明白了。

这个秘道,很可能通向萧家藏宝的地方!它一定还有一个出口,就是那个“恒发”汽修厂的南墙外!

这个吴家大院和它北邻的汽修厂,并不是紧靠在一起的。吴家的北院墙和汽修厂的南墙之间,有一条两米来宽三米多深的排水沟,另外的那个出口,一定就在排水沟的沟沿上。

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这秘道就没有多长,他应该是快走到头了;换句话说,藏宝的密室也许就在附近!

袁舟履的第一个推论完全正确,他此刻离秘道的尽头只有一丈之遥!

但是他第二个推论却是一厢情愿。

他无法做出的第三个推论是:正因为他走的太远,已经接近了通道的出口,因此他的人生之路也即将走到尽头!
??
袁舟履继续往前摸索。很快,在感到一股凉气从对面袭来的同时,他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一点不错,秘道的出口,就在那条水沟的边上。这个时候,他感到秘道宽敞了很多,但由于打火机的燃料即将耗尽,越来越小的火苗,使他连周围的景物也看不清楚了。

忽然,袁舟履的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他摔了个跟头,手中打火机也陡然熄灭了。

袁舟履感到自己摔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他赶紧支起身子,重新燃起打火机,伸出手一照,吓得他怪叫一声,差点把打火机扔了。

他照见的是一张脸。那脸苍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上面满是污血和泥泞,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但是袁舟履还是认出了他,他就是吴家雇的那个门卫小简子!

事实很明显,他是被人杀了以后藏尸在这里的!

袁舟履感到浑身冰凉,似乎所有的骨头缝里都灌满了冰喳。他颤抖着支起身子往上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恐怖的秘道。

但是他来不及了。

一个黑影横在他面前。

微弱的光线中,可见那是一个面貌丑陋的怪物。它通体漆黑,炯炯双目放着寒光,鼻子塌成一个坑,两颗獠牙却长长地呲在嘴的外面;它逼上前来,慢慢张开了一双长满黑毛的手,上面尖利的指甲,就像是一排细小的利刃。

袁舟履吓得几乎神经失常,他象筛糠一样抖个不停,满嘴的牙齿“哒哒”作响,好容易挤出几个字来:“饶,饶,饶了我吧……”

话音未落,那双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猛一用力,尖锐的利爪就插进了他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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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别人发现。

洞口很小,他先伸进一条腿,踏到硬地上,感觉站稳了,然后挪进半个屁股,再把腰身缩进去,最后挪进去另外的一条腿。全身进去以后,他把身后的石板重新掩上。

洞里地方不大,袁舟履只能局促地低着头屈着身子,感到十分别扭。他摸出打火机点燃,四下照了照,这才看到东面修有几蹬台阶。他试探着一步一步挪下来,看清了下面是个很窄的地下通道,位置应该是在楼房基础的外侧,肯定是盖楼的时候有意留下来的。通道的两边条石嶙峋,脚下因为潮湿显得很滑腻。

袁舟履小心翼翼摸索着朝前走,打火机的火光照在通道里摇摇晃晃,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走了有十几米以后,什么东西也没发现,袁舟履却不敢再往前走了。他不知道这通道通向哪里,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有一条他可以断定,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绝对不是用来藏宝的。

韩世良昨晚找他的时候,关于吴家大院的事情说了很多,但是一句也没有提到这个通道。不管是他不知道还是知道了故意不说,都不是好事。这个不明不白的通道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果被自己无意撞破,很可能会有不测之祸。

昨天晚上,韩世良在跟袁舟履喝酒的时候,隐晦曲折地暗示他,假如在吴家的施工过程中发现了什么,希望他能跟自己通个气。

“你也知道,吴家大院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传说,文化馆在这里的时候,也发生了不少怪事,你应该听说过。按照文化局领导的要求,我一直在秘密进行调查,可这么长时间了一无所获。所以,假如老弟发现了什么线索,希望你及时通报我一声。吴家在这里呆不长,咱俩却可以长久交朋友。至于你的辛苦,我心里有数,事后我一定重金相谢,决不食言!”

从韩世良的信誓旦旦中,袁舟履感觉到自己的好事就要来了。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很可能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人家发现。他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他需要借助袁舟履来阻止那不利的结果出现。

袁舟履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韩哥你放心吧。我老袁最仗义,吴家的这点活我有数,为了你的需要,我宁可少挣点。你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在西厢房搬东西的时候,韩世良就交代袁舟履的伙计,说这个屋子的地面有地梁子,上面的石板破损,不注意能崴了脚,让他们先把梁子平掉再平整地面。另外,西墙基础下的“地槽”也是年久失修,很可能有渗漏,最好先用砂浆把缝隙灌上。

袁舟履立即就让那些民工照办。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些奇怪的“梁子”,也注意到了西墙基础下的巨大缝隙,那当中也许都藏过什么东西,韩世良要平掉梁子,灌上基础,大概就是为了掩盖可能留下的痕迹。

在西厢房他们配合的很好,但是到了地窨子那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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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攫取巨额财富的贪婪心,促使他向那个凶险莫测的洞里迈进了一只脚。

梁廷影进屋喝了点水,坐下歇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带着梁思泰满院子转悠。

他们先去了西厢房。

袁舟履正领着三个民工正在干活。

西厢房的顶棚已经拆了下来,露出了黑乎乎的屋笆。空荡荡的屋里,民工们正在处理地面。

西厢房的地面很有些奇怪。它的基础原来就不是平整的,而是用石条垒起来的一道一道的梁子,上面再盖上石板。也就是说,它的下面原来是半空的。

梁思泰很奇怪,问为什么要修成这个样子。

袁舟履说,这种建筑格局在夏边不多,但并不是绝无仅有。西厢房的南头原来有个常年生火的大灶,灶堂跟这些地梁子相通,冬天可以象烧地炕一样给屋子里供暖,住起来很舒服的。

梁廷影指着挖出来的很多白灰问:“那是石灰吗?干什么用的?”

袁舟履摇摇头:“这个我不大清楚,也许是隔潮用的?”

梁思泰说:“不可能。假如这个房子跟火灶相通,就不可能潮湿,没有必要再用石灰隔潮。”

袁舟履忽然问他们:“对不起啊,你们是才来的?是吴家的人吗?”

梁廷影赶紧说:“我们是吴家的亲戚。我前些日子就在这里住过。”

“哦,是这样,吴老板交代我了,干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们也没安全帽,最好别到施工的地方来。”

“对不起对不起。”梁廷影连连道歉,拉着梁思泰离开了。

吃过晚饭,天色还很早。

吴甘来在市里没回来,梁廷影和梁思泰上街散步,老康和吴子英在厨房里说话,秋荷回了家。袁舟履让干活的人收工,他一个人悄悄下到那个一片狼藉的地窨子里。

还在织布机没拆走之前,袁舟履就发现了东墙根的异常。他过去仔细观察,在那剥落的墙皮下,看到了一块与周围墙组织很不协调的石板。当时他没吭声,只是不动声色地让民工把一些沙子、水泥和红砖堆在那里,把石板挡了起来。

这会,他扒开沙子,用一把“刨奔”清理了石板周围,然后带上手套,把手从旁边的缝隙伸进去,慢慢摸索着。

摸了一会儿,他终于发现石板后面顶着一根短短的石柱,转动那柱子,石板竟然滑到了一边,露出了一个不大的洞口。

袁舟履一阵狂喜。怪不得吴家大院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传闻,看来那些传闻都不是空穴来风。也许就在这个机关巧妙、阴暗湿凉的地洞里,就藏着吴家或者是萧家的万贯家财呢。

袁舟履听听外面,静悄悄地什么动静也没有。此刻真是天赐良机,吴家的人除了吴子英一个都不在,谁也不会注意到他袁舟履去了哪里。

这样的好时机,今后可能永远不会再有了。因此,尽管他对这个洞里有什么一无所知,甚至还可以说有点凶险难测,但是探求秘密的好奇心,更重要的是攫取巨额财富的贪婪心,还是促使他向那个洞里迈进了一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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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紧跟在后面的,竟然是梁廷影。

忙到下午两点多,终于把西厢房全部腾出来了。

吴甘来又亲自监工,看着民工拆解后把那两台笨重的织布机从地窨子里抬了出来。他命令把文化馆所有的东西全都堆到大门外,然后让秋荷把大门关上。并嘱咐说,从现在起,文化馆的人一律不准进吴家大院的门。

老康见他累得不轻,就劝他回房间休息一下。

这时吴子英从医院来了电话,说程茂的家人都来了,而且程茂做了“CT”,没什么大问题,最后诊断就是严重脑震荡。人家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我接着就回去,你也别担心了。

吴甘来舒了一口气,对老康说:“行,我去睡会儿。你就多辛苦辛苦吧。”

下午三点多钟,吴甘来起了床,想到程茂家人来了,自己从礼节上应该去看望一下。

他简单一收拾,正准备出门,忽见院门大开,好几个人走了进来。领头的是吴子英,紧跟在后面的,竟然是梁廷影。

吴甘来十分意外,忙迎上去问:“表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几天不见,梁廷影有些消瘦,不过精神比走的时候好多了。

她跟吴甘来说:在家住着,心情更不好。老伴说,你还是出去转转,散散心,转移一下注意力。我一想这里这么多事,你在这操心费力的,我还是帮帮你吧,就又过来了。老伴不放心我,让思泰和我一起来的。

她给吴甘来介绍了身后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说他叫梁思泰,是个远房亲戚。在江州一家经贸公司工作,公司准备在齐渊发展经营业务,他正好公私兼顾,陪着梁廷影一块过来。他们是在街口碰到吴子英的。

梁廷影问这院子里怎么这么乱啊,吴甘来做了解释,又说表姐我这会不能陪你了,我得去趟医院。小楼今天施工,你到正屋休息吧。小梁你要是不愿意住东厢房,就住小楼,让老康搬出来。

梁思泰看来是知道徐元梦的事,他说没事,住东厢房就行。

吴甘来让吴子英安排一下,他就去了齐渊。

吴子英把梁廷影和梁思泰安顿下以后,就去了厨房。

老康不让吴子英帮忙,说:“你忙活一天怪累的,歇着去吧。”

吴子英说:“我表姑他们又来了,加了两人吃饭,你又辛苦很多。”

老康笑笑,凑到吴子英的耳边小声说:“你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怎么说起见外的话了。”

“坏吧你。”吴子英在老康肩头打了一拳,“看你挺老实的,老是占我便宜。”

老康抓住吴子英的手不让她干,一定要她回去休息,还说:“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累着你了,是我最心疼。”

吴子英看着老康,脸颊上飘上一抹红晕,“有志,我,我过去不是这样子的,我可传统可保守了,可是一见了你,我就……。”

“别说了,”老康朝院外努努嘴,那里时不时有民工走来走去,“昨天晚上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好好满足你,啊?”

想起昨夜那个销魂的时刻,吴子英的脸更红了,不过她心里却象喝了蜜糖一样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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