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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厕所,那他会在哪里?会不会在大堂?也或者,他会不会已经离开饭店了?但即便是这样也没道理把手机扔在四楼啊。不管了,先查包房再查大堂。
  “这里最小的包房有多大?”高竞问。
  “可以坐四个人。”女服务员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回答。
  “这层楼有几间?”
  “这层楼没有小包房,小包房都在二楼。”女服务员说。
  二楼?高竞刚刚所在的梅花厅就在二楼。妈的!高竞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
  他快速奔到电梯口,按了按钮,但电梯迟迟没有上来,心急如焚的他大声问女服务员:“楼梯在哪里?”
  “在那里。”女服务员指了指电梯后面的一扇门,高竞立刻冲了过去。
  他飞快地奔到二楼,抓住一个正在送餐的服务员就问:“这里的小包房在哪里?有几间?”
  “有五间,不过现在都客满了,如果你要……”女服务员话说到一半,高竞就亮出了警察证。
  “带我去看看这五个包间。”高竞冷静地命令道。
  “好,好吧。”女服务员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转身朝前走,给他带路。
  可是,他们接连看了四间包房,都有客人在用餐,张建民不在其中。张建民会不会在底楼的大堂?也或者……他已经离开了饭店?但是,如果这样,他的手机怎么会在四楼的包间区?
  女服务员走到长廊转弯处,停下了脚步。
  “没有了。”她道。
  “你不是说有五个包间吗?”
  “另外那间的客人刚刚结账走了,现在正在收拾。”女服务员看着他,似乎在揣摩他的心思,最后她说,“如果你要去看的话,请跟我来。”
  这间包房叫明月厅,高竞发现,它距离郑恒松所在的包房仅几步之遥,而且它就在厕所旁边。
  高竞进去时,两个服务员正在收拾碗筷,餐桌上有四盆菜,三个酒杯,菜几乎都没动,一个女服务员正要去拿那几个酒杯,高竞禁不住叫起来:
  “等一等!”
  女服务员吓得连忙缩回了手。
  “我是公安局的。”高竞亮了下自己的证件,他问道,“这个包房有几个客人?为什么菜都好像没动?”
  “我们也说,这客人好浪费啊。”
  “这里有几个客人?”
  “说是两个,但后来走的时候是三个,另外一个是临时叫来的吧,其中一个好像是喝醉了。”女服务员说。
  喝醉了?高竞心中一凛。会不会是张建民?
  “喝醉的那个是男是女?”高竞问道。
  “是男的。”
  “最先到的是他吗?”
  “对,是他点的菜,他说是两个人用餐。”女服务员困惑地望着他。
  “他长什么样?”
   “嗯……中等个子,长得挺魁梧的,四十岁左右。”女服务员好像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那另外一个呢?他不是说有两个客人吗?”高竞问。
  “没看见。我上菜的时候,都是那个客人一个人,后来上完了过来看过一次,也是他一个人,不过,我一个人要管好几个房间,也许我没注意。但我知道,结账的时候,他的房间里多了两个,都是男人,他们说那个客人喝醉了,特地叫他们来结账的。”
  “他们是用现金结账的吗?”
  “是的,现金。”
  看见女服务员又要去拿那酒杯,高竞马上阻止:“别动,什么都别动!这里警方接管了。”
  女服务员吓得连忙退到一边。
  “啊,这样的话,我得跟领班说一声。”
  “别动就是了。他们走了多久了?”
  “大概五分钟吧。”
  妈的,就在他上四楼的时候,他们离开了饭店。高竞想,如果那个喝醉的男人就是张建民的话,那恐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饭店门口不是有郑恒松的人吗?他们离开时,难道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对了,那些人只是保护郑恒松他们几个的安全,防止黑道上的人来捣乱,但是并没有让他们注意一个喝醉的客人。
  张建民真的喝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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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一阵沉默。
  “好了,我看今天的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赵杏兰似乎准备走了,她的手已经搭在包拉链上,这时郑恒松说话了。
  “不忙,不忙,赵科长。”郑恒松笑容可掬地说。
  “郑局长,我们家老何都呼我了……”赵杏兰死死抓住了她的黑色提包,好像那里面藏着秘密文件。
  郑恒松走到她前面,把她的包夺过来放回原处。
  “再坐一会儿。”他声音柔和地说。
  还没等赵杏兰作出反应,郑恒松就拍拍高竞的肩道:“叫他上来吧,他该等急了。”
  “现在?”高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确定让张建民出现在这种场合是明智之举。
  “让他上来,既然大家都在,可以对对答案。我想听听他怎么说。”郑恒松道。
  餐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不安的情绪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谁要来?”秦芝云用两根手指支撑着她的脑袋,优雅地问道。
  郑恒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去叫他。”他对高竞说。
  高竞起身离开饭桌走出了包房。在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他感觉身后的目光聚成了一道强光,几乎要把他的背射出一个孔。高竞心里恶狠狠地想,你们这群嫌疑人一定很渴望知道谁会来吃晚餐吧,也好,张建民没准会说出什么让某人害怕的东西来,也许某人还会因此露出马脚,郑恒松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走下楼梯时,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建民的电话。
  但电话通了,他听到的却不是张建民的声音,而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高竞惊诧地问道。
  “你是谁?”那女人操一口东北腔的普通话反问。
  “这个手机是我朋友的,请问你是谁?”
  “我是松鹤楼的饭店服务员,刚刚在走廊里捡到了这个手机。如果是你朋友的,就叫他到四楼来拿吧。”那个女人似乎匆匆想挂电话。
  高竞觉得情况不妙,按理说,张建民是不会把手机丢在走廊上的。
  “好,我马上来,你在电梯口等我,你叫什么?”高竞急急地问。
  “小梅。”那个女服务员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高竞急匆匆由他所在的二楼乘电梯直达四楼,在电梯里,他用短信向郑恒松作了报告。
  他一走出电梯,就有个穿红色旗袍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她向他展示职业性的微笑。
  “我找小梅。”高竞说。
  她站定了,看着他。
  “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她问。
  “是的。你就是小梅?”
  “对。我就是。”她点了点头。
  “手机呢?”高竞一边说,一边掏出警察证向女服务员亮了一下。
  女服务员似乎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他,然后匆匆奔向服务台,不一会儿,她拿了个手机走过来。
  “就是这个。”她把手机递给他,像是要急于甩掉一个麻烦。
  高竞看了看那个手机,把它塞进口袋,问道:“这里都是包房吗?”
  “是的。”
  “我要逐一检查一下。”
  “这……”女服务员面有难色。
  “放心,我不会影响其他客人,这里几间包房有人?”他一边问一边已经走向了最近的那间包房。
  “都满的。一共15间。”女服务员慌不迭地跟在他后面。
  高竞觉得张建民如果在四楼,那他只会出现在两个地方,一是包房,二是男厕所。
  “男厕所在哪里?”他回头问那个女服务员。
  “在那儿。”女服务员手一指,他立刻朝那边奔去。
  男厕所里有两个客人,但没有张建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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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发现老李和张建民,你不觉得奇怪?”
  罗立阳喝了口汤道:“在行动中,各人都在各人的位置,暂时看不到并不代表这个人出事了,而且,我们一出酒吧,就遭到了枪击。当时根本没空去注意老李他们。”
  这提醒了高竞,他想起当时他跟郑恒松去勘查群众利益酒吧时,曾经发现酒吧的木招牌上有几个零星的弹孔。从弹孔的数量看,酒吧门口曾经发生过枪击,但还没激烈到构成枪战。
  “当时关保国在酒吧内继续盘查剩余的客人,我负责把可疑的人带回门口的车上,可一出门就遭到了枪击,结果我押的人跑了,我也受了伤。”罗立阳一边低头喝汤一边说。
  “罗老师,你受了伤?”高竞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对,老罗是受了伤,肩膀上中了一枪。”周越插嘴道。。
  “那我怎么不知道?”高竞低声嘀咕了一句。
  罗立阳笑了起来。
  “我这样的小人物,受点小伤算什么?”他道。
  这时,赵杏兰和关保国两人有说有笑地从门外走进来。
  “怎么样?高竞,都问完了吗?”赵杏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给自己舀了一碗老鸭汤,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样可严重影响我们的胃口啊。”
  高竞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于是他说:“好,现在既然大家都在,郑局长也在,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在行动那天看见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
  郑恒松此时已经跟秦芝云结束了密谈,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高竞注意到她脸色发红,情绪好像有些激动。郑恒松刚才跟她说了些什么?
  “要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我觉得就是……周越了。抱歉……”赵杏兰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歉意,反而还有些得意,“他说在搜查整个酒吧,但是我没看见他。”
  “我也没看见你,我就在酒吧里,我只是在8点25分左右听见了你的声音。你叫了一声,但可能当时酒吧里太吵,没人听见。过了大约5分钟,你才开始尖叫,赵科长,你的反应好像慢了些。”周越冷冷地盯着赵杏兰,一字一句地说,“在关保国到达之前,只有你一个人站在尸体旁,至少有五分钟。”
  “胡扯!周越!你这是在含血喷人!”赵杏兰变了脸色。
  周越不理她,别过头来对高竞笑了笑说:“我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高竞,如果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那就是赵科长。她的位置应该在前门她自己的车里,她向来都只是坐在车里等下属的报告,这次怎么会突然跑到尚未清理完毕的现场,而且还深入到现场的内部,跑到后门,亲自发现了尸体,我觉得这很奇怪。”
  “周越!你说话要负责任!”赵杏兰拍桌子怒吼。
  “抱歉,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周越道。
  这是高竞第一次看见这两人针锋相对,他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他第一次看见周越露出锋芒吧。周越提供的线索很值得推敲,但他明白现在深究这个问题,只会使两人的矛盾激化,所以,他故意冷淡他们两人,转而问罗立阳:“罗老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罗立阳迟疑了片刻,才回答:
  “没有。我什么都没发现。”
  “真的?”高竞觉得罗立阳的口气里有些不确定。
  罗立阳不安地瞄了他一眼,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
  “那……要不,让我再回去想想。”他道。
  “好,我们明天再谈。”
  罗立阳默默地点了点头。
  “保国。你呢?”高竞问关保国。
  “我也没有。”关保国笑着摊了摊手。
  饭桌上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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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竞不想在饭桌上引起纷争,他看了一眼郑恒松,这时他发现不知何时,原来坐在他身边的秦芝云已经坐到了郑恒松边上,此时两人正在窃窃私语,不知道乔纳看到这种情景会是什么感想。
  “周越,行动的时候,你在什么方位?”眼看着赵杏兰跟周越要争起来了,高竞立刻打圆场。
  “我和老罗各带了两个人从正门进入,我们先是假扮客人,在酒吧里分散开,各自站好位置后,等老李和张建民从后门进入给我们信号,我们就拔枪抓人。”
  “老李给你们信号了吗?”高竞问。
  “给了,他通过对讲机告诉我,他到了。”周越道。
  “当时酒吧有多少客人?”
  “十来个。有男有女。”
  “你还记得你们中哪一个离老李他们所在位置最近吗?”
  “那……”周越笑了笑说,“应该是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听到他在说话吗?”
  “你没告诉过我他说了什么,现在还记得吗?”
  “他说——你怎么在这儿?”周越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不敢肯定,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当时我以为他在说我,但是我一回头,没看见他,后来我才知道,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高竞把脸转向关保国。
  “那你呢,关科长,行动的时候,你的位置在哪里?”
  “我在门外守候,准备随时接应。里面一响枪,我就带人从前门冲了进去。”关保国津津有味地嚼着鸡爪,看都不看高竞一眼,但高竞觉得的他的眼珠在眼眶里迅速地来回移动着。
  这时候,罗立阳悄无声息地开门走了进来。
  “来,来,老罗,你来得正好,跟你的学生高竞说说,那次行动时,你的位置在哪儿。”关保国看见他,马上向他招招手,同时他用小毛巾擦擦手,站起了身。
  “我的位置?”罗立阳皱皱眉头。
  关保国没理会他的疑惑,回头对高竞赔笑说。
  “对不起,我上个厕所。”
  “啊……,没关系。等你回来我再问。”高竞连忙说。
  这时,赵杏兰也站了起来,她热情地招呼关保国。
  “小关,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走,我们出去谈。”
  “好。”关保国答应着,两人一起出了门。
  “那次我的位置……”罗立阳坐下后,才慢悠悠地回答:“我就在酒吧的角落里,我负责协助周越,要说具体在哪个角落,不好说,我一直转来转去,在观察酒吧的内部环境。”
  “你知道老李的位置吗?”
  “大致知道,但我没看见,也没注意。我们进去的时候,酒吧里还在放音乐,我年纪大了,那么些音乐对我来说太吵了,所以……”罗立阳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下去,“我用棉球塞住了耳朵,我觉得这样好一些。”
  在行动中用棉球塞住耳朵肯定是违反纪律的,但是谁也没对此发表意见,高竞不是罗立阳的上司,自然更不会说。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几个都参加了那次行动?”高竞问道。
  罗立阳把老鸭汤转到面前,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是的,都参加了。”罗立阳懒洋洋地答道。
  “罗老师,赵科长发现老李尸体的时候,你在哪里?”高竞问。
  罗立阳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跟关保国在一起,我在盘问那些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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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决定打道回府,她没办法穿着一件被弄脏的衣服到处跑。她走进小区时,正好碰到表姐乔纳也在急匆匆往家赶。
  “嘿,你不是去松鹤楼了吗?”看见她,乔纳颇为惊讶。
  “你瞧瞧,我现在还怎么去?”莫兰快哭了,她凑到乔纳跟前,向后者展示自己身上的辣椒水污渍。她后悔褐色短大衣当时敞开着,里面的白衬衫上现在也有很多红色的污点。
  乔纳皱起鼻子闻了闻她身上的衣服。
  “你撞翻了一个臭豆腐摊?”
  “什么臭豆腐摊,这是辣椒味,你没闻出来吗?”莫兰越想越气,她决定回家后,立刻把身上的这套衣服送去干洗,她不想在家里闻到这股味儿,更不想让这股味儿玷污她家的洗衣机。
  “臭豆腐摊上不都有辣椒水吗?就为了这么些小斑点,你就不去当你的女侦探了?太不敬业了。”乔纳好像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斑点?吓!你真该去配眼镜!”莫兰气不打一处来,但她转念一想,跟乔纳说这些真是找错人了,如果现在被泼的是乔纳,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穿上脏衣服去饭店。
  “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纳问她。
  “我被坏人泼了辣椒水,人家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下次就泼浓硫酸。”莫兰没好气地说。
  “啊?有这种事?什么要求?”乔纳停住了脚步。
  “还没说,今天给我打电话的好像只负责转达他们的意思。不久之后,就会再有人来找我的?”莫兰耸耸肩,“乔纳,我已经变成坏人的目标了。”
  “你报警了没有?”乔纳严肃地问她。
  “我会告诉高竞的。好了,我们快回家吧。别在这里说话。没准有人在监视我们。”莫兰拉着乔纳的袖子往前走。自从接到那个电话后,莫兰总觉得背后有一对眼睛在盯着自己。那个打电话的男人竟然知道她以前叫莫悠然!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你应该报警!”走进楼道时,乔纳吼了一句。
  “我知道。别说了,快走。”莫兰催促道。
  两人进了电梯。
  乔纳抬头看了一眼电梯顶,说:“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对,怎么了?”莫兰觉得表姐的口气有点奇怪,好像还有下文。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乔纳严肃的表情里透着神秘和兴奋。
  “什么事?”莫兰问,忽然,她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画面,乔纳在抽水马桶前呕吐,“啊,你怀孕啦!”她捂住嘴惊叫道。
  “放屁!”乔纳瞪了她一眼。
  莫兰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那你干吗非要在电梯里说?完全可以回家再说。”
  “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说。”乔纳道。
  “你辞职了?!”莫兰回身指着她问。
  “别打岔!”乔纳吼道,莫兰立刻闭上了嘴,“我今天下班时收到一封若琳寄给我的信。那上面说,她有件东西放在她的同学柯云那里了,让我去拿。”乔纳语速很快地说。
  “啊!真的?那你有没有跟那个同学联系?”莫兰兴奋地问。
  “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让我明天去她工作的银行拿。那家银行就在若琳的单位旁边。妈的,若琳很可能藏了什么秘密文件在她那儿!说不定就是从张建民那里偷来的东西,张建民那天还问我要东西呢!哇哇,若琳很可能把那些东西分开放了,也许他真的没拿到。”
  “啊。太棒了!我们明天一起去拿!”莫兰禁不住抓住了表姐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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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输的是高竞。
  “人家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高竞走过去给罗立阳倒了杯黄酒。
  “你太客气了。高科长。”罗立阳笑着朝他点点头。
  “老罗,是不用跟高竞客气。就算他当了局长,他也是你的学生。”坐在罗立阳旁边的周越笑着说,同样是事业不得志,周越就显得洒脱许多,关于他跟赵杏兰的过节,他说的最多的:“命,都是命。命中注定,那个位子不是我的,有什么好争的。”
  关保国在旁边插嘴问道:“老罗?高竞是你的学生?”
  “好多年前的事了。”罗立阳冷漠地说。
  “啊,对了,我记得你以前在警校干过。”关保国笑着瞄了一眼高竞道,“呵呵,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老罗,你应该高兴啊,学生这么有出息。”
  真是火上浇油!高竞狠狠盯了关保国一眼。
  关保国是李耀明的继任,也就是现在反黑组的科长,算是罗立阳的上司。
  他比高竞大五岁,长着一张容易被人遗忘的脸,因为有个得精神病的母亲,他至今单身,一个人住在一套阴暗狭小的两居室里。传闻说,他以前当过好多年的卧底,也曾立过不少战功,但高竞怎么都没能从这个形象有点猥琐的男人身上看出半点英雄气概来,他只知道,在局里,关保国人缘不错,是个听话的好部下,跟同事的关系也大都不错,至少从来没听说他跟任何人发生过不愉快。至于他跟李耀明的关系,大部分人都认为相当融洽。
  高竞跟关保国在工作上接触很少,不过,总体上他不喜欢这个人。因为每次见面,这个人总是对他的衣服大惊小怪。“高竞,这件衬衫可是名牌啊,在国内很少看见这个牌子,你在哪儿买的?”“高竞,你这件皮风衣很别致啊,多少钱?”关保国声音很大,每次说这些话时,总是引来众人对高竞的围观,常常让高竞尴尬万分,他后来就直截了当地对关保国说,“你不要问我。我所有的衣服都是我女朋友替我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为了证明他确实有个女朋友,他还拿了他跟莫兰的合影给对方看,“这就是我女朋友,漂亮吗?”当时他想,你敢说不漂亮,我就揍你。现在他想想真后悔,他没料到关保国也是嫌疑人之一。
  罗立阳对关保国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喝了一口黄酒。
  “罗老师,要不要让服务员去把酒温一温?”高竞问罗立阳。
  “不用,我喜欢喝冷酒。”罗立阳温和地朝高竞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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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杏兰一进门就道歉:“不好意思,郑局长,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一会儿我罚酒三杯。”她一迭连声地说。
  “赵科长,我们可是等你好久啦。”郑恒松笑容可掬地迎上去跟她握手,随后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顿时笑弯了腰。
   “别胡扯,我们家老何可不是这种人。”她笑着捶了他一拳道,“他们不是去欧洲考察了吗?今天正好回来……”郑恒松握着她的手,又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又格格笑起来,“去去去,都老夫老妻了,开什么玩笑!”
  高竞看着两人的亲热模样就想吐。他心道,郑恒松,你还真会演戏!局里谁不知道赵杏兰一心想撬掉你的位子?她到总局可是说了你不少坏话,光我听到的就有两车皮了。要是有个人对我这样,我才懒得理她,你倒好,对她,比对那个向你抛媚眼的大美人都热乎,当领导的人就是不一样!还好,我没有想当局长的奢望,只想当个破案的警探。
  “她是谁?”他正在心里感叹郑恒松的演技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知道,是大美人在问他,“谁?”他问道。
  “跟阿松在一起的人。”她口气里充满了轻蔑,甚至不屑于称赵杏兰为“女人”。
  “她是毒品科科长赵杏兰。”高竞道。
  她眉毛轻轻向上一挑。
  “哦,是她。”
  “你从没见过她?”高竞趁机问她,他闻到她身上有股淡雅的香水味。
  “没有。只听到过名字。”她的左边嘴角微微翘起,充满讥讽地说,“李耀明以前一直叫她老警花。我以为真的是朵花呢!”
  老警花?高竞没想到李耀明还有这种幽默感,他禁不住笑起来。听到有人讽刺赵杏兰,他打心眼里觉得爽,如果李耀明还活着,他真想跟老李握握手。
  看到他笑得如此开心,她立刻明白他也不喜欢赵杏兰,于是朝他嫣然一笑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高竞。高矮的高,竞赛的竞。”高竞道。
  “高竞。”她注视着他,笑着说,“认识你很高兴。”
  “嗯。我也是。”高竞点头道。这时,他发现坐在他对面的罗立阳一直在看他。
  罗立阳曾经是高竞在警校时的枪法老师,两人曾经有过一段很深的师生情。当年,高竞跟母亲不和,罗立阳经常开导他,有时候还留高竞在自己家住。高竞知道,罗立阳这些年一直都不顺,先是离婚,后来又跟警校的校长不和,被迫离开警校,到警察局工作后,从最基层的干起,干了8年,如今已经52岁的他,眼看就快退休了,但职位跟自己的学生高竞仍然相差两级,他现在是反黑组的小队长,跟张建民平级。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罗立阳一直都在刻意回避他,就算高竞主动请他喝酒,他也总是婉言谢绝。
  “罗老师,我记得你喜欢喝绍兴黄酒。”高竞站起身,把一瓶黄酒放在转台上转到罗立阳面前。
  “谢谢。”罗立阳笑着瞄了一眼那瓶酒,说道,“高科长,不要叫我老师,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别再提了。”
  高竞觉得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哪儿的话,老师就是老师,……”对罗立阳,高竞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他只是觉得心里难过,以前带他去郊区树林练习枪法的罗立阳可不是这样的。
  “高竞,我们来比比,看谁先打中那只翠鸟,好不好?”
  当年18岁的高竞和37岁的罗立阳站在树林的入口处,两人同时看见高高的枝头上停着一只绿色翅膀的漂亮小鸟,他们叫不出那只鸟的名字,罗立阳就叫它翠鸟。
  “管它叫什么!我们是练习枪法,不是上生物课!”罗立阳意气风发,声音洪亮,他回过身来,眼睛锐利地盯着他,问道,“有胆量跟我比吗?高竞?”
  “有什么不敢的?老师,你应该听说过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句话吧?”18岁的高竞也不甘示弱。
  “哈哈,口气不小,那就看你的了?”罗立阳一边说,一边丢给他一把气枪。
  “不过……老师,打鸟是不是太残忍了,我们比打树叶好不好?”高竞以前养过一只小鸭子,后来被他母亲不慎踩死了,他为这件事难过了好久,他觉得鸭子跟鸟差不多算是同类,他有点下不去手。
  “高竞,你连鸟都不敢打,以后怎么打罪犯?罪犯可是人。”
  高竞不说话。
  罗立阳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抬头仰望着那些参天大树,沉思片刻,说道,“你说得也对,鸟是无辜的。好吧,我们比速度,看谁打下的树叶又多又快,每张树叶上只能有一个枪眼,怎么样?
  “哈哈,老师,你就认输吧。我可是经常打树叶玩的。”高竞把枪扛上了肩。
  结果,输的是高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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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莫兰吗?”是一个带点娘娘腔的男人声音。
  “我是的……你是……”莫兰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
  “呵呵,认识高竞吗?”对方好像在笑。
  “你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莫兰。”那人叫她名字的时候,故意拖了个婉转的长音。
  莫兰握着电话默不作声。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嘣出几句话来:他知道高竞!他知道我!他知道我跟高竞的关系!他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确定我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也许,还是他向我泼的辣椒水!想到这里,莫兰禁不住四下张望起来,打电话的男人会不会就在附近?
   “莫兰,莫兰,怎么不说话?”那个男人好像很喜欢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没在附近发现可疑的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话上。
  “我认识高竞。”她道。
  “哦,那么,就是你,莫兰。”那个男人喜滋滋地说。
  就是你,莫兰。这句话的潜台词应该是——我要找的就是你,高竞的女朋友莫兰。
  “是你浇了我辣椒水?”莫兰直言不讳地问道。
  “辣椒水?哦,我没想到是辣椒水,我以为是清水,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吧?”
  “嗯哼,可想而知。我的白衣服上面沾了一片红色。”莫兰假装抱怨道,她穿的其实是褐色的短大衣。
  “你运气不好。今天不该穿白色。”那人幸灾乐祸地说。
  看来他应该不在周围。莫兰松了口气。
  “是你向我浇的辣椒水?”莫兰再次问道,现在她已经基本恢复平静,开始有心情跟他攀谈了。依现在的情况,她确定应该不是这个人干的。
  “NO,我不干这种事,我干更高级的事。”那人说。
  “更高级的事?比如什么?给我打电话?”
  “不,更高级。”那人好像远离了听筒,莫兰听见他在暴躁地叫嚷,“芭比!回来!你这混蛋!”过了好一会儿,他软绵绵的声音才再次出现在电话那头,“抱歉,我在跟我的情人说话。好吧,既然确定是你,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有人要我通知你,这次是清水,哦,不,这次是辣椒水,下次可能是硫酸……对不起,我只负责把话带到。”
  不出所料。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威胁电话。
  这个人应该跟警察局内奸的案子有关。
  她没答话。
  “别担心,莫兰,只要你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是不会这么干的。”这个人说,口气好像在安慰她。
  “他们是谁?”
  “他们会找你的。我只负责打电话,我说了。当然,这不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更高级,今天给你打电话,纯粹是我工作之余的消遣,我窝在家里的时间太久了,想出来透透气。”这个男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跟个漂亮女人说说话。不介意吧?”
  漂亮女人?他是随便一说,还是看见过我?
  再说,他又不在我身边,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难道他有我的照片?
  “你有我的照片?”莫兰问道。
  “是的。”
  “哪儿来的?”
  “这是个秘密。”那个男人低声笑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叫莫兰。你本来叫莫悠然,上小学时因为你常迟到,总被老师罚抄自己的名字,你一气之下就给自己改了名字。呵呵,为了这件事,你那个当中医的老爸劝了你好几天。其实,莫兰,我觉得还是原来的名字好听。悠然,多好听的名字。如果以后我有孩子的话,我就取这个名字,男女还可以通用。”
  连这个他都知道!他已经把我家摸得一清二楚。
  莫兰觉得浑身冰凉,握着电话的手都麻木了。
  “你老爸在泰安堂看病是不是?听说他擅长诊治疑难杂症,什么时候,我也找他看看病,我常常失眠。”他停顿了一下,“其实,我只是想找个漂亮女人说说话,我周围都是丑女人,以我妈为首,都很丑,大暴牙,可怕,还好,她已经死了,不然她会一直跟我住在一起。可是,真奇怪啊,我以为她死后我就能过自己的生活,我是指再也没人管我了,我可以重获自由,但结果呢,我却白天黑夜把自己锁在家里,锁在那个我跟她两个人生活了23年的小屋子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个男人似乎又长舒了一口气。
  莫兰很意外他会向她倾诉这些。
  “那,那是因为你对人际交往缺乏自信。你感到把自己封闭起来会更安全。”她不明白,自己在被浇了一通辣椒水后,怎么还会有心情当这个罪犯的心理医生,但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也许,你应该适当参与一些社交活动。就像现在这样,经常给人打打电话,交一些朋友。或者,你还可以写信给一些周刊的情感专栏,有些专栏作家很擅长替人排解苦闷。”
  “我写过,但是他的回信纯粹是屁话。文笔可真好,可读性很强,可我看了十几遍,也看不出它对我有什么帮助。我得出的结论是,生病的时候找作家,只会是死得更快,因为他不会告诉你怎么活下去,只会告诉你,死是多美的一件事。”
  “你不是还有芭比吗?”莫兰试探道。
  “她,她很自我,我觉得跟她在一起,仅仅是我需要她,她并不需要我……”那人停顿了好久,说,“好了,莫兰,我已经把话带到了,他们会找你的。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通话,也是最后一次。我用的是公用电话,别企图找到我,拜拜。”
  莫兰还来不及说再见,就听到廓托一声,对面的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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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莫兰吗?”是一个带点娘娘腔的男人声音。
  “我是的……你是……”莫兰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
  “呵呵,认识高竞吗?”对方好像在笑。
  “你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莫兰。”那人叫她名字的时候,故意拖了个婉转的长音。
  莫兰握着电话默不作声。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嘣出几句话来:他知道高竞!他知道我!他知道我跟高竞的关系!他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确定我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也许,还是他向我泼的辣椒水!想到这里,莫兰禁不住四下张望起来,打电话的男人会不会就在附近?
   “莫兰,莫兰,怎么不说话?”那个男人好像很喜欢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没在附近发现可疑的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话上。
  “我认识高竞。”她道。
  “哦,那么,就是你,莫兰。”那个男人喜滋滋地说。
  就是你,莫兰。这句话的潜台词应该是——我要找的就是你,高竞的女朋友莫兰。
  “是你浇了我辣椒水?”莫兰直言不讳地问道。
  “辣椒水?哦,我没想到是辣椒水,我以为是清水,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吧?”
  “嗯哼,可想而知。我的白衣服上面沾了一片红色。”莫兰假装抱怨道,她穿的其实是褐色的短大衣。
  “你运气不好。今天不该穿白色。”那人幸灾乐祸地说。
  看来他应该不在周围。莫兰松了口气。
  “是你向我浇的辣椒水?”莫兰再次问道,现在她已经基本恢复平静,开始有心情跟他攀谈了。依现在的情况,她确定应该不是这个人干的。
  “NO,我不干这种事,我干更高级的事。”那人说。
  “更高级的事?比如什么?给我打电话?”
  “不,更高级。”那人好像远离了听筒,莫兰听见他在暴躁地叫嚷,“芭比!回来!你这混蛋!”过了好一会儿,他软绵绵的声音才再次出现在电话那头,“抱歉,我在跟我的情人说话。好吧,既然确定是你,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有人要我通知你,这次是清水,哦,不,这次是辣椒水,下次可能是硫酸……对不起,我只负责把话带到。”
  不出所料。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威胁电话。
  这个人应该跟警察局内奸的案子有关。
  她没答话。
  “别担心,莫兰,只要你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是不会这么干的。”这个人说,口气好像在安慰她。
  “他们是谁?”
  “他们会找你的。我只负责打电话,我说了。当然,这不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更高级,今天给你打电话,纯粹是我工作之余的消遣,我窝在家里的时间太久了,想出来透透气。”这个男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跟个漂亮女人说说话。不介意吧?”
  漂亮女人?他是随便一说,还是看见过我?
  再说,他又不在我身边,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难道他有我的照片?
  “你有我的照片?”莫兰问道。
  “是的。”
  “哪儿来的?”
  “这是个秘密。”那个男人低声笑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叫莫兰。你本来叫莫悠然,上小学时因为你常迟到,总被老师罚抄自己的名字,你一气之下就给自己改了名字。呵呵,为了这件事,你那个当中医的老爸劝了你好几天。其实,莫兰,我觉得还是原来的名字好听。悠然,多好听的名字。如果以后我有孩子的话,我就取这个名字,男女还可以通用。”
  连这个他都知道!他已经把我家摸得一清二楚。
  莫兰觉得浑身冰凉,握着电话的手都麻木了。
  “你老爸在泰安堂看病是不是?听说他擅长诊治疑难杂症,什么时候,我也找他看看病,我常常失眠。”他停顿了一下,“其实,我只是想找个漂亮女人说说话,我周围都是丑女人,以我妈为首,都很丑,大暴牙,可怕,还好,她已经死了,不然她会一直跟我住在一起。可是,真奇怪啊,我以为她死后我就能过自己的生活,我是指再也没人管我了,我可以重获自由,但结果呢,我却白天黑夜把自己锁在家里,锁在那个我跟她两个人生活了23年的小屋子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个男人似乎又长舒了一口气。
  莫兰很意外他会向她倾诉这些。
  “那,那是因为你对人际交往缺乏自信。你感到把自己封闭起来会更安全。”她不明白,自己在被浇了一通辣椒水后,怎么还会有心情当这个罪犯的心理医生,但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也许,你应该适当参与一些社交活动。就像现在这样,经常给人打打电话,交一些朋友。或者,你还可以写信给一些周刊的情感专栏,有些专栏作家很擅长替人排解苦闷。”
  “我写过,但是他的回信纯粹是屁话。文笔可真好,可读性很强,可我看了十几遍,也看不出它对我有什么帮助。我得出的结论是,生病的时候找作家,只会是死得更快,因为他不会告诉你怎么活下去,只会告诉你,死是多美的一件事。”
  “你不是还有芭比吗?”莫兰试探道。
  “她,她很自我,我觉得跟她在一起,仅仅是我需要她,她并不需要我……”那人停顿了好久,说,“好了,莫兰,我已经把话带到了,他们会找你的。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通话,也是最后一次。我用的是公用电话,别企图找到我,拜拜。”
  莫兰还来不及说再见,就听到廓托一声,对面的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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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在网上查到松鹤楼的地址后,便计算了下路程,按理说打的过去当然最方便,但现在是6点半,她家在市中心,附近有很多办公楼,这个时间正好是下班高峰,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叫到车,所以她最后决定乘地铁。虽然地铁也很挤,但地铁够快,三站路外加步行一小段就能在30分钟内到达目的地。
  她可不想在家门口傻等出租车,她曾经有过半小时都没叫到车的惨痛经历,每当这时,她都特别希望自己也有辆车。她相信有了车,她就不会因为经常迟到而被人骂了。可她也知道,就算有车,爸妈也不会让她开,尤其是老爸,每次跟他说她想学开车。他都朝她瞪眼睛。
  “学什么开车?让别人替你开车不是更好?”老爸总是那套话。
  “可是我们这里出租车很难叫,上次我等了半小时呢。”她不服气,她很羡慕会开车的女性,觉得她们特别帅。
  “叫不到车就乘地铁。要不就晚点到,人家又不会吃了你。”老爸自己也是老迟到,所以才会这么说。妈妈曾经告诉过她,年轻时他们约会,老爸也总是迟到,而且从来不道歉,还总是编出一大堆理由,最经典的理由是,“我在政治学习,他们觉得我思想觉悟不高,派了个出身好的小姑娘的来给我上政治课,不过,除了毛主席,我最爱你,所以我看都没看她一眼。”莫兰觉得老爸还真会哄人。
  说到她开车的问题,妈妈的意见跟老爸空前一致。
  “兰兰,你去看看那些交通事故的报道,司机总是首当其冲。所以,你还是乖乖做乘客吧。让别人服务不是挺好的吗?”妈妈总是这么说。
  莫兰被妈妈说得也怕起来,所以至今没有学过开车。
  她挎着包急匆匆朝地铁站走,迎面不断遇上从地铁里走出来的上班族们,她心想,如果我现在还在杂志社上班,现在应该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吧。有时候,她还真的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如果不用每天9点就赶到杂志社,如果老板又不是那么讨厌的话,她觉得上班也未尝不是件愉快的事,至少不会被人骂是无业游民。以前追求过高竞的郑冰是怎么骂她的?现在想想都来气。
  人潮不断从地铁口涌出,莫兰小心地退到旁边,正当她快要接近地铁口的时候,一个穿宝蓝色滑雪衫的男人迎面朝她冲来,莫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脸上一凉,好像被溅到了什么东西,接着她闻到一股浓烈的辣椒味。
  “啊——”她本能地惊叫起来,一个恐怖的念头从她脑子里飞过,浓硫酸!有人向我浇浓硫酸了?浓硫酸是什么味?哎呀,中学化学课没学好,老师教的都忘了。不过,电视里好像播过,有人被浇了浓硫酸,脸上会像被火烧似的,剧痛无比,现在好像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点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稳定了下情绪,壮起胆子,从包里掏出纸巾(我还有力气掏纸巾,是不是说明不是浓硫酸了?)她哆嗦着用纸巾向脸上抹去,柔和的纸巾碰到脸部没有什么感觉,辣味也在几秒钟之内消失殆尽,她拿着纸巾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借着里面的日光灯,低头一看,纸巾上一片红色,她又把它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好像的确是辣椒味。
  怎么回事?有人向我泼辣椒水?
  “滴铃铃……”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打开手机,她发现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犹豫片刻,她还是接了。
  “喂。”她道。
  “你是莫兰吗?”是一个带点娘娘腔的男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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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在网上查到松鹤楼的地址后,便计算了下路程,按理说打的过去当然最方便,但现在是6点半,她家在市中心,附近有很多办公楼,这个时间正好是下班高峰,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叫到车,所以她最后决定乘地铁。虽然地铁也很挤,但地铁够快,三站路外加步行一小段就能在30分钟内到达目的地。
  她可不想在家门口傻等出租车,她曾经有过半小时都没叫到车的惨痛经历,每当这时,她都特别希望自己也有辆车。她相信有了车,她就不会因为经常迟到而被人骂了。可她也知道,就算有车,爸妈也不会让她开,尤其是老爸,每次跟他说她想学开车。他都朝她瞪眼睛。
  “学什么开车?让别人替你开车不是更好?”老爸总是那套话。
  “可是我们这里出租车很难叫,上次我等了半小时呢。”她不服气,她很羡慕会开车的女性,觉得她们特别帅。
  “叫不到车就乘地铁。要不就晚点到,人家又不会吃了你。”老爸自己也是老迟到,所以才会这么说。妈妈曾经告诉过她,年轻时他们约会,老爸也总是迟到,而且从来不道歉,还总是编出一大堆理由,最经典的理由是,“我在政治学习,他们觉得我思想觉悟不高,派了个出身好的小姑娘的来给我上政治课,不过,除了毛主席,我最爱你,所以我看都没看她一眼。”莫兰觉得老爸还真会哄人。
  说到她开车的问题,妈妈的意见跟老爸空前一致。
  “兰兰,你去看看那些交通事故的报道,司机总是首当其冲。所以,你还是乖乖做乘客吧。让别人服务不是挺好的吗?”妈妈总是这么说。
  莫兰被妈妈说得也怕起来,所以至今没有学过开车。
  她挎着包急匆匆朝地铁站走,迎面不断遇上从地铁里走出来的上班族们,她心想,如果我现在还在杂志社上班,现在应该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吧。有时候,她还真的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如果不用每天9点就赶到杂志社,如果老板又不是那么讨厌的话,她觉得上班也未尝不是件愉快的事,至少不会被人骂是无业游民。以前追求过高竞的郑冰是怎么骂她的?现在想想都来气。
  人潮不断从地铁口涌出,莫兰小心地退到旁边,正当她快要接近地铁口的时候,一个穿宝蓝色滑雪衫的男人迎面朝她冲来,莫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脸上一凉,好像被溅到了什么东西,接着她闻到一股浓烈的辣椒味。
  “啊——”她本能地惊叫起来,一个恐怖的念头从她脑子里飞过,浓硫酸!有人向我浇浓硫酸了?浓硫酸是什么味?哎呀,中学化学课没学好,老师教的都忘了。不过,电视里好像播过,有人被浇了浓硫酸,脸上会像被火烧似的,剧痛无比,现在好像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点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稳定了下情绪,壮起胆子,从包里掏出纸巾(我还有力气掏纸巾,是不是说明不是浓硫酸了?)她哆嗦着用纸巾向脸上抹去,柔和的纸巾碰到脸部没有什么感觉,辣味也在几秒钟之内消失殆尽,她拿着纸巾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借着里面的日光灯,低头一看,纸巾上一片红色,她又把它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好像的确是辣椒味。
  怎么回事?有人向我泼辣椒水?
  “滴铃铃……”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打开手机,她发现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犹豫片刻,她还是接了。
  “喂。”她道。
  “你是莫兰吗?”是一个带点娘娘腔的男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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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郑恒松神态自若。
   “松哥,你说过,我问你什么,你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不是?”高竞不喜欢被人欺骗,但他感觉郑恒松在糊弄他。
  郑恒松看看他,叹了口气,把手搭在他肩上,低声说:“好吧,10年前,我跟耀明曾经同时追过她,但耀明在一次行动中救了我的命,所以我退出了,就这么简单。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懂吗?”
  这勉强还算是个诚恳的回答,但高竞还是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你跟她真的没什么?”
  “千真万确。”郑恒松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高竞瞥了一眼正在朝他们这边望的秦芝云,说道:“她在看你,就算是小学生也能看出她对你有意思。”
  郑恒松朝秦芝云回眸一笑,冷冰冰地说:“看我有什么稀奇?我在局里向来都是万众瞩目的人物。”
  嚯!你以为你是成龙啊!高竞真想回敬一句,但又怕再说下去郑恒松会发火,因为后者已经在向他瞪眼睛了。
  好吧,今天就先放过你。
  高竞跟郑恒松对视了两秒钟,终于把目光移开了。
  “还有谁没来?”他问郑恒松。
  “赵杏兰。”
  “她?”高竞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女人,跟她一起吃饭,真是倒胃口,“她也是嫌疑人?”他问郑恒松。
  “她当然是。她参加了那次行动,是她发现李耀名的尸体的,她也是最早知道行动计划的人之一。”郑恒松道。
  高竞疑心顿起。
  “怪了,她很少亲自参加行动。每次都是别人带队,她后来才赶到。”
  “我也觉得奇怪。”郑恒松意味深长地朝他笑笑。
  看来郑恒松对赵杏兰也充满了怀疑。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吃个饭还要迟到,她怎么还不来?”高竞没好气地问。
  “呵呵,她是为了表明她是副区长的夫人,而不是我的下属。”郑恒松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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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宴无好宴
  
  “谢谢。”她低头接过了胡椒粉瓶。
  这是秦芝云第三次对高竞说这两个字了,第一次是她进门时差点被门口拱起来的地毯绊倒,正好高竞门口适时扶了她一把,第二次是她问他郑恒松在哪里,他告诉了她,第三次就是这次,她要胡椒粉,他递给了她。高竞觉得,这是他听到过的最没有诚意的感谢。因为三次谢谢,无一例外,她都没朝他看,两次在看别的地方,一次在看胡椒粉瓶。
  但即便是这样,高竞还是忍不住要多看她一眼。今晚的宴会,最吸引他注意的就是她。她穿着一条黑色带亮片的羊毛连衣裙,脸上化着明艳的妆,,乌黑的头发随意在脑后一扎,手上抓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皮包,指甲上的粉红色指甲油发出耀眼的光。他万万没有想到,五大三粗,长相颇为丑陋的李耀明竟然会有一个如此美艳动人的妻子,虽然同样是一身黑,但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悲伤的烈士遗孀,倒像是个来参加晚宴的贵妇人。
  “来来,高竞,认识一下,这是李耀明的夫人,秦芝云。”当郑恒松很热情地给他们作介绍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谁?谁的夫人?”他扭头问郑恒松。
  “李耀明的夫人。”
  “他也有夫人?”
  “当然。”郑恒松不动声色地横了他一眼。
  他自知失言,马上给自己找台阶:“哦,我刚才没听清。”
  秦芝云没理会他,朝郑恒松笑着伸出了手。
  “好久不见了,阿松,你最近好吗?”她的声音低沉婉转,说话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郑恒松。他们以前肯定认识,高竞想。
  “我就那样。你知道,当警察就是一个字,忙。”郑恒松微笑着跟她握手。
  “忙得连接个电话都没时间吗?”她也笑了,但话语里带了几分嗔怪。
  郑恒松摊摊手,一脸无奈。
  “有时候,还真的是没时间。”
  她看着他,把头转向一边,朝已经坐在餐桌上的关保国挥挥手,随后又把头转回来对郑恒松说:“我也很忙,本来我今天不想来的,。”
  “你不来,我可是会伤心的。”郑恒松说,她的眼睛忽地一亮,但郑恒松的下半句话立刻又让她的目光黯淡了下去,“替老李伤心,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盯着他的脸,用她的黑色小皮包打了他一下,笑道:
  “你可真是他的好朋友。”接着她环顾四周,问道,“什么时候开席?我是不是最后一个到的?”
  “先坐下吧,我们还得等一个人,等人到齐了就开席。”郑恒松带着安抚的口吻说道,随后,他走到餐桌边,殷勤地替她拉开了一张椅子。
  她像女王一样施施然地坐下,抬头对郑恒松妩媚地一笑,没说谢谢,但高竞觉得她说了比这多得多的话。他们以前肯定认识,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不仅很熟,也许郑恒松还跟她有过点什么,看这女人刚刚用包打郑恒松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郑恒松招呼完秦芝云后,回到高竞的身边。
  “她是谁?”他马上问。
  “李耀明的夫人。”
  “仅仅如此?”高竞低声问,“今天你可是在召开嫌疑人大会,你把她请来,难道她也是你的嫌疑人之一?”
  “耀明出事前,他们在闹离婚。她跟耀明的关系从几年前开始就出现裂痕了。”郑恒松表情轻松,好像在跟他聊天气,声音却异常冷静。
  “这事跟你有关吗?” 高竞忍不住轻声问道,为了不让圆形餐桌上的人看出他们在谈什么,他也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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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竞站在张建民家门口,一个身穿厚厚防护服的防爆组组员手里拿了个巴掌大小的圆形黑色物体走到他面前。
  “找到了,就是这东西。”那人说。
  高竞拿起这个黑色物体仔细端详了一番问道:
  “威力多大?”
  “可以把他家炸得稀巴烂。当然,也可能会波及到几户邻居,但对整栋楼不会有很大的的危险。”防爆组成员将那个小炸弹放在自己手里把玩着,轻蔑地说,“过去有人用差不多的东西炸过公共汽车,一辆车25个人,最后死两个,伤三个,在自己家土作坊弄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样子土,威力也小。”
  “一共有几颗?”
  “两颗。一颗在电视机里面,另一颗在卫生间水池里,只要一开电视,或者一抽马桶,就会——碰!完蛋!”防爆组成员面无表情地说。
  看电视和用卫生间,通常都是主人才会有的行为。看来装炸弹的人意图很明显,他们就是针对屋主张建民。这样处心积虑地想杀他,是不是因为张建民的手里掌握了对他们不利的东西?想到这里,高竞越发迫切想要见到张建民了。但是,他接连给张建民打了三个电话,对方手机都不在服务区。
  直到15分钟后,他在开车回局里的路上,张建民的电话才打进来。
  “怎么样?高竞?”张建民压低嗓子问他。
  “找到两颗小炸弹。”
  “看来我猜得没错。”张建民道。
  “是的。谢谢你。”
  “不客气。”
  “我们得尽快见个面。”
  张建民没吭声。
  “张建民,我们得谈谈。”高竞加重语气说。
  “高竞,我没杀若琳。”隔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张建民压抑的声音,“没错,我们之间是有点问题,但我没杀她,再怎么说,她都是我孩子的妈,我怎么会杀她?”
  “张建民,这些我们见面后慢慢谈。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高竞急急地问,他觉得在电话里没法把事情谈清楚。
  张建民又陷入了沉默。
  “张建民!”高竞大声叫。
  “让我想想……”
  “你在犹豫什么?”高竞心想,不是你自己打电话给我的吗?你打电话给我不就表明你想跟我联系吗?现在怎么又拖拖拉拉起来?
  “郑恒松不相信我。”张建民说。
  原来是因为郑恒松。
  “张建民,郑恒松跟李耀明是多年的老朋友,你想他接受你说的一切,必须要给他证据和时间。而且,你首先得相信他。你相信他吗?”高竞觉得张建民并不相信郑恒松,也许,因为替郑恒松说话,连带着,张建民对他也会产生敌意和怀疑。
  张建民声音低沉地说:“我找过他,我跟他说过很多,但他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他觉得我就是内奸!就因为我跟司徒雷是中学同学。”
  “我刚刚说了,要让郑恒松相信你,你得首先相信他。”高竞隐隐觉得张建民似乎更想见郑恒松,也对,郑恒松是总负责,只要说服了郑恒松,就能为自己洗刷清白,于是他问:“张建民,你还想再见郑恒松吗?你想不想跟他再好好谈一次?”
  张建民沉默不语。
  “郑恒松把你跟他说的话都告诉我了,这说明他一直在思考你的话。给他个机会,再谈一次怎么样?”高竞劝说道。
  “你是他的人吗?”张建民似乎仍然顾虑重重。
  “他是我的领导这没错,但是,我跟李耀明不熟。我只管追查真相。其它的我不管。”
  张建民不说话。
  “我来安排怎么样?”高竞道。
  “你怎么安排?我不会去局里跟他见面,他会找人抓我。”隔了会儿,张建民问。
  高竞想了想道:
  “我们今晚7点在松鹤楼吃饭,郑恒松也会去,你可以在楼下大堂等,或者你到了附近之后跟我联系。我们到时候找个地方一起聊聊。”
  张建民足足考虑了五秒钟,才说:“好吧。”
  “一言为定。”
  高竞说着挂了电话。
  
  
  “老大,你看张建民这小子今晚会不会去松鹤楼?”猴子一边用手捞着叉烧吃,一边问。
  “不知道,我们如实告诉老板就得了。”顾子群喝着冰啤酒答道。
  “那我们要不要去?”
  猪肠低声笑起来。
  “笨蛋!我们当然要去。不过,我们只负责在外面盯着。是不是,老大?”
  “不错,只要我们消息可靠,老板会派别人去的。”顾子群道。
  “妈的,快点解决,快点收工,老子晚上还有球赛!”猴子大声道。
  “啪”!顾子群回身打了下猴子的脑袋。
  “什么屁球赛!不想活了是不是?说话小心点。”顾子群说完把冰脾气的罐子扔出窗外。
  猴子讪讪地笑笑,把一块叉烧整个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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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竞站在张建民家门口,一个身穿厚厚防护服的防爆组组员手里拿了个巴掌大小的圆形黑色物体走到他面前。
  “找到了,就是这东西。”那人说。
  高竞拿起这个黑色物体仔细端详了一番问道:
  “威力多大?”
  “可以把他家炸得稀巴烂。当然,也可能会波及到几户邻居,但对整栋楼不会有很大的的危险。”防爆组成员将那个小炸弹放在自己手里把玩着,轻蔑地说,“过去有人用差不多的东西炸过公共汽车,一辆车25个人,最后死两个,伤三个,在自己家土作坊弄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样子土,威力也小。”
  “一共有几颗?”
  “两颗。一颗在电视机里面,另一颗在卫生间水池里,只要一开电视,或者一抽马桶,就会——碰!完蛋!”防爆组成员面无表情地说。
  看电视和用卫生间,通常都是主人才会有的行为。看来装炸弹的人意图很明显,他们就是针对屋主张建民。这样处心积虑地想杀他,是不是因为张建民的手里掌握了对他们不利的东西?想到这里,高竞越发迫切想要见到张建民了。但是,他接连给张建民打了三个电话,对方手机都不在服务区。
  直到15分钟后,他在开车回局里的路上,张建民的电话才打进来。
  “怎么样?高竞?”张建民压低嗓子问他。
  “找到两颗小炸弹。”
  “看来我猜得没错。”张建民道。
  “是的。谢谢你。”
  “不客气。”
  “我们得尽快见个面。”
  张建民没吭声。
  “张建民,我们得谈谈。”高竞加重语气说。
  “高竞,我没杀若琳。”隔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张建民压抑的声音,“没错,我们之间是有点问题,但我没杀她,再怎么说,她都是我孩子的妈,我怎么会杀她?”
  “张建民,这些我们见面后慢慢谈。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高竞急急地问,他觉得在电话里没法把事情谈清楚。
  张建民又陷入了沉默。
  “张建民!”高竞大声叫。
  “让我想想……”
  “你在犹豫什么?”高竞心想,不是你自己打电话给我的吗?你打电话给我不就表明你想跟我联系吗?现在怎么又拖拖拉拉起来?
  “郑恒松不相信我。”张建民说。
  原来是因为郑恒松。
  “张建民,郑恒松跟李耀明是多年的老朋友,你想他接受你说的一切,必须要给他证据和时间。而且,你首先得相信他。你相信他吗?”高竞觉得张建民并不相信郑恒松,也许,因为替郑恒松说话,连带着,张建民对他也会产生敌意和怀疑。
  张建民声音低沉地说:“我找过他,我跟他说过很多,但他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他觉得我就是内奸!就因为我跟司徒雷是中学同学。”
  “我刚刚说了,要让郑恒松相信你,你得首先相信他。”高竞隐隐觉得张建民似乎更想见郑恒松,也对,郑恒松是总负责,只要说服了郑恒松,就能为自己洗刷清白,于是他问:“张建民,你还想再见郑恒松吗?你想不想跟他再好好谈一次?”
  张建民沉默不语。
  “郑恒松把你跟他说的话都告诉我了,这说明他一直在思考你的话。给他个机会,再谈一次怎么样?”高竞劝说道。
  “你是他的人吗?”张建民似乎仍然顾虑重重。
  “他是我的领导这没错,但是,我跟李耀明不熟。我只管追查真相。其它的我不管。”
  张建民不说话。
  “我来安排怎么样?”高竞道。
  “你怎么安排?我不会去局里跟他见面,他会找人抓我。”隔了会儿,张建民问。
  高竞想了想道:
  “我们今晚7点在松鹤楼吃饭,郑恒松也会去,你可以在楼下大堂等,或者你到了附近之后跟我联系。我们到时候找个地方一起聊聊。”
  张建民足足考虑了五秒钟,才说:“好吧。”
  “一言为定。”
  高竞说着挂了电话。
  
  
  “老大,你看张建民这小子今晚会不会去松鹤楼?”猴子一边用手捞着叉烧吃,一边问。
  “不知道,我们如实告诉老板就得了。”顾子群喝着冰啤酒答道。
  “那我们要不要去?”
  猪肠低声笑起来。
  “笨蛋!我们当然要去。不过,我们只负责在外面盯着。是不是,老大?”
  “不错,只要我们消息可靠,老板会派别人去的。”顾子群道。
  “妈的,快点解决,快点收工,老子晚上还有球赛!”猴子大声道。
  “啪”!顾子群回身打了下猴子的脑袋。
  “什么屁球赛!不想活了是不是?说话小心点。”顾子群说完把冰脾气的罐子扔出窗外。
  猴子讪讪地笑笑,把一块叉烧整个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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