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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莫兰吗?”是一个带点娘娘腔的男人声音。
“我是的……你是……”莫兰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
“呵呵,认识高竞吗?”对方好像在笑。
“你是谁?”
“先回答我的问题。莫兰。”那人叫她名字的时候,故意拖了个婉转的长音。
莫兰握着电话默不作声。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嘣出几句话来:他知道高竞!他知道我!他知道我跟高竞的关系!他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确定我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也许,还是他向我泼的辣椒水!想到这里,莫兰禁不住四下张望起来,打电话的男人会不会就在附近?
“莫兰,莫兰,怎么不说话?”那个男人好像很喜欢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没在附近发现可疑的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话上。
“我认识高竞。”她道。
“哦,那么,就是你,莫兰。”那个男人喜滋滋地说。
就是你,莫兰。这句话的潜台词应该是——我要找的就是你,高竞的女朋友莫兰。
“是你浇了我辣椒水?”莫兰直言不讳地问道。
“辣椒水?哦,我没想到是辣椒水,我以为是清水,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吧?”
“嗯哼,可想而知。我的白衣服上面沾了一片红色。”莫兰假装抱怨道,她穿的其实是褐色的短大衣。
“你运气不好。今天不该穿白色。”那人幸灾乐祸地说。
看来他应该不在周围。莫兰松了口气。
“是你向我浇的辣椒水?”莫兰再次问道,现在她已经基本恢复平静,开始有心情跟他攀谈了。依现在的情况,她确定应该不是这个人干的。
“NO,我不干这种事,我干更高级的事。”那人说。
“更高级的事?比如什么?给我打电话?”
“不,更高级。”那人好像远离了听筒,莫兰听见他在暴躁地叫嚷,“芭比!回来!你这混蛋!”过了好一会儿,他软绵绵的声音才再次出现在电话那头,“抱歉,我在跟我的情人说话。好吧,既然确定是你,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有人要我通知你,这次是清水,哦,不,这次是辣椒水,下次可能是硫酸……对不起,我只负责把话带到。”
不出所料。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威胁电话。
这个人应该跟警察局内奸的案子有关。
她没答话。
“别担心,莫兰,只要你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是不会这么干的。”这个人说,口气好像在安慰她。
“他们是谁?”
“他们会找你的。我只负责打电话,我说了。当然,这不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更高级,今天给你打电话,纯粹是我工作之余的消遣,我窝在家里的时间太久了,想出来透透气。”这个男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跟个漂亮女人说说话。不介意吧?”
漂亮女人?他是随便一说,还是看见过我?
再说,他又不在我身边,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难道他有我的照片?
“你有我的照片?”莫兰问道。
“是的。”
“哪儿来的?”
“这是个秘密。”那个男人低声笑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叫莫兰。你本来叫莫悠然,上小学时因为你常迟到,总被老师罚抄自己的名字,你一气之下就给自己改了名字。呵呵,为了这件事,你那个当中医的老爸劝了你好几天。其实,莫兰,我觉得还是原来的名字好听。悠然,多好听的名字。如果以后我有孩子的话,我就取这个名字,男女还可以通用。”
连这个他都知道!他已经把我家摸得一清二楚。
莫兰觉得浑身冰凉,握着电话的手都麻木了。
“你老爸在泰安堂看病是不是?听说他擅长诊治疑难杂症,什么时候,我也找他看看病,我常常失眠。”他停顿了一下,“其实,我只是想找个漂亮女人说说话,我周围都是丑女人,以我妈为首,都很丑,大暴牙,可怕,还好,她已经死了,不然她会一直跟我住在一起。可是,真奇怪啊,我以为她死后我就能过自己的生活,我是指再也没人管我了,我可以重获自由,但结果呢,我却白天黑夜把自己锁在家里,锁在那个我跟她两个人生活了23年的小屋子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个男人似乎又长舒了一口气。
莫兰很意外他会向她倾诉这些。
“那,那是因为你对人际交往缺乏自信。你感到把自己封闭起来会更安全。”她不明白,自己在被浇了一通辣椒水后,怎么还会有心情当这个罪犯的心理医生,但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也许,你应该适当参与一些社交活动。就像现在这样,经常给人打打电话,交一些朋友。或者,你还可以写信给一些周刊的情感专栏,有些专栏作家很擅长替人排解苦闷。”
“我写过,但是他的回信纯粹是屁话。文笔可真好,可读性很强,可我看了十几遍,也看不出它对我有什么帮助。我得出的结论是,生病的时候找作家,只会是死得更快,因为他不会告诉你怎么活下去,只会告诉你,死是多美的一件事。”
“你不是还有芭比吗?”莫兰试探道。
“她,她很自我,我觉得跟她在一起,仅仅是我需要她,她并不需要我……”那人停顿了好久,说,“好了,莫兰,我已经把话带到了,他们会找你的。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通话,也是最后一次。我用的是公用电话,别企图找到我,拜拜。”
莫兰还来不及说再见,就听到廓托一声,对面的电话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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