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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鸢茵想把这番话说得更有力度一些,但是两人都听出了她的有气无力,杨淙怪责的看了吴刚英一眼,接口道:“没错,这也是我们能尽的一点力量了。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吧,鸢茵你带我们去真正的第九间课室吧。”吴刚英遽然抬头道:“你们知道了第九间课室的本体所在?”杨淙道:“对,是鸢茵发现的,虽然我很奇怪第九间课室怎么会在那里。”吴刚英道:“想不到我上山一趟,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还记得我曾经跟星晨测量过二楼的厕所,根本找不出任何的破绽。真正的第九间课室会在哪里呢?”杨淙道:“现在哪还有时间在这里慢慢的分析给你听,我们先快去抢绝磐吧。”林鸢茵转过身来,脸上的泪痕早已消失:“我们现在立即出发去教学大楼。”三人迤俪来到传说的发源地,早已破败荒凉,杂草丛生簇拥下的教学大楼在夕阳的照耀下如同一座被诅咒的死城,静静的伫立着,徘徊着数百个冤魂哭泣的呐喊。
  
  “等会儿,”吴刚英见到大楼就忍不住冒冷汗,那次惊心动魄的遭遇在他的脑海里面还没有抹去:“你们确定封印成功之后传说幻境真的不会出来吗?”林鸢茵道:“确定,我现在已经感受到不到那邪恶的气息了,一切都恢复回最初的正常。”吴刚英咕哝道:“我怎么觉得四周围杀机潜伏,让人怕得很哪。”三人来到二楼,当初追杀林鸢茵那批人马的尸体早已经清理不见了,吴刚英道:“说吧,究竟是哪一间。”林鸢茵道:“谁说是在二楼了?第九间课室不在二楼。”“不在二楼?”吴刚英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梁大叔明明说他记得清清楚楚是在二楼的,还有,杨淙姐姐留下来的线索也说是二楼,你自己亲眼看到的,我亲身遇到的,都是在这二楼的走廊上。第九间课室不在二楼还会在哪里?”林鸢茵缓缓的道:“这正是校长跟我们玩的最大的一个把戏,也是最令人震惊的腾挪把戏,正是靠着这个把戏,他才可以高枕无忧那么多年,放心的任我们在这栋大楼里面出出进进也绝对找不出任何的纰漏。因为所有想破解传说的人都将精力放在这二楼上,而忽视了第九间课室的真正地点!”
  
  吴刚英听出了一丝端倪:“你是说,梁大叔记错了,而我们所看到的其实也不是真相。但是杨淙的姐姐留下来的线索呢?她总没有理由骗我们吧,而且她也是唯一一个真正进去过第九间课室的人啊。”林鸢茵道:“梁大叔没有骗我们,杨淙的姐姐也没有骗我们,但我们所看到的,的确不是真相。那是经过校长精心布置之后利用空间扭曲造成的假象。”吴刚英还是没听懂:“精心布置?怎么个精心布置法?这么一大间课室,跟大楼又是紧密相连的,校长难道想搬去哪儿就搬去哪儿?”林鸢茵也止不住用赞叹的语气道:“这也许是最伟大的障眼法。其实这个问题是星晨那次跟刚英身遇险境时无意中发现的,但他当时不敢确定,于是我又自己进去了传说幻境,才最终确定了这个被隐藏得很好的破绽。你们看二楼的柱子。”吴刚英跟杨淙忙齐齐抬头看去,只见朴实无华的柱子上带着稍微泛黄的痕迹,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吴刚英摸摸后脑勺道:“没看出来啊,莫非第九间课室藏在柱子里面?”
  
  林鸢茵道:“这样看的确看不出来,你们跟我上三楼来。”三人上到三楼,林鸢茵道:“你们看看三楼的柱子跟二楼的柱子有什么不同。”吴刚英歪着头看了半天:“有不同吗?”杨淙毕竟是女孩子,心细,道:“感觉三楼的柱子比较……恩,怎么说呢?整齐些。”林鸢茵道:“我们再回二楼去看。”三人于是又回到二楼,吴刚英丈二摸不着头脑道:“到底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林鸢茵笑而不答,对杨淙道:“看出来了么?”杨淙“啊”的叫了一声:“二楼的柱子看起来不太整齐。”吴刚英赶忙左看右看:“不会啊,柱子都一样,有啥整齐不整齐的。”林鸢茵道:“刚英你太粗心了,三楼的柱子的确要比二楼整齐很多,不仅三楼,甚至一楼,三楼,所有其他楼的柱子,我敢担保,看上去都要比二楼整齐很多。”吴刚英疑惑道:“为什么?二楼受空间扭曲影响难道也发生了变化?”林鸢茵抚摸着一根柱子缓缓道:“不,因为二楼的柱子都是削过的。”“削过的?”吴刚英登时傻眼了:“我听不懂。什么叫削过的?这是柱子,不是水果。”林鸢茵道:“这样跟你说吧,二楼的柱子原本要比现在的大,但是有一个人为了掩藏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将这所有的柱子都削成跟三楼的一般大小,但是毕竟是一根一根柱子加工的,所以跟那些原本就是一个模子里面铸起来的柱子比起来,就没有那么整齐了。”
  
  杨淙一听就明白了,有一个人肯定指的是校长,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指的就是掩藏第九间课室,她忍不住插嘴问道:“掩藏就掩藏,他没来由削柱子干什么呢?”林鸢茵道:“当然不是没来由的,你们都过来,摸摸这柱子。”两人莫明其妙的对望一眼,但还是乖乖的上去摸了,林鸢茵道:“摸出什么不同来了吗?”吴刚英道:“嗯,好像上面有点凹凸不平……”杨淙抢着道:“上面好像曾经刻过什么东西。”林鸢茵道:“没错,上面曾经刻过东西。”吴刚英悚然道:“刻的是第九间课室的秘密?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不对,他又把它磨平了呀。”杨淙哭笑不得道:“吴刚英你这么有想象力,怎么不去写小说?”林鸢茵笑着摇摇头道:“只是刻了一些或简单,或华丽的条纹而已。”杨淙不解道:“校长刻条纹上去干什么啊?如果是为了美观,为什么后来又要磨平它?这跟掩藏第九间课室又有什么联系?”林鸢茵道:“你们跟我下一楼去,就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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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刚英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林鸢茵的脸色早已变得雪白:“你不早赶过来?那怎么办?我们已经封印了传说了,那不是说,绝磐就要现世危害人间了?”吴刚英郁闷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再说了我也是日夜兼程连饭也顾不上吃觉也顾不上睡都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能怨我。”杨淙急道:“那我们还跑什么啊?赶紧回去破坏封印啊!”一句话提醒了林鸢茵道:“对啊,吴刚英你带我们跑什么啊?干吗你听见陈娴的师父来就一副慌张的模样?你得罪过她老人家吗?”吴刚英的脸上出现一副奇怪的表情,欲言又止了半天,长叹了一声道:“这个说来就要到明天了,既然封印可以被破坏,我们还是快赶回去吧。”三人于是又在校园里一阵狂奔,来到了碑林里面。林鸢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幸好还没人赶来,我们快把封印破坏掉。”吴刚英吃惊道:“天啊,那么多石碑,要全部破坏掉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杨淙道:“不用破坏整个碑林,我们只需要对那个倒三角形下手就行了。”杨淙指向靠近碑林中心的一座歪歪斜斜用碎石块垒起来的倒三角形,虽然吴刚英离那个倒三角形还有好几步远,但是他已经可以感觉得到从阵法中心传来的浓厚的邪气气息,不由皱皱眉头道:“这不是什么正阵吧?”杨淙气得哭笑不得道:“你管他什么阵哪,快,我们三个人联手把它推倒就好了。”“等一下,”吴刚英犹豫道:“你们确定这倒三角形能够这么轻易的被推倒吗?”林鸢茵道:“可以的,当时星晨也是很轻松的推倒了才破掉传说的封印的。”
  
  吴刚英一听,也不好再怀疑,三人上前,将双手紧紧贴在石块上,吴刚英喊道:“一,二,三,用力!”三人一起用力朝前一推,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倒三角形里面突然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哎哟”,转眼之间,三个人已经被那股力量反弹到一米远的地方,齐齐摔倒在地上,在地上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身体的划痕。林鸢茵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大惊失色道:“怎么会这样?”在倒三角形的周围,隐隐泛出一圈淡淡的红色光晕,如同邪恶的血口,抗拒着外人的破坏。吴刚英爬起来苦笑道:“我就说没这么简单,向来只要是阵法,无论是镇压还是攻击的,都攻守兼备,每个阵法都有独特的防护外界保护的能力,越是厉害的阵法往往抗拒破坏的能力越强。这个封印的阵法虽然我没看到过,不知道是什么,但看起来日子长久,极有可能是一个古老的阵法,它防护的能力可能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料之外。”杨淙也诧异万分道:“如果堕落的女娲阵法如此之强的话,那么林鸢茵你们当时是怎么破坏的?”
  
  吴刚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阵法的名字,当即失声叫了出来:“堕落的女娲?怪不得,我说这阵看起来怎么这么邪?你们居然想破坏堕落的女娲阵法??你们既然知道名字,不可能不知道这阵法的典故。天之怒,弃女娲于两界之中,众神皆无法相救。连神都不能轻易触碰的阵法就凭我们三个人能够破掉?绝磐如此厉害,封印的阵法这么容易被破坏也说不过去啊。”杨淙恼怒道:“喂,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破不了了,用得着你在这里长篇大论的一大串跟我们扯吗?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该怎么才能破呢?”吴刚英气得白眼道:“我长篇大论不就是想要说明这个古阵法根本破不了了吗?林鸢茵以前破坏的阵法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的,有功夫在这讨论怎么破这鬼阵法,还不如赶紧逃命去罢。”“不要吵了!”林鸢茵突然大叫一声,吴刚英跟杨淙一凛,都住声了。林鸢茵将手按上倒三角形粗糙的表面,神色专注的道:“我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们破坏不了了。吴刚英说得没错,这是一个厉害的阵法,它的防护能力绝对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如果它能被轻易破坏得了,那么千百年来,凡是知道绝磐秘密的没有一万,少说也有一千,都来此抢夺,第九间课室的传说还会流传至今吗?”“但是……”杨淙疑惑道:“你不是说你们之前……”林鸢茵打断她道:“之前破坏阵法我没有参与,当时这里还有保安巡逻,我去引开保安了。破坏阵法的事情是星晨一手完成的。”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吴刚英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他抬起头来看杨淙,发现杨淙也正在偷看他,并且朝林鸢茵努努嘴。吴刚英鼓起勇气道:“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我觉得是事实的迟早都要面对,逃避只能加深自己心中的疑惑。星晨……他是妖狐吧?”杨淙大惊道:“吴刚英,都这当口了,你怎么还提这话?你嫌我们还不够烦吗?”吴刚英道:“我又没说错,这个阵法合我们三个人之力根本动不了它分毫,星晨却可以轻易的随便破坏掉它,除了妖狐谁又有这份功力?”杨淙道:“你管星晨是什么?只要他是我们的朋友,他是帮我们的人,什么出身真的很重要吗?就算他是妖狐又怎么样?莫非人真的不能跟妖狐友好相处?”吴刚英道:“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个了。星晨的确帮了我们很多,可是他的身份他的家世我们根本就不明白,现在根本无法断定他是敌是友。如果星晨真的是妖狐,他就是为了族群的利益而诞生出来的,他必定要被族群的利益而驱使。人界和妖界势不两立,就算他真的喜欢鸢茵又怎么样?他的族群会接受吗?他懂得爱情是什么吗?你有把握他最后会为了林鸢茵而放弃整个家族,放弃他那高贵的身份吗?”
  
  高贵的身份?“主上……”林鸢茵痛苦的闭上眼睛,吴刚英的这个问题她一直就没有回避,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海经常盘恒不去,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段感情走到最终只是一个苦果,可是她真的不想放弃。世间有多少人能够找到自己的真爱,又有多少人能够领略到真爱,绝大多数人不过是沉浸在虚伪的爱情中,自己作为这幸运的一分子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手。后面两人还在继续着“战火”,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变化。杨淙脸都白了:“吴刚英,你这个人怎么出尔反尔的?明明你表态过支持林鸢茵跟星晨的……”吴刚英打断道:“那只是建立在星晨是人的基础上,如果是妖我坚决反对!妖是什么,是贪婪、凶狠、无耻和卑鄙的代名词,它们只是畜生,你跟他们讲什么道理讲什么仁义都是废话!把鸢茵交到他们手上我不放心,这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好了!”林鸢茵又是一句把气氛牵扯回沉默,没人看见她脸上悄然流下的两行泪滴:“你们无聊不无聊了点?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再不想办法,让绝磐现世的话,这个天下又有一场大乱了。既然现在没有办法破坏这个阵法,我们能作的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找到第九间课室,把绝磐带出来,送到五台山去!智能大师一定知道毁灭它的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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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噬妖狐?”禅月大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这绝磐想要投靠人类?”智能大师叹道:“这是妖狐失误所致。四界锻铸宝物的时候,为了防止外族抢夺宝物,都纷纷以诅咒或者结界等方法作了防护,因此妖界的宝物人界和神界都近身不得,冥界的宝物也只有冥界的魂灵才能使用。两宝合一,使得绝磐同时具有了妖界和冥界两方面的属性,照理说两界的都拿得用得。但毕竟是绝磐吞噬的赤斗荷,冥界力量占主导地位,对妖力仍有一定的排斥作用,同时绝磐由于吞并赤斗荷之后功力大增,不比往常,妖狐没有虑到此事,临到阵前不顾危险,拼命催发绝磐威力,最终导致无法控制绝磐而被其反噬,造成了妖界最大的悲剧。自此,人界开始反击,妖界大败。而绝磐在战乱中失去影踪,无人能说出其去向。四界之争始落下帷幕。”
  
  吴刚英道:“莫非第九间课室里埋藏的正是这失踪的绝磐?”智能大师稳稳的道:“正是。”吴刚英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大师何以如此确定,不是说没人知道其去向了么?”智能大师道:“人不知道,可是妖知道。人界明明大胜,为何不乘胜追击,将妖界灭绝于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忌惮此物的存在。事实上,人界一直怀疑绝磐并未回到冥界,而仍在妖界手中,因此千百年来不敢贸然向妖界发起战争。五百年前,佛门一僧人在野外布施化缘的时候,曾经亲眼得见一群全身毛皮为雪白色的狐狸捧着一个盒子朝山洞走去,狐群恭敬毕上,时值月光明朗,僧人好奇,想过去细看,盒子的缝隙处突然透出一道黑气,丝丝袅袅,如同烧那些纸钱散出的烟。那僧人离狐群还有数十公里,一见那黑气,却不知怎地全身颤若筛糠,大小便失禁,全身象掉入一个大冰窖里,毛孔都迸张开来,哪里敢再看下去?立马屁滚尿流的跑走了,回去跟方丈一说,断定那物必定是绝磐。想来除了绝磐之外还能有哪个有如此威力。这是古书上唯一记载绝磐现世的记录。虽然后来没有再看到,但是法术界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智能大师啜了口茶道:“一百年前的一天,也就是我的祖师任方丈的时候,西北方也就是现在鎏海所在地突然焕发出万道神奇的光彩,五台山感觉整个庙往下一沉,紫金钵金光大盛,悲鸣不止。大家大惊失色,知是绝磐现世了。但是很奇怪,很快的异象又不见了,一切恢复了正常。但是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百年来,我们传了三代方丈,每代方丈均按前代指示密切观察着鎏海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怠慢。第九间课室的传说老衲其实早就知道,从那大楼还没有落成就频频死人开始,老衲就有所察觉,还亲自到当地了解情况,当知道传说出现时会伴有空间扭曲的特征时,老衲就知道必是谁将绝磐埋藏于此无疑了。除了它,没有别的东西能够轻易的打开冥界的空间,跟人间界发生碰撞之后形成空间扭曲的奇特景象。但是老衲很奇怪究竟是谁得到了绝磐不用而将其封印起来,而且此人封印术不怎么高明,屡次被绝磐冲破,直到二十多年前的一天,那人似乎用了一个厉害的阵法,才稳定的将绝磐的功力封住百分之九十。那时传说要杀人就没这么容易了。”
  
  禅月大师道:“怪不得师父从来不插手妖狐这件事,也不让弟子们参与,原来就是怕这绝磐带来灾难。”智能大师道:“妖狐并不可怕,纵然死伤无数,只要大家众志成城,总有赢的希望。但是绝磐现世,妖狐吸取了上次的经验,不将绝磐威力发挥到最大,那么我们根本就无反抗之力,必遭灭顶之灾。”吴刚英想起自己还妄图以法钉对抗绝磐,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怪不得星晨说除非紫金钵亲来,否则不能相抗,可是就算紫金钵来了,估计也相抗不了多久了:“妖狐已经出了吗?”智能大师皱眉道:“不好说,狐族已经举行了血祭仪式,但老衲还没测出妖狐的蛛丝马迹,很有可能他们利用绝磐的力量把它保护起来了。”禅月大师急得满头是汗:“那……那怎么办?师父难道我们就这样坐视不管?”智能大师道:“不是老衲铁石心肠,爱坐视不管,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就算紫金钵赶到又能怎么样?而且现在既然封印阵法莫名被破除了,绝磐大肆发威,反而对我们更加有利。这样人界跟妖界都不敢近前。”
  
  吴刚英道:“那如果妖狐出来了怎么办?他不是可以控制绝磐么?”智能大师道:“他只能控制没有完全发威的绝磐。封印未破之前,妖狐肯定能用绝磐,但估计苦于找不到埋藏地点。现在封印已破,绝磐一吐长年被压制的怒气,虽然不敢说现在就是它的最大威力,但妖狐决计不敢冒这个险。它会先寻求找到埋藏地点,重新封印后再出手最为稳妥。所以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吴刚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吓了智能大师和禅月大师一跳:“不好了,我要快点赶回去!林鸢茵他们正准备封印传说呢。”智能大师道:“不必怕,没有灵媒介质封印成功性不大,毕竟这是在人界封冥界的东西,没有一个两界的导引介质完成不了。”吴刚英急得快跳起来:“那更完了,林鸢茵就是灵媒介质!”这下子连智能大师都慌起来了:“什么?那你快去!”吴刚英也不顾礼节,直接往门外一蹦。“慢着!”智能大师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匆匆赶出门外,拉住吴刚英附耳说了一通。吴刚英脸色瞬间变得灰白无比,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师确定吗?”智能大师道:“十有八九,因此千万当心。如果有性命之忧,尽速逃到五台山,否则老衲救不了你。”吴刚英点点头,火速出了大门,向山脚赶去。
  
  禅月大师从方丈室出来对智能大师道:“师父似乎还在忧虑一些别的事情,难道还有比绝磐更厉害的东西也将要现世了?”智能大师长叹道:“你说得不错,绝磐再厉害,也不过一死物而已。你看着吧,不仅妖界,法术界也必将迎来一场大乱。唉,劫数,这都是我们的劫数。此劫过后,还有七道之劫,佛祖啊,难道你在极乐打算眼睁睁不管么?”说着,黯然回方丈室去了。禅月大师定在当地动弹不得,只是咀嚼着智能大师的说话:“绝磐再厉害,不过一死物……还有比绝磐更厉害的东西?那是什么?是神界的宝物吗?”夜幕慢慢的落了下来,厚实的云层遮住了繁密的星星,凉风吹得枯死的老枝“嘎嘎”的响,墙角的落叶和灰尘全部都被卷起来带到半空,空气变得蒙蒙的,一只乌鸦站在树头冷不防的大叫一声,禅月大师身上一颤,竟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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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智能大师将吴刚英延请到方丈室,相对而坐,吴刚英疑惑的望望四周,见只是一间普通的禅室,没有什么特别,一张香台,一张矮几,两个蒲团,一尊香炉,仅此而已。倒是智能大师背后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字,写得极其潦草,似乎书写人实在百般郁闷不能解时一挥而就的,辨认了半天才认出写的是“七道轮回”。吴刚英暗自寻思,不是只有六道吗?怎么多了一道?难道五台山也会犯这种常识错误?正想着,禅月大师托着紫金钵进来了。吴刚英忙站起身来,智能大师道:“你坐下罢,你是客,理当你为尊。”虽然智能大师这样说,吴刚英哪里敢怠慢?即便可以不迎禅月大师,但紫金钵是佛门至宝,是必须遵循礼数的。等到禅月大师将门关上,把紫金钵放在几上,盘膝坐下的时候,吴刚英才跟随着坐下。
  
  紫金钵此时虽然被一幅厚厚的绒布遮着,但是一到暗室,还是马上现出隐隐的金色光圈来。吴刚英略带敬畏的看着这件宝物,却听见智能大师不紧不慢的开口了:“你们知道四界决战吗?”吴刚英跟禅月大师都点点头,法术界中人基本都知道这个。智能大师道:“连人类自己都相信自己种族是因诡胜而赢得陆界的,其实不然,这个秘密一直很小心的流传下来,我也是偶然的机缘才得知此事。先说神界,神界实力超群,胜出自然毫无意外,冥界虽善能兴风作浪,摄人心之惧以压两界,但终究左道之术难以持久,两界同心,其技自破,冥界只能退居地底。剩下的唯有两界之争,想陆界上接天之华光,下邻地之精元,谁不想据为己有,发展族群?因此两界直斗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斗到最后,两方伤亡惨重,此时与其说是法力之争,不如说是法宝之争。四界为准备决战,各锤炼了一宝以维系本届命脉,神界的宝物据说是一条枯树的藤。”吴刚英匪夷所思道:“藤??”智能大师道:“此藤是神界以慈悲怜悯大化之心,感悟一千年枯死老树,树裂而生藤,长一丈有余,挥则华盖罩天,仙乐余绕,闻者皆如痴如醉,无丝毫反抗之力。”
  
  “这……这太夸张了吧?只是传说吧?”吴刚英嘴巴都合不拢了。禅月大师也觉得不可思议:“肯定有夸张的成分。”智能大师微微一笑,继续道:“接下来是人界,便是这紫金钵,乃佛祖涅槃前所持之钵,为世人渡化苦海之船,指引彼岸极乐之路,你们都知道,就不多说了。然后是妖界和冥界。妖界的宝物是妖狐亲自以血肉炼出,据传是一片荷叶,名为‘赤斗荷’。”吴刚英看了禅月大师一眼道:“怎么这宝物越炼越古怪了?”智能大师道:“此物厉害异常,嗜人血,吸魂魄,常常血量过多,荷又未能及时吸食,整片叶子流满鲜血,赤红一片,因此名赤斗荷。这赤斗荷虽然厉害,残毒猎杀之力又怎能及紫金钵渡化世人广怀天下之苦心。因此赤斗荷连连败阵,人界借紫金钵节节追击。在这危急关口,当时的妖狐想到了向已经退缩地下的冥界相借宝物,冀望于两宝联手,重创紫金钵。冥界早就嫉恨人界,再受妖界挑拨,遂答应相借。妖界士气大振,而人类仍然毫不知情。眼看人界即将遭灭顶之灾,这个时候,却突然发生了一件令四界料想不到的事情。当妖狐将赤斗荷与冥界宝物放在一起的时候,冥界宝物突然发出万丈强光,瞬时周围五十米内无敢睁眼者,只听得赤斗荷悲鸣一声,随后天震江摇,山崩地裂,云聚雾集,隐隐有互相争斗摩擦之声,持续一分钟之久,方才停歇,云雾散去,众妖忙上前查看时,却齐齐大吃了一惊,你们道发生了什么事?”
  
  吴刚英抢先道:“两个宝物互相持斗,结果两败俱伤,都坏了。”禅月大师道:“只有一分钟,哪这么快就能分出胜负。我猜定是冥界的宝物不肯相助,自己回去了。”智能大师叹气道:“都不是,比这个要严重的多,结果是冥界的宝物吞噬了妖界的宝物赤斗荷。”“吞噬?!!”吴刚英跟禅月大师都震惊得异口同声。吴刚英道:“妖界的宝物怎么这么弱?妖狐不是挺强的么?”智能大师道:“并非妖界宝物弱,此中因缘老衲也百思不得其解。”禅月大师不禁问道:“到底冥界的是什么宝物,这么厉害?”禅月大师道:“是一面镜子。”“镜子?”“没错,据说用地狱第十五层寒冰地狱的怨气之冰所造,再投入火舌狱锤炼九九八十一天,在轮回之道浸染转世之气而成,能分善恶,鞭善扬恶,被它照到者全身皮肉融化而死,绝其后路,永不超生,故名‘绝磐’。”禅月大师奇怪道:“它不是打不过紫金钵吗?”智能大师道“可是吞噬了赤斗荷就变得不一样了。”说着掀开了绒布,这是吴刚英第一次得见紫金钵的模样,乍看上去只是很普通的紫金色的一个古钵,却在绒布揭开的刹那焕发出万丈光华,将整件暗室照得光彩流离,然后光华又慢慢消退下去,直至恢复最初的光晕。
  
  “呀!”吴刚英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紫金钵的钵沿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个指甲大小的缺口:“这是……”智能大师道:“这就是当年被绝磐打的。”此话一出,禅月大师和吴刚英都吃了一惊,紫金钵居然败得如此之惨,让人前所未料。禅月大师道:“既然绝磐吞噬了赤斗荷之后如此厉害,为什么最后妖界还是败给人界?”智能大师道:“因为人界是紫金钵守护之界,而绝磐它的地头毕竟在冥界,受陆界结界影响,法力有所减弱,再加上在后来,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妖狐想着两宝合一,必能大败人界,于是欣喜若狂,率大军亲自向人界出战。两方对峙,妖狐祭出绝磐,瞬间人界血流成河,死伤无数,除紫金钵勉强可以相抗外,根本无还手之力。眼见人界死伤殆尽,妖界胜利在望,就在这个时候,绝磐突然光芒黯淡,象是被什么蒙蔽了一般失去了威力。妖狐大惊,赶紧转过镜面来看时,绝磐猛地爆发出一道强光,将妖狐摄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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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茵“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什么意思?什么不能封印?”吴刚英粗鲁的道:“别管那么多,不能封印就不能封印!现在情况紧急,马上跟我走,有时间我会告诉你!”杨淙道:“已经封印了会怎么样?”吴刚英全身狠狠的一震:“已经封印了??”随即用惊疑的眼神看着两人道:“不会吧?你们骗我的吧?”见两人都神情肃然的看着他,吴刚英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脑袋上,悔恨不及道:“想不到我日夜兼程,还是赶不及。”林鸢茵从来没见过吴刚英如此慌乱的样子,心下一沉,知道兹事重大,忙问道:“你说个大概。”吴刚英慨叹道:“来不及了,你们马上跟我走,迟了恐怕有性命之虞。”林鸢茵毫无犹豫道:“好,我们走。”杨淙道:“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鸢茵道:“相信吴刚英,快走!”紧张的气氛渲染了杨淙,她忙不迭的挽住林鸢茵的手,跟随吴刚英在校园里面疯了一样的跑。吴刚英跑的方向并不是学校的大门,而是学校的内部。他到底要干什么?杨淙觉得心很慌乱,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显得很平静,吴刚英的到来就象是打破死气沉沉的湖水的一颗小石子,瞬间激起阵阵涟漪。
  
  树林里面忽然起了一阵轻响,吴刚英警惕的回头望望,对林鸢茵道:“你带着杨淙继续跑,翻围墙出去,到河边我做有记号的地方等我。我在这里先拖一下。”林鸢茵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多说,只点了点头,正准备拉着杨淙继续跑,树林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幽幽叹息:“不用跑了,你们畏惧的人现在还没有到这里。”听到这熟悉的嗓音,三人都不约而同大吃了一惊:“陈娴?!”一个清丽的身影缓缓的走出,正是许久不见的陈娴。她清瘦了不少,两颊明显地凹了进去,气色也不见得非常好,整张脸青黄青黄的,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眼前形同陌路的三人。杨淙最先反应过来:“你还有脸来见我们?快给我滚开,你还嫌我们被你陷害得不够苦啊?”她想冲过去,但被林鸢茵及时拉住了。
  
  吴刚英也是一脸怒容道:“你来干什么?甭指望我还听你的话!”陈娴凄然一笑道:“信不信随你,你们都已经这么戒备我了,我一个对你们三个,还能占到什么便宜去?我这次孤身前来,只是想给你们提一个醒。”林鸢茵道:“她的话不错。”吴刚英道:“你疯了?你还信她?”林鸢茵道:“她也说了,信不信由我,既然如此,听听又何妨。”吴刚英道:“时间不多了,她肯定是来拖住我们的,不要上当!”陈娴道:“我师父还没来,你放心。”林鸢茵莫名其妙道:“你师父要来吗?她来作什么?”吴刚英却身子微微晃了一晃,脸色明显缓和了下来,站了半晌,勉强道:“好,说吧,你要说什么。”陈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要再受任何俗世条规的束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们想从这个大旋涡出去的话。”
  
  “什么?”林鸢茵完全听不懂陈娴的话,只好把求助的眼光转向吴刚英。吴刚英似乎听懂了陈娴的话,咬了咬下嘴唇,没有接话。陈娴转头对林鸢茵道:“吴刚英的最大弱点就是太过墨守成规,希望你能时时提点他。这次风波凶险异常,可能大大出乎你们的意料之外,不要相信听到的话,也不要相信看到的景象,你们唯一能相信的,是自己的内心。”林鸢茵还是一头雾水,但她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换了个话题道:“陈娴,你明明是跟我们敌对的,为什么今天又要冒着危险前来帮助我们呢?”陈娴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杨淙气愤道:“还不定是不是帮我们呢,说不定又给她多害了一次。”林鸢茵微微一笑,把嘴朝吴刚英轻轻一努道:“是为了他么?”陈娴大感意外,手颤了一颤,用一种惊慌无比的眼神看着林鸢茵,那是心事被看破之后的无所适从。吴刚英纳闷道:“鸢茵你在说什么啊?”杨淙心中“咯噔”一声,以前陈娴的种种异常举止一一浮现在脑海里,难道她接近吴刚英并不单纯是为了陷害的目的?
  
  陈娴最后用依依不舍的眼光看了吴刚英一眼,二话不说,转身消失在树林中。吴刚英略带气愤的道:“你你怎么可以说这种恶毒的女子爱上了我?”“这有什么?”林鸢茵回过头来:“难道恶毒的女子就没有爱人的权利了么?光凭她今天甘冒风险跑来提醒你,你就不应该这样说她。何况陈娴的身份和动机我们一直都不清楚,也没有时间去查探,她这样做是否出于本意还不知道,不好贸然下结论。”一席话说得吴刚英没了理由,只好偏头道:“总之别把我跟那个女人联系起来。”林鸢茵道:“话说回来,刚才陈娴提到她的师父还没到,你的神色明显放松下来,莫非你刚才一直忌惮的就是她的师父?”杨淙也道:“对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啊,要让我们这么急于奔命?”吴刚英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去了落迦山之后,竟意外发现师父秘密出了门,也没有留下任何理由。我百思不得其解,因不甘心,决定上五台山去相借紫金钵。”林鸢茵惊叫道:“借紫金钵?亏你想得出来,没被五台山打死就不错了。”吴刚英道:“五台山方丈智能大师是位有道高僧,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跟我说,他是宁愿死都不愿意这个传说被破解的。我万分讶异,追问下去,才知道原来他清楚第九间课室里面藏着的是什么东西。”“智能大师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林鸢茵和杨淙都激动得快要跳了出来。吴刚英点点头,接着,详细的将当日智能大师在方丈室跟他说的一番话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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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大殿,立即惊起一堆人的惊呼:“长老败了?”长老气呼呼的道:“你们给我装什么蒜?星晨出现了,能不败么?不是叫你们看住他的吗?现在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大呼小叫败了?”谁知道众人听得这话更是讶异:“星晨出现了??”长老心知有异,大踏步朝星晨所住的地方走去,只见星晨住的房间里一个清楚的背影正临窗而坐,似在沉思。长老大踏步走进去,猛地推开房门,尾随而来的众人都吃了一惊,哪里有什么星晨?分明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假人。长老怒气冲冲的一掌将那个假人打了个稀巴烂,怒道:“这么简单的诡计你们也会上当?你们还有脸在我面前说什么吗?”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徐徐走了出来,从容的道:“长老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就算我们提了一百个心在这里守着,可是,你是知道主上的本事的,他要真想避开我们出去,绝对是做得到的。其实,长老,还有各位,不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种情况出现的准备了的吗?”
  
  一番话说了长老没了脾气,长叹一声在椅子上坐下来道:“虽然说有想到会是这样,但是谁也不想这样的情况发生啊!万一星晨在这个时候背叛我们,我们就会变得非常的被动,根本无力与法术界抗衡,更不要说实现我们那个伟大的计划了。”那老太婆道:“长老你今天到底跟主上翻脸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就那么决绝一丝都不可挽回了吗?”长老道:“说决绝也不决绝,他毕竟没有主动向我出手,说决绝也决绝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对我大加训斥,一点脸面都不给我留。”那老太婆笑道:“主上喜欢上那个小妮子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事了。长老突然要下手取她性命,主上自然焦急万分,这一急起来啊,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单凭这样就判定主上已经决意背叛我们似乎还不足以为信,不要忘了,他的把柄还掌握在我们手里啊。我们怕他,他更怕我们啊!”此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缓和了下来。长老也觉得自己方才的确是操之过急,歉意的道:“也是,星晨未必会离开我们。总之现在必须要把他拖到跟法术界抗衡之后。既然现在林鸢茵死不了,那么第九间课室的谜迟早会破,那个东西迟早要现世。反正我们都要跟法术界来一场大战的,早打晚打都要打,就提前跟他们斗一场吧。只是……东西一旦出来后,我们就不能再对星晨手软了,千万不要养虎为患啊!”说着,长老用一双阴森森的眼神扫过众人,众人对望一眼,最终大笑起来。
  
  林鸢茵那边还没有来得及从星晨事件中喘口气,立马投入了阵法的封印准备工作中,林鸢茵知道,星晨的事情再棘手,也没有眼前封印传说来得紧急。因为只要再拖上一刻,说不定,两人都命丧此地。没有了其他人的打扰,两人很顺利的设置好了倒三角形,开始静静等待小晶的到来。过了约莫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小晶现身了。林鸢茵跟杨淙赶忙起身,林鸢茵歉意的看着眼前这个无辜受尽苦难的女生,终生无法去轮回,要承受无边无际世人难料的痛苦,终生旁观人间冥界两重天的鲜明,终生无法得知自己的身世,即便被人陷害如此也不曾有过一丝仇恨,人类予她不多,她却为人类付出了永世。打死林鸢茵也不相信当年四界决战,人类会是以诡计取胜,敢于不计后果勇于付出的牺牲精神恐怕是连神界都要畏惧的吧?
  
  小晶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给了她如此多的怜悯,她只关心这个传说什么时候被封印,对于她来说,似乎痛苦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天经地义,容不得半点质疑,这就是自己的命,所以她只是着急的问:“可以开始了吗?”林鸢茵点点头,她想跟小晶说对不起,可是什么都话都说不出口,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晶站到最开始出现的石碑下面,把头高高的昂起,静静的看着她。“对不起……”林鸢茵流着泪说出这句话,同时双手平平举起,将双掌掌心对着小晶的身躯,小晶的周围地上立刻窜起了万丈尘土,将她团团围住。同时,一道道奇异的彩光从石碑处绽出,如同美丽的彩虹快速的回旋中。小晶的身影已然渐渐不见,然后,猛地,传来小晶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直叫得杨淙眼皮猛地一跳。然后,海晏河清,风和日丽,只有那还飘飘扬扬的尘土似乎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一个苦难的发生。害人的法术永远要比救人的法术来得简单,害人的心永远要比救人的心要来得坚定。林鸢茵想起吴刚英跟自己说的话,最终禁不住伏地大哭。如果这个世间真有轮回,那么应该怎么补偿这个善良的女孩?应该怎么惩罚狠心的自己?远方,教学大楼微微一晃之后,又恢复平静。传说,再次被封印了。
  
  杨淙走近林鸢茵将她扶起来,她的心中也无限伤感,为了这个传说她们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终于到了要真相大白的一天,她的心中却没有一点兴奋之情。树林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淙和林鸢茵都吃了一惊,难道是又有杀手到来?杨淙赶紧对林鸢茵道:“他们要找的是你,快走,我去引开他们。”林鸢茵摇摇头道:“逃不掉的,我并不……”她突然停住了,紧接着用一副惊愕无比的表情看向前方,连嘴巴也忘记了合上。杨淙忙转过头一看,只见从树林里飞奔而来的人居然是吴刚英!失踪良久一直没有联系的吴刚英!“你……”杨淙刚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满头大汗的吴刚英已经用近乎吼的声音对她们大叫道:“不要封印传说!绝对不能封印!”“什么??!”林鸢茵跟杨淙都惊呆住了,甚至忘记了为什么,只是眼瞪瞪的看着吴刚英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们,认真的一只一句的说:“一旦封印,人间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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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青白得如同浮到水面上的死鱼的肚皮,他把星晨视作为神,可是他还是低估了神的能力。这下子阴谋一败露,今天就彻底失去了对林鸢茵下手的机会了。“族群真是多灾多难。”长老心里暗叹一声,他的面容仿佛马上苍老了好几倍,对着星晨躬腰道:“我老了,不中用了,主上今天既然出手了,我再不情愿也是要走的。只是我提醒主上别忘了,有恩报恩,我今天对你再不敬,也不要忘了你出身何来。”说完,对在一边正听得一头雾水的林鸢茵和杨淙道:“若是你们想活命,就远离他吧。他的出身是你们绝对想不到的谜。林小姐,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林鸢茵心底一沉,星晨的脸色也明显阴暗了下来,但他只是抿着嘴唇没有说话。“默认了?”杨淙心里狂跳不止:“绝对想不到的谜?难道说星晨不是人,也不是妖?”长老枯涩的一笑,佝偻着背渐渐的远去了。一时间,空地上只留下三人。
  
  “啊……”回过神来的杨淙忙不迭的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我……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埋伏没有?”说完慌慌张张的走了,临走前还打了个趔趄,心跳得跟小鹿撞似的,脸上也火辣辣得烧得疼。星晨慢慢的把手放下,背对着林鸢茵,刚才仓促出手,虽然为此得罪了长老等一帮人,可是他心中没有丝毫的后悔,只是他还没有做好跟林鸢茵讲话的准备。这个昔日战友的女子,让他生平有了第一次心底的慌乱和悸动。同样的,林鸢茵也没有做好跟星晨对话的准备。她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回想起两人为了追寻传说谜底,斗智斗勇乃至斗嘴斗气的点点滴滴,纵然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却依然那么美丽和耐人回味。这个在以前天天见到烦厌的背影如今连望多一眼都是奢侈,都是按捺不住的心动。
  
  沉默远比凌厉的责问让星晨觉得更加难受,无奈他只好转身道:“你已经知道了第九间课室的真正所在?”迎面却对上林鸢茵清澈有神的一双大眼睛,四目相对,星晨不禁一愣。“少来了,星大帅哥。”这个昔日的玩笑称呼如今在林鸢茵的嘴里缓缓道来竟有一种心酸落泪的冲动,只是林鸢茵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哭:“难道你是为了第九间课室的真正所在地才出手救我的吗?”星晨心里苦笑一声,果不其然,林鸢茵在激动之余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委婉的问句。星晨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脸别向一边道:“不要转移话题,你不就是为破解传说谜底而来的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快点说出来。你也不想再有人丧命了吧?”林鸢茵更加咄咄逼人道:“我转移话题?星大帅哥,可能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真的不代表什么,甚至于无足轻重。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代表了一切。连我都认清了自己,你作为一个男人,有什么不敢面对不敢承认的呢?”
  
  星晨知道这个问题若不解决,他跟林鸢茵就不会再有说别的话的机会,轻轻咬了咬嘴唇,艰难的道:“他……刚才说的……是真话,我们两个……不可能一起。”林鸢茵冷笑道:“这话我听滥了,我想知道原因。”星晨道:“我会告诉你原因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现在说的话,我和你都有危险。”林鸢茵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星晨的脸。星晨无奈道:“你不相信?”林鸢茵摇摇头道:“我相信,无论你当初怎么骗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怨不得别人。”星晨正要辩解没骗过她,林鸢茵突然一偏头对他道:“星晨,你曾经说过你不会有任何的情感对吗?”星晨心底一动,难道林鸢茵猜到他的出身了?林鸢茵又接着道:“那你懂得爱吗?”星晨身躯微微一震,他没有摇头,可是也不敢点头,爱是情感的一种吗?“你不懂得没有关系,你只需知道……我对你有这种情感就可以了。”美丽的告白之后,这个美丽的女子眼边飞舞出了几道亮丽的晶莹,那是压抑已久的情感。林鸢茵一直认为自己的勇敢到可以让男生都羞愧的,可是面对自己心中真正所爱的时候,她才蓦然发现,心底最深处仍然是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柔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星晨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只好机械的重复这句话。“这个不是理由。”林鸢茵笑着,流着泪,缓缓的背过身去,朝杨淙离去的方向走了。再面对星晨一眼,林鸢茵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星晨看着林鸢茵仓皇离开的痕迹,眼神中充满了落寞,他是真的很想告诉林鸢茵原因,可是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呢?如同长老所说,他自己也知道的很清楚,他们两个真的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说出来反而给她徒添烦恼,要是自己只是普通的妖该有多好。还有,刚才林鸢茵离去的刹那,为什么会感觉到五脏六腑传来一阵绞碎般的剧痛,让他差点忍不住而蹲下身来。难道这就是爱吗?可是自己的出身注定了自己是不会拥有任何情感的,何况爱是情感的最高境界呢?
  
  杨淙正看着天感怀星林二人的遭遇,突然见林鸢茵也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惊道:“怎么了?星晨他欺负你了?”林鸢茵拭去眼角旁残留的泪珠,微微一笑道:“他不是这种人,是我自己克制不住。我……我跟他表白了。”杨淙道:“啊,他怎么说?”林鸢茵道:“他说我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杨淙骂道:“这是什么话?他想始乱终弃吗?”林鸢茵苦笑道:“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哪来的放弃?我想他是真的有难言之隐吧?他的出身究竟是什么?会让那个叫长老的老妖怪那么斩钉截铁的断定我们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杨淙鼓起勇气道:“鸢茵啊,那如果……真的他的出身让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会怎么办?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林鸢茵出神的看着远方,半晌无所谓的一笑道:“我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出身,只要星晨不讨厌我,一切就有希望。杨淙,我从来就不信命运,我只信自己的拼搏,自己的斗争。我命始终在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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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个……”杨淙感觉现在置身于电视剧中,情节曲折回转,感觉思维都快跟不上进度了。林鸢茵太厉害了,她居然预料到星晨会来,等杨淙回过头去,她发现自己想错了,林鸢茵脸上的震惊比她还甚,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莫名的牵挂。大为震惊的不止她们两个人,这下子换长老全身流冷汗了,怎么会?不是叫了一帮老人拖住星晨的吗?为什么星晨会恰恰好这个时辰赶到?星晨的样子看上去也不象是要马上讲话的样子,气氛一时间僵住了,三个静止的人,一个愤怒的人,在这碑林的边缘对峙着,沉默着。
  
  “主……主上……”长老终于颤抖着开口了。林鸢茵身躯狠狠的一震:主上??她早猜到星晨的身份不平常,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特殊的称呼。星晨努力平抑自己的呼吸,但怒气却无法掩饰的从眉目之间飘逸出来:“长老,如果你还认我为主上的话,那么凡是在行动之前,麻烦先问问我的意见。”“属下只是以为林鸢茵必死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如果是主上得知的话也一定没有异议,如果主上为属下擅自行动恼怒的话,那么我回去会自领惩罚。只是今天,林鸢茵的命一定不能留!”长老生怕星晨抓住这个把柄追究他越权之罪而放过了林鸢茵。星晨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鬼心思,冷笑一声道:“林鸢茵该死不该死,似乎也不是长老有资格判定的。这个如果传扬开去,大家都可以借着理由充分,我一定没有异议为所欲为了!”长老干笑一声:“那主上的意思是认为林鸢茵不该死了?愿聆听高论。”星晨当然拿不出任何有力的理由来,他只好转移话题道:“就算该死,也要由我亲自下令。异族为敌,自然应该铲除,不过我认为内院起火,更需要整治。”
  
  长老脸色一下变得毫无血色,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在他面前隐忍的星晨居然为了林鸢茵放出这么狠的话来,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林鸢茵的破坏力。如果星晨的心真的转向了林鸢茵那边的话,那么族群就会非常的危险。林鸢茵多存在一天,第九间课室的传说就多一分破解的危险,那个计划就多一分失败的可能,想及此处,长老知道必有一场恶战,狠下心来,挺直了腰板道:“主上这句话我觉得不妥,我们一致同意必须尽早取林鸢茵的命,主上既然有心阻挠,休怪属下无情。”星晨道:“你既无情,我也无义。长老不是第一天想跟我动手了,又何必装成这么必恭必敬的样子呢?若能赢我,这个主上让给你当也罢了。”长老恶狠狠的笑道:“好,好,翅膀硬了,该飞了,我也未必打不赢你。”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被林鸢茵掉落在地上的拐杖如同自己长眼睛般回到了长老的手上,从怪兽的嘴中发出了丝丝白气,长老手持拐杖一个飞舞,数道青光飞出,瞬间形成包围之势,紧逼星晨而来。星晨道:“就凭你这根拐杖,恐怕你占不到什么胜算。”人随音起,青光袭到之处,早已没有人影。这还是林鸢茵第一次得见星晨的真正身手,看得她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怪不得那次吴刚英拿剑指着他他还一点都不慌张,恐怕吴刚英的师父亲来,也未必能把星晨怎么样。长老当然知道他跟星晨还不是一个档次,可是已经到了眼下这种情况,除了拼死战一场,还能有什么办法,当下二话不说,低头又是一个拐杖扫过,从怪兽头上突然窜出一条绿色的眼镜蛇,一口咬住了星晨的手腕。瞬时,星晨整个手臂都变成了黑色。
  
  “啊!”林鸢茵忍不住叫了出来。星晨脸色却如常没有变化,也没有急着抽手回来,只是淡淡的道:“长老用毒的确是一绝,不过你应该最知道,这些对我没用。”说着,手上一发劲,一道奇异的五彩光芒顿时笼罩在伤口周围,眼镜蛇怪叫一声,立即缩回到杖头里面,同时奇迹般的,原本那越来越浓的黑色也不见影踪,只一个刹那,手又回复了本来的颜色。这……林鸢茵震惊得连思考都快停止了,就算用天下最灵的解毒秘药,恐怕也不能这么快速的怯毒。隐隐中,一个不祥的预感从林鸢茵脑海中升起,她还是不知道星晨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她已经大概猜出了星晨之所以有这么可怕力量的原因。“怎么会……”林鸢茵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她的脸白如金纸,眼神空洞而放散:“怪不得他不愿意跟我一起……”“你说什么啊?”杨淙惊异的问林鸢茵,林鸢茵紧紧的闭上了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打斗中的星晨。
  
  长老的脸已经变成青黑色,星晨的能力他怎么会不知道?不,应该说太了解了,星晨是他一手缔造的神话,只是他自然有心里的小算盘。风声忽动中,长老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地上的落叶和尘土都被卷了起来,形成一股小型的强劲龙旋风,将星晨围在中央。霎时,长老的身影突然一花,在星晨的周围凭空多出重重的人圈。林鸢茵失色脱口叫道:“幻身术??”这么一来,果然可以确定长老就是妖界的了。杨淙不禁好奇的问道:“什么幻身术?”“是妖界一种凶险的法术,利用灵力逼散魂魄,逃出体外,制造多个身躯,共同发起攻击,可将打击的力度瞬间提高数倍,非功力高深的老妖不能实施。”“妖?”杨淙满脸讶异:“那么星晨他……”
  
  星晨在风暴的卷袭下仍然没有慌张之色:“长老,你也应该知道,无论你化身为千万军马,我也可以全部毙命的。你如果……”他突然脸色一变:“不好!”林鸢茵只觉得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掠过,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她跟杨淙都清晰的听见三声很轻的“噗噗噗”,白光过后,星晨早站在林鸢茵正前面,用自己的整个身躯挡住了她,右手还保持在空中挥舞的姿势,而右边的一棵树上,正嵌着三枚怪异的金针。还没有等星晨说第二句话,那颗树已经轰然倒塌,枝叶枯死,散落一地,更激起了满天的灰尘。林鸢茵和杨淙吓得脸色都变了,如果这毒要是用一点点在林鸢茵的身上,恐怕现在已经尸骨都不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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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梁大叔劝走之后,林鸢茵两人立即开始了阵法的重建工作。然而当她们重返校园碑林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人,一个略微有些佝偻目光却目光有神的足以射杀旁人的怪异老头柱着拐杖候在那里。杨淙奇怪的道:“这谁啊?都发生这么大事情了,怎么还有人敢来这边观光玩儿?”林鸢茵看到那个老头,却不由自主的全身狠狠震了一震:“你……你是那个派人来杀我的人??”“什么?”杨淙大吃一惊,仓惶转头间只见那老头含笑点了一点头。面对如此凌厉的质问,能够坦然的点头,甚至面露笑意的这个温和的老人让杨淙全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单纯看着他那满是鱼纹的眼睛就足以让人感到心寒胆战,这个老人绝非寻常人。此人正是长老,他在大殿中百般推算都推算不出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能耐救了林鸢茵,眼看日期将近,为了避免这林鸢茵坏了大事,他终于决定亲自出马。恃着自己功力极高,也不另带他人,孤身前来,看看是否能碰到幕后的高手。
  
  长老见林鸢茵一眼猜破他的身份,仰天大笑道:“不愧是灵媒介质啊,看来老夫真的是低估了你的能力。利用传说的力量将我第一队人马杀了个全军覆没,这么聪慧美丽的女子老夫还真是忍不下心下手。”林鸢茵微微一张嘴,长老已经抢着道:“你不必问我是谁,我不会告诉你,你也没有机会知道了。”他缓慢地把玩着拐杖头上那雕得极其怪异和凶狠的一个怪兽头像,低低的道:“第九间课室传说对于我们非常重要,我们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妄图破解掉它。林鸢茵小姐,你自从出现来,给我们造成的麻烦已经太多了。不要怨老夫,要怨只能怨你知道得太多,生得太聪明了。”林鸢茵微微一笑道:“你要杀我,我早就料到了。我也没打算反抗,对于你们来说,我再怎么灵媒介质,也不过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你们想什么时候剁就什么时候剁。不过,既然你们是强者,能不能有一点强者的风度,在我死之前回答我的一个问题。”长老眼睛一转,想了片刻,阴森森的笑道:“这要看林小姐问的是什么问题了,老夫可没那么容易上当,万一象上次一样,又被人救走,老夫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林鸢茵笑道:“那是自然,不会让你吃亏,你大可以杀了我之后再告诉我旁边的这位,这样你们就一点风险都没有了。”杨淙大惊道:“林鸢茵,你……”
  
  长老再一次长笑道:“好,好,这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可惜老夫年纪老迈,不然也要动心的了。你只管问吧,若是问得尖锐,老夫等你下了黄泉自然会告诉你旁边的那位姑娘。”林鸢茵道:“如此多谢了。但有一条,你必须据实以告,我在黄泉之下必然可以查清底细,如若玩任何花招欺瞒,我会在冥界使者面前告上你一状。大爷身子骨再这么硬朗,也总有下去的一天,到时在地狱吃不了兜着走就别怪我了。”如此狠毒的威胁从林鸢茵嘴里蹦出来,杨淙还是第一眼得见。可见这个问题对于林鸢茵十分重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取得答案。长老心中一震,他的确是想先答应再反悔,但是地狱之说显然不可不顾,地狱最憎背信弃义之人,林鸢茵说得对,他总有下去的一天,总有被人家当成砧板上的肉的一天。想到这里,长老微一犹豫,随即转念一想,这小姑娘这样给自己下套,无非是想知道第九间课室里面藏着的是什么东西,再深点,也就是问我们的计划是什么,以了她的心愿,反正那东西和计划迟早要大白于天下的,提前告诉她也无妨,想及此处,终于慢慢点了点头。
  
  林鸢茵道:“我问的问题很简单——星晨的身份是什么?”杨淙震惊神色顿时溢于言表:“你说什么?”她的想法跟长老一样,算定了林鸢茵必定要问与传说谜底有关的事。只一惊间,杨淙却忽然想明白了,是她错会了林鸢茵的意,传说尽管那么可怕,那么重要,但是在林鸢茵的心中,最重的是始终是星晨啊!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本来稳如磐钟的身子也不禁微微摇晃,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着了这小妮子的道了。星晨的身份是绝大的机密,在某种程度上要比传说来得更加重要,林鸢茵一眼看破其中的利害,这下子自己进退两难,说了吧,对种族的危害不可估量,不说罢,又有违自己刚才的承诺。长老却料错了林鸢茵心中的真正含义,她想着反正第九间课室本体位置已经知道了,假以时日,吴刚英必定能查探个水落石出,彻底破解这个恐怖的扭曲空间传说。但是星晨,但是那句“我拒绝”,却从始至终都是她心里的结——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林鸢茵并不知道长老的心里此刻正如波涛翻滚的大海,正在剧烈的斗争中,眉毛一挑道:“如何?大爷是选择先告诉我,还是我死后再告诉她?”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很快长老心中拿定了主意,大不了告诉旁边的那个女人之后再杀了她,就一了百了,什么危险都没有了。想及此处,脸色也霁和起来:“好,君子一言,你如果肯自杀而死,我自然将实情告诉你的同伴。”杨淙忍不住骂了声:“卑鄙!”长老显然想占便宜占到底,林鸢茵若自杀而死的话,以后这笔帐在冥界也不用算到他的头上。林鸢茵笑道:“好,烦大爷借我一利器用用。”杨淙开始按捺不住,林鸢茵这么沉稳,显然小晶可能就埋伏在附近准备救人,只是这半天了,怎么半天没见一丝动静。
  
  长老将拐杖递过去:“林小姐将怪兽头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成了,保证毫无痛苦,干净利落。”林鸢茵含笑接了过去,也没半分犹豫,正对着自己的脖子送了过去。周围还是静得一点风声都听不见,杨淙一吓之间,大脑一片空白,全身流满了冷汗。难道……难道小晶根本就没有来?林鸢茵真的早就抱着了必死的决心?“不——”等杨淙反应过来,想扑身上去抢时,林鸢茵早已将杖头挨到了脖子上,就在此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从远处的树林中忽然射出一道明晃晃的东西,只听林鸢茵“哎哟”一声,拐杖被弹落到地上。杨淙欣喜若狂喊道:“小晶!”只见一道修长的人影从天而降,杨淙刚张开的嘴巴还没有合拢,立时就僵在了半空,哪里是什么小晶,来人分明是失踪多时不见的星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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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对付一个什么法术都不会的女孩子,你们居然两派人马全部都失败了?你们吃干饭的吗???难道还要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出马吗?”心急火燎的长老还没来得及进入那座隐藏的宫殿里面,也不顾及外面是否有星晨派出来的探子,在门口就开始火冒三丈的嚷开了。大殿里面一堆老人都在,他们无疑都是焦急万分的迎上来。一个老太婆尖声叫道:“会不会是主上用精神力量干扰了?”长老气呼呼道:“不可能,我就在他对面,他如果是干扰了我怎么会觉察不到?来人啊,难道死到一个人都不剩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仆人战战兢兢的跑进来跪下道:“属下也不清楚,只是听后面跟踪的人说,有一派是被引进了大楼里面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有人看见他们在走廊里跳了一段奇怪的舞蹈,估计是进第九间课室里面去了。还有一派曾经跟我们互通过消息,说抓到林鸢茵了,很快就要处死他。但是当我们的人赶到那里,发现只有一大半我们同伴的尸体,都是自杀的,林鸢茵还有那个突然杀回来的杨淙都不见了。五台山的探子回报,吴刚英刚刚下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来赶回来的。目前不清楚到底是谁救了他们两个。”
  
  长老微微一愕,沉默了半晌,长叹一声,坐在那个宝座上道:“奇怪,哪里又杀出来这么一个高手?不可能是法术界的人,也不可能是主上,那会是谁呢?”那个老太婆尖叫道:“早知如此,长老为什么不一早下手杀了林鸢茵?这样第九间课室的秘密就不会暴露了。”长老道:“是我失策,我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厉害。一开始说好是让主上一个人去探寻秘密的,这样可以使他分心不注意到我们暗中实施的计划,虽然他聪明绝顶,但是也决计找不到。谁料会突然加入一个灵媒介质,让第九间课室的秘密岌岌可危。”一个老人道:“我还是不明白,长老,林鸢茵再厉害,不过是个灵媒介质,她难道能把那个东西怎么样了?”长老道:“知道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叛徒能在最初的时候封印第九间课室吗?那是因为他狠毒不择手段的牺牲了数名同伴的性命作为血祭换来的代价,可是灵媒介质就不一样了,那是被神界祝福而生的身体,能跟冥界心意相通,只要她掌握了阵法,要在两界之中做成一个结界,封印传说那是轻而易举。现在那个东西还需要嗜血一段时间,如果被她这么一封印的话,就前功尽弃了。不仅这样,我更担心,一旦被封印了,法术界的人蜂拥而上,那个东西被他们得到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一瞬间,大殿里面陷入了难忍的沉默。良久,那长老徐徐道:“凡事不想一万,只想万一。虽然现在不知道救走林鸢茵的是谁,但是可以肯定那个救人者肯定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说不定还知道我们整个阴谋。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么紧急的情况了,说不得只好我自己亲自上了。”他此言一出,众人一片惊呼:“长老亲自出马?那怎么行?万一被主上知道了,我们跟他可是彻底的决裂了。主上现在是什么功力,我们跟他抗衡无异于找死。反正现在林鸢茵并不一定知道那个阵法怎么实施。”长老脸色惨白道:“可是也没有人敢打保票说她现在一定不知道是么?这件事耗费了我族数代的精力,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且……”说到这里,长老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将牙齿咬得“格格”响,阴沉沉的笑道:“我们跟主上肯定会决裂的,在座诸位应该也做好了准备不是吗?”众人噤若寒蝉的对望了一眼,终于有个干瘦的小老头颤巍巍的道:“有个大逆不道的问题,大家不敢问,我就先说了,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主上对我们这件事造成威胁,我们该怎么办?”长老木然道:“这个情况我早就想过了,你们跟我这么久了,也应该相信我的为人,不择手段我还是懂的。另外,这个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问题,毕竟他不是我们真正的主上!”
  
  另一方面,林鸢茵和杨淙先回去见了梁大叔,两人都不忍将事情真相告知他,更加不敢提他女儿还在人世间。林鸢茵编了一通谎话说路经高人指点,已大概知道第九间课室的真正所在地,也见着了他女儿的魂灵,说她在下面过得很好,就等着轮回再度投胎做人等等之类的,听得梁大叔黯然垂泪。林鸢茵最后勉强笑道:“大叔,这也未尝不是个好结局,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虽然冤屈而死,但是心无怨恨,冥界会善待她的,转世不是王族之家也一定是富贵之命。”说到这里,突然想起那个怪异的身体,那粗糙的蛇鳞还是那丑陋的头颅,林鸢茵鼻子一酸,忙忍住了。梁大叔没听出什么异常,半晌抽泣了一下鼻子道:“算了,是我这个做爸爸的没有照顾好她。来世希望有个称职的父母能够好好的对她,如此说来,我来这一趟也算是完满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林鸢茵柔声道:“正是。因果报应终不爽,大叔好人一生平安。”她巴不得梁大叔快点走,第九间课室的谜底即将揭晓,到时难免又有杀戮之灾,她不想无辜的生命被牵扯进来。
  
  梁大叔不声不响的去收拾他的行李了,一直躲在屋里不忍看这场景的杨淙跑出来,看着梁大叔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不死心道:“真的不告诉他吗?欺骗也是罪业之一,也要下地狱的吧?感觉这样对他们父女俩太不公平了,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哀大莫过于心死,他这样回去也不会过上什么舒心的生活了。”林鸢茵道:“善意的欺骗上天是会原谅的,如果让梁大叔知道现在自己女儿的处境,会更加痛不欲生,甚至于自愧一辈子,何苦呢?麻木的生活总比活在痛苦中要好。”杨淙道:“那小晶呢?她也太可怜了不是么?从小没享受到任何的爱,最后虽然找到了一个至爱的男生,爱情却在短期间破灭了。你相信校长对她是真心的吗?”说起小晶,林鸢茵眼睛一红道:“不相信,可是也没有必要告诉她。小晶是如此单纯的相信世间有爱的真理,所以她尽管身受侵蚀,可是内心却仍然保持着高度的人的良知,要是被她知道了真相,我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说着,林鸢茵抬起头看着天际无暇的丝丝白云,出神的道:“我始终相信,这世间的因果一直都是存在的。一定会有所报应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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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对付一个什么法术都不会的女孩子,你们居然两派人马全部都失败了?你们吃干饭的吗???难道还要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出马吗?”心急火燎的长老还没来得及进入那座隐藏的宫殿里面,也不顾及外面是否有星晨派出来的探子,在门口就开始火冒三丈的嚷开了。大殿里面一堆老人都在,他们无疑都是焦急万分的迎上来。一个老太婆尖声叫道:“会不会是主上用精神力量干扰了?”长老气呼呼道:“不可能,我就在他对面,他如果是干扰了我怎么会觉察不到?来人啊,难道死到一个人都不剩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仆人战战兢兢的跑进来跪下道:“属下也不清楚,只是听后面跟踪的人说,有一派是被引进了大楼里面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有人看见他们在走廊里跳了一段奇怪的舞蹈,估计是进第九间课室里面去了。还有一派曾经跟我们互通过消息,说抓到林鸢茵了,很快就要处死他。但是当我们的人赶到那里,发现只有一大半我们同伴的尸体,都是自杀的,林鸢茵还有那个突然杀回来的杨淙都不见了。五台山的探子回报,吴刚英刚刚下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来赶回来的。目前不清楚到底是谁救了他们两个。”
  
  长老微微一愕,沉默了半晌,长叹一声,坐在那个宝座上道:“奇怪,哪里又杀出来这么一个高手?不可能是法术界的人,也不可能是主上,那会是谁呢?”那个老太婆尖叫道:“早知如此,长老为什么不一早下手杀了林鸢茵?这样第九间课室的秘密就不会暴露了。”长老道:“是我失策,我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厉害。一开始说好是让主上一个人去探寻秘密的,这样可以使他分心不注意到我们暗中实施的计划,虽然他聪明绝顶,但是也决计找不到。谁料会突然加入一个灵媒介质,让第九间课室的秘密岌岌可危。”一个老人道:“我还是不明白,长老,林鸢茵再厉害,不过是个灵媒介质,她难道能把那个东西怎么样了?”长老道:“知道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叛徒能在最初的时候封印第九间课室吗?那是因为他狠毒不择手段的牺牲了数名同伴的性命作为血祭换来的代价,可是灵媒介质就不一样了,那是被神界祝福而生的身体,能跟冥界心意相通,只要她掌握了阵法,要在两界之中做成一个结界,封印传说那是轻而易举。现在那个东西还需要嗜血一段时间,如果被她这么一封印的话,就前功尽弃了。不仅这样,我更担心,一旦被封印了,法术界的人蜂拥而上,那个东西被他们得到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一瞬间,大殿里面陷入了难忍的沉默。良久,那长老徐徐道:“凡事不想一万,只想万一。虽然现在不知道救走林鸢茵的是谁,但是可以肯定那个救人者肯定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说不定还知道我们整个阴谋。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么紧急的情况了,说不得只好我自己亲自上了。”他此言一出,众人一片惊呼:“长老亲自出马?那怎么行?万一被主上知道了,我们跟他可是彻底的决裂了。主上现在是什么功力,我们跟他抗衡无异于找死。反正现在林鸢茵并不一定知道那个阵法怎么实施。”长老脸色惨白道:“可是也没有人敢打保票说她现在一定不知道是么?这件事耗费了我族数代的精力,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且……”说到这里,长老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将牙齿咬得“格格”响,阴沉沉的笑道:“我们跟主上肯定会决裂的,在座诸位应该也做好了准备不是吗?”众人噤若寒蝉的对望了一眼,终于有个干瘦的小老头颤巍巍的道:“有个大逆不道的问题,大家不敢问,我就先说了,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主上对我们这件事造成威胁,我们该怎么办?”长老木然道:“这个情况我早就想过了,你们跟我这么久了,也应该相信我的为人,不择手段我还是懂的。另外,这个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问题,毕竟他不是我们真正的主上!”
  
  另一方面,林鸢茵和杨淙先回去见了梁大叔,两人都不忍将事情真相告知他,更加不敢提他女儿还在人世间。林鸢茵编了一通谎话说路经高人指点,已大概知道第九间课室的真正所在地,也见着了他女儿的魂灵,说她在下面过得很好,就等着轮回再度投胎做人等等之类的,听得梁大叔黯然垂泪。林鸢茵最后勉强笑道:“大叔,这也未尝不是个好结局,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虽然冤屈而死,但是心无怨恨,冥界会善待她的,转世不是王族之家也一定是富贵之命。”说到这里,突然想起那个怪异的身体,那粗糙的蛇鳞还是那丑陋的头颅,林鸢茵鼻子一酸,忙忍住了。梁大叔没听出什么异常,半晌抽泣了一下鼻子道:“算了,是我这个做爸爸的没有照顾好她。来世希望有个称职的父母能够好好的对她,如此说来,我来这一趟也算是完满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林鸢茵柔声道:“正是。因果报应终不爽,大叔好人一生平安。”她巴不得梁大叔快点走,第九间课室的谜底即将揭晓,到时难免又有杀戮之灾,她不想无辜的生命被牵扯进来。
  
  梁大叔不声不响的去收拾他的行李了,一直躲在屋里不忍看这场景的杨淙跑出来,看着梁大叔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不死心道:“真的不告诉他吗?欺骗也是罪业之一,也要下地狱的吧?感觉这样对他们父女俩太不公平了,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哀大莫过于心死,他这样回去也不会过上什么舒心的生活了。”林鸢茵道:“善意的欺骗上天是会原谅的,如果让梁大叔知道现在自己女儿的处境,会更加痛不欲生,甚至于自愧一辈子,何苦呢?麻木的生活总比活在痛苦中要好。”杨淙道:“那小晶呢?她也太可怜了不是么?从小没享受到任何的爱,最后虽然找到了一个至爱的男生,爱情却在短期间破灭了。你相信校长对她是真心的吗?”说起小晶,林鸢茵眼睛一红道:“不相信,可是也没有必要告诉她。小晶是如此单纯的相信世间有爱的真理,所以她尽管身受侵蚀,可是内心却仍然保持着高度的人的良知,要是被她知道了真相,我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说着,林鸢茵抬起头看着天际无暇的丝丝白云,出神的道:“我始终相信,这世间的因果一直都是存在的。一定会有所报应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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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鸢茵只好收回了手,看来这个倔强的女孩一直没有办法忘记和直面过去:“然后你和校长就开始了堕落的女娲这个阵法的封印是么?你们的封印无疑是成功的,可是我有个疑问,我曾经在恍然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就是你做在一张环形的椅子上,对校长说:‘我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难道还不死心吗?’是不是你后来又不甘心,又想放弃却发现已经无法回头了,所以只好一直走下去?”同时林鸢茵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小晶只要说出一个“是”字,他日见到校长,势必打入地狱最底层,让他身受剜眼割肉之痛一辈子。可惜,让她失望的是,那个头颅微微的摇了摇道:“不,那句话不是对爸爸说的,是对校长说的。”“啥?”林鸢茵愕住了,半晌才想起此校长非彼校长:“啊……他怎么了?”“他还没有放弃操控那个东西的妄想,他还在反对爸爸的计划。”杨淙忍不住问了一句:“反对成功了吗?”话刚出口,就后悔了,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白痴。果然,淡淡的回过一句:“没有,他被那个东西杀了。”
  
  林鸢茵沉吟道:“这么说,你爸爸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我来到这里救出你们,并不是单纯想告诉你们这些不堪的过去的。”林鸢茵遽然抬头:“那是为了什么?”头颅甩了甩那干硬的头发:“为了你们是真正守望相助的人,为了这个传说的重新封印!!”“什么?!”杨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好不容易逃脱出来了,现在居然叫我们重新用你的身体去封印,让你重新再去受苦?”那双已经有点被同化为爬行动物的眼睛里射出了只有人类才有的坚决的光芒:“可是只有这样,这个天下才会太平!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什么都不在乎了!”说着她转向林鸢茵道:“你是灵媒介质不是么?我爸爸说过,如果是灵媒介质的话,这个阵法很容易发动成功的。这个阵法是你推倒的,这个大错是你铸成的,你必须要负起责任,你必须要重新布起这个阵法。”
  
  “不可能!”杨淙抢先答道:“开什么玩笑?小晶你善良得让人心疼,这些苦本来就不是该你受的。更何况尽管鸢茵是灵媒介质,她也不会去用这个歹毒的阵法的,你想让她也沉沦到地狱永不轮回吗?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一行清凉的水迹悄然划过天际:“我答应……”“什么?林鸢茵你……”杨淙彻底的呆住了。林鸢茵的脸在微笑,可在杨淙看起来,根本就是强作欢颜:“杨淙,没有别的法子了,从一开始你我就知道了,除了重新封印。如果非要让我做这个罪人的话,我不会推辞。相比起小晶受的痛苦,我就算罪孽缠身,沉沦奈何又算得了什么?”杨淙已然震惊得讲不出一句话:“你……”林鸢茵拭去泪水道:“我的确从一开始就想着要封印传说,只有重新封印,才有毁灭那个东西的可能。哪怕小晶不愿意,我想我也会强迫她这样做的。你可以尽情的骂我卑鄙,骂我无耻,但理智告诉我,当你必须要用这件事的错去挽回那件事的对的时候,何者可以取舍。”
  
  杨淙不再说话,只是蹲下身去,将手臂环绕住自己的头,躲在里面深深的哭泣。她怎么能怪林鸢茵呢?她又有什么理由责怪林鸢茵呢?这个比自己坚强一百倍的女孩,甚至想过把自己的生命放弃,把她和星晨的幸福放弃,只是为了保全第九间课室真正本体所在的秘密——就跟自己的姐姐一样。她痛心的是,第九间课室的传说教会了她太多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无奈,是为了让人们不再受伤害而选择跟传说作对,最终的结果却是自己去伤害别人来完成对传说的绝杀。孰对孰错她已经分不清,她现在只能相信林鸢茵的选择。因为林鸢茵一直比她清醒。
  
  见杨淙没有再阻拦自己,林鸢茵转头道:“那么告诉我封印的阵法要怎么样才能启动?”“在这个碑林当中,有四块特别的石碑,它们上面竖排第三行的最后一个字是用红色漆涂的。找到这四块石碑之后,对照你手中那铜片的字样,找到正中‘王’字所在的地点,在那里重新建立一个倒三角形,然后你再来到这里,我告诉你怎么发动阵法。”林鸢茵奇怪道:“铜片是为这个用的?怪不得校长要故意留给我们了。”蛇身柔软的卷曲了一下,道:“你们去准备吧,越快越好,以免节外生枝。”说着正待乘风就走。“等一下,”林鸢茵忙叫住她,然后又犹豫了,片刻,才轻轻的道:“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问一声,在阵法中的时候感觉会很痛吗?”这是必然的,不是这恐怖的痛苦,又哪会有现在这个丑陋的样子,林鸢茵只是单纯希望,这些微的关心能够减轻这个女孩长年累月的孤寂。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不,我很幸福。”那个污浊的头颅转过头来,竟是另外一种世界的风情。
  
  棋还是在不紧不慢的下着,棋局已不知换了几个回合了。不知不觉间,长老也算不清到底输给星晨几个回合了。他突然有点恐惧星晨的智慧,这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之外,也让他有了一份更加不安全的感觉。他指望星晨会不耐烦叫他回去,没想到他越下兴致越大,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正在烦着,一个手下匆匆跑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长老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正要发火,抬起头正对上星晨询问的目光,心下一惊,忙按捺住了,沉下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应当向主上禀报,跟我说有什么用?”那人一愣,看着星晨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星晨跪下磕头道:“小的该死,小的禀告主上……刚才法术界有一个探子跑过来被我们赶跑了,可惜没有抓住。”星晨才不会听信他的胡言乱语,也没作声,只是继续把目光关注在棋局上。气氛一时十分尴尬,最后长老的勃然大怒才打破了这个僵局:“把这个大不敬的家伙给我拉出去,重打五十下。”星晨看着那人被鬼哭狼嚎的拖出去了,心想这老家伙也被我拖得够久了,就放了吧,去看看林鸢茵那边怎么样,想着,对长老道:“长老若是有事情要处理,可以先退了。”可怜长老千等万等就等这一句话,连客套都一并免了,直接一个“谢谢主上”就赶紧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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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恐地看着它,最终掉头离去,远远的跑开。跑的方向并不是自习的课室,我用摇摇欲坠的身体撞开了门,父亲擎着一根蜡烛,在明亮的灯光下,脸色幽暗不定的望着我。我看着他,喘着气,没有说话,反而是他先开口了:‘它果然还是不肯放过你,是么?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个东西,万万没有想到,它居然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不管这意志是否已经跟人的意志同一高度,但它很清晰知道你对它的威胁,知道必须要杀掉你。如此看来,我们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我喊道:‘告诉我,为什么它说我是天敌?’爸爸回过头看着我:‘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那个邪恶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吗?’我怔住了,静静地站着,等着他口中吐出可怕的字眼。可是爸爸的回答让我更加的失望:‘很抱歉,恐怕我不能解答你这个问题,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是很真切的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到底来源于哪里,唯一知道的,就是它必定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物,也许曾经是神物,如今却沦为邪物。爸爸早年跟一些朋友从一个神秘的地方将它偷出来,原本想着能干一番大事,但当时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竟没有人能驾驭它。它是高傲的,对于那些它不屑的人,迟早都要下手的。所以我一直在想,明天我是不是下一个。但是普天之下,没有绝对无敌的人,物亦如此。一物降一物,这是天行之道,纵管它再厉害,可是,克制它的方法却一直都存在着的,尽管这个方法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爸爸:‘你说我是克制它的那个方法?我只是一个凡人啊。’爸爸打断我的话道:‘没错,你只是一个凡人,但你同时又不是一个凡人。知道它为什么如此忌恨你吗?你的生日是农历四月初八,是佛诞日,你的出生时辰金木水火土五行圆满,你印堂是天庭之相,但是同时你本身又是女性,为阴柔之物,下巴为尖喙之状,是阴司女主之貌。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瑰宝,我也万万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你这种完美的存在。你是神的转世,你是上天为了抑制它而派下凡尘,也只有你,才能施展那伟大的阵法——堕落的女娲!’
  
  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爸爸已经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住我道:‘你不是说过你恨那个东西的吗?你不是说过你会付出一切代价去阻止那个东西的吗?我的小乖乖,你现在心意改变了吗?’我望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的仇恨我的恐惧没有停止,我的心意也没有改变,可是我更记得的是,他跟我说过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我怕痛,这是自小就有的事。我没有作好准备,更何况,这种准备有可能是牺牲自己的生命。我没有说话,那时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直那么疼爱我的爸爸,为什么会对这件有关我生死的大事表现出如此截然相反的态度,甚至对我的牺牲有点热衷。爸爸见我没有答话,最终失望的低下来头,叹口气道:‘好吧,我不逼你,你自己慢慢的想。有些东西是必须要有所取舍的,记得爸爸跟你说过的话,人活在世上,并不是为你自己。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懂得守望相助的道理。’说完这些话,爸爸就径直走了。那时,看着他略显衰老的背影,我有点伤心,爸爸还是爱我的,那个东西杀了那么多学生,爸爸一定是痛心的,他自己也在不断的牺牲,他试图用我的幸福来挽留这个学校,我不能骂他自私。可是对不起,爸爸,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真的没有作好准备去离开这个世界,去抛离已经牢牢抓在手中的幸福。
  
  不久,象这个大学里面发生的一切浪漫的事一样,我和一个男孩相爱了。他是一个喜欢静静的读着书,然后看到动人心弦那一段时,会对你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的人,那个笑容,足以让天地间的云都丧失流动的意义,然后让你面红耳赤不敢抬头。不需要一句表白甚至是山盟海誓的话,已经可以两个人牵着手靠在藤蔓花缠满的扶廊上。他不会对你说永远守护的话,但你却已经感觉到必定能去到天涯海角。只是,美好从来都是用来羡慕的,脆弱得不堪一击。有一天,我收到他夹在书里的小纸条,叫我去老地方等他。可是等我兴冲冲的跑过去之后,看到的只是那个熟悉的光亮,光亮中那个熟悉的佝偻的瘦小背影,然后——就是熟悉的他。只是,他已经躺倒在地上,鲜血如同盛开极艳的花,那么刺眼和鲜活,却又带着一点张狂的温柔,如同他本人。
  
  我的天地在瞬间崩塌,然后融为一体,我冲上前去,抱住他,他很平静的跟我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仍然会把温柔的笑
  坚持到最后一刻,因为他不想我伤心。我悲痛欲绝的抬起头,光亮早已不见了。向来喜欢喋喋不休的它,终于也觉得无话可说而选择离开了么?那一瞬间,之前失去小莹的痛,之前看见那么多学生无辜惨死的痛,和现在相守终生破裂的痛,全部汇聚起来,早已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之外。我疯狂的跑回家,披头散发的撞开家里的门,对着被惊吓住的爸爸吼道:‘堕落的女娲——让我成为堕落的女娲!!!’守望相助,守望相助,如果我早明白这个道理,那么或者他不会死。我更希望自己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与另外一个女孩相拥在扶廊上,然后默默的流泪一辈子。”
  
  如此凄美的故事连带同样凄美的结局,印证了那斑驳的蛇鳞下所隐藏的巨大痛苦。她说得如此坦然和温婉,没有流一滴泪珠,只是最不愿提及的那个部分匆匆的结束了。杨淙并没有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任何异样,可是手心却能接住不停往下流淌的温热的水珠。守望相助的精神杨淙早已从自己的姐姐身上看到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的路竟然走得这么相似。林鸢茵平静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波澜,她觉得自己一直是怜悯着这个无辜的女孩的,只是没有想到她有这么惨痛的过去,有这么曲折的心路斗争。“你叫什么名,可以告诉我吗?”林鸢茵伸出手去想撩起覆盖在她额前的头发,但她立刻昂起了头避开了:“叫我小晶就可以了。名字只不过是一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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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解除了,可是气氛并不平静。那个姐姐站起来,直视爸爸的眼睛道:‘原来这个校园真的一直存在着什么东西,我的感觉没有骗我,为什么你不告诉学生们?’爸爸平静地道:‘每个学校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东西,我告诉你们又如何,镇静如你到了现在还不是慌乱无比,那么其他人呢?如果你想这里人心大乱,死的人更多,那就去告诉他们去罢,如果你有能力,那就自己去找那个东西去罢。’说完,爸爸抱着我径直离开了,留下那个姐姐瘫倒在草地上……
  
  小莹的尸体后来找到了,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整个人的血被吸干了,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头枕着一根铁管,爸爸不让我去看,可是看过的人都说好可怕,睡不着觉。小莹的妈妈哭得几次昏死过去,送到医院里抢救去了,她家里的人天天在烧纸钱,烧很多很多,他们说小莹是冤死的,晚上还听得见她的哭声。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我回来就发烧了,爸爸请假服侍了我好几个晚上,看着我消瘦的面庞,爸爸跟我说:‘小乖乖,你愿意不愿意小莹死?’我摇了摇头,这是自然的。‘那以后如果还有小莹跟你玩,你想不想她再死一次?’我摇摇头,脱口而出道:‘我恨那个东西。’爸爸说:‘我有办法叫它不再作恶,但是你要受很大的痛苦,你愿意不愿意?’我点了点头,那是我第一次树立起要封印住它的决心。
  
  后来爸爸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暂时封印住了那个东西,校园渐渐地平静下来,可是我再也见不到那个救我的姐姐了。落叶一次次的凋零,花儿一次次的开放,终于,我长大了,大到可以在这所大学上学的年龄了,我仍然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从童年开始的恐惧从来没有减少过。校园里间或有过几次死人的事情,有自杀的有他杀的,那都是官方的说辞吧,真正有多少是那个东西造成的,内幕只有校长知道。校长又来过我家吵过几次,但最终慢慢地都平复了。正当我逐渐以为这件事终将过去,正在竭力忘记的时候,突然又发生了一件事。
  
  有一天,我从家里出来准备去晚自习,因为快迟到了,所以抄了一条小道。但是走上小道之后,我就立刻后悔了,我只在白天走过这里,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偏僻,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当时我想,大概不会有什么事吧?所以为了不挨老师的骂,我还是坚持走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有一种被万只蚂蚁吞噬般麻痒的感觉,彷佛有股电流从脚底猛地窜到头皮上,全身的汗毛耸立,我一惊之下停住了脚步。四周静悄悄的,连一点虫子鸣叫的声音都听不见,没有风,可是地上的灰尘在缓慢地移动,觉得气氛有点异常,却没有发现哪里出了问题。我静静地站立了半晌,抬头看了看昏黄的路灯,重新迈开步伐走了起来。只是,只走了一步,我便停了下来。因为我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离我最近的一盏路灯在我的正前方,所以我的影子应该是向后斜的,但是现在,在我的身前,正正的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而我的身后,空白一片!我没有了影子,地上却多出了一条影子!
  
  惊惧之下,我掩住嘴,踉跄倒退了两步。果不其然,那个影子并没有跟着我的身影移动,它仍然静静地呆在原地,保持着我刚才的那个姿势。它也感觉到了我发现它的破绽了吧?我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疯狂的掉头就跑。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柔柔的声音:‘小晶不好,当初这么狠心把我抛下,让我曝尸天台,让我不得轮回。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就没有一点愧疚的吗?’我的身子猛地一震,停下了脚步。小晶?多么熟悉的遥远的称呼。我僵硬的转过身子:“小莹,是你?”远方亮起了一盏微弱如油灯的光亮,当中有一个瘦弱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尽管那不堪的记忆已经遥远,可是心底最朴实的情感告诉了我那个是谁。那一瞬间,我所有的畏惧都没能让我有撒腿再跑的能力。我毕竟是欠小莹的!
  ‘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叫小晶不?是因为我们两个经常在一起玩,别人开玩笑说,我们俩是分不开的,晶莹晶莹,我叫小莹,你干脆就叫小晶算了。所以有了你这个绰号。’光亮中的人影始终没有清晰起来,只是背对着我。我的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我没有丧失我最后的一点理智:‘小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我知道我当初不理你是我的不对。可是,让你走上那条不归之路的并不是我。更重要的,你根本就不是小莹!真正的小莹从失踪那天起就已经消失了,你只是利用她的魂体而已。’‘那你告诉我,如果我不是小莹,为什么会在转身的刹那为你流下两滴泪珠?’我如同被闪电劈中的蛤蟆一样惊呆了,这个我一直无法解开的心结,这个只要我一问到连滔滔不绝的爸爸都支支吾吾的不解之谜,那个锁在我心底最深处的痛苦,被这个简单的问句彻底的撕裂了。
  
  ‘我还是小莹,是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小晶。小莹还在等着她的小晶回来,如果小晶还存在你的身体里面的话。’我站立在那里,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然后,突然的,泪水象决了堤的河水,汹涌而下。光亮中那个人影对我伸出了手:‘来吧,小晶,过来吧,小莹始终是你的好朋友,只要你答应陪我,我会原谅你的。’我哭着奔向她,然后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了,用变音的哭腔喊道:‘那么你告诉我,如果你真的是小莹,会让我跟你一起去那个世界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快乐的活着的吗?’那个人影顿住了,良久没有说上一句话。我流着泪摇了摇头:‘晶莹晶莹不分开,那是因为晶莹是快乐的,幸福的。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东西!你果然还没有放过我,你果然还记挂着这场游戏,只是,我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我不会上同样的当两次!’
  
  人影终于低垂下了头:‘这样啊,看来我低估了你的能力啊……只是,有些东西恐怕不是你这个已经不单纯的女孩能想得到的。这场游戏没有玩完,你只要在这个世上一天,我都会想毁灭掉你一天。因为你是克制我的天敌!’‘你说什么?天敌?’我深深的震惊了:‘你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一个凡人,怎么会是你的天敌?’人影幽幽的笑道:‘天敌必然是比自己强的人吗?我杀人的确易如反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不直接杀了你,还要煞费苦心搞什么游戏来逼你入局?那是因为你那可爱的父亲在你的身上种下了保命蛊,我无法下手!只是你要知道,保命蛊虽然保得住你的命,但你要付出连我都意向不到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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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解除了,可是气氛并不平静。那个姐姐站起来,直视爸爸的眼睛道:‘原来这个校园真的一直存在着什么东西,我的感觉没有骗我,为什么你不告诉学生们?’爸爸平静地道:‘每个学校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东西,我告诉你们又如何,镇静如你到了现在还不是慌乱无比,那么其他人呢?如果你想这里人心大乱,死的人更多,那就去告诉他们去罢,如果你有能力,那就自己去找那个东西去罢。’说完,爸爸抱着我径直离开了,留下那个姐姐瘫倒在草地上……
  
  小莹的尸体后来找到了,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整个人的血被吸干了,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头枕着一根铁管,爸爸不让我去看,可是看过的人都说好可怕,睡不着觉。小莹的妈妈哭得几次昏死过去,送到医院里抢救去了,她家里的人天天在烧纸钱,烧很多很多,他们说小莹是冤死的,晚上还听得见她的哭声。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我回来就发烧了,爸爸请假服侍了我好几个晚上,看着我消瘦的面庞,爸爸跟我说:‘小乖乖,你愿意不愿意小莹死?’我摇了摇头,这是自然的。‘那以后如果还有小莹跟你玩,你想不想她再死一次?’我摇摇头,脱口而出道:‘我恨那个东西。’爸爸说:‘我有办法叫它不再作恶,但是你要受很大的痛苦,你愿意不愿意?’我点了点头,那是我第一次树立起要封印住它的决心。
  
  后来爸爸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暂时封印住了那个东西,校园渐渐地平静下来,可是我再也见不到那个救我的姐姐了。落叶一次次的凋零,花儿一次次的开放,终于,我长大了,大到可以在这所大学上学的年龄了,我仍然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是从童年开始的恐惧从来没有减少过。校园里间或有过几次死人的事情,有自杀的有他杀的,那都是官方的说辞吧,真正有多少是那个东西造成的,内幕只有校长知道。校长又来过我家吵过几次,但最终慢慢地都平复了。正当我逐渐以为这件事终将过去,正在竭力忘记的时候,突然又发生了一件事。
  
  有一天,我从家里出来准备去晚自习,因为快迟到了,所以抄了一条小道。但是走上小道之后,我就立刻后悔了,我只在白天走过这里,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偏僻,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当时我想,大概不会有什么事吧?所以为了不挨老师的骂,我还是坚持走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有一种被万只蚂蚁吞噬般麻痒的感觉,彷佛有股电流从脚底猛地窜到头皮上,全身的汗毛耸立,我一惊之下停住了脚步。四周静悄悄的,连一点虫子鸣叫的声音都听不见,没有风,可是地上的灰尘在缓慢地移动,觉得气氛有点异常,却没有发现哪里出了问题。我静静地站立了半晌,抬头看了看昏黄的路灯,重新迈开步伐走了起来。只是,只走了一步,我便停了下来。因为我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离我最近的一盏路灯在我的正前方,所以我的影子应该是向后斜的,但是现在,在我的身前,正正的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而我的身后,空白一片!我没有了影子,地上却多出了一条影子!
  
  惊惧之下,我掩住嘴,踉跄倒退了两步。果不其然,那个影子并没有跟着我的身影移动,它仍然静静地呆在原地,保持着我刚才的那个姿势。它也感觉到了我发现它的破绽了吧?我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疯狂的掉头就跑。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柔柔的声音:‘小晶不好,当初这么狠心把我抛下,让我曝尸天台,让我不得轮回。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就没有一点愧疚的吗?’我的身子猛地一震,停下了脚步。小晶?多么熟悉的遥远的称呼。我僵硬的转过身子:“小莹,是你?”远方亮起了一盏微弱如油灯的光亮,当中有一个瘦弱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尽管那不堪的记忆已经遥远,可是心底最朴实的情感告诉了我那个是谁。那一瞬间,我所有的畏惧都没能让我有撒腿再跑的能力。我毕竟是欠小莹的!
  ‘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叫小晶不?是因为我们两个经常在一起玩,别人开玩笑说,我们俩是分不开的,晶莹晶莹,我叫小莹,你干脆就叫小晶算了。所以有了你这个绰号。’光亮中的人影始终没有清晰起来,只是背对着我。我的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我没有丧失我最后的一点理智:‘小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我知道我当初不理你是我的不对。可是,让你走上那条不归之路的并不是我。更重要的,你根本就不是小莹!真正的小莹从失踪那天起就已经消失了,你只是利用她的魂体而已。’‘那你告诉我,如果我不是小莹,为什么会在转身的刹那为你流下两滴泪珠?’我如同被闪电劈中的蛤蟆一样惊呆了,这个我一直无法解开的心结,这个只要我一问到连滔滔不绝的爸爸都支支吾吾的不解之谜,那个锁在我心底最深处的痛苦,被这个简单的问句彻底的撕裂了。
  
  ‘我还是小莹,是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小晶。小莹还在等着她的小晶回来,如果小晶还存在你的身体里面的话。’我站立在那里,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然后,突然的,泪水象决了堤的河水,汹涌而下。光亮中那个人影对我伸出了手:‘来吧,小晶,过来吧,小莹始终是你的好朋友,只要你答应陪我,我会原谅你的。’我哭着奔向她,然后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了,用变音的哭腔喊道:‘那么你告诉我,如果你真的是小莹,会让我跟你一起去那个世界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快乐的活着的吗?’那个人影顿住了,良久没有说上一句话。我流着泪摇了摇头:‘晶莹晶莹不分开,那是因为晶莹是快乐的,幸福的。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东西!你果然还没有放过我,你果然还记挂着这场游戏,只是,我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我不会上同样的当两次!’
  
  人影终于低垂下了头:‘这样啊,看来我低估了你的能力啊……只是,有些东西恐怕不是你这个已经不单纯的女孩能想得到的。这场游戏没有玩完,你只要在这个世上一天,我都会想毁灭掉你一天。因为你是克制我的天敌!’‘你说什么?天敌?’我深深的震惊了:‘你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一个凡人,怎么会是你的天敌?’人影幽幽的笑道:‘天敌必然是比自己强的人吗?我杀人的确易如反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不直接杀了你,还要煞费苦心搞什么游戏来逼你入局?那是因为你那可爱的父亲在你的身上种下了保命蛊,我无法下手!只是你要知道,保命蛊虽然保得住你的命,但你要付出连我都意向不到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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