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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金蚕是虫灵,替人或鬼做事,舞建军当年家中勤于卫生,室内很干净,金蚕喜欢这样的人家。选用蛇、蜈蚣等12种毒虫,埋于十字路口,经49日取出存于香炉中,成为金蚕。金蚕吃人也吃妖。通常是让其腹肿、七窍流血而死。
  
   长的其丑,黑色带毛的玩意,被称为金蚕,名不副实,犹如人类当中有的人丑得对不起市民,一上网聊天就非得说自己帅得被通缉一样。
  
   瞳灵的体内充满毒素,有一万根针在皮肤里刺痛着,只有在地上滚动,哀鸣声惊起树上的鸟儿。月光如玉盘,冷冷照射痛苦不堪的瞳灵,仇恨让人莫名,爱让人心生绝望。
  
   金蚕疯狂吸取着瞳灵带些甜味的鲜血,一只仰起胖乎乎的小脑袋对另一只来不及刺入瞳灵胳膊皮肤的蚕道,快点,等下月亮没了,你吃个屁。
  
   那只听罢,来不及道谢,疯狂的窜动,一会就钻进胳膊,瞳灵原本白嫩的手指肿得象馒头一般,再从皮肤里渐渐渗出些红色的鲜血。
  
   叶迷仙咯咯笑着,蚕儿乖,蚕儿乖,吃光它的肉等下再给你们吃活人。
  
   金蚕仿佛听懂了似的,更加卖力的扭动。
  
   瞳灵恍惚中听见金蚕的对话,仰面朝天,呼吸渐渐微弱,星星出来,狮子座骄傲,摩竭座英俊,射手座花心,水瓶座完美,白羊座内敛,处女座挑剔(其它我不记得了)......流星一颗一颗,在中国,不应讲究星座,讲究星宿。天上星辰分为三垣二十八宿,南岳星宿正对为轸星,这老人家正在云端和老婆婆斗嘴。
  
   亏你还掌管人间寿命,这个月算错了多少人你知道吗白痴。轸婆挥舞着手中的扇子。
  
   轸君头开始发涨,男人最怕女人罗嗦,哪壶不开提哪壶,摇摇头,往下一看,赶紧对轸婆道,亲爱的,咱地盘有人闹事。
  
   轸婆往下看了看,南天门向来是禁地,一般妖魔鬼怪不近此处,难道……再仔细一看,松了口气道,“咱们可没那闲功夫管。”
  
   女人总是怕事的,除非是事情到自己男人头上,上回闽成佛来查轸君的底细就被轸婆劈头盖脑一顿狂骂,强悍的女人有强悍的好处,轸婆成仙之前是个麻辣女人,做了三百八十四辈子的好事,终于成仙,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健康长寿,刚好嫁给轸君,管阳寿,遂了心愿。
  
   轸君一把抱着她,好,咱不管它们的闲事,要管叫姓闽的那小子管去,只要不把南天门的牌坊拆了,怎样都没关系。
  
   轸婆在云端翻了翻身,叹气道,“好了好了,关灯睡觉吧。”
  
   轸君松了一口气,挥挥手,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月光,周围渐渐静谧。
  
   没有月光,金蚕变僵蚕。一只只逐渐落下。
  
   叶迷仙目瞪口呆,瞳灵恢复呼吸,站起来,“你完了。”
  
   你完了,你先惹我你完了。你完了,你以为是你的就全部是你的,别人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你完了,我也完了,我仁慈的牺牲,你残忍的毁灭,无所谓的是不可知的将来。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什么?为了男人。为了爱人,为了父亲,仇恨,没有仇恨,没有美丽的花骨朵,没有仇恨,爱的存在一片苍白。
  
   叶迷仙的眼泪扑扑的坠落。
  
   我本不想杀你,可是你害得我没有爸爸。瞳灵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我只想让开开到我身边,我没有办法。叶迷仙眼睛里闪烁着露珠一样的光芒,慢慢的坐下,我爱他,我不想和他分开。
  
   叶开醒来,叶幽醒来,程翟醒来。人类总有让人惊讶的感应,比如你用力的扣你的肚脐眼,你的妈妈肚子会很痛。比如你做了一个梦,第二天梦中的情景会实现。
  
  “不见了。”程翟说,“我记得我抱着她的,醒来后手里抓着一个绑着两个面包的长枕头。”
  
   叶幽醒来,头有些痛,非常不详的预感。
  
   叶开问门口值班的男子,说是两人去南天门数星星去了。
  
   瞳灵和叶迷仙坐着聊天,打累了,都无力再战。大家都没有后悔的意思,瞳灵有点同情叶迷仙,从小就被鬼爷爷带走,过些黯淡的日子,晚上才出来吃人,好容易找到叶开,现在又要被自己杀死。
  
   叶迷仙觉得瞳灵很可怜,妈妈是飞蛾,爸爸一个是奸尸犯,一个是同性恋,都死了。
  
   你死,还是我死,还是大家一起死。
  
   当然是你死。叶迷仙鬼气冲冲,扑着过来。
  
   瞳灵被金蚕咬到溃烂的皮肤里生出许多飞蛾,小小的不计其数,那是自己的卵,藏在皮肤下的孩子们。
  
   叶迷仙一点也不怕,两只眼睛在飞蛾当中眨着,“这样根本没用的。”
  
   飞蛾一分钟后全部变成尸体,叶迷仙有毒。
  
   瞳灵笑道,“我妈妈教过我唯一的魔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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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南天门,巍峨陡峭,将世界一分为二。虽是夏日,仍云雾缭绕,晚间更是如此,子夜时分,空无一人。朗月清风,正是修行好去处,“行云”、“施雨”几个朱红色的字在月光下依稀可辨。
  
   卧龙石上站着瞳灵,尽管有点冷的发抖,心里后悔没有在出门前裹条毯子。
  
   林达心里也没底,死都是死,总要死个明白,再怎样也得死得够本,和她同归于尽。真冷啊,虽然是夏天。后悔没有把清水石桥山庄衣柜里备用的军大衣带上来。也好增加点战斗力。
  
   瞳灵问道,“你后悔吗?”
  
   “不!他是该死的,如果他意志坚定,血鬼根本无法引诱他,他自己的心魔才是杀他的真凶。”林达的回答着,声音发抖,两腿也在抖,两腿之间那股快乐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除。小裤裤被叶开撕烂了,所以裙子底下空空的,一阵风吹过,毛毛被微微掀起,说不出的怪怪凉意。
  
   “你就是想让叶开回到你身边吧,所以你这么卑鄙。我告诉你,叶开是不会爱你的,你不是人,你是个怪胎。”瞳灵一步一步朝林达走去。
  
   “你以为你是人吗,三只眼睛的贱妖,以后让叶开再也见不到你。”林达的眼睛由黑转绿,指甲的边缘生出灰色的锯齿。
  
   云青青兮欲雨,风澹澹兮生烟。那场奇怪的雨,附近草木尽枯,树叶在风中跳舞,绿色的蝴蝶翻滚,紫盖峰烟霞峰上笼罩黑雾。
  
   程翟在半个小时前感觉瞳灵在动,迷糊中把她抱紧了,安心的睡下。
  
   叶开做梦,梦见和瞳灵做爱,一会又是林达,两人的眼睛里都流血,想喊,喊不出来,脚开始乱蹬,呼吸急促。
  
   叶幽却睡的很香,什么梦也没有。林达给他催眠的时候一点都不赶时间,所以质量比较高。
  
   瞳灵扑到林达身上,象烫伤的动物从锅子里飞跃似的动作,双手用力缠绕着林达的脖子,狂咬着林达的身体,眼睛、耳朵、嘴唇,然后是脖子,肉一片片撕扯下来,有些连着皮,皮下面就是肉,外表滑嫩的皮肤,血管早已经被体内的叶迷仙吸干,扯出来是如蚯蚓一样的筋。
  
   林达并不反抗。她早就已经死了,活着的是藏在身体里的叶迷仙。
  
   心脏咬开,当的一下掉在地上,微弱的跳,却已是皱巴巴的一个小拳头。瞳灵放开林达,尸体倒地,肋骨很脆弱,拆掉肋骨,看见里面藏匿的一个人,确切的说,一个鬼胎,看的见摸得着的鬼胎。
  
   叶迷仙的头上并没有沾染多少血,爬出来的时候甩了甩绊在脚上的小肠,全身一丝不挂,看着瞳灵,眼睛血红,开口说话,声音和以往的林达声音完全不一样,沙哑的童声。
  
   “我漂亮吗?”叶迷仙把头发甩到脑后,她并没有长大多少,一直都缩在别人的身体里,通过别人的眼睛看自己爱的人,呼吸不属于自己的空气,她的全部,无非是一块胳膊上的死肉,孕育着死亡,又不甘心自己的黑暗。
  
   瞳灵没有想到,她的长相和叶开如此相似。
  
   “我是他妹妹,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你漂亮。”叶迷仙缓缓转过头来,扯下林达空洞尸体上的上衣,抹了抹脸上的血丝。
  
   “我要杀了你。”
  
   “你不杀了我我也要杀你。”
  
   叶迷仙转动身体,那些碎小的石头跟着一起飞旋,越来越快,打在瞳灵身体上,划破皮肤,流出血来。
  
   瞳灵坐地上,忍着痛, “不能彼此拥抱,只能隔河相望”。那个小瓶子,浸泡了无数的冤魂的小瓶子,从怀里拿出,喝下去,有猫风干的味道。
  
   翅膀是透明,从肩胛骨分裂出来,却从未尝试过飞。那种痛滋生的绝望,痛过绝望本身。
  
   叶迷仙的头发中落下无数金蚕,朝瞳灵潮水般涌来,这是舞建军送给叶迷仙的礼物,邪恶凶狠。
  
   瞳灵的肚子上沾了一条,迅速肿起,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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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南天门,巍峨陡峭,将世界一分为二。虽是夏日,仍云雾缭绕,晚间更是如此,子夜时分,空无一人。朗月清风,正是修行好去处,“行云”、“施雨”几个朱红色的字在月光下依稀可辨。
  
   卧龙石上站着瞳灵,尽管有点冷的发抖,心里后悔没有在出门前裹条毯子。
  
   林达心里也没底,死都是死,总要死个明白,再怎样也得死得够本,和她同归于尽。真冷啊,虽然是夏天。后悔没有把清水石桥山庄衣柜里备用的军大衣带上来。也好增加点战斗力。
  
   瞳灵问道,“你后悔吗?”
  
   “不!他是该死的,如果他意志坚定,血鬼根本无法引诱他,他自己的心魔才是杀他的真凶。”林达的回答着,声音发抖,两腿也在抖,两腿之间那股快乐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除。小裤裤被叶开撕烂了,所以裙子底下空空的,一阵风吹过,毛毛被微微掀起,说不出的怪怪凉意。
  
   “你就是想让叶开回到你身边吧,所以你这么卑鄙。我告诉你,叶开是不会爱你的,你不是人,你是个怪胎。”瞳灵一步一步朝林达走去。
  
   “你以为你是人吗,三只眼睛的贱妖,以后让叶开再也见不到你。”林达的眼睛由黑转绿,指甲的边缘生出灰色的锯齿。
  
   云青青兮欲雨,风澹澹兮生烟。那场奇怪的雨,附近草木尽枯,树叶在风中跳舞,绿色的蝴蝶翻滚,紫盖峰烟霞峰上笼罩黑雾。
  
   程翟在半个小时前感觉瞳灵在动,迷糊中把她抱紧了,安心的睡下。
  
   叶开做梦,梦见和瞳灵做爱,一会又是林达,两人的眼睛里都流血,想喊,喊不出来,脚开始乱蹬,呼吸急促。
  
   叶幽却睡的很香,什么梦也没有。林达给他催眠的时候一点都不赶时间,所以质量比较高。
  
   瞳灵扑到林达身上,象烫伤的动物从锅子里飞跃似的动作,双手用力缠绕着林达的脖子,狂咬着林达的身体,眼睛、耳朵、嘴唇,然后是脖子,肉一片片撕扯下来,有些连着皮,皮下面就是肉,外表滑嫩的皮肤,血管早已经被体内的叶迷仙吸干,扯出来是如蚯蚓一样的筋。
  
   林达并不反抗。她早就已经死了,活着的是藏在身体里的叶迷仙。
  
   心脏咬开,当的一下掉在地上,微弱的跳,却已是皱巴巴的一个小拳头。瞳灵放开林达,尸体倒地,肋骨很脆弱,拆掉肋骨,看见里面藏匿的一个人,确切的说,一个鬼胎,看的见摸得着的鬼胎。
  
   叶迷仙的头上并没有沾染多少血,爬出来的时候甩了甩绊在脚上的小肠,全身一丝不挂,看着瞳灵,眼睛血红,开口说话,声音和以往的林达声音完全不一样,沙哑的童声。
  
   “我漂亮吗?”叶迷仙把头发甩到脑后,她并没有长大多少,一直都缩在别人的身体里,通过别人的眼睛看自己爱的人,呼吸不属于自己的空气,她的全部,无非是一块胳膊上的死肉,孕育着死亡,又不甘心自己的黑暗。
  
   瞳灵没有想到,她的长相和叶开如此相似。
  
   “我是他妹妹,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你漂亮。”叶迷仙缓缓转过头来,扯下林达空洞尸体上的上衣,抹了抹脸上的血丝。
  
   “我要杀了你。”
  
   “你不杀了我我也要杀你。”
  
   叶迷仙转动身体,那些碎小的石头跟着一起飞旋,越来越快,打在瞳灵身体上,划破皮肤,流出血来。
  
   瞳灵坐地上,忍着痛, “不能彼此拥抱,只能隔河相望”。那个小瓶子,浸泡了无数的冤魂的小瓶子,从怀里拿出,喝下去,有猫风干的味道。
  
   翅膀是透明,从肩胛骨分裂出来,却从未尝试过飞。那种痛滋生的绝望,痛过绝望本身。
  
   叶迷仙的头发中落下无数金蚕,朝瞳灵潮水般涌来,这是舞建军送给叶迷仙的礼物,邪恶凶狠。
  
   瞳灵的肚子上沾了一条,迅速肿起,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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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初春玩繁花,盛夏观云海,金秋眺日出,冬日赏雪景。最后一轮的诵经结束,明月缓缓升起,皎洁悦目,上封寺如天上宫阙,赏月让人心宁。
  
   瞳灵过来,林达依偎在叶幽怀里看月亮,游客不多,叶开和程翟互相拌嘴,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回来了。”叶开回头看见瞳灵,“都怕你不回来了。阿姨,灵灵回来了,我们下山吧。”
  
   程翟揽过瞳灵,细声道,“掉厕所里了?”
  
   瞳灵勉强笑了笑,下山,林达看瞳灵,漠然的一眼,瞳灵的胸口一热,一股冲动涌上来,如果不是她,大约封绿芽还活着。
  
   身后一阵乱,“方丈圆寂了。”众僧哭泣。也许有舍利子,也许没有。
  
   他们两个都没做错,错的是你。
  
   半山亭有家不错的山庄,名叫清水石桥。不仅贵得离谱,即使留宿者寥寥,寥寥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游客没有钱。据说是专门接待那些神秘的高级人物,有钱未必能进来。
  
   程家伟以前的手下开的这家山庄。规矩和寺庙一样,进庄靠门左侧,则左脚先进;进庄靠右侧,则右脚先迈。供奉着几尊菩萨象,据说是明代木刻,也许是仿制的不一定。
  
   程翟得意的对瞳灵说,“怎么样,这里还算清净吧。”
  
   晚上吃的斋菜,豆腐、青菜和白米粥、还有一碗汤,庄主说这是好东西,吃了延年益寿,叶幽对这几样小菜赞不绝口。
  
   “什么汤?”叶开问程翟,如果他不是要抢走瞳灵,还算是个不错的哥们。
  
   “何首乌。”程翟答道。
  
   叶开一口气喝完,对站着伺候的女生道,“再来一碗。”
  
   喝第二碗的时候流鼻血了,于是没有再喝。
  
   “今天晚上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程翟担心的问瞳灵。
  
   林达看她的表情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放下筷子,头埋在胳膊里哭泣。
  
   “怎么了,出来旅游,有什么不顺心的?”叶幽走过来抚摩林达的头,“是不是肚子又痛了,咱们不吃了,回去睡觉吧。”
  
   瞳灵主动要求和程翟一间房。叶开反对,“不可以的,你们还没有结婚。”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开开。”瞳灵的眼圈有点红,“我有话和程翟说。”
  
   屋顶种了一些酸酸的葡萄,有些是空心的,被调皮的鸟儿啄破了,只剩一身薄壳。
  
   “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一个人睡,谁也别吵我。”叶开闷闷的低头朝房间走去。
  
   不知名的虫子嘟囔着,瞳灵听的懂,虫子是怕死的,怯弱的,它们先知先觉。一只金龟子落在瞳灵裸露的肩膀上,简直幸福的晕过去,“今天晚上要打架吗?我敢打赌你会赢。”
  
   瞳灵笑了笑,如果自己是个完整的神仙,自然就会回答它,自然不用每个月把自己产的虫卵掐破。
  
   捏起金龟子,朝空中用力一扔,在幸福的眩晕感中,金龟子在黑蓝的夜空中飞的很高,它从没有飞的那么高,以后的日子,就是和母金龟子炫耀自己曾经被神仙抛过。
  
   时间是晚上9点20分。
  
   房间是很豪华的,打开窗帘,可以看见云雾缭绕的山顶,虽然是晚上,冷月清辉,说不出的寂寥与落寞。
  
   瞳灵全身光溜溜的,光洁的肚皮上还有几滴水珠。胸部并不完美,有点往两边跑,左乳下放有一粒小小的红痣。
  
   程翟追求的最久的一个女孩子,现在就主动躺在床上,认真的看着自己。
  
   吞了一下口水,问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我不想在死之前连做女人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乘着我喜欢你,来吧。”
  
   “死?”程翟勃起的小弟弟象被针扎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变小了。
  
   “我会和她同归于尽。我知道我打不过。”瞳灵的眼泪流下来,鼻子也堵住了,“打不过我也要打,谁叫她杀死我爸爸。”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程翟赶快穿好裤子,把毯子轻轻盖在瞳灵身上,拿了格子手绢给她擦眼泪。
  
   瞳灵紧紧的靠着他,仿佛他是一个大人,自己是一条小小的毛发乱乱的小狗,用当初依偎在封绿芽帐篷外的姿势,蜷缩着,“十二点的时候叫醒我。”
  
   没有一丝邪念,程翟抱着瞳灵入睡,水珠和泪珠被体温蒸发,皮肤饿了,是期待你的拥抱。
  
   叶幽睡沉了,林达施了催眠术,催眠术普通人都可以学,如果不想学催眠术又想催眠别人,就放两颗安眠药到他的牛奶里,不过别放的太多,否则就睡到永远醒不来。
  
   走出房间,隔壁是叶开的房间。
  
   叶开的脑子里许多的邪念,一万次的幻想瞳灵怎样被程翟压在身体下面叫喊求饶,想着想着,身体有了反应。
  
   叶开见林达进来,错愕。林达的腿很美,美丽的大腿夹着自己的腿,被夹的感觉真舒服。
  
   “开开,我爱你。”林达那美妙的嘴唇吐出这几个字。
  
   管他呢。叶开终于可以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处男之身奉献给自己的后母,实际是自己的妹妹,但也不完全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乱七八糟的。
  
   让人羞耻,让人犯罪,让人犯罪,让人刺激,如果要刺激,最好还是不要想太多,否则就不刺激了。
  
   我爱你,我爱你,说出来,不够,我们做,谁也不知道自己更应该爱谁,自己或者别人。
  
   三人在睡,两人在互相睡。
  
   “有了和你的回忆足够了,你从明天开始忘记我吧。看样子她要和我同归于尽。我知道我打不过”林达开始催眠叶开。
  
   时针静静指向12点。午夜的幽灵,仇恨的背面,来源于深切的占有贪婪或是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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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初春玩繁花,盛夏观云海,金秋眺日出,冬日赏雪景。最后一轮的诵经结束,明月缓缓升起,皎洁悦目,上封寺如天上宫阙,赏月让人心宁。
  
   瞳灵过来,林达依偎在叶幽怀里看月亮,游客不多,叶开和程翟互相拌嘴,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回来了。”叶开回头看见瞳灵,“都怕你不回来了。阿姨,灵灵回来了,我们下山吧。”
  
   程翟揽过瞳灵,细声道,“掉厕所里了?”
  
   瞳灵勉强笑了笑,下山,林达看瞳灵,漠然的一眼,瞳灵的胸口一热,一股冲动涌上来,如果不是她,大约封绿芽还活着。
  
   身后一阵乱,“方丈圆寂了。”众僧哭泣。也许有舍利子,也许没有。
  
   他们两个都没做错,错的是你。
  
   半山亭有家不错的山庄,名叫清水石桥。不仅贵得离谱,即使留宿者寥寥,寥寥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游客没有钱。据说是专门接待那些神秘的高级人物,有钱未必能进来。
  
   程家伟以前的手下开的这家山庄。规矩和寺庙一样,进庄靠门左侧,则左脚先进;进庄靠右侧,则右脚先迈。供奉着几尊菩萨象,据说是明代木刻,也许是仿制的不一定。
  
   程翟得意的对瞳灵说,“怎么样,这里还算清净吧。”
  
   晚上吃的斋菜,豆腐、青菜和白米粥、还有一碗汤,庄主说这是好东西,吃了延年益寿,叶幽对这几样小菜赞不绝口。
  
   “什么汤?”叶开问程翟,如果他不是要抢走瞳灵,还算是个不错的哥们。
  
   “何首乌。”程翟答道。
  
   叶开一口气喝完,对站着伺候的女生道,“再来一碗。”
  
   喝第二碗的时候流鼻血了,于是没有再喝。
  
   “今天晚上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程翟担心的问瞳灵。
  
   林达看她的表情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放下筷子,头埋在胳膊里哭泣。
  
   “怎么了,出来旅游,有什么不顺心的?”叶幽走过来抚摩林达的头,“是不是肚子又痛了,咱们不吃了,回去睡觉吧。”
  
   瞳灵主动要求和程翟一间房。叶开反对,“不可以的,你们还没有结婚。”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开开。”瞳灵的眼圈有点红,“我有话和程翟说。”
  
   屋顶种了一些酸酸的葡萄,有些是空心的,被调皮的鸟儿啄破了,只剩一身薄壳。
  
   “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一个人睡,谁也别吵我。”叶开闷闷的低头朝房间走去。
  
   不知名的虫子嘟囔着,瞳灵听的懂,虫子是怕死的,怯弱的,它们先知先觉。一只金龟子落在瞳灵裸露的肩膀上,简直幸福的晕过去,“今天晚上要打架吗?我敢打赌你会赢。”
  
   瞳灵笑了笑,如果自己是个完整的神仙,自然就会回答它,自然不用每个月把自己产的虫卵掐破。
  
   捏起金龟子,朝空中用力一扔,在幸福的眩晕感中,金龟子在黑蓝的夜空中飞的很高,它从没有飞的那么高,以后的日子,就是和母金龟子炫耀自己曾经被神仙抛过。
  
   时间是晚上9点20分。
  
   房间是很豪华的,打开窗帘,可以看见云雾缭绕的山顶,虽然是晚上,冷月清辉,说不出的寂寥与落寞。
  
   瞳灵全身光溜溜的,光洁的肚皮上还有几滴水珠。胸部并不完美,有点往两边跑,左乳下放有一粒小小的红痣。
  
   程翟追求的最久的一个女孩子,现在就主动躺在床上,认真的看着自己。
  
   吞了一下口水,问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我不想在死之前连做女人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乘着我喜欢你,来吧。”
  
   “死?”程翟勃起的小弟弟象被针扎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变小了。
  
   “我会和她同归于尽。我知道我打不过。”瞳灵的眼泪流下来,鼻子也堵住了,“打不过我也要打,谁叫她杀死我爸爸。”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程翟赶快穿好裤子,把毯子轻轻盖在瞳灵身上,拿了格子手绢给她擦眼泪。
  
   瞳灵紧紧的靠着他,仿佛他是一个大人,自己是一条小小的毛发乱乱的小狗,用当初依偎在封绿芽帐篷外的姿势,蜷缩着,“十二点的时候叫醒我。”
  
   没有一丝邪念,程翟抱着瞳灵入睡,水珠和泪珠被体温蒸发,皮肤饿了,是期待你的拥抱。
  
   叶幽睡沉了,林达施了催眠术,催眠术普通人都可以学,如果不想学催眠术又想催眠别人,就放两颗安眠药到他的牛奶里,不过别放的太多,否则就睡到永远醒不来。
  
   走出房间,隔壁是叶开的房间。
  
   叶开的脑子里许多的邪念,一万次的幻想瞳灵怎样被程翟压在身体下面叫喊求饶,想着想着,身体有了反应。
  
   叶开见林达进来,错愕。林达的腿很美,美丽的大腿夹着自己的腿,被夹的感觉真舒服。
  
   “开开,我爱你。”林达那美妙的嘴唇吐出这几个字。
  
   管他呢。叶开终于可以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处男之身奉献给自己的后母,实际是自己的妹妹,但也不完全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乱七八糟的。
  
   让人羞耻,让人犯罪,让人犯罪,让人刺激,如果要刺激,最好还是不要想太多,否则就不刺激了。
  
   我爱你,我爱你,说出来,不够,我们做,谁也不知道自己更应该爱谁,自己或者别人。
  
   三人在睡,两人在互相睡。
  
   “有了和你的回忆足够了,你从明天开始忘记我吧。看样子她要和我同归于尽。我知道我打不过”林达开始催眠叶开。
  
   时针静静指向12点。午夜的幽灵,仇恨的背面,来源于深切的占有贪婪或是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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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
    
     上山,虔诚的人们遇见寺庙就拜。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走过来卖香,“买一把吧,山顶比较贵,这里两块一把,菩萨保佑你发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菩萨为什么不保佑你发财?”叶开问道,一边看着高高的山顶。
    
     “菩萨?”老头的皮肤很黄,“菩萨是显远不显近的。”
    
      天气很好,开始上山,太阳微微,凉风习习,五人走小路,小路人也多,歪斜的石梯,一步一步的向山顶出发。
    
      程翟没有喘气,因为他是上皆大学生攀岩冠军。
    
      叶开气喘吁吁,因为他要抽出体力帮瞳灵背包。
    
      瞳灵听一只白头翁和另外一只白头翁说话,南岳是佛教圣地,鸟儿说的自然也是佛经的故事,“有一个坐船,可是船却沉了,于是有人问佛祖,究竟是坐船的人上错船,还是开船的人不小心? 佛祖回答他:他们两个都没做错,错的是你。”
    
     另外一只白头翁摇摇头,“我是路过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鸟语,我喜欢吃虫子,我走了。”
    
      瞳灵喜欢听,无法回应,那是件快乐中隐藏苦恼的事。想问,问不出个鸟来。
    
      山顶到了,虽然没有看到日出,却看到了日落。黄昏中的云雾,五彩的霞光,跪拜的人群,那些情景,终身难忘。
    
      踏入寺庙,叶幽捐了香火钱。一家人坐在蒲团(谁看到这两个字想起肉蒲团就去面壁)上听和尚诵读经文。
    
      瞳灵觉得腿麻肚子涨,起来找厕所。
    
      昏暗的角落,虚掩的门上写着“游客免入”,若是不写,瞳灵也罢了,禁止的,越是好奇,比如黄色网站,其实也没什么,因为禁止,所以喜欢。
    
     一路都是一样的门,散发着和尚的气味。
    
     瞳灵感受着,封绿芽的魂灵,渺若青烟,出没尘世,瞳灵推门而入。
    
      那双眼睛睁开,雪白的眼珠。见到瞳灵,点头让她坐下。
    
    “他在哪里?”瞳灵跪下问。
    
     “我不知道。”方丈也跪下,“也不想知道。”
    
     血腥味道弥漫瞳灵的口腔,顺着胸口流下来,方丈慌乱,“罪过,罪过。你又何苦如此。”
    
     我躲在这里,为了躲避,我忍不住见你,还是注定的劫数。
    
     方丈打开房间的另一扇门,我们都是无数个瓶子中普通的一个。
    
     “要见,一定要见,我要知道原因,为什么他舍得离开我,不看我长大,不看我的笑,如果离开,当时为什么要收留。”瞳灵的血流成小河。
    
     方丈摇头,“你要后悔。”
    
     封绿芽在眼前,是死去时候的年轻,不真实的手,触摸瞳灵的长发,嘴里轻轻念叨,灵灵,灵灵,血人,血人……
    
     少顷,灵魂化为空尘。
    
     如果不见,时机成熟,封绿芽可以投胎。如今见,永不相见。知道结果,总要伏出代价。
    
     血人,就是林达修行专门帮她吸取活人元气的血人?瞳灵曾经见过一次,十分恶心。全身都是通红,从头到脚,在人们失眠的夜晚,在对面阳台的衣服里跳舞。
    
     林达,叶迷仙,叶开……瞳灵冲出去的时候,方丈摇头。
    
     仇恨会毁灭敌人,仇恨会毁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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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下半部分
    
     旅游,无非是花钱买罪受。自驾车好点,避开黄金周好点,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出游好点。
    
     开了两辆车,叶开、叶幽、林达坐一辆。程翟载着瞳灵开在前面,音乐响起,昏昏欲睡。
    
     暑假热闹,人也多,叶幽开累了,换叶开当司机。程翟却是精神抖擞,八小时的路程,厕所也不上。
    
     凌晨到了目的地,恒山如行,泰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惟有南岳独如飞。凌晨的山,峻峭阴冷,即使是夏天,下车的人仍感觉到一丝凉意。
    
     这是封绿芽的出生地,当时乔慧英说她怀孕时正逢七月十五,是烧香的好日子,如此一拜,瓜熟蒂落,下山的时候生下已经死去的儿子。
    
     死,并不可怕,想到仍然活着的人要为自己的死悲伤才可怕。
    
     找到最近最好的旅馆,农民开的。因为是旺季,所有的宾馆都已经满了,有钱也有没办法的时候,人离乡贱。
    
     农民家里有张巨大的木床,足够睡五个人,床上有四面镜子,散发着檀香的味道。住宿一晚上三百元,有地方洗澡,马桶在门后面,散发人尿的气味。
    
     房间后面有个土地庙,上面写着“公公十分公平,婆婆一片婆心”,横批是“大显神威”。瞳灵觉得有趣。
    
     洗完澡,五人疲惫躺下,等明日天亮后再去山上游玩。
    
     瞳灵梦见封绿芽,在山顶寺庙的草地上疯了似的笑,刚一走近,被太阳刺痛了眼睛。
    
     已经是中午了,程翟叫自己起来吃饭把瞳灵推醒。
    
     “起床了,下午我们开车上山。”程翟道。
    
     “好。”瞳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见封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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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
    
     热气球事件后,瞳灵成了全校瞩目的焦点,暑假前的最后两个星期,瞳灵的宿舍几乎每天堆满鲜花。叶开星期六星期天仍然驾车带瞳灵回家。
    
     “你真的喜欢他?”叶开在黑暗中低声的问,他是个害羞的孩子,越长大越象他的母亲,不喜表达。
    
    “我是很喜欢他。”瞳灵和叶开坐在车库,没有开车灯。
    
     “因为他家比我们家有钱,他会用热气球,还是因为他生的比我好看?”叶开的声音忽然变得大。
    
     瞳灵怜惜的摸摸他的脑袋把他头发弄乱,“男女之爱是一种感觉,我和你只有亲人的感觉。”
    
    “亲人?我们可以乱伦的。”叶开信誓旦旦的说,“反正不是亲姐弟。”
    
     瞳灵作晕倒状,下车。
    
     叶幽和林达在餐桌前等候二人回来,厨师今天做的是清淡的江浙菜,这让叶开更没了胃口,“我不吃了。晚上别叫我出去。”
    
     “开开你生病了吗?”林达放下筷子,抚摩他的额头,道,“很烫。”
    
     叶幽道,“不舒服就叫王医生过来。”
    
     “不用了,可能是困了,你们先吃吧,我先回去睡一会。”叶开有点失望,原本以为自己喜欢的,就一定喜欢自己,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只能强求自己,不能强求别人。
    
     瞳灵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也不多劝说,叶开慢慢的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却没有听到瞳灵的挽留,想起小时候她对自己的种种依赖体贴,鼻子一阵发酸,我,真的就配不上你,真的比不过你爱的别人。
    
     “什么时候带你男朋友回来看看?”林达笑了笑,嘴角没有一丝皱纹。
    
     “暑假他会和我们一起旅游。”瞳灵喝酸酸莼菜汤,程翟已经答应这次行程。
    
     自从开始追求瞳灵后,程翟经常光顾的那家夜总会倒闭了。
    
     吃完晚餐,叶幽提议打网球,叫叶开,不答应,说困得要命。于是三人换衣服到网球场。
    
     叶幽四十五岁,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发球也狠,林达一开始就被打下,连输三局,愤愤不平的坐在椅子上看瞳灵打。瞳灵灵活如闪电,叶幽喜欢这样的对手,一局下来,十分畅快。
    
    “我回去了,你们慢慢打,口袋怪兽开始演了。”林达看时间。
    
     “好吧,我和灵灵打一会。”叶幽用力的挥舞球拍,运动,偶尔也要做做室外的。
    
     到客厅,打开电视,上楼。
    
     叶开的房间门反锁着,林达轻轻一拧,开了,这点法术叶迷仙还是有的。
    
     叶开穿着灰色的平底四角裤,趴在被子上犯迷糊,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打败姓程的那小子,热气球有个屁了不起,大不了以死相逼老爸买个直升机也风光一下。女人,就是爱慕虚荣,好好满足你的虚荣就行了。唉,其实我根本不懂女人,叶开自言自语道。
    
     林达出现的时候,叶开赶紧拿被子遮住自己的大腿。想到瞳灵的时候,裤子已经少少有不对劲,脸红,“阿姨,有事吗,你怎么进来的。”
    
     林达坐在床边,“你记得你妹妹吗?”
    
     叶开觉得突然,“记得,怎么,我妹妹被人贩子带走了。你是听爸爸说的吧?”
    
     “你能抱抱我吗?”林达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哦,阿姨你打球输了不高兴我知道。”叶开抱着林达,最近到夏天,林达的冰淇淋吃的有点多,所以抱的时候有些满怀。
    
     林达的咪咪很大也很软,象装满牛奶的塑料袋,叶开有些不好意思,又放开了,接着道,“这关迷仙什么事。”
    
     “如果她还活着,你爱她还是瞳灵。”林达紧张的出汗。
    
     “当然是妹妹了,如果是结婚以后就爱瞳灵。”叶开一脸希望,“我也希望有一天迷仙能站在我眼前。”
    
     林达的眼睛湿润了,张了张嘴,被敲门声打断了,瞳灵一脸汗水走过来,“哈,你还不起来吃饭。”
    
     林达道,“我就是叫他吃饭,他不起,偏得你叫,算了,我叫厨房给他弄点吃的。”
    
     叶开见瞳灵进来,很是高兴,爬起来就问,“怎样,最后谁赢了。”
    
    “当然是叶叔叔,我输得很惨。”瞳灵转身到门口,笑道,“有些人裤裤反过来穿,还好意思给人家看。”
    
     叶开低头看了看自己,哧溜钻到被子里去,心里又很开心,原来瞳灵还是很关心自己的。打完球以后的叶幽洗澡,但不再唱歌,林达告戒叶开,失眠的时候,别去阳台乱走。
    
     叶开点头,一边在厨房吃着热好的饭菜一边答应着,“知道了知道了谢谢阿姨关心。”
    
     他关心的是怎样打败程翟那个家伙。暑假可千万不能让他混到自己家来。一提起买直升机的事情,直接被叶幽骂回去。那句话起码有三个小时回荡在叶开的脑海-----交女朋友,不是拼钱,是拼头脑。
    
     学校附近有个酒吧,星期一的晚上,不喜欢晚自习的家伙都来这里泡着,男生女生互相抱着。
    
     叶开鼓着腮和程翟比喝酒,这是瞳灵的第一关。叶开输了,从他呕吐出来的东西里清楚的能分辨出晚餐吃的是什么。原来交女朋友,不是拼头脑,是拼酒量。
    
     学校附近有条小路,旁边有个荷塘,星期二的晚上,三人约在路边,忍着蚊子的骚扰,瞳灵临时出题,在有限的时间内对着月亮比试诗句,看谁背的多。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程翟也算读过几本书。
    
     叶开咳嗽了一下,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瞳灵笑的弯腰。
    
     程翟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叶开回着,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程翟看了看瞳灵吃惊的眼神,不服气,“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用胳膊推了推发呆的叶开,“轮到你了。”
    
     叶开沉默了一分钟,“月,月,月月舒月月舒服。”
    
     瞳灵笑的差点窒息,这局算叶开赢。叶开想,原来交女朋友,不是拼头脑,不是拼酒量,拼的是幽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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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翟的家庭是个谜,据说整个城市有一大半的首饰店属于他家。但他父母很少出现在生活中,一般在杂志上。他二十一岁,不喜欢任何球类,除了女生的胸部。
  
   格子衣是他的标志。打开衣柜,一柜子的格子,眼花缭乱,睫毛和小弟弟都很长,简直比叶幽年轻的时候还长,很坏,把夜总会的女孩子带回宿舍,然后送给最纯情的男生,让她钻到他被子里,然后哈哈大笑。
  
   程翟并不知道瞳灵,没有什么机缘巧合,有一次瞳灵开叶开的甲壳虫在学校乱逛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程翟的小红―――小红是程翟跑车的爱称。
  
   当时车上坐着一个一米八一的女模特,上身黑色抹胸,短到看见屁股的牛仔裙,头上还有纱巾,招摇过校。
  
   砰的一声。程翟的心咯噔了一下,如果这次再撞坏了,得到明年才有新车了。
  
   火气直冒,下车一看。瞳灵头擦伤了,可怜的缩在座位上,不停的拿纸巾在擦额头上流向眼睛的血。
  
   “你没事吧,去医院吧。”程翟觉得这个女孩子长的很奇怪,头发很长,几乎要拖到脚后跟,眼睛很象波斯猫,耳朵略略的尖,有点象童话里的精灵。
  
   瞳灵与程翟目光相遇,低下头。
  
   相遇一瞬间,注定了心里有鬼。
  
   叶开接到电话赶快冲过来,带瞳灵要校医院包扎了一番,结果第二天就有人传绯闻说叶开带瞳灵是去打胎。
  
   偶尔再遇见,瞳灵一般都是和叶开在一起。余光的交流,似乎已经说明一切不可避免,叶开有些紧张,但又兴奋。
  
   叶幽在房里教训道,“抢啊,自己手里的东西还让给别人,如果是你老爸当年年轻的时候……”
  
   林达在房间的沙发上玩着芭比娃娃,她最近喜欢芭比娃娃,叶幽习惯了,他累了,他的它也是,四十多岁的人,老去就是一瞬间,无所求,仙静的遗容已经渐渐模糊,我们越来越老,记忆越来越差,除了童年,不愿意回忆快乐或者伤心。
  
   叶开耸耸鼻子,其实他长的也很好看,“那人家的车子是小红。”
  
   “小红?”叶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的大学生也未免太…….
  
   “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他天天都在门口接瞳灵下课,爸,我们换车开吧。”
  
   “换哪辆?”叶幽皱眉,追女孩子不能只拼物质。
  
   “就是鸟人那辆。”叶开嘿嘿的笑着。
  
   “算你狠。”叶幽把钥匙扔给他,“碰坏了我揭你的皮。”
  
   瞳灵回来,手里提满了吃的。
  
   “叶叔叔,我回来了。”瞳灵扑到叶幽怀里,拿嘴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嘴角残留的冰淇淋干净了。
  
   “找男朋友了?”
  
   “对啊。很帅的,和你年轻时候差不多。”瞳灵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招呼林达和叶开一起吃。
  
   “开开从小就很喜欢你。你不爱他吗?”叶幽半开玩笑半认真。
  
   “他是我弟弟,姐姐当然爱弟弟了。”瞳灵看了看叶开。
  
   林达突然显得很高兴,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吃,吃的很开心,叶开的眼圈红红的,“星期一坐我的车上学吧。”
  
   “好啊,上次把你的车开坏了,对不起。”瞳灵觉得内疚。
  
   “暑假准备去哪里?”叶幽突然也想好好休息一阵。
  
   “去我爸的老家,有点事情要办。”瞳灵道,“你们都和我一起去吧,风景很好呢。”
  
   林达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慌忙捡起来。
  
   星期天的晚上,瞳灵、叶开、叶幽、林达一起去游乐场玩,很开心。玩乐让人暂时忘记忧伤,我们爱玩乐。
  
   早晨,两个大的可以赖床。瞳灵叶开却必须去学校。
  
   瞳灵喜欢叶开今天开的车,有个小天使张开翅膀,天使是吉祥物,瞳灵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飞,飞得高高。
  
   打开银色车门,瞳灵准备进去。
  
   “灵灵,去学校吗?”一个遥远的声音响起。
  
   瞳灵的头顶有个软梯,抬头,程翟坐在热气球上招手,“快上来吧。”
  
   飞的感觉原来如此美好自由,程翟从后面抱着瞳灵,而她的头发飞舞在空中,象黑色的绸缎,清晨的阳光,清凉的翅膀,自由的感觉是不顾任何人的感受做自己想做的爱做的事情,不顾后果,只活在眼前的快乐中。
  
   叶开看着瞳灵爬进那个热气球篮子,眼泪终于没能忍住,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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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瞳灵对着的影子,是成了精的树。只在凌晨,方有些灵气,这棵树年龄不大,但幸运的是成了精,不意味着会跑会叫,它只有感受。曾经有个失恋的女学生吊死在这棵树上,眼泪哗哗的流,吊死以后,大小便失禁,也哗哗的流。
  
   那些愤怒和哀伤,变成绝望的唳气,缠绕着这棵法国梧桐,俗气的树,叶子绿色的时候倒也耐看。它比起一般的树来骄傲的多。
  
   瞳灵第一天在操场散步的时候就发现这棵树的特别,犹如在夜晚匆匆而过的行驶着的公共汽车里能一眼看见司机旁边围绕着的眼睛流血身体残缺内脏破碎的男人女人,那是鬼。夏天黄昏,在恍惚的花瓣间那些舞动翅膀的小精灵,偶尔抬头,一阵祥云,神仙路过,少有留恋凡间,那还好。如果是严打期间,神仙下凡,妖啊鬼啊的都藏的好好的。能量低的被下界的神仙俘虏了去回去邀功,然后升级为更高级别的神仙。
  
   “我真的帮不了你。”树叶发出类似笛子的怪叫,在这个废弃的操场,一阵风吹过。周围白色的影子,提着白色灯笼排队的人们鱼贯而行。那是旧年被杀害的冤魂,有打仗的时候被日本人杀死的,也有自杀的,一律排队前行。
  
   瞳灵不怕,这些白色的鬼没有杀伤力,它们也不怕瞳灵,它们是最低级的鬼,没有任何人看的上它们,它们走到那些懦弱的人们的梦里去。
  
   “见他最后一面,他死后我就没见过他。我一定要清楚原因,到底爸爸是怎样死的。”瞳灵不罢休。
  
   “你何必惹那麻烦,他已经是鬼,他会怕你。”树继续道。
  
   “你只要告诉我怎样能找到他。”瞳灵看着头顶黑蓝的天空,“否则,我叫一百只乌鸦到你头上拉屎。”
  
   树瑟瑟发抖,“你……卑鄙啊!好吧,你去他的出生地碰碰运气。”
  
   瞳灵笑了,往回走。
  
   “人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啊。”那树精微弱道。
  
   回宿舍,初夏的月光使熬夜的人打哈欠,叶开满眼血丝在路边守着,从车上下来问道,“你去哪里了?”
  
   “散步啊。”瞳灵用力捏了捏他的脸蛋,“宝贝,你在这里等谁?”
  
   叶开气的要命,“你是和男生约会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子不就是长的帅一点嘛,不至于起早贪黒吧?”
  
   瞳灵上下打量着他:目光炯炯,面露醋意,上穿白色菠萝牌T恤,下穿六分米色裤,凉鞋是阿笛打屎的最新款。瞳灵道,“叶开,你是我男朋友吗?你管我呢,对不起我回去睡觉了。”
  
   叶开几乎要哭出来,无奈回到车上,沮丧的挥舞着手,不小心抡到方向盘,正往宿舍门口走的瞳灵突然转过头。
  
   很象电影“甜蜜蜜”的镜头,叶开突然觉得浪漫无比。难道……
  
   瞳灵走到跟前,头从车窗伸进来,嘴唇离叶开很近,身体香香的,叶开脸红红的,突然觉得额头一阵痛,瞳灵将食指和中指弯曲成75度给了叶开一爆栗,一边道,“这么晚了还按什么喇叭,人家不要睡觉啦?”
  
   十八岁的叶开,从这一刻起决定对瞳灵以身相许。但是对手太强悍了,是全校最帅的男生,二十岁,名叫程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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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
    
     瞳灵心里难过因为自己不是正常的女孩子,上课的时候经常看窗外发呆走神,有时候会回忆封绿芽的脸,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做梦的时候封绿芽根本没有死,而在笑着给自己梳辫子,醒来以后,恍惚又让人迷茫。
    
     考试的时候叶开经常被安排坐在瞳灵后面,迅速写完卷子然后反过来摆着。瞳灵用第三只眼睛看,然后抄下来,分数几乎是一摸一样,老师已经不是向日葵,是中年爱财的龚先生。叶幽请过他吃过饭,一张支票给了龚先生,淡淡的说,“小孩不听话,请老师多管教。”
    
     向日葵对叶幽充满幻想,叶幽差点忘记了这件事。向日葵喜欢他,他本不爱她,但她很可怜,她希望他侵犯她,所以那是额外的恩赐,如果没有那一次,也许向日葵连幻想的基本资料都没有,叶幽觉得自己的小弟弟能满足一个女人的幻想,这是一个男人的骄傲和简单的热心。男人如果不让女人怀孕而器官又不是奇大无比,大抵上女人也是很舒服的。
    
     向日葵不那么想,她期待有一天可以和叶幽再续鱼水之欢,可惜的是,自己想的,只能是自己想。如果每段露水姻缘都要男人女人彼此负责任,叶幽的小孩起码可以组成一营的童子军。叶幽已经不是当年在聊天室里找一夜情的浪荡公子,有女朋友,有小孩,两个。叶幽爱着仙静除了经常被她魂飞魄散之前的丑脸在噩梦中吓醒来,对于最初美好的回忆,仍然记在心里。林达很好,从来不催自己结婚,和叶开的关系很好,也曾经表示过自己一辈子不生小孩,这让叶幽很感动。
     没有父母,却有孩子。也是一种补偿。
    
     瞳灵修炼的机会比林达少,林达最近自己出去故意不带上她。到荒野的坟地,停了车,召唤那些厉鬼们,枯萎的树枝上用红绳悬挂年月渐久的骷髅,尖叫咆哮的林达,无人的旷野,回响着,却不知为何而生存。有时林达去医院寻找新鲜的尸体,在人即将变成鬼子的那一瞬间,林达走过去,掠走他们的精元。只需要路过,林达体内的叶迷仙便吐呐气息。瞳灵觉得不用刻意修炼,十五岁生日那天,瞳灵听到门外树枝上的小鸟在抱怨最近污染越来越严重。对正在做早餐的林达说,“我可以听动物说话了,从今天开始。”
    
     林达羡慕的看着她。听爷爷舞建军以前说过,这是神仙特有的,自己无论怎样修炼也无法达到的境界。
    
     叶开抱怨最近家里小飞蛾很多是不是因为夏天来了天气很热,瞳灵便不孵化从窄窄屁股里排出来的那些飞蛾卵,而是坐在一张大白纸上,等它们排出来,用指甲一个个掐破了,渗些麻黄色的液体。这些没有降临的生命,将来过了一百年也会是飞蛾中的王者。那又如何,人们总是驯服凶猛的动物当宠物,比如猫原来是老虎科,狗原来是和狼一科,而将温驯懦弱的动物宰杀,比如猪和牛羊。很多事情没有道理,比如神仙永远比鬼高级,鬼却比神仙坦荡,没有哪个神仙不虚伪,比如闵成佛,死都不承认自己强暴过一个奇怪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生的小孩现在可以听懂动物的语言全托他的福。他不知道,还好不知道。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平淡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
    
     叶开和瞳灵是班上公认的情侣,一直到高中毕业,一起读同一所大学―――分数是一摸一样,作文也差不多。阅卷组长本来想扣一顶试卷雷同的帽子,但想到前几天被人请吃饭吃了五位数买单的墨镜男人神秘的说如果有一摸一样的分数不要乱判卷子于是捏了一把汗,按正常卷子处理了。
    
     叶开瞳灵不在身边,让三十八岁的叶幽略觉寂寞,带林达参加宴会,她总是对围绕自己的女人熟视无睹,好像对自己很信任,只顾着吃这吃那,男人和她说话也完全没有架子,笑得无比灿烂,这么多年,叶幽觉得自己都老了,而林达仿佛还是刚出水的嫩藕一样散发甜美的味道。
    
    “Linda,咱们回去吧?”叶幽拉着林达的手。
    
     “那个奶油蛋糕上的樱桃我都还没吃。”林达甩开叶幽。
    
     “如果你不乖,晚上就要那个哦。”叶幽皱眉。
    
     “哦。”林达跟着叶幽走出大厅,林达很怕那个,那个就是插插的意思,这是叶幽和自己的暗语。叶幽回头朝过生日的主人挥挥手。
    
     服务生把车开到门口,叶幽开车,林达不满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看灵灵啊?”
    
     “怕你是想开开了吧?上星期才回来一次呢。”叶幽略带些醋意。自从瞳灵和叶开住校后,林达一天到晚说想他们。
    
     叶开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林达送了一部绿色闪金光的甲壳虫给叶开当礼物,瞳灵在心里暗自高兴,这下回宿舍不用走路了。
    
     果然,晚上开车回学校的是瞳灵。两人都有执照,只要是瞳灵喜欢的,叶开全部给她。但是最近,瞳灵总是怪怪的,据安排在宿舍的线人报告,凌晨,瞳灵经常一个人去东边废弃的操场,和一个影子在说话。
    
     叶开一问,瞳灵故作镇定,“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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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向日葵和叶幽面对面坐着。马上两个小朋友就要小学毕业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还是没有办法表白。
    
     “叶先生,我有话和你说。”向日葵在电话里小声道。
    
     “来家里吧,七点之前。林达带两个小朋友看电影狮子王去了。”叶幽在电脑前整理今天的收盘情况,很快就算清楚今天赚了多少钱,数目让人满意。
    
     男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比较容易答应女人的要求,女人要想让男人心情好,就答应他的要求。
    
     向日葵换了一条吊带紫色色亮片长裙,走到公共汽车站的时候被拥挤不堪的人吓了一跳,坐上出租车,开车的大胡子司机热情暖意道,小姐你真香,我都舍不得开窗了。
    
     向日葵马上从车上下去,又返回家,看了看时间,五点三十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三十分钟。
    
     回家换了一条牛仔裤,挤上公共汽车。
    
     大胡子开着空车在街头闲逛,一边嘟囔着,什么他妈的文明服务月,说什么要赞赏乘客,搞得生意都没的做。
    
     向日葵和叶幽面对面坐着,房间空无一人。此时此刻,电影刚刚开演。林达坐中间,叶开和瞳灵坐中间。这四年以来,每个月看一场电影已经成了家里的习惯,看电影吃大桶爆米花也已经成了习惯。
    
     这四年来,鬼和妖为了人而和平共处。这四年来,叶幽感激林达从不强求他结婚,这样带着内疚和习惯的爱,让曾经拥有却永远消逝的仙静安稳的躲在叶幽的某个角落。
    
     这四年来,瞳灵和叶迷仙比试着成长,年龄和修行,鬼有鬼的一套,妖有妖的规矩,彼此比较,渐渐的,算是和睦。
    
     林达四年来越来越漂亮,每个月月圆的晚上,林达喜欢在黄昏的时候开车带瞳灵到山上各自修炼,叶幽过问,林达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带灵灵出去买衣服。
    
     想斗的时候,偏偏风平浪静,不想斗的时候,也许不得安宁。
    
     “什么事?”叶幽看着向日葵穿着牛仔裤的腿。
    
     “我……。”向日葵看着长长腿毛的叶幽,初夏。
    
     叶幽早已经明白,每次家访或补习的时候,向日葵看到自己总是一付害怕紧张仿佛叶幽一靠近就会晕倒的样子。
    
     “我喜欢……”向日葵,向日葵,四年前27岁,省名牌师范学校毕业,第一次喜欢的人是学生家长的爸爸。
    
     三十一岁还没有尝试过男人滋味的向日葵今天终于有勇气表白。
    
     叶幽听着,点头。看了看时间,还早,直接抱着她往床上一扔,身体弹起来很高,鞋子没有脱,直接帮她脱衣服。
    
     向日葵恨自己穿牛仔裤。
    
     黑漆漆的电影院,瞳灵正和林达小声的聊天,“我们班上有个男生外号就叫星巴。”
    
     “为什么啊?”林达很喜欢听瞳灵说学校里的事情,因为现在的林达是叶迷仙,被鬼带大的小鬼。
    
     “因为他的嘴巴够大。”叶开听到了他们的聊天,插嘴道。
    
     叶幽抱着瑟瑟发抖的向日葵,吻着,牛仔裤终于被脱下来,而皮肤仿佛温润的玉,刺破粉红色薄膜的一瞬间,向日葵并没有尖叫,床单上也没有血。原来N年前向日葵骑自行车摔了一跤。
    
     电影散场了,叶幽对身边初尝男人滋味的向日葵道,“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扬起的眉毛,闪动的眼睛,叶幽从来都是这样迷人。
    
     向日葵穿牛仔裤的时候叹息道,你终究不会和我一起的对不对?
    
     叶幽道,“电影快散场了,你走吧。”
    
     向日葵回去,走路的时候腿分得很开。
    
     林达回来了,叶幽说,刚才向日葵老师来过,又走了。
    
     哦。林达回房间和叶开讨论剧情,瞳灵放水洗澡。
    
     叶幽有些黯然,原来不爱吃醋的女人是那么让人失落。
    
     小学毕业考试,叶开语文100分,数学100分,瞳灵语文30分,数学20分,九年义务教育,全市最好的初中的大门向他们敞开。
    
     瞳灵没有心思考试,考试之前身体突然发育,每个月的十号产卵,透明的十二个卵,孵出来灰色小飞蛾,朝窗外的路灯奋不顾身的飞出去,瞳灵想,我是个妖精。
    
     风过花落春无影,人去妖来鬼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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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叶幽躲在床底下,叶开爬上高高的柜顶,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
    
     林达笑着,狠狠的用力。瞳灵艰难的转了转脖子,尖锐的指甲插入了瞳灵的眼睛,后脑勺那只。
    
     林达的手指指尖觉得有些湿润,突然一阵钻心剧痛,放开了瞳灵。
    
     叶开推开门的时候,林达正往洗手间里冲,手指含在嘴里,那蒙眼睛布掉在地上,瞳灵慢慢捡起来,给叶开,“轮到你当捉鬼人了。”
    
     林达的食指渐渐露出白骨,皮肉腐烂的飞快,整个洗手间弥漫着一股难言的臭焦味。
    
     迅速把手指放嘴里,嚼得干崩干崩响,仿佛那不是自己的食指,那是一截脆生生的萝卜,和着鲜血,嚼不碎的骨头有些卡牙缝,用力一舔,从牙缝里跳出来,滑入食道,从此一个美艳的少妇右手食指剩下半截。
    
     血滋补着身体里的叶迷仙。她爱血,也爱血人,血人让叶开回到身边。
    
     瞳灵进来。
    
     叶开在黑暗中咯咯的笑,“你们在哪里,我来抓鬼啦!”
    
     叶幽白天疲惫一天,晚上还要陪三个孩子捉迷藏,床底下真是睡觉的好地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瞳灵看着林达平静的问。
    
     “你是什么东西?”林达的嘴角残留自己食指的血,声音又尖又细,“你怎么有三只眼睛,你是个妖怪,我不准你抢走开开。”
    
     瞳灵往前走一步,林达往后退一步。
    
     “你杀不了我,我也不想杀你。”瞳灵叹了一口气,“我爸爸死了,知道吗?”
    
    “你想怎样。”林达已经缩到墙角,继续吮吸剩下的半截食指,血已经凝固。
    
     “不怎么样,就这样。”瞳灵整了整刚才被弄乱的头发。
    
     叶开把门拧开,听见瞳灵的声音,扑过来抱住了,“抓到鬼啦。”顺手把蒙眼睛的布扔到地上。
    
     瞳灵说,“我可不是鬼,你林达阿姨是。”
    
     “都是,都是。你们躲在一起,全部被我抓到了。”叶开高兴的拍掌。
    
     瞳灵说道,“你说是就是吧。”
    
     “爸爸呢,轮到他了。”叶开拉着瞳灵的手,“咱们一起找他去。”
    
     林达看着镜子发呆。
    
     从此以后,我和你分享我的叶开,但你要谨慎,要躲藏,不要张狂,我们无法毁灭彼此,我等他选择,许多东西如果无法选择,我除了消失,就是让你随风而去。
    
     叶幽睡的很香,被叶开找到的时候正在愉快的打鼾。什么也没梦见,就是睡,睡得像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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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叶幽躲在床底下,叶开爬上高高的柜顶,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
    
     林达笑着,狠狠的用力。瞳灵艰难的转了转脖子,尖锐的指甲插入了瞳灵的眼睛,后脑勺那只。
    
     林达的手指指尖觉得有些湿润,突然一阵钻心剧痛,放开了瞳灵。
    
     叶开推开门的时候,林达正往洗手间里冲,手指含在嘴里,那蒙眼睛布掉在地上,瞳灵慢慢捡起来,给叶开,“轮到你当捉鬼人了。”
    
     林达的食指渐渐露出白骨,皮肉腐烂的飞快,整个洗手间弥漫着一股难言的臭焦味。
    
     迅速把手指放嘴里,嚼得干崩干崩响,仿佛那不是自己的食指,那是一截脆生生的萝卜,和着鲜血,嚼不碎的骨头有些卡牙缝,用力一舔,从牙缝里跳出来,滑入食道,从此一个美艳的少妇右手食指剩下半截。
    
     血滋补着身体里的叶迷仙。她爱血,也爱血人,血人让叶开回到身边。
    
     瞳灵进来。
    
     叶开在黑暗中咯咯的笑,“你们在哪里,我来抓鬼啦!”
    
     叶幽白天疲惫一天,晚上还要陪三个孩子捉迷藏,床底下真是睡觉的好地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瞳灵看着林达平静的问。
    
     “你是什么东西?”林达的嘴角残留自己食指的血,声音又尖又细,“你怎么有三只眼睛,你是个妖怪,我不准你抢走开开。”
    
     瞳灵往前走一步,林达往后退一步。
    
     “你杀不了我,我也不想杀你。”瞳灵叹了一口气,“我爸爸死了,知道吗?”
    
    “你想怎样。”林达已经缩到墙角,继续吮吸剩下的半截食指,血已经凝固。
    
     “不怎么样,就这样。”瞳灵整了整刚才被弄乱的头发。
    
     叶开把门拧开,听见瞳灵的声音,扑过来抱住了,“抓到鬼啦。”顺手把蒙眼睛的布扔到地上。
    
     瞳灵说,“我可不是鬼,你林达阿姨是。”
    
     “都是,都是。你们躲在一起,全部被我抓到了。”叶开高兴的拍掌。
    
     瞳灵说道,“你说是就是吧。”
    
     “爸爸呢,轮到他了。”叶开拉着瞳灵的手,“咱们一起找他去。”
    
     林达看着镜子发呆。
    
     从此以后,我和你分享我的叶开,但你要谨慎,要躲藏,不要张狂,我们无法毁灭彼此,我等他选择,许多东西如果无法选择,我除了消失,就是让你随风而去。
    
     叶幽睡的很香,被叶开找到的时候正在愉快的打鼾。什么也没梦见,就是睡,睡得像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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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下集)
    
     天亮了。瞳灵困了,睡了,叶幽拖着疲惫的身体到房间,林达还在睡,叶幽吻了吻她的鼻子,她睡着的样子真好看。昨天晚上本来是要做爱的,却因为瞳灵耽误了。林达心里在偷笑,又逃过一次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叶幽非得喜欢这样,进进出出,然后小弟弟再吐出一滩白色奶油,然后就睡觉了。
    
     还不如抱着叶开看动画片好玩。
    
     当然,很多时候,我们的想法是不能说出来的。
    
     而一个男人只要想到身边这个女人是彻底属于自己,大抵是觉得她是美丽的。
    
     向日葵看见叶幽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激动得脸色绯红,难道……
    
     果然,叶开和瞳灵回来上课了。还是要回来学校,原来的班,原来的老师。叶开在车上偷偷对瞳灵耳语,“今天是上学的第一天,送你两个礼物。”
    
     瞳灵的手心多了一个东西,红宝石做的飞蛾。
    
     “谢谢你,还有一个礼物呢?”
    
     叶开指了指开车的叶幽。
    
     瞳灵笑了。一个星期以来的第一次会心由衷的笑。一个星期,足以让人忘记红色刺眼的悲伤和心痛的痕迹,使他们变得渐渐淡漠,默默在心底怀念,想起来偶尔的痛和遗憾罢了。瞳灵甚至能感觉到封绿芽在天空的微笑,就如叶幽所说的。
    
     下车。
    
     向日葵的呼吸变得困难,叶幽很高,高而成熟,成熟又英俊,英俊又冷漠,冷漠中有坏,坏中藏匿温柔,“叶先生…..我……我们班……”
    
     叶幽看了看表,“两个小朋友交给你了向老师,我们先走了。”
    
     瞳灵和叶开走进教师,叶幽和林达上车。
    
     向日葵站教室门口发呆,天气热,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突然回过神来,傻笑了一声,摇头叹息了一下,走进教室。
    
     吃完晚餐,林达建议大家玩捉迷藏。按规定,不许两个人躲在一起。
    
     叶开和瞳灵都赞成。叶幽感觉自己象三个孩子的爸爸,但为林达这样的性格感动了,为了小孩,宁愿自己扮演小孩,他哪里知道,林达的身体里也是个小孩,再邪恶,也是小孩。
    
     原来,买大房子是有好处的。林达被蒙上眼睛,数到一百下开始。
    
     瞳灵躲在储物室。听到脚步声,是林达进来,突然反锁了门,掐着瞳灵的脖子,瞳灵透不过气,却喊不出声音。林达玫瑰色的尖锐的指甲,嵌得深入,瞳灵脖子上的血管,变得很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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