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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三十二章 天煞(二)


“天星,天星!你去哪啊?等等我!”如烟在身后追了上来。

  我驱着紫宵向前急飞道,看着如烟喝道:“你跟来干什么!”

  “我不管,我是来嵩阳书院找你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快回去!知道不知道,这外面危险!”

  “我不管!”如烟脚下灵剑光芒一盛,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妈的!我暗骂了一句,现在是没有时间管如烟了,师兄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就让如烟跟着好了,至少在我身边我还可以保护她,如果让她独自回去,我反而有些担心,想到这里,我一言不发向前急驰。

  脚下的地球,现在都不能叫做地球了,和我想像中相差的太远了,笼罩的血色下的城市,已经看不到任何活着生物,带着死亡气息的魔物不时地尸体见窜来窜去,偶尔传来一两声惊恐的叫声,也瞬间被沙尘淹没,这还是我熟悉的人间吗?这里简直就是地狱,人间地狱。

  我回头瞟了一眼如烟,苍白的脸色,紧咬的嘴唇,慌乱的眼神,这一切都告诉我,她似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靠近一点!”我害怕如烟出什么事,急忙向她喝道。

  这一次,如烟倒是十分听话,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紧紧地贴在我的边上飞行,看着她的样子,我只有暗暗叹了口气,也许当时该让她回去的。

  不知道飞了多少时间,反正天上已经没有太阳可以参照,该死的月亮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一直没有下去,而月色反倒是越来越红,现在,四周已经红的有些稠密,眼前的东西似乎都隔着一层红纱,没有一样东西是那么清楚,就连如烟我都看不清了,而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高得有些让人受不了,记得当年去老火那,我也没觉得这么热啊,怎么现在我会感觉到热呢?

  我摇了摇脑袋,总感觉到有些不太对,我伸出手,借着模糊地红光,依稀可以辨认出手腕上玉佛珠正挣扎着放出暗淡的光芒。

  “如烟!你快走,离我远点!”这时我才明白了师兄的话,果然,天煞大劫的威力根本就不是灵体可以阻挡的,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听师兄的话。

  “为什么?天星?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如烟不解的声音。

  “快走!”我大声喝道。

  “为什么?”

  “滚啊!”我竭斯底里的叫到,然后四周一片安静,我的眼前被血色全部屏蔽住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仿佛陷入了一片红色的帷幕中,死死将我包裹在内,那种感觉让人窒息。

  “你来了?”

  “谁?”我转身向边上看去,一道人影从我身边划过。

  “呵呵,老朋友,这才多少时间,你就忘了我吗?”

  好熟悉的声音啊,可是怎么我想不起来了?我的思维仿佛被冻结了一样。

  “是我啊!”一张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是你?”我盯着这张脸看了半天,这才认出来:“邵飞!”

  “是啊,是我啊。”

  “你不是死了吗?难道你和我一样,也变成鬼了?”我看着邵飞的,心情居然激动不起来,这让我有些惊讶,但这个问题瞬间就被我抛在了脑后。

  “呵呵。”邵飞怪笑了一下。

  我怎么觉得那个笑容有些恐怖,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看这是谁?”邵飞手指了边上的一个人影,人影渐渐地在我眼前清晰起来,“是你?徐慧?你也变成鬼了吗?”

  邵飞忽然看着我阴笑道:“你杀了我知道吗?”

  “我杀了你?”我突然发现对于那段记忆,我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了。

  “是的,你杀了我,你当着修真们的面杀了我,你为了自己报仇的快感,杀了已经毫无抵抗力的我!你忘了吗?”

  听着邵飞那阴森的声音,我仿佛看见自己正拿着紫宵向跪地求饶的邵飞一剑一剑的刺去,我茫然地点头道:“对!是我杀了你,但你是罪有应得!你该死。”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渐渐感觉到内心深处正有团东西开始不安分的扭动。

  “嗟嗟!”邵飞怪笑了一声,道:“是的,我该死,所以我要当着你的面将你身边最爱的女人一个个杀光。”说完,猛得一刀向旁边毫无防备的徐慧刺去。

  徐慧倒地时,那绝望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不!”大声向着邵飞嘶喊。

  “你心痛了?不要急这只是第一个,下一个该谁了?七夜,啊!对,就是七夜。”邵飞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而七夜那绝美的身影突然就闪现在了他的身边。

  七夜?我的心纠痛了一下,没有预兆的,邵飞一刀划开在七夜的喉咙,“不!快住手!”我看着七夜那凄美的眼神,慢慢地在我面前失去光泽,我发疯一样向七夜冲去,可是我却一步都走不了,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七夜倒下,我看着倒在地上的七夜,囔囔的嘴唇似乎是在呼喊我的名字,但被割开的喉咙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角的泪水无力的划下。

  我怒了。

  “该死的,该死的,你杀了七夜。”我的心里痛到了极点:“你杀了我最爱的女人!”我大声地向天咆哮着:“我要杀了你!”

  一阵阵的黑气渐渐包围了我的身体,我而边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向我低咛:“孩子,你来了!”

  “那么下一个是谁?如烟还是如梦?这个问题真得很难让人抉择啊,不如两个一起来吧。”邵飞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刀刺向了无辜的如烟和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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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点头同意道:“好的,小师叔快去吧,我就在这等着。”

  “好!你等着啊,我就回来。”说完,我转身向外走去,可是钟子训师兄早就不在门口,不知道去哪了。

  面对一个若大的嵩阳书院,我只好边打听边找,等我找到钟子训师兄的时候,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这时,他正在书房处理杂务,见我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笔墨,抬头问道:“师弟,事情处理好了吗?”

  “师兄,恐怕我要出去一次,我来是和你打声招呼的。”我看着钟子训道。

  “哦?”钟子训师兄奇道:“这次的事需要你回少阳亲自处理吗?”

  我点头道:“恩!”

  “那好吧,你尽管处理好再来,反正这嵩阳书院也没有什么大事。”

  我谢过钟子训师兄,正要转身离开,师兄忽然挥手道:“等等!如梦如烟那两个丫头似乎还没有走,你去看看,这嵩阳书院可不是她们久留之地,我可不想让她们师傅知道,他们的房间让诗剑带你去好了。”说完,击掌招来一个书童打扮的人。

  诗剑走到我面前,恭敬道:“请监院跟我走吧。”说完转身离去。

  我转身再次向钟子训师兄告别,跟着诗剑向外走去,边走边在心里嘀咕,总感觉钟子训师兄和如梦如烟她们的师傅之间有些什么过节,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从钟子训师兄刚才说话的语气中可以揣度出一些什么,想到这里我笑了笑,怎么我突然喜欢猜测别人的隐私了,这可不是我的爱好。

  “到了,如梦和如烟两位姑娘的住处就在前面的厢房,请监院过去吧。”说完自行转身离去。

  “如梦!如烟!在不在啊?”我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来啦!来啦!”如烟的声音马上从屋里窜了出来,门吱呀一声打开,如烟走出来,站在门口抱怨道:“叫这么大声要死啊!吵死人了。”

  “不可无理。”如梦款款地从屋里走出,对着我笑道:“公子早安!”

  我看着如梦的脸,呆了一会,连忙回礼道:“如梦姑娘早。”

  “喂!死天星,这么早来叫我们干什么?难道是想赶我们走了?”如烟在一旁叫道。

  我站在那看着如烟的模样,实在有些不明白,这样俊俏的女孩怎么就这么泼辣呢?我好声没好气道:“是啊!师兄来让我赶你走,怎么样?”

  “哼!”如烟知道我是故意气她,向我瞪了一眼。

  “公子这次来,难道真的是为了这件事?”如梦看着我问道。

  我连忙将瞟到一边,道:“是啊,可是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因为我要下山去少阳派有些事要办,而这嵩阳书院我看你们也不能长住,不如,早点回去算了。”

  “你下山去少阳?”如烟看着我喜道。

  我看着如烟那惊喜的表情,道:“你不会也要去吧!”

  “是啊!是啊!”如烟连连点头道:“我们很少有机会可以出去玩呢,这次离家出走当然要出去玩玩啊!”

  “如烟!”如梦见如烟说话说漏了嘴,急忙插道:“不要多嘴。”说完,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瞟了我一眼。

  呵呵,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不过当时我都没有揭穿她们,这时候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成没有听到,随便敷衍道:“带你们去也可以,不过你们可一定要听话。”

  如梦的眼角划过一丝欣喜,道:“那如此,多些公子了。”

  我看了一眼如梦,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自问道,为什么要答应带你们走呢,我摇摇头,真是想不通,不过我知道,我心里却是非常愿意和她们在一起的。

  带着如梦和如烟来到议事厅内,这时,青松老远就跑过来,道:“小师叔,你总算来了,我都等急了,咦?她们是谁?”

  我对青松笑道:“她们两是我的朋友,这次去是帮忙的。”

  青松听见如梦和如烟是去做帮手的,开心道:“还是小师叔厉害,在四大书院找两个高手回去,等会就算真的有事,也不怕了。”

  如梦和如烟见青松竟然信以为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我见青松张张嘴还想问什么,急忙打断道:“好了好了,快带我们走,无尘子师兄还在那等我们呢。”

  “恩!”青松被我提醒,这才拿起手中的灵剑向空中飞去。

  一路上,青松不停的问东问西,一开始还好,可是连续问了几个小时,都把我给问晕了,还是如梦和如烟两个人好,在后面优先在看着周围的风景,不时指指点点,看起来就像出来观光的。

  一路没有休息,总算是在日落西山之前赶到少阳了,我看见少阳四周那绵延的群山,心中升出几分惆怅,穿过结界,来到少阳里面,看着眼前的景物,几年前,如烟带我来少阳的情形忽然再次浮现在我面前,看着四周错落有秩的景物,应阳大殿,万剑冢……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可是却已经物是人非了,哎!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小师叔,你为什么叹气啊?”青松看着我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我跟着青松边走边道。

  “哦!”青松应了一声,低着头继续向前走去,但却沉默了许多,不知道他是否也想起了从前。

  一路无语,很快就来到了应阳大殿,大殿上的人显然没有以前那样多,看来璇照的事,让少阳伤了不少元气。

  步入大殿内,更显得有些萧条,在帷幕后似乎只有无尘子大师兄一个人坐在那整理事务,而其它的几位师兄都不见身影。

  青松走到帷幕前,向无尘子道:“师傅!小师叔来了!”

  无尘子大师兄听后,忙合上手中的书卷,走出帷幕,向我迎了过来。

  我见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向无尘子师兄鞠躬道:“大师兄安好。”

  “好,好,好!”大师兄的声音有些颤抖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抬起头看着大师兄,这才发现,大师兄老了,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要老的多,两鬓已经染上了白霜,鱼尾纹也爬上了眼角,眼神中的疲惫显而易见,看来是少阳的变故让大师兄操心了,我看着无尘子师兄,这么多年不见了,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这样看着,无数的话都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这一刻,也许话语才是多余的。

  过了片刻,大师兄才看到身后的如梦和如烟,奇道:“这位姑娘不是四大书院的吗?”看来他对当年的如烟还是有些印象。

  如烟莞尔一笑,正要张嘴答谢,却忽然窘迫地站在那里,不住的用眼神向我求助。

  我忽然想起来,原来如烟还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大师兄,于是笑着将大家互相介绍一遍,这才解了如烟的难堪。

  大家一阵客套之后,我看着空荡荡地应阳大殿问道:“大师兄,其他几位师兄呢?”

  “哎!”大师兄听我沉默了一会,叹气道:“你二师兄,四师兄都被璇照他……”

  想不到二师兄和四师兄都已经去了,我立刻就呆了,虽然两位师兄和我接触的比较少,但在少阳内我一共也才认识那么几个人,没想到突然就走了两个,我一时也难以接受,本来还说这次回来,可以放下心中的芥蒂,大家好好的叙叙,可是……

  “那,三师兄呢?”

  说到三师兄,大师兄的表情才稍微好些,强笑了下:“你三师兄他还不错,上次胜了斗法会,现在正在白鹿洞书院参悟呢,以后少阳的复兴也要靠他了。”说话间,仿佛又老了几岁。

  我听到三师兄去了白鹿洞书院参悟,心里有些开心,稍稍冲淡了心中的悲哀,看来以后等我回到嵩阳书院的时候,有空就可以去看看三师兄了,我还记得上次三师兄在少阳放我一马的事。

  “对了!天星,这次找你来是因为你的事!”大师兄忽然提到。

  “什么事?”我心里也正在十分好奇,这样急着要我回来,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大师兄看了一眼如梦和如烟,我看着大师兄笑道:“没事的,她们是我的好朋友。”

  大师兄见我这样说,便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上次来少阳找你的狐狸精吧?”

  “七夜!”我惊讶地看着大师兄。

  大师兄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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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九章 少阳惊变


带着如梦如烟,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嵩阳书院,还没到书院的门口,就听到钟子训师兄那洪亮的声音:“我说师弟啊,我正后悔呢,让你独自一个人和那个小魔女出去,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看见我身后的如梦和如烟,急忙收声,又变回到掌门的样子的,翁声翁气道:“天星,你怎么把她们两个带来了?”

  我看着师兄的变化,忍住笑道:“她们说下山有事要办,刚好顺路,这会天又黑了,只好在我们这里借宿一宿,明日再赶路。”

  这都是我们路上说好的谎话,现在是过得一天算一天,如烟听我这样说,连忙道:“子训叔叔,我们只住一晚,明早就走,再说天都黑了,你总不忍心赶我们走吧。”

  师兄见我们都这样说了,况且天也确实黑了,只好点头道:“只有一晚,你们要知道不是子训叔叔不留你们两个,这四大书院的规矩就不需要再对你们说了吧,只此一次,下次绝不破例。”说完招来两个门童,低头附耳几句,让门童带着如梦和如烟到客房休息去了。

  等如梦和如烟消失在门内的时候,师兄转身对我道:“师弟,拿着,这是监院的令牌,以后你带在身上,有事的时候,拿出来,我想也没有哪个修真再会为难你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古铜色的金属令牌交到我手上.

  我向师兄道了谢,小心地接过令牌,放在乾坤袋里,正要转身离去,这才忽然发现,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房间该在哪里,只好回头对着师兄不好意思得讪笑道:“师兄,我还不知道自己该在哪休息呢.”

  “哦!呵呵.”师兄,笑着拍了拍脑袋道:“这几日忙糊涂了,你的房间我早就叫人收拾好了,现在我就带你去吧.”

  “有劳师兄了.”

  我跟在师兄身后,向嵩阳书院内走去,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地进入到四大书院的内部,不由得不停打量四周,这嵩阳书院其实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毕竟是几百年前才进入修真界的,虽然地位比较崇高,但是就建筑风格上来说,倒没有像少阳那种老修真门派那样超脱,这里还是中规中矩的一派唐宋风格,可是就算是如此,也让我为之一叹,十层高的木制楼阁比比皆是,宽大的广场,幽静的小道,小巧的溪流,钢劲的松柏,妩媚的垂柳,这一切衔接的都毫不做作,仿是天成,让人不由不惊赞叹做这项浩大工程的能工巧匠,的确是别具匠心.

  正当我沉迷在这景色的时候,前面的师兄突然说话了:“师弟,你和如梦如烟两姐妹是什么关系?看样子她们很着紧你,你在面壁的那三个月,她们都来打听好几回了.”

  “哦!只不是普通朋友,很早就认识的,现在她们有事相托,我想那一段时间才会来得比较勤吧.”我轻描淡写道.

  “那就好.”师兄突然说了这句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然后是令人难堪的沉默,寂静.

  被师兄打断了思绪后,我也没有情绪再去欣赏周围的景致,只是懒散的跟着师兄身后,踩着师兄踩过的石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师兄!”我忽然想打破这样的宁静,抬头向师兄问道:“你那乾坤镜修好了吗?”

  “修?怎么修?都被你打烂了,再说即使修好了,里面的阵法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摆弄,能修的只是一个模子,有什么好修的.”

  听到乾坤镜不能修复了,我心怀愧疚道:“真不好意思,这么好的法宝就这样碎了.”

  “呵呵,师弟不用自责,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个法宝吗?丢了个法宝,换回来个师弟,我钟子训开心还来不及!哈哈”

  听到钟子训那爽朗的笑声,我心中也是一阵敞怀:“我记得在乾坤镜里还骂过师兄呢,我在这里向师兄道歉了.”

  “恩!没事的,不过,说到这个事,我倒是有点想不通.”钟子训师兄疑惑道:“那日你在乾坤镜中,我使用法术不知道为何只能看破你肤浅的一层思想,每当我想深入的时候,总是被一层能量隔挡开,师弟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法宝?”

  法宝?难怪那日师兄不能直接从乾坤镜中套出我的想法,看来一定是这玉佛珠了.我点头道:“恩!师兄说的没错,我身上的确是有些法宝.”

  “哦!那这样就好,我正愁没有法宝送你防身呢,你自己有法宝就最好了.”师兄对于法宝的事倒是没有再问下去,在他的眼里似乎只要我安全了就可以了,这又让我一阵莫名的感动.

  “师兄!你说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突然很想知道老杂毛在师兄心里的地位,因为那日师兄为追寻老杂毛下落时,发出的气势实在太过骇人,我实在很好奇,老杂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知道吗?”师兄反问道.

  “不,我不是很清楚,师傅他都很少和我说话.”我说的是实话,我和老杂毛在一起的时候一共说了不超过一百句话,而且每句话,我到现在基本上都可以回忆起来.

  “恩!我想也是的.”师兄头也没有回,只是沉着声音回了一句,然后半天没有声音,默默地向前走着,忽然道:“师傅那个人很奇怪,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抱上山了,他给我取了道号后就经常让我一个人在书库里学习,而他本人却基本不来教导,总是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所以,我隐隐中对他总有些恨意.”说到这里,师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本来以为对师傅,我是不会有太多感情的,可是那天你告诉我他飞升了,我突然之间发现,我可能永远都看不到他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扮演着父亲的角色,他在的时候,有些恨他,可他走了,我才学会怀念.”师兄说着,声音开始有些颤抖,这时,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继续道:“还好,他飞升之前还给我找了个师弟,总算能让我在你身上看到些他老人家的影子.”

  我看着师兄的身影,觉得师兄活得好累,明明心里想的,却不能表露出来,就因为他是四大书院的掌门之一,是一个高位者,过多的表露会让人觉得他的软弱.

  我只能尽力的安慰他道:“师兄!你其实不必这样伤心的,仙界和人界不过是一步之遥,我想以你的修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飞升,到时候,你和师傅就可以在仙界相见了.”

  “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一步之遥,可那一步要走多久啊,仙界?仙界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吗?”

  对于师兄的感慨,我自己也是感触颇多,仙界真的是一块乐土吗?从袖女这件事来看,我想倒是未必吧,也许那不过是另一种高位者的生活方式罢了.

  “啊!师弟到了.”师兄突然在一座平房前停了下来,指着屋子道:“师弟,这就是你的房间了,以后你就住在这,我就在你边上,这院子就我们两间房,好了,今天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说着向身边不远处的一处房子走去.

  “师兄慢走.”我对着师兄的背影说道.

  师兄向我挥了挥手,边念着诗边消失在房内:“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

  呵呵,想不到师兄还有些雅兴,我笑着推开自己的房门,这才发现原来这房子和少阳一样,屋内的东西都带着些法力,这到省了我在身上附着法力的麻烦,我走进屋内,环视了一眼四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和板凳,还有一副壁橱,再加上几副字画这就是屋内的全部,简单而又实用,我重重得往床上一躺,安逸地想到,这才像个家.

  睡觉,一个好久都没有出现的字眼,但这一刻躺在床上,我突然想睡觉了,也许是太累了,灵体需要休息,这一闭眼,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被师兄那急促的呼喊声叫醒.

  我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师兄道:“师兄什么事啊?”

  “快起来!少阳派来人了,说让你快去一趟,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师兄急切道.

  “什么少阳?”想起旋照那张猪脸,我就忍不住的一阵厌恶,虽说我已经参透天道,但看来对于旋照的免疫力还是没有提高,我嘟囔着:“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嘟囔着:“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呢?”

  “不知道,因为少阳径直说了要找你,我也不好问,不过,看样子似乎很紧急.”

  “少阳找我能有什么事啊?”我不解地跟着师兄向屋外走去.

  “你自己去问问吧,他们正在议事厅等候呢。”

  “恩!”我边走边想到,该不会是旋照那个猪头突然反悔,想把从嵩阳书院要回去为邵飞报仇吧?可是按理说也没有道理啊,不过,少阳之前不向我追究也不是一样没有道理吗?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跟着师兄在嵩阳书院的弯弯拐拐里走了几圈,来到一处大约十层大小的楼阁面前,师兄停了下来,指着楼阁道:“你进去吧,少阳的人在里面等你呢。”

  我看着师兄道:“师兄,你不进去了吗?”

  钟子训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你曾经也是少阳的门下,这次他们找你,多少有些关于门派的私事,若是我进去,恐怕不太适合。”

  我想想也的确如此,就不再勉强师兄,揖首道:“那我就先进去了。”说完,抬脚就想楼阁内走去,前脚刚迈进厅内,一个人影就冲到我的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小师叔,啊!小师叔,真的是你啊,哈哈哈哈,真的是你啊。”

  这声音,这声音是青松的!我定睛一看,眼前那人的一副憨样,那不是青松还能是谁,我当下欣喜道:“青松,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青松嘿嘿一笑道:“是掌门叫我来的。”

  “掌门?”我听得眉头一皱道:“他找我做什么,是为了邵飞的事吧?”

  “不!小师叔,你误会了!”青松连忙摇头道.

  “那是为什么?”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少阳找我还有其他的什么事.

  “师傅也没和我说,反正找你应该有事吧,看师傅着急的样子,这事应该很棘手.”

  “无尘子师兄?这这么又扯到无尘子师兄了,刚才不是说掌门找我吗?”我纳闷得看着青松.

  “师傅就是掌门,掌门就是师傅啊?”青松猛的一拍脑门,嘿嘿傻笑一声道:“我都忘了,师傅接掌掌门的事小师叔还不知道。”

  “你是说,无尘子师兄做了掌门?”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青松道:“那师傅呢?”

  “小师傅听我慢慢说。”青松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悠然道:“其实,这事是这样的,那次离开少阳后……”

  我耐着性子听青松说完,这才知道,原来我离开后少阳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璇照找到口实将璇玑真人推下掌门之位,并把无尘子师兄和青松赶出少阳,自己登上掌门,而后,参加斗法会,想要借此机会扬名立外,没想到邵飞死后,自己暴虐之性大发,失去理智,在少阳内疯狂杀戮,一时间少阳腥风血雨,无人不谈虎色变,只好找到已经隐匿山林的璇玑真人和无尘子师兄来收拾残局,最后虽然将璇照打成重伤,却也被他逃脱,而璇玑真人认为师弟铸成大错,自己应该负很大一部分责任,所以将掌门之位传给无尘子师兄后,自己便四处云游,寻找璇照的下落,以免再铸大错。

  我听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不到璇照竟然凶狠如斯,杀戮门人,只怕已经快要坠到魔道了,也是造化弄人,他一心想要向上爬,没想到等他爬到顶峰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我想少阳在大师兄的打理下,应该会比以前要繁荣得多。

  “小师叔,我们该走了,师傅还要让我今日回去复命呢。”

  “今天就要回去吗?”我收回心思看着青松问道。

  “恩!师傅说过,越快越好,今天能回就今天回,连我来都是连夜兼程赶来的。”青松看着我道。

  看来这事一定很重要,要不然大师兄也用不着这样着急,我思索片刻,对青松说道:“这样,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和钟子训师兄说一声,然后我们就起程,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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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七章 上善若水


万剑山,悬崖峭壁,高耸入云,连飞鸟都望而怯步,这里终年烟雾缭绕,人迹罕绝,在万剑群山之中,最陡峭,最高耸的就是藏剑峰.

  我不知道已经在这呆了多少时间了,每天看着周围的景色变化,只知道我来时花开如艳,此时,花已经凋零.我每天就对着这同样的景色,坐在同样的地方,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天道到底是什么?

  天上落下的秋雨,扫着地面上的灰尘和落叶,天道是不是像这雨?扫着人们心灵深处的污浊,我伸手打算抓住一滴落雨,但没有实体的手只能看着雨滴在灵体之间滑过,带起一阵涟漪.如果说天道真的是这雨,那它为什么又这样偏心?为什么不愿意接纳我,我不明白,在下一滴雨落在地面之前,我的手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水滴抓去,这一次,我的手掌上附着了法力,毫不费力地就将它掌握在手中,我看着手中色彩斑斓的水滴,凝视了片刻,轻轻地一吹,水滴便在空中变幻着优美的姿势向远处飘落,我凝望着那水滴自然的姿势,丝毫不带半分做作,和四周的落雨不同,雨是随着大势向下急落,每年的那段时间总会从天上落下,纷纷洒洒,好不壮观,但这水滴,在这洋洋洒洒的秋雨中全显得这样与众不同,虽然它的生命只有瞬间,落在地面便会消失,但只是这片刻的生命,它却在尽力地体现着自己的不同,那样显示着自己的娇娆与雍容,让每一个人看到它都不由得侧目.

  滴答一声,水滴落到了地面,我看着那一片不起眼水洼,心想,谁都不会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水滴存在,谁也不会知道它现在就存在在这片水洼之中,可是在它存在的那刹那,它却在完美地表现着自己.

  我闭上眼睛,细细地回想着刚才水滴的轻舞,每一瞬间,每一个角度,每一个侧面,我陶醉了,四周的秋雨也跟着陶醉了,雨不再是直直的落下,而是围绕着这藏剑峰欢快的舞蹈,虽然它们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很短暂,但是却在用这短暂的生命完美地去表现着自己,表现自己与周围每一滴雨水的不同,因为即使在别人看来它们是一样的,但在它们自己的心中,自己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美极了,这一刻的藏剑峰美得可以用人间仙境来形容,这美是发自内心的,这藏剑峰上的一切的都有自己的生命,那些山石,树木,小草和水流都一起赞叹着他们的生命.

  我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心情豁然阔达,我懂了,在这藏剑峰上的百多个日夜,我想我终于看穿了,知道了什么是自己的天道.

  我看穿了?哈哈哈哈,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我轻轻地握起已经黯淡的记忆碎片,这里面藏着邵飞的记忆,他的心路历程我已经用心读了一遍,但这一遍却让我亲身经历一次从恶到善的转变,一个人生的转变,现在,记忆碎片已经没有用了,邵飞在这世上最后的记忆也已经泯灭了,我记得邵飞他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如果有下辈子,他再也不愿意成为人了,因为人的狡诈,阴险,人世间种种的恶让他无法再去面对,他宁愿去做一朵花,一棵草来滋润,点缀着这个世界.

  “邵飞!”我轻轻地对着记忆碎片唤了一声,就像是在和一个逝去的老友说话:“你错了,人性本是善的,只是人世太污浊而已,你看看这周围,这花,这草,这雨水,这秋风……他们都经历过人世的熏陶,可是他们却能独善其身,这是因为它们的心,它们守住了自己的心,所以我说你错了.”

  我站在高耸陡峭的悬崖边,轻轻地向峭壁上的一棵松树走去,站在松针上,任由自己随着松树随风摇摆,看着手中的记忆碎片,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看穿了,可是实际上,你的心中一直都有芥蒂,你悔恨自己的过去,可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那时我都原谅你了,当紫宵从你的胸口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打算报仇了,可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自己,是悔恨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吧.”我看着远方的天空,停了半晌,缓缓道:“我也不留你了,老朋友,该是我们分别的时候了,停留在过去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时间总是会催促你向前走的,下一次,等你再投胎转世,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会去看看你的,别忘了,你化成灰我都会认识你的.”我手中稍稍用力,将已经化成粉末的碎片撒向空中,看着随风消失的碎片,我默默地祝福着,别了,祝你一路平安,粉末仿佛有些不忍心似的,在我的脚下盘旋了两圈,才慢慢地被微风带走.

  我独自一人站在这万山之上,虽然一览众山小,可是此刻,我却没有那种睥睨天下,惟我独尊的感觉,我只觉得自己是这山,这水,这自然的一部分,我既是它们,它们既是我.

  正在我独自陶醉在这样的感觉里的时候,一股亲切的气息,传入到我的脑海里,我轻轻地从松针上飘落下来,恭敬地对着山下揖首道:“师兄来了.”

  “哈哈哈哈!”山下传来钟子训师兄那爽朗的笑声,不一会就见师兄的身影从云雾中闪现出来,师兄高声道:“想不到师弟只用这短短的三月不足的时间,就将这天道看得透透彻彻,为师兄的,实在是妒忌的要紧啊.”可是他脸上喜形于色的表情,却无时无刻地表达着他现在心情.

  我心下感动道:“若不是师兄,哪有我的今天.”

  “呵呵,小师弟你就不要自谦了,依我看,这不能归功与我,而是要归功到那邵飞,若不是他遗留下的记忆碎片你也不会这样快的领悟,当然若没有一定的资质,即使有碎片也没有用,你说是不是?”

  我听着师兄那玩谑的口气,只好笑道:“师兄取笑了.”

  “哈哈哈,师弟当得的,三月时间以元婴的修为领悟天道,从而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单此一点就可以刷清我们四大书院的历史,要知道在你之前,还没有人能在元婴期悟出自己的天道,更何况你还是以灵体的身份,我想师傅他即使在仙界也会为此而感到开心的.”说到师傅的时候,师兄的口气稍微暗淡了一些,我想老杂毛在他的心目的地位一定不低吧.

  而后,我们又随便拉扯了几句,无非也就是几句客套的话,但却把我和师兄的距离拉得近了,与几个月前那种高高在上,不可近人的感觉不同,这时的师兄给我的感觉很是和蔼可亲,完全是一副兄长的样子.

  “对了!师兄!”我忽然想起几件事.

  “什么?”

  “我有几件事不是很清楚,还希望师兄可以提醒一二.”

  钟子训大手一挥道:“什么提醒不提醒的,有什么你说就是.”

  看着师兄随意的样子,我轻松道:“我想知道,邵飞死后,他的鬼魂是怎样处理的.”

  “鬼魂?”师兄略微吃了一惊,才严肃道:“师弟,其实并不是人人死后都有魂魄,而灵体的产生更是要集天地运气与一生,可以说即使一万个人中也不一定有一个灵体,所以灵体修真是少之又少,而因为灵体修真少,所以在修真中就显得比较孤立,再说,是人死后才产生的,对于下界的修真来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忌讳,我想原来你在少阳修真的时候应该有这样的经历吧.”

  我默默地点了下头,看来邵飞并没有产生鬼魂:“那么他会投胎吗?”我急急地问道.

  “因该会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天道追求平和,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我想投胎之说应该是成立的,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也没有修真会知道,毕竟投胎这样的事还没有谁去印证,多的只是些理论摆了.”

  “哦!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既然不知道,那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茫茫人海中再碰到邵飞,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师弟还有问题吗?”钟子训见我半天不说话,试探着问道.

  “是啊!师兄,还有件事,上次斗法大会结束后,土宗的那两个小鬼人到哪去了?你知道吗?”说到抱松和抱月我心里就感觉十分焦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师兄皱了皱眉头道:“他们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当时有件事比较奇怪.”

  “什么事?”

  “就是在你昏迷以后,那个叫一鹄的道友本来已经赢得了比赛的胜利,但却突然不辞而别,似乎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修真,看他们频频回顾的样子,当时我也比较奇怪,可是场面混乱,我也只能稍微关注一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抱松和抱月.”

  原来是被一鹄带走了,我心里松了口气,被他带走也没多少关系了,只是,一鹄这个人我很是看不透,直到事隔三个月的今天,我再回头想想,从遇见一鹄到他的离开,一切都显得很诡异,他来好像是有什么目的的,但是在我这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走了,我本能感觉他一定会再一次出现的,而把包松和抱月交给他,我也觉得很踏实,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师弟又发呆了?”

  “啊!哈哈哈哈.”我只好以笑声来掩饰我的窘迫,在和师兄聊天的时候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呵呵,看来我们两的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也没什么好聊的,不过山下有位小朋友可是等了你好久了,不如带你去看看她,也许你看到她可以和她聊在一起.”

  看着师兄那为老不尊的表情,我心里已经猜到肯定是如烟来了,因为身为灵体的我在修真中本来就没有什么人缘,更何况在这四大书院中,我除了如烟就只有和如梦有过一面之缘了,如梦是决然不会来的,这样一想,来的也只可能是如烟这个小丫头了.

  果然,我们刚下山,就听见山下如烟那娇怒的声音:“凭什么不让我上去,不就是个破藏剑峰吗?要不是天星在上面,鬼才来这里啊.”

  显然,是有嵩阳书院的弟子拦住如烟的去路,凭如烟那骄横的性格,骂他们已经算是有些分寸了,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威吓,大打出手了,反正她就惟恐天下不乱.

  我正想去阻止如烟,身边的师兄挥手示意我等下再去,随后自己慢步下去,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如烟漫骂的声音屹然而止.

  “参见掌门.”

  “恩!”师兄对着守卫点头示意,转而向如烟道:“如烟,这里可是嵩阳书院的禁地,怎能容你如此胡闹.”

  如烟在师兄面前也不敢造次,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师兄,一动不动.

  师兄张了张嘴,见如烟已经如此模样,只好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师弟!你出来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师兄,以刚才的架势,我还以为至少要把如烟好一顿训斥,谁知道竟然雷声大雨点小,就这样完了.

  如烟经过师兄这样一说,这才看见我,脸上神色一转,马上对着师兄展颜笑道:“多谢子训叔叔.”然后招手让我过去.

  看到如烟的模样,我不由得大皱眉头,连师兄的脾气都被她吃的死死的,如果我不好好听她的话,只怕苦头是免不了的,只好含笑向如烟走去,边走边想,这丫头跑这来干什么,听刚才师兄说,应该是来找我的,难道有什么事吗?

  “快点跟我走啦!”我刚走到如烟身边,如烟手猛得一拉,这下倒好,我也没有准备,手上还没有附着法力,她这一拉,直接从我灵体上滑了过去,用力过猛,扑腾一声倒在地上,摔了一脸的灰尘.

  我张着嘴,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好,想笑吧,可是看着师兄那强忍笑意的表情,我知道,如果现在笑出来一定是个不明智的选择,那么去拉她吧,谁知道她会不会把我拉过去打一顿,难不成让自己哭吗?

  “如烟!你没事吧?刚才是我不小心……”我看着屁股朝上的如烟小心道,另一边自己也感到有些纳闷,为什么这丫头每次摔倒都是屁股朝上,而且半天爬不起来.

  “你说呢!”如烟躺在地上闷声闷气的说,听语气似乎有些恼怒.

  我急忙对师兄使了个眼色,师兄会意地向我挥了挥手,看来两人也是同病相连啊,面对一个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只能向她委曲求全的丫头,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一跑了之,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啊,想到这里我急忙向拽着紫宵向空中飞去.

  “天星!你别跑!”如烟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地后面追着.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有精力,就像当年,哎!”师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听在我的耳中带着无限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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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七章 上善若水


万剑山,悬崖峭壁,高耸入云,连飞鸟都望而怯步,这里终年烟雾缭绕,人迹罕绝,在万剑群山之中,最陡峭,最高耸的就是藏剑峰.

  我不知道已经在这呆了多少时间了,每天看着周围的景色变化,只知道我来时花开如艳,此时,花已经凋零.我每天就对着这同样的景色,坐在同样的地方,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天道到底是什么?

  天上落下的秋雨,扫着地面上的灰尘和落叶,天道是不是像这雨?扫着人们心灵深处的污浊,我伸手打算抓住一滴落雨,但没有实体的手只能看着雨滴在灵体之间滑过,带起一阵涟漪.如果说天道真的是这雨,那它为什么又这样偏心?为什么不愿意接纳我,我不明白,在下一滴雨落在地面之前,我的手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水滴抓去,这一次,我的手掌上附着了法力,毫不费力地就将它掌握在手中,我看着手中色彩斑斓的水滴,凝视了片刻,轻轻地一吹,水滴便在空中变幻着优美的姿势向远处飘落,我凝望着那水滴自然的姿势,丝毫不带半分做作,和四周的落雨不同,雨是随着大势向下急落,每年的那段时间总会从天上落下,纷纷洒洒,好不壮观,但这水滴,在这洋洋洒洒的秋雨中全显得这样与众不同,虽然它的生命只有瞬间,落在地面便会消失,但只是这片刻的生命,它却在尽力地体现着自己的不同,那样显示着自己的娇娆与雍容,让每一个人看到它都不由得侧目.

  滴答一声,水滴落到了地面,我看着那一片不起眼水洼,心想,谁都不会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水滴存在,谁也不会知道它现在就存在在这片水洼之中,可是在它存在的那刹那,它却在完美地表现着自己.

  我闭上眼睛,细细地回想着刚才水滴的轻舞,每一瞬间,每一个角度,每一个侧面,我陶醉了,四周的秋雨也跟着陶醉了,雨不再是直直的落下,而是围绕着这藏剑峰欢快的舞蹈,虽然它们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很短暂,但是却在用这短暂的生命完美地去表现着自己,表现自己与周围每一滴雨水的不同,因为即使在别人看来它们是一样的,但在它们自己的心中,自己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美极了,这一刻的藏剑峰美得可以用人间仙境来形容,这美是发自内心的,这藏剑峰上的一切的都有自己的生命,那些山石,树木,小草和水流都一起赞叹着他们的生命.

  我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心情豁然阔达,我懂了,在这藏剑峰上的百多个日夜,我想我终于看穿了,知道了什么是自己的天道.

  我看穿了?哈哈哈哈,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我轻轻地握起已经黯淡的记忆碎片,这里面藏着邵飞的记忆,他的心路历程我已经用心读了一遍,但这一遍却让我亲身经历一次从恶到善的转变,一个人生的转变,现在,记忆碎片已经没有用了,邵飞在这世上最后的记忆也已经泯灭了,我记得邵飞他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如果有下辈子,他再也不愿意成为人了,因为人的狡诈,阴险,人世间种种的恶让他无法再去面对,他宁愿去做一朵花,一棵草来滋润,点缀着这个世界.

  “邵飞!”我轻轻地对着记忆碎片唤了一声,就像是在和一个逝去的老友说话:“你错了,人性本是善的,只是人世太污浊而已,你看看这周围,这花,这草,这雨水,这秋风……他们都经历过人世的熏陶,可是他们却能独善其身,这是因为它们的心,它们守住了自己的心,所以我说你错了.”

  我站在高耸陡峭的悬崖边,轻轻地向峭壁上的一棵松树走去,站在松针上,任由自己随着松树随风摇摆,看着手中的记忆碎片,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看穿了,可是实际上,你的心中一直都有芥蒂,你悔恨自己的过去,可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那时我都原谅你了,当紫宵从你的胸口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打算报仇了,可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自己,是悔恨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吧.”我看着远方的天空,停了半晌,缓缓道:“我也不留你了,老朋友,该是我们分别的时候了,停留在过去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时间总是会催促你向前走的,下一次,等你再投胎转世,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会去看看你的,别忘了,你化成灰我都会认识你的.”我手中稍稍用力,将已经化成粉末的碎片撒向空中,看着随风消失的碎片,我默默地祝福着,别了,祝你一路平安,粉末仿佛有些不忍心似的,在我的脚下盘旋了两圈,才慢慢地被微风带走.

  我独自一人站在这万山之上,虽然一览众山小,可是此刻,我却没有那种睥睨天下,惟我独尊的感觉,我只觉得自己是这山,这水,这自然的一部分,我既是它们,它们既是我.

  正在我独自陶醉在这样的感觉里的时候,一股亲切的气息,传入到我的脑海里,我轻轻地从松针上飘落下来,恭敬地对着山下揖首道:“师兄来了.”

  “哈哈哈哈!”山下传来钟子训师兄那爽朗的笑声,不一会就见师兄的身影从云雾中闪现出来,师兄高声道:“想不到师弟只用这短短的三月不足的时间,就将这天道看得透透彻彻,为师兄的,实在是妒忌的要紧啊.”可是他脸上喜形于色的表情,却无时无刻地表达着他现在心情.

  我心下感动道:“若不是师兄,哪有我的今天.”

  “呵呵,小师弟你就不要自谦了,依我看,这不能归功与我,而是要归功到那邵飞,若不是他遗留下的记忆碎片你也不会这样快的领悟,当然若没有一定的资质,即使有碎片也没有用,你说是不是?”

  我听着师兄那玩谑的口气,只好笑道:“师兄取笑了.”

  “哈哈哈,师弟当得的,三月时间以元婴的修为领悟天道,从而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单此一点就可以刷清我们四大书院的历史,要知道在你之前,还没有人能在元婴期悟出自己的天道,更何况你还是以灵体的身份,我想师傅他即使在仙界也会为此而感到开心的.”说到师傅的时候,师兄的口气稍微暗淡了一些,我想老杂毛在他的心目的地位一定不低吧.

  而后,我们又随便拉扯了几句,无非也就是几句客套的话,但却把我和师兄的距离拉得近了,与几个月前那种高高在上,不可近人的感觉不同,这时的师兄给我的感觉很是和蔼可亲,完全是一副兄长的样子.

  “对了!师兄!”我忽然想起几件事.

  “什么?”

  “我有几件事不是很清楚,还希望师兄可以提醒一二.”

  钟子训大手一挥道:“什么提醒不提醒的,有什么你说就是.”

  看着师兄随意的样子,我轻松道:“我想知道,邵飞死后,他的鬼魂是怎样处理的.”

  “鬼魂?”师兄略微吃了一惊,才严肃道:“师弟,其实并不是人人死后都有魂魄,而灵体的产生更是要集天地运气与一生,可以说即使一万个人中也不一定有一个灵体,所以灵体修真是少之又少,而因为灵体修真少,所以在修真中就显得比较孤立,再说,是人死后才产生的,对于下界的修真来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忌讳,我想原来你在少阳修真的时候应该有这样的经历吧.”

  我默默地点了下头,看来邵飞并没有产生鬼魂:“那么他会投胎吗?”我急急地问道.

  “因该会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天道追求平和,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我想投胎之说应该是成立的,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也没有修真会知道,毕竟投胎这样的事还没有谁去印证,多的只是些理论摆了.”

  “哦!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既然不知道,那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茫茫人海中再碰到邵飞,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师弟还有问题吗?”钟子训见我半天不说话,试探着问道.

  “是啊!师兄,还有件事,上次斗法大会结束后,土宗的那两个小鬼人到哪去了?你知道吗?”说到抱松和抱月我心里就感觉十分焦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师兄皱了皱眉头道:“他们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当时有件事比较奇怪.”

  “什么事?”

  “就是在你昏迷以后,那个叫一鹄的道友本来已经赢得了比赛的胜利,但却突然不辞而别,似乎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修真,看他们频频回顾的样子,当时我也比较奇怪,可是场面混乱,我也只能稍微关注一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抱松和抱月.”

  原来是被一鹄带走了,我心里松了口气,被他带走也没多少关系了,只是,一鹄这个人我很是看不透,直到事隔三个月的今天,我再回头想想,从遇见一鹄到他的离开,一切都显得很诡异,他来好像是有什么目的的,但是在我这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走了,我本能感觉他一定会再一次出现的,而把包松和抱月交给他,我也觉得很踏实,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师弟又发呆了?”

  “啊!哈哈哈哈.”我只好以笑声来掩饰我的窘迫,在和师兄聊天的时候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呵呵,看来我们两的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也没什么好聊的,不过山下有位小朋友可是等了你好久了,不如带你去看看她,也许你看到她可以和她聊在一起.”

  看着师兄那为老不尊的表情,我心里已经猜到肯定是如烟来了,因为身为灵体的我在修真中本来就没有什么人缘,更何况在这四大书院中,我除了如烟就只有和如梦有过一面之缘了,如梦是决然不会来的,这样一想,来的也只可能是如烟这个小丫头了.

  果然,我们刚下山,就听见山下如烟那娇怒的声音:“凭什么不让我上去,不就是个破藏剑峰吗?要不是天星在上面,鬼才来这里啊.”

  显然,是有嵩阳书院的弟子拦住如烟的去路,凭如烟那骄横的性格,骂他们已经算是有些分寸了,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威吓,大打出手了,反正她就惟恐天下不乱.

  我正想去阻止如烟,身边的师兄挥手示意我等下再去,随后自己慢步下去,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如烟漫骂的声音屹然而止.

  “参见掌门.”

  “恩!”师兄对着守卫点头示意,转而向如烟道:“如烟,这里可是嵩阳书院的禁地,怎能容你如此胡闹.”

  如烟在师兄面前也不敢造次,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师兄,一动不动.

  师兄张了张嘴,见如烟已经如此模样,只好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师弟!你出来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师兄,以刚才的架势,我还以为至少要把如烟好一顿训斥,谁知道竟然雷声大雨点小,就这样完了.

  如烟经过师兄这样一说,这才看见我,脸上神色一转,马上对着师兄展颜笑道:“多谢子训叔叔.”然后招手让我过去.

  看到如烟的模样,我不由得大皱眉头,连师兄的脾气都被她吃的死死的,如果我不好好听她的话,只怕苦头是免不了的,只好含笑向如烟走去,边走边想,这丫头跑这来干什么,听刚才师兄说,应该是来找我的,难道有什么事吗?

  “快点跟我走啦!”我刚走到如烟身边,如烟手猛得一拉,这下倒好,我也没有准备,手上还没有附着法力,她这一拉,直接从我灵体上滑了过去,用力过猛,扑腾一声倒在地上,摔了一脸的灰尘.

  我张着嘴,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好,想笑吧,可是看着师兄那强忍笑意的表情,我知道,如果现在笑出来一定是个不明智的选择,那么去拉她吧,谁知道她会不会把我拉过去打一顿,难不成让自己哭吗?

  “如烟!你没事吧?刚才是我不小心……”我看着屁股朝上的如烟小心道,另一边自己也感到有些纳闷,为什么这丫头每次摔倒都是屁股朝上,而且半天爬不起来.

  “你说呢!”如烟躺在地上闷声闷气的说,听语气似乎有些恼怒.

  我急忙对师兄使了个眼色,师兄会意地向我挥了挥手,看来两人也是同病相连啊,面对一个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只能向她委曲求全的丫头,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一跑了之,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啊,想到这里我急忙向拽着紫宵向空中飞去.

  “天星!你别跑!”如烟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地后面追着.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有精力,就像当年,哎!”师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听在我的耳中带着无限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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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六章 记忆碎片


“你!”

  “啊!”

  我脚刚落地,四周便传来几声惊诧的声音,我举目向四周看去,只见周围围坐着九个书生打扮的人,而其中四个已经颓然倒地,看脸色苍白无力,似是受伤不轻,另外四个端坐在地上,看样子是在调息,只有站在我正对面的钟子训的脸色比较好些,我茫然得看着周围的这几人,心知一定是刚才一时兴起,用剑气破了乾坤镜,才让这几个正在施法的人受伤不轻。

  “你……”钟子训掌门站在对面发出浑厚的声音。

  我不等钟子训掌门说话,急忙抢过话头道:“钟子训掌门,这次实在是小子我无意所为,一时按耐不住心中兴奋,一不小心将掌门的乾坤镜打破,还让贵派门人受伤,实在是无心,要打要罚,悉听尊便。”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地上已经散落成碎片的铜镜,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先不说别的,就只是这铜镜,我就赔不起,好歹也是个古董吧。

  “哈!好大的口气,一不小心就可以将这乾坤镜打破,哈哈哈哈。”钟子训发出大笑,突然间身上爆发出惊人的气势,须发无风自动,整个人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峰压在我的心头,让我根本就无力反抗,使我刚才冲破乾坤镜时,那种藐视天下的感觉,瞬间被一扫而空,这钟子训只是凭身上发出的气势就可以让我有种不堪为敌的感觉,实力高的实在有些恐怖。

  钟子训眼不斜视地看着我,道:“你以为我们四大书院的法宝就这么好破吗?若不是刚才我们怕伤了你,极力反制法宝的威力,被你趁虚而入,才破了我的乾坤镜,而且,门人也被法宝反噬受伤,所幸伤势不重,但,小子!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钟子训可以担保,就算你有剑心的帮助,我如要取你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这几句话虽然不中听,但我承认,钟子训说的确实是实话,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我才答应剑心会遵守诺言,当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且,是我打坏了别人的东西在先,错的是我,我理应道歉,想到这里,我对着钟子训揖首道:“请掌门息怒,我已经说过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我抬头看着钟子训乌黑的脸色,只好咬咬牙道:“如果要赔的话,我也认了!”

  “赔?你拿什么赔?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我听见钟子训的口气似乎事情有迂回的余地,急忙问道。

  “哼!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手中这把紫宵与你的关系而已。”说着从虚空伸手一抓,一道紫色光芒闪现在钟子训手中。

  我反射性地负手向背后抓去,只感觉背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紫宵,看来自己是根本没有资格和钟子训对抗了,连自己的武器被拿都豪不知觉,我心中只好苦笑一下,道:“这紫宵是老杂毛送我的。”

  “老杂毛?老杂毛是谁?”钟子训抚摩着手中的紫宵反问了一句,但随即急道:“他是不是常做一身道士打扮,头发花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虽然没有抬头,但口气中却透露着焦急。

  我忽然想起老杂毛只是我和师傅私地里的称呼,我连连点头道:“钟掌门说得不错,刚才小子一时糊涂,忘了这是我和师傅私下的称呼,师傅的名讳其实和我说过,是清明子。”

  “啊?”我话音刚落,钟子训掌门顿时乱了方寸,张着大嘴,眨巴眨巴地呆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

  我难道说错什么了吗?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钟子训掌门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吞了口口水,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钟子训掌门的样子,我小心道:“我说,老杂毛就是清明子道长。”

  “恩恩!再呢?”

  “没了,刚才我就说了这些啊。”我茫然道。

  “不对!你刚才说清明子道长是你什么人?”钟子训掌门盯着我的眼睛道。

  “老杂毛。”我话刚出口,见钟子训掌门脸腾的一黑,忽然想起,老杂毛在嵩阳书院的地位肯定不低,于是急忙改口道:“哦!不,清明子道长他老人家是我的师傅!”说完,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钟子训掌门,看他有什么反应,也好为自己下一步早做打算。

  “师傅?你说他是你师傅!”钟子训掌门看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紫宵就是他送我的。”我怕钟子训掌门不相信,急道:“连我的名字也是师傅取的,他说我是天字辈的,该叫天星。”

  “天星,天星,天星,天幸……”

  “天星,是天星,不是天幸!”我见钟子训掌门读错,急忙纠正道。

  但钟子训低头囔囔自语,仿佛没有听进我说的话,只是从他握着紫宵那略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出来,他此刻的心情绝不平静,钟子训掌门只是呆泄了片刻,马上大步向我走来,乌黑的脸色再加上强大的气息,让我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一步,两步……

  每一步都显得这样艰难,强大的气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剑心早已经化成一片片金芒护在我的身边,但澎湃的剑气却丝毫阻挡不了我对钟子训的恐怖,阻止不住他前进的脚步,我只能一步一步向后倒退,因为,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我此刻转身逃跑的话,那么,子宵就会毫不留情的穿过我的灵体。

  “说!师傅他在哪?”

  师傅?我根本没有余力指出钟子训的语病,边退边道:“师傅他不在了!”

  “不在了?”钟子训掌门听到我的话,猛得停了下来。

  身上的压力顿时消失,我虚脱得差点倒在地上,这才发现,原来和修为高的人对阵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或许,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和高手交战,只是凭借身上发出的气势就可以把我意志打垮。另一方面,我又在考虑其他问题,老杂毛的身份本来呼之欲出,但是钟子训的态度,却让我对老杂毛的身份倍感疑惑,本来以为老杂毛应该身份崇高,但从钟子训刚才的气势来看,我有些怀疑老杂毛是不是偷了人家的紫宵,让别人四处追杀。

  正在我在心中痛骂老杂毛的时候,钟子训那略带颤抖的声音传来过来:“你说师傅他不在了?飞升了?”

  “恩!”我惊奇得发现钟子训的眼角竟然含着两滴目光。

  钟子训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呆立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半晌,面朝东方轰然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其他的弟子,包括刚才身负重伤的弟子,都和钟子训掌门一样,恭敬地朝着东方磕了三个头。

  我看待这一幕,也呆了,老杂毛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师傅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钟子训拜扣完从地上从容地站起身来,只是脸上还挂着一些悲伤。

  “你,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钟子训,他居然又称呼老杂毛是他的师傅,我没听错吧,如果不是语病的话,那就是说……天啊!

  “我说清明子师傅临走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当然如果他真的是你师傅的话,你就是我小师弟了。”钟子训说话的声音有些软绵绵的,显然过度的悲哀让他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听了钟子训的话,我立刻呆了,看来我的猜测应验了,我虽然曾经想过老杂毛的身份,但根本就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高得这样离谱,居然是四大书院之一的掌门,我一下子就成了钟子训掌门的师弟,这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我站那囔囔地问道:“你说老杂毛是你师傅?”

  钟子训听我这样称呼师傅,自然眉头一皱,但随即暗自叹了口气,也就随了我,点了点头道:“不错,清明子道长确实是你我的师傅,只是百多年前他一声不吭地走了,从此就将嵩阳书院交给我打理,所以刚才听到师傅的消息,我才会如此激动,我想知道他百多年前为什么会一句话都不留,就这么突然的离开,难道他连嵩阳书院的基业都不要了吗?”

  没想到老杂毛竟然是这样一个不守承诺的家伙,不过想起以前老杂毛把我一人丢弃在雷电交加的山谷中的情景,我有种和钟子训同仇敌忾的感觉。

  “师傅他走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吗?”

  我看着钟子训那盼望的眼神,略微摇了摇头道:“老杂毛走的时候只是告诉我他的道号,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老杂毛还留下一颗舍利子,老杂毛既然是嵩阳书院的掌门,那这舍利子理应还给嵩阳书院,更何况钟子训是老杂毛的徒弟,给他我也比较放心,毕竟这是除了紫宵之外,老杂毛留下的唯一可以纪念的东西,若是放在别处我还真有些不放心。说着我从怀里摸索出老杂毛的舍利,递给钟子训掌门道:“这是师傅留下的。”

  钟子训见到我手中拿着的舍利,颤抖着双手将舍利捧在手中,凝视了半天,张合着嘴角半天才说出话:“这就是师傅?”

  在那一刻,在黎明的阳光照射下,我忽然觉得钟子训掌门那伟岸的身躯佝偻了好多,在旭日中显得那样渺小,透露出的无助感觉是在平日里绝对感受不到的,虽然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让眼角的泪水划落,但这一刻这种修饰却又显得这样苍白无力,看着悲哀之情言于意表的钟子训,我心中感慨道,谁说修真没有感情,像钟子训掌门这样的修为,都还摆脱不了生死离别的痛楚,摆脱不了红尘六欲,难道仙就可以吗?

  我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钟子训掌门,这样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也来得太突然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下去,或许像当年我一样尽情地将悲伤宣泄出来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也知道身为掌门他根本就不能这样做,我想,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把悲伤藏在心里吧。

  果然,钟子训独自一人面对着旭日站了半天,然后转身将紫宵递给我道:“喏!拿着,这是师傅给你的,刚才的舍利已经证明了你说的话,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师弟了,也就是嵩阳书院的监院。”说这句话的时候,钟子训掌门的表情又恢复了常态,只是从他那跌宕起伏的口气中,还能勉强听出些情绪的波动。

  “我是嵩阳书院的监院?”我接过紫宵,呆呆地问道。

  “恩!不错,在师傅把紫宵给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了,这是师傅的决定。”钟子训掌门点头道,但随即话锋一转:“但在你成为监院之前还有些事要解决。”

  “是关于邵飞的事吧?”对于这点我心里早有觉悟,该来的总是要来,我想即使我是老杂毛的徒弟,但是以嵩阳书院的地位也不好寻私枉法。

  出人意料的,这次钟子训掌门摇了摇头道:“不,不是他,他的事已经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我大吃一惊,也就是说在知道我身份之前就已经解决了?想不到钟子训掌门竟然为了我,敢开罪那么多修真,我真的有些不敢想象。

  也许钟子训掌门看穿了我的心思,对着我道:“其实,这件事我们嵩阳书院并没有出面,而是少阳书院主动要求的,因为他们少阳内部似乎出了些乱子,再加上邵飞那孩子的确是自杀,还有这记忆碎片为证,所以其他的修真门派也不好再追究下去。”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圆球一样的水晶,递给我道:“这记忆碎片是邵飞留下的,按照少阳派的意思,我把它交给你,你看过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使用的时候你只需要注入一些五行之力就可以了。”

  我将记忆碎片拿在手中,久久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仿佛我手中拿的不是一块小小的水晶碎片,而是重逾千斤的山石,这块水晶在我心里的分量实在是太大了,我拿到的将会是真相,一个让邵飞转变的真像。

  “这碎片等会你拿回去再看吧。”钟子训掌门对着和蔼道:“我们现在说的事,是对你做出的处罚。”

  “处罚?”我将碎片放入乾坤袋的时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奇道:“邵飞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怎么还有处罚?”

  “哦?难道你不该为打破乾坤镜负责吗?难道你伤了同门不该接受惩罚吗?”

  我听着钟子训掌门那咄咄逼人的口气,只好甘认下风,连忙点头道:“该!”

  钟子训掌门见我点头承认,面露笑意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其实这次你即使没有打破乾坤镜,我也要处罚你的,你在斗法会上的表现实在太骇人了,我不想看见你再次陷进去,所以,你必须面壁半年!半年内你好好参悟一下天道。”

  面壁半年!我虽然有几分不愿意,但是想想自己有机会可以静下来思考一下,也无偿不是件好事,便点头表示接受处罚。

  “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去吧,早日参透天机,也好早日摆脱烦恼。”

  “是,钟掌门。”我对着钟子训揖首道。

  “等等!”钟子训见我转身离去,忽然道:“你以后就不要叫我掌门了,叫我师兄吧!”

  师兄?多么亲切的词啊,短短的几句话,顿时温暖了我的心,我按耐住激动地心情,对着钟子训点头应了一声:“是,师兄!”

  钟子训的身躯一抖,面含微笑得对着我点了点头:“去吧!去之前先换身衣裳,再让八贤带你去藏剑峰面壁思过。”说着,对着身边那八位修真中的其中一位说了几句,那修真点头领过命后,走到我身边,恭敬道:“监院这边请。”

  我向师兄微笑着点头示意表示谢过,转身随着修真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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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五章 重生

每一次从大自在那回来,大脑都有些涨痛,我摸着脑袋愤愤地想到,下次我是不是应该给大自在的脑门一下,让他也试试这样的滋味.

  “你醒了?”

  “谁?”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我已经不在浮云谷内,但是四周一片烟雾缭绕,无论我怎样凝神,始终看不穿眼前一米的距离.

  “我!钟子训!”浑厚的声音听着让人感觉到一丝舒畅.

  怎么会是他?我心中略有些吃惊,看来,我是在斗法会后被他们带来了,而这里很可能就是四大书院之一的嵩阳书院.

  “你想的不错,是我把你带回来了,但你并不在四大书院里,而是在我法宝乾坤镜里.”

  我顿时感觉心中一凉,难怪四周给我的感觉阴森森的,半分仙家宝地的感觉都没有,原来是在法宝里,这钟子训难道是想炼化我吗?我茫然地看着四周的白雾,惊奇的发现,原来当我再次面对死亡,心里居然不怎么害怕,除了面对未知的心虚以外,对于死亡本身,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原来死亡也是可以习惯的啊,我在内心感叹着.

  “你都乱想些什么啊?”钟子训嘹亮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气恼和一些无奈.

  听着他的口气,好像并不是想炼化我,那为什么要把我放在乾坤镜里呢?

  “你很好奇吗?那我可以告诉你,乾坤镜的另一个名字,叫真实之镜.”

  真实之镜?听着这个名字,我好奇道:“难道他可以分辨真假,看穿虚实?”

  “你实在是太小看这法宝了,他不但能看穿虚实,而且还能看穿你心中的乾坤,所以才叫乾坤镜!”听着钟子训的语气有些得意.

  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邵飞死在我的手里,这已经是事实,何必用什么乾坤镜,难道他们还想知道其他的事吗?该不会是我那件事吧?想到这里我急忙收住心神,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们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只是想知道你身上的紫宵是怎么来的,清明子道长现在怎么样了?”

  紫宵!是为了老杂毛?从钟子训急切的语气中,我可以感觉到老杂毛似乎在这嵩阳书院的地位不低,而且似乎还不是因为那件事才把我困在这里的,我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口气中也带着些玩谑道:“我想这个问题钟子训掌门就不需要问了吧,我不是被你困在乾坤镜中了,有什么问题你不会自己看吗?”

  外面突地变的很安静,半晌过后,钟子训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是想考验考验你,若是真的逼我们使用乾坤镜套出你的话语,只怕会让你魂飞魄散的,你要知道,灵体比不上我们修真,虚无缥缈,虽然灵巧有余但却刚猛不足,而乾坤镜威力又太大,所以,你若是不想死的话,就自己把事实说出来吧,不要以为我们修真不会妄动杀念,就可以万事大吉,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若是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会使用雷霆手段.”

  说的是很好听,但是很明显有些牵强,要是拿来骗骗小孩子还可以,骗我恐怕就显得有些幼稚了,说什么不敢使用乾坤镜,不想妄动杀念,要真的是这样就根本不会把我丢进来,更何况,似乎我心中的想法他们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吧,为了证明我的想法,试探着在心里骂了一句,钟子训老乌龟.

  果然,我刚想完,钟子训就气急败坏道:“你!你竟敢……”

  “哼!还说害怕我魂飞魄散不敢使用乾坤镜,分明是骗人,真不知道修真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骗人了!”我的话丝毫没有给他半分面子.

  “你,你!好!好!好!”钟子训气的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听着钟子训的语气,很明显已经动了真气,我心中微微笑了一下,看着四周翻滚地云雾,昏暗稠密地雾气流露出死亡的气息,一点一点地向中间挤来,我周围的空间越来越来狭小,强大的压力,无孔不入地云雾,瞬间就将我吞噬进去,我没有反抗的余力,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去反抗,死,是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

  其实,当邵飞自杀之前,我设想过无数次,邵飞死后,我该做什么,曾经在我眼前五彩斑斓的未来,突然随着邵飞的死亡而凋落,我忽然发现我是为了复仇而活,我的仇恨已经被邵飞带走了,而且大自在也让我明白了,原来这世界上是没有明显的对与错,我除了仇恨竟然什么都没有,拜师修真,反出少阳,入无幽谷,参加斗法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仇恨已经成为了我的生活中心,我错的这么离谱,我想,或许我也该走了,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留恋得看了一眼四周,也许这是最后一眼,几年前要不是老杂毛我早就死了,这次死在老杂毛同门的手里,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咦?不好!”乾坤镜外传来钟子训的大叫,我身边的云雾开始急流着向后倒退,看样子钟子训已经知道了我求死之心,而且不想看到我死去.

  但事实的情况似乎却有些出乎钟子训的预料之外,急速倒退的云雾刚好被后面蜂拥而至的雾气挡住,瞬间挤成一团,相互之间不断的磨擦雾气中闪现出暗红的火光,轰轰的怒雷声隐隐传了出来.

  我看着四周不断膨胀的云雾,就仿佛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大炸药包一样,危险的气息充斥着四周,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我想,只要我走进去,一切都会变的,仇恨会远离我而去,虽然我会消失,但谁又知道消失会不是一件好事呢.

  我抬脚缓缓地向谜幻的雾气走去,这一走,也许永远都回不了头.

  “小子!不要!急急如意令,乾坤借法!咄!”

  四周的雾气明显的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但随之迩来的是更大的反扑!吞天的云雾迎面飞来,强大的气势足够将任何拦在它面前的物体摧毁,我就像是怒浪中的一叶小舟,在暴风中被吹得颠来复去,云雾之间剧烈磨擦产生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之前在斗法会上已经受损的灵体再也经受不起这样大的折腾,我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地离我而去,四周空气的咆哮,钟子训的喝骂,都渐渐地于我远去,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这就是彻底的消失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狂怒的云雾已经消散不见,柔和的光芒洒在身上,让人忍不住的安逸,难道这就是我的消亡吗?我茫然了,人死后是鬼魂,那么鬼魂死后应该就是彻底的消失了,难道这其中还另有玄机吗?

  正当我沐浴在这光芒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阵激烈的剑鸣打乱了我的思考.

  好熟悉的剑鸣啊,我仔细的看着笼罩在我四周的光芒,这才发现,原来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光芒,而是从我灵体上喷射而出的剑芒,难道是剑心?我心头猛得一震.

  从我灵魂深处传来噌的一声回应.

  真的是剑心!我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剑心复活了,真的是太好了,自从上次对抗天劫后剑心就一直蛰伏,想不到竟然会复活,只是,这复活的时机却是不太合适.

  我心中顿时黯然,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而且我只会给世上带来灾难,不如一死了之,你这又是何苦救我呢?

  噌,四周剑光闪烁,幻化出无数剑芒插落在四周的虚空,每一柄都黯然无光,仿佛是失去生命了一般.

  好熟悉的画面的,剑心你怎么了?我看着身边无光的剑身,一阵悲伤的感觉袭上心头,是的,是万剑冢,这地上插的剑,这剑身上流露出的感觉,竟然和当年在万剑冢上的一模一样,我想起万剑冢上我和剑心的初遇,那曾经激情的誓言,我竟然忘了,天啊!我这一刻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竟然让那剑心以命相托的誓言随着剑心的蛰伏而忘却,我竟然让仇恨蒙蔽了心灵这么久,为了复仇我什么都忘了,我忽然发现我不能死,我还不能就这样死去,还有太多太多的事等着我去做,我要复兴土宗,我要去找老杂毛,我还要去找火麒麟,还有很多很多,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要走自己想走的路,再也不能被命运左右.

  剑鸣声再一次响起,四周的剑身上闪烁出耀眼的光芒,愉悦的感情一览无疑.

  谢谢你!剑心,如果你还信任我的话,信任我可以带你去抵抗那虚无飘渺的命运,去抵抗那冥冥之中操纵你我的天命,那么就请你再一起和我一起战斗吧,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忘记誓言了,再也不会寻死了!因为至少还有你,剑心,我最可靠的兄弟!来吧!

  噌!四周的剑气感受到我的心意,顿时光芒大作,凌乱的剑气激射向空中,化作一道剑芒冲进我的眉心,剑心的心意瞬间传进我的心中.

  我嘴角微笑道:“好吧!老朋友,为了庆祝你我的新生,让现在就重演再万剑冢上的一幕吧!”

  说完,我飞到半空中,虽然四周云雾动荡如初,但在我眼中已然没有刚才的危险气息,因为此刻我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我现在还不想死,如果说这云雾想将我吞噬是命运的安排,那么剑心,我们就让当年的那一幕再现吧,让老天看看,我们是不会被命运掌控的.

  噌!的一声欢鸣!滔天的剑气从我的身上激荡而出,冲破云霄,四周的云雾还未近身就被剑气撕得粉碎,连一点抵抗的余地都没有,澎湃的剑气瞬间就充满了整个乾坤镜,金黄色的剑气显露出皇者的气息.

  好了,剑心,让我们冲破这禁锢我们的地方,到外面去吧!

  喝!我大吼一声,剑气猛得收缩.

  破!

  压缩后的剑气,闪着炫耀的色彩化成一柄巨剑破空而去,一切又如同当年的万剑冢一样,剑气夹杂着巨大的威力冲向空中.

  啵,的一声脆响,乾坤镜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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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四章 黑与白

  一道血光突然染红了我的双眼.

  我呆了!

  钟子训也呆了!

  整个浮云谷都震惊了!

  没有人说话,安静的连心跳声都听得见.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被紫宵穿透身体的邵飞,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自杀?我不懂,我不明白.

  邵飞虚弱地张了张嘴,一道声音似有若无地飘进我的耳朵:“谢谢你……”

  谢谢我?为什么要谢谢我?我看着邵飞张合着的嘴,从他的嘴里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神一点点的开始涣散.

  他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来得太突然了,我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手中的紫宵再也把持不住,“哐啷”一声落在地上,邵飞的尸体也软软地趴了下去.

  紫宵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四周的修真,大家急忙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用各种法术加持在邵飞身上.

  我看着慌乱的众人,觉得很好笑,对一个尸体,修真又能做什么?哪怕是仙人也不能起死回生,你们这些修真又能怎样呢.

  “是你杀了他!”一个修真突然站起来对着我大喝一声.这一句话仿佛提醒了众人,大家纷纷站起来对我怒目相视.

  “我早就看出来他不对头了,只是没想到一个鬼竟然敢混进浮云谷,最可恶的是竟然敢在这里杀人!真是人人得而诛之!”语气中透露的对鬼的厌恶不言而喻.

  “不错!我们要替道友报仇,杀了这只恶鬼!”

  说着大家纷纷亮出手中武器,就要冲上来将我碎尸万段.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四道人影挡在我的面前,一个是如烟,一个是一鹄,但是另两个人却让我大吃一惊,如果说三师兄的出现,是因为念及曾经的同门情谊,但是剩下的一个人,钟子训掌门的出现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

  “大家冷静一下!”如烟对着暴怒的人群焦急道:“我想事出有因,天星他是绝对不会无辜杀人的!”

  然而这一次,大家都没有买如烟的帐,脚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三师兄这时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道:“大家听我说,这次的确不能怪小师弟,确实慧尘他是自杀的,相信刚才的情形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了.”

  三师兄的这句话让大家顿时安静下来,毕竟三师兄和邵飞是同门,而且刚才他的话分明在告诉大家,我也是少阳的门人,这其中的蹊跷就有足够的理由让大家驻足想一会了.

  三师兄见众修真的心情冷静了一些,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慧尘师弟已经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他和小师弟之间的恩怨,经过几年修真慧尘师弟的心境也有些变化,现在他看问题已经不像修真之前那样了,他对小师弟的愧疚已经压负得他喘不过气了,所以我认为这次不能怪小师弟,因为这样的结果正是慧尘师弟想要的.”

  听了三师兄的话,我大脑猛的轰鸣了一声.

  众人听后,虽然没有开始那样愤怒,但还是有人不满道:“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杀人啊!”

  钟子训掌门见状沉声道:“我想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嵩阳书院来处理吧,他身上的剑是我们嵩阳的,清明子道长现在下落不明,我想他一定和清明子道长有些瓜葛,更何况这事出在我们四大书院的地盘上,理应我们负责.”说到这里,他习惯性地扫视了一眼:“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答复的,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见钟子训掌门都这样说了,纷纷表示相信四大书院.

  我站在一边,好像边上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三师兄的话不断的在我脑海中重复着,我的大脑仿佛瞬间短路了,实在是难以思考下去,在恍惚中,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邵飞死了,我报仇了!我应该很高兴才对,怎么我却开心不起来,心中甚至有些惆怅,我应该笑啊,为什么我有种想要哭的冲动,我该开心才对啊!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笑还是哭,这样简单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去怎样去做.

  正当我心里乱做一团的时候,脑海里盘旋出一声声悦耳的梵音,让我心头一片清凉,我的神识渐渐沉入到一片混沌.

  四周的莲花如诗一样的飘落,翠绿的松竹茫茫一片,脚下柔软的地面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四周的空气里飘散着迷人的清香,空中散落的一阵阵梵音,将我心头的烦恼驱走,脑海间一片清明.

  走在这佛的殿堂,世间的三千烦恼丝都与我无关,每一次来到这里,给我的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你来了?”大自在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我听着这无处不在声音,很随意地回答道:“恩!我来了.”

  简单的对话,仿佛只是家人之间的问候,但我知道这一次一定有什么事,要知道以前都是在昏迷中才来到这里,而这次,是大自在主动将我拉进来的,我盘腿坐了下来,对着空中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恩!”停了一会,大自在慢慢道:“你看不透!”

  “是的!我看不透.”我自然知道大自在在说什么,刚才我和邵飞的事,想来大自在也应该看到了,想到这里我有些生气:“为什么你不阻止我?”

  “这都是天理循环,自然界的发生事,都有他的道理,如果他要发生就一定会发生,即使我阻止了这一次,那邵飞还是会死在你的手里,只是换了个地方换了地点,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你说我阻止有用吗?”大自在话语中透露着一些无奈.

  “是吗?那我变成天鬼的事,你也不要阻止了,因为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你阻止了也没用!”我有些负气的对着空中喊道.

  我话音刚落,四周的莲花开始不安分的骚动起来,晴朗的天空变得有些昏暗,显然我的话让大自在又些不好受了.

  片刻之后,四周就恢复了正常,大自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我也看不透,看来我们之间看透这一切的只有那个叫邵飞的孩子.”

  我沉默了,邵飞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则是看到什么?他竟然会选择自杀,难道真的和三师兄一样说的那样,他良心发现了吗?

  “这就是我这次叫你来的原因,如果让你继续迷茫下去,让复仇的心再次控制你,只怕你变成天鬼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所以我必须让你了解他的心情.”

  “你了解吗?”我反问道.

  大自在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可能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知道多少就和你说多少,能不能理解就看你了.”

  我心中的确也想知道,为什么邵飞会选择自杀,既然大自在能帮我解开这个谜团,我又有什么不乐意的呢,我点头道:“那你说吧.”

  “你知道,这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可以分成对与错,善与恶,但,你能分清什么是恶什么是善吗?”

  “公道自在人心.”

  “那你用心看看这天,你可以说这天是明还是暗,是黑还是白?”

  我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明的,白的.”

  “你确定吗?”

  我点点头.这时,天空的景色开始变幻,晴朗的天空一分为二,一部分明亮,一部分显得昏暗.

  “你再看呢?”

  “那一部分是暗的.”我拿手指着显得昏暗的一部分天空道.

  明亮的天空开始慢慢散去,显得昏暗的天空开始占据了整个视野,世界又恢复到了那一望无际的景色,我这才发现,原来我错了.

  风云变幻结束,大自在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明白了吗?”

  我静静地坐在地上思考着,良久,我站了起来,震声道:“我想我知道了,这世界上并没有完恶,完善,一切就像这黑与白,当你处在黑的时候,你不会觉得自己恶,可是当白出现在你的边上,你就会发现恶的可怕,你会试图去改变他.”

  说到这里,我深深吸了口气道:“邵飞他原来处在恶的一边,他看不见自己的错,但是修真后,寻求天地正道的理念,让他有了感悟,就像黑与白,为了减少自己以前犯的罪孽,让心灵得到解脱,所以他选择了死在我的手里.”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说的平缓,仿佛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是心灵深处的震撼还是让我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我说的对吗?”

  死寂的沉默,四周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大自在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但是在景象消失之前,我似乎听到大自在那沉重的叹息声.

  “只有我没有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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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三章 宿命(下)


  在我被怒火淹没理智的一刹那,四周的结界唰的一声亮了起来,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我大吼一声举起紫宵扑向邵飞.

  狂怒的眼神,赤红的双眼,无尽的杀意.在我眼中只有一个曾经杀我,毁我的邵飞,一个变成灰我都会认识的邵飞,一次次地举剑,一次次地落下,招式已经成了累赘,我已经忘记了使用法术.

  邵飞在我乱无章法的攻击中显得手足无措,太近的距离,频繁的攻击,让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施法,只能拿着手中的灵剑勉强地格挡住我的攻击,吃力地和我周旋着.

  一次次的攻击都让我无功而返,我心头更是烦躁不堪,为什么?我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打不到他,明明看见邵飞就在眼前,为什么我还不能一剑击杀.

  我再一次大力挥剑,紫宵夹杂着紫色的气芒向邵飞冲去,当地一声,又被邵飞挡了回来,为什么!

  我又一次挥舞着紫宵向邵飞砍去,还是没有任何地效果,为什么!

  空气中剑身相碰撞而产生的怒鸣不住得充斥着寂静的结界.

  正当我举起紫宵再次砍下的时候,忽然一道火焰闪着幽蓝的光芒,冲向我的面前,那是什么?是挡住我复仇之路的火焰吗?不可以的,我失败了那么多次,又怎么会被你这样一个小小的火焰拦住,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会被你阻挡.

  我晃动着不太灵光的脑袋,奋力地向那团火焰砍去.

  当紫宵的剑锋接触到幽蓝火焰瞬间,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结界,伴随着一声巨响,我被巨大的冲击力炸得斜飞出去.

  等我再次站稳,邵飞的下个法术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我的身上,刚站稳的身体又被击飞.

  疼!我下意识得摸着左边的臂膀,破碎的外套下,看似完好的肌肤,实际上灵体已经受到了很大的破坏,剧烈的疼痛让我大脑短暂的清醒了一下,我抬头看着站在结界另一头的邵飞,在宽大的道袍下,头发无风自动,竟有些道骨仙风的感觉,只是那脸,那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让我心中一阵厌恶

  邵飞笑着向我走来,边走边道:“道友,你中了我两记法术,就不要再逞强了,认输算了.”

  又输了吗?我握住紫宵的右手不住的颤抖,输了吗?不会的!我还没有输!比赛还没有结束,我还有机会的,是的!我还有法术没有用,我还有机会的,我一定不会输的!

  我看着邵飞嘴角挂着的微笑,仿佛在嘲笑,你又败给我了,就算是做鬼你都玩不过我.看着邵飞得意的笑容,复仇的怒火再一次袭上心头,大脑短暂的清醒后,随之迩来的是更加疯狂的怒意,我四周的气流开始不安分的流动起来.

  看见身中两记法术的我,还可以带出如此大的气势,邵飞诧异的张着嘴,似乎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

  “吼!”我爆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吼叫,拿着剑贴地冲向邵飞,四周的气流急速的围绕着我旋转,如刀片一样涌向不远处的邵飞.

  “怎么会这样?”邵飞不可置信地闪身退后,一边吃力地闪避着我的攻击,一边在手中焦急地聚着法术.

  看着邵飞左突右闪的身形,我急燥地挥舞着紫宵,一道道气流如万马奔腾,呼啸着向邵飞激射而去,邵飞顾不上身上被气流卷破的道袍,满头大汗的结着手印,被气流击中的身体,明显缓了下来,几个回合下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触手可及.

  “喝!”就在紫宵快要接触到邵飞身体的时候,邵飞猛得大喝一声,散开手印,一道火柱破开邵飞的手心,夹杂着赤热的火浪,向我袭来.

  风助火势,火柱借助着四周的气流,显得更加狂暴,劈啪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在我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这燎人的火柱,我的眼中只有身处在火柱背后苟延残喘的邵飞,看邵飞的样子,这火柱已经是他的全力而为了,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的,只要我破了这惹人厌的火柱,就可以出其不意,说不定可以一招制胜,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杀了邵飞!

  邵飞,你等着吧,我会将你给我的一切还给你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复仇的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心念及处,一道水幕凭空出现在我身边,硬生生地将火柱隔在外面,没有了火柱的阻挠,邵飞就像是失去了牙齿的老虎,身体没有防备的暴露在我面前.

  邵飞惊诧的眼神告诉我,他根本就没有料到,我竟然可以这样快的施法,几乎是瞬间施放,但这只是片刻,在短暂的惊诧后,就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灵剑向我刺来.

  可是在我的眼中那灵剑只是挡在我复仇之路上的一只蚂蚁,多少年都过去了,多少苦我都受了,难道我会惧怕这一支小小的剑吗?邵飞你错了,别说是剑,就算是座山横在你我的中间,我也会竭尽全力地将它劈开,因为在那之后,我就可以将你诛杀在我的剑下.

  “叮当”一声脆响,邵飞的剑穿透了我的身体落在地上,随着灵体一阵恍惚,剧烈的疼痛差点让我瘫倒在地,但看见抵在邵飞胸口处的紫宵,这样的代价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一滴滴的鲜血缓缓地从紫宵上滴落下来.

  一滴,两滴……

  四周显得异常的安静,邵飞粗重地呼吸声鼓噪着周围的气氛,他怔怔地看着穿透我身体落在不远出的灵剑,失神的眼神,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不甘?是惊讶?

  我尽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我知道,只要再在紫宵上加上半分的力气就可以将眼前的这个人至于死地,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邵飞,再也没有属于我的仇恨,想着,我手中不由得又加了些力气.

  “恩!”我耳边传来邵飞的闷哼声,你也会疼吗?我冷冷地看着邵飞的脸,在那张脸上我读不到任何的表情,邵飞!难道你不该问吗?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啊!为什么你不问!为什么?

  “住手!”钟子训那如洪钟一样的声音震得我心头一颤,灵体如同受到重击,恍惚中紫宵差点脱落到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界已经落下,四大书院的人和一干比赛的修真都站在四周,众人的脸上都是些愤怒和不可理喻的表情,好像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魔或是一个妖.

  钟子训见我手中紫宵并未脱手,愤怒中带着责备的声音道:“还不撒手?难道你想杀死他吗?”

  杀死他?钟子训的话提醒了我,我在愣着干什么?难道我还在等他们来阻止我吗?

  “不!不要!”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手中的剑缓了下来,我转眼看去,只见如烟泪光盈盈地站在不远处,焦急的神态一览无疑.

  对不起了如烟,只怕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办法完成了,我抱歉地对如烟笑了笑,手中的剑又加了几分力气.

  “呕.”一股夹杂着血腥味的鲜血从邵飞地嘴里溢了出来,缓缓地滑落到嘴角边上.

  “住手!”钟子训见状,再一次大声喝叫了一声,从四周颤抖的山壁可以看出他的怒急,但无奈紫宵离邵飞实在是太近了,就算钟子训的修为再高,也拿我丝毫没有办法,急得他只好哇哇大叫.

  “我早该想到是你的.”邵飞嘴角滴着血虚弱道:“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咳!”剧烈的疼痛让邵飞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

  “是吗?”我冷冷回答道,我慢慢地将附着在灵体四周的五行驱散,露出本来面目的自己.

  虽然邵飞已经猜到是我,但我露出本来面目的那一刻,邵飞的脸上的表情还是明显的一泄,对着我勉强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我看着邵飞那坦然的面孔,复仇的快感有些黯然,这时,邵飞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很奇怪,仿佛站在我对面的,不是那刻骨铭心的仇人,而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本来意志坚定的我,现在突然有些犹豫起来,我目光漂移不定得看着邵飞惨白的面孔,他没有变,只是,现在我为什么没有杀他的心.

  也许是邵飞感到我渐退的杀意,他再次对着我艰难的咧开嘴笑了笑,一丝鲜血禁不住从他的嘴角溢出.

  我忽然觉得邵飞笑得很凄惨,很无助,这样的笑容让我很熟悉又很陌生.

  难道邵飞变了吗?还是他在用苦肉计来骗我?

  杀了他?此刻的邵飞已经是刀俎上的肉,只要我手中的紫宵稍稍一用力,邵飞就会像当年的我一样,默默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息.但是,我为什么下不了手,手中的紫宵在不停地颤抖,为什么我会下不了手?是修真让我的心变软了吗?还是我在担心什么?

  我就这样和邵飞僵持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消失着,邵飞脸色越来越惨白,生命在慢慢地流逝.

  “小子!你不能杀他,如果要杀,也不能用那把紫宵!”钟子训见事有转机,急忙大喝道.

  紫宵?他为什么会知道紫宵的名字?

  钟子训停了一会,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紫宵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但知道紫宵的名字,而且还知道这是清明子道长送给你的!”

  此话一出,四下里传来一片惊讶的声音.

  老杂毛?他知道老杂毛?我的心里也是一片疑问,杀意无形中又减去一分.

  “所以我说,你不能杀他,如果你要杀,也不能用紫宵,因为它是属于我们嵩阳书院的!”钟子训的这几句话,顿时让我大惊不已,他无疑是在告诉我老杂毛竟然是嵩阳书院的人.

  虽然心里十分惊讶,但我表面还是装作十分镇定道:“紫宵就算真的是你们嵩阳书院的那又怎样?清明子道长已经送给我了,现在就是我的了,更何况我拿它来报仇也没有什么不对!”

  “你!”钟子训一时语结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此刻我的心中也是翻江倒海,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当我知道老杂毛竟然是四大书院的人,感觉就更加不是滋味,难道我真得要当着四大书院的面杀了邵飞?以前虽然没什么,但当我知道了老杂毛居然是四大书院的门人,这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一眼被紫宵的剑锋抵住心口的邵飞,此时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流出的鲜血洒满了一地,殷红一片,他也许发现了我正在看他,缓缓地抬起了沉重的脑袋,竟然对着我相视一笑.

  这一笑,再一次震撼了我的心,在这笑容里我看不见半分心机,看不到半分狡诈,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错了,眼前的并不是邵飞,我再一次确认地看着邵飞的面庞,我多希望我看错了,可以这样坦然面对死亡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卑鄙阴险的小人,可是,在我面前苟延残喘的人,确实就是那个卑鄙小人.

  “你不用自责的.”一声微弱的声音从邵飞的嘴里飘了出来.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邵飞,看见他半启的嘴角,我才确认这句话的确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我真的怀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坏了,他没有破口大骂或是哀求乞怜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他竟然安慰我,安慰一个他的仇人,一个即将要杀他的人,我疑惑地看着邵飞,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宇之间似乎比原来我认识的邵飞多出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给我的感觉有几分不真实,但那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我现在该做什么呢?只是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心里很乱,杀?还是不杀?这个本来应该很明确的问题,我突然间发现已经不是那么明确了,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将紫宵刺过去,如果是昨天,哪怕是上一个时辰,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刺下去,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对邵飞的恨,还是那么刻骨铭心.但是这一刻呢?我真的很不确定,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心还是这么软弱,裁决一个人的生死对我来说竟然这样困难.

  快意恩仇,多么简单的四个字,为什么我下不去手呢?

  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我们再一次的四目相视,这一次,邵飞清澈的眼神再一次落入我的眼里,虽然他的生命随着鲜血在流失,但是他的眼神中竟然还有一丝笑意.

  不是这样的!我弄错了!一定是我弄错了!我突然感觉有些荒唐,感觉带竭斯底里,这太可笑了,我想象中的情节根本不是这样的,邵飞应该跪在我的面前哀号求饶才对!这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对这样的邵飞我实在下不去手,毕竟我不是像他那样的杀人犯,毕竟修真这么多年,对我的心性有太多的影响.

  哎!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众人见我持剑的手有些松动,纷纷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正当我将紫宵缓缓地拔出邵飞身体的时候,让我永远也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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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三章 宿命(下)


  在我被怒火淹没理智的一刹那,四周的结界唰的一声亮了起来,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我大吼一声举起紫宵扑向邵飞.

  狂怒的眼神,赤红的双眼,无尽的杀意.在我眼中只有一个曾经杀我,毁我的邵飞,一个变成灰我都会认识的邵飞,一次次地举剑,一次次地落下,招式已经成了累赘,我已经忘记了使用法术.

  邵飞在我乱无章法的攻击中显得手足无措,太近的距离,频繁的攻击,让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施法,只能拿着手中的灵剑勉强地格挡住我的攻击,吃力地和我周旋着.

  一次次的攻击都让我无功而返,我心头更是烦躁不堪,为什么?我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打不到他,明明看见邵飞就在眼前,为什么我还不能一剑击杀.

  我再一次大力挥剑,紫宵夹杂着紫色的气芒向邵飞冲去,当地一声,又被邵飞挡了回来,为什么!

  我又一次挥舞着紫宵向邵飞砍去,还是没有任何地效果,为什么!

  空气中剑身相碰撞而产生的怒鸣不住得充斥着寂静的结界.

  正当我举起紫宵再次砍下的时候,忽然一道火焰闪着幽蓝的光芒,冲向我的面前,那是什么?是挡住我复仇之路的火焰吗?不可以的,我失败了那么多次,又怎么会被你这样一个小小的火焰拦住,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会被你阻挡.

  我晃动着不太灵光的脑袋,奋力地向那团火焰砍去.

  当紫宵的剑锋接触到幽蓝火焰瞬间,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结界,伴随着一声巨响,我被巨大的冲击力炸得斜飞出去.

  等我再次站稳,邵飞的下个法术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我的身上,刚站稳的身体又被击飞.

  疼!我下意识得摸着左边的臂膀,破碎的外套下,看似完好的肌肤,实际上灵体已经受到了很大的破坏,剧烈的疼痛让我大脑短暂的清醒了一下,我抬头看着站在结界另一头的邵飞,在宽大的道袍下,头发无风自动,竟有些道骨仙风的感觉,只是那脸,那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让我心中一阵厌恶

  邵飞笑着向我走来,边走边道:“道友,你中了我两记法术,就不要再逞强了,认输算了.”

  又输了吗?我握住紫宵的右手不住的颤抖,输了吗?不会的!我还没有输!比赛还没有结束,我还有机会的,是的!我还有法术没有用,我还有机会的,我一定不会输的!

  我看着邵飞嘴角挂着的微笑,仿佛在嘲笑,你又败给我了,就算是做鬼你都玩不过我.看着邵飞得意的笑容,复仇的怒火再一次袭上心头,大脑短暂的清醒后,随之迩来的是更加疯狂的怒意,我四周的气流开始不安分的流动起来.

  看见身中两记法术的我,还可以带出如此大的气势,邵飞诧异的张着嘴,似乎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

  “吼!”我爆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吼叫,拿着剑贴地冲向邵飞,四周的气流急速的围绕着我旋转,如刀片一样涌向不远处的邵飞.

  “怎么会这样?”邵飞不可置信地闪身退后,一边吃力地闪避着我的攻击,一边在手中焦急地聚着法术.

  看着邵飞左突右闪的身形,我急燥地挥舞着紫宵,一道道气流如万马奔腾,呼啸着向邵飞激射而去,邵飞顾不上身上被气流卷破的道袍,满头大汗的结着手印,被气流击中的身体,明显缓了下来,几个回合下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触手可及.

  “喝!”就在紫宵快要接触到邵飞身体的时候,邵飞猛得大喝一声,散开手印,一道火柱破开邵飞的手心,夹杂着赤热的火浪,向我袭来.

  风助火势,火柱借助着四周的气流,显得更加狂暴,劈啪之声不绝于耳.

  但是,在我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这燎人的火柱,我的眼中只有身处在火柱背后苟延残喘的邵飞,看邵飞的样子,这火柱已经是他的全力而为了,一时半会是恢复不过来的,只要我破了这惹人厌的火柱,就可以出其不意,说不定可以一招制胜,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杀了邵飞!

  邵飞,你等着吧,我会将你给我的一切还给你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复仇的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心念及处,一道水幕凭空出现在我身边,硬生生地将火柱隔在外面,没有了火柱的阻挠,邵飞就像是失去了牙齿的老虎,身体没有防备的暴露在我面前.

  邵飞惊诧的眼神告诉我,他根本就没有料到,我竟然可以这样快的施法,几乎是瞬间施放,但这只是片刻,在短暂的惊诧后,就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灵剑向我刺来.

  可是在我的眼中那灵剑只是挡在我复仇之路上的一只蚂蚁,多少年都过去了,多少苦我都受了,难道我会惧怕这一支小小的剑吗?邵飞你错了,别说是剑,就算是座山横在你我的中间,我也会竭尽全力地将它劈开,因为在那之后,我就可以将你诛杀在我的剑下.

  “叮当”一声脆响,邵飞的剑穿透了我的身体落在地上,随着灵体一阵恍惚,剧烈的疼痛差点让我瘫倒在地,但看见抵在邵飞胸口处的紫宵,这样的代价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一滴滴的鲜血缓缓地从紫宵上滴落下来.

  一滴,两滴……

  四周显得异常的安静,邵飞粗重地呼吸声鼓噪着周围的气氛,他怔怔地看着穿透我身体落在不远出的灵剑,失神的眼神,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不甘?是惊讶?

  我尽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我知道,只要再在紫宵上加上半分的力气就可以将眼前的这个人至于死地,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邵飞,再也没有属于我的仇恨,想着,我手中不由得又加了些力气.

  “恩!”我耳边传来邵飞的闷哼声,你也会疼吗?我冷冷地看着邵飞的脸,在那张脸上我读不到任何的表情,邵飞!难道你不该问吗?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啊!为什么你不问!为什么?

  “住手!”钟子训那如洪钟一样的声音震得我心头一颤,灵体如同受到重击,恍惚中紫宵差点脱落到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界已经落下,四大书院的人和一干比赛的修真都站在四周,众人的脸上都是些愤怒和不可理喻的表情,好像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魔或是一个妖.

  钟子训见我手中紫宵并未脱手,愤怒中带着责备的声音道:“还不撒手?难道你想杀死他吗?”

  杀死他?钟子训的话提醒了我,我在愣着干什么?难道我还在等他们来阻止我吗?

  “不!不要!”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手中的剑缓了下来,我转眼看去,只见如烟泪光盈盈地站在不远处,焦急的神态一览无疑.

  对不起了如烟,只怕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办法完成了,我抱歉地对如烟笑了笑,手中的剑又加了几分力气.

  “呕.”一股夹杂着血腥味的鲜血从邵飞地嘴里溢了出来,缓缓地滑落到嘴角边上.

  “住手!”钟子训见状,再一次大声喝叫了一声,从四周颤抖的山壁可以看出他的怒急,但无奈紫宵离邵飞实在是太近了,就算钟子训的修为再高,也拿我丝毫没有办法,急得他只好哇哇大叫.

  “我早该想到是你的.”邵飞嘴角滴着血虚弱道:“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咳!”剧烈的疼痛让邵飞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

  “是吗?”我冷冷回答道,我慢慢地将附着在灵体四周的五行驱散,露出本来面目的自己.

  虽然邵飞已经猜到是我,但我露出本来面目的那一刻,邵飞的脸上的表情还是明显的一泄,对着我勉强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我看着邵飞那坦然的面孔,复仇的快感有些黯然,这时,邵飞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很奇怪,仿佛站在我对面的,不是那刻骨铭心的仇人,而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本来意志坚定的我,现在突然有些犹豫起来,我目光漂移不定得看着邵飞惨白的面孔,他没有变,只是,现在我为什么没有杀他的心.

  也许是邵飞感到我渐退的杀意,他再次对着我艰难的咧开嘴笑了笑,一丝鲜血禁不住从他的嘴角溢出.

  我忽然觉得邵飞笑得很凄惨,很无助,这样的笑容让我很熟悉又很陌生.

  难道邵飞变了吗?还是他在用苦肉计来骗我?

  杀了他?此刻的邵飞已经是刀俎上的肉,只要我手中的紫宵稍稍一用力,邵飞就会像当年的我一样,默默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息.但是,我为什么下不了手,手中的紫宵在不停地颤抖,为什么我会下不了手?是修真让我的心变软了吗?还是我在担心什么?

  我就这样和邵飞僵持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消失着,邵飞脸色越来越惨白,生命在慢慢地流逝.

  “小子!你不能杀他,如果要杀,也不能用那把紫宵!”钟子训见事有转机,急忙大喝道.

  紫宵?他为什么会知道紫宵的名字?

  钟子训停了一会,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紫宵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但知道紫宵的名字,而且还知道这是清明子道长送给你的!”

  此话一出,四下里传来一片惊讶的声音.

  老杂毛?他知道老杂毛?我的心里也是一片疑问,杀意无形中又减去一分.

  “所以我说,你不能杀他,如果你要杀,也不能用紫宵,因为它是属于我们嵩阳书院的!”钟子训的这几句话,顿时让我大惊不已,他无疑是在告诉我老杂毛竟然是嵩阳书院的人.

  虽然心里十分惊讶,但我表面还是装作十分镇定道:“紫宵就算真的是你们嵩阳书院的那又怎样?清明子道长已经送给我了,现在就是我的了,更何况我拿它来报仇也没有什么不对!”

  “你!”钟子训一时语结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此刻我的心中也是翻江倒海,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当我知道老杂毛竟然是四大书院的人,感觉就更加不是滋味,难道我真得要当着四大书院的面杀了邵飞?以前虽然没什么,但当我知道了老杂毛居然是四大书院的门人,这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一眼被紫宵的剑锋抵住心口的邵飞,此时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流出的鲜血洒满了一地,殷红一片,他也许发现了我正在看他,缓缓地抬起了沉重的脑袋,竟然对着我相视一笑.

  这一笑,再一次震撼了我的心,在这笑容里我看不见半分心机,看不到半分狡诈,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错了,眼前的并不是邵飞,我再一次确认地看着邵飞的面庞,我多希望我看错了,可以这样坦然面对死亡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卑鄙阴险的小人,可是,在我面前苟延残喘的人,确实就是那个卑鄙小人.

  “你不用自责的.”一声微弱的声音从邵飞的嘴里飘了出来.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邵飞,看见他半启的嘴角,我才确认这句话的确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我真的怀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坏了,他没有破口大骂或是哀求乞怜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他竟然安慰我,安慰一个他的仇人,一个即将要杀他的人,我疑惑地看着邵飞,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宇之间似乎比原来我认识的邵飞多出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给我的感觉有几分不真实,但那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我现在该做什么呢?只是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心里很乱,杀?还是不杀?这个本来应该很明确的问题,我突然间发现已经不是那么明确了,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将紫宵刺过去,如果是昨天,哪怕是上一个时辰,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刺下去,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对邵飞的恨,还是那么刻骨铭心.但是这一刻呢?我真的很不确定,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心还是这么软弱,裁决一个人的生死对我来说竟然这样困难.

  快意恩仇,多么简单的四个字,为什么我下不去手呢?

  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我们再一次的四目相视,这一次,邵飞清澈的眼神再一次落入我的眼里,虽然他的生命随着鲜血在流失,但是他的眼神中竟然还有一丝笑意.

  不是这样的!我弄错了!一定是我弄错了!我突然感觉有些荒唐,感觉带竭斯底里,这太可笑了,我想象中的情节根本不是这样的,邵飞应该跪在我的面前哀号求饶才对!这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对这样的邵飞我实在下不去手,毕竟我不是像他那样的杀人犯,毕竟修真这么多年,对我的心性有太多的影响.

  哎!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众人见我持剑的手有些松动,纷纷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正当我将紫宵缓缓地拔出邵飞身体的时候,让我永远也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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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三章 宿命(上)

等我走出浮云谷分圆已经一身狼狈得站在谷外,见我出来不好意思的对着我笑了笑。看他的表情,脸上透露着不甘心。

  辛辛苦苦进了半决赛,谁晓得竟然就这样出来了,任谁都不好受的。

  我走到分圆的边上,安慰道:“这次只是我侥幸,要不是我中间使诈,中途撤出法力,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分圆苦笑了两声:“宗主不要消遣我了,分圆有几分斤两,自己心里明白的很,只是这次比赛,我心里压力实在太大,竟然连自己最拿手的符录都没有用,这一次真是丢尽了正一的脸面,哎!如果对手不是你的话,也许我还不至于这么惨。”说完叹着气,向人群中走去。

  我看着分圆的背影,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不是我先前打败如烟,而给他太多压力,导致他没有发挥出自己完全的水平,也许这一战的胜负真得不好说。

  分圆走后,抱月和抱松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跑到我的面前,抱月兴奋道:“宗主!刚才你的打斗真的很精彩,我们都看到了,就是没有什么悬念。还有你那个奇怪的手印是什么啊?释法的速度好快哦。”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转身向身后的大型结界看去,这结界一开始就封印着浮云谷,自从比赛开始后,不知道被四大书院施了什么法术,现在里面的比斗情况一目了然。只见结界的屏幕上分成十六个小屏幕,每个屏幕显示一个比斗的场所,算上我的,一共有五个屏幕已经黑了,看来是结束了。

  看着墙上的结界,我扫眼看见一鹄,他还在里面比斗,看了几分钟,本想看一看一鹄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但是也不知道是对手过于差劲,还是一鹄实力高出对方太多,比赛的情况纯粹是一面倒,而且看一鹄的表情似乎十分轻松,还没有拿出真实的实力,看了几眼后,我实在是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

  我将目光扫过几格,忽然定格在一处怎么也移不开了,画面上那与修真缠斗的赫然是邵飞,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邵飞,几年的修炼,看来他的修为提高不少,连续的法术施放在他手中似乎并不是什么难题,接二连三的绚丽法术将对方逼得没有还手之力,但明明可以一下将对方击败的地方,邵飞却往往故意放对方一马,看着画面上的邵飞,我得心中又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就算是做鬼你都玩不过的。哼!你是在玩吗?我紧紧地握住拳头,明明可以将对方击败,却手下留情,将对方玩弄在鼓掌之中,邵飞你很喜欢这样嘛?复仇的火焰再一次燃烧在我心中。

  耐着性子,将比赛看完,看见邵飞很轻松得取得了胜利,我的嘴角也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是宿命让我们走到一起,邵飞!明天我们就会再次碰面了,我想过了这一次,我们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不论胜负成败,结果都会是这样。

  离开了浮云谷,回到住处后,我将自己独自一人锁在房间里,现在的我需要好好静一静,仔细的想一下。

  明天就要和邵飞见面了,战或则不战都已经不能选择了,面对他,即使有再多不战的理由,我都必须要战,而且要致死方休,我对他的恨,已经不是用言语可以表达了,可是当报仇之后,四大书院会怎样?我是无所谓,但是抱松和抱月呢?忘尘伯伯临终之前可是把他们交付给我的啊,我总不能连累他们啊,更何况,刚才看邵飞的表现,这几年他也没歇着,和我的修为恐怕是在仲伯之间,不相上下,若是我败了,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会斩草除根,那到时抱月他们就更危险了,看来在我明天比赛之前,一定要将抱月和抱松给安排好,而且还不能让他们看出马脚,但是将抱松和抱月托付给谁呢?我才修真不到几天,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少阳和无幽谷内渡过的,一时间要我找个人可以托付,还真让我头疼不已,该死的老杂毛怎么都没把他的门派告诉我?要不然至少我可以将抱松他们送到那去。

  想了一夜,最后只剩下如烟和一鹄这两个人选了,如烟虽然和我私交比较好,但是如果让她带两个人回四大书院,这似乎有些天方夜潭了,毕竟当年就算是我,也只是帮我找个理由送到少阳去了,再说,万一邵飞赢了,那他进入四大书院,迟早要和抱松他们两见面,只怕到时,哎!

  想了想,如烟那是万万不能托付,那就剩下一鹄了,虽然一鹄和我相识时间不长,他那人我也捉摸不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修为高深,高深到什么程度我虽然不知道,但相信四大书院他是不怕,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浮云谷胡闹了,而且他似乎对剑心的秘密十分感兴趣,如果我拿它和一鹄做交换的话,很可能他会同意下来。

  恩!思前想后,也只有可以相信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敲开一鹄的房门。

  一鹄打开门,将我让了进去。

  进房后,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一鹄稽首道:“一鹄兄,小弟我有事相求。”

  一鹄见我如此恭谨,慌忙道:“兄弟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只要可以办到,我一定尽力。”

  “一鹄兄一定要先答应我!”

  “这……”一鹄犹豫着没有说话。

  看着一鹄的样子,我心知,不抛出点诱饵是不行了:“如果一鹄兄答应,我就将剑心的事告诉你。”

  “啊!”一鹄听见剑心这两个字,眼中神采顿胜,犹豫了一会便道:“兄弟尽管说,我答应就是。”

  见一鹄答应,我提着的心放下大半,用剑心的事换抱月和抱松的安全,对我来说,还是十分划算的。

  顿了顿,我才看着一鹄道:“是这样的,万一通过四大书院的斗法会,我恐怕就没有时间照顾抱松和抱月了,但是他们二人是我的门人,对他们不理不管总有些不妥,所以我希望一鹄兄到时可以替小弟照顾一下。”

  一鹄听后,坦率得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只是一些小事。”

  见一鹄答应得如此干脆,我将话锋一转道:“哎,若不是小弟平日里在修真界里也树敌不少,怕到时有人找抱松抱月麻烦,我也不想劳动一鹄兄了。”

  一鹄听出我话外之音,大大咧咧一笑道:“这个你放心,抱松和抱月这两个孩子,我平时就看得顺眼,以后不管是谁想找他们麻烦,就算是四大书院找上门来,也得问问我一鹄同意不同意才可以,”

  听着一鹄的话,我彻底放下心来,这样一来,抱松和抱月也有了依靠,我也可以放心得和邵飞了了恩怨了。

  “一鹄兄,剑心的事其实……”我正打算阅现诺言,谁知道一鹄突然站起身就要向门口走去,我急忙抽身拦道:“一鹄,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一鹄笑着摆摆手道:“你不用再说了,若是我一鹄想管的事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但若是我不想管,任你怎么求都不行,既然我答应照顾抱松和抱月,就会管到底,你不用担心了。”

  “但,你不是一直对剑心的秘密很好奇嘛?”

  一鹄微笑道:“不错,我是很好奇,但是秘密就是秘密,一旦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而且我也不想知道。”说完抬脚向门口走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发愣,我是不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富了,一鹄他竟然放弃了剑心的秘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喂!天星,你还站在那发愣干什么?再不走,比赛可就开始了。”走到楼下的一鹄,大声对我喊道。

  “呵呵。”我对着他张嘴一笑,叫上抱松和抱月向浮云谷走去。

  这一次,一鹄又让我大吃一惊,我不得不承认,一鹄这家伙真得让人看不透,不过,我的心却也放了下来,在路上和抱松抱月交代了一下,虽然两个人有些不舍,但也同意跟着一鹄,毕竟四大书院他们是进不去了。

  我忽然想起,一鹄也进了决赛,若是他也胜了,那该怎么办?我急忙叫住一鹄,将心中疑虑说了出来,一鹄只是笑笑,告诉我放心,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既然一鹄说放心,那也只能相信他了,不过看刚才一鹄的信誓旦旦,我想至少以我了解的一鹄为人,照顾抱松和抱月,他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知不觉得就走到了无幽谷的广场上,一进广场,我就看到邵飞,他正被一群少阳的弟子触拥着,和旋照说些什么。

  看到这两个人,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真是物以类聚,看着旋照那可恶的嘴脸,我觉得邵飞做他的徒弟我是一点都不吃惊。

  正在我暗自思考的时候,邵飞也将目光向我投来,并对我笑了笑。

  哼!我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邵飞看见我眼中的恨意,脸上尽是不解,和边上的旋照说了几句,就要向我走来。我见邵飞打算走过来,扭头就走,倒不是我怕他,只是我怕一听见他说话,我就会忍不住,等下露了马脚,反而让邵飞他有所怀疑,若是我禁不住纠缠,和邵飞翻脸,只怕还没比赛,我的身份就会败露,到时,不止是邵飞,恐怕连旋照也会来报当初的一臂之仇,而我想,在这浮云谷上,还没有哪个愿意为了一个鬼向少阳发难吧,就算四大书院出面,但那以后呢,想想,还是在忍一会,等会到了斗法会,就算被看穿了,也没什么。

  见我要走,邵飞急道:“那位道友,请等等!”

  等?等什么等?我们的事等下再解决!幸好,就在这时,浮云谷的结界打开,让今天参加决赛的修真进去。

  我急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将邵飞甩在身后。

  进入浮云谷内,我才发现今天的场地格局于前几次大不一样,这一次,场地的东南西北四方,每一方都树立着一个圆形结界,而这结界表面的光华看起来比以前的要厚实多了,看来是四大书院为了防止意外,而特意加持的,在四个结界中间,是一个大型的看台,上面坐着四大书院的掌门人,看来他们是要亲自监督这最后一场比赛了,向上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如烟也站在上面,此刻正对着我微笑示意呢。

  我对着如烟张嘴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四大书院的掌门人见参加比赛的修真都进得差不多了,互相对视一眼,钟子训掌门站起来朗声道:“能站在这里的,相信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而这次斗法会重在以法会友,大家也不必太在意胜败,大家能走到这里来,都是实力的证明,多的我也不说了,相信各位道友都心有体会,下面大家准备比赛吧。”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然后互相打着招呼向各自的斗法结界都去。

  “请!”邵飞在结界前,对我作了请的姿势。

  哼!我冷冷得看了邵飞一眼,结界一晃我闪身走了进去。

  邵飞跟在我的身后进来,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道:“请问,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哼!你倒是会说,你竟然说我们之前的事是误会,难道说是你一不小心杀了我,然后又一路不小心追杀到少阳吗?哈哈哈,这实在是太可笑了,邵飞!我冷冷望着他,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明显,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眼球已经变成血红色,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杀红了眼,止不住的杀气,从我身上狂涌而出,站在对面的邵飞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句。

  我看着邵飞那惊诧的眼神,我在心中笑着,也许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也许你还不知道站在你对面就是你狠之入骨的那只鬼吧,不错!我是鬼,但要不是你邵飞!我怎么会变成一只鬼!一直连投胎都不能的鬼?这一切都要拜你所赐啊!邵飞!就让一切在今天有个了断吧。

  我在心中祈祷着比赛开始的时间快些来道,好让我可以手刃仇人,为了这一天,我等的时间太久了。

  邵飞看着我赤红色的双眼,感受着四周肆虐的杀气,试探着问道:“我认识你吗?”

  “哈哈哈哈哈!”听到邵飞这句话,我终于压抑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你认识我吗?哈哈哈哈,你竟然会问这句话,我们不但认识,而且实在太熟了,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邵飞!啊!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慧尘才对。

  邵飞见我没有回答,仍有些不死心,再次问道:“请问,我认识你吗?”

  “认识!”我从牙齿里狠狠地挤出这两个,沙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看着对面大惑不解的邵飞,似乎正站在那寻找答案,身上发出的气势,俨然和四周的气息连成了一片,这是到了元婴期才有的征兆,邵飞竟然也已经到了元婴期,我忽然觉得这几年的努力有些白付了,少阳的忍辱负重,无幽谷内几年清修,天生的修炼优势,还是什么天鬼,竟然和邵飞一样的元婴期,为什么!本想这几年苦苦修炼,就是为了能有天可以报仇,没想到,邵飞的进度也是如此惊人,不是说修真修心吗?为什么象邵飞那样的人都可以有这样的修为,难道不会遭天谴吗?骗人的,这一切都是骗人的!贼老天!你骗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邵飞!

  冲天的怒火和被愚弄的感觉充满了我的内心,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我怒火烧得噼啪做响,此刻,在我的眼中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拦着我,我大喊一声,背上紫宵出鞘,带起一片紫色云霞,缓缓落在我手中。

  就在紫宵出鞘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听见,观战的擂台上传来“啊!”的一声惊呼,但转瞬我就被满腔的怒火掩盖,最后的一丝清明也在我的灵台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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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三章 宿命(上)

等我走出浮云谷分圆已经一身狼狈得站在谷外,见我出来不好意思的对着我笑了笑。看他的表情,脸上透露着不甘心。

  辛辛苦苦进了半决赛,谁晓得竟然就这样出来了,任谁都不好受的。

  我走到分圆的边上,安慰道:“这次只是我侥幸,要不是我中间使诈,中途撤出法力,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分圆苦笑了两声:“宗主不要消遣我了,分圆有几分斤两,自己心里明白的很,只是这次比赛,我心里压力实在太大,竟然连自己最拿手的符录都没有用,这一次真是丢尽了正一的脸面,哎!如果对手不是你的话,也许我还不至于这么惨。”说完叹着气,向人群中走去。

  我看着分圆的背影,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不是我先前打败如烟,而给他太多压力,导致他没有发挥出自己完全的水平,也许这一战的胜负真得不好说。

  分圆走后,抱月和抱松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跑到我的面前,抱月兴奋道:“宗主!刚才你的打斗真的很精彩,我们都看到了,就是没有什么悬念。还有你那个奇怪的手印是什么啊?释法的速度好快哦。”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转身向身后的大型结界看去,这结界一开始就封印着浮云谷,自从比赛开始后,不知道被四大书院施了什么法术,现在里面的比斗情况一目了然。只见结界的屏幕上分成十六个小屏幕,每个屏幕显示一个比斗的场所,算上我的,一共有五个屏幕已经黑了,看来是结束了。

  看着墙上的结界,我扫眼看见一鹄,他还在里面比斗,看了几分钟,本想看一看一鹄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但是也不知道是对手过于差劲,还是一鹄实力高出对方太多,比赛的情况纯粹是一面倒,而且看一鹄的表情似乎十分轻松,还没有拿出真实的实力,看了几眼后,我实在是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

  我将目光扫过几格,忽然定格在一处怎么也移不开了,画面上那与修真缠斗的赫然是邵飞,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邵飞,几年的修炼,看来他的修为提高不少,连续的法术施放在他手中似乎并不是什么难题,接二连三的绚丽法术将对方逼得没有还手之力,但明明可以一下将对方击败的地方,邵飞却往往故意放对方一马,看着画面上的邵飞,我得心中又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就算是做鬼你都玩不过的。哼!你是在玩吗?我紧紧地握住拳头,明明可以将对方击败,却手下留情,将对方玩弄在鼓掌之中,邵飞你很喜欢这样嘛?复仇的火焰再一次燃烧在我心中。

  耐着性子,将比赛看完,看见邵飞很轻松得取得了胜利,我的嘴角也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是宿命让我们走到一起,邵飞!明天我们就会再次碰面了,我想过了这一次,我们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不论胜负成败,结果都会是这样。

  离开了浮云谷,回到住处后,我将自己独自一人锁在房间里,现在的我需要好好静一静,仔细的想一下。

  明天就要和邵飞见面了,战或则不战都已经不能选择了,面对他,即使有再多不战的理由,我都必须要战,而且要致死方休,我对他的恨,已经不是用言语可以表达了,可是当报仇之后,四大书院会怎样?我是无所谓,但是抱松和抱月呢?忘尘伯伯临终之前可是把他们交付给我的啊,我总不能连累他们啊,更何况,刚才看邵飞的表现,这几年他也没歇着,和我的修为恐怕是在仲伯之间,不相上下,若是我败了,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会斩草除根,那到时抱月他们就更危险了,看来在我明天比赛之前,一定要将抱月和抱松给安排好,而且还不能让他们看出马脚,但是将抱松和抱月托付给谁呢?我才修真不到几天,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少阳和无幽谷内渡过的,一时间要我找个人可以托付,还真让我头疼不已,该死的老杂毛怎么都没把他的门派告诉我?要不然至少我可以将抱松他们送到那去。

  想了一夜,最后只剩下如烟和一鹄这两个人选了,如烟虽然和我私交比较好,但是如果让她带两个人回四大书院,这似乎有些天方夜潭了,毕竟当年就算是我,也只是帮我找个理由送到少阳去了,再说,万一邵飞赢了,那他进入四大书院,迟早要和抱松他们两见面,只怕到时,哎!

  想了想,如烟那是万万不能托付,那就剩下一鹄了,虽然一鹄和我相识时间不长,他那人我也捉摸不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修为高深,高深到什么程度我虽然不知道,但相信四大书院他是不怕,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浮云谷胡闹了,而且他似乎对剑心的秘密十分感兴趣,如果我拿它和一鹄做交换的话,很可能他会同意下来。

  恩!思前想后,也只有可以相信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敲开一鹄的房门。

  一鹄打开门,将我让了进去。

  进房后,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一鹄稽首道:“一鹄兄,小弟我有事相求。”

  一鹄见我如此恭谨,慌忙道:“兄弟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只要可以办到,我一定尽力。”

  “一鹄兄一定要先答应我!”

  “这……”一鹄犹豫着没有说话。

  看着一鹄的样子,我心知,不抛出点诱饵是不行了:“如果一鹄兄答应,我就将剑心的事告诉你。”

  “啊!”一鹄听见剑心这两个字,眼中神采顿胜,犹豫了一会便道:“兄弟尽管说,我答应就是。”

  见一鹄答应,我提着的心放下大半,用剑心的事换抱月和抱松的安全,对我来说,还是十分划算的。

  顿了顿,我才看着一鹄道:“是这样的,万一通过四大书院的斗法会,我恐怕就没有时间照顾抱松和抱月了,但是他们二人是我的门人,对他们不理不管总有些不妥,所以我希望一鹄兄到时可以替小弟照顾一下。”

  一鹄听后,坦率得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只是一些小事。”

  见一鹄答应得如此干脆,我将话锋一转道:“哎,若不是小弟平日里在修真界里也树敌不少,怕到时有人找抱松抱月麻烦,我也不想劳动一鹄兄了。”

  一鹄听出我话外之音,大大咧咧一笑道:“这个你放心,抱松和抱月这两个孩子,我平时就看得顺眼,以后不管是谁想找他们麻烦,就算是四大书院找上门来,也得问问我一鹄同意不同意才可以,”

  听着一鹄的话,我彻底放下心来,这样一来,抱松和抱月也有了依靠,我也可以放心得和邵飞了了恩怨了。

  “一鹄兄,剑心的事其实……”我正打算阅现诺言,谁知道一鹄突然站起身就要向门口走去,我急忙抽身拦道:“一鹄,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一鹄笑着摆摆手道:“你不用再说了,若是我一鹄想管的事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但若是我不想管,任你怎么求都不行,既然我答应照顾抱松和抱月,就会管到底,你不用担心了。”

  “但,你不是一直对剑心的秘密很好奇嘛?”

  一鹄微笑道:“不错,我是很好奇,但是秘密就是秘密,一旦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而且我也不想知道。”说完抬脚向门口走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发愣,我是不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富了,一鹄他竟然放弃了剑心的秘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喂!天星,你还站在那发愣干什么?再不走,比赛可就开始了。”走到楼下的一鹄,大声对我喊道。

  “呵呵。”我对着他张嘴一笑,叫上抱松和抱月向浮云谷走去。

  这一次,一鹄又让我大吃一惊,我不得不承认,一鹄这家伙真得让人看不透,不过,我的心却也放了下来,在路上和抱松抱月交代了一下,虽然两个人有些不舍,但也同意跟着一鹄,毕竟四大书院他们是进不去了。

  我忽然想起,一鹄也进了决赛,若是他也胜了,那该怎么办?我急忙叫住一鹄,将心中疑虑说了出来,一鹄只是笑笑,告诉我放心,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既然一鹄说放心,那也只能相信他了,不过看刚才一鹄的信誓旦旦,我想至少以我了解的一鹄为人,照顾抱松和抱月,他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知不觉得就走到了无幽谷的广场上,一进广场,我就看到邵飞,他正被一群少阳的弟子触拥着,和旋照说些什么。

  看到这两个人,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真是物以类聚,看着旋照那可恶的嘴脸,我觉得邵飞做他的徒弟我是一点都不吃惊。

  正在我暗自思考的时候,邵飞也将目光向我投来,并对我笑了笑。

  哼!我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邵飞看见我眼中的恨意,脸上尽是不解,和边上的旋照说了几句,就要向我走来。我见邵飞打算走过来,扭头就走,倒不是我怕他,只是我怕一听见他说话,我就会忍不住,等下露了马脚,反而让邵飞他有所怀疑,若是我禁不住纠缠,和邵飞翻脸,只怕还没比赛,我的身份就会败露,到时,不止是邵飞,恐怕连旋照也会来报当初的一臂之仇,而我想,在这浮云谷上,还没有哪个愿意为了一个鬼向少阳发难吧,就算四大书院出面,但那以后呢,想想,还是在忍一会,等会到了斗法会,就算被看穿了,也没什么。

  见我要走,邵飞急道:“那位道友,请等等!”

  等?等什么等?我们的事等下再解决!幸好,就在这时,浮云谷的结界打开,让今天参加决赛的修真进去。

  我急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将邵飞甩在身后。

  进入浮云谷内,我才发现今天的场地格局于前几次大不一样,这一次,场地的东南西北四方,每一方都树立着一个圆形结界,而这结界表面的光华看起来比以前的要厚实多了,看来是四大书院为了防止意外,而特意加持的,在四个结界中间,是一个大型的看台,上面坐着四大书院的掌门人,看来他们是要亲自监督这最后一场比赛了,向上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如烟也站在上面,此刻正对着我微笑示意呢。

  我对着如烟张嘴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四大书院的掌门人见参加比赛的修真都进得差不多了,互相对视一眼,钟子训掌门站起来朗声道:“能站在这里的,相信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而这次斗法会重在以法会友,大家也不必太在意胜败,大家能走到这里来,都是实力的证明,多的我也不说了,相信各位道友都心有体会,下面大家准备比赛吧。”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然后互相打着招呼向各自的斗法结界都去。

  “请!”邵飞在结界前,对我作了请的姿势。

  哼!我冷冷得看了邵飞一眼,结界一晃我闪身走了进去。

  邵飞跟在我的身后进来,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道:“请问,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哼!你倒是会说,你竟然说我们之前的事是误会,难道说是你一不小心杀了我,然后又一路不小心追杀到少阳吗?哈哈哈,这实在是太可笑了,邵飞!我冷冷望着他,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明显,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眼球已经变成血红色,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杀红了眼,止不住的杀气,从我身上狂涌而出,站在对面的邵飞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句。

  我看着邵飞那惊诧的眼神,我在心中笑着,也许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也许你还不知道站在你对面就是你狠之入骨的那只鬼吧,不错!我是鬼,但要不是你邵飞!我怎么会变成一只鬼!一直连投胎都不能的鬼?这一切都要拜你所赐啊!邵飞!就让一切在今天有个了断吧。

  我在心中祈祷着比赛开始的时间快些来道,好让我可以手刃仇人,为了这一天,我等的时间太久了。

  邵飞看着我赤红色的双眼,感受着四周肆虐的杀气,试探着问道:“我认识你吗?”

  “哈哈哈哈哈!”听到邵飞这句话,我终于压抑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你认识我吗?哈哈哈哈,你竟然会问这句话,我们不但认识,而且实在太熟了,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邵飞!啊!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慧尘才对。

  邵飞见我没有回答,仍有些不死心,再次问道:“请问,我认识你吗?”

  “认识!”我从牙齿里狠狠地挤出这两个,沙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看着对面大惑不解的邵飞,似乎正站在那寻找答案,身上发出的气势,俨然和四周的气息连成了一片,这是到了元婴期才有的征兆,邵飞竟然也已经到了元婴期,我忽然觉得这几年的努力有些白付了,少阳的忍辱负重,无幽谷内几年清修,天生的修炼优势,还是什么天鬼,竟然和邵飞一样的元婴期,为什么!本想这几年苦苦修炼,就是为了能有天可以报仇,没想到,邵飞的进度也是如此惊人,不是说修真修心吗?为什么象邵飞那样的人都可以有这样的修为,难道不会遭天谴吗?骗人的,这一切都是骗人的!贼老天!你骗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邵飞!

  冲天的怒火和被愚弄的感觉充满了我的内心,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我怒火烧得噼啪做响,此刻,在我的眼中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拦着我,我大喊一声,背上紫宵出鞘,带起一片紫色云霞,缓缓落在我手中。

  就在紫宵出鞘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听见,观战的擂台上传来“啊!”的一声惊呼,但转瞬我就被满腔的怒火掩盖,最后的一丝清明也在我的灵台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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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鹄,刚才你为什么要帮四大书院说话?”我站在一鹄边上,有些不解得问道。

  “哦,四大书院不是说要对付天煞大劫嘛?这是好事啊,当然要帮他们。”一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一开始你为什么要为难他们?”

  一鹄看了看我,笑道:“一开始不是他们为难你嘛,我有些看不下去,当然要帮你,谁让我们是兄弟呢。”说着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他们的弟子那么傲慢,我倒想知道他们四大书院有什么资本可以那么傲。”说着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

  呵呵,恐怕后半句才是你真正要为难他们的原因吧,我看着一鹄,微笑道:“那你看他们有资本吗?”

  “恩!”一鹄点了点头:“他们掌门的修为和气量都非常不错,的确有些资本。”

  “哦?”我听着一鹄的语气,好象是长辈在赞赏晚辈,似乎并没有惊讶刚才钟子训展示出来的实力,按理说,在渡劫期的修为在地球上已经很少见了,可以说快要绝迹了,难道一鹄也有这样的实力?想到这里我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猜测,不可能啊,四大书院掌门给我感觉和那天光臣给我的感觉都差不多啊,那种飘渺,无法捉摸的感觉在一鹄身上绝对感受不到,顶多他就比我强一点,但是一鹄在四大书院掌门的气势压制中的表现,却又好象比我高出太多,这……我头越想越大,渐渐地一鹄的实力在我心中也成了一个迷团。

  “请诸位修真准备。”说完几道颜色不同结界从地面上浮了上来。

  大家纷纷拿起手中的竹签,向相应颜色的结界走去。

  “祝你好运!”一鹄抛了这句话后,也迈步离开。

  我拿着黑色的竹签,走向结界,但我该进拿一个呢?我看着眼前的两个黑色结界,一个上面盘旋着贰,伍两个数字,另一个只盘旋着柒。这应该是竹签上对应的数字,而我的竹签上没有数字,那就应该是进标着柒字的结界了。

  拿着竹签,我举腿就要进去,脚抬到一半,我突然愣住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滑过,走向边上的黑色结界,只是一刹那,我可以肯定是邵飞的,也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邵飞回头对我一笑,稽首道:“好运!”说完,身体没入结界内。

  我呆呆得站在结界外,邵飞居然祝我好运?哈哈哈,我突然觉得十分好笑,他竟然祝福啊,实在是太讽刺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们迟早会有一战了,那么我也祝你好运,那样在下一场比赛中我们就可以了断一下恩怨了。

  我斜了斜嘴角,将身体没入结界,就在身体接触到结界的那一刻,手中的竹签忽然消失不见,结界墨光一闪,将我吸了进去。

  站在结界内,我看着空空地双手:“竹签呢?”

  “啊!是你!”我的对面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我抬头看去,只见对面的人长的圆圆胖胖,嘴唇上一副八字胡,还是倒着长得,齐身的道袍显得有些臃肿,怎么看,怎么象一个球,但是好象我并不认识他啊!

  我试探着问道:“我认识你吗?”

  那人艰难得摇了摇头,过于臃肿的身体连连带着摆了摆。

  “那你惨叫什么?”我奇道。

  那人苦着眉,唉声叹气道:“哎!谁不知道你打败了四大书院的弟子啊,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居然让我碰到你。”

  看来自己真是一战成名,名声远播啊!我站在那,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难不成,让我去安慰他?

  听着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唉声叹气,站在这对我来说真是一种煎熬啊,等了半天,半空中这才响起清脆的声音:“请各位修真准备,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对着对面稽首道:“这位道友,土宗宗主这里请了。”

  对面苦笑一声,拱手道:“正一派弟子,分圆。”

  听了对面的介绍,我差点笑出来,分圆?哈哈哈,是够圆的了,不分不行了。

  四周黑色结界落下,彩色光芒冲天而起。

  比赛开始了。

  分圆对着我苦笑道:“宗主可要手下留情啊!”

  我笑着正要谦虚一下,一抬头这才发现分圆已经不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团耀眼的火球,铺天盖地,火球出现得如此突然,让我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恩?分圆呢?我小心翼翼地向左移出一步,想看看在火球背后的分圆在搞什么,没想到火球见我左移,便也跟着向左移动。

  我看得心中奇怪,连忙向右急跑几步,火球依旧正对着我,让我看不到火球后的分圆,难道不倒翁可以如左右臂一样随心所欲地操纵五行?我看着占了比赛场地五分之一大的火球有些不可思意,单单是让这么巨大得火球聚而不散已经很不容易,看来人不可貌相,我马上收回自己玩谑的心情,眼睛盯着火球,看样子只有先破了它,才有可能击败分圆。

  分圆也许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操纵着巨大的火球就向我压来,滚滚的热浪,烧得四周的空气有些模糊。

  我听着四周结界传来的劈啪声音,知道这火球并不象表面看得那么简单,拿连结界都可以烤焦的东西来烤我,分圆,你个死胖子!你想红烧鬼魂吃啊,我一边躲避着扑面而来的火舌,一面想着对策。

  这个火球这么大,在我看来,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肯定都是跑不过他,就体积来说,火球肯定是占尽了优势,如果我一味得躲着它,迟早要被逼出结界,不过要想操纵这么大的火球,分圆也一定很吃力吧,嘿嘿,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了主意!

  我转身向后急跑几步,就在火球追得正欢的时候,突然折了回来,双脚蓄力猛得向上一跳,火球见我折回,顿时一愣,缓了一瞬,转而在地上狂旋转,洒出无数的火舌,喷射着向我袭来。

  我在越过火球顶端的那一秒,就知道不好,原来在火球的背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分圆,不但如此,我飞快得扫了一眼四周,在结界内的其它地方也没有他的身影,他去哪了?突然,四周的红光闪烁不定,我感觉到背后一阵灼痛,连忙向后看去,只见巨大的火球吐着无数的火舌,向我追来。

  只愣了一下,我马上清醒过来,被火球算计了,见火球滚动得速度,看样子我的落脚点早已经被它锁定,而且背后还有无数的火舌追击,我似乎有些在劫难逃的样子,不如,将计就计吧,想到这里,我突然惨叫一声,然后猛得将身体向下一沉,如同彗星一样,垂直着向地面落去。

  就差那么一点,火球夹杂着火舌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感觉着迎面的热浪,心中侥幸,如果不是刚才用极不雅观而且不符合运动规律的坠落骗过火球,现在可能我早就被打飞出结界了,虽然如此,我还是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从地上爬起来那短暂得一瞬间,我看见不远的处的火球暴跳着似乎在为刚才措失击败我的良机而感到懊悔。

  我站起来,好奇得对视着眼前巨大的火球,我回忆起刚才我突然折身的那瞬间,火球似乎也发愣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但是确实是愣住了,再加上这次,火球两次人性化的反应让我不得不产生疑问,我盯着眼前似乎在为下一攻击在寻找机会而四处游动的火球,心中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个分圆就在这火球内!

  联想起刚才火球的举动,就越发得让我怀疑,带着试探的心情,我面对着火球手中,手印一阵鬼画符,火球似乎有些不解得对着我停止了游动,我满意得看着火球得反应,看不懂我的手印吧?我得意地笑了笑,心中对刚才的猜测有多了几分把握。

  火球见我面露微笑,暴躁得吐了吐火舌,就想向我滚来。

  嘿嘿……我突然把手印一散,对着火球大叫一声:“九龙戏水!”

  我话音刚落,火球神经质地向后滚了几步,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哈哈哈哈!”我看着对面惊疑不定的火球放声大笑了起来。

  火球听见我的笑声,迟疑了几秒,知道上当,表面的火焰突然变得暗红,结界内显得更加炽热。

  伴随着耳边轰鸣的声音,巨大的火球咆哮着向我冲来。

  我静静得看着距离越来越进的火球,八米,七米,五米,两米,好!就是现在,我猛得抽腿向半空跃去,飞快得感应着四周的元素,没有任何征兆得,空中突然幻现九条水龙,盘旋在我身边。

  我根本就不给火球反应的时间,随着我大手一挥,九条水龙如宝剑出鞘,长呤一声,呼啸着相应扑向地面的火球。

  面对突如其来的九条水龙显得有些狼狈的火球,左躲右闪,还是跑不开水龙的攻击。

  九条水龙缠绕着暗红色的火球,一点点得消融着火球的表面,蒸发的水气铺满结界,一片朦胧,火球在水龙的纠缠下,四处滚动,身上的火蛇吞吐不熄,想要将水龙甩出身外。

  哼!想跑吗?那好,我就让你跑。

  我突然将法力一散,水龙失去法力支持,立刻消失在空气中,而火球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没有来得及应对,还是依照刚才的速度和力量一味得向前滚着,但是没了水龙的阻扰,这样的速度和力量就显得太快了,不一会就冲到了结界的边缘。

  我看着在结界边缘摇摆不定,垂死挣扎地火球,贼笑着走了过去,大声得对着火球嘿嘿笑了两声,大脚向着火球用力一踹,火球里传来分圆不甘心的哇哇大叫声,直接向结界外滚去。

  没想到这一场胜得这么顺利,一点悬念都没有,我也跟着分圆走出了结界。

  在我走出结界的时候,结界的光芒落下,一束黑光飞到我手中,我接住一看,原来正是我进来时丢失的那根竹签,想来,这竹签就象是进入结界的钥匙一样,我笑着将竹签收回衣服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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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二章 鹰啼浮云(七)


“天煞大劫就快到了!”

  钟子训的这几句话如同炸雷一样,众修真们立刻炸成了一锅。

  “天啊!怎么办?”

  “天煞啊!不会吧,怎么是天煞啊。”

  “完了,完了。”

  我看着修真的反应,心中十分好奇,这天煞大劫究竟是什么,竟然可以让大家害怕到这种程度,我连忙看向抱月,只见她脸色煞白,嘴里不停嘟哝着:“天煞,天煞……”好象世界末日就要到了,看来指望在她身上得到答案是不可能了,能站着已经是奇迹了。

  我转向抱松,抱松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看样子还勉强可以自制,没有抱月的表情那么夸张,我凑到抱松的耳边,小声问道:“抱松,什么是天煞大劫啊?抱松?抱松!”我使劲摇了摇抱松的身体,抱松这才回过神来,表情紧张得对我说道:“天煞大劫,就是天煞星回归地球,到时无数的地狱魔物煞星将会把地球变成荒芜。”

  “有那么夸张吗?”我不信道。

  抱松沉重的点了点头。

  见抱松如此肯定,再加上周围其他修真的感染,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下来,如果那样的话,不是世界末日了吗?难怪连四大书院都这样紧张,不知道这些凡人对付不了的事,修真能不能应付,但是,看他们的表情,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空中的钟子训掌门清了清嗓音,继续道:“修真各派近年来都已散了,互相之间的联系都比较少,但是面对这天煞大劫,我想将各个修真派别再次联合起来,靠着大家的力量共同渡过难关,而这次斗法会正好是个契机,不知道各位同道能否放下心中芥蒂,与我们四大书院一同抵抗天煞大劫?”

  底下稀稀落落的回答,不由得让钟子训眉头紧皱,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四大书院也不为难大家,知道抵抗这次天煞大劫将是凶多吉少,如果大家不愿意去也就算了,但我们四大书院是绝不会离开这里的,这颗星球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哪怕是战死,我们也要和它在一起,更何况,在我们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普通人类,如果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难道他们也和修真一样,迁徙到其他星球吗?话就说到这了,要走要留你们自己考虑,我钟子训绝不强求,但只希望大家对得起自己修道的心,问心无愧既可。”

  听了钟子训掌门的一番话后,我对四大书院的看法有些改变,虽然他们有时候是有些骄横,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可以领导群雄,至少要比那些贪生怕死的门派要好得多,特别是钟子训相当有些掌门的风范。

  “钟子训掌门教训得对,我们修真就是要修心,若是这次天煞我们一走了之的话,凡间必定会生灵涂炭,即便我们可以苟且偷生,但我们与心有愧,修真不修心,那不是和魔道杂碎一般无德了嘛?我一鹄要留下与四大书院共渡天煞!”

  我看着一鹄那坚定的样子,心中有些拿捏不准,看他坚定的语气并不象是开玩笑,那为何他的态度变幻的如此快,一鹄的形象在我的心中又模糊了一层,我实在是看不透这个人,心中不由地对他产生了一些隔膜。

  听见一鹄的话,钟子训掌门颔首笑道:“多谢一鹄道友,若是多几个象你这样的修真,渡劫有望嫣!”

  “钟子训掌门!我们崂山派虽然人丁稀少,但也不是背姓忘祖之辈,我们愿与四大书院一起抵抗天煞!”

  “我们天华门也是!”

  “华山愿意同往!”

  “……”

  片刻之内,大家纷纷表示愿意留下,一时间,浮云谷内斗志昂扬,仿佛天煞大劫以没有心目中那么可怕。

  我再转头看向一鹄,感觉到我的目光,一鹄微微地对我一笑,看样子,这个场面正是他所希望的。

  钟子训掌门的声音再次亮起,将我的目光又重新吸引了回去。

  “好!好!好!”钟子训连大声得说了三个好字,想必他也没想到修真们居然都会留下,老怀安慰地笑道:“既然大家都愿意留下,我想这大劫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大家同心,其力断金!我看别说是一个天煞,就是来十个,我们也有能力把它击败,大家说是不是!”

  “是!”修真们大声的呼应着。

  我也夹杂在里面应和着,看来钟子训的这几句话撩拨得正好,大家的情绪十分昂然,就连我边上的抱月,此刻都兴奋得满脸涨红,根本就看不不去她还是刚才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丫头。

  “既然这样,我钟某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到天煞来犯时,我们再齐心协力。”说到这环顾了下脚下的修真们,继续道:“那么现在,我们还是继续斗法大会!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修真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就请昨日优胜出的修真们进入浮云谷,参加比赛!”说完从空中落下,带着其他三位掌门隐入浮云谷内。

  我和一鹄相视一眼,对着抱松和抱月交代了几句,便向一鹄走去,和他一起进入浮云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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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 第三卷 情定三生石 第二十一章 鹰啼浮云(六)


沉浸在失去小雪的心痛中,直到抱月敲门我才出去。

  抱月看我脸色不太好,关心地说了几句,我歉意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带着抱松和抱月向浮云谷走去。

  至于一鹄,似乎很早就出去了,我也实在没有心情去找他,虽然心中有些担心,但我想以他的修为,即使有人有意要为难他都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在这浮云谷内又有谁回去招惹他呢?说不定他现在早已经在浮云谷内等我们了。

  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似乎比昨天又多了不少人,大家都对昨天的比赛津津乐道,不少人因为没有看到而后悔不迭,一路走到浮云谷,也大致了解到,原来原先许多不知道斗法会的修真,不知道在哪得到消息,都纷纷赶来浮云谷,来看这难得一见得修真比斗,也好参观学习一番,而浮云谷虽然是四大书院的地盘,但却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许修真入内,再说,赶来的修真也只是盘旋在这浮云谷口处,四大书院自然不好多说,于是乎,修真们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最后大有拖家带口,倾巢出动之势,听说现在来得只是一些修为高的,或是住得近的,更多的人都将相继赶到,恐怕到时候浮云谷能不能容得下这么多人都是个问题了。

  我刚到浮云谷前的广场上,只听见有人高喊一声:“来啦!来啦!他来了!”

  话音落下,马上引起一阵骚动,原本广场上杂乱的修真们,纷纷向我看来,让我很是纳闷,我向边上的抱松和抱月询问道:“抱松,抱月,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看着抱松和抱月的表情,我知道他们肯定不知道答案。

  我放慢了向前走的脚步,仔细得听着四下的议论声,听了几句,心里这才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他们是因为昨天我打败如烟的事,才对我如此恭谨的,四大书院在他们的心目里就是修真界的泰山北斗,是绝对的领袖,再加上多年的不于世事,在众多修真的概念里就越发的神秘和不可战胜,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神话的存在,也许让他们相信神仙可以被打败,比告诉他们四大门派会被打败恐怕来得要容易得多,而我,却帮他们打破这个神话,于是乎,一瞬间,我就成了类似于神的存在,至少在他们的对话中,对我的修为评价,似乎已经高到伸手可以移山,翻手可以蹈海的程度了,如果不是听他们一声声的土宗宗主,我甚至怀疑他们在谈论的是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神仙,还是很恐怖那种神仙。

  走到广场上,总还是要等四大书院打开结界的,但听着耳边那些夸张的赞扬之词,修真投来的敬畏的目光,让我很是不舒服,反倒是抱松和抱月昂首停胸的样子,甚是得意。

  也难怪,以前土宗的势力在林立的修真门派中显得十分弱小,难得今天被人重视,抱松和抱月不借机渲染一番才怪。

  无聊中,我也打量着今天的浮云谷,浮云谷口处站着几个穿着儒衫的几个修真引起了我的注意,于其他修真不一样,他们看我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不屑和愤怒,而且虽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但是透露出来的气势却威严无比,似乎修为不浅,察觉出他们的于众不同,让我好奇他们的来历,好象昨天并没有见到这样的高手。

  我不顾众人的诧异的目光,径直向他们走去,稽首道:“几位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几个穿儒衫的修真却是对我不于理睬,只是复杂的眼神中又多出一份惊讶。

  我又恭谨的问了几声,但是他们却依旧不理不睬的样子。

  抱月见状,不乐意了,站到几个儒衫修真的对面,叫道:“你们怎么不说话,我们宗主问你话呢。”

  其他的修真见我如此礼貌的问话,这几人竟然不搭理,心中也有些气愤,此刻也都纷纷起哄,数落着几个儒衫修真的目中无人,叫嚷着要他们道歉,情绪是很容易被传染的,一时间,广场上的气氛越来越暴躁,似乎这些平日里修生养性的修真们此时一个个都变成了火药桶。

  吵嚷中,有人喊了一句:“他们是四大书院的,看他们腰间的戌文腰牌!”

  这句话如同是平地炸雷,四周突然一下安静下来,一点杂音都没有,那几个儒衫修真见到只是四大书院这四个字就可以达到如此效果,脸上的表情甚是得意,嘴角流露出不可压制的笑意。

  然而,不知道谁小声的说了一句:“四大书院的就可以这般没有礼貌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声音顿时引起大家的共鸣,更何况这次来的修真比起昨日要来得复杂的多,可以说修真界的三教九流都在这里汇集一堂,平日里那些对四大书院本来就有些看法的修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纷纷指责四大书院目中无人,叫嚷着让四大书院的掌门出来说话,要不然就卷铺盖回去,不参加斗法会。

  刚才还在得意的几个儒衫修真的这一下立时就傻了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情势会逆转直下,事态会这样一发不可收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这斗法大会出了事,他们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其中一人狠狠得对我瞪了一眼,硬着头皮,走出来,大声喝道:“大家不要乱!我们只是四大书院派出来守护山谷的,这几日来的修真超过了书院的预计,是为了防止有人居心叵测的小人捣乱。”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得看了一眼我,继续道:“职责所在,我们不得不安分守己,不敢乱说话。”

  看着他的眼神,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就是昨天打败了如烟吗?怎么在他们眼里我就成了居心叵测了。

  “防止有人居心叵测?不知道是谁居心叵测呢?俱我所知,这次参加斗法会的都是你们四大书院请来的,你该不会是说他们吧?”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和调笑的口气,我知道一定是一鹄那小子了。

  这句话问得那书院弟子面色变了几变,正色道:“自然不是。”

  “那,你不是说他们,就是说近日赶来看斗法会,而后到的这些修真门派罗。”

  这句话正扎在那些修真门派的伤口上,没有被邀请参加斗法会就够丢脸的,心中本来就有些不服,现在被一鹄这么一说,倒真的感觉到居心叵测之人说得就是自己,于是群情激奋,大喊着叫四大书院解释清楚。

  四大书院的弟子站在那一动不动,脸上净是惨白之色,刚才说话的弟子更是面无人色,哆哆嗦嗦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虽然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有些解气,但想一下,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弄得四大书院不好收场。

  四周的气氛越来越激烈,已经有些脾气不太好的修真,开始抽起宝剑,看样子不是要飞剑离开就是要飞剑伤人。

  我转身在人群中寻找一鹄,既然他可以把事态挑到这种形势,那么我想他应该也可以熄灭大家的怒火。

  没想到,当我看到一鹄的时候,他竟然把眼睛看向天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真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这样一来,好象挑起事端的就变成我了。

  看着越发不可收拾的事态,我索性将心一横,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得了,到最后总会有人出来收拾。

  果然,不多时,浮云谷内闪出四道精光,电射一般落在众人面前。

  我原本以为是什么法宝,等精光落实以后,这才发现原来竟然是四个身穿儒衫的中年男女,身上透露出的气息竟然有些象那日无幽谷内光臣那样的飘渺,看样子修为十分高深。

  那几个守们的书院弟子,见着四人,纷纷跪下行大礼:“弟子叩见掌门!”

  众修真听到他们是四大书院的掌门,吵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几人“恩”了一声,便看着四周众多的修真,当眼神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体一震,眼神竟如同实质,似乎要穿过我的灵体一般,虽然知道不对,但是我却提不出半分力气。

  “宗主,他们的修为好厉害,我害怕。”抱月的声音竟然有些发抖,看样子她也感觉到他们四人身上发出的气势,我向四周看去,大多数修真都和抱月一样,有些情不自禁的颤抖,而剩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个修为稍微高深一些的,也都大汗淋漓,脚下湿了一片,勉强维持自己的身体不发抖而已。

  一鹄!我向一鹄看去,只见他也是浑身颤抖,看样子也是非常吃力,正当我以为他也受不了这样的气势的时候,忽然看见他对我眨眼示意,我心中顿时大惊,没想到他竟然是装的,他的修为难道比四大书院的掌门还好高深?

  正当我难以忍受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压力一轻,只听见四大书院掌门中传来浑厚的声音:“诸位同道,这次事件纯粹是在下管教无方,门下弟子失礼所为,在下嵩阳书院掌门钟子训向大家道歉了。”说完对着大家拱手致意,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甚有掌门之风,让不少修真看得暗暗点头。

  四位掌门出现时的气势惊人,无形中让人生出敬畏,这时候不偏不倚,又让人敬佩,大家纷纷表示刚才的事不会记在心上。

  “这位小兄弟,刚才真是对不起了,望万万别见怪。”钟子训忽然对我说道。

  我慌忙稽首道:“掌门客气了,我本就往心里去。”

  钟子训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诚恳的微笑:“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整个人缓缓地浮向空中,地面上的修真见状惊呆了一般,不少人惊叫道:“天啊!他竟然没有依靠任何法宝。”只要修真的人便知道,这样依靠自身的气让身体轻若鸿毛的飞在空中,只有到了渡劫期才可以办得到,刚才还在猜测可以发出那样气势的人修为已经到什么地步,却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可以说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了,看其他几个掌门万古不波的表情,只怕他们的修为也差不到哪去,可以说,四大书院的势力已经远远超过世间修真可以理解的范围,此刻他们看钟子训的眼神中又多出了几分狂热。

  钟子训满意地看着修真的反应,等身体飞到半空中才停住,扬声道:“大家知道,这浮云谷只有咫间大小,而这几日修真来得实在太多,已经超过了浮云谷可以承受的范围,更别说后面源源不断赶来的修真,当然只要大家肯来,我们四大书院自然欢迎,不过为了防止人多发生意外,所以我们为了大家着想,还是在这浮云谷的入口处加了几名弟子,一是害怕,大家磕磕碰碰,二是这浮云谷的结界有自动守护的功能,万一大家一个不小心碰上来,后果怕不堪设想,希望大家可以谅解四大书院一片苦心。”

  众修真纷纷点头,底下一片恩啊之声。

  “还有,大家知道天下修真门派多如牛毛,又散如黄沙,近几百年来,修真的门派变更实在太快,而又有的居无定所,无法统计,实在难以一一通知,如果有什么遗漏,我还是只能向大家道歉。”

  低下本来还有些怨气的修真,见四大书院的掌门都这样低声下气的道歉了,如果自己还不接受的话,那倒反而显得自己小气,而且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再加上修真们豁达的性格,大家也都点头表示理解。

  “最后还有件事,趁着大家都在,就和大家说了吧。”说到这里面色突然凝重下来。

  我看着钟子训的脸色,心中也在揣度,是什么事可以让四大书院的掌门这样看重,忽然我想起预赛时如烟说的话,有些突发事件,不知道她说的突发事件是不是和钟子训掌门接下来要说的事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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