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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长出一口气说:“白璧,其实我比你幸运得多。我从小就是寄居在这里的亲戚家的,过去每年暑假都会回到父母身边,现在每个星期还和他们通一次电话。可是你呢?从你爸爸出事一直到江河,现在又是你妈妈,说实话,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我坚强吗?”白璧摇摇头。她忽然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酷似江河的脸,她的心里隐隐有了某种感觉。

  白璧不再说话了,她的目光扫视着叶萧的房间,在写字台上,她看到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照片,照片里那个女孩子不算漂亮,但却看得出她很温柔。白璧看着这张照片轻声地问叶萧:“她是谁?”

  “她?”叶萧看着这张照片,表情忽然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他非常轻声地说:“她是我过去的女朋友。”

  “你们分手了?”

  “不,她死了。”叶萧淡淡地说。

  “对不起。”

  叶萧轻轻地说:“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叫雪儿,是我在警校的同学,和我同一个专业的,后来我们在实习的时候,执行一次缉毒的任务。当时出现了意外,她被贩毒分子扣留了,他们给她注射了许多毒品,最后她在痛苦中死了。后来,我——”他说不下去了,他的话语里有了一些哽咽的鼻音,他抬起头看着屋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明白了。”白璧点了点头说,“叶萧,你不要再说了,我理解你的心情。”

  “白璧,不瞒你说,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他对自己苦笑了一下,“自从雪儿死了以后,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恐惧,一直到现在。”

  白璧静静地看着他的述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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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长出一口气说:“白璧,其实我比你幸运得多。我从小就是寄居在这里的亲戚家的,过去每年暑假都会回到父母身边,现在每个星期还和他们通一次电话。可是你呢?从你爸爸出事一直到江河,现在又是你妈妈,说实话,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我坚强吗?”白璧摇摇头。她忽然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酷似江河的脸,她的心里隐隐有了某种感觉。

  白璧不再说话了,她的目光扫视着叶萧的房间,在写字台上,她看到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照片,照片里那个女孩子不算漂亮,但却看得出她很温柔。白璧看着这张照片轻声地问叶萧:“她是谁?”

  “她?”叶萧看着这张照片,表情忽然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他非常轻声地说:“她是我过去的女朋友。”

  “你们分手了?”

  “不,她死了。”叶萧淡淡地说。

  “对不起。”

  叶萧轻轻地说:“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叫雪儿,是我在警校的同学,和我同一个专业的,后来我们在实习的时候,执行一次缉毒的任务。当时出现了意外,她被贩毒分子扣留了,他们给她注射了许多毒品,最后她在痛苦中死了。后来,我——”他说不下去了,他的话语里有了一些哽咽的鼻音,他抬起头看着屋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明白了。”白璧点了点头说,“叶萧,你不要再说了,我理解你的心情。”

  “白璧,不瞒你说,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他对自己苦笑了一下,“自从雪儿死了以后,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恐惧,一直到现在。”

  白璧静静地看着他的述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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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长出一口气说:“白璧,其实我比你幸运得多。我从小就是寄居在这里的亲戚家的,过去每年暑假都会回到父母身边,现在每个星期还和他们通一次电话。可是你呢?从你爸爸出事一直到江河,现在又是你妈妈,说实话,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我坚强吗?”白璧摇摇头。她忽然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酷似江河的脸,她的心里隐隐有了某种感觉。

  白璧不再说话了,她的目光扫视着叶萧的房间,在写字台上,她看到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照片,照片里那个女孩子不算漂亮,但却看得出她很温柔。白璧看着这张照片轻声地问叶萧:“她是谁?”

  “她?”叶萧看着这张照片,表情忽然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他非常轻声地说:“她是我过去的女朋友。”

  “你们分手了?”

  “不,她死了。”叶萧淡淡地说。

  “对不起。”

  叶萧轻轻地说:“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叫雪儿,是我在警校的同学,和我同一个专业的,后来我们在实习的时候,执行一次缉毒的任务。当时出现了意外,她被贩毒分子扣留了,他们给她注射了许多毒品,最后她在痛苦中死了。后来,我——”他说不下去了,他的话语里有了一些哽咽的鼻音,他抬起头看着屋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明白了。”白璧点了点头说,“叶萧,你不要再说了,我理解你的心情。”

  “白璧,不瞒你说,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他对自己苦笑了一下,“自从雪儿死了以后,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恐惧,一直到现在。”

  白璧静静地看着他的述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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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看着白璧的飘忽不定的目光,感到有些古怪:“白璧,你怎么了?你难道不感到惊讶吗?聂小青就是你的父母送到儿童福利院里去的,这是确凿无疑的,当然,你是不可能知道的,你的爸爸妈妈一定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你,他们也一定与聂小青的身世有着莫大的关系。”

  “别说了,我求求你。”她显得非常痛苦。

  “对不起,我知道你无法承认这个事实。”

  白璧忽然抬起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说:“叶萧,你一定要找到她吗?”

  “当然,因为,一切都是她干的。现在我们已经搞清楚了,是她从古尸上提取并复制了病毒,是她利用病毒杀死了江河、萧瑟还有罗周,到目前为止,总共是七个人。”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叶萧摇摇头,说:“我现在也不知道。”

  白璧不再和他争论了,她看了看表,然后轻声地说:“对不起,我不想再坐在这里了。”

  叶萧点了点头,他们走出了咖啡馆。

  白璧和叶萧来到了大街上,虽然现在寒风阵阵,但是大街上灯红酒绿,该快乐的人依旧快乐着,谁也没顾着这两个人心头的阴霾。白璧茫然地看着匆匆而过的车流,目光有些飘忽不定。

  “现在时间还早,你去哪儿?”叶萧问她。

  她茫然地回答:“我不知道。”

  “去我家坐坐吧,离这里很近的。”叶萧轻声地说。

  霓虹灯下白璧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特别的东西,她怔怔地看着叶萧,这让他有些尴尬,于是他的目光转到了天上。然后白璧点了点头说:“好吧。”

  很快,他们就到了叶萧的家里。

  白璧跟着叶萧走了进来,她环视了一圈,发现这房子并不大,刚够一个人独自生活。

  白璧问:“你一个人住吗?”

  叶萧说:“是的,我的父母都在新疆。”

  白璧又看了看房间简单的摆设说:“亲人远离身边,一个人住不觉得孤独吗?”

  “那你孤独吗?”叶萧反问了她一句。

  白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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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的人很少,音乐放得几乎听不见,而收拾台子时的声音却十分清晰。白璧是在七点钟准时抵达的,叶萧已经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她了。她缓缓地走过来,坐在了叶萧的面前,目光却看着窗外的马路。

  “你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叶萧轻声地问她。

  白璧说:“我妈妈去世了。”

  叶萧有些吃惊,他声音低沉地说:“对不起,也许我现在请你出来不是时候。”

  “没关系,其实这对我妈妈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她平静地说,“我妈妈是服安眠药自杀的,就在几天之前。在我妈妈死之前的一天,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来看过她。”

  “是她?”叶萧忽然有些紧张。

  白璧点了点头,然后怔怔地看着叶萧的眼睛,叶萧的目光有些乱,他说:“你能肯定吗?”

  “从我***病友的描述来看,我肯定。”她的口气很坚定。

  “对不起,你***病友?不也是精神病人吗?”

  “你在怀疑?反正我相信她们的话。”

  “不,我一点都不怀疑,蓝月,不,应该说聂小青来看你妈妈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查到了儿童福利院的档案记录,当年就是你的父母把她送到儿童福利院去的,然后被那户姓聂的人家领养去了。”

  白璧忽然一阵颤抖,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叶萧,其实——”

  叶萧忙问:“其实什么?”

  白璧猛地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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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

  叶萧在电脑面前,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来,原来是他的女同事。他摇摇头说:“拜托你下次不要像这样突然地从背后叫我的名字好吗?好了,说吧,什么事?”

  女同事笑了笑:“对不起啊,刚才儿童福利院来电话了。”

  “儿童福利院?”叶萧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忘了吗?前些天你让我查一查二十年前儿童福利院关于聂小青的记录。”

  叶萧这才想起来了:“哦,对,我都快忘了,看我这脑子,这些天实在太累了。”他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福利院已经查到了当年聂小青的记录,是1980年9月,由一对叫白正秋、于芬的夫妻送来的。”

  叶萧大吃一惊问:“什么?”女同事又看了看一张纸说:“当时的记录上就是这么写的,那对夫妇的工作单位一栏上写的是考古研究所。”

  叶萧一脸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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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日记到此为止,足足用了十几页。白璧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子夜时分了,还剩下最后一页,她翻了开来。这还是父亲写给自己的信——

  我的宝贝:

  相信你已经看完了刚才我所保留下来的全部的日记,我只留下这十几页,其余部分的日记,都已经被我付之一炬了。

  宝贝,我想告诉你,你有一个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就是玛雅生下的那个孩子。我和你妈妈带着那个孩子回到家以后只有半年,你妈妈就生下了你。

  那时候,你和你姐姐还小,我和你***工资也很少,家里还有老人,我和你妈妈经常要到外地参加考古,我们的生活非常困难。而你的姐姐经常得各种奇怪的病,她似乎天生就不适合我们城市里的气候和饮食。

  最后,我和你妈妈郑重决定,把你姐姐送到儿童福利院去。这是我们被迫做出的决定,因为我们担心你姐姐在我们手中会养不活。最后,我们把你姐姐送走了,谎称是捡到的孩子。

  但是很快我们就后悔了,我们不该这么对你姐姐,她是无辜的,她应该和你一样得到父爱和母爱。于是,不久以后,我们又去了儿童福利院想要把你姐姐领回来,但她已经被一户人家领养去了。我悄悄地去看过那户人家,他们的条件很好,待你姐姐也不错,我想,你姐姐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好了,我的宝贝,我的信就写到这里。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你,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请原谅爸爸和你妈妈所做的一切。爸爸永远都在为当年犯下的错误而忏悔,所有的罪责,都由爸爸一人承担。

  但愿,今后你们姐妹有机会相聚。

  宝贝,请相信,爸爸永远爱你。

  祝我的宝贝永远快乐。

  吻你。

  爸爸

  1988年7月15日

  整封信,终于全部看完了。白璧看着这叠十几张的厚厚的信纸,眼角缓缓地流下了眼泪,她自言自语地说:“爸爸,我也永远爱你。”

  她又小心地把这些信纸塞回到了信封里,然后把信放进了自己床头的抽屉里面。白璧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跑到另一间房间,在书橱里那些当年父亲留下的考古资料里找到了一叠老照片。最后一张照片,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就是玛雅,这就是父亲当年所拍下的惟一的一张玛雅的照片。

  白璧现在才注意到,照片里的玛雅与蓝月(聂小青)长得一模一样。

  她终于明白了。

  她轻轻地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又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夜雨。她用手摸着窗玻璃,冰凉冰凉的感觉,房里的灯光发射在玻璃上,映出了自己的脸。忽然之间,白璧觉得玻璃里出现的不是她的脸,而是那个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的女子——玛雅,或者说是蓝月。

  雨夜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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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激地看了芬一眼,然后伏下了身体,把我的嘴唇靠近了玛雅,她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我,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时光的影子。终于,我吻了她的嘴唇,玛雅的嘴唇冰凉冰凉的,这凉意立刻渗透进了我的体内,我的眼睛距离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我似乎能看到,有一些泪水正涌出她干涩的眼睛。这一刻,我心如刀绞。

  我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长的时间,我无法控制自己,尽管我当着芬的面,玛雅的嘴唇在这十几分钟里似乎已经与我融为了一体。当我重新抬起头的时候,我又看见了芬的眼睛。

  芬紧张地说:“她的颈动脉已经没有反应了。”

  我的脑子里立刻一片空白,我摸了摸玛雅的脉搏,已经没有了,我又把耳朵伏到了她的心口,玛雅的心脏已经停止了心跳。她死了,我的玛雅已经死了,就在我吻她的时候,转瞬间,她已经永远离开了我。

  我热热的眼泪再一次滴落到了玛雅的脸上,缓缓地滚动着。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呆呆地望着芬。

  “她已经去了,我们埋葬了她吧。”芬似乎也有些感动,她原谅了我和玛雅。

  后来,村民们帮着我们把玛雅收拾干净,然后他们帮助我们把玛雅抬到了那个布满古老坟墓的山谷。在离山谷入口不远的地方,村民们为玛雅挖好了坟墓,然后我们埋葬了玛雅。在葬礼的过程中,这些罗布人又唱起了古老的歌谣,也许是古楼兰人所唱过的哀歌。终于,我的玛雅永远地埋葬在了荒原之中。村民们在出发前就做好了一块木制的墓碑,我用骆驼队所带来的毛笔墨水在墓碑上写下了一行汉字——爱妻玛雅之墓,落款是——夫白正秋所立。

  墓碑上的这些字,是征得了芬的同意以后,我才写上去的。我们把这块木制墓碑立在了玛雅的墓前,但愿这块碑与碑后的墓能够与这荒原一样长久。

  然后,赶在天黑之前,我们和村民们匆匆地离开了坟墓谷。

  过了一夜以后,在天色刚明亮的时候,骆驼队离开了绿洲,我们带上刚刚失去了母亲的孩子,跟随着骆驼队一同离开了这里。这一次,我和我的伊甸园永别了。

  我和芬,抱着一个孩子,坐在骆驼上。这是我的女儿。我用一些羊奶喂着她,这可怜的孩子。

  举目望去,满眼都是漫漫的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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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点了点头。我轻轻地伏下身子看着我的孩子,她安静地睡着了,现在还看不出她像谁,但我确信,她是我的女儿,从我见到她们的一刹起,就有这种感觉存在着,隐隐缠绕在我心间。我的眼眶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眼泪了,我不愿意再看,于是回过了头去,轻声地说:“玛雅,我有罪。”

  “让她进来吧,别这么站在门外,让别人以为我很小气。”

  “你说谁?”

  “刚才我已经听到了你们在门口说的话,那是你的妻子,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已经有了妻子,我想你绝对不会离开我的。让她进来吧,我想见见她。”她说话的声音几乎全是用气声,而且越来越轻了。

  我终于点了点头,出去硬是把芬拉了进来。

  我的玛雅与我的芬第一次见面了。她们互相看着对方,一言不发,玛雅的眼里并没有我所担忧的仇恨,她很平和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你好,欢迎你来我们绿洲做客。”

  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是怔怔地说:“你好。我是白正秋的妻子。”

  玛雅点了点头,然后她的目光又软了下来,猛地咳嗽了几下。

  芬忽然走到了她的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你生病了?”

  玛雅对芬苦笑着说:“我快死了。”

  “不,你不会死的。”我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地说。

  “自从我生下你的女儿以后,我就生了重病,这里没有医生也没有药品,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我早就撑不住了。”

  “玛雅,我是有罪的。”

  然后,玛雅又对芬说:“我死了以后,请你帮我把孩子带大,好吗?”

  芬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

  玛雅又把目光紧紧地盯住了我:“现在,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你能不能吻一吻我?”

  我把目光投向了芬,芬淡淡地说:“正秋,满足玛雅的所有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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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10月22日至10月23日

  天气:晴。气温:摄氏16度到11度。地点:罗布泊的边缘。

  我正和芬一起骑在骆驼上,跟着上次把我带出绿洲的同一支骆驼队,缓缓地穿过荒原。

  我们是从联合考古队的大本营出发了,先向上级请了假,然后向西步行了三个小时抵达一个沙漠公路边的小镇,在那里有一条公路穿过。我们在公路边搭上了一辆长途汽车,旅行了好几个小时到了沙漠西南部一个小县城。然后又在那里等待了几天,直到一年一度的骆驼队带着我们出发去那个荒漠深处的绿洲。

  终于,我们可以远远地望见那一丛绿色了,我的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我的伊甸园,依旧静静地坐落在那里,而我的玛雅呢?我回头看了一眼芬,她的神情是如此迷茫。

  我们进入了绿洲,古老的罗布人就像去年我所见到的那样,热情地欢迎着骆驼队。但是,他们很快就认出了我,我忽然发现他们对我是那样冷淡,特别是他们的眼神,似乎对我充满了失望。芬紧紧地站在我身边,于是他们对芬也很冷淡。他们并没有像我担心的那样赶我走,还是给了我们食物和水,但是,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看到我就远远地离开。我知道,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一个没有信义的负心人,我是有罪的。

  此刻,芬在我的身边说:“去看看你的玛雅吧。”

  我有些感动,我拉着她的手说:“芬,我对不起你。”

  我带着她走到了玛雅家的门口,我看着这间小小的泥屋,这里曾是我和玛雅的快乐天堂。芬忽然说:“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不,你也进去,我要把话说清楚。”

  “但这是你和玛雅两个人之间的事。”

  “可你是受害者。”我抓着芬的手。

  “她也是。”

  我无言以对了,我只能一个人走进了屋子。屋子里一切都还是原样,就和我走之前一模一样。在土床上,玛雅静静地躺着,她的身上盖着一条羊毛毯子,身边有个婴儿的襁褓,我看见一个大约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躺在里面。

  我仿佛一下子被什么猛击了一下,我立刻就明白了我所酿下的苦果。玛雅正看着我,她的目光依旧是如此诱惑人,让我不敢再看她。但我不能不看她,她的脸色已经不如以往了,苍白苍白的,看上去有些贫血,她躺在羊毛毯子下,一动不动的,就像是一个死去的女人。

  她终于说话了:“你来了。”她的嗓音居然是如此沙哑,以往那诱人悦耳的声音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呆呆地站在她面前,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玛雅,对不起。”

  她微微地摇了摇头,用虚弱的声音说:“先看看你的女儿吧。”

  “这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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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父亲的日记,已经跳到了一年以后,白璧静静地看着这些泛黄的字迹,心中似乎已经和窗外的雨点融化在了一起。

  1979年10月18日

  天气:晴气温:摄氏19度到12度地点:罗布泊联合考古大本营

  时隔一年,我又回到了这里,想起这一年来我的内心所承受的痛苦,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今天我们参加完了对楼兰古城的考古,这已是我第二次来这里了。下午,我们回到了联合考古队的大本营,其实这里是位于罗布泊边缘的一个部队农场。我和芬就住在一间简易的帐篷房里。原本芬是不能来的,这里的条件太艰苦,几乎没有一个女人,实在不适合她。但是她一直对我一年前在这里失踪的事件有很大的兴趣,想跟着我一起来看一看,而且还给上级打了许多报告,我拗不过她,只能同意了她的要求。我的日记一直被自己珍藏着,虽然我从不把日记上锁,但是我相信我的芬,她答应过我,绝不看我的日记。所以,直到现在,她都一直相信着我的谎言,虽然我把自己遭遇沙暴而与大部队失散,到进入绿洲生活一个多月都告诉了她,但是略过了玛雅。我根本就没有提到玛雅,他们谁也不知道玛雅的存在,包括我的芬。我不敢把真相告诉芬,我怕她受不了我拥有另一个女子的事实,我只想把这一切尽早地遗忘掉,和芬一起,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可是,将近一年来,我无法遗忘掉我的伊甸园,每当夜晚,尽管芬就睡在我的身边,我却会梦到玛雅,难道我和芬真的是同床异梦了吗?我的精神总是不断恍惚,有时耳边居然会隐隐地会出现几个古老的音节,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精神衰弱。每日每夜都有一种负罪感压在自己的心头,我既对不起芬,更对不起玛雅,我罪孽深重,我需要忏悔。今晚,芬单独与我在一起,她其实早已看出了我的不正常,也许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看着她的眼睛,我无法再忍受了,我不能再继续伤害她,惟有把事实真相告诉她,我的灵魂才能得到安宁。终于,在瞬间我决定了,我把我和玛雅之间的一切告诉了芬。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述说的,一切都像梦一样,总之我把我所隐瞒掉的部分原原本本地吐露了出来,没有半点保留,包括我的内心。芬知道这一切以后,很痛苦,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出乎我的意料,她原谅了我。她要求我带着她去看一看玛雅,她想看看那个让我如此神魂颠倒的女人,也想让我有机会去做一下补偿。起初,我不同意,可最后,也许是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使我决定了去找玛雅。我要带着芬一块儿去,把一切都对玛雅说清楚,虽然这会很痛苦,但这是我无法逃脱的责任。

  今晚,我看见了芬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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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父亲的日记,已经跳到了一年以后,白璧静静地看着这些泛黄的字迹,心中似乎已经和窗外的雨点融化在了一起。

  1979年10月18日

  天气:晴气温:摄氏19度到12度地点:罗布泊联合考古大本营

  时隔一年,我又回到了这里,想起这一年来我的内心所承受的痛苦,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今天我们参加完了对楼兰古城的考古,这已是我第二次来这里了。下午,我们回到了联合考古队的大本营,其实这里是位于罗布泊边缘的一个部队农场。我和芬就住在一间简易的帐篷房里。原本芬是不能来的,这里的条件太艰苦,几乎没有一个女人,实在不适合她。但是她一直对我一年前在这里失踪的事件有很大的兴趣,想跟着我一起来看一看,而且还给上级打了许多报告,我拗不过她,只能同意了她的要求。我的日记一直被自己珍藏着,虽然我从不把日记上锁,但是我相信我的芬,她答应过我,绝不看我的日记。所以,直到现在,她都一直相信着我的谎言,虽然我把自己遭遇沙暴而与大部队失散,到进入绿洲生活一个多月都告诉了她,但是略过了玛雅。我根本就没有提到玛雅,他们谁也不知道玛雅的存在,包括我的芬。我不敢把真相告诉芬,我怕她受不了我拥有另一个女子的事实,我只想把这一切尽早地遗忘掉,和芬一起,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可是,将近一年来,我无法遗忘掉我的伊甸园,每当夜晚,尽管芬就睡在我的身边,我却会梦到玛雅,难道我和芬真的是同床异梦了吗?我的精神总是不断恍惚,有时耳边居然会隐隐地会出现几个古老的音节,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精神衰弱。每日每夜都有一种负罪感压在自己的心头,我既对不起芬,更对不起玛雅,我罪孽深重,我需要忏悔。今晚,芬单独与我在一起,她其实早已看出了我的不正常,也许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看着她的眼睛,我无法再忍受了,我不能再继续伤害她,惟有把事实真相告诉她,我的灵魂才能得到安宁。终于,在瞬间我决定了,我把我和玛雅之间的一切告诉了芬。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述说的,一切都像梦一样,总之我把我所隐瞒掉的部分原原本本地吐露了出来,没有半点保留,包括我的内心。芬知道这一切以后,很痛苦,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出乎我的意料,她原谅了我。她要求我带着她去看一看玛雅,她想看看那个让我如此神魂颠倒的女人,也想让我有机会去做一下补偿。起初,我不同意,可最后,也许是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使我决定了去找玛雅。我要带着芬一块儿去,把一切都对玛雅说清楚,虽然这会很痛苦,但这是我无法逃脱的责任。

  今晚,我看见了芬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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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10月25日至10月26日

  天气:晴气温:凉地点:罗布泊中的绿洲

  今天,骆驼队终于来到这片绿洲了,他们沿着一条只有古老的驼商队才知道的荒漠中的道路,穿越几十公里荒无人烟的地带,进入了这个村子。村子里的人们看到他们来了,高兴得像过节一样,他们拿出了家里最好的食物和礼品招待骆驼队的客人。骆驼队的成员都是维吾尔族,他们看上去都有着丰富的沙漠旅行的经验,长着一双双山鹰般锐利的眼睛。我和他们坐在一起,用简单的维语交谈着,这一切都让玛雅看在了眼里。

  骆驼队在村子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当他们都沉入梦乡以后,玛雅拉着我来到了河边。

  “明天,骆驼队就要走了。”玛雅轻轻地说。

  “我知道。”

  玛雅抓着我的手说:“你会离开我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我轻声说:“玛雅,你要相信我。”

  “你们都一样,你和我父亲,你们外面的人,始终都是外面的心。答应我,留下来,我不能失去你,我要你永远都在我身边。”

  “如果我不在了呢?”

  “那我会死的。”玛雅郑重地说。

  我的心里一沉,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睛是多么诱人,我无法抗拒。但是,我的心里已经决定好了。

  我伸出了手,把玛雅收入怀中,我轻声地说:“我们永远在一起,在一起。”

  她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抓住了我,嘴里喃喃自语地说:“不要走,不要走。”我看到她的眼泪从闭着的眼角缓缓地滑落。

  然而,这是我在伊甸园里的最后一个夜晚。

  当天色渐渐明亮的时候,玛雅依然静静地熟睡着,我把她轻轻地放在干苇草上,并盖上了两条厚厚的羊毛毯。我悄悄地离开了她,看了她最后一眼,不知道将来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她,她是那样美,她的美是独一无二的,我终将要失去她。我绕过芦苇丛和胡杨林,在绿洲的边上,骆驼队已经整装待发了。东方的太阳已经升起,他们用山鹰般的眼睛对我闪烁着。昨天晚上,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由骆驼队把我带出荒漠,回到县城。我骑上了他们的骆驼,又回头看了一眼绿洲,然后我把头扭了回来,我不愿意再看了。也许此刻,我的玛雅已经醒了过来,她发现我不见了,她会向这里追来,不,我不愿看见她伤心的样子。我催促着骆驼队快点动身。随着骆驼队队长一声令下,骆驼们载着我们离开了这里,踏上了黄沙滚滚的旅途。

  迎面正是漫漫的荒原。

  别了,我的伊甸园。

  别了,我的玛雅。

  我现在滴着泪水,在颠簸的骆驼峰上写下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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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的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她把脸靠近了我说:“你会离开我吗?就像我父亲那样,留下我妈妈一个人痛苦地生下我,再痛苦地死去?”

  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这才开始后悔,为什么昨晚自己的意志力如此脆弱,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忽然想到了芬。我的心头一阵剧烈的疼痛,我迅速地穿上衣服,离开了芦苇丛中。

  我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拿出了我的日记本,把这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记录了下来。

  1978年10月24日

  天气:晴气温:转凉地点:罗布泊中的绿洲

  我来到这里多久了?从9月15日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我经历了也许是我这一生中最离奇的时光,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我已经与这些村民很熟了,他们现在居然把我当作了玛雅的丈夫,这里没有什么法律可言,一切都约定俗成。村子里为我和玛雅举行过一个婚礼,我无法抗拒,他们太热情,我有些害怕,一旦我把我已经有妻子的事告诉他们后会让他们失望。但也有可能他们对此根本就无所谓,我亲眼见过村里的一个女子同时与两个男人来往,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的婚礼与维吾尔人的婚礼迥然不同,里面有许多祭神的仪式,这与维吾尔人所信仰的伊斯兰教是绝对抵触的。整个婚礼的过程我一言不发,我的心里充满了内疚,女人们唱起了古老的罗布歌谣,那美丽的歌谣曾经是楼兰人所唱过的,但我没有心情把这谱子记下来。在我的眼里,只有玛雅的眼睛,我不能没有这双眼睛,可是,芬怎么办?

  他们把我送入了玛雅的屋子,屋里不大,但绿洲里的人很会给小小的空间以装饰,与屋外的简陋相比,屋内非常干净整洁,有一张类似于土炕的床,这是我们快乐的天堂。这片绿洲就是我们的伊甸园,我和她就像亚当与夏娃,伏羲与女娲一样,过起了我们祖先式的生活。

  是的,玛雅确实是夏娃,但是,我不是亚当。

  我究竟属于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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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在黑暗中呼唤着我,她的呼唤带着荒原的野性,就像一只独行的狼,要把我一口吞噬,而在这一瞬,我宁愿把自己的身体全部奉献给她。这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夜晚,我和玛雅,都没有逃过。我们的灵魂被肉体支配,理智被欲望摧毁,只剩下最原始的部分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于是,我和她,在骆驼的面前,犯下了一个也许是永恒的错误。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了,我和她欲望的洪水也终于随着河中微微抖动的波纹而退去了。东方的晨曦即将来临,玛雅和我躺在一堆芦苇丛中,静静地看着绿洲从黑夜里苏醒过来。

  “玛雅,刚才我们做了些什么?”我的心中忽然充满了不安与愧疚,轻轻地问她。

  “我们做了男人与女人间最神圣的事。”她淡淡地回答,此刻她的皮肤显得更加红润美丽。

  “最神圣的事?”我忽然想到了在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中出土的伏羲女娲图。伏羲右手抱住女娲,女娲左手抱住伏羲,两人双目对视深情相望,两人下身都是蛇的形象互相缠绕着。伏羲与女娲,是中国人的亚当与夏娃,人们画下他们两人缠绵的图像,把这视为人类的起源。也许,玛雅的眼中,这就是男女之间最神圣的事。

  玛雅继续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你将属于我。”

  “为什么?”

  “你难道没有发觉我和这里的村民有些不一样吗?因为,我的父亲,他是一个汉人。”

  “原来你是混血儿。”我这才明白了,她为什么如此美丽的原因,她是一个混血儿,汉人与楼兰人的后代罗布人的混血儿,她的身上既流着古老的楼兰人的血,也流着汉人的血。所有的混血儿都很漂亮,也都很聪明,因为他们结合了不同种族的优点,特别是黄种人与白种人的混血儿,楼兰人其实是最古老的一支白种雅利安人,也许在汉代,就有过许多像玛雅这样的汉与楼兰的混血儿吧。只不过到今天,玛雅可能是惟一的一个了。我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她的下巴和脸部轮廓确实有些汉人的成分,而她的眼睛和鼻梁则属于罗布人。

  她继续说:“二十二年前,有一个汉人突然闯入了这片荒漠,因为断水晕倒在地上,是我的母亲发现了他,并救了他。后来,他就留了下来,他和我母亲一起生活,生下了一个混血儿,那就是我。”

  “再后来呢?”

  “我还没出生,我的父亲就离开了这里,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但我可以肯定,他早已在这荒漠中变成了一堆白骨。我母亲在我出生不久以后也死了,我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我的舅舅照顾了我,又带我离开了这里出去读书。我很小的时候,就预感到自己会和母亲一样,爱上一个突然闯入这片荒原的汉人。现在,这个人就是你。这是命中注定的,在我见到你的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你和我,我们谁都逃不了。”

  “你不觉得你母亲很可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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