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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我第一次听说你做实习教师的时候,觉得这个工作绝对不适合你。以为你会手里拿着棒球杆,嘴里噗噗地吹着泡泡糖,满口脏话地使唤学生,没想到你做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手里拿着棒球杆,嘴里噗噗地吹着泡泡糖,也没有满口脏话,对不起了,兔崽子。说得好好的,真扫兴!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学长了,你如果不是想找死,怎么会说这种话呢?我用手掌往他那张笑脸上打了几下,然后又踢了他的小腿。我的皮鞋很硬,应该会很疼的,臭小子。

就这样,我和他愉快地聊了半天,恩姬和友真胜利完成了我交给她们的任务,班里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聚集到卡车附近。

"老师,这就是舞台吗?"

一个留着运动头的很眼熟的家伙问我,我点了点头,于是他和其他孩子们开始聚到一起抚摩起这辆卡车来。也难怪,他们当然会感到新奇了。这么长这么高的大卡车,到哪里能见到啊?孩子们一个个都来了,最后,采河他们一伙人也到了。这时,学生会长的声音回荡在操场上。

"下面,特别节目正式开始!请各班同学尽全力表演,请其他同学怀着愉快的心情欣赏节目!"

学生会长一宣布开始,聚集在操场上的孩子们开始欢呼起来,声音萦绕在操场的空间。接着,礼堂和食堂那边也爆发出巨大的喊声。

"老师,现在就要开始了,可是舞台……"

我冲着匆忙跑来的友真笑了笑,冲仁翰小子使了个眼色,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拇指,敏捷地跳上了驾驶席。他在里面抓住一个什么东西,开始活动起来。这时,孩子们紧紧贴着的侧面上,开始发生了变化。

孩子们惊讶得瞪着眼睛,卡车的侧面分成两半,同时伴随着叽里咣啷的声音,一边落到下面,另一边向上浮起来。

"老师……难道这是……"

恩姬惊讶地紧紧盯着卡车的变化,声音颤抖着问道。很快,卡车就固定下来,和卡车内侧连接在一起的宽阔空间出现在眼前,早会台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是的,这就是移动的大型舞台。"

"哇……!!帅呆了!"

友真先说了一句,紧接着,感叹声此起彼伏,从四面八方传来。接着,卡车顶部五颜六色的灯光都亮了。八点多了,黑暗的夜空之下亮起了辉煌璀璨的灯光,一个像夜总会般华丽的舞台展现在大家面前。

天色已经黑了,而且卡车本身也是黑色,所以灯光亮起来的时候,舞台里面豁然开朗,显得更有魅力,别有一番情趣。当所有的灯光都亮起来,从两侧升起了一团一团的干冰。

"哇……"

我望着那些张开嘴巴连连感叹的孩子们,慢慢地开口说道。

"来,舞台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开始今天的节目吧?"

"首先是红磨坊,然后是男生们上台,之后是你们五个人。我会让音乐师随便放音乐,你们可以跳舞,也可以脱衣服。"

"老师……怪难为情的,为什么总是让我们脱衣服呢?"

"斗志远,你找死!"

斗志远红着脸,扭动着身子,说着遭天谴的话,我打了他脑门一下,然后就带着女孩子们上台了。一下子上来这么多人,可是舞台上还有剩余空间,可见这个舞台有多大。而且,承受这么多人的重量,连晃也不晃一下,真可谓是锦上添花。

我和恩姬,还有另外两个女扮男妆的女生,以及穿裙子或超短裤的女生跑上舞台。这时,仁翰把所有的灯都关上了。我们整理了服装,站在我右边的恩姬小声说道。

"很危险啊?同学们都往早会台那边看呢,那些家伙,怎么能让他们到我们这边来呢?"

恩姬满怀担忧地说道。我冲她嘻嘻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了这么多努力,我可不想失败!现在还没有人对我们感兴趣。等一会儿你再看看吧,我们很快就可以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跳舞了,我们练习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感觉这种东西,虽然看起来模模糊糊,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它却是最值得信赖的东西。我的感觉告诉我,我们一定会赢的。我又拍了拍恩姬的肩膀,对紧紧贴在卡车旁边看着我们的采河说道。

"采河呀,你去告诉驾驶席上那个家伙,让他放《红磨坊》中的插曲音乐《LadyMarmalade》。"

采河点了点头,往驾驶席那边跑了过去。我看了看他,把礼帽往下压了压。很久没有在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下跳舞了,我多少有些紧张。上次在体能训练中跳舞时,只是随便扭动身体而已,可是现在要根据固定的舞蹈动作跳,压力自然增加了很多。

我把头贴在心口上,重复着呼气和吸气的动作,刚才硬邦邦地凝固起来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我享受着适度的紧张,嘴角挂着微笑。正在这时,两侧的麦克风里传出了音乐声。

Heysister,gosister,soursister,flowsister.

Heysister,gosister,soursister,gosister.

悦耳的声音缓慢地流淌开来,我们各自做好准备姿势,后面的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来,把周围照得亮如白昼。这个华丽的序幕刚拉开,聚集在周围的家伙们就兴奋得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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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往早会台那边走的路上,不断地被别人踢到或撞到,衣服出了褶子,友真大声叫喊,要我们保护好衣服。于是,我不得不放低快速移动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老师,您要去哪儿?"

"早会台!"

我简短地回答了友真的问题,然后往早会台的台阶上走去。我一边往校门那边走,一边往早会台的台阶上走着。就在这个瞬间,一个令我深恶痛绝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边。

"你不像是我们学校的在校生,请不要上台去,在下面观看吧。"

家政实习教师穿着一件几乎把整个胸部全部暴露在外的紧身T恤,下面是一条短得可怜的迷你皮裙,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看见她,我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难道她非得擦这么多东西才能活下去吗?这已经不是化妆品了,这是石膏啊,石膏!

还有,我不像是在校生?我化了妆,你就认不出我了吗?我正想着要不要搞个恶作剧,这时,一辆大卡车从校门开进来,填满了我的视野。

这辆黑色的大卡车一开过来,聚集在一起的学生们立刻散开了。我嘴角带着微笑,望着那辆车。家政实习教师撕裂了似的尖锐声音又在我耳边回响起来。

"我让你到下面看,没听见吗?还不赶快下去?"

"谁说要住在这里了吗?你安静一会儿吧。"

听到我的声音,家政实习教师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没有理会她,向早会台下面走去。她好象才看清楚我是谁,神情慌张,结结巴巴地叫着我的名字。我瞥了她一眼,带着在下面晕头晕脑地注视着我的友真和恩姬,向操场中间走去。

天黑了,我穿梭在人群之中,走得相当艰难,但是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停在操场上的大卡车。卡车不停地响着喇叭,我又一次露出深沉的微笑。这时,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卡车的友真吞吞吐吐地问道。

"那……那是什么呀,老师?"

"那是我们的舞台呀。"

我毫不犹豫答说完,友真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也难怪,我没头没脑地把卡车说成舞台,也的确让人感觉到荒唐。不过嘛,这可不是一辆普通的卡车。我大步流星地往卡车那边走去,驾驶席旁边的车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仁翰长得算不上英俊,但也算得上五官端正。他和从前一样,脸上露出轻快的微笑。

"学长,是你吧!"

"是啊,死小子,好久不见了,张仁翰!"

尽管我化了妆,但这小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同样也送给他一个轻快的微笑,然后做了回答。这个家伙是我在高中打工时认识的,是一年级的学弟。他是和我关系密切的人中唯一一个不会打架的家伙。

可能就因为这个,他跟其他人并不是很亲密,惟独和我心意相投,一直相处得很好。好久没见到他了,我轻轻地摸着他的头。突然,这家伙露出狡黠的微笑,开口问道。

"学长,你上课的时候就这样女扮男妆吗?"

他笑嘻嘻地问,我照着他的脑袋打了一拳,又偷偷踩了一下他的脚。我没有穿高跟鞋,所以踩得应该不会很疼,但毕竟是男式皮鞋,总会比运动鞋疼。

"哦,学长,你的力气还是这么大。"

"那当然了,臭小子。"

"嘿嘿,对了,这个怎么样?"

刚才笑眯眯的家伙突然放声大笑,然后伸出拇指,指了指停在身后的那辆大卡车。

"不错,还挺大的。"

"是吧?我开了最大的一辆过来!进校门的时候,我吓坏了,生怕刮到车前灯。"

"是吗?臭小子。"

小家伙面带滑稽的表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冲着仍然呆呆地往这边张望的友真和恩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老师,请您说得详细点,这个舞台是……"

"不要担心,过一会儿你们不想知道也会知道的。我在这里等你,你们赶快去把咱们班的同学都叫过来。"

两个丫头虽然不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匆忙跑开了。我冲着她们的背影笑了笑,仁翰小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开口对我说道。

"学长,真的很意外啊?"

"什么?"

我反问了一句,小家伙嘿嘿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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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我把散落到肩膀下面的头发拂到后面,站起来看了看别人。恩姬的褐色头发散落开来,像我一样戴上礼帽,也许是化妆发挥了魔力,显得特别协调。

恩姬和我一样穿一件绿色的衬衫,领带系得很紧。她似乎不大满意,脸上带着不满的表情,恨不得把领带解下来扔掉。

我的目光掠过踢着椅子发泄愤怒的恩姬,转移到坐在椅子上看书的真英。她本来就散发出某种中性魅力,经过化妆以后,从头到脚俨然就是个男人。她穿着专门为学生设计的休闲套装,戴着一顶绸缎做成的礼帽,浑身上下散发出高贵的绅士气息。

真英本来是一头刚好遮住耳朵的黑色短发,也不知道哈拉做了怎样的处理,现在散发出了灰色的光芒,耳朵上戴着红宝石项链。本来就很英俊的脸蛋经过化妆以后,魅力大大增加,几乎可以吸引很多女人了。正在看书的真英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悄悄抬头向我这边看过来。

"这个打扮很适合你啊?"

我笑眯眯地说,真英把书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也难怪,身为女人,别人说她适合男妆,的确不像是称赞。如果有人说我适合这个装扮,我说不定会打他一拳——

真英摘下礼帽,放在桌子上,我帮她捋了捋头发,然后把目光转向惠英。我们四个人中间,她最像女人,同时又最具有美少年的气质。一颗虎牙轻轻露出,所以她笑的时候要比没有表情更加可爱。

垂到腰间的长发稍微有些卷曲,虽然发型是女人的发型,但是戴上礼帽,穿上休闲套装,再经过化妆以后,完全变成一个长发的美少年。

她的个子不算很高,只有一米六五多一点儿,但是穿上修长的休闲套装以后,两条腿显得很长。看着她可爱的脸蛋,我又呵呵笑了。这时,友真走过来,她穿着一条让人不好意思看的红色皮短裙,上面是一件自选的带蕾丝的无带背心。她把大家聚到一起,提出再排练一次。

我把歪歪扭扭戴在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向她们聚集的地方。这真的是一次别样的经历,希望今天来看我的人不会认出我来。如果他们看出来,我都能想象出他们会怎么拿这件事情来取笑我,我很清楚。

大家各就各位以后,小录音机里流淌出《红磨坊》的插曲《LadyMarmalade》。我们跟随着音乐的节奏一遍又一遍反复练习,这时,其他班级的才艺表演大概结束了,学生会长响亮的声音传来。

"下面为大家献上今天的特别节目。请各班实习教师和自己班的学生一起上台,其他各位同学请到自己喜欢的舞台旁边观看。活动结束的音乐声响起之后,马上在礼堂里投票选举,请二年级的学生们到礼堂里集合。"

学生会长的话音刚落,操场那边就爆发出巨大的喊声。反正舞台也要搭建在操场上,于是我拿出手机,来到走廊。为了给大家一一化妆,哈拉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她跟在我身后。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你陪着学长,还有那些小家伙们,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时,赶快过来。你也得换衣服才行啊。"

哈拉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我看了她一会儿,就下了楼梯。我看了看随后跟上来的友真和恩姬,走向中央的玄关门。正在这时,我手里拿着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大概是来电话了。

我打开手机盖,贴到耳边,一个我迫切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学长!我已经到学校了,现在进去吗?"

"到操场这边来,离校门稍微远点儿的地方,不要贴近早会台,保持距离。"

"好的,我知道了。"

仁翰爽快地回答。以后一定要好好请这小子搓一顿,我心里这么想着,把手机塞进了套装口袋,然后我向中间的楼梯走去。这时,恩姬和友真从旁边跟上来,惊讶地望着我。

"您干什么呢,老师?"

友真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我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干什么……我张开了满是微笑的嘴角。

"舞台到了。"

这是一个可以活动的大型舞台。

"舞台?"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跟我来吧。"

友真又继续追问,我马马虎虎地回答了一句,就向早会台那边跑去。我跑得这么专注,却仍然能感觉到别人的视线,看来我现在的样子的确很引人注目。

天黑下来了,我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样子,但还是有很多家伙凑过来看。我避开他们的身体,向草坪那边跑过去。不一会儿,早会台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怎么这么多人?"

夜空下的操场,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恩姬神情沮丧地发着牢骚。人当然多了。我们学校全体师生,再加上其他学校的学生也来了很多,还有我们学校毕业的学长们也有很多来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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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按顺序坐好,我冲他们大声喊道。他们顿时尽情地摆动起手臂来。我看了看他们,又转头去看家政实习教师,她似乎也在看我,我们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我冲她笑了笑,她的愤怒似乎又涌了上来,开始咣咣地踢地。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情更愉快了,哈哈大笑。可是第二局开始没过几秒,我们班的小家伙们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下去。混蛋,你们这些没耐心的家伙,我告诉你们不要有压力,谁让你们输了?

小家伙们恶狠狠地踢着地,尴尬地冲我笑着。我看到在他们身后嬉皮笑脸的家政实习教师。我的手上渐渐没了力气,还剩下一点儿可乐在里面的易拉罐啪地一声瘪了。

小家伙们似乎把这个声音当成了威胁,在第三局里拼尽了全力,但最终还是很遗憾地输掉了。

哨声响起,家政实习教师得意洋洋地看着我,混帐!我手里拿着那个被我捏瘪的可乐瓶,逐个打量着回到我身边的家伙们。这时,友真尴尬地笑着走过来。

"拔河结束以后,马上就是才艺表演了,所以现在不能把力气都耗尽,嘿嘿。"

说得好听!不过,现在已经六点了吗?我们要等一、二、三年级的才艺表演全部结束以后才上场,所以时间还很充分。

我和哈拉讨论着发式的问题,一边走进了教室。这时,跟在后面跑进来的恩姬用怀疑的目光轮流打量着我和哈拉。

"老师,舞台真的准备好了吗?"

"那还用说。"

难道你被人骗惯了吗,怎么这么喜欢怀疑?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完,走进了教室。这时,恩姬心里的不安好象终于彻底消失了,她摘下帽子,跟着我进来。我擦着脸上的汗珠,打开窗户。窗外传来学生会长的声音,还有麦克风特有的那种杂音。

活动开始

"才艺表演现在开始。为了欣赏二年级四个班的活动,我们先从一、三年级以及二年纪其他几个没有实习教师的班级开始上场表演。最后由四个班级同时开始他们的特别活动。首先,第一个上场表演的班级是……"

学生会长的声音回荡在操场。接着,一年级一班最先出场,开始在早会台上进行他们的才艺表演。

其实我本来是想看看其他班学生的才艺表演,可是友真不停地唠叨,要我赶快换好衣服,再练习一遍,我无可奈何地转过头去。我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哈拉在我的脸上摸来摸去,感觉就像按摩,于是我闭上眼睛坐了很长时间。突然,哈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好了,你看看吧。"

我睁开眼睛往前面一看,哈拉手里正拿着一面小镜子。我缓慢地把视线转移到镜子上,一个男人正看着我,他的眉毛不是很浓,但也不像女人那样淡,眼睛是黝黑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化的妆,我面部纤细的曲线稍微变粗了,乍看上去真像个男人。

"不错啊?"

我笑嘻嘻地说,哈拉得意洋洋地撩了撩头发。也难怪,这是她的工作,她当然有这个能力。哈拉提着化妆盒向别的地方走去,这时,一个黄头发的女孩子在我身后抚弄着我的头发。和两天起的发型一样,用一个深蓝色带子把头发半束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欧洲中世纪的炼金术士或魔术师。

我走进临时搭成的更衣室,让友真帮我缠上绷带,然后换上了休闲套装。

为了使休闲套装区别于普通套装,显得更有魅力,所以故意做得紧了一些,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把身体束得这么紧。肯定是友真这丫头做了什么手脚。

我瞥了一眼正在前面系领带的友真,走出了更衣室。男男女女把教室里挤得乱糟糟的。我从那些兴奋不已的家伙中间经过,站在全身镜前面,两天前见到的那个男人又出现在镜子里。

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不满,轻轻皱着眉头看我。混帐!照镜子的时候也看不到我自己!我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叉。这时,在旁边走来走去的采河小子悄悄把头探到我面前。

"姐姐?"

小家伙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我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脸蛋,小家伙这才推开我的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果然是姐姐!我还以为不是呢!"

采河小子像是要把我看穿,紧紧地盯着我,我看了看他,皱起了眉头。这时,湖水小子和志远,还有润书和利原也都拉过椅子坐了下来,茫然地注视着我。我每次和他们的目光相遇时,都会轻轻皱起眉头,我用手指用力按了按,让眉头舒展开来,对采河小子说道。

"姜采河,你准备好跳舞了吗?如果你不上去跳舞,我就在舞台上把你的衣服剥掉,你看着办吧。"

听起来像是玩笑,但这绝对不是玩笑。采河小子带着另外四个家伙静静地出去了,一边走一边悄悄地说,"我们去练习跳舞",看来他还是不想被脱掉衣服。

当然,在走路过程中,湖水和利原小子稍微反抗了一会儿,但是采河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他们立刻就不再反抗了。看来一定是采河用他那本来就不多的零花钱贿赂了他们。可怜的小子,这段时间我也没给他零花钱,他的性格又不可能去威胁别人要钱,看来过不了几天,他就又得伸手向我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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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他们发出类似怪兽咆哮的叫声,使劲儿拉着绳子。对方似乎被我们班的气势吓倒了,场上形势顿时发生了变化。刚才绷得紧紧的绳子慢慢向我们这边偏了过来。

"好!就这样!!使劲往回拉——!!"

国语实习教师愈发不安了,他们班的学生好象没了力气似的,渐渐向我们这边偏移过来,而我们班的学生现在一个个都热血沸腾了。这些家伙们,难道他们全都属于慢热型吗?还是他们害怕失败后将要受到的惩罚,所以拼尽了全力?反正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这场比赛中取得胜利的话,下一轮将要和家政实习教师对阵。我们累死也要把家政老师她们班打败!

可能是我的祈祷灵验了,一点点向我们这边偏过来的绳子突然变得无力,这时,体育老师的哨声响起,响彻在拔河场地周围。

"嘀——!!"

伴着胜利的哨声,取得胜利的小家伙们把绳子放到地上,疯狂地欢呼。我也带着得意洋洋的微笑,注视着远远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的家政实习教师。打败家政教师他们班以后,还要和几班比赛呢?不,不是的,即使不能取得第一名,只要能战胜三班,我也会很开心的。

我的心情就像多变的天气,突然间豁然开朗。我呵呵笑着,下一场比赛似乎已经开始了,家政教师她们班的学生悠然自得地向我们班这边走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班的学生看起来也像她那样性格龌龊。家政教师似乎看透了我心里头的想法,她目光毒辣地盯着我看。当然,我也恶狠狠地迎接着她的目光。

"预备——!"

体育教师响亮地喊道。孩子们的表情明显紧张起来。我不知道三班学生心里想些什么,反正我们班学生对三班的家政实习教师早就耿耿于怀了,所以这次应该会格外卖力吧?我的目光又一次和家政教师相遇,正要向孩子们身上转移的刹那,哨声再次回荡在操场里。

"嘀——!!"

哨声一响,两侧的学生们紧紧地抓住绳子,开始拼命往自己这边拉。

"唰唰唰唰唰唰……!!啊啊啊啊啊——!!"

我们班的学生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们咬紧牙关,拼命拉着绳子,三班学生脸上明显露出慌张的神色,束手无策地逐渐倾向于我们班。家政实习教师也紧紧咬着嘴唇,视线集中在那根绳子上。

"唰唰唰唰唰……!!一定要战胜三班——!!"

我们班有个家伙大声喊了出来,场上的运动员更加充满斗志,不管手是否已经磨破,还是紧紧地抓着绳子。我以为就我一个人对家政实习教师深恶痛绝,原来我们班的那些家伙都和我一样,恨透了家政教师。尤其是恩姬,她的表情就像弗兰肯斯坦,充满了杀气。

"啊哩呀啊啊啊——!!"

奇怪的呐喊声穿越操场上空,三班站在最前面的学生被拉得倒向前面。从他开始,三班的学生们一个个都被拉了过来,终于过了中间的那个界限点!

"嘀——!!"

悦耳的声音响起,我们班的学生沉浸在战胜三班的喜悦中,个个兴奋不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瘫倒在地的三班学生则满脸沉痛和沮丧。家政教师气得连连跺地,我冲她嘿嘿笑着。这时,小家伙们向我这边走过来,大声喊道。

"老师!我们赢了!!这是一次巨大的胜利!!"

"哇,没想到你们力气这么大!这难道不是奇迹吗?!"

"哇!太痛快了!!啊哈!超人——!!"

小家伙们兴奋得涨红了脸,吵吵嚷嚷地欢呼着。看到他们,我也跟着开心起来。我又喝了一口手里拿着的可乐,看了看他们。这时,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悄悄回头一看,看到了穿着我们班T恤的哈拉。

"开心吗?"

哈拉呆呆地盯着我,我笑嘻嘻地冲她点了点头。上次参加体能训练的时候,每次我们班取得胜利,我也都很高兴,不过我现在的心情比那时好得多,也爽快得多。

"辛苦了!!已经赢了一局,现在可以毫无压力地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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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看他竟然史无前例地夜不归宿,我还以为他练习得多么辛苦呢——!两三天的时间里,把排练节目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竟然玩儿昏天黑地!你还有什么不能忘的吗?竟然连神灵般的姐姐再三嘱咐的事情你也敢忘记?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如果你还打算要你这条小命,就不可能会忘掉!!

"姐……姐姐,原谅我这一次吧,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采河小子已经在教室里被我痛打了一顿,现在正狼狈不堪地向我求情。我看了看他,不但不想原谅他,反而血压不断升高,这样下去,我说不定真的会杀人。

"姜采河!"

"哦?"

听我叫他,采河马上抬起头看我。我劈头盖脸地打他,但是他脸上竟然没有一处伤口,看来他把脸隐藏得很好。当然,我也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脸。他用一双潮湿的眼睛抬头望着我,我看了看他,慢慢地开口说道。

"你负责带着他们上去跳舞,胡乱瞎跳也行。"

采河小子绝望地摊倒在走廊。我没有理会他,下楼向教务室走去。我的话已经出口,如果臭小子他不想死的话,应该也会随便去跳上一段舞吧。不,只要音乐声一响起,他那个年纪有什么舞不能跳的?

上次体能训练时,发现他们的舞蹈跳得都不错。实在不行就脱衣服呗。

我努力使自己因为采河而产生的愤怒平静下来,走进教务室一看,里面已经充满了文化节的气息。因为才艺表演之前要举行运动会,所以学生们都穿上了薄质的浅灰色运动裤,上身穿着具有各班特色的半袖T恤,老师也没有穿套装,而是穿上了舒适的衣服,还各自戴着一顶防止太阳暴晒的帽子。

我把书包放在办公桌上,脱去身上那件深绿色的长袖衬衫,里面露出了紧紧贴在身上的迷彩半袖T恤。女生选择紧身的款式,男生选择宽松的款式,大家聚在一起,看起来很漂亮。

我把衬衫叠好,放在书包里。这时,坐在前面座位上的家政实习教师带着嘲笑的表情问道。

"舞……舞台准备好了吗?"

听家政教师这么一问,我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回答她说。

"那当然了。我这个人就是人缘好,我自己遇到困难,身边的人都会想办法帮我解围,真得好好谢谢他们。也谢谢你为我担心。"

坦率地说,应该是半贿赂半威胁才把事情搞定的,不过,这应该也算是人缘好吧。听我说完,家政教师的脸冷冷地皱了起来,我看了看她,嘻嘻笑了笑,拿出了放在书包深处的手机。

我找出存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按了一下那个画着绿色电话图案的按钮,里面响起有规律的信号音。我把手机贴在耳边,不一会儿,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是学长吗?"

"哦,是的,你准备好了吗?"

他一定会准备好的。他和采河那小子不一样,胆子没有大到跳出肚皮跳芭蕾的程度,这是一个很听话的学弟。

"当然,我什么时候过去呢?"

"大约八点钟开始,你按时来就行了。我现在没时间,不能挨个给他们打电话,你替我通知他们吧。"

"Yes,Sir!那我今天可以看到’那个’吗?"

"那当然了,臭小子!"

我笑嘻嘻地说完,小家伙马上兴奋地和别人嘀咕了句什么,然后又对我说。

"我已经把消息散播出去了,有很多人都说要去的。那我一会儿就过去了。"

"好吧,不要迟到,准时来啊!"

仁翰小子和我说完再见,我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到包里。"有很多人都说要来的",泰炯小子把消息到处散播出去,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吵着要来看,我暗中有些担心。要是有人来闹事,那我可就惨了。章鱼头一直眨巴着眼睛盯着我看。

怎么了,他总不会是……我这么想着,嘻嘻笑着从包里拿出可乐,打开来喝了一口。坐在我前面的家政实习教师大概没听懂我的电话内容,她瞟了我一眼,我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开始高高兴兴地幻想起将要发生的事情来。

"再用力!!再用力!!小家伙们!使劲儿,使劲儿!!"

难道他们童年时代都营养不良吗?怎么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你们不是说有信心拔河吗?我努力使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情平静下来,一边大声呐喊着给学生们加油,而对方班级国语实习教师却呆呆地站在那里,面露难色地看着他的学生们。他大概很想去帮忙,说不定急得手都痒痒了。

啊——哎呀!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上去帮忙,不过,如果我真的帮忙的话,章鱼头肯定不可能坐视不管吧?

难道孩子们都没吃早饭吗,怎么那么有气无力?采河和润书,还有志远还说得过去,利原小子和湖水简直就是在敷衍了事嘛!他们的脸上根本看不出紧张,而且看起来也不像很吃力的样子。如果拔河比赛输了,你们就死定了,臭小子们!!

"孩子们!加油!!都没吃早饭吗?!"

我自己都觉得我的声音太大了,我们班的学生听见我的声音,开始用力抓起了绳子。这样下去,他们的手都会磨破的,应该戴手套拔河的。不对,这不算什么问题。双方都是光着手的,为什么我们班没有力气呢?体能训练时那种杂草精神和蟑螂韧劲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总感觉我们班要输,我皱着眉头在旁边观战。幸好,场上的小家伙们似乎明白我的心思,要不就是意识到一旦失败,自己就会死得很惨,刚才死气沉沉的家伙们突然拼尽全力抓起了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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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我偷偷往镜子里面看。化得很浓很粗的眉毛和缠了一层层绷带而显得紧绷绷的胸部,不知为什么,这些都让我产生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哈拉决定关上店门来帮助我化妆和做发型。按照她的性格,必须得有点儿什么条件她才能答应帮忙的,但是我甩出恩姬的名字威胁她,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静静地看着旁边走来走去的友真,这样下去,恐怕就不是才艺表演的问题了,我说不定会因为破坏风气罪而遭到章鱼头的训斥。我注视着旁边一边解领带,一边发牢骚的恩姬,这时,友真突然把手搭到我的肩膀上,问道。

"老师,您认识的人中,有没有从我们学校毕业的,而且长得很好看的学长?"

"……当然很多。"

要说长相好看,哈拉那张脸走到哪里也不逊色;月亮小子和海新的外貌也是上档次的,足以迷倒众多女生;绪辉学长的帅气连我都不得不叹服。不过她问这个做什么呢?我惊讶地看着她,友真放心似的继续说道。

"我们跳这个舞蹈也就五分钟多点儿,男生说他们的舞蹈也不到十分钟,采河他们几个人最长也就是五分钟,所以还有十分钟是空着的。我们学校的学长也可以参加才艺表演的。如果其他学校的学生也有资格参加就好了……"

参加才艺表演,倒是有很合适的人选。我们以前也一起上过好几次舞台,现在虽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但还是会配合默契的。不过呢,月亮小子和海新现在投身军营,大概很难出来,何况他们前几天刚刚出来一次……

嗯,要不要先说说看?听说军人只要和上级处好关系,请假也是很容易的。月亮这家伙很讨人喜欢,说不定可以出来呢。

至于哈拉呢,只要用恩姬威胁她,她肯定会来的。那么我只要好好引诱绪辉学长就行了。以前我们配合过很多次了,所以只要提前一天聚在一起排练一下,很快就能找到感觉的。我本来还想唱几首最近流行的歌曲,但是时间不够了,还是从以前唱过的歌曲中选择两三首唱出来更合适。

就是这样,我还是不敢确定能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排练出好的效果来,不过,我还是相信我们三年前拼命练习时所付出的努力和彼此之间形成默契感觉。

我点了点头,友真笑呵呵地跑到其他女生中间去了。一周以后就是文化节了,现在就得开始联系了。我不记得存过他们的手机号码,还是得翻翻以前记过的通讯录。我摸了摸下颌,嘴角边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微笑。本来这种才艺表演是我厌恶至极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一周之后那一天赶快到来了。

"哼——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我在乱糟糟的房间里看了一圈,最后拿出摩托车钥匙,离开了家门。盛夏的炙热阳光照在身上,让人变得懒洋洋的。今天就是我所期盼的文化节了!需要带的东西太多了,我背在身后的书包无比沉重。

《红磨坊》的舞蹈已经练习得炉火纯青,舞台问题也基本搞定,和绪辉学长以及其他家伙也已经进行了充分的排练。因此——万事具备,只欠东风!采河小子应该也在脚踏实地地履行我布置给他的任务吧?这两天他一直都没回家。

在这种满足感和期待感中,我感觉自己的嘴角已经翘得老高,飞快地骑着摩托车。骑了半天,终于走进校门,训导部的家伙们恭恭敬敬地向我点头问好。以前这些家伙一看到我骑摩托车经过,都吓得赶紧躲起来,现在他们都成熟了,可以不卑不亢地和我打招呼了。

我把摩托车停在车棚里,正要走进中央的玄关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另一侧进入我的视野。修长的身躯,用发胶固定在头顶的头发,以及看起来很尖锐的银色半框眼镜,这不是润书小子吗?

走近了看,他的脸比一周前瘦了很多。看来没少练习跳舞,臭小子。脸都瘦成这样了,可见你们练习得多么辛苦,稍微休息休息也无妨的。

"润书呀!"

我叫住了他,这时,正在迈着大步往前走的润书转头往我这边看过来。

"哦……老师!"

"嗯,没少练习吧?脸都瘦了一半。"

"什么练习?"

臭小子稀里糊涂地看着我,我冲他笑了笑,又说道。

"还能是什么练习?今天不是要参加才艺表演吗?"

他呆呆地看着我的笑脸,又开口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练习?其他同学会做好准备的。"

我的笑容顿时坚硬地凝固起来。翘起的嘴角也垂了下来,我看了看他那张不像是说谎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一点点……一点点的不安向我袭来。

"采河小子……他没说吗?我让他准备一个节目的……?"

他不可能没说吧,嗯?如果他没说,肯定会被我打死的,凭他多年的经验应该很清楚啊。难道他会这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采河吗?他没说过呀?"

姜采河……

这个小冤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姐姐!姐姐饶命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忘了!!"

"你忘了?!你怎么会忘呢,臭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哦?!我为了这个,什么学长,什么学弟学妹都动员起来了,还通过电话进行排练。你是我的弟弟,却把我分配给你的任务给忘了,这三天里,你就知道玩儿了?!连家也不回?!该死的家伙!我要和你断绝姐弟关系,把你从这个家里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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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是啊,要是有这种一次性舞台就好了。说实话,想在操场里搭建一个大型舞台,无异于痴人说梦。开运动会的时候,操场必须腾出来。也就是说,舞台必须等到运动会结束以后再搭建,可是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搭建出舞台来呢?何况还要花很多钱的。

要是真有一次性舞台就好了,马上就能建好,然后很快就可以拆除……等一等……一次性舞台……?啊哈!我怎么没想到呢?一次性舞台……不是已经有了吗?那是一个很容易找到,而且不需要花钱,很快就可以搭建起来,又随时可以拆除的最佳舞台!!

"所以嘛,我希望你们协助我,知道吗?"

我的话一说完,采河小子轻轻揉着肚子点了点头。我把刚才从学校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他,要他在文化节时跳舞,他说他很忙,想逃跑,于是我狠狠揍了他一顿,现在他才肯乖乖听我的话。

他揉着被我拳打脚踢过的肚子,认真听我说话。他好象突然产生了什么疑问似的,抬起头问我。

"可是,舞台呢?你不是说没有舞台吗?"

"舞台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有主意了。你带着你们那伙朋友好好准备一下在才艺表演上的节目吧。时间要在三十分钟以上,所以你们这个节目要保持在五分钟左右。如果总是那几个人在台上表演的话,可能会很没劲,所以我想让大家轮流上台表演。女生、男生还有你们几个人,这种方式,知道了吗?"

我又强调了一遍,采河挨打的部位好象很疼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用力点了点头。男生们自己已经说过要好好准备才艺表演,我又吩咐过采河他们几个,现在只剩下女生和我了?文化节在十天之后举行,虽然时间有点儿紧迫,但还算够用。等到那时候,他们这几个家伙脸上的伤疤也会好得差不多了。我看了看采河小子脸上密密麻麻的创可贴,嘻嘻笑了笑。这时,采河小子突然挠着头皮问我。

"可是姐姐,你和那些女生做什么呢?"

"……这是秘密!"

听了我的回答,采河小子面带荒唐的表情。我把他一个人扔在客厅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曾经一度被我遗忘的有关才艺表演的往事又像噩梦般重现在我的脑海。我竟然要再次经历这段噩梦……而且这次……比上次更难办!

"哇!老师您太棒了!!"

我根本没把在旁边欢呼雀跃的友真放在眼里,透过教室里那面全身镜看到的男人身影充满了我的视野。

镜子里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欧洲中世纪的人,一头黑线团般的长头发用蓝布条半束起来,头上轻轻扣着一顶黑色的硬邦邦的礼帽,身上穿一件休闲套装,烫得整齐笔挺的淡绿色衬衫和深蓝色领带把他整洁而高贵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个子很高,有着平坦而宽阔的胸膛,但是面部曲线却相当细致,看上去就像是扮成男妆的女人。

我缓慢地举起右手,这时,镜子里的男人举起了左手。我缓慢地举起了左手,这时,镜子里的男人举起了右手。

……我久久地注视着镜子,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真是"叹为观止"!仅仅是男装还不够,还要穿上套装……男人怎么会经常穿这种不方便的衣服呢?

休闲套装是学生或者刚刚踏入社会还不适应套装的人常常穿在身上的便捷套装,所以我以为一定会比普通的套装舒适得多。但是当我真正把它穿在身上时才知道,绝对不是这样的!一点儿都不舒服。

脖子在领带的束缚下,很不舒服;腰部也被轻轻地束起来,也不舒服,还有那种笔挺的感觉也让人感觉到沉重。难道我真的要穿着这身衣服去跳舞吗……想到这里,我摘下礼帽,叹了一口气。友真在旁边观察着我的打扮,说道。

"不要叹气,老师,我觉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啊?我本来想带条纹装过来的,因为条纹装穿在身上要比休闲套装更显得腿长。因为那是竖纹的嘛。不过现在看来,休闲套装要比条纹装舒服得多,老师您应该觉得很幸运才对。这是最柔软最舒服的,而且价格也很昂贵。"

生怕谁不知道她是西服店老板的女儿,这就开始长篇大论地讲起套装来了。我用手心捂住友真的嘴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

女生们都聚集在一起,我看了看她们穿的衣服,情不自禁地摇起头来。她们到底在哪里弄到如此暴露的衣服呢,真是值得怀疑。

有的女生穿着紧身的吊带背心和超短裤,有的穿着短得不能再短的迷你裙。看她们穿成这个样子,我又发出一声叹息。二十岁的人了,还要扮成男妆混在裸露得很严重的学生中间跳舞吗?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还不如杀死我算了,杀了我吧。

我摇了摇头,又猛地坐回到椅子上。在这次才艺表演上,我们的创意是以电影《红磨坊》的插曲《LadyMarmalade》为背景音乐,四名男子被无数美女包围起来跳舞。真是太疯狂了。

不得不扮成男妆的四个不幸人物是我和恩姬,还有因为中性的性感而深得全班男生和女生喜欢,梳一头短发的女孩儿尹真英,以及轻轻露出一颗虎牙看上去很可爱的女孩儿苏惠英。惠英看起来还是稍微有点儿像女孩子,但是恩姬和真英化过妆以后,我都觉得她们浑身上下透露出男孩子的气质。我觉得诗允要是这样打扮一下应该也很不错,可是这话刚一出口,诗允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现在还没见到她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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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恩姬表情严肃地说,我慢慢皱起了眉头。看来章鱼头也大动脑筋了……这么说,如果才艺表演搞砸了,那么教师这个位置也就会离我远去?混帐,我刚才应该开完会再去医务室的,都怪社会实习教师。

"这个……看来得好好准备才艺表演了。"

我皱起眉头说道。恩姬的表情更加严肃了,她开口说道。

"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为什么?"

我反问了一句。这时,恩姬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的面前,把胳膊拄在桌子上,表情几乎凝固了似的开口说道。

"我们学校里可以做为才艺表演舞台的地方,只有礼堂、食堂和操场上的早会台。而其他三个班级已经把这个位置占用了,我们班到哪里举行呢?"

我快要气疯了。趁着我因喝醉酒而不在的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的进度怎么这么快呢?难道是章鱼头为了除掉我,故意趁我不在做了手脚?

啊,混帐!怎么从开始就这么不顺利?要不就在操场上举行?不行,虽然操场很大,但不能吸引太多观众。如果没有个稍微高点儿的台子什么的,后面的观众就会因为看不清楚而烦躁,所以操场绝对不适合做舞台。

"现在男生都跑出去寻找可以做舞台的地方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像样的地方。还有,老师您去说服利原和他们那伙人吧。如果他们上台的话,就凭那张脸蛋,也能吸引很多女观众的。"

外貌?从古至今,外貌的作用似乎从来就未曾改变过。我正在和女生们讨论活动场所的问题,那些出去寻找场所的男生终于回来了。他们粗鲁地推开前门,一个个走了进来。

大概找了好久,他们都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他们都在为我而辛苦,文化节活动结束后,要不要给他们买点儿好吃的东西?我一个一个打量着他们。这时,小哲拍打着胸脯说。

"可……可是……老师,大事不好了……除了礼堂和食堂……呼呼……呼呼……除了早会台,呼呼……其他像样的……舞台……呼呼……一个……呼呼……一个也找不到……,呼呼……呼呼……"

听完小哲的话,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抓着头发。可是我们又不能在操场里搭建一个舞台……要不就在教室里?不行,在教室里举行才艺表演的话,这么狭窄的空间能容得下几名观众呢?那不是找死吗!

"真的一个地方也没有了吗?"

友真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她又问了一句,小哲撩起被汗水湿透的头发,点了点头。真是惨到了极点。如果我早晨参加会议,可能情况就会好一些。我正抓着头发,烦恼不已,突然,前门开了,那张我并不愿意见到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狐狸精女人又有什么事?

"你有什么事吗?"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情绪,冷冰冰地问道。可是三班实习教师却笑眯眯地张开她像刚吃过老鼠似的鲜红嘴唇。

"我看你没参加早晨的会议,心想你会不会在教室里呢,果然在这里。呵呵呵,你听校长说了吗?这次事关生死的才艺表演,我们班将在早会台上举行。操场那么宽敞,你们可以在另一边举行啊,怎么样?除了那里,大概没有其他可以用做舞台的地方了吧。总不能在这狭窄的教室里举行吧?呵呵呵!你加油吧!"

……家政实习教师咣地一声关上门,走了出去。教室里流淌着莫名其妙的寂静。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要闯进其他班的教室,搞得别人心绪不宁?她的性格真是够奇怪的。我真想在一个漆黑的深夜里狠砸她的后脑勺,让她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

我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粗鲁地把头发撩起来。这时,上次体能训练时在摘取幸存者锦旗比赛中相当活跃的诗允皱着眉头说道。

"老师,我死也不愿意见到那个实习教师的嘴脸。"

她这话刚一出口,全班都躁动起来。自从上次突然冲进我们班说些不可思议的话离开以后,我们班同学就已经很讨厌她了,所以大家不可能对家政实习教师怀有什么好印象。

不管怎么说……我一定得消消她的锐气,心里才能舒服些。她那得意洋洋的嚣张气焰怎么才会消减呢?我抚摩着下颌,走起神来。这时,友真一边用铅笔芯扎着书桌,一边嘀嘀咕咕地说。

"混帐,没有那种一次性的舞台吗?不用花很多钱,搭完之后马上就可以撤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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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老师,求求您跟我走吧。"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老师——!!"

坐在前面的湖水小子带着同情的目光看了看班长,可是我没有在意班长小子可怜巴巴的表情,而是回忆起了从前在庆典活动中的往事。

我不想回忆起关于庆典的种种往事,于是赶紧甩开班长的胳膊,敏捷地推开医务室的门,准备到楼顶放放风。这时,利原小子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我耳边。

"听说这次文化节在奖品中投入了很多钱……"

听他这么说,我的脚好象粘在地上似的,一动也动不了。不,准确地说,是他这句话中所包含的"奖品"这个单词阻拦住了我的脚步。

我是谁?我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姜采恩,同时也是见到免费的午餐就迷失双眼的姜采恩,甚至还被冠以"蜡笔小葵"的外号。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蜡笔小葵"这个名字也不是空穴来风。不知道利原小子是不是知道我受不住免费午餐的诱惑,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呢?反正我已经忍不住垂涎三尺了。

"奖……奖品……?"

"听说这回学校把管理运营资金中的很大一部分用来买才艺表演和运动会的奖品……"

"班长啊,你要带我去哪里?"

利原小子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拎起了趴在地上的班长。班长像一条长长的鱿鱼似的被我拉起来,他似乎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脸上顿时浮现出桃红色的光芒,他回答道。

"去教室!"

我刚想拉起班长出去,只是,志远小子用寒心的目光看着我。哼,你这个家伙还小。我嘛,我没有机会腐败,但是我也没有过分沉迷于什么东西,难道不是吗?我和别人相比,只是稍微——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更喜欢免费午餐而已,不是吗?

我冲利原小子嘻嘻一笑,拖着班长离开了教室。虽然是上课时间,但因为忙着准备文化节的缘故,很多老师都让学生们自习,所以每个教室里都乱糟糟的。

我们俩迈着沉甸甸的脚步走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写有"二年级四班"字样的牌匾。

把我带了回来,班长似乎终于放心下来,他舒适地松了一口气,我看了看他,打开教室门走了进去。

可能老师让学生们自习,然后自己走了,教室里只有几个女孩子,她们把桌子聚到一起,围坐在四周。虽然一个男生也没有,但她们的姿势的确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哦,老师您来了?"

一个只记得长相不记得名字的女孩儿看到我,她的话音刚刚落地,围坐在一起的小家伙们都把目光聚集到我身上。这么一看,她们还真像个什么暴力组织的聚会,如果每个人嘴里叼上一支烟,手里再拿上一把刀,那真的就变成一幅画儿了。

"你们叫我干什么?"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考虑到礼节,我还是问了一句。这时,一个把黑发梳成两股小辫子的可爱女生回答说。

"我们在讨论这次运动会和才艺表演的事情,刚才校长还特意为这件事情到我们班来过。他看到您不在,气得咬牙切齿地离开了……您到底在哪儿做什么了?"

真该死,看来这应该是我上课的时间。我应该去找章鱼头,告诉他我去医务室休息了一会儿。不过,那样的话,他又会冲我唠叨开了。难道章鱼头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所以才到教室里找我?关于投票的事情,他从来没对我说过,难道是在为这个事情而良心不安?

"是吗,校长说什么了?"

我随便坐在一张课桌上问道,刚才那个梳两股小辫子的女生又回答了我的问题。

"校长好象在这次活动中专门为实习教师投票准备了特别的活动,通过各班的才艺表演进行对抗。校长说您没参加会议,他不放心,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活动,又是什么该死的活动,他这次又要策划什么事情?

"哦,那是什么活动呢?"

我皱起眉头问,这时,埋在女生中间的恩姬两手插兜,一边向我走过来一边说道。

"您就当作是你死我活的才艺表演就行了。听说是为了选拔出两名教师而特意准备的活动。首先,由实习教师做副班主任的四个班级分别在同一时间和不同地点举行才艺表演。时间大约三十分钟,和音乐会差不多的活动。因为同时举行,所以必须比别的班更引人注目才行,而且要更出色。在三十分钟的时间里,观众们在四个地方来回轮换着观看。所以一定要抓住这些观众的心。如果四个班级中有一个班在人气方面占有绝对优势,观众都聚集到那一个班里,而其他班级就只能在没有观众的冷清状态下进行才艺表演了。而且,才艺表演过后,马上就进行教师投票。所以说呢,在才艺表演中吸引的观众越多,把自己表现得越出色,投票率就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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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谢谢,臭小子。看来如果女生们邀请我的话,我应该亲切地拒绝才行。从刚上大学那天起我就决定再也不参加才艺表演了,一参加才艺表演,我就情不自禁地浑身打冷战。我上高中的时候别提有多痛苦了,和高中时代相比,大学里的那点儿痛苦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想起高中时代的情景,我的血液顿时向上涌起来。现在做了实习教师,当然不能再重复那种痛苦了。

我在脑子里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参加才艺表演。这时,湖水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说。

"可是,取了文化节这么个声势浩大的名字,却为什么没有作文比赛和绘画比赛什么的呢?真气人。"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提起文化节,首先想到的通常不是运动会,而是作文比赛或者绘画大赛,以及书法比赛等活动。到底是谁取了文化节的名字呢?太不会取名字了。湖水小子这么会画画儿,如果参加绘画比赛的话,肯定可以得奖,真是可惜。不过,虽然现在没有作文比赛和绘画比赛的活动,以后早晚还是要举行的。

"喂,我绝对不同意!绘画比赛上你得到最优秀奖,作文比赛上润书小子得到最优秀奖,那么我们呢,就只能吮吸着手指头看热闹吗?"

这就怪你们自己没本事了,不是吗?早知道会这样,我是不是应该把采河小子也送到美术辅导班里去呢?不过如果他性格像我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去的。这么说,润书小子文章写得好吗?也难怪,他戴着眼镜的样子的确像个文化人。在爱玩儿爱闹的学生中,也总会有一些爱动脑筋,学习成绩好的家伙,比如泰炯。

"老师,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是真的,湖水小子和润书都是疯子。"

在我看来,你也和疯子差不多。

"他们两个人偶尔就会说出一些疯话。简单地说,也就是在想象的空间里展翅飞翔。他们两个总是躲起来说那些疯话,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有一次我不小心偷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从哪里哪里哔哩哔哩传来了超声波信号。真是两个疯子。"

他们是说外星人吗?我望着满脸荒唐地坐在椅子上的湖水,突然,门开了,用发胶把一头运动短发固定起来的润书悄悄爬了进来。他向我必恭必敬地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床上……

"哔哩哔哩……"

……我一直以为他很聪明,是个很懂道理的学生,难道在文人这个外壳之下藏着空心,难道他是个不伦不类的家伙?是啊,天才通常都是不伦不类的。天才和不伦不类几乎是同一个级别,这也是事实。

是的,把采河小子身边的每个朋友当成正常人看待,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记得以前曾经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小学老师把一支粉笔掰成两半,问道"这是几个?"其中一个孩子回答说,"老师,您说的个数是指掰开的粉笔中最大的两种物质呢,还是指一片一片散落在空中的无数粉笔末呢?"

当时我脑子里首先浮现出泰炯小子的身影,现在又添了一个家伙。不过,泰炯小子从来没说过什么哔哩哔哩之类的怪话。

"您不要放在心上,老师,这两个小子都疯了。我们把他俩从白房子里带出来的时候,应该准备好药物的,当时不小心忘掉了,所以他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采河小子到山坡上面的白房子里取药去了,您先忍一忍吧。"

志远啊,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在我看来,你比他们俩疯得更厉害。润书小子怎么说也是因为承受不了自己天才的大脑,才变得不伦不类的,可是你又不聪明,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难道只有耳闻未见其人的真正不伦不类就是他吗?我仔细地观察着志远小子的脸,这时,湖水轻声而且平静地开口说道。

"喂,斗志远,看来你是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你这样下去会碰壁的。看来你还没听说前不久从外星秘密进入地球的传说中的药物……"

再和这些家伙们呆在一起,我大概也要疯掉了。我原来以为,不管怎么样,毕竟还有湖水这么个头脑清醒的家伙,没想到他的话也给了我当头一棒。

受到了这么严重的打击,我紧紧抓着头。这时候,门轻轻地开了,班长小子探头进来,一看到我,赶紧开门进来了。

"老师!"

"怎么了?"

班长小子满脸喜悦地扑过来,我用脚拦住他问道。不管我用脚踢他,还是怎么样,这个家伙脸上一直笑得像朵花儿似的,他说。

"女生们让我来找您。"

明明当上了班长,可是不但不能指使别人做事,还要被女生差遣。这个班长,还有那些差遣班长的家伙,啧啧,彻底乱套了。我们班的确有点儿奇怪。

"女生们为什么要找我?"

"要和您商量文化节才艺表演的事情。"

果然被志远小子言中了。我要不要在弥阿里铺一张草席,让他到那里去做生意赚钱呢?班长小子仔细观察我的脸色,他似乎猜出我不想去,迅速地跑过来,贴在我腿上。啧啧,班长啊,班长,你这么卑屈,将来能有什么用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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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老师也逃课了吗?"

"我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头不大舒服,所以……"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完,看了看三个家伙的面孔。脸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还密密麻麻地贴了很多创可贴。到处都是被挠过和撕扯过的新伤口。看来他们又去打架了。

"你们的脸是怎么搞的?"

我搔着头发问他们,三个家伙都悄悄避开我的视线,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庆元工高的学生打架时已经弄得伤痕累累,现在又去哪里惹事,伤成这个样子?本来像糯米糕般的脸现进化成了摔碎的豆饼。采河小子会不会也是这个状态呢?我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伤口,这时,湖水小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要……不要过多了解男人的世界,老师。"

"真好笑。"

如果我所知道的那个世界就是男人的世界,那么我比你们要更清楚好几倍。我在那个世界里摸爬滚打了多久?你这么个小毛孩子竟敢在我面前说什么狗屁男人世界?

"老师,请你不要打听男人世界的秘密,对了,你知道创可贴和软膏放在哪儿吗?"

看来话题已经彻底转移开了,我松了口气,把手伸到床底。我在热乎乎的地板上摸索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手指尖碰到了个小东西。果然如此——我把手指尖碰到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和从前一模一样的那把银色小钥匙。

我抚摩着钥匙,从床上站起来,把保险柜上面的棕色箱子拿了下来。我把钥匙插在箱子上的钥匙孔里旋转了一下,看见里面有几十盒创可贴和绷带,还有药棉和软膏、消毒液等等。

"以前学生们总是随便拿这些东西,所以医务老师把东西藏在这里了。现在还在这儿。"

我从里面拿出一盒创可贴和小软膏,扔给志远和湖水,他们开始照着镜子给自己疗伤。

我又把一盒创可贴和软膏扔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利原小子。这时,我突然想起医务室里只有两面镜子。我看了看他满脸的伤痕和鲜血直流的眼角,决定做一次医务老师,于是帮助他擦净伤口上的血,涂上了软膏。

我刚刚把软膏涂在他被撕裂和挠破的伤口上,他立刻皱起了眉头。如果换上采河小子的话,他肯定会大呼小叫地喊疼,到底是个成熟老练的家伙。

我在他的伤口上缠了绷带,贴了创可贴,然后轻轻地甩了甩手。

转眼间已经结束了治疗,志远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他突然晃着脚说。

"喂,利原,我们在这次文化节上表演什么拿手好戏?"

"谁知道呢……"

利原小子揉着贴满创可贴的脸颊,心不在焉地回答。志远皱着眉头搔了搔头发。虽说是文化节,其实和运动会没什么两样,所以我以为开完运动会就结束了,难道还有才艺表演吗?这么说,叫文化节也没什么不妥了。

"女生们决定了吗?"

"应该还没有吧?刚才去教室送绘画工具盒的时候,看见她们正在商量呢。"

湖水小子回答说,志远点了点头。听他们这么一说,我产生了一个疑问,于是一屁股坐到床上问道。

"才艺表演的时候,男生和女生是分开进行吗?"

独自晃悠着腿的志远小子眯缝起眼睛,好象在问我,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他回答说。

"这样更舒服,女生们总是坚持要表演这个,而男生则坚持要表演那个,很烦的。"

他掰着手指,摇晃着脑袋,俨然一位饱经世事沧桑的老人。是啊,小孩子们配合不默契才这样的。啧啧,我们那时候,朋友之间的感情多深啊!

朋友站在悬崖边上的时候,我们会把他(她)推下去;朋友在吃好吃的东西时,我们会夺过来一起吃;朋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时,我们会伸出脚把他(她)绊倒;朋友伸手求助时,我们会伸出脚在那只手上狠狠踩上一脚。我们的友情就是这样乱七八糟。

人就是在互相协作,互相帮助中生存下来的。

"女孩子们说不定还会叫上老师。"

"……什么?"

听志远说完,我惊讶地瞪大眼睛问他。志远小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扑通坐到我身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才艺表演时允许老师参加,所以女生们说不定会邀请老师一起参加。对了,听说这次文化节的时候还要给老师投票呢?我一定会投您一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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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我的妈呀……我死定了……我昨天到底在卡尔利喝了多少酒?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乱成一团了。我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喝醉的,到底喝了多少呢?昨天晚上的事情从某个瞬间开始就不记得了,看来我昨天是在不醒人事的状态下回家的……

我感觉好象把满满一缸酒都倒进了肚子,脑袋胀得厉害。我好不容易才把采河小子带到学校,他下了车,我走进教务室,瘫倒在我的专用座位上。我都喝了这么多,看来和我在一起的哈拉一定也喝了不少。这死丫头今天早晨很难按时开门了。

我用圆珠笔敲打着额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这时,社会实习教师笑眯眯地走过来问道。

"你哪里不舒服吗?"

这个人为什么总是缠着我呢?

"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到医务室看看吧。"

在家里听采河小子唠叨个没完没了,到学校还要听别的老师罗里罗嗦,姜采恩的人生为什么会过得这么暗无天日?混帐!我礼貌性地冲社会实习教师点了点头,就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医务室走去。我突然想起今天早晨要开会的,那又怎么样?难道还会因为我错过一次会议,就把我杀死吗?

可能是因为没开始上课的缘故,走廊里闹哄哄的。我经过走廊,走到了医务室门前。三年前的医务室很干净,环境相当不错,希望现在还是这样。以前受伤的时候,医务老师总是很耐心地给我治疗伤口。我推开门往里一看,医务老师不知道去了哪里,甚至连个为了逃避零课时而在这里做准备的家伙都没有。

我读高中的时候,医务室和楼顶是逃课最好的场所。啊,对了,小商店也不能漏掉。医务室里还和原来一样,整理得井井有条,我在里面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拉开窗帘,走到最里面的那张床前,扑通躺了上去。睡觉是解酒的最好方法。我把松软的棉被拉到脖子上,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哗啦……哗啦……哗啦……"

耳边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我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好象是翻找什么东西的声音,同时还有几个人嘀嘀咕咕的声音。我的困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责备着自己,一边抬起上半身。我好象睡了好久,刚才那种胀乎乎的头痛现在好些了。

哗啦啦的声音实在刺耳,我皱起眉头,掀开门帘,从正前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立刻停下了脚步。

"哎呀,真是的,头疼死了……到底是谁呢?"

是志远小子的声音。上次他在打群架时留下的伤口在我们家都治好了,现在又到医务室里翻东西,看来是又受伤了。不,这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什么呢?他说的"到底是谁"是什么意思呢?总不会是……我侧过耳朵认真听着,湖水小子特有的明朗声音传入我的耳畔。

"我说过了,他一定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是女人呢?头发那么短,个子又那么高,而且非常会打架!"

"喂,臭小子,比你个子高就一定是男人吗?现在比你个子高的女孩子越来越多了。而且头发也可以用帽子遮挡起来嘛。还有,难道女孩子就一定不会打架吗?我感觉一定是个女人。"

志远这个臭小子,没想到你的心思还挺周密的。我以为你是个笨蛋呢,没想到,太意外了……哦,不,我现在还不能说这种话。虽然他们不可能发现打群架那天出现在现场里的那个人就是我,但我还是暗自担心起来,于是皱着眉头继续听下去。这时,我听见了利原小子低沉的声音。

"和姜采恩老师的个子差不多高。"

如果现在我的嘴巴里有可乐或者什么饮料的话,说不定又会从我的口中喷出去,飞向半空。虽然我没发出声音,但是我吓坏了,心脏差点儿跳到肚子外面去了。这种状态要是持续下去,他们究竟会说出什么来呢?混帐!我明明知道他们不可能看出当时那个人是我,可是我还是感到不安。首先得打断他们的对话才行,于是我又躺回到床上,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我半闭着眼睛,打开门帘。

"谁这么吵啊……"

我故意把声音放得很低很沉,几个小子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哎呀?"

"哦?"

跨坐在椅子上的姜利原,正在认真翻抽屉寻找什么东西的斗志远,还有正在饮水机旁边接水喝的银湖水,我静静地看了看他们,然后抬起眼睛向上看,挂在墙壁上的圆钟已经指向四点三十五分。我睡的时间太久了。混帐!

"你们又逃课了?"

我为了先把话题引开,故意这样问了一句。湖水小子洗了洗杯子,放在托盘上,笑嘻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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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康姬学长听了我的话,呵呵大笑起来。我把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开来,摘下手套,塞进口袋里。这时,一个身穿白色衬衫和黑色紧身西裤的家伙把一个盛有百加得151的玻璃杯放在我面前。

"你明天上班怎么办?"

哈拉把漂浮着冰块的酒杯推到银才面前,笑盈盈地问我。是啊,你自己不能喝,所以也劝我不要喝,是不是?

"我只喝一杯,死丫头。我和某人不一样,不会喝醉的。"

我嘴角带着笑容回答。哈拉扬起的眉毛,捋了捋她粉红色的卷发,冷嘲热讽地说道。

"是啊——你的酒量多大啊,你是一口无底缸,这多好——"

她喝着专门给她要的柔和的啤酒,挖苦我。我看了看她,奇怪的是,我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恩姬的面孔。不管怎么样,她们毕竟是姐妹,总会有点儿相似的地方吧。想象恩姬的时候,很难想象出她撅着嘴巴喝闷酒的样子。

"你不用回家看看吗?"

健宇学长小声问道。他的声音很平静,很美。我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我家里只有我弟弟在家,如果我回去晚了,他会自己睡觉的。你不要管我弟弟了,还是为你的母校担心吧。听说严炯小子在贤日男高实习呢,这个你也知道吗?说不定会因为学长暴打学弟而被带到警察署去呢。"

学长哈哈笑了笑,他似乎有什么要说,不停地抚摩着玻璃杯。不一会儿,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开口说道。

"上次听泰炯说,马贤和郑汉英又走到了一起,于是我去找过他们。不仅仅他们两个人,还有好几个家伙都在一起。只要涉足这个圈子的家伙,大概都知道他们再次现身的事。气氛似乎不大好。"

听健宇学长说得这么严肃,我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放下手里正在抚摩着的玻璃杯,话音刚落,康姬学长马上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马贤和郑汉英怎么看都像是在聚集他们的成员。他们两个的复出,应该看做是联合组整体的重现。联合组的那些家伙只是因为马贤和郑汉英不在而暂时销声匿迹而已,并不是完全消失了。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联合组的名字又将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康姬学长的语气很沉稳,嘴角浮现出一丝隐藏不住的浓浓的微笑。是的,我们这边没有必要站出来阻拦。那些兔崽子们在三年前那场斗争中溃败以后,都卷起尾巴投降了,现在他们回来了,我们也不必恐惧。

就因为没把联合组放在眼里,我们曾经在三年前失去了很多。不过,我们不是傻子,我们不想再重复一次曾经犯过的错误,也不想再次错过那些曾经错过一次的家伙们。

联合组重新站起来以后,我们彼此之间都要流很多血,也要受很多伤,这些我们比谁都清楚。但是,就算是为了减少损失,我们也必须要复仇。只要能把我们失去的东西从他们身上讨回了,就算是流血,我们也在所不辞。我举起酒杯,毒烈的烧酒把食道烧得火热。在这种熟悉的感觉中,我刚才的恶劣心情稍微好了点儿。

"泰炯小子正在调查联合组,听说他们准备借卡尔利和黑洞用一用。现在卡尔利和黑洞也偶尔出来赛车,所以在外面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如果联合组真的想重新站起来的话,一定会很快组织全体聚会的。"

听了康姬学长这番话,我点了点头,又喝了口酒。我的心里很乱,在这种状态下,说不定喝完这一杯就烂醉如泥了。我我剩了一半的酒放在桌子上,撩起干巴巴的头发。

三年前发生"那件事"以后,我们疯狂地搜查联合组,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现在他们不可能不管不顾地重新开始活动。只要找到这个理由,就万事大吉了。

在争斗中溃败后转身离去的家伙们,凭什么又出来叫嚣?只要找到这个理由就行了。这些家伙到底有什么底牌,竟敢再次冲出来?如果这个底牌被粉碎了,他们就无法承受任何压力,就会自生自灭……

韩信文化节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使劲用手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看了看昏暗的四周。这时,一个巨大的声音轰隆隆地回荡在我耳边。

"真能干!你太能干了!!哦?说是去买果汁,到下半夜三点多才像堆烂泥似的爬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打你手机也不接!连电池用完了都不知道吧?真是的,你还能找到家,我真是觉得新鲜。哦?我觉得你能找到家很新鲜!!"

啊啊……吵死了!!姜采河,你这个臭小子,你的唠叨真是达到一定水准了。你为什么偏偏继承了妈妈的这个缺点呢,嗯?这一点你完全可以不继承的。一个男孩子罗里罗嗦没完没了,你是我的丈夫吗?

"别喊了……现在是几点?"

我眨了好几下眼睛,眼前这才亮了起来。我把挡在眼前的黑头发拂到上面,问道。小家伙把玻璃已经被摔碎的维尼熊闹钟推到我眼前,开口说道。

"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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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刚想乘出租车去,但是一想到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近,我决定步行。走到那里时,我一看手表,足足用了二十分钟。早知道这么远,还不如坐出租车了……我一边后悔,一边沿着四面都镶着玻璃的楼梯往下走。我在一个很大的门前停下了脚步,守在门口的两个家伙中的一个向我点了点头,打开了门。

认识我的人不多,我以为他们肯定不会认出我来。看来卡尔利的老板——康姬学长事先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走进俱乐部里,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周围连只蚂蚁都没有,大概是康姬学长提前把其他客人都打发走了。我用戴着手套的手把挡在眼前的头发拂上去,然后向康姬学长和健宇学长,还有哈拉和银才举杯对饮的餐桌边走过去,随便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酒啊?"

我看着满满四杯酒,问道。银才小子敲着酒杯回答说。

"百加得151,你要不要喝一杯?"

"那你以为我是来喝水的吗?"

听了我的挖苦,臭小子清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又问道。

"加冰吗?"

"你想让我冻死吗?"

"看你那样子,就算去南极也不会冻死的。再来一杯百加得151——"

他举起手冲服务员点了酒,我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头去看哈拉,她正尴尬地看着酒杯。她一会儿举起酒杯,一会儿放下,心里一定是在犹豫到底应该喝呢——还是不喝呢。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开店门的,如果今天喝得酩酊大嘴,的确挺难办的。

虽然她酒量很大,但百加得151可是一种酒精度数达到75度的烈酒,月亮小子这家伙喝上一杯就会大醉,喝第二杯时就倒下了。她似乎还没喝几口,玻璃杯里的酒仍然满满的,好象要溢出来似的,里面还漂着冰块。疯子,想冻死吗?

"你喝完这个酒,明天就没法工作了。"

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哈拉把手中酒杯放在桌子上,表情严肃地望着我。

"你也觉得是这样吧?我上次喝了两杯半,彻底不醒人事了。"

哈拉似乎回想起了从前的往事,她打了个冷战,旁边的康姬学长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呵呵笑了起来。康姬学长好象打定主意要把百加得或者其他什么烧酒喝到底似的,一直和坐在前面的健宇学长推杯换盏。

好久没见到康姬学长了,和三年前相比,她除了稍微成熟些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一头精短的剪发泛着隐隐的棕色光芒,使学长的男孩子气又增添了几分。白色的皮肤,高鼻梁,还有一双褐色的凌厉眼睛,形成了绝妙的魅力。

和纯净而清秀的娜娜学长相比——当然,她们的心灵是完全不同的——康姬学长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漂亮,同样也是个美丽的女子。

她的个头超过一米七零,经常穿紧身的黑色皮裤,喜欢骑飞车,但是在男生和女生中间口碑都很好。

表面看上去,她很与众不同,很有个性,但实际上她也很爱唠叨,但为人很爽快。而坐在康姬学长面前喝烧酒的健宇学长就不同了,他是个相当沉默寡言的人。

他的头发是黑色的,稍微带点儿紫色光芒,是那种很短的运动发式,刘海儿用发胶固定起来,竖立在头顶上。虽然个子足足有一米八五,但身材很匀称,不是那种肌肉发达的类型。面部曲线纤细灵巧,却很有男人味道。他的那张脸算得上英俊,足以和绪辉学长、佑赫学长划入一个行列。

因为他沉默寡言而且稍有些冷漠的性格,很多人都叫他"酷哥".他里面常穿一件黑色紧身的薄T恤,外面套上迷彩花纹的夹克和裤子,或者皮夹克和皮裤。

他的脖子上常常戴着一个动物牙齿形状的银色项链,当他骑着一辆黑色大摩托车走过时,如果静静地看,他会让人产生这样一种感觉,"哦,原来真正的帅哥就是这样的……"他们两个人都喜欢骑飞车,所以三年前每人组织了一个飞车俱乐部。直到三年后的今天,这两个俱乐部也依然存在,只是因为最近大家都很忙,所以不怎么组织聚会,飞车的时间也减少了很多。

以康姬学长为会长的飞车俱乐部和这间酒吧同名,就叫"卡尔利",所以这间酒吧常常用做卡尔利会员相聚的场所。

康姬学长的俱乐部主要由女生组成,而健宇学长的飞车俱乐部"黑洞"的所有会员则全部为男生。

他们不约而同地都使用高大的黑色摩托车,几十个男人穿着紧身的T恤和裤子,还有一件印有"黑洞"字样的夹克,飞一般地骑着摩托车奔跑。看到这个精彩的场面,人们都会情不自禁地连连感叹。

只要是喜欢骑飞车的人,没有谁不知道黑洞这个名字以及黑洞俱乐部的会长韩健宇。所以每次黑洞俱乐部成员集体飞车时,宽阔的街道上都没有一辆挡路的摩托车。

也许是经常在一起赛车的缘故,黑洞和卡尔利成员中有好几对走到了一起,但康姬学长和健宇学长的情况却有些特殊。他们二人从小就是好朋友,经常在一起玩儿。但是康姬学长说,健宇学长只是好朋友而已,她从不把健宇当成男人来看。而且从严炯小子得到的信息来看,健宇学长也说过类似的话。

很多女孩子被健宇学长的外表、性格和打架实力所吸引,但是一看到他身边的康姬学长,都自惭形秽地离开了;很多男孩子也被康姬学长的外表和性格等方面吸引,但是看到她身边的健宇学长,也悄悄地走开了。后来听说两个人不是恋人关系,很多人又重新回头来纠缠他们。

都说异性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但是他们两个人绝对是个例外。

我正拼命盯住健宇学长看。这时,坐在旁边的康姬学长放下酒杯,调皮地说。

"姜采恩——把你扔在西伯利亚平原里,你也能活下来啊?现在是数九寒冬吗?"

"我不是天生怕冷吗?我没穿鸭绒外套已经算是很新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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