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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另一个杀手过来夹击,臻野左支右挡,身法渐滞,全靠她平时基本功打的好,往往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
“啊!”枝儿一钻出帐篷就看见小姐形势危急,她也不会甚麽武功,平时偶尔臻野兴头来了传她几式,偏偏她又不爱习武,功夫实在是稀松平常,眼下却顾不了那麽多了。曾记否,这丫头的忠心值极高,色情狂兰若云的被发现就是她在极不可能的条件下的功绩。
不顾一切的,就那麽赤手空拳的冲向几个围困臻野女士的黑衣杀手。
“不要啊傻丫头!”在臻野的大喊声中,自忖必死的时候,忽然一个温暖的手臂抱住了她的小腰,一股柔和的力道在她背上拍了一下,远远的把她送到营地的另一边安全之处。
抬眼看去,立时张大了嘴,口水流出好长也没发觉,吃惊度接近满值。
竟然是兰若云挣开了捆绑的绳索,此刻空手入白刃,一把夺下围攻臻野的一个黑衣人的短刀。随手向另一个黑衣人切去,直破快刀中常人无法发现的空袭,在那黑衣人胸口划了血淋淋的一刀,使其丧失战斗力。
片刻间围攻臻野的几个人被兰若云连打带砍,全都倒了下去,这剩下的最後一个显然是首脑,武功著实不弱,竟然跟兰若云连对十七刀,以快打快,夜空里,刀体反射月亮的光辉,寒光闪闪。
“还呆站著干什麽,去帮其他人啊!”兰若云向臻野喊到。
臻野一捂嘴,止住口水,调转头杀向正和荆文正臻海等人斗在一起的黑衣人。
兰若云加快刀势,心道:“这个人的感觉好熟悉!”他只记得这些黑衣人的作风极其可怕,也知道自己和他们有联系,但要想起一个具体的人却不容易。
“兰若云!”黑衣人顶不住他暴快了两倍的刀法,猛然往後退去。
兰若云一愣:“这个名字……?!”
“你叫兰若云吗?”他问道。
那黑衣人收刀停势,冷冷的看著他:“我叫狼克!”
“狼克教官?”兰若云脑中一痛,自然而然的喊了出来。
那黑衣人眼神稍微柔和一下,忽然飘身而退,片刻後没入黑暗之中。
兰若云脑中晕眩,记忆一点一滴涌入大脑,正准备想起“这狼克教官是谁的时候?”一声大喊传了过来“哎呀,他杀死我了!”
兰若云纵身过去,架开黑衣人砍向已经受伤的臻海的那一刀,回身膝击正与朴当激战的黑衣人的腰侧,转身接过奇快无比的一个黑衣人的偷袭,手臂微微一震,那人却倒飞三尺,骇然道:“你还没死?”
“乌云……乌云教官!”兰若云不确信的看著远处的黑衣人。
“好,好啊,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弟!”乌云哈哈一笑,纵过去夹起两个受伤的黑衣人,大喊道:“撤退!”
猛然向前纵来,经过兰若云身边时低声道:“山谷两个出口都有人,你小心了!”
兰若云心里一阵迷糊,看著他们渐去的背影,大漠里的一切终於全部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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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哥,我包保你看了那仙女後也会和我一样,再不会去想其他女人了,唉,要是能让我再见她一眼……!”那小夥子悠然神往,禁不住呆了。
“呸!”臻野心里不乐意,自己虽然皮肤微黑,身材高大,但细心的人还是能看出她是女拌男装的,此刻这小夥子把自己看成男人,如果是往日当然会很高兴,而这时心里却微微一酸,极不服气,看了看荆文正,又看了看兰若云,发现後者正用坏坏的眼神盯著自己。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臻野心里恨恨的说道:“看我一会怎麽收拾你!”
“难道再没有其他人看到过这飞马和仙女吗?”朴当好奇的问道。
“当然有了,大家别听他吹牛了!”老村长安顿完村里因队伍到来而引起慌乱的人群,走过来纠正那正神游天外的小夥子,笑道:“老朽也曾看过几次那飞马,也和平常马匹身量相当,不过马上人物因为离的太远根本就看不清,村庄里见过飞马的人也从来没人说过那马上人物的容貌……!”
“我是躲在草丛里看到的,那时候仙女飞的很低,王三兄弟也看见了,王三兄弟,你说是不是?”那小夥子打断老村长的话说道。
那小夥子身後一个老实的汉子轻轻点了点头。
众人唏嘘不已,心里一阵羡慕,都知道他们确实见过那仙女的容貌。
谈论了一阵,眼见明月高悬,劳累了一天一夜的队伍支起帐篷开始休息,本村的各人也回去村中,营地里慢慢静了下来,只有篝火还在劈里啪啦的燃烧著。
臻野悄悄窜出自己的帐篷,来到兰若云身边,看到他盖著枝儿的毛毡蜷缩在一颗大树底下,心道:“这家夥没有帐篷,在外面会不会冻坏了,枝儿对他倒好,连自己的毛毡都给她了,我说怎麽半夜老抢我的毛毡来盖!”
想要就这样放过他,心中又想起刚才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一阵恨意袭上心头,什麽也不顾了。
拔出重剑指住兰若云咽喉:“小子,起来!”
兰若云不理他,想翻个身,一下子碰到冰冷的剑尖,睁开眼来,无奈道:“大小姐,你真是精力旺盛呢,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明天再让你打还不行吗?”
臻野向他怒目而视,怕别人听见,声音放低了一点,狠狠说道:“我肚子里全都是气,不打你一顿我睡不著!”
“你是因为喝粥没喝饱吧!”兰若云笑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臻野火往上冒,狠狠踢了兰若云一脚,剑尖指著他咽喉,用绳子把他捆在树上,嘴里还不停骂著:“小贼,敢得罪我!”
提起皮鞭用力抽了一下,怕吵醒众人,尤其是荆文正,听到後肯定又要阻止自己报仇,於是手上用了暗劲儿,皮鞭竟不发出声音,还威胁道:“你要敢出声,我立即杀了你!”
兰若云只好苦苦忍著,嘴里求饶:“别打我脸,这麽英俊的面皮受伤了可就不好看了!”
臻野呸了一声,却也不真打他的脸,否则荆文正问起来也不好交代。
打了一会儿,兰若云忽然全身一震──臻野功力远差於兰若云,皮鞭打在身上他都运功护体化开,念著她救了自己一命,又收留自己,所以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倒是脸上装作痛苦让她解气。此刻全身巨震却是真的,当然不是因为臻野的鞭打。
“海东青回来了吗?”他忽然问道。
“你管不著!”臻野怒声说道,海东青是土人用来监视敌踪的猛禽,是臻野一手训练的,“你问这个干嘛?”
“有人来了!”兰若云聚功倾听,急道:“快放开我!”
“你想使诡计吗?我偏不放!”臻野收起鞭子,歪头听了一下,万籁具寂,“骗我,多打三十鞭!”用力向兰若云抽去。
兰若云暗骂一声:“这小娘们不可理喻!”本来他内伤还差一点痊愈,不敢过分使用内力,此刻却不得不凝聚紫气,全身绷紧,想把绳子挣开。
“嗖嗖”声起,营地里已经多了几个黑衣人影,後面陆续还有人上来。先头那人鬼魅般的飘到正打瞌睡的哨兵面前,伸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大家快起来,狼来了!”兰若云大喊一嗓子。这时臻野也发现了敌人的到来。
营地立时骚乱起来,朴自星人最机敏,可惜武功对比来敌差得远了,刚一钻出帐篷就被黑衣人一刀砍倒。
为首几个黑衣人,听见兰若云的声音,齐齐向他纵来,急得兰若云大叫:“亲亲臻大姐,快放开我啊!”别人可能不知道黑衣杀手的厉害,他兰若云虽然被圣龙涎薰坏了脑壳,可是关於杀手的记忆却深烙在心灵深处,那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
可是臻野并没有随手给他割断绳子,而是轻蔑的一笑:“看本剑侠料理这几个小贼之後再来收拾你!”
挥剑向当头的黑衣人砍去,那黑衣人眼光何等犀利,立即看出她是个女子,也没在意,举刀向她迎去。
“当”的一声,黑衣人双臂一麻,心中诧异:“这女人力气好大!”
不敢再同她硬碰,展开快刀,带起阵阵阴风向臻野袭去,臻野立即感到吃不消,她的重剑本来就是以沈稳雄浑见长,杀手的快刀却全在灵活和速度,刚好克制她的重剑。尤其这当先的黑衣人,显然是首领人物,更非她所能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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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野刚要发火,却听老村长说道:“不过看你们身上的鲜血和伤痕,又是我们自己同胞,总不能让你们白来一趟!”
转过头去大声道:“相亲们,这是一支我们自己人的队伍,流落到此,弹尽粮绝,我们大家,每人每户献出十斤粮食,慰劳他们一下!”
队伍中人人羞愧不已,什麽叫“弹尽粮绝,流落到此”嘛,这老村长怎麽不积点口德?
当下村民们返回自己家中取粮,因为这是个山村,很多人打猎为生,又有的人家用猎物代替,不过是一些山猪野兔什麽的,倒也算是丰盛,可是粮食却不多,根本供应不起这千人队伍的正常需要。荆文正只好吩咐夥夫把粮食都用来煮粥,粥里面把肉块切碎放进去,弄成上百锅的“皮蛋瘦肉粥”,虽然不饱,但在这湿冷的寒夜里却也温暖了人心。
队伍驻在村东头,一霎时火光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啧啧”声,上千人一起喝粥的壮丽画面你见过吗?我是没见过,倒也颇为惊心动魄。连村庄中的老百姓也受了影响,跟著队伍一起大喝稀粥,其乐融融,通过喝粥,百姓与队伍的军民鱼水情渐渐加深,有几个村落中的小夥子便决定参军,自是又有一番热闹。
臻野愁眉苦脸的喝著她那一碗稀粥,喝一口叹三声,枝儿不忍心,把自己那碗里的干饭往她碗里拨。
兰若云看得生气,嘀咕道:“还说自己强过男人呢,这一点苦头都吃不了!”
臻野日间生荆文正的气,心里一直不舒服,此刻听兰若云挖苦,出奇的没有发怒,把碗挪开,却不去接枝儿的干饭。
枝儿眼圈一红,轻声道:“你不知道,咱们没起义的时候,我们臻家可是荒芜大陆上出名的大矿主,全国上下也不知有多少铁矿铜矿金矿都是臻家的,臻家的产业大得你想都想不到。我们老爷就小姐一个女儿,平常吃饭她都是很精细的,即使是喝粥也要喝那‘五宝莲香粥’或者‘金玉满堂粥’……”
“嘿,那起义以後却又到哪里去弄这什麽‘金鱼马汤粥”?“兰若云打断她问道。
“是金玉满堂粥!”枝儿纠正道,“小姐当然很坚强了,起义以後与大家同甘共苦,但至少也能吃饱啊,可是你看现在……!”枝儿嘬了一口粥,大叹了一口气。
“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今日始知人间苦楚,可是,这算什麽呀,真是……!”
兰若云脑海中当然升腾起了大漠中那非人的杀手训练,现在这日子跟当初比起来,简直是天堂了。
臻野对他怒目而视,忽然垂下头来幽幽说道:“你这*民知道什麽?没有在锦衣玉食中生活过的人怎会明白我的苦恼!”
兰若云苦笑,心里却不以为然:“富贵生活吗?也没什麽了不起的!”
忽听到队伍里一阵唏嘘之声大起,兰若云看过去,发现一个村落里的小夥子正在那里唾液横飞的说著:“……那天我又去西山上打猎,心想这次一定要睁大了眼睛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眼花,这次我邀了王三兄弟一起来,两个人随便射了只兔子之後就躲在草稞里望天上看……”
喝了口粥,这小夥子得意的看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听众,用夸张的声调继续道:“直等了两个多小时,就见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平地起风,一道闪电‘喀啦啦’的打了下来,一株大树就燃了起来,我们正惊异不已的时候,嘿,终於来了……!”
他停了下来,不顾周围人的埋怨的眼神,又喝了口粥,用袖头搽了一下嘴角,面容一凛,语调森然:“终於又给我看到了,好大一头飞马,通体雪白,翅膀有两丈多长,在老高的天空中飞行,那平地的风起竟然都是它翅膀扇起来的,你说这马得有多大?”
围观众人齐声惊呼,议论纷纷:“怕不得有几十米那麽长?”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告诉你们,这样一匹神马只是那仙女的坐骑,你们要是看了那仙女呀,哼哼,口水肯定收不住!”
“你是说那马身上竟然还骑著一个人?”朴当也是听众之一,此刻忍不住问道。
“可不是吗?那是天上的仙女,美的……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好了,那仙女穿一身绿色衣衫,身材那个婀娜呀,小模样那个甜美哟,以後我再做梦就一次也梦不到村东张二丫了,整个梦里全都是这仙女,我父母不理解为什麽每天天一黑我就睡觉,嘿,他们哪里知道我是去梦里会仙女了,哈哈哈!”
众男人无不豔羡,深恨自己竟没有见到这仙女,否则每日香梦连连,岂不快哉!
“哪有那麽美的,我就不信!”男装打扮的臻野却是女儿家心性,她本是土人里难得一见的美女,虽然立誓要强过男人,不在意自己容貌,但心中也一直对自己的样子很自信,此刻听起别人赞赏另一个美人,忍不住插口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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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真是不知死活的家夥,来来来,让我送你下地狱!”臻野捋起袖子,漂亮的一个纵身跳下马来,抽出身上重剑仍给兰若云,“我空手,剑让给你用,哈哈哈,不知道你能不能拿动这把重剑!”
“小娘皮,今日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兰若云刚要去抓那把重剑,枝儿已经率先跑了过去,拦在两人中间,大喊道:“你们两个就不能和气一点儿吗?本来都够让人心烦的了,还天天吵吵打打的,我受不了了,干脆你们把我杀了,也省得我受这无边的煎熬!”
臻野和兰若云看看枝儿,互相仇恨的眼光在空中“嗤嗤”的撞在一起,立即怒火翻腾,同时大叫道:“枝儿,与你无关,躲在一边!”
臻海、朴自星、朴当和荆文正也围了上来。
“打啊,干掉他!”朴当大喊道:“叶儿,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我怎麽越看这小白脸越来气呢!”
“砰!”朴当话刚说完就被身後飞脚踹下地来。
朴自星弹了弹鞋子上的灰尘,骂道:“就知道争风吃醋的蠢东西,没一点出息!”
臻海看了看兰若云,心中骂了句:“这小子找死!叹了声可惜,又望向荆文正。
荆文正显得有点烦躁,土人少有的俊雅面孔泛起了奇怪的潮红,总像是在思考的眼睛此刻看向臻野,柔声道:“叶儿,你乖一点好吗?”
臻野立即全身一软,低下头来,轻轻点了点头:“哦!”
臻海看得大笑,大声向荆文正说道:“这个女儿连我自己都管不了,也只有荆老弟才有这个本领,干脆我作主把她嫁给你得了,不知荆老弟肯不肯收我这个宝贝?”
荆文正面孔一红,没有说话,叹道:“故国未复,何以家为!”转身离去。
臻野一跺脚,冲臻海大发脾气:“阿爸,你胡说什麽,我才不会嫁人呢!”
也不和兰若云比武了,脸上气苦,跳上马背,狂抽马臀而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均想:这臻野毕竟也是个女孩儿家,看她显然对荆文正颇有情意,只不过这样一来,男人是做不成了!
兰若云纳闷,悄声问枝儿:“这荆文正多大年纪了?”
枝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狠狠的吐了兰若云一口:“呸,人家才二十几岁嘛!”
兰若云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心道:“这家夥长的也太老了,看来心事过重,忧郁成愁,以致未老先衰!”
“唉,老牛啃嫩草,可惜,可惜!”兰若云摇头晃脑的叹道。
忽然身後一个人猛的搂住了他,声音哽咽的说道:“原来你才是我的知己,呜呜……谢谢你……呜呜……!”
兰若云回头一看,正是朴当。
※※※队伍开进一座山谷,发现山腰上有炊烟嫋嫋,每个人的心中充满了喜忧参半的感觉。有人烟的地方当然会有粮食,但这样一个小山村,想提供给这一千人一顿饱饭,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兰若云打量山谷两旁的高山,发现这两座山雄伟峻丽,东西呼应,形成一股天然的状美气质,虽然不高,却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之情,能隐居在这里当然很不错,不怪这里会有人家居住。
脚步声响,探路兵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满脸兴奋的样子,大叫道:“是土人,土人的村落!”
众首领也都面有喜色,不再怀疑,牵马登上半山腰,一座土人风格的小山村出现在众人面前。
村中老少猛然看见这一大匹人马闯了进来,吓得东奔西窜,四处藏身,显然外界关於绿教徒残害土人的消息已经被他们所知。
荆文正用土语大喊道:“老乡们,别害怕,我们是同胞,不是兽人!”
在当时,荒芜大陆上的土人皆说兽语,人类的语言退步成土语,只能在家庭或者土人聚居区内部交流,而兽族人是不会说土语的,荆文正这样用地道的土语大喊,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那自然是土人无疑。
臻海和朴自星父子也跟著大喊了一阵儿,村落才渐渐的静了下来,年轻的小夥子们手里持著镰刀木棒围了上来,火把点起,一看果然是土人队伍,便都放下了心,“武器”纷纷脱手,脸上现出憨厚的笑容。
一个老年人越众而出,大声道:“我是村长,不知你们到这里来有什麽事情?”
荆文正讪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说话,臻海已经在那里大喊起来:“我们是英勇无敌的土人义勇军,专门对抗残暴不仁的兽族绿教徒,是你们伟大的保护神,但是今天,我们的粮食吃光了,同胞们,献出你们的粮食来慰劳我们吧,让我们有力气去消灭敌人,争取我们土人的权利和自由,为你们打造美好灿烂的明天──!”
这一个简短的小演讲立即惹来了自己队伍里一些人的笑声,感觉怪怪的,却也有一点自豪,看著臻海双臂曲在胸前,做了个“向前进”的姿势,笑声又多了一些。
那老村长疑惑的看了看臻海,又打量了一下队伍前面的这几个首领级人物,目光在兰若云身上停了一下──经过几天的疗伤和修养,兰若云内伤好的差不多了,身体自然复原,白皙的脸庞透出微微的红色,目光明亮,在土人队伍里因为大家天天看著他,倒也不怎麽注意,这老村长却是乍看之下心里一惊:他不像是土人啊!
“也就是说,你们是来要粮食的?”老村长似乎对臻海的演讲并不感兴趣,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个“要”字多少让众人老脸微红,心中暗骂老村长缺德。
“我们可以给你们钱。”荆文正说道。
“那倒不用,说实话,你们和我们也差不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骗粮食,这年头,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啊!”老村长叹息道。
队伍中,人人脸上又是一红,看看自己手中的镰刀斧头,却是不怎麽像是军队,只有身上与绿教徒战斗的血迹还能说明这确实是一只土人的反抗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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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人的千人部队伤亡了将近百人,成功的撤入了山区,顺著臻海和朴当探明的山路,在荆棘和怪石当中穿行。
首领们互相吹捧著,最主要的是把荆文正先生夸上了天,赞扬他这招“连环坑”真是天下奇计,古今难比,杀得兽人尸横遍野、欲退难能。
连著荆文正,众人都忘记了兰若云这献计者,大家一起努力,达到了“过河拆桥,过桥抽板”的最高境界。
荆文正这人沈默寡言,眼睛发直,似乎根本没听清这些人在说什麽。他在犯愁,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办。
又看了看兰若云,微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兰若云跑过去,山道崎岖,众人都下马步行,兰若云与他并肩而行。荆文正低声的感谢了他几句,也没什麽别的话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臻野把他拉回去,笑道:“你小子这一招其实很简单,仔细一想我也想出来了,你看这样,这样,是不是这样……”她拿起几个小木棍,在地上摆著,画圈,嘴里嘟囔著。
兰若云白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本来就很简单──写字很简单,造字却不容易,螃蟹好吃,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却心惊胆战……”
“哟哟哟,瞧你那德行,看把你美的!”臻野扁著嘴唇,翻著白眼显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兰若云也不去理她,自顾自的跟枝儿说著什麽,臻野却也不好意思再找他麻烦了。
过了一会儿,看两人说得热烈,忍不住也凑了上来,问道:“你们在聊什麽?”
“他问我听没听过‘大猪摇头小猪点头’的故事?”枝儿问道,“你听过吗?”
臻野摇了摇头。
兰若云和枝儿对著嘿嘿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臻野才明白过来:大猪摇头,那我不就是大猪了?
恨恨的看著兰若云,怒道:“我本待看在刚才你的诡计竟然成功的份上,想要饶你一次,哪想到你这样不识抬举,看我怎麽教训你!”
皮鞭扬起,兰若云早有准备,立即撒腿就跑──!
※ ※ ※到得第二天,积雪融化,山路更加难走。
好在经过一夜跋涉,离平原区已经不远,道路虽然泥泞,却是越来越平,到了後来,众人上马前行,过了中午,已经把一座好大的高山甩在了後面,前面已经是沙漠的边缘。
兰若云心中生起一股亲切的情愫,看著远处黄沙翻滚的大漠,不同於昨天还是白雪皑皑的荒芜平原,更重要的是,那里似乎有著自己一段难忘的感情。
“倾!”他轻声喊出口,一个俊俏的神族小夥子的画面在脑海中升起,接著,大漠中种种残酷的杀手训练课程接踵而来,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背上冒出丝丝冷汗。
土人们在欢呼,枝儿也跟著又蹦又跳,庆贺终於逃过兽人的追击。
队伍一行,沿著沙漠的边缘而走,有人认得离这个地方最近的城市是王水城,那座城市是荒芜大陆上北六城中最先被绿教占据的。也因此,是绿脚力量最为强横的地界,土人队伍在这块范围内出没,实际上是危机重重。
兰若云运功趋毒,头脑渐渐恢复清明,但一些平时不注意却是最关键的东西却总是想不起来,比如自己的名字,一般人谁也不会去注意自己的名字,因为那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随便问一个人,他可能把什麽都忘记了,唯独名字牢牢记住,正因为不用特意去记忆,所以看似简单,偏偏中了圣龙涎这种超级剧毒之後,竟把这简简单单的事实忘记。
但是却又有另一些记忆的片断偶尔会来干扰大脑,让人想来头痛。
就像现在一样,兰若云一下子就发觉了大漠边缘的危险,因为这地方是绿教的发起之地,很有可能他们的老巢就在附近,危险信号嘀嘀作响,兰若云感觉很不妥当。
奇怪的是尽管心中的不安因素愈见增强,一直走到傍晚,却没有遇到一个兽人。队伍当然不敢进攻王水城,就这样与它擦肩而过。
荆文正暗叫一声侥幸──他是在过了王水城之後才想明白此中关节的,当然也知道这地方是绿教徒控制的地区,没想到竟然安全通过。
天色渐黑,当土人们准备埋锅造饭的时候,发现粮食已经吃光了,首领们开始犯难,在这荒凉的原野上,刚刚下过大雪,想找点什麽吃的东西都难,更何况今年是个大灾年,就算有吃的东西也早被兽族老百姓掘地三尺弄走了。
臻野一皮鞭向兰若云抽去,怒道:“如果不捡了你,是不是还能省点粮食!”
兰若云躲过鞭子,气道:“我两个人也没你一个吃的多,你自己一个女孩儿家不怪自己那麽能吃,倒怪起我来了!”
臻野恼羞成怒,气道:“你本来就应该是女人,我才应该是男人,男人当然食量大,老天爷真是不长眼,让你这窝囊废也生成男人!”
“呸!”兰若云见他老是瞧不起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不禁勃然大怒,跳下马来,大叫道:“你过来,我要跟你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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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人的千人部队伤亡了将近百人,成功的撤入了山区,顺著臻海和朴当探明的山路,在荆棘和怪石当中穿行。
首领们互相吹捧著,最主要的是把荆文正先生夸上了天,赞扬他这招“连环坑”真是天下奇计,古今难比,杀得兽人尸横遍野、欲退难能。
连著荆文正,众人都忘记了兰若云这献计者,大家一起努力,达到了“过河拆桥,过桥抽板”的最高境界。
荆文正这人沈默寡言,眼睛发直,似乎根本没听清这些人在说什麽。他在犯愁,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办。
又看了看兰若云,微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兰若云跑过去,山道崎岖,众人都下马步行,兰若云与他并肩而行。荆文正低声的感谢了他几句,也没什麽别的话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臻野把他拉回去,笑道:“你小子这一招其实很简单,仔细一想我也想出来了,你看这样,这样,是不是这样……”她拿起几个小木棍,在地上摆著,画圈,嘴里嘟囔著。
兰若云白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本来就很简单──写字很简单,造字却不容易,螃蟹好吃,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却心惊胆战……”
“哟哟哟,瞧你那德行,看把你美的!”臻野扁著嘴唇,翻著白眼显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兰若云也不去理她,自顾自的跟枝儿说著什麽,臻野却也不好意思再找他麻烦了。
过了一会儿,看两人说得热烈,忍不住也凑了上来,问道:“你们在聊什麽?”
“他问我听没听过‘大猪摇头小猪点头’的故事?”枝儿问道,“你听过吗?”
臻野摇了摇头。
兰若云和枝儿对著嘿嘿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臻野才明白过来:大猪摇头,那我不就是大猪了?
恨恨的看著兰若云,怒道:“我本待看在刚才你的诡计竟然成功的份上,想要饶你一次,哪想到你这样不识抬举,看我怎麽教训你!”
皮鞭扬起,兰若云早有准备,立即撒腿就跑──!
※ ※ ※到得第二天,积雪融化,山路更加难走。
好在经过一夜跋涉,离平原区已经不远,道路虽然泥泞,却是越来越平,到了後来,众人上马前行,过了中午,已经把一座好大的高山甩在了後面,前面已经是沙漠的边缘。
兰若云心中生起一股亲切的情愫,看著远处黄沙翻滚的大漠,不同於昨天还是白雪皑皑的荒芜平原,更重要的是,那里似乎有著自己一段难忘的感情。
“倾!”他轻声喊出口,一个俊俏的神族小夥子的画面在脑海中升起,接著,大漠中种种残酷的杀手训练课程接踵而来,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背上冒出丝丝冷汗。
土人们在欢呼,枝儿也跟著又蹦又跳,庆贺终於逃过兽人的追击。
队伍一行,沿著沙漠的边缘而走,有人认得离这个地方最近的城市是王水城,那座城市是荒芜大陆上北六城中最先被绿教占据的。也因此,是绿脚力量最为强横的地界,土人队伍在这块范围内出没,实际上是危机重重。
兰若云运功趋毒,头脑渐渐恢复清明,但一些平时不注意却是最关键的东西却总是想不起来,比如自己的名字,一般人谁也不会去注意自己的名字,因为那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随便问一个人,他可能把什麽都忘记了,唯独名字牢牢记住,正因为不用特意去记忆,所以看似简单,偏偏中了圣龙涎这种超级剧毒之後,竟把这简简单单的事实忘记。
但是却又有另一些记忆的片断偶尔会来干扰大脑,让人想来头痛。
就像现在一样,兰若云一下子就发觉了大漠边缘的危险,因为这地方是绿教的发起之地,很有可能他们的老巢就在附近,危险信号嘀嘀作响,兰若云感觉很不妥当。
奇怪的是尽管心中的不安因素愈见增强,一直走到傍晚,却没有遇到一个兽人。队伍当然不敢进攻王水城,就这样与它擦肩而过。
荆文正暗叫一声侥幸──他是在过了王水城之後才想明白此中关节的,当然也知道这地方是绿教徒控制的地区,没想到竟然安全通过。
天色渐黑,当土人们准备埋锅造饭的时候,发现粮食已经吃光了,首领们开始犯难,在这荒凉的原野上,刚刚下过大雪,想找点什麽吃的东西都难,更何况今年是个大灾年,就算有吃的东西也早被兽族老百姓掘地三尺弄走了。
臻野一皮鞭向兰若云抽去,怒道:“如果不捡了你,是不是还能省点粮食!”
兰若云躲过鞭子,气道:“我两个人也没你一个吃的多,你自己一个女孩儿家不怪自己那麽能吃,倒怪起我来了!”
臻野恼羞成怒,气道:“你本来就应该是女人,我才应该是男人,男人当然食量大,老天爷真是不长眼,让你这窝囊废也生成男人!”
“呸!”兰若云见他老是瞧不起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不禁勃然大怒,跳下马来,大叫道:“你过来,我要跟你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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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笨重的爪人大步甩开跑在最前面,心里正跟著後面的歌唱者哼著圣歌,不提防脚下一空,眼中一黑,掉进了陷阱,接著无数巨大的身躯压下来,立即吐血而亡,尸体向前滑行,窜进一个又一个的深坑,最後几乎散了架,却是早已气息全无。
後面兽人继续往前涌来,脑袋里面还没想明白怎麽回事,自己也跟著掉进去了。
“大家快冲啊!”兰若云停止歌唱,看著土人们手中拎起镰刀斧头往下冲去痛打落水狗,也有些简易弓箭此刻发挥了作用,隔著陷阱向绿教徒射箭,又让对方伤亡惨重。
臻野一马当先,手中巨剑狂挥乱舞,闪起阵阵寒光,当者披靡。
枝儿拽著兰若云撤出老远,生怕翼人飞上来结束自己脆弱的生命。
“这娘们劲儿可真大!”兰若云看著在敌阵中像男人一样大喉大叫的臻野,她竟然跟那些高大的爪人比拼力气,一剑一剑狠狠的砍去,把那些高大的爪人连头带剑全部砍断,有谁能相信她竟然是个女人呢?
猛然,兰若云头脑中一个清晰的印象闪了出来,那是一个身穿红盔红甲的英挺女子,手中举著一根长矛,双腿紧夹马背,在敌阵里刺杀敌人,往往找到一丝微小的空袭便能叫对方毙命,她的身手灵活,长手长脚,杀人如跳舞,姿势曼妙美丽,就算是被她杀死的敌人也忍不住在临死之前赞叹她一声:真美!
“阿秀!”兰若云喃喃的念道,浑身一哆嗦,一股甜蜜的情绪流过大脑,心口痛了起来:她可不像眼前这个野女人,只知道比拼蛮力。
“阿秀是谁?”枝儿奇怪的问道。
“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兰若云确定的回答。
“欠了你很多钱吧?”枝儿笑道。
“咦?”兰若云皱眉沈思,“好像是的!”
“呸!”枝儿不屑道,“一看就知你在说谎!”
兰若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终於臻海和朴当的探路小分队跑了回来,看见已经打了起来,朴当擎起大砍刀,向下去接应父亲。
兰若云看著朴当快跑到山脚了,才坏坏的把火把点燃举起摇了三下。
荆文正看见信号,知道臻海等人已经找到进山的路,赶紧砍倒一个蹄人,大喊道:“撤退!”
当先往山上跑去,把正准备加入战争的朴当冲上了山,他这一趟是白跑了。
绿教徒被隐藏在雪地下的陷阱吓得不敢追击,看著土人逃到山上,然後火光闪了两闪,整个队伍便失踪了。
一个绿脚首领气得暴喊一声,大步向山上追去,“扑通”一声掉进陷阱,就此呜呼唉哉──他也够倒霉的,恰好撞到一个尸体举著的利剑上,立即报销。
山风寒冷,雪地里血流成河,煞尊大神的旗帜随风飘扬,有见识的兽人开始担心,土人的反抗也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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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自恋的家夥,看我打爆你的头,你以为你是战神啊!”朴当纵马向他追来。
臻野举起长剑,拦在两人中间,怒道:“别闹了,听荆大哥怎麽说!”眼角柔和的瞟向荆文正,在这个时候竟然规矩起来。
荆文正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儿,沈声道:“看来只有这样了,总比被围攻起来一个人不剩要强出许多,大家往山体上靠吧!”
朴自星面色凝重的张望了兰若云一眼,转身指挥部队向右转出大路,往山路上行去。
“可是,这陷阱要怎麽挖呢?”荆文正纵马在山脚下徘徊著,不知道该怎样埋伏才好。
“挖成连环坑,这样只要前面的兽人陷进去,後面的会跟著接踵而至,这雪地里滑不溜脚,正适合挖这种陷阱!”兰若云走下雪橇,手指张开,开始目测陷阱间的距离。
“什麽叫连环坑呢?你真的有把握吗?”荆文正心底不禁想到:“这家夥要是随口说说的话,或者根本就是故意陷害土人,那今晚是别想有一个己方的人能逃出去了!”
“你……?”兰若云惊诧了一下,“连环坑都不知道?”
荆文正老脸一红,心里骂道:“我本来个做生意的材料,谁***知道什麽叫连环坑啊,要不是这些土人脑袋里墨水少,老子也不屑来当这劳什子的军师!”
兰若云心里也是一愣:“对啊,他不知道连环坑,可我是怎麽知道的呢?”
他拼命的想了一会儿,可是脑袋里圣龙涎的麻痹效果依然死死的攫著他的记忆力,让他想不起来自己曾经研究过兵法这回事。
当下,兰若云在雪地里画了几个大圈,每个大圈互相相交,圈下又有小圈,环环相扣,套套相连,在山脚下排出去好远。
他解释了一下,这连环坑是坑中有坑,那是因为,当前面的敌人如果掉入坑中,人数多了就把这坑给掩埋住了,有了坑里的小坑,敌人的尸体滑入小坑中,前面的大坑就会一直空出来,有多少人都不会把它填满,是为连环杀人之计。
荆文正叹服,马上指挥土人们挖坑撒雪。
还好这些土人本来手里拎的就是铁锹锄头这类家夥儿,此刻正好用上,大大提高挖坑效率,在兽族追兵赶来之前已挖出大大小小的上百个连环坑。坑上铺以树枝茅草,上面覆盖上白雪,夜色里,不仔细看去却是难以发现。
臻海带著朴当,领著几十个人去山间探路,在路上做了路标,一直走了老远。
臻野狠狠踢了兰若云一脚,威胁道:“你出的这个损主意如果不行的话,你就等著做人妖吧!”
兰若云吓得弯下腰,仓惶著退往荆文正身後。
臻野一看到荆文正,脸一红,便不再作声。
一个小时过去,陷阱布置完成,土人们撤往山脚下的树林和大石等障碍物後面,全体趴在雪地里,静静等待著兽族追兵的到来。
先是前面堵截的兽族部队开了过来,黑夜里一面画著巨大爪人人头象的绿色大旗迎风飘扬,正是煞尊大神的标志。
这队绿教徒至少有三千人,队伍迤逦著在雪地里排出好远,大路上的积雪被踏得成了硬硬的冰块。不断有人滑倒上面,然後嘴里大喊著:“煞尊大神显灵,助我跌倒後爬起!”一用力从地上跃起来,然後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大叫:“大神果然显灵,众弟子信心百倍,驱逐鞑虏,中型兽族!”
几个绿教的首领级人物,在土人撤退的路口仔细查看。
兰若云忽然跳了起来,大喊道:“来啊,来啊,来啊我的宝贝!”
胯骨扭起,就在山腰上蹦跳起来,嘴里高唱著:“你就像那,一坨屎……!”
臻野怒骂一声:“你白痴啊,快给我趴下来!”
“蠢女人,不激怒他们怎麽让他们往前冲,他们不冲怎麽能掉进陷阱里?!”
兰若云指著臻野的鼻尖教训起来,一边声量加大:“我和你吻别,在情人节……!”
臻野脸一红,嘀咕道:“就你会啊,我也会!”忽然拉起枝儿,伸嘴吻上她脸庞,不理枝儿恶心呕吐,高声唱道:“在落叶风中念著你,拉拉拉拉拉(忘记歌词)
……和你分享云端的爱,相拥温柔在雨中……!“歌声高亢,虽然有点走调,倒也算好听,夹杂著枝儿的呕吐声,立即让山脚处的兽人们脑袋如同被十万头毛驴一起蹬了一脚般,晕晕的不明所以:”搞什麽飞刀啊!?“
“哇,好浪漫啊──!”
“让我们举起刀枪,小脑袋一起飞扬……!”
“我爱煞尊,我爱煞尊!”
“安静下来,不准喧哗!”绿教的一个首领大喊了一嗓子,功力著实不弱。
这时候山腰上荆文正已经发起了引诱敌人的大合唱:“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
绿教徒终於忍不住了,尽管那首领心中疑虑重生,可是组织性本来就很松散的绿教徒已经冲了出去,一边大喊著:“只能唱圣歌……!”後面已经有绿教徒开始唱了起来:“1079年,又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荒芜大陆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儿……!”这老人当然就是煞尊大神,而这首歌也是绿教徒最爱唱的经典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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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自恋的家夥,看我打爆你的头,你以为你是战神啊!”朴当纵马向他追来。
臻野举起长剑,拦在两人中间,怒道:“别闹了,听荆大哥怎麽说!”眼角柔和的瞟向荆文正,在这个时候竟然规矩起来。
荆文正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儿,沈声道:“看来只有这样了,总比被围攻起来一个人不剩要强出许多,大家往山体上靠吧!”
朴自星面色凝重的张望了兰若云一眼,转身指挥部队向右转出大路,往山路上行去。
“可是,这陷阱要怎麽挖呢?”荆文正纵马在山脚下徘徊著,不知道该怎样埋伏才好。
“挖成连环坑,这样只要前面的兽人陷进去,後面的会跟著接踵而至,这雪地里滑不溜脚,正适合挖这种陷阱!”兰若云走下雪橇,手指张开,开始目测陷阱间的距离。
“什麽叫连环坑呢?你真的有把握吗?”荆文正心底不禁想到:“这家夥要是随口说说的话,或者根本就是故意陷害土人,那今晚是别想有一个己方的人能逃出去了!”
“你……?”兰若云惊诧了一下,“连环坑都不知道?”
荆文正老脸一红,心里骂道:“我本来个做生意的材料,谁***知道什麽叫连环坑啊,要不是这些土人脑袋里墨水少,老子也不屑来当这劳什子的军师!”
兰若云心里也是一愣:“对啊,他不知道连环坑,可我是怎麽知道的呢?”
他拼命的想了一会儿,可是脑袋里圣龙涎的麻痹效果依然死死的攫著他的记忆力,让他想不起来自己曾经研究过兵法这回事。
当下,兰若云在雪地里画了几个大圈,每个大圈互相相交,圈下又有小圈,环环相扣,套套相连,在山脚下排出去好远。
他解释了一下,这连环坑是坑中有坑,那是因为,当前面的敌人如果掉入坑中,人数多了就把这坑给掩埋住了,有了坑里的小坑,敌人的尸体滑入小坑中,前面的大坑就会一直空出来,有多少人都不会把它填满,是为连环杀人之计。
荆文正叹服,马上指挥土人们挖坑撒雪。
还好这些土人本来手里拎的就是铁锹锄头这类家夥儿,此刻正好用上,大大提高挖坑效率,在兽族追兵赶来之前已挖出大大小小的上百个连环坑。坑上铺以树枝茅草,上面覆盖上白雪,夜色里,不仔细看去却是难以发现。
臻海带著朴当,领著几十个人去山间探路,在路上做了路标,一直走了老远。
臻野狠狠踢了兰若云一脚,威胁道:“你出的这个损主意如果不行的话,你就等著做人妖吧!”
兰若云吓得弯下腰,仓惶著退往荆文正身後。
臻野一看到荆文正,脸一红,便不再作声。
一个小时过去,陷阱布置完成,土人们撤往山脚下的树林和大石等障碍物後面,全体趴在雪地里,静静等待著兽族追兵的到来。
先是前面堵截的兽族部队开了过来,黑夜里一面画著巨大爪人人头象的绿色大旗迎风飘扬,正是煞尊大神的标志。
这队绿教徒至少有三千人,队伍迤逦著在雪地里排出好远,大路上的积雪被踏得成了硬硬的冰块。不断有人滑倒上面,然後嘴里大喊著:“煞尊大神显灵,助我跌倒後爬起!”一用力从地上跃起来,然後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大叫:“大神果然显灵,众弟子信心百倍,驱逐鞑虏,中型兽族!”
几个绿教的首领级人物,在土人撤退的路口仔细查看。
兰若云忽然跳了起来,大喊道:“来啊,来啊,来啊我的宝贝!”
胯骨扭起,就在山腰上蹦跳起来,嘴里高唱著:“你就像那,一坨屎……!”
臻野怒骂一声:“你白痴啊,快给我趴下来!”
“蠢女人,不激怒他们怎麽让他们往前冲,他们不冲怎麽能掉进陷阱里?!”
兰若云指著臻野的鼻尖教训起来,一边声量加大:“我和你吻别,在情人节……!”
臻野脸一红,嘀咕道:“就你会啊,我也会!”忽然拉起枝儿,伸嘴吻上她脸庞,不理枝儿恶心呕吐,高声唱道:“在落叶风中念著你,拉拉拉拉拉(忘记歌词)
……和你分享云端的爱,相拥温柔在雨中……!“歌声高亢,虽然有点走调,倒也算好听,夹杂著枝儿的呕吐声,立即让山脚处的兽人们脑袋如同被十万头毛驴一起蹬了一脚般,晕晕的不明所以:”搞什麽飞刀啊!?“
“哇,好浪漫啊──!”
“让我们举起刀枪,小脑袋一起飞扬……!”
“我爱煞尊,我爱煞尊!”
“安静下来,不准喧哗!”绿教的一个首领大喊了一嗓子,功力著实不弱。
这时候山腰上荆文正已经发起了引诱敌人的大合唱:“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
绿教徒终於忍不住了,尽管那首领心中疑虑重生,可是组织性本来就很松散的绿教徒已经冲了出去,一边大喊著:“只能唱圣歌……!”後面已经有绿教徒开始唱了起来:“1079年,又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荒芜大陆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儿……!”这老人当然就是煞尊大神,而这首歌也是绿教徒最爱唱的经典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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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野环目看去,马车队和己方队伍早已经变成了天边的一个小黑点,雪地里只剩下自己三人,心中一惊,大喊道:“不好,我们落队了,赶紧追上去!”
这时候兰若云已经跳上了雪橇,扽起了缰绳,臻野赶紧也窜了上去躺在枝儿身旁,十条大狗拉著三个人颇为费力,兰若云高声呼喝,大狗们振作起精神,向前跑去。
等追上队伍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三个人又渴又饿,大狗们早已经累得趴下起不来了。
出奇的,臻野竟然没有向兰若云报复,让他心中涌起了不安的躁动。
当天晚上,埋锅造饭,整个大队伍饱餐了一顿。荆文正和臻海朴自星几个首领人物开了个小会,决定让老弱病残的队伍化整为零,趁著大雪四散到附近土人村落中躲藏起来。而具有战斗力的这支土人部队,却连夜开出三十里,转上了另一条岔路,吸引住了兽人的追兵,直向北部大漠逃逸而去。
本来兰若云应该随著老弱残兵躲藏起来,但是臻野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趁著黑夜同枝儿合谋,把他捆了起来扔到了雪橇上,大部队继续向前,在枝儿愁眉苦脸的表情下,臻野的鞭子欢快的抽打著兰若云的细皮嫩肉,惨烈的叫声在静夜的雪地里撕心裂肺,直到荆文正实在看不下去,出来喝止,解开他身上绳子,兰若云的苦行才算中止。
臻野问他:“还敢不敢拿雪球丢我了?”
兰若云嘿嘿一笑,猛然抬起身,一把将她从雪橇的驾驶位上掀了下去,口哨大力吹起,大狗们知道换了和气的主人,心中也愤恨臻野的残暴不仁,隧撒腿狂奔,将臻野远远抛在後面,雪橇一阵风般冲过队伍往原野里逃窜,枝儿大喊著在雪橇里东摇西晃,最後终於再次晕了过去。
臻野的大喊大骂渐渐不可听闻。土人的队伍对臻野的野蛮行为似乎司空见惯,或者是心有余悸,只要荆文正不出面,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来过问。
过了一会儿兰若云又跑了回来,枝儿也醒了,两个人和十条狗大口喘著粗气,狼狈异常。
臻野狂喜,将皮鞭在手上挽了个十字花,眼神中充满了猎人捕获猎物时的欣喜。
没想到兰若云跑到队伍前面大喊了一声:“兽人从前面包围过来了!”
“咚~~!”臻海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摔的七荤八素。
“他们怎麽能跑到前面去?”荆文正疑惑著问道。
“嘿,翼人是会飞的!”兰若云心中暗骂了一声笨蛋,“前面显然有兽人部队驻守,只要翼人饶过我们去通知他们合围,当然会陷入他们的包围圈!”
朴自星把臻海拽到马上,大声道:“现在怎麽办?”
荆文正诧异的看了眼兰若云,喃喃道:“这麽简单的道理,我早该想到的,是我疏忽了!”
这句话却没说明该怎麽迎击兽族的围攻,等於是没说。
“管他呢,我们杀过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臻野放弃对兰若云的报复,抽出背上长剑,忽然又看了看枝儿,对兰若云说道:“枝儿不会架驶雪橇,你带著他赶紧逃跑!”
荆文正叹了口气,皱眉道:“也许我们可以从旁边跑掉!”他指著山体上的小路,那已经是马匹难以行走的山路,而且大雪封山,到处都是山谷和陷石坑,尤其是在黑夜里,想毫无损伤的穿进深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里没有路,进去等於找死!”朴当对这自己最重视的情敌一向嫉妒仇恨,此刻忍不住出言讽刺,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也不一定要进去啊!”兰若云撇著嘴说道,“仗总是要打的,一味的逃跑也不是办法!”
几个一起看向他,眼中都露出“他这是什麽意思”的神色,只有臻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大声道:“这懦夫终於说了句人话,大家不要怕,兽人没什麽了不起,我们冲过去!”
“前面兽族部队士兵不在少数,你要不想变成肉泥最好老实点!”兰若云坏坏的笑著说道。
臻野一皮鞭抽过来,兰若云笑著躲过去。
“大家只要靠到山脚,在山坡地下多挖陷坑,上面覆以白雪,在黑夜肯定让兽人吃不了兜著走!”兰若云自信的说道。
“你是说,我们在这里跟他们打一仗?”荆文正心中一动,不确信的问道。
“只要大部分人顶住他们的进攻,派出一小部分人往山体上探路,开出一条安全通道,我们不就可以逃入深山了吗?”兰若云说道。
“可是,我们就这点儿人,怎麽可能挡住兽人的大军呢?”臻海有些害怕的问道。
“别听这个笨蛋的,他知道什麽!”朴当也拿起皮鞭向兰若云抽来,兰若云闪身躲开,笑道:“我指挥军队打仗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唰唰唰──!”几道目光一直向他看过来,当然是以荆文正为首的几个土人首领。
兰若云一愣,心道:“我为什麽要这样说?天,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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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野环目看去,马车队和己方队伍早已经变成了天边的一个小黑点,雪地里只剩下自己三人,心中一惊,大喊道:“不好,我们落队了,赶紧追上去!”
这时候兰若云已经跳上了雪橇,扽起了缰绳,臻野赶紧也窜了上去躺在枝儿身旁,十条大狗拉著三个人颇为费力,兰若云高声呼喝,大狗们振作起精神,向前跑去。
等追上队伍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三个人又渴又饿,大狗们早已经累得趴下起不来了。
出奇的,臻野竟然没有向兰若云报复,让他心中涌起了不安的躁动。
当天晚上,埋锅造饭,整个大队伍饱餐了一顿。荆文正和臻海朴自星几个首领人物开了个小会,决定让老弱病残的队伍化整为零,趁著大雪四散到附近土人村落中躲藏起来。而具有战斗力的这支土人部队,却连夜开出三十里,转上了另一条岔路,吸引住了兽人的追兵,直向北部大漠逃逸而去。
本来兰若云应该随著老弱残兵躲藏起来,但是臻野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趁著黑夜同枝儿合谋,把他捆了起来扔到了雪橇上,大部队继续向前,在枝儿愁眉苦脸的表情下,臻野的鞭子欢快的抽打著兰若云的细皮嫩肉,惨烈的叫声在静夜的雪地里撕心裂肺,直到荆文正实在看不下去,出来喝止,解开他身上绳子,兰若云的苦行才算中止。
臻野问他:“还敢不敢拿雪球丢我了?”
兰若云嘿嘿一笑,猛然抬起身,一把将她从雪橇的驾驶位上掀了下去,口哨大力吹起,大狗们知道换了和气的主人,心中也愤恨臻野的残暴不仁,隧撒腿狂奔,将臻野远远抛在後面,雪橇一阵风般冲过队伍往原野里逃窜,枝儿大喊著在雪橇里东摇西晃,最後终於再次晕了过去。
臻野的大喊大骂渐渐不可听闻。土人的队伍对臻野的野蛮行为似乎司空见惯,或者是心有余悸,只要荆文正不出面,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来过问。
过了一会儿兰若云又跑了回来,枝儿也醒了,两个人和十条狗大口喘著粗气,狼狈异常。
臻野狂喜,将皮鞭在手上挽了个十字花,眼神中充满了猎人捕获猎物时的欣喜。
没想到兰若云跑到队伍前面大喊了一声:“兽人从前面包围过来了!”
“咚~~!”臻海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摔的七荤八素。
“他们怎麽能跑到前面去?”荆文正疑惑著问道。
“嘿,翼人是会飞的!”兰若云心中暗骂了一声笨蛋,“前面显然有兽人部队驻守,只要翼人饶过我们去通知他们合围,当然会陷入他们的包围圈!”
朴自星把臻海拽到马上,大声道:“现在怎麽办?”
荆文正诧异的看了眼兰若云,喃喃道:“这麽简单的道理,我早该想到的,是我疏忽了!”
这句话却没说明该怎麽迎击兽族的围攻,等於是没说。
“管他呢,我们杀过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臻野放弃对兰若云的报复,抽出背上长剑,忽然又看了看枝儿,对兰若云说道:“枝儿不会架驶雪橇,你带著他赶紧逃跑!”
荆文正叹了口气,皱眉道:“也许我们可以从旁边跑掉!”他指著山体上的小路,那已经是马匹难以行走的山路,而且大雪封山,到处都是山谷和陷石坑,尤其是在黑夜里,想毫无损伤的穿进深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里没有路,进去等於找死!”朴当对这自己最重视的情敌一向嫉妒仇恨,此刻忍不住出言讽刺,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也不一定要进去啊!”兰若云撇著嘴说道,“仗总是要打的,一味的逃跑也不是办法!”
几个一起看向他,眼中都露出“他这是什麽意思”的神色,只有臻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大声道:“这懦夫终於说了句人话,大家不要怕,兽人没什麽了不起,我们冲过去!”
“前面兽族部队士兵不在少数,你要不想变成肉泥最好老实点!”兰若云坏坏的笑著说道。
臻野一皮鞭抽过来,兰若云笑著躲过去。
“大家只要靠到山脚,在山坡地下多挖陷坑,上面覆以白雪,在黑夜肯定让兽人吃不了兜著走!”兰若云自信的说道。
“你是说,我们在这里跟他们打一仗?”荆文正心中一动,不确信的问道。
“只要大部分人顶住他们的进攻,派出一小部分人往山体上探路,开出一条安全通道,我们不就可以逃入深山了吗?”兰若云说道。
“可是,我们就这点儿人,怎麽可能挡住兽人的大军呢?”臻海有些害怕的问道。
“别听这个笨蛋的,他知道什麽!”朴当也拿起皮鞭向兰若云抽来,兰若云闪身躲开,笑道:“我指挥军队打仗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唰唰唰──!”几道目光一直向他看过来,当然是以荆文正为首的几个土人首领。
兰若云一愣,心道:“我为什麽要这样说?天,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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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兽族这些追击者也并非什麽正规军队,本来他们是灾民,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绿教徒,之後又成了追杀这千人土人反抗队伍的屠杀者。而土人队伍,当然也是自发组织起来的自卫队,虽然是荒芜大陆上第一支义军,但他们也并非正牌军队,其中锄头镰刀锤子等传统生产工具此刻变成了“超级武器!”,双方在这种看似偶然其实必然产生的历史条件下很快打在了一起。
双方各有心病,哥俩儿凑合了,一个有对煞尊大神的盲目崇拜,另一个心中充满了被欺凌的愤怒,於是在这茫茫雪原中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大争斗。
所幸土人这方面并非全是臻海朴当之流,军师荆文正在伤亡了上百人之後猛然醒悟过来──这一千多人的土人队伍虽少,却恰似燎原星火,转瞬间将呼风唤雨,召醒那些还在沈睡当中的广大土人共同起来抗争,如果他们此刻被消灭,就仿佛刚刚点燃的火种立即被熄灭一样,这些日子来所作的努力将“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他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看看领头的几个将领还不甚明白,他大喊一声:“快逃啊,保存实力……!”
土人一窝蜂的向後逃窜,直奔森山老林而去,希望能找到一个人所难至的地方暂时修整。
这场冬末的大雪挽救了这千多人的“土人火种”。
说来奇怪,多年来的荒芜大陆,虽然每冬都有几场大雪,但像这样连续下了将近一周长时间的也是前所未有。
大雪积了一尺多厚,一脚踏进去就到了膝弯,道路难行,土人逃的慢,兽人也追的慢。
这一带是土人世居的村落,他们对附近的地形比较熟悉,哪里有路,哪里是雪坑,土人都清清楚楚。而兽人往往是正在路上跑著,猛然一下子没了影儿,害的他旁边的人以为这位练成了隐身术,最後才发现他老老实实的在坑里面躺著呢──多日积雪,沟满壕平,一不小心就会闹个身陷巨坑、跌得头破血流。
土人们默记道路,加之有快马代步,半日的功夫已经远远将兽人追击队伍抛在了後面。
臻野浑身浴血,气鼓鼓的追上老弱病残的车队,到处寻找兰若云驾驶的雪橇,看到时嘻嘻一笑,提起了马鞭……
兰若云先生这段时间跟几位大狗套上了交情,哥几个英雄相惜,差点没烧黄纸结成异姓兄弟,还是枝儿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借口劝住了。
枝儿已经醒了过来,坐在雪橇里收拾臻野的小零碎。
就是在这时候臻野追了上来,满身都是鲜血,吓得枝儿大叫起来,服侍她钻进一辆大车里更换衣服包扎伤口。
臻野出来看了看兰若云,後者正停下雪橇蹲在地上跟那些狗不知道在说些什麽。臻野扬著头,斜睨著兰若云,嘲笑道:“只有女人才会喜欢把这些愚蠢的动物当作宝贝!”
臻野走到那些大狗的面前,狗们立即趴了下来,服服帖帖的摇尾乞怜,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显然极其害怕臻野这女主人。“啪”的一声,她扬起手中皮鞭,狠狠的抽著那些表示驯服的大狗,几只狗惨叫起来,却不敢稍示挪动,只是悲声鸣叫。
“唉!”兰若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忽然用手指著臻野的鼻尖大喊道:“你这个野蛮女人,男人婆,潜在同性恋者,虐待狂,大笨蛋……!”
说完转身就跑。
臻野吓了一跳,看了枝儿一眼,发现枝儿张大了嘴,显现出一种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的表情。
“小子,你有种,给我站住!”长达三分锺的呆立之後,臻野拔腿向兰若云追去。
兰若云虽然内伤并未全愈,奔跑的却也迅速,躲在一座小山後面,趁臻野往这里跑来的时候,赶紧攒出几个大雪球,看看她渐渐奔近,举起一个脸盆大的雪球,猛然向她砸去。
雪球在臻野的头上开花,准确无误,碎雪纷飞,窜进她的衣领,直灌满全身。
当时大雪早已停歇,臻野身上本来没有雪花,这一记雪弹攻击立即又让她全身笼罩在大雪之下,浑身打了个战栗,冷得牙齿格格相撞。
“是男人你给我站住,我们大打一场!”臻野拂去脸上积雪,指著兰若云叫号。
兰若云不理她,一个个雪球飞过来,心里大乐:“我是男人,所以就要这样捉弄你这野女人!”臻野气得暴跳如雷,也在地上堆雪成球,向兰若云还击,一霎时天空中雪球飞来舞去,两人身上各中数弹,浑身浴“雪”,此时日渐中午,积雪融化吸热,空气中本来已经寒冷之极,这一下更是冻得二人连打喷嚏,却是谁也不肯认输。先还是臻野追著兰若云死命攻击,後来却是兰若云追得臻野抱头鼠窜,想是小时候大家打雪仗形成了习惯,忘记了拔剑还击。
打了良久,枝儿大喊大叫:“你们别打了,敌人快追过来了!”
连喊几声,两人才在战斗中发挥了一下耳朵的作用,齐齐一惊,停了下来。
侧耳细听,兽族人特有的沈重脚步声在远处响起,而天空中的翼人因为不受积雪阻碍,翅膀破空声更是近在一里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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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青盘旋而至,传来的讯息是兽人已在五里之内,人数不斐,土人们赶紧撤退。
枝儿惊惶失措的跑进兰若云的屋子里,大叫道:“快走,兽人杀过来了!”
兰若云并不吃惊,如果自己是兽族,早就跟踪过来了,只要在他们的马匹上动一些手脚,自然会凭著气味尾随而至。可恨的是自己内伤未愈,尤其是所受圣龙涎剧毒,虽然日渐减轻,也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但胸腹间的内力却依然用来对抗剧毒,让他现在所能使用的内力不足一半。
当然也不能伸出脖子欢迎兽族来砍,赶紧站起身来,已经被枝儿强拉住窜进营地老弱妇孺的队伍之中。
车队上早已经挤满了人,枝儿和兰若云转著圈儿不知道该怎麽逃跑。
朴当走过来,愣了一下,大声道:“枝儿,你还管他干什麽?赶紧去和你小姐乘坐一匹马,让他自生自灭吧!”
枝儿怒瞪了他一眼,忽然看见臻野牵著几只狗跑了过来,後面还拉著一个大雪橇。
“小姐,你这是……?”枝儿疑惑道。
“这雪橇上都是我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那些兽人,我要全带走!”臻野看见兰若云,惊诧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我倒差点把你忘了,也好,带著你,我们的手术还要继续!”
臻野抓起兰若云,丢进那个大雪橇里,立即被乱八七糟的东西掩埋住。
“枝儿,你驾驶这雪橇!”臻野也不管枝儿的愁眉苦脸,上了马,大叫道:“怕个屁啊,我会在旁边保护你!”
枝儿只好心惊胆战的跨上雪橇,她不知道世界上最难驾驶的除了猪以外就是狗了,因为猪是最难驾驶的,所以一般忽略不计,至於狗……
枝儿刚把鞭子举起来,大约十条雄壮的大狗便旺旺叫了起来,冲了出去──
“我的妈呀!”枝儿惨叫一声,趴在雪橇上,雪橇狂窜而出,向著车队追了上去,旁边臻野和朴当骑著马赶紧跟上去。
兰若云趴在雪橇上,鼻端传来阵阵女人特有的气味,抬起头一看,竟是些女人的内衣内裤,这臻野虽然外面穿著男人的衣服,里面由於女人特殊的生理构造,不得不妥协,所以这些小零碎也是有一些的。她这人马虎的很,看看挺紧急的,也没有仔细收拾,一股脑的抛在雪橇上,此刻可苦了兰若云。头上顶著这些东西,在雪橇里东摇西晃,大晕其浪!
耳畔传来枝儿略带哭音儿的惨叫声:“狗狗,快停下来呀,妈呀,别往石头上撞啊……!”
风声飒飒,雪雨飘飞,这些大狗拉起雪橇来却是奇快无比,转眼间追上了车队,在茫茫雪野里快速奔驰。等到前方无路,大狗们转了个圈儿,又冲了回来,狗的嚎叫声夹杂著枝儿和兰若云两人的大喊声,在空旷的雪地中去了又回,接上逃跑中的土人队伍。
还好臻野追了上来,把大狗们截住,这才停了下来。
“真是没用的丫头!”臻野骂道,“你要这样紧紧抓住这两根缰绳,要快就快,要慢则慢,你这样不管不顾,我这些狗早晚让你累死!”
臻野示范了一下,枝儿倒在雪地里也没有看,把胆汁都吐出来:“小姐,我不行了,我死後你给我……!”
“砰~~!”臻野一脚把枝儿蹬上雪橇,看著同样一塌糊涂的兰若云说道:“你来!”
兰若云看了看她做势欲踢的脚,不敢辩驳,把头上一小块不知道是什麽的零碎布条扎在脑袋上,冷风一吹,两条布带随风飘起……
“好,虽然我没弄过这东西,难道还怕了不成,大狗,觉悟吧!”兰如云爬到前面,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驾驶这雪橇只能站著。
他两足固定在踏板上,一扽缰绳:“是我的兵跟我走,不是我的兵大母狗!”唱起儿歌,一声鬼嚎,十只大狗立即开动。
惨叫声中,雪橇欢快无比的再次向著车队追去。
这才发现,车队里的老弱妇孺都看著他,孩子们更是兴高采烈的注视这新上任的车老板,却发现他面色铁青大喊大叫,如飓风中的杨柳、怒涛中的小舟一样,不知道是他在驾狗还是狗在驾他,雪橇差点翻过来,上面的小零碎洒了一地,让臻野气得想提前给他动手术。
“加油,加油!”车队上的看客们大声鼓励著,看著消失在天边的小黑点儿,还不肯停息下来。
直到半个多小时之後,兰若云终於把握住了驾驶雪橇得窍门,才缓慢下来,跟住了车队。
而这个时候,後面的土人部队已经跟兽人打了起来,喊杀声清晰可闻,车队里立即有人哭了起来。
兰若云看向雪橇上的枝儿,发现她正翻著白眼儿,已经晕死过去!
臻野暴叫一声,抽出重剑,和朴当两个人向队伍後面驰去。
一场雪地追击战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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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野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兰若云的面前,兰若云仔细看去,发现她的手臂上也缠著一块染满了鲜血的白布,些微的血珠还在不断渗出:“哎呀,你这伤还没有完全止住血,快让我来帮你包扎一下!”伸手抓住她手臂。
“滚开,哼!”臻野大怒,这男人竟敢碰她神圣无比的玉体,用力把兰若云撞开,心中却不无得以,故意把鲜血滴在雪地里,看著兰若云傲然道:“怎麽样,佩服吧?我虽不是男人,却也比你这种看似男人的窝囊废要强上千倍,我看你连血都没流过吧,看你那副害怕的样子吧,是不是很伤自尊呢?哈哈哈~~!”
“不是……你……!”兰若云还没说完,“砰”的一声,臻野女士因为流血过多晕了过去,立即倒在了雪地里。
“枝儿,快过来,你小姐晕过去了!”兰若云不敢去触碰她的“圣体”,只好大叫枝儿过来。
谁知臻野受冰雪刺激,又醒了过来。猛然站起身,脸色却苍白起来,向兰若云大喊道:“别鬼叫行不行,枝儿在帮伤员捆扎伤口,别打扰他!”
又看见兰若云眼中不以为然的神色,怒道:“你笑话我是不是?你笑我贫血是不是?”一拳将兰若云打倒,伸脚踏在他身上:“快道歉!”
兰若云心中暗叹倒霉:“明明你自己晕过去,关我屁事!”嘴里说道:“对不起,请您原谅!”
臻野挪开脚,兰若云赶紧爬起来:“你还是再包扎一下吧!”
臻野不理他,转头走了。
晚上枝儿来送饭的时候,兰若云才知道,这群土人趁著大雪去偷袭兽人族的滦山城。兰若云心中大惊,知道这滦山城离荒芜城虽然最近,也是北六城中的一座,但自己由辰山地底漂流出来,竟然到了滦山附近,还不让人心惊,他可不是骑马在陆地上跑,而是毫无知觉的顺水而行。
枝儿见他吃惊的样子,还以为他害怕了,安慰道:“别怕,我们只是骚扰他们,凭我们这点人怎麽能占下一座城市来,只不过是打一仗就跑,让他们不敢再欺负我们土人!”
兰若云心道:“不敢再欺负吗?我看未必,滦山城显然已被绿教控制,土人杀他们的人,他们必定拿城里的土人报复,再说……”
“万一他们跟踪你们过来,这里不是很危险?”这是兰若云最担心的。
“所以我们才选择这大雪天去进攻啊,撤退的痕迹马上就会被大雪覆盖,敌人难以发现,荆军师的计策没错的,我们已经偷袭过一次了,你看现在还不是没事?”枝儿自信的说道。
兰若云脸上神色凝重,又道:“万一他们派出翼人或者精灵来跟踪,你们不是全都暴露了?”
“我们在空中放有海东青,翼人精灵要是跟过来,我们当然能发觉,而且下雪天他们也飞不了多远!”
兰若云知道海东青是一种高空猛禽,猎人往往喜欢用其协助捕猎,用做军事侦察却不知道行不行。而翼人精灵无法做高空飞行,又受雨雪限制,这倒是知道的。如果翼人精灵甚至天使都有海东青那种飞行本领,人类早就灭国了,与这种完全占据高空优势的队伍作战无异於自寻死路!
“他们要是抓住了俘虏严刑拷打……!”
“我们队伍里的战士都是宁折不屈的!”枝儿打断他说道。
“嘿嘿,那个,也未必!”兰若云想起杀手的手段,对土人这支未受过正规训练的队伍所抱的信心并不是很足。
枝儿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重复道:“我们都是坚强的战士!”
※※ ※
接下来的几天,这支队伍不断出去偷袭,每次都鲜血淋漓的回来,倒也颇为惨烈激状,让兰若云心下敬佩,又怜惜无比,仿佛这种行为跟自己有莫大关联似的。
臻野等人忙於战斗,仿佛也把他忘了,臻海等人更是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臻野偶尔会过来,恐吓并且优越感十足的嘲讽他,以达到某种心理上的满足。或者这已经成了她战斗之余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看著兰若云好像是害怕,又像是崇敬的目光,心里感觉无比受用。而兰若云,总是随著她的到来而担心自己的宝贝,看著她手里闪闪发光的牛耳尖刀,心里七上八下,眼神中自然微露恐慌之意,配合著臻野女士的优越感,两人倒也凑合著把一出戏演了下去。
这一日,大雪渐渐停息。
兰若云最担心的情况终於发生,荆文正的计策虽妙,毕竟战斗经验不足,最後还是让兽人跟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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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云坐在臻野洗澡的那条小河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就是在这块大石头上,枝儿发现了他,并且为他惹来了一顿暴打,想起那个野姑娘,兰若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脑袋里还是混僵僵的,偶尔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偶尔又想起一个人,似乎是自己,又似乎是别人。
所以,当枝儿带著臻海等人的疑问,来探听他是谁时,他挠头瞠目以对,他想说他是堂天,後来想想,又觉得自己是离人倾,甚至是杜老爹,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兰若云,在无论如何也无法确定的情况下,他只能念一句诗来表达心中胡涂:“不要问我是谁,也不要问我来自何方,我是一颗橄榄树,总在风起的时候悲伤……”
枝儿马上为他的忧郁眼神和诗人气质所沈醉,立即崇拜起来,可惜随後而来的是臻野的拳头,不免大为扫兴!
此刻,他看著手里那把紧握的辰山之匙,心中涌起一个又一个的记忆片断,喃喃念道:“究竟是谁把这东西交到我手上的呢?”
虽然不确定,却知道这把钥匙事关重大,谨慎的收藏起来。
皑皑的白雪,从天空中不断落下,临近春天,这一场下了快有三天的大雪已经让荒芜大陆的交通变得阻塞难通。
兰若云身受重伤,内力护住脏腑,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所幸练功的法门他还没有忘,连续打坐用功,气疗术结合紫气,伤势已经渐渐好转。
饶是如此,在这天寒地冻的大雪天,他还是不得不披上毛毡,浑身上下还是冷的不断颤抖。
他望向结冰的小河,臻野昨天凿开的那个大洞早已经又凝结了起来,此刻上面已经落满了白雪。
最清晰的画面要属那条恶龙了,想起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的圣龙涎,心有余悸。
仿佛全都是命运安排:地下河一般不会直接这样暴露的流出地表,一般是通过“泉眼”渗出地面,或者人们开凿深井,也可以截取地下水。偏偏大自然神奇万端,这山间小河地势极低,两山环绕,可容地下水流直接涌出,难怪臻野在这里洗澡不用担心别人偷看。而当兰若云在紫气的保护下从河水里漂流出来时,如果不是臻野恰恰凿开一个通气的冰窟,他可能要一直漂流下去直到紫气殆尽,冻死在河水中。
因此,应该是臻野救了他,不管自己如何挨揍,他还是懂得感激的,只不过这个“色情狂”或者“偷窥狂”的名称实在太也那个……
兰若云刚刚走进营地,枝儿已经看见了他,大喊道:“无名子,你跑哪里去了,我刚要出去找你,好不容易捡了条小命,也不知道珍惜!”
兰若云苦笑一下,众人因为问不出他的名字,又见他低头沈思时痛苦的表情,不忍心迫他,遂不再问,就称他为“无名子”,仿佛一驾鹤云游的老道。
两人走进兰若云暂助的房间,立即感觉一暖,暂时与冰天雪地隔绝。
臻海、朴自星、荆文正、朴当和臻野都在,兰若云已经知道,这是一只土人的自卫队伍,房间里的这几个人正是其中的首领。他心中早已经雪亮,知道这支队伍的规模已经远远超过自卫队伍的范围,很可能是土人的一个大联盟之类的组织,根据营地中的营帐来判断,至少也有千人的规模。也因此,他们才对兰若云这个冰山来客的身份很紧张。
朴文正过来拉起他的手,沈吟半晌,奇道:“没可能啊,明明是没有脉象,他怎麽还能活下去?”
放下兰若云的手,看著屋中众人,脸上神色怪异。
臻海也学他那样过来拉住兰若云的手,低头默察,咬牙皱眉道:“是没可能啊,怎麽可能这麽细嫩,明明是个雄性吗?”轻柔的抚摸兰若云白净的双手,脸上色迷迷的神色。
兰若云吓得赶紧把臻海双手抛开,带些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各位,我还是没想起来我是谁?不过,我可以肯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我只是因为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导致大脑思维混乱,记忆区被麻痹,神经受了些轻伤──嘿嘿,等我慢慢将它们治好,众位就可以知道我是谁了,而且你们肯定很惊诧,因为我注定了是一个伟大人物的!”
“我呸!”臻野从桌子上跳下来,伸手抬起兰若云的下颌,皱著鼻头说道:“你也不看看你这副穷酸样子,哪一点像伟大人物,你说,哪一点像,你今天要说不出来我就阉了你!”
兰若云看看自己浑身上下,穿著土人的粗布衣服,靴子早掉进了万丈深渊,此刻穿著土人的布鞋。而且面容憔悴,满脸菜色,他样子本来就是清秀型的,此刻伤病之下,立时瘦骨嶙峋,枯槁形销,确实没有什麽伟大人物的风范。
“我倒是相信!”枝儿插了一句,“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让人信服!”
“呸!”臻野放下兰若云的下颌,在枝儿脸蛋上拧了一下,“你这两天老是跟我作对,看我怎麽惩罚你!”
枝儿吓得赶紧跑到荆文正身後躲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这件事情先放在这里吧,无名子就先在我们这里住下,还好你是人类,我们也不担心你是*细,不过如果你出卖我们,立即取你性命!”荆文正正声说道,“大家去开会,让他自己静养一下!”
几个人鱼贯而出,连枝儿都跟了出去,不知道是开什麽会。
兰若云躺上床,立即合上眼睛,抓紧疗伤。
营地里一阵躁动,隐隐听闻兵器碰撞之声,但片刻後即静了下来。
兰若云这一睡就直到傍晚,又是被相同的声音所惊醒,他打开门走出去,赫然发现雪地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看不出多少的土人丢盔卸甲的从营外涌了进来,很多人都受了伤,鲜血和著白雪不停的落在地面上,有的人走著走著一头栽了下去便永远也起不来了。
这副画面又勾起了兰若云的回忆,感觉对於自己来说再熟悉不过,只是,他们究竟做了什麽,怎麽这副惨兮兮的样子。
臻野看见兰若云临门向这面看过来,面色惊诧,没来由的心中发怒,大喝道:“你这笨蛋看什麽?吓坏了吧!谅你也没见过这种阵仗,你们这种温室中的花朵,只知道躲在家里长吁短叹,哪像我们这些战士,为了自己的尊严和自由而流血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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