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论坛广告管理办法·2012青岛啤酒节专题报道·牢记:青岛旅游局投诉电话
·青岛圈论坛广告投放说明·2012最新青岛旅游攻略·2013年1月青岛潮汐表
·青岛旅游景点介绍|图片·青岛旅行社排名及报价查询·青岛旅游就入住中山旅馆
返回列表 发帖
第四卷 梦回前尘 第二三节 孕事   文 / 剪云裁衣



  


??郎中请来的那天,小姐晕倒了,很自然的晕倒了。
??当时,她用缠着绷带的手弹琴,血很快就渗透了。
??巧巧忙着去拿绷带,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小姐倒在了地上。
??郎中将指轻轻压在小姐腕上,闭目拈了会胡须,就起身给老爷道喜,令千金怀孕了。
??凝霜紧闭的双眼一下子睁开了。
??老爷先是一愣,随后像得了宝似的把满脸的胡子笑得乱颤。
??他立刻给郎中打赏,顺便向他讨了几副安胎的药方。然后安抚了凝霜几句,就转身出门了。
??巧巧注意到,老爷的头又扬起来了。
??是啊,常家有了后,聂世昌也猖獗不到什么时候了。
??小姐见老爷走了就起身要下床。
??巧巧立刻上前拦住她。小姐身子本来就弱,这关键时刻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可是小姐挣扎着,满脸泪痕。
??巧巧见了她这个样子居然高兴起来。因为她知道小姐一向多愁善感,可是自从聂世昌进了门,不管受怎么样的折磨,小姐都没有掉过一滴泪,而现在,她哭了,说明她没疯。
??小姐不仅哭了,还说了这三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巧巧,快去,找那个郎中,要包打胎的药。”
??巧巧愣住了。
??可是小姐情绪很激动:“快去,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小姐……”巧巧迟疑着,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要知道,常家的全部希望就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了,而且小姐怎么忍心得下心下手呢?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啊。
??可是小姐哭得越来越厉害,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巧巧方才明白小姐之所以不想要这个孩子完全是因为孩子是聂世昌的。
??虽然巧巧在听到郎中的话时心中也在暗自思量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当然如果是郑瑞安的就好了,可是偏偏是聂世昌的。
??不过这样或许也是好事吧,没准聂世昌听到这件喜事会改邪归正呢。毕竟,以现在这种状况,小姐要想和郑瑞安在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可是等聂世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先是和大家一样愣了愣,接着就大笑起来。
??“有了?我的?哈哈哈哈……没进洞房就给我戴了绿帽子还不够,还要让我一戴到底……你们真会算计……说,”聂世昌捏住了小姐的下巴拼命把它抬起来:“这小杂种是谁的?是你先前那个……还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又偷人了?”
??除了五姨太,不仅是老爷,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气得要命。
??老爷站起身来,胡子乱颤,他想骂点什么,终于没有骂出来,拂袖而去。
??剩下的人见老爷不吭声自然也只能四下散去。
??聂世昌又兀自狂笑了一通,歪歪扭扭的向小姐走去。
??巧巧忙挡在前面,生怕他犯起混来,小姐的身子骨可是吃不消的。
??聂世昌把巧巧轻松的拨拉到一边,然后阴沉沉的看着小姐,不过转而又笑了。
??“多美的一张脸啊,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你可比戏花台的花魁漂亮多了,可惜啊,人家的是满面春风,你的呢?带死不活。我就纳闷了,你既然跟了我,还给我戴了绿帽就应该对我服服帖帖的,你还给我装什么大家闺秀?不就仗着你那老不死的爹有几个臭钱吗?可是照样得归老子。你别以为在外面弄了个野种就可以拿走老子的钱,你倒是想得美,不过你休想!”
??聂世昌气哼哼的在地上转了两圈,又阴险的笑开了。
??“只要我在,你就别很想和那个野男人双宿双栖,小心让我逮着,到时……哼哼……想把我踢出去,没门!你肚子里的野种你也得小心着点,万一哪天一个不留神……哈哈哈……”
??邦。
??聂世昌脑门挨了重重一击,随即一个茶杯碎在了地上。
??他揉了揉脑门,才看清扔茶杯的人是巧巧。
??巧巧见他看向自己,心里顿时慌起来。
??可是聂世昌破天荒的没有生气,还笑起来。他捡起地上的一块茶杯碎片向巧巧走去。
??“打是亲骂是爱,你是不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聂世昌淫笑着一步步向巧巧逼近。
??巧巧被他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牙齿咬住了舌头。她想聂世昌如果敢动她,她就咬舌自尽。
??“聂世昌,你给我住手!”
??小姐见他要伤害巧巧急得从床上跳下奔过来拖聂世昌,可是她的小力气在聂世昌的铜墙铁壁上只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抓痕。
??聂世昌轻蔑的笑了笑,他没有推开小姐,倒似乎很享受这种被“虐待”的感觉。
??幸好常吉来了,这场危机才算结束。
??常吉说老爷找姑爷有事。
??聂世昌收住了脚又是一阵冷笑:“又有银子花了,哈哈。有了钱,什么女人我不能要?女人,全他妈的是贱货!”
??看着聂世昌大模大样的消失在门口,巧巧才瘫倒下来。
??小姐搂住她的肩,两个女人哆哆嗦嗦的相互安慰着,却又忍不住无助的奁鹄础?br>??后来听下人说老爷找聂世昌是打算让他去外村收账。
??其实大家都明白,老爷是嫌他又大手大脚又爱闹事,想把他打发出去清净几日,当然最好是能够让他改邪归正,帮家里做点事,不过这点好像不大可能。
??聂世昌心里当然更明白,不过,他可不想受那个累,在这边多自在,有吃有喝的还没人管,这个家眼瞅着就是自己的了,他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任人摆布。
??况且,他还得看着凝霜那个小贱人,她居然有了,而且还要把这个野种强安到他头上,这太可笑了。看来他和那个小子还没有断啊,可是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呢?难道是趁我不在家偷偷的约会了?
??一想到这个聂世昌就脑门子冒烟。
??刚刚开始见到凝霜小姐的时候,他确实被她的美貌给迷住了,她是他有生以来见到的最美的女子了,可是他不明白这样的女子为什么在当地找不到合适的郎君而偏要把他千里迢迢的招来,他就多留了个心眼,没想到果真被自己料到了。
??当时并不感到有什么意外,倒为自己的智慧暗暗得意,而且他就知道这样一来倒更好,因为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了。这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没想到就这么被轻松的实现了。他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安排,仅仅一次意外,麻雀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而这个意外,仅仅是一封轻飘飘的信……
??

TOP

第四卷 梦回前尘 第二四节 重逢   文 / 剪云裁衣



  


??自从有了身孕,小姐已经恢复正常了。
??巧巧不禁要谢天谢地了。
??而且小姐再也没说过要把孩子打掉的事,这更让巧巧安心了。
??只是聂世昌天天阴魂不散的在房中出入让人心烦意乱。
??不仅如此,还阴森森的看着巧巧发笑。害得巧巧即便进入夏季也不敢穿薄点的衫裤,因为只要聂世昌的眼光扫过来,巧巧就觉得他仿佛是在一层层剥掉自己的衣服。
??直到端午前夕,聂世昌才又恢复了老样子天天出去乱转了。
??巧巧和小姐都松了口气。
??端午那天,常家照例很热闹。老爷似乎忘了多日来的烦恼,筹备起塞龙舟的事来。而且为了堵住众人的口,还需要凝霜小姐和姑爷双双出现在河边,做出一副恩爱的样子。
??只是从早上起就没看见聂世昌的影,派人过来打听才得知头天晚上就没回来。
??常老爷这个气,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暗自安排人去四处寻找。
??直到晚上才有一个下人回报说在戏花台找到了聂世昌,他还说其实早就找到他了,不过聂世昌让他在外等候,而自己则和戏花台里的姑娘们打情骂俏,任凭他在那苦苦哀求就是没有一点回去的意思。
??下人从中午直等到黄昏,最好只好通知他酉时之前赶回常家,就自己先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常老爷半天没做声,不过看他的胡子不时的抖动就可以断定他已经在生气了。大家都怀疑今年这龙舟赛常家还能不能参加了。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聂世昌还不见人影。常老爷便不再等了,发话让大家各自准备。凝霜破例被允许留在家里,吩咐下人,要是有人问起就对外宣称姑爷病了,小姐留下照顾。
??可是他最担心的是这个被他从早盼到晚的聂世昌可千万别再出现在河边,身边再围着一群花里胡哨的青楼女子,那丢脸可就丢大了。
??除了几个留守的,一大群人前拥后促的出了门。而那几个人也找到了乐子,聚在一起赌起了骰子。
??小姐这边房间就冷清了下来。
??可是房间虽然冷清,小姐却好似有些兴奋。
??她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着,时不时的到镜前照照,拿起妆奁里的钗试探着插到头上,又拔下来丢到桌上,叹口气,再继续走。
??她的脚几次迈出门槛,却又犹犹豫豫的收了回来。
??巧巧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小姐。
??小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神不宁过了。她的心神不宁从初见郑瑞安时起,自那天以后,每到学琴之前,她都要这样心神不宁一阵子。可是等到聂世昌进门后,这心神不宁就结束了。而今天……
??小姐是不是想去见郑瑞安呢?
??巧巧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是的,大家都出了门,留下的几个也忙着温习聂世昌的“功课”,而聂世昌正在青楼鬼混……这真是个天赐的好时机!
??小姐平日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是她从来没有说过,她把苦水都咽到了肚子里,这样是容易憋出病的。她虽然不说,可是巧巧清楚她最想见的就是郑瑞安了。只是……
??别的也来不及多想,巧巧不知道她若是带着小姐去找郑瑞安是否正确,可是她知道过了今天可能真的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于是她迅速的找出了小姐曾经最爱穿的衣服。
??凝霜见到巧巧突然翻出了她以前的衣裳,怔了一下。可是她很快明白了巧巧的心意,随后听话的穿上了衣服,坐到了桌前。
??在给小姐装扮的时候,巧巧的手还有些发抖。可是当她引着小姐走出家门的时候,脚步却是异常的坚定。
??离郑瑞安的家越近,小姐的脚步就越迟疑。
??巧巧知道她犹豫什么,而且巧巧心里也有些担心,郑瑞安会不会……如果那样,对小姐的伤害就太大了。
??巧巧也想到要打退堂鼓,可是她还是坚持住了。
??因为对于悬念,每个人都想知道结果。
??远处咚咚的鼓声似乎在催促她俩的脚步,很快的,她们就站在了本地最破的一间草屋前。
??俩人的心不由得同时酸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聚到了河边看热闹,但是两个女人也不能太大意。巧巧还没等站稳就叩响了郑瑞安的门。
??当郑瑞安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巧巧的心突然萌生出一阵火热的感动,这种感动让她想立刻扑到郑瑞安怀里。
??可是郑瑞安怀里的人是小姐。
??巧巧找个理由退了出来,否则她怕泪水会泄露她心底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
??自端午过后,小姐每天早起之后都开始盼着天黑。她天天很晚才起床,为的是让白天显得短些。
??巧巧了解她的心思,只是要想出门似乎并不简单。
??聂世昌虽然出去玩,可是最近回家的频率突然高了起来。经常是半夜三更的闯进门来,然后再一声不响的溜出去。
??巧巧不得不提醒小姐注意些,千万不要显出开心的样子,否则聂世昌就会像狼狗一样盯上她们。
??幸好,聂世昌是野惯了的人,经常不在家。巧巧和小姐算准了他的习惯,成功的再一次和郑瑞安相会。
??其实谁都知道这都是很不应该甚至是很危险的,可是人总是贪心的,又存在着侥幸的心理,在冒险之后还会萌生出莫名的兴奋。
??不过一切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从郑瑞安听到小姐怀的是别人的骨肉时产生的反应就知道了。
??虽然他想带小姐逃走,就算他成功了,可是他能允许一个凌辱自己女人的男人的孩子生活在身边吗?
??听着他残忍的话,看着小姐瑟瑟发抖的身子,巧巧觉得自己做错了。真的,她真的不应该带着小姐来这里。
??爱,可以救一个人,也可以杀一个人。而郑瑞安,现在正挥着爱的利刃,伤着小姐,也让自己鲜血淋漓,可是他能斩断这根栓在两人心上的看不见的绳索吗?
??“小姐,我们走吧。”
??巧巧挽着小姐僵硬的胳膊,向门走去。
??小姐木偶般的移动着脚步。
??他的屋子并不大,只需几步路就可以走到门口。可是这几步路,却步步沉重,步步艰辛。因为谁都知道,这一离开,便是永生不能再见了。

TOP

第四卷 梦回前尘 第二五节 长发   文 / 剪云裁衣



  


??郑瑞安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她们一步步的向门口走去。
??就这样让她离开了吗?那可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子。
??她有错吗?是的,她是错了,错在她的柔弱。可是,她的反抗又能带来什么呢?她又能反抗得了什么呢?
??她生在富贵之乡,却少了许多应有的自由。她想争取,她不顾一个富家千金的尊严,不顾一个女孩的矜持,跑来让自己带她走。
??可是自己做了什么呢?他只是在伤害她,为了那些莫须有的困难和危险而犹豫着,结果错过了最好的逃跑时机。而今的这一切,真的应该让凝霜独自承受吗?
??她有了身孕,她该多么希望这是他的孩子,但是……
??他能想象她的绝望和伤悲,他能想象她来见自己,把真相告诉自己时所需的勇气和心痛的程度。
??她完全可以欺骗自己说孩子是他的,这样或许会让大家都好过些。但是她没有,她的诚实换来的是什么呢?只是自己的无情指责的埋怨。这是她应该得到的吗?
??她始终在做自己最不愿的事,她唯一的快乐和希望就是他,而自己又给了她什么呢?自始至终只是伤害,只是无望。
??她已经够苦了,若不是那一夜,她又怎会……即便没有爱情,至少也可以过些如其他人一样平淡的日子吧。可她却又偏偏受苦,而这苦,却是他给的。
??这都是自己犯的错,怎么可以加诸她身上?你真是禽兽不如了,你又比那聂世昌强到哪去呢?
??“凝霜……”
??凝固的空气里传来了郑瑞安心碎的呼唤。
??门口的两个人停住了脚步。
??“凝霜……跟我走吧……”郑瑞安幽幽的说了这句话。
??凝霜一下转过了身:“什么?”
??“跟我走吧。如果你不怕过一种可能很穷很穷的生活,但是我会努力不让你受苦的。至于……孩子……他就是我的孩子,而且以后我们也会有很多很多孩子的……”
??郑瑞安痴痴的看着凝霜,是的,他们有的是以后,只要离开这里,“以后”就在眼前。
??“先生。”
??凝霜哭着扑倒郑瑞安怀里,所有的委屈都在顷刻化成了宣泄的泪水。她要将泪水流尽了,因为有“以后”,以后她就会有快乐的生活了。
??不知不觉中巧巧也泪流满面。
??小姐的苦没有白受,正因了这苦,她才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这是多少的女人企盼一生也无法获得的,因为它往往刚刚萌芽便夭折了。
??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巧巧很是羡慕小姐,她就可以逃出樊笼了,而自己……“以后”会在哪里呢?
??“小姐,快走吧,天就要亮了。”
??是的,夏日的天总是亮得及早。虽然不忍拆开这一对,不过为了“以后”,只能狠下心来了。
??“等等。”
??已走到门口的凝霜站住了脚,折转回来。
??她急急的屋里转了两圈,终于在桌上找到郑瑞安裁纸的剪刀。随后迅速拆开脑后的发髻……
??“咯吱”。
??一缕长发轻轻的躺在手中。
??她拽下结在发上的红色丝带将这缕长发扎好,递到郑瑞安手中。
??无用多言,郑瑞安紧紧的攥住了这缕长发。
??青丝一缕,情思万千。重逢有期,切莫相忘。
??外面传来了一声鸡叫。
??巧巧忙扶着小姐离开。
??郑瑞安没有问她们什么时候再来,不过他相信,就在某个夜里,凝霜就会不期然的出现在他眼前。
??于是,他又开始紧锣密鼓的制定逃走的计划,准备下次来时和凝霜协商一下。
??不仅是路线和所需筹备的东西,他甚至想到了巧巧。
??因为如果凝霜“不翼而飞”,相信巧巧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们一定会折磨她,追问凝霜的去向。就算她说不知道,但是有谁会相信呢,她们可是朝夕相处的。
??如此一来,巧巧不知要受多大的苦。而巧巧可以说是他和凝霜的恩人,虽然她从来不说什么,但是,郑瑞安是明白她的好意的。
??而且,想到巧巧,郑瑞安总觉得应该对她负上点什么责任。因为,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被人呼来喝去的,没有享受过一天做孩子的乐趣。
??郑瑞安虽然和巧巧没有过多的接触,可是他知道巧巧只有在凝霜这不受欺负,可是到了五姨太那边,不是打就是骂。仅仅是偶然看见,郑瑞安也是遇到好几次了。
??想到这些,郑瑞安的心里就很难过。
??干脆把巧巧一起带走,凝霜身子不方便也好有个照应。等巧巧再大些,给她找个好婆家。这孩子苦了那么久,也该享享福了。
??希望总是给人莫大的开心,于是郑瑞安便更加细致周密的筹备起来。
??############
??聂世昌觉得最近身边有些事情好像不对劲了。
??比如凝霜,那小贱人近来总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当然她的目光始终也没有关注过自己,可是现在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以前,他回到家,她都是瞟自己一墼偻?虮鸫Γ?⒄沟胶罄淳褪强匆膊豢醋约阂谎郏?还?铀?南感〉亩?髦兴?故悄芊⑾值剿?芯醯阶约夯乩戳耍?蛭??艽铀?难劬?锟闯鲅岱车那樾鳌?br>??可是现在,他对于她来讲完全成了透明的。有时他已经站在门口很久了,可是凝霜该忙什么照样忙什么。总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随后是一个愣怔。转而继续手里的活。
??而且她变得爱动了。
??以前无论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她要么死人样的躺着,要么死人样的坐着。唯一比死人强的就是多口气,多点温度。后来还好点了,开始弹琴了。她的手在那张破琴上划来划去,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弹出来的曲子异常的怪异难听。这不明摆着给自己找病吗?
??这会呢?那琴居然不知什么时候修好了,曲子也流畅好听起来。
??也不知是曲子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现在弹琴的时候也不像以往那样摆着死人脸了,脸上似有光彩流动,伴着琴声,忽明忽暗。即便是坐着,也让人感到她的心在跳舞。

TOP

第四卷 梦回前尘 第二六节 小五   文 / 剪云裁衣



  


??甚至,她不愿在一个地方长久的呆坐了。总是坐一会,就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的站起,快走几步,可是又迟疑的停下来,似乎又忘了自己刚刚要去做什么。
??更奇怪的是,她学会反抗自己了。
??以往,只要他想,她就得乖乖的。其实也不是乖乖的,而是死人一样,让他每每都有奸尸的感觉,令人沮丧。也就是因为她的身材超好,要不鬼才懒得碰她。
??但是最近的晚上,只要他一挨近她,她就立刻警觉的护住自己。这倒让他提起了几分兴致。
??他用力的撕扯,她拼命的反抗,她的指甲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道道血痕,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胳膊上的刺痛和血的甜腥更刺激了他的欲望。可是她的力气突然大得超过了他的想象,仿佛要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于是他不得不用几个耳光把她摆平。
??她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只剩下了喘息的余地。于是他心安理得的在这具美妙的躯体上耕耘。
??可是等他满足而疲惫的躺下身的时候,却正对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那眼中仿佛有血滴出,让他不寒而栗……
??当这一切异样突然向聂世昌砸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只是凝霜由于怀孕而产生的正常的反应,因为他以前认识的一个女人就是,自从怀了孕就变得爱哭爱闹,让人半点不得安生。结果……
??算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还是不要想了。
??可是他越来越觉得奇怪了,奇怪得让人恐怖,以至于那离去很久的噩梦又开始一次次的光顾他。
??黑夜……树林……狼嚎……泥土……黑影……惨白的手……
??有时睡到半夜他会突然醒来,然后看看睡在身边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凝霜。
??是凝霜,否则谁能这般的花容月貌呢?她闭着眼睛,肿胀着两腮,像是睡着了。她睡觉的样子也是极美的,可是聂世昌却越看越害怕,他紧紧的盯着凝霜的眼睛,仿佛一个不留神它们就会突然睁开,然后从里面渗出血来……
??难道她会找到自己吗?即便相隔千里?
??聂世昌胆战心惊的想。
??不能,不能,自己已经把一切都弄妥当了,怎么会呢?
??难道凝霜已经知道了?
??不能,不能,别说相隔那么远,就算就在这个乡里,依凝霜这样大家闺秀的派头她恐怕都难以知晓。再说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他再也睡不着了,吸了口气,走下床来,坐在放琴的桌边。
??琴?!
??是的,她也弹得一手好琴……
??聂世昌出神的想,却冷不防的望见窗纸上有半个黑黑的脑袋。
??霎时,汗毛倒竖。
??“谁?”
??他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句。
??半个脑袋很快消失了。
??聂世昌只觉得浑身汗津津的,他的眼力特别好。虽然只是一眼,却明显可以辨出门外那人是个女子。
??绝对不是巧巧。
??最近回来很少见到巧巧。就算巧巧在屋,凝霜只要一见他回来,就把她打发到绿梅那睡。
??聂世昌知道凝霜是怕自己伤害巧巧,可是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还有失手的时候吗?等大爷我玩腻了就把她弄过来。
??聂世昌的眼前不禁现出巧巧圆鼓结实的乳房在宽大的衣衫下一颤一颤的样子,如同两个诱人的馒头,还有她翘翘的小屁股……唇边现出一丝淫笑。
??可是当他将目光再次放到窗上时,笑意消失了。
??如果不是巧巧的话,那会是谁呢?
??“梆梆”。
??更子又敲了两下。
??这么晚了,哪个女子会在院子逗留呢?虽然这一带一向太平,可是女子却是从不在夜间擅自出门的。即便是同住在这个院子里,也都是晚饭后闲聊一会便上床休息了。
??那么外面的女子会是谁呢?难道真的是她吗?
??她来了?来找我了??
??聂世昌紧紧的盯着窗户,壮着胆子走到门口。
??门闩得好好的。
??他忙跑回到床上,冷汗又冒出了一层。
??################
??五姨太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有点心事,她虽然爱唠叨爱传闲话,可是这心事还真不能对外人言语,结果弄得她整日的心绪不宁,坐卧不安。
??这心事源于一封家书。
??半月前,五姨太收到一封家书。一看落款,是三哥写来的。
??五姨太本也出身贫寒,家中兄妹七个,三个哥哥,三个姐姐,而她是最小的。
??本来家里是打算节衣缩食供出个读书人来光耀门楣顺便改变一下家族的命运,便把哥仨送到书塾。
??可是偏偏大哥二哥不争气,总是逃学出来打鸟玩。爹娘只好让他们帮着家里种地。
??而只有三哥还算认真,在书塾里苦读,虽然不怎么聪明,可毕竟给全家人带来了翻身的希望。
??当时五姨太只有五岁大,见家里这么多人忙里忙外,只有三哥一个人坐在桌前,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好生羡慕,便吵着也要读书。
??让女孩子读书?那不是疯了吗?爹妈还指望她将来嫁出去赚点嫁妆呢。可是三哥仁义厚道,便把妹妹抱过来,利用闲暇时间叫她读书识字。
??别说,五姨太还真聪明,依三哥的话说就是过目不忘。而且仅仅过了两年,三哥有时都对不上的对子,她都能对上来了。
??不过爹娘也顶多是夸她几句。也是,一个女孩子,再怎么聪明也不能为家争光啊。在爹娘眼中,女孩子只能是赔钱货。
??五姨太甚至都没有名字,爹娘唤她是时候只把她叫做“小五”。
??而被爹娘寄予众望的三哥,在中了秀才后,就再也没中过别的。虽然他屡屡参试,却是屡屡落地。
??爹娘在企盼中相继撒手人寰了,又过了两年,大哥也因病去世了,大嫂还没等孝满就迫不及待的改嫁了,剩下了刚刚懂事的小世昌天天饿得又哭又叫。
??二哥二嫂自己都揭不开锅,根本就不可能照顾小世昌。
??三个姐姐已经出嫁,四姐也正筹备婚事。
??幸好有三哥,他虽然屡试不第可也算个秀才,就找了份账房的活干着,每月的钱也仅够糊口。可是他却把小世昌接到了自己家。

TOP

第四卷 梦回前尘 第二七节 家书   文 / 剪云裁衣



  


??当时三哥是订了亲的,可是女方家听说了这件事,让媒婆劝说三哥不要给家添张吃白饭的嘴,可是三哥不听,结果这门亲事就断了,而且之后的许多年,三哥都再也没有动过娶亲的念头。
??倒也有人来说亲,不过都卡在了小世昌身上。三哥也就不再想别的了,专心供小世昌读书,尽心的调教他,把聂家的希望全寄托在了他身上。
??其实世昌的名字还是三哥取的,他原来的名字是富贵,可是三哥觉得叫“世昌”更好些,世世代代繁荣昌盛,这不是爹娘的心愿吗?于是世昌的名字便这样定了。
??其实后来的这些也都只是五姨太在书信里看到的,因为大哥死后的第二年,她就跟着一个远方亲戚到这边找事做。当然也只能是当丫鬟,结果就进了常家。
??她的聪明伶俐在丫鬟们中显得很出众,另外还比她们懂得察言观色,于是很快就受到了常老爷的注意,并成了他的五姨太。
??那年她才十三岁。
??刚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不适应,因为一下子就锦衣玉食起来,这和原来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简直是天壤之别。以至于她每天醒来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不过梦做着做着就会习惯的。
??从丫鬟到主子,她没有多久就胜任了这个角色。她记恨别人说起她的身世,就要尽量摆出一副高贵的姿态。
??常万田的姨太太众多,幸好大家都不曾生育,谁也不能说照谁强哪去。可是面对如此众多的对手,自己只能靠着小聪明博得他的欢心。但是这有能持续多久呢?一旦他有了新欢,自己再怎么折腾不也白费吗?况且女人,总有色衰的那天。
??于是,她就决定找个最亲近的人和自己一同掌管这个家业。
??她自然就想到了聂世昌。
??据她推算,聂世昌应该也有二十岁了,况且因为常和老家的三哥通信,得知聂世昌已经中了秀才,而且还在继续攻读,准备赴京赶考。
??她乐得什么似的,这不是天赐的良机吗?
??她依稀记得聂世昌小时候的样子,是个眉清目秀的孩子。以他这样的条件,再加上她的巧舌如簧和目前她在老爷心目中的分量,一准能把聂世昌招了赘。
??想来三哥也不会反对自己的意见,他也不能愿意让自己的侄子吃苦吧。他每个月那几点银子,怎么供得起世昌呢?不仅要读书,将来还要娶亲,他拿什么给侄子娶媳妇呢?恐怕娶的也不会是个让人满意的女子。
??虽然凝霜是以前大太太生的,自己一向不喜欢,可是论那模样要是落到别人手去可太浪费了。
??干脆把世昌找来,一举两得。以世昌的聪明劲想高中是不难的,到时光耀了门楣圆了爹娘的心愿,自己不也是常家的功臣吗?什么金子啊地位啊,我看还有谁能和我抢?
??于是她忙说通了老爷,连夜修书寄回了老家。
??只说多年不见,甚为想念。考虑到三哥一人将世昌抚养成人,耽误自己的终身,已尽心尽力。而今她权且尽微薄之力代替他照顾世昌,以分担三哥的重担。
??她又把常家的财势和凝霜的美貌与贤德一五一十的写了出来,因为这根本是不用做任何虚夸的,然后表明若是世昌能与常家结亲一定前途无量……
??不日就收到回信一封,上面写着:
??“姑姑大人:
??昌已上路,不日即到。
??勿念。
??侄:聂世昌拜上。”
??五姨太能看出这不是三哥的笔迹,不过笔锋有力,笔法苍劲,像是大家之手。一定是侄子聂世昌的。
??虽然上面没有一些关心问候的话,不过她仍旧美得什么似的,立刻把信拿给老爷看。
??一切真是如自己所愿了,可是却出了岔子,这都怪凝霜那个小贱人,让她好容易做成的美梦成了泡影。
??再有那个聂世昌,完全不是三哥信里说的那个样子,除了花钱就是花钱,天天不务正业,简直就是个败家子。就算是被戴了绿帽也不至于颓废到这般田地,不就是女人嘛,想要的话那还不有的是?再说怎么也得做做样子给常万田看,至少得给他的姑姑长点脸啊。
??可是他倒好,全然不顾姑侄之情,任性妄为,就快把姑姑精心守候的家业败光了。
??她摆出一副架势找聂世昌算账,可是却被他来了个下马威,老爷又天天埋怨她,横挑鼻子竖挑眼,还破天荒的打了她……
??这娇生惯养了多年的身子怎么经得住这一巴掌啊?还叫那么多人看笑话。六姨太的嘴那几天就没合拢过。
??凝霜,聂世昌,还有三哥……
??你们把我害成什么样子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天天气哼哼的想着这些,几次提笔想写封信质问一下三哥。她怎么也不明白老实巴交的三哥怎么会说起谎来了,就算他没有教好聂世昌,也应该实话实说啊。就算他不想实话实说,怕丢人,也不能把他弄这里丢我的人啊?
??越想越气,每次信写到一半就愤怒的把笔扔掉,把信撕掉,结果就耽搁下来。没想到三哥的信倒先来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说辞。
??五姨太顾不得保护养了多年的指甲,飞快的把信拆开。
??“五妹:
??见信如晤。
??世昌日前已完婚,请勿再念。
??侄媳乃东村吕昆之女。此女貌不甚佳,但贤良聪慧,知书达理,人皆称赞。过门即奉吾如生父,孝心可嘉。
??三哥能力有限,多年积蓄于此番大事挥霍一空,还欠银数两,但不日即能还清。只为世昌寻一良妻,心愿已足。
??世昌常挑灯夜读,虽新婚亦不敢怠慢,学业日有长进。
??新媳日夜陪伴左右,红袖添香,如古时才子佳人。
??世昌已定明年上京赶考,待高中之日,定去贵处探望五妹。
??月前所言入赘一事,吾百思却不得施行。
??聂家唯有一子单传,岂可改为他姓?光耀他人门楣。父母大人在天之灵一定怨恨于吾。况吾多年节衣缩食只为世昌出人头地。
??一时盛怒将信置于地,随风而去。后感五妹亦是好意,不忍为兄与幼侄受苦。
??吾唯有为侄挑选良妇,以慰五妹之心。
??望五妹体谅愚兄一片苦心,不要记恨于吾。
??今奉上书信,愿将喜事与五妹同享。勿再挂念。
??五妹亦需保重身体,同享明朝之盛事。
??……”
??五姨太看完了信,气消了,可是人却堕入五里雾中。

TOP

文第四卷 梦回前尘 第二八节 调包   文 / 剪云裁衣



  


??三哥在说什么啊?这是哪跟哪啊?
??他说世昌结婚了,娶的是东村的姑娘……每天都在用心攻读,明年定然高中……
??可是聂世昌不是在这入赘了吗?还天天不学无术挥金如土……
??他说吕家姑娘和世昌恩恩爱爱……
??可是凝霜和聂世昌只是横眉冷对形同路人……
??他说要保住聂家这一点血脉为聂家光耀门楣而反对让世昌入赘……
??那么现在这个天天吊儿郎当堂而皇之出入常家大门的是谁?难道……难道世昌会分身术?可是分出的这个身来怎么和信中的人截然相反呢?
??她哆嗦着手举着信再次看了一遍,目光落在“一时盛怒将信置于地,随风而去”一句上。
??三哥把信扔了,被风刮走了……
??五姨太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越跳越烈,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么说,信是被别人捡去了,然后……
??这么说,眼前的这个聂世昌是假的?
??五姨太坐都坐不稳了,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
??难怪,难怪这个聂世昌这么……不可理喻……
??五姨太想到了与聂世昌——姑且暂时仍称他为聂世昌吧——的第一次相见。
??虽然多年不见,但是因有血脉相连,姑侄相见本应很亲切。可是五姨太热着脸来,得到的却是聂世昌非常有礼貌的作揖。
??动作虽礼貌,可眼神却不大规矩,直往她身上乱瞄,弄得她相当不自在。不过也只道是穷人家的孩子没见过世面,在这待久了就好了。
??不仅如此,当时聂世昌高大魁梧的身材着实让五姨太吃了一惊,想到自己爹娘及哥哥嫂嫂姐姐等人没有如此高大身材的,世昌这是遗传了谁呢?
??况且他的年纪……
??五姨太心中的侄子世昌是个不到二十的青涩少年,可是眼前的人却显得老成了许多,难道是被生活的艰难磨砺的?
??心里虽犯寻思,但是也没敢表露出来,否则这婚事就吹了。
??急急的办了婚事,倒像是怕自己后悔似的,只等着一切按部就班的发展就水到渠成了。
??却没想到……
??聂世昌似乎并不太看重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事,倒成天的赌坊青楼的来回出入,还教下人们赌钱。不仅老爷没见他摸过书本,自己也没见过,这还是三哥信中那个饱读诗书秉烛夜读的秀才吗?怎么一到这就变了样呢?
??就算受了刺激,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恢复了吧?
??她受不了老爷的埋怨,也受不了他如此的挥霍,多次找他劝说,可是每次见到的都是他酒气熏天的样子。
??她一开口,他就嬉皮笑脸,有时甚至和自己动手动脚,乱了长幼。这还是一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吗?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不想任他胡闹下去,但是又毫无办法。有时她真怀疑侄子是鬼上身了,全乱了品性。此刻方才明白,不是鬼上身,而是常家来了个真的鬼,一个讨债鬼……
??这事她是万万不能说的,人的嘴都不严实,万一传出去的话她五姨太就完了,本来现在就够让人埋怨的了,再把这事抖出来,老爷还不活撕了她啊。
??可是有了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人天天的身边晃来晃去,五姨太真不知他最后能做出点什么来。
??结果每天都神经紧张,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
??旁人还都以为她是因为失了宠,算盘落了空而忧虑成疾,有谁知道她心里的恐慌呢?
??她喜欢探听别人的秘密探听了小半辈子了,结果这个秘密却让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接受。但一旦知道了,就忍不住想多了解点。
??这个聂世昌,究竟是谁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他肯定不是好人,好人怎么会干冒名顶替的事呢?
??她不好亲自出手,只好把银珠派出去。
??这个银珠是她一手调教的。人虽不大机灵,但是心眼不少。用她是用她,但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个秘密。于是就只对她讲:“你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我总得给你找个婆家。咱们在一起也这么多年了,要是分开我还真舍不得,不过也得看你的意思。”
??银珠当然得顺着主子说话:“您怎么安排我都行,银珠一定听您的。”
??于是五姨太就说:“我看凝霜和聂世昌的缘也尽了,成天不是吵就是闹,弄得我侄子只能上外面瞎胡闹去。别人只知他挥霍,怎么知道我侄子心里的苦呢?”
??五姨太说着说着用手绢拭起了泪。
??这是她的一贯手法,一旦要别人答应她什么事,她都“以情动人”,常万田总是栽在她的眼泪上。
??“他这么天天往外跑也不是个办法,男人都是需要管的,可是凝霜啊,”她叹了口气:“怕是管不了他了。”
??银珠已经能猜出五姨太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听下去。
??“我现在就想找个人能管管世昌的,他一个学富五车的秀才,如果真的认了真,一定会有好前程的。”
??五姨太看了看银珠的脸色,估计她也猜到自己想说什么了:“于是我就想到了你。”
??她上前握住了银珠的手:“你能干又有心计,如果要把你嫁给一个普通的种地的,真是屈了你了,再说我也舍不得。我千思万想,就只有把你留在身边最合适,于是我就想……”
??“太太,奴婢不敢,奴婢愿一辈子侍奉您。”银珠忙屈身行礼。
??“你先别推辞,哪有女子不出嫁的?你先听我说,我可是全为你着想啊。”五姨太拉起了银珠。
??“一旦你过了门,就是侧室。凝霜已经失了宠,世昌就只宠你一人了。到时你把他牢牢栓在家里,老爷还能不看重你?你就是常家的功臣啊!”
??银珠低着头,心里却在盘算着五姨太的话。
??“再说,虽然是侧室,但怎么也是主子,比巧巧、绿梅那些小丫头不强多了?一旦你成了姨太太,她们不嫉妒的发疯才怪呢。”
??这倒说进了银珠的心坎,她的手有些潮湿了:“万一老爷……不同意呢?”

TOP

第五卷 天降不详 第二节 暖香   文 / 剪云裁衣



  


??因为在逃荒,吃了上顿没下顿,男的又病重,结果不多久就去世了。剩下个女的,只好带着他讨饭。虽然吃的多是剩饭馊菜,不过女人都是尽量可着李元江。
??但是李元江对她很没有好感,因为她又脏又臭,于是总把那只盛着好容易讨来的饭菜的破碗打落在地上。
??可是女人也不生气,她默默捧起沾着泥土的饭菜放到碗中,然后不声不响的吃下去。
??每到这时,李元江便能听到她的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是无论怎样,女人都会将口中的食物一点不剩的咽下去。
??就这样,女人带着李元江讨饭讨了两年。直到李元江八岁那年,遇到了一件意外的事,这种生活才算结束。
??那是冬月里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天空里还飘着点点碎雪。
??女人带着李元江投宿到一个已经没了香火的破庙。
??这个住宿的地方实在是太糟糕了,几乎是四面漏风,门还没有闩,在风中唿扇唿扇的乱摆,雪便义无反顾的灌了进来。
??女人本想挪来佛像前巨大的香炉挡住门,可是香炉太重了,她使了半天劲也没有搬动,只好解下腰带闩在门上。虽然风刮过来的时候仍旧难免发出咯楞咯楞的响声,不过至少不能嚣张的破门而入了。
??女人便躺下睡觉。
??李元江是不和她睡在一起的,因为她实在太脏了,于是李元江特意睡在距她较远的地方。
??一天里又累又饿,李元江虽然小,不过却知道睡觉能让人暂时忘记饥饿,结果他努力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夜里突然醒了,不是被饿醒的,而是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的。
??声音是从女人那传来的。
??李元江侧过脸去,才发现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胖起来了,而且那胖出来的部分正在不停的蠕动。
??李元江吓了一跳,不过细看去才发现那胖出来的部分居然是个人。
??一个男人。
??那人似乎也发觉有人看过来,就将脸转了过去。
??接着缝隙里透过的雪光,李元江只能看见他一双闪着亮光的眼睛。
??不过也仅了一闪而已,他很快又埋头进行自己的工作,还发出暧昧的声音。
??李元江愣愣的看着那边的状况,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做过梦,否则就会以为眼前的一切会是梦境了。
??记得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别人,那么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李元江的目光落在门上。
??两扇门间依然是露着一道巴掌宽的缝子……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坐起身来。他提了提裤子,紧了紧腰带,拎起地上的袋子,向门口走去。却又回转身来,从背着的口袋里掏出两个圆圆的东西,扔在女人身边。
??他拿下顶替门闩的东西别在腰间。
??门霎时被风刮开了,门边一段软软的东西骨碌碌的向郑瑞安滚来。
??是女人的腰带。
??李元江向女人看去。
??女人正捡起那男人丢在地上的两个东西,突然笑了。
??她向李元江招了招手。
??李元江听话的走了过去。
??他看见了女人手里的东西,是两个雪白的馒头。
??这样可爱的馒头只有走街串巷的时候见到过,又多是被捧在一些穿戴及其整齐的小孩子手中。而他能做的,也只是看。关于它的名字还是女人在他吮着手指看着人家大口吞咽的时候告诉他的。
??他很想知道馒头的滋味,应该是甜甜的吧。
??而现在,馒头就在眼前,圆圆的。
??他伸手拿了过来。
??上面还带着那个男人的体温,摸到手里软软的。
??他张开嘴,一口咬下去。
??并不如自己想象般甜美。
??他怀疑的看着女人。
??女人没有说话,她将手中的馒头也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她不停的咀嚼,迟迟没有下咽,脸上现出陶醉的表情。
??李元江也学着她的样子,不停的嚼啊嚼啊,他惊异的发现,馒头居然真的是甜的呢。
??女人看着他,笑了。
??天亮的时候,女人牵着李元江的手站在了一幢很漂亮很热闹的房前。门口满是花枝招展的女子,她们的香气直冲向李元江的鼻子,和女人的臭味混在一起,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
??女人带着李元江走进去。
??很快,女人被人领到一个门里,而李元江则单独留在了一个空空的房间。
??他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的东西非常漂亮,每样似乎都闪着金光。
??李元江伸出小手摸向了丝绒的坐垫。
??毛茸茸的,真舒服。
??可是转眼,坐垫上就出现了一片黑黑的印记。
??李元江忙看看周围。
??没有人。
??于是他赶紧老实的站在一边,再也不敢碰屋里的任何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扇女人走进去的门又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李元江呆呆的看着那个女人。
??她的脸很白,很漂亮。
??与其说人漂亮,不如说衣服漂亮。
??不过这个女人还是很耐看的。
??女人向他走来,伸出手。
??他连连退后。
??女人笑了。
??李元江一下子认出她来,不仅仅是通过她的笑声,还有身上那股子味道。虽然淡了些,虽然喷了香,但是却是无法遮盖下去的。
??女人有了名字。
??暖香。
??李元江和暖香在这所漂亮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每天有各色的菜肴轮番上场,可以不必再吃发着怪味的饭,但是李元江最喜欢吃的还是馒头,而且习惯的在口中嚼来嚼去品味那淡淡的香甜。
??现在暖香经常的不在身边了,她总是半扶着各式各样的男人走近房里,或是被各式各样的男人搂在怀里。
??不仅是暖香,周围的女人都是这个样子。
??她们有着花样的名字,花样的衣服,花样的吸引各色的男人。
??整幢房子经常的充斥着李元江在破庙那夜听到的暧昧的声音。
??偶尔会有个花样的女子来到他身边,蹲下身,牵着他的手,笑眯眯的说:“小江啊,你长大了一定会很俊呢。快点长大哦,姐姐等着你哦。”
??暖香就过来拉过李元江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开,剩下那个花样的女子在身后不出声的咒骂。

TOP

第五卷 天降不详 第三节 不详   文 / 剪云裁衣



  


??没多久,暖香就把他送到了一个长着山样胡子的老头那里,告诉他,这是“先生”。
??于是,白天,李元江就在这里和许多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写字读书。
??先生总说他很聪明,他很高兴。可是其他的孩子不高兴了。
??有天,一个穿着织满元宝衣服的小孩夺过他手里的毛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脏东西,你的娘是妓女!你是脏东西!你是杂种!”
??他心里陡的升起一股火,一下子把元宝推倒在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旁边的孩子有的吓哭了有的更响亮的叫骂。直等到先生出来,他们才安静下去,可是他仍旧卡着元宝的脖子不放。
??先生费了半天劲才把元宝解救出来。
??元宝已经面青耳赤,缓了半天才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先生带着李元江走进书房,让他伸出手来。
??李元江知道凡是犯了错误的人都要用尺子打手板,不过他认为自己没错,是元宝先惹他的。但是他很尊敬先生,还是毫不犹豫的伸出了右手。
??“啪”。
??李元江居然感觉不到痛,结果连表情都没有。
??“那只手。”先生怒喝。
??李元江又伸出左手。
??先生抖了下,尺子却仍不留情的砸了下来。之后,他抖着手写了一张字条让李元江带回去。
??李元江磨磨蹭蹭的回到那幢漂亮的房子,门口还是那样热闹。
??他没有直接走进去,却仰着头看着匾额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
??聚艳亭。
??他的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张字条。
??虽然先生一再叮嘱他不要打开,要交到暖香手里,可是他还是打开了。
??暖香不识字,到时还不是自己念给她听?
??“天降不祥,守之必亡”。
??不祥?
??是说的自己吗?李元江呆住了。
??他忽然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当时还是和爹娘在一起。一天,家里来了个人,端详了他一会就把爹娘叫了出去。结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就在荒郊野外了。
??李元江回忆起当年的事,心里突然有些明白,难道那个人对爹娘说的就是字条上的意思?而现在他又要将这同样的话告诉暖香,那么她会怎样对自己呢?会不会在自己一觉醒来时又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了?
??不行,坚决不能让暖香知道。虽然自己对她仍无好感,虽然她抚养了自己这么些日子,但是他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娘”,一是不愿,再有,暖香也太年轻了,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岁。
??他始终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照顾自己,可是一旦她知道了字条的事还会要自己吗?虽然她是个青楼女子,但是李元江知道没有她自己是活不下去的。
??李元江站在门口磨蹭着,却被出来送客的暖香看到了。
??她怔了一下,因为李元江回来的时间比往常早了许多。不过她很快猜到李元江一定是在书塾出了什么事。
??李元江平日少言寡语,就算她再怎么问他也是不会说的,于是她就只牵着李元江的手带他走进门去。可是李元江的手攥成了个紧紧的拳头,还猛的挣开她跑进门去。
??这孩子是怎么了?
??暖香有些纳闷,可还没等她追上去就两脚腾空被人拦腰抱起,一股酒气直向脸颊喷来:“我想死你了,宝贝……”
??李元江头也不回的冲进屋子,用力关上门,可是外面的嬉笑声仍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他赶紧伸开手掌。
??由于拳头攥得时间太长了,他的手指差点伸不直了。但是他现在没工夫管这个。
??他迅速的展开字条嚓嚓的撕了起来。
??他撕得很细心很卖力,字条转眼就成了一小堆纸末。
??他收起这堆纸末想找个地方扔掉。
??可是扔哪呢?哪才是安全的地方呢?万一被人捡到了怎么办?万一被人拼起来怎么办?
??于是又想到用火烧,可是纸灰呢?被人发现问起怎么办?而且屋里还会留下烧东西的味道。
??把它埋起来?可是埋哪呢?
??李元江转来转去的在屋里找地方,想办法。
??门一下开了,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盘子,上面是饭菜。
??李元江才知道,吃饭的时间到了。暖香一定是有客人,要不是不会打发别人送饭的。可是这个小姑娘他怎么没见过呢?
??他细细的打量她。
??她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梳着两个朝天的髻。看不出好看不好看,因为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小姑娘放下饭菜转身就走。
??“等等。”李元江叫住了她
??小姑娘站住了脚。
??“你是哪来的?”他突然对这个小姑娘好奇起来。
??小姑娘不回答,却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李元江慌了,他整天在这欢天喜地的场所还从来没见人哭过,而这个小姑娘的眼泪让他心慌意乱起来。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和她说话了。
??小姑娘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水,后来竟哭得蹲在地上。
??李元江更慌了,他忙忙的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概是看李元江和自己同样都是小孩子,因为自从迈进这个门就没见过和自己一般大的人,所以小姑娘对李元江生出了一种亲切感,她抽泣的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家太穷,孩子又多,父亲就把她卖到这里了,为的是给大哥娶个媳妇。
??她和自己一样,都是被家人扔掉的。
??李元江开始对她充满同情了,而且还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她先是摇了摇头,又说:“嬷嬷说,叫小荷。”
??“小荷?……我叫李元江,以后你没事就来找我玩吧。”李元江立刻摆出一副大哥哥的架势。
??小荷先是破涕为笑,却又摇摇头:“不行,我有很多活要干,要不嬷嬷该打了。”
??说着就起身要走。
??“你……还能再来吗?”李元江突然有些恋恋不舍,毕竟这是聚艳亭里唯一能跟他说上几句知心话的人。
??小荷想了想,点点头:“我明天还给你送饭来。”
??看着迎春小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李元江才记起一直被自己攥在手里的纸末。
??他看了看桌上已经不再冒热气的馒头,笑了……

TOP

第五卷 天降不详 第四节 馒头   文 / 剪云裁衣



  


  李元江很快换了家书塾,在那里他仍旧经常被先生表扬,仍旧经常被同窗欺负,不过他再也没有和人动过手。他要发奋学习,他要高中,他要离开那个天天鬼哭狼嚎的破地方。
  李元江一天天长大了,因为长年在那种地方生活,年幼的他已经初懂了人事。
  男男女女没有顾忌的嬉戏搂抱,喝酒调情他可以视而不见,而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不分昼夜冲进门缝的暧昧的声响,尤其是夜间,声响更加的刺耳,让人感觉身边潜伏的是一群垂死的猫。
  以前即便如此他也能安然入睡,而现在却是彻夜难眠。
  只要那种声音一响,他就浑身燥热,满腔怒火。
  其中还以暖香的声音最嘹亮悠长的,而且还就在他的隔壁。
  有次深夜,他实在耐不住她高一声低一声的好像要死过去的呼叫,就怒气冲冲的来到她门前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门缝里的一幕却让他脸红心跳慌乱非常。
  他连忙跑回自己房间,却觉得身体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疯狂窜动,要从里面冲出来。
  他不想再忆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可是它却偏偏往脑子里钻,弄得身体里的那个东西东突西撞几乎血脉喷张。
  血脉果真喷张了,因为他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用手一揉,全是血。
  接下来的每个夜晚,只要隔壁一有动静,他就蹑手蹑脚的跑过去透着门缝看,直听到有人来再赶紧溜回去,然后在脑子里一遍遍的回忆。
  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又开始四处游走起来,他仿佛能听到血液在沸腾在澎湃,另他紧张又兴奋。
  那年他十五岁。也就是在那年,他考中了秀才。
  暖香居然在聚艳亭的顶台上放了长长的一挂鞭,引得四处的人纷纷来看。
  院里的姐妹还有一些老主顾都赶着给暖香道喜,暖香乐得什么似的。
  可也有些人不冷不热的说着风凉话。
  “又不是你亲生儿子,高兴什么?”
  “你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他将来是能养你老还是怎么的?”
  是的,李元江不是她生的,他甚至没有叫过她一声娘,不过她就是高兴,花再多的钱也高兴。
  那夜暖香喝了许多酒,沉沉的睡了。
  隔壁突然没有了暧昧的声音,李元江倒不习惯了。身体里的小东西像是被关了紧闭,憋闷得很。结果他翻来覆去了好久,才沉沉的睡去了。
  自从成了秀才,李元江觉得周围的人有些变了。曾经见到自己就很热情的姐姐更加热情了,而从不搭言的也经常会过来套两句磁,临了的时候留个让人费解的眼神,弄得李元江魂不守舍。
  每每遇到这样的事情,暖香就会突然出现然后把他解救回房,结果让众多姐妹不满。
  这些人中,暖香就不反对他和小荷来往,有时就算自己有时间,她也会让小荷过来送饭。
  小荷越来越好看了,个子也不像先前那样矮小,不过她再怎么长也仅仅只到李元江的胸口。
  现在的李元江,已经是一副堂堂男子汉的模样了。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果真如别人先前说的那样,越来越俊了,也难怪这些姐姐们都对他另眼相看了。
  小荷也喜欢看他,不过用的不是姐姐们的那种媚眼,而是偷偷看一眼,然后就转向别的地方,脸上泛着红。
  李元江便回敬过去,不过他注意的多是她胸前两个圆鼓鼓的馒头,他想,那应该是很香甜的吧,于是耳边似乎又想起那种暧昧的声响,随后血液便迅速流动起来,越流越快,快得能听到它哗哗的声音。
  一天下午,李元江正在房里读书,外面照例是一片喧闹之声。不过这么多年以来李元江已经习惯了,不管如何吵嚷,只要拿起了书他都充耳不闻。
  门开了,小荷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李元江知道,开饭的时间又到了。
  可是今天的小荷与往日不同,她蔫蔫的低着头,连句话都没有,还差点打翻了杯子。
  李元江观察了她了一会,见她不声不响的就要离开了,忙叫住她:“小荷,你怎么了?”
  小荷仍旧是低头不语,鼻子却用力吸了一下,眼泪就下来了。
  李元江又手忙脚乱起来。
  见小荷哭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要是掉泪多是因为挨了嬷嬷的骂或打,不过李元江逗她几句就又破涕为笑了。可是今天,无论李元江怎么劝,她的泪始终止不住。
  李元江的心里暗自一沉。
  久在这种地方居住,许多事情他还是很明白的。
  这几年聚艳亭里的几个姐姐因为年纪渐长姿色渐退已经让来客没有兴趣了,严重影响了嬷嬷的收入。嬷嬷就把手下的一些个端茶送水的丫头们打扮起来推到前台。
  虽然只是丫头,但是聚艳亭挑选丫头也是有严格要求的,基本都是从小买进,使唤调教一番,为的就是更新换代。
  人靠衣裳马靠鞍,只有三分长相的丫头经过了七分打扮,个个光彩照人,最关键的是年轻,新鲜。
  于是妈妈仅靠这些个后起之秀们很快又赚进了大笔的银子。
  丫头们当然开始也不乐意,哭的哭闹的闹,但是经不起打骂折磨,一来二去也就顺从了,还和原来的那些个姐姐们一同到门口拉客,动作娴熟表情老练。
  经过这番“换血”,聚艳亭的丫头便不剩几个了,虽然也时有买进来的,多是太小,还须培养,而目前正当龄的就只有小荷了,她已经十四岁了。
  难道说小荷她也要……
  李元江突然觉得心里分外难受起来。
  “小荷,你是不是要……”李元江不知该不该把“接客”这两个字说出来。
  小荷哭得更厉害了,不过她倒是把哭的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是她到前堂送菜,一个客人非拽着她让她喝酒,她死活不干,桌旁的姐姐也在帮她解围,结果她虽然逃了出来,那个人却趁机占了她点便宜。
  听到这,李元江略略放了心,可是当他看到小荷胸前两个并不鲜明的油印时,火却腾的燃了起来。
  这两个馒头是我的,别人怎么可以随便染指?



[ 此贴被得道恶魔在2008-08-16 19:00重新编辑 ]

TOP

第五卷 天降不详 第五节 新人   文 / 剪云裁衣



  


  心里的火苗将眼睛烤的滋滋作响,李元江只觉得有股热气从心里直窜向手臂,引得血管突突的跳,好像非损坏点什么才能安静。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一下子砸到了桌面上,桌上的饭菜跟着跳了几跳。
  小荷吓坏了,她忙抓住李元江的手,只见那手上青筋暴露。
  她刚刚的屈辱被这一下给砸飞了,她慌得不行,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没等想好就突然被一双手拉进怀中,那臂膀坚挺有力,而一个声音更有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落到头顶:“你是我的!我、的!”
  小荷哆哆嗦嗦的被包裹在李元江怀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可是如此宽厚的胸膛却让没有让她的心略感宽慰,相反倒更加不安起来。
  不安很快就来了,她终于得到了嬷嬷的“道喜”。
  下个月初三接客。
  她懵住了,虽然知道只要在这个地方,就会迟早会有这一天,可是她还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七年,目睹了所有的世态炎凉,深知姑娘们表面的风光和暗地的苦楚。
  她们多是被人卖到这里来的,过着身不由己的日子。她们对客人尽心尽力的讨好,为的只是有天遇到贵人将自己解救出去,可是换来的多是失望。也有运气好的被赎了出去,但是更多的人却仍在苦苦的挣扎与期盼。
  其中有的很有志气也很有心计,不被眼前的一时风光迷惑,偷偷的攒下客人给的赏赐,希望有天能自己为自己赎身,因为命运不能总期待别人来为自己改变。
  可是结果呢?
  三年前有个被唤作“花魁”的姐姐骄傲的把一堆珠宝金银掷到嬷嬷面前,说要为自己赎身。
  可是嬷嬷瞥了一眼后轻蔑的笑了,摇着羽扇吐出两个字:“假的。”
  花魁一愣,不过她是了解嬷嬷的,于是她立刻去当铺去珠宝店找人鉴定,而这堆花花绿绿的珠宝中除了一个翡翠戒指是真的,其余全是假的,加在一起也仅值几十两银子。
  她不信,可是跑了许多的地方都是一个结果。
  她傻了,那么用这个翡翠戒指再加上手中的金银她的确可以勉强为自己赎身,可是赎身之后呢?她要怎么生活呢?
  她回到聚艳亭,得了场大病,不吃不喝了三天。嬷嬷也不过问。而她最后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再也不提赎身的事,仍旧做她的花魁。
  可这件事却让全楼上下的姐妹齐齐翻出了那些赏赐的物件四处找人鉴定,结果验出一堆假货。那几日,楼里上下骂声一片,最后相互约定只收金银不要珠宝。
  嬷嬷也不管她们如何商议,只说真金白银付足了赎身钱就放人走。
  哪个姐妹不渴望外面的生活,于是加倍卖命了起来。
  小荷也渴望出去,日复一日的看着这些庸俗龌龊的人的嘴脸,忍受着他们的调笑和威胁,她已经够了。
  但是要怎样出去呢?
  自从把她卖到这里来,爹就再没出现过,而她手里又没有一文钱,该怎么赎身呢?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走卖身这条路了。
  一夜无眠,小荷最后将这件事决定下来。
  天明时,她找人通知了嬷嬷。
  嬷嬷很开心,这是唯一没有让她头痛的丫头,要是都这样就好了。不过就算有人耍脾气,她也有办法治她。
  于是小荷很快被带到一些个师傅面前,琴棋书画戏,轮番轰炸。
  离接客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学习的内容如此繁多,就算是师傅再高明,小荷再聪明也无法一一学会,更别提精通了。但是客人要的多是美貌,多是新鲜感,技艺差点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勾人的技巧。
  于是学习之余小荷便一个人对着镜子练习技巧,她深知自己不是最漂亮的,但她一定要做最迷人的。
  ############
  李元江是从暖香口中得知小荷下个月初三就要接客的事。
  一时间他懵住了,尤其是暖香那句“小荷是心甘情愿的”更是让他发懵。
  心甘情愿?
  她不是疯了吧?!
  她一定是被逼的!
  老鸨这个该挨千刀的!
  他不顾暖香的阻拦一定要去找小荷问个清楚。
  暖香在他临冲出门前喊了句:“你找她干什么?你能给她什么?”
  是的,他能给她什么?他身无分文,穿的用的都是暖香用身子赚的。一无所有的他能给她什么?
  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想这些,也不想想这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找小荷,因为“她是我的”!
  小荷的房间已不同以往,进行了一定的装饰,阵阵的幽香透过门缝钻了出来。
  这幽香暂时冲淡了李元江的愤怒,他定定的站在屋前,站在这个即将成为小荷接客场所的屋前。而这客,却不是他。
  怒火又上来了。
  推开房门的时候,小荷正对着镜子练习媚功。见李元江闯了进来,眼里跃上一丝惊喜,但很快沉了下去,转过脸来继续对着镜子。
  李元江看着镜中的小荷照平日娇媚了许多,心里又喜又怒,上前抓住小荷的腕子就往外走。
  小荷拼命的挣开他,又坐回到镜前。
  小荷,她……
  难道暖香说的是真的?
  可是连被客人动了一下都要哭半天的小荷怎么会……
  李元江有些迷糊了
  “小荷,你不……跟我走吗?”李元江喃喃的问。
  “跟你?上哪?”小荷冷冷的回。
  李元江语塞了,是啊,上哪呢?
  小荷唇边挂上了一丝冷笑:“你看你连要上哪都不知道,还来找我?”
  话语虽尖酸刻薄,可是经过了调教的小荷连冷笑都是那么媚人,李元江就只是痴痴的看着,半晌不言语。
  小荷见他不说话,像根木头似的杵在这,让嬷嬷知道又该麻烦了,就说:“你赶紧走吧,要想见我,等下个月初三以后吧。”
  下个月?初三?
  李元江又回过神来,上前拉住小荷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小荷生气了,拼命挣脱了李元江的手。
  李元江没有注意到,他的手被小荷的指甲划出了几个道子,正忽忽的往外冒着血。

TOP

第五卷 天降不详 第六节 叫价   文 / 剪云裁衣



  


??“你快走吧!”小荷下了逐客令。
??李元江像没有听见似的又过来拉小荷。
??小荷急忙躲到一边:“你要干什么?”
??“跟我走……”李元江喃喃着。
??“跟你走?上哪?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住什么?难道像你以前一样去讨饭?”小荷连珠炮似的发出了一堆问号:“你有什么?有钱吗?没有钱怎么活?你现在还靠人养活呢,怎么养活我?跟着你有什么前途?别以为自己是秀才就了不起了,秀才能值几个钱?还不如姑娘我的一根手指甲!”
??李元江被这一连串话震晕了,他摇摇晃晃的站在那。迷蒙中看到小荷的泪流了下来。
??他木木的走过去,把小荷搂到怀里。
??小荷呜呜的哭着,身子不断的在李元江怀里抽搐。
??她知道李元江喜欢她,可是她不愿意他成为自己好容易下了决心用身体去换自由的绊脚石。她骂他,她伤他,只为让他赶快走,省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动摇了,就前功尽弃了。但是,伤的是他,痛的是自己。
??李元江紧紧的抱着小荷。
??每次她的眼泪都让自己手足无措,现在他只能任由她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撕心裂肺的哭,却一个安慰的字也吐不出来。
??她胸前的两个馒头结实的顶在他的胸下,随着她的抽泣柔软的起伏着。
??李元江仿佛又闻到了那种甜香的味道,一时间精神恍惚。
??不知道这馒头吃上一口会怎么样呢?
??李元江突然埋下头来直袭向小荷胸前,对着那两个馒头又咬又啃起来。
??小荷一声惊呼,一阵异样的感觉迅速窜遍了全身,差点瘫倒在地。
??李元江贪婪的品尝着两个馒头,味道比想象中美好得多。
??小荷全身酥软直向地倒去。
??李元江就势将她拦腰抱起向床走去。
??小荷头一仰,髻上的发簪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响声,一下将迷乱中的小荷惊醒了过来。
??她突然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忙挣扎着要跳下。
??可是此时的李元江怎么可能放下她。他把她丢到床上,整个人便压了上去,耳边隐隐传来在每个夜晚游离于门外的暧昧的声响。
??是现实?是幻觉?
??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荷拼命的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微弱了,她知道自己努力构筑的希望即将破灭,自由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梦了,眼泪汩汩的淌了下来。
??疯狂的李元江把火热的唇贴上了小荷的脸蛋,却沾了满嘴咸咸的泪水。
??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小荷满脸的泪水。
??他的心一下慌了起来,竟然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你……怎么又哭了?别哭,别……”
??李元江慌乱的用袖子擦着她的泪水,哪知越擦越多,弄得他更加的心慌意乱。
??“过了初三,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小荷哽咽着说。
??李元江一时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小荷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李元江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
??“因为只有那夜……是最值钱的。”
??小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李元江耳中,将那萦绕在他脑中的暧昧声响逼退得愈来愈远。
??李元江一下站起身来。
??他冷冷的看着摆在眼前的两个雪白的馒头,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初三很快就到了。
??那日,暖香本想让李元江出去走走避过这一天,可是李元江就是不出门。一大清早便捧着本书坐在桌前,一副苦心攻读的样子。
??可是暖香知道他的心根本不在书上,看那紧皱的眉头就知道了。
??暖香叹了口气,走出门去。
??马上就要开始为小荷的开苞叫价了,姐妹们都忙着出去看热闹,边看边嘁嘁喳喳的议论,内容无非是和自己当年的开苞价比较比较,看看谁更“值钱”点。
??从聚艳亭放出又有新人开苞这一大要闻以来,聚艳亭的客人就更多了起来,纷纷询问新人的状况,打听大约需要多少开苞费,盘算自己是不是能够“拔得头筹”。
??结果一大清早楼里已经聚满了好事者了,相互“谦虚”的交流着价码。
??照例是新人于幕后表演一段琴技,看的是新人的才艺是否精妙。
??然后新人要走到台前跳一段舞或唱一段戏,品的是新人的容貌是否娇美,身段是否柔软,嗓音是否圆润动听。
??这即便也就差不多了,如果有特殊的技能当然可以继续献艺,不过客人们是等不及的就要开始叫价了,当然能够获得开苞殊荣的自然是出价最高的人。
??这时新人多在内心祈祷,希望这个人会是英俊非凡富家公子,要么就是温柔体贴的少年书生,不过结果往往是差强人意。
??只有暖香看到楼上的门开了,而李元江正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楼下的一片混乱。
??人头攒动,他基本看不到小荷在哪里,只能听见一阵琴声从乱哄哄中传来。凭他的经验判断,小荷弹得并不算好,有些生硬,却也赢得一片叫好。紧接着他就只能从人缝里偶尔看到一绺鲜艳的粉红了。
??随着叫价声的此起彼伏,李元江的心被牵扯得零零碎碎。
??终于有人开出高价。
??三千两白银。
??周围嘘声一片,再也没有人将价码加上去。
??于是就听到老鸨夸张的贺喜。
??李元江顺着大家的指点望去,只见一个圆脸的中年胖子正得意的笑着。
??夜里,隔壁照例传来暧昧的声响。不过李元江没有心情在意这个,他正想着小荷。
??小荷现在在干什么?那个胖子是不是已经……
??想到胖子正一脸陶醉的啃噬着两个雪白的馒头,李元江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那是我的!
??他咚的一下跳下床,向小荷的房间走去。
??沿途听见许多房间发出他熟悉的暧昧的声响,他的心跳就愈加剧烈起来。
??小荷她,会不会……
??到了小荷门前,他特意放轻了脚步。
??小荷的房间透出粉红的光,可是里面却静悄悄的。
??难道小荷不在?
??他悄悄的把眼睛贴到门缝,于此同时,他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TOP

第五卷 天降不详 第七节 大醉   文 / 剪云裁衣



  


??“小荷!”
??他急忙冲了进去。
??里面的两个人忙不迭的把自己包了起来。
??他一眼看到小荷,她正惊愕的看着自己,头发凌乱。
??而那个胖子正惊魂未定的往床里藏。
??李元江站了一会,垂下眼帘,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外,他听见胖子叫了起来,要喊人算账,而小荷则不停的柔声细气的劝着……
??他再也不能听下去了,加快脚步跑了回来。
??关上房门,才发觉自己已经气喘吁吁,心剧烈的跳着,仿佛要蹦出喉咙口。它像个小火苗炙烤着唇舌,进而窜向眼睛。
??他抓起桌上的茶壶,可是手抖抖的根本就不听话,结果一茶壶下去只倒出了半杯水。
??这点水怎能浇灭内心的烈火?
??他愤愤的将茶杯摔在地上。
??茶杯发生生命中的最后一声脆响后,粉身碎骨。
??隔壁的声响一下子停止了,李元江仿佛看到墙那边的人正伸着脖子等待,猜测这是什么声响,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事。
??他的唇一咧,一声阴森恐怖的冷笑从胸膛里射了出来。
??他不停的在屋子里翻找,希望能找出一点水。在此期间,他已经把花瓶里的水一饮而尽了,而花却被他扔到了墙角。
??终于他找到了半瓶酒,这是前段时间暖香藏到房间里的。说是难得的好酒,准备留下来自己饮用。
??打开瓶塞,一股辛辣的味道冲向鼻腔,引得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李元江犹豫了下,他从来没有喝过酒,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而且这味道也太……
??可是喷嚏过后,一阵舒畅的感觉从胸里透了出来。
??他晃了晃瓶子,酒水在瓶子里发出好听的声音。
??于是他头一仰。
??半瓶酒顺利的灌了下去。
??酒下了肚,渴的感觉更强烈了。不仅如此,他的五脏六腑都像着了火,心仿佛要炸裂一般。转眼,整个房子都跟着晃动起来,地面像水波一样的起伏。
??他小心的踩在这水波上,只觉异常的绵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飘飘的倒了下去,感觉整个人都沉进了这片冰冷的河里。
??###############
??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房子都在飞速的旋转,转得李元江头晕目眩,他只好又闭起眼睛,心想自己不是沉在水中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胸仍旧是闷闷的,沉沉的,好像昨夜燃烧的灰烬都堵在了胸口,让他难于喘息。
??他费力的深吸了口气,一股怪味随之溜进身体里,让他更觉窒息。
??这气味他很熟悉,聚艳亭外的那一滩滩各色的呕吐物就统一的散发着这种气味。
??酒真不是好东西。他举起无力的胳膊敲打着胸口,想要震碎这沉闷,却一下子敲到了一样东西上。
??有点软,有点凉,有点滑……
??这是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不他怎么没感觉呢?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胸前横着一条手臂,一条雪白的手臂。
??他忙眨了眨眼睛。
??幻觉?
??他赶紧循着胳膊看了过去。
??一对漆黑的眼睛,它们也正在看着自己。
??暖香?!
??#################
??暖香始终没有说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的,这让李元江心里留下了个永远的问号。他对这个问号的解释只能酒醉乱性。
??可是乱的不是别人,偏偏是暖香。
??虽然暖香只比自己大了十岁,但是这些年来吃她的住她的用她的,从捡到自己开始她就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而他始终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照样好。
??虽然他没有叫过她一声“娘”,可是在心里她已经把暖香当作自己的母亲了。
??至于有人经常戏谑的说他是暖香的私生子,而开玩笑的人也的确认为这只是个玩笑,暖香便笑笑说他是自己的弟弟。
??聚艳亭里有比暖香年纪大的女子,但不管是多大,李元江一律称她们为姐姐,所以在外人面前他也称暖香“姐姐”,而私下里则只叫她“暖香”。
??而现在自己与一个既是娘亲又是姐姐的女子做出了这种事情,李元江总有种犯罪的感觉,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里看到暖香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暖香倒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照样细心的照顾李元江,让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她更多了,而失去小荷的痛楚此时倒在其次了。
??为了避免见到暖香,李元江开始天天在外闲逛,可是又无事可做。
??有天,他看到一个角落聚集了一群人,不知在鼓捣着什么,就好奇的凑了上去。
??他们围着一个人,那人站在一张桌前,桌上有三只碗。他将一锭小银子放到一个碗底,然后飞快的调换三只碗的位置,随后让围观者猜银子在哪个碗底。猜中,银子归他,猜不中,就得掏出二十文钱。
??这是一笔相当合算的买卖,于是周围的人竞相参加。
??李元江也兴致勃勃的观望,暗自猜想赢的几率。
??他盯住那只藏了银子的碗,看着它飞快的在其他两只碗中穿梭,最后停在中间的位置上。
??可是旁边的一个壮汉偏偏说银子是在左侧的碗下,结果自然输了。
??那人将碗一一掀开,结果银子果然在中间的碗下。
??周围人一阵惋惜,而李元江则暗喜。
??那人不甘心,又猜了一把,说是右边的碗下有银子,而李元江明明认准银子是在左边的碗下。
??结果壮汉只得不情愿的又掏出了二十文。
??仍旧有跃跃欲试者,可到最后都乖乖的掏了钱。
??李元江不明白,其实很简单嘛,为什么大家看不到呢?
??他实在忍受不了那人得意的大笑,因为他的牙齿又脏又不整齐,更忍受不了的是周围人的愚钝。于是他挤上前去,将暖香给他买书的钱袋里掏出二十文拍在桌上。
??碗又开始转动了,李元江看准了,用手一指。
??碗掀开了。
??碗下什么也没有。
??李元江一惊,奇怪啊,明明是在这个碗下的嘛,怎么会……
??不管他如何奇怪,二十文钱是归了人家。
??他不相信自己出了错,又掏出了二十文钱。
??碗又转动了,这回李元江集中了精力,死死的盯着那只看准了的碗。

TOP

第五卷 天降不详 第八节 女人   文 / 剪云裁衣



  


??“这个!”
??碗刚刚停下,李元江就迫不及待的将手按在了右边的碗上,生怕银子从缝里钻出来逃掉。
??可是碗下仍旧是什么都没有。
??李元江脑门上冒出了冷汗。
??“你骗人,你根本就没放银子进去!”
??李元江一指那人,眼下也只有这点能证明自己不是愚钝的。
??那人不言语,他掀开了其余的碗,结果那锭银子老老实实的躺在中间的碗下。
??李元江懵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人施了什么妖法吗?怎么一站到这个位置就看不准了呢?
??他想求证一下,就又掏出了钱袋,才发现里面只剩下十文钱了。
??“等带够了钱再来吧!”
??周围的人不耐烦的嚷着,把他挤了出去。
??李元江闷闷的回到聚艳亭,心里还在想着这件奇怪的事。
??暖香进来了,问他有没有买到书。
??他摇了摇头。
??暖香见他桌上的钱袋变扁了不少,就奇怪的拿了过来,看到里面的钱数后又奇怪的看了李元江一眼,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从怀里掏出一锭小银子放了进去,又放到了桌上。
??暖香刚刚离开,李元江就攥着钱袋往刚刚的地方跑,他想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耍了什么妖术,是怎么耍的。
??可是等到他赶到的时候,人群已经散了。
??没有办法,他只好怏怏的再次回来。
??晚饭是一个陌生的小丫头送过来的,一看就是新来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呢。
??李元江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思绪又飞到了小荷身上。
??餐盘上仍旧摆了两个冒着热气的雪白的馒头。
??虽然只是短短几日,小荷已经是聚艳亭的红牌了……
??############
??夜,仍旧是难挨的。
??李元江在床上大睁着眼睛,耳边充斥着暧昧的声响,脑中装的是白日里的转动的碗,它们越转越快,弄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始终想不通其中的奥妙,本来看得好好的东西怎么突然间就换了地方?真是太令人难以琢磨了,难以琢磨的就像小荷的态度。
??她到底喜不喜欢我呢?
??一阵琴声从远处传来。
??李元江能听出来,这是小荷在弹琴,因为她总会在同一个地方漏掉一个音,不过她的琴艺已经大有长进了。
??看来她的屋里又有客人了,因为不知什么原因,客人留宿新人那里时总是先要搞些情调,比如弹琴作画什么的。
??过了一会,琴声停下了。
??李元江尖着耳朵听了一会,没有再响起,想来是已经休息了。
??隔壁的声响渐渐大了起来,李元江眼前顿时现出了那本属于自己的两个馒头被别人咬在嘴里的情景,小荷的那句话再一次响在耳边。
??“过了初三,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只有那夜……是最值钱的。”
??为什么?为什么?
??你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喜欢我为什么不给我?不跟我走?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让我去找你?
??李元江百思不得其解,心乱如麻。
??门无声的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悄悄的来到李元江的床前。
??一阵熟悉的气息飘进李元江鼻间。
??李元江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床边,确切的讲,是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夜光照在她美妙的胴体上,她的曲线玲珑起伏,尤其是胸前的两个馒头,放肆的高挺着,像是在对李元江说:“来吃我吧,我的味道又香又甜。”
??李元江伸出手来,抓住了一只馒头。
??馒头又松又软,在他的手的揉捏下仿佛化成了一团水。
??他想起了小荷,小荷的馒头也很软,但是很结实,总是一跳一跳的,像是要从他掌中逃出。
??那个没穿衣服的女人任由李元江的手在胸前搓弄着,嗓间咕隆着低沉的呻吟。
??李元江像是被这个声音刺激到了,一下子把女人拉到床上。
??凭借女人身上的气味,李元江知道,她是暖香。
??她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又来了?
??李元江脑子里只是短暂的浮现出这两个问号,就把心思全放在馒头上了。
??暖香的气味很奇怪,有点臭臭的,很不好闻,即便她涂了多少的香粉都遮盖不去。李元江平日是很嫌弃这味道的,因为这总让他想起讨饭的那段艰辛岁月。
??他不清楚这气味是不是只有自己才能闻得到,要不来找暖香的客人怎么那么多呢?
??可是今天这气味却让李元江兴奋起来。
??他不停的啮咬着两个软绵绵的馒头,弄得暖香喉间的呻吟越来越响,而那股怪味也愈发浓烈起来……
??待早上醒来时李元江才彻底清楚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侧过脸看着熟睡的暖香。
??彻夜的疯狂让她疲惫不堪,鬓间的乱发懒懒的搭在鼻上,随着呼吸有节奏的抖动。
??李元江撩起那缕头发,把它轻轻别在暖香耳后。
??暖香皱了皱眉,仍旧是睡着的。看来她真是太累了。
??李元江第一次细致的打量起暖香来。
??暖香长得并不美,细眉毛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可是搭配在一起很是协调,很是耐看。她的身材偏瘦,可是胸部却非常雄伟。
??李元江注视着昨夜被他品尝再品尝的馒头,看到上面不规则的分布着点点红痕。
??他想起暖香的狂叫,耳朵不由一阵发烫。
??没有想到暖香居然会成为自己的女人,他的心一动,不禁拥过暖香。
??暖香动了动,让自己离李元江更近了些。
??李元江低头看着沉睡的她。
??暖香,女人。
??女人,暖香。
??#############
??李元江带上钱袋再次赶往那个角落,可是却扑了个空。
??他开始肯定自己的猜测,那人一定会妖术。
??他失望的往回走,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那人个子不高,皮黑发亮,尤其是鼻子,闪着一层油光。
??李元江打量了他一会。
??不认识。
??估计是聚艳亭的客人,想向他打听某个姐姐的事情。
??本来一个常住在青楼的男子靠姐姐卖身养活自己就已经够出名了,自打中了秀才后,李元江的知名度更是直追花魁。可能有客人不认识聚艳亭的某个姐姐,但是一定知道他。只是他基本不认识这些人。
??这个油鼻子笑眯眯的靠近李元江:“在找地方玩?”
??李元江不明白他的意思,转身要走。
??可是油鼻子却黏黏的贴了上来:“你是找老姚吧?”

TOP

第五卷 天降不详 第九节 戏法   文 / 剪云裁衣



  


??“老姚?是谁?”李元江不解。
??“就是那天在这变戏法的那个……”油鼻子一指那个角落。
??“戏法?”李元江还是不明白。
??“老弟,那天我都看见了,你上当了。”油鼻子一副惋惜的样子。
??李元江停住了脚,难道他知道其中的奥妙?
??“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呢。你知道吗?那群人中有不少是托儿……”
??见李元江露出疑惑的神色,油鼻子就尽心尽力的解释道:“托儿就是一伙的,他们围在那做观众,吸引不明就里的人。他们明明知道银子在哪却故意说错,然后让那些认为自己眼力不错的人上当,就可以骗钱了。”
??“可是……那银子……”李元江想不通。
??“银子是真的,骗你上前时也是真的,等你把钱压上就假了。”
??油鼻子抹了抹喷在嘴边的唾沫,继续说道:“你压了钱,这边把银子放进去,那边就把银子拿出来,手快着呢。你要是查看,在放进别的碗去……反正到最后他们是稳赚不赔。”
??李元江回忆着那天的事,觉得油鼻子的话说得有道理,只怪自己眼拙,不过那戏法也真够巧妙的了。
??他对油鼻子点了点头,表示谢意,转身要走,却又被油鼻子拦住了。
??“唉唉唉,你走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油鼻子急急赶上。
??“还有什么?”李元江有些不耐烦了。
??“你要是找玩的地方我可以介绍,保证童叟无欺,绝对公正。”油鼻子拍着胸脯。
??李元江怎么说也是个孩子,玩心还是很重的,见油鼻子这么一说就有些动心了。不过自己和他不认不识的,这人可信吗?他有些犹豫。
??见李元江动摇了,油鼻子便熟络的挎上他的胳膊:“跟哥哥走吧,哥哥一准给你介绍个好地方。”
??油鼻子拖着李元江来到一间吵吵嚷嚷的房子前。
??还没等站稳脚,就见门里丢出个人来。
??“先把欠的还清了再来。”
??门里粗声大气的传出这样一句话。
??李元江怀疑的看了看油鼻子。
??油鼻子赶紧陪着笑说:“这人我认识,经常上这空手套白狼不说,还欠了许多银子不还……来来来,赶紧进来。”
??油鼻子撩开门上的布帘。
??李元江看着被丢出来的那个艰难爬起身,连身上的灰也顾不得掸一掸就踉跄着走开了。
??等他转回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海一样多的人。
??屋子不大,却挤得满满登登。屋里的人分成好几群,都围着桌子攒动着。有的脸红脖子粗的咆哮,有的面如死灰的祈祷。呼叫声,拍桌声掺和着,几乎要把房顶掀开。
??油鼻子引着李元江费力挤到一张桌前。
??桌上摆着一堆白色的棋子,旁边人叫着“开六开六”,更多的人喊着“单”或“双”,边喊边压上手里的钱。于是那堆白棋子便六个六个的被从这堆拨到那堆,结果只剩了三个。于是周围的人或叫好或叹气或咒骂,然后桌上的一堆堆零散的钱便被棍子拨拉到一起,聚成一座小山。
??油鼻子见李元江只是看,就从身上掏出一吊钱。
??那边喊着“开四了开四了”,油鼻子便偷偷对李元江说:“你说买单买双?”
??李元江有些犹豫。
??油鼻子急了:“又不用你掏钱,赔了算我的,赚了请你喝酒!”
??李元江拗不过他的催促,脱口而出:“双!”
??油鼻子立刻把钱押上。
??白棋子被四个四个的拨弄到一起。
??李元江紧张的看着,最后……
??“二……双啊双啊……”
??李元江和油鼻子乐得立刻把摆在眼前的钱划拉到一起,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有十两银子。
??油鼻子拣出锭最大的塞到李元江手里:“兄弟,我就知道你手气好。给,这是你的!”
??李元江推辞着不要,可是油鼻子坚决不收,他只好收了起来。
??见赢了,油鼻子便粘在了桌旁不肯走。还把刚刚赢的钱全抖了出来放在桌上,问李元江:“单还是双?”
??李元江想了想:“双。”
??“还是双?”油鼻子有些犹豫。
??李元江想了下,郑重的点了点头,还掏出了刚才分得的大银子,放到那摞钱上。
??油鼻子一愣,转而伸出大拇指,赞赏道:“有魄力!”
??李元江和所有人一样紧张的盯着那堆棋子,口里和油鼻子一样默念着:“双!双!”
??“双?!太好了!”李元江兴奋的重重拍了下油鼻子的肩。
??油鼻子被他拍得龇牙咧嘴:“兄弟,你手气不错,力气……更不错!”
??这轮下来,李元江分得了两锭大银子,足有二十两。
??他还要押上去,却被油鼻子拽了下来:“咱今天手气好,也别让别人太亏了。再说咱得留着好手气明天继续啊。这里好玩的多着呢。刚刚的叫猜单双,还有麻将、牌九、黑白会……一个比一个好玩。你手气那么好,肯定能赢不少银子!”
??李元江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天这点还是大哥你……”
??油鼻子豪爽的一挥手:“我也是借你的好运气嘛,要我说啊,你的手气可不仅值这几两银子哦。哈哈,本想请你吃饭的,可是刚刚想起家里还有点事,你嫂子早上时让我今天早点回去,这赢了钱差点忘了。不好意思啊,改天再请了。”
??李元江笑笑和他告辞。
??走出门外的时候才发现俩人回家的方向是截然相反了,油鼻子笑笑道:“兄弟,以后找我就到这——我天天在,到时咱们再合作啊。”
??李元江笑着看他甩着脚离去,回头看了看刚刚出来的地方。
??门上的帘子印着一个字。
??赌。
??############
??李元江揣着银子乐颠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偶然看到一份卖首饰的,那旁边正围着几个女子。
??他停住了脚步,在摊子边看了起来。
??那几个女子见旁边多了个男人出来,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然后红了脸,用帕子挡住唇,窃窃私语起来,边说还边用眼瞄他。
??李元江没有管这个,他在摊子上找了找,最后挑了支月季花样的簪子。接着掏出一锭大银子,又引得那几个女子窃窃私语起来。

TOP

第五卷 天降不详 第十节 娇凤   文 / 剪云裁衣



  


??李元江没有注意到,那几个女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至他消失在转弯处。
??李元江兴冲冲的回到聚艳亭,奔到楼上推开门。
??暖香不在。
??他有点失望,正准备下去寻时就看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搂着暖香的肩从对面过来了。
??他的脸一下子冷了起来,刚刚的兴奋劲转眼不见了。
??暖香也看见了他,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偎在那个男人身边走进隔壁。
??李元江不知道自己看没看错,刚刚暖香在进屋的一瞬间好像又瞟了自己一眼。
??可是……
??他还是生气,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暧昧的声响马上响了起来。
??李元江的心像被狠狠绞了一下。
??他从怀里掏出簪子,看了一眼,赌气的掷到桌上,簪子直直的插在了桌面上。
??李元江看它颤颤的抖了几抖就停住了,然后木然的看着自己。
??他用力的拍了下桌子,随后噔噔澄的跑下楼去。
??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瓶酒向最热闹的一桌走了过去。
??李元江顺手将酒拿了过来,小丫头吃了一惊,自然不干了。可李元江掏出一锭银子用力的摔在盘子上。
??小丫头吓傻了,半晌才想起走开。
??那声脆响惊动了最热闹的那桌,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向李元江这边望了一眼,脸色一变,不过转而又和客人说笑了起来。
??李元江已经看见了她,是小荷,她正和客人在一起打情骂俏。
??可是这情景居然激不起他一点的恨意,他眼前现在只有这瓶酒,和暖香最后的一瞟。
??掀开盖子,李元江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动作豪爽,可是眼泪却被呛了出来。
??李元江忙将这不争气的泪拭去,又要往嘴里灌酒,酒瓶却被人轻轻夺过去了。
??是那个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说要等自己长大的姐姐,她叫娇凤。此刻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娇凤曾是聚艳亭的红牌,可是随着小辈们的加入,她的生意就渐渐冷清了。红的时候又不知积攒,现在还要偶尔摆排场,结果生活日益拮据起来。
??虽然她总说要等一个赴京赶考的秀才回来赎他,可是那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秀才是迟迟不见踪影,即便是活着恐怕也早就妻室,忘了当初的誓言了。或许那誓言本就是逢场作戏,在青楼这种地方是最便宜的最常见的商品了,因为它往往能买到渴望真情渴望自由的青楼女子的心,换取她们用身体转来的银子。而事后又真正有几人实践自己的诺言呢?
??青楼女子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屡次徘徊哭泣,却又将希望寄予另个人身上,可是春去雁归,只有离人不归。
??娇凤闲来时总爱和旁人絮叨她和那秀才的故事,大家已经听的是烦不胜烦了,可是她还要讲,还要讲。
??许多人都认为她已经有点疯癫了,结果本来的老主顾也不大敢找她了。
??这对聚艳亭不得不说是一个损失,嬷嬷是不愿养闲人的,她已经要娇凤搬离曾经住的绣房到后院去。
??谁都知道,在这种地方,一旦被告知搬进后院,无疑于一个妃子被打入了冷宫,再无前途,只能等着老死,病死。而娇凤才二十七岁。
??虽然居住在后院,却时常溜到前堂,穿着橙黄的绸衫。这是她唯一的好衣服了,便整天的穿在身上。
??因为也不惹事,大家出于同情,只要嬷嬷不在场便不撵她。
??此刻她坐在李元江对面,笑意盈盈:“没人陪吗?来,姐姐陪你喝。”
??说完,自己从桌上拿了个杯子,斟满酒,一口吞了下去。
??李元江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得不佩服这是久在酒桌上征战的老将。
??娇凤看着李元江吃惊的样子,妩媚的一笑:“怎么?怕了?”
??她抓过酒瓶又斟了一杯,又给李元江倒了一杯:“酒要慢慢的喝,喝太急是会伤身的。”
??她晃动着杯中透明的液体,出了会神:“好久没有人请姐姐喝酒了,今天碰上了你……也算咱姐俩有缘。来,干一杯”
??娇凤端着杯子和如李元江一般愣在一旁的杯子撞了下,闭上眼,又一饮而尽。
??她睁开眼睛,眼睛里蒙着一层亮亮的酒气。
??见李元江的酒还没有动,便嗔怒道:“喝啊,刚刚那股子劲哪去了?是嫌姐姐陪得不好?”
??李元江木偶般的端起酒杯喝了进去。
??娇凤笑了:“这就对了,再来一个,今儿咱姐俩都高兴。”
??李元江的酒杯又满了。
??结果这俩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把整瓶酒喝了个精光。
??娇凤就算再大的酒量也有些头晕了,李元江更是,因为毕竟不是常喝酒的人,等站起来的时候,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可是他却有种莫名的开心,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娇凤也笑了。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呵呵咯咯的笑得不亦乐乎。
??小荷虽然脸上挂着醉人的笑,可是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她见李元江醉了,就站起身要过来,可是被客人一把拉坐到怀里。等她胡乱应酬完从客人怀里站起来的时候,李元江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娇凤也不见了。只有酒瓶歪倒在桌上……
??###########
??等李元江酒醒的时候,他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因为没有窗子,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他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屋子散发着一股霉味,还泛着潮气。
??虽然在聚艳亭多年,他却从来没有到后院来过,因为暖香告诉他这里有许多鬼,一到晚上就飘来飘去。结果即便是白天偶尔路过后院,他也是觉得里面阴森森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自己,于是赶紧快步走开。
??而现在,自己居然就在后院了,还躺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那么身边的这个女人……会不会是鬼?
??李元江忙看了看。
??女人正酣睡着,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李元江摸了摸她的胳膊。
??是暖的。
??他放了心,可是又担心起来,他害怕暖香知道自己和娇凤的事会和他生气。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暖香要是看不到他会急死的。
??他赶紧起身穿衣,却发现衣服都被丢在了地上,而娇凤的橙黄的衣衫则一部分挂在桌上,一部分拖到地上。
??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