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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西·卡斯特罗肤色较深,身材苗条,五官长得像外国人,说话语言尖刻。她穿着肥大的背带短裤,一件紧身T恤衫勒在硕大的乳房上,上面写着“如你所愿”四个字。洛西个性独立,具有反叛精神,曾是哈佛大学研究莎士比亚的学者,后来断定——用她的话来说——“莎士比亚是他妈的死人,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没有任何新的东西可说,那样的研究有什么意义?”她调到了麻省理工学院,成为罗伯特基姆的女门生,从事自然语言编程研究。结果,她在这个领域中才华横溢。而且,自然语言程序近来开始涉及分布式处理。因为人们在组成句子的过程中实际上同时以几种方式进行评价,形成对新信息的期待——他们不会等到句子被完全说出来之后才进行评价。那就是分布式处理的完美情景,分布式处理可以每几个点上同时解决一个问题。
我说:“还是穿的这种T恤衫,洛西。”在电子媒体公司,我们曾就她的穿着方式发表过不同看法。
“对。让小伙子们保持清醒。”她说着耸了耸肩。
“实际上,我们不理会它们。”我转向大卫·布鲁克斯——他态度生硬,行为正规,整洁成癖,在28岁时头发就几乎掉光了。在他那厚镜片后面的眼睛眨了眨,“反正它们也没有那么好。”他说。
洛西冲着他吐了一下舌头。
大卫是工程师,所以他具有工程师的率直,缺乏社交技巧。而且,他也充满矛盾——尽管他对自己的工作和外貌异常挑剥,他在周末却骑着一辆肮脏的自行车参加比赛,回来时经常满身泥土。他热情地和我握手。“你来这里,我很高兴,杰克。”
我说:“有人得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见到我都很高兴。”
洛西说:“这个吗,因为你对多智能体演算法的了解此我们多——”
“我先领着他去逛一圈,”里基说着打断她的话,“回头我们再谈。”
“为什么?”洛西问,“你想让他大吃一惊吗?”
“惊他妈个屁。”大卫说。
“不,不是的。”里基说完,对着他们板起面孔,“我只是想让杰克先了解背景情况。我想给他介绍一下。”
大卫看一眼手表,“嗯,你看那需要多长时间?因为我觉得,我们得——”
“我说了,让我领着他去逛一圈,看在上帝的分上!”里基几乎咆哮起来。我感到吃惊;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不过,他们显然见过。
“好吧,好吧,里基。”
“嘿,你是老板,里基。”
“对,我是,”里基说,仍然怒容满面,“还有,顺便说一句,你们的休息时间10分钟以前就结束了。所以回去干话吧。”他看了一眼隔壁的游戏室。“其他人在哪里?”
“在修理外部区域传感器。”
“你是说他们在外面?”
“不,不。他们在杂品储藏室。博比认为,那些传感器装置存在校准问题。”
“好的。有人告诉文斯没有?”
“没有。这是软件问题:博比正在处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我心里一惊,掏出了手机。我转向其他人,“手机能用?”
“对,”里基说,“我们这里装有通讯线路。”他继续与大卫和洛西争论。
我步入走廊,收到了语音信息。只有一条,从医院发来的,是关于朱丽亚的:“我们知道,你是福尔曼太太的丈夫,请你尽快打电话与我们联系……”接着显示的是一值叫拉纳医生的分机号码。我立刻拨了电话。
医院总机把我的电话转接过去。“重症监护室。”
我说要拉纳医生听电话,然后等着他来。
我说:“我是杰克·福尔曼。朱丽亚·福尔曼的丈夫。”
“哦,对了,福尔曼先生。”一个令人愉悦的、具有旋律的声音,“谢谢你回话。我知道,昨天晚上你陪着你妻子来的医院,对吧?那么,你知道她的伤势——或者我应该说,她的潜在伤势——的严重程度。我们真的认为,她需要接受颈椎骨骨折、硬膜下血肿的彻底检查,而且她还需要接受盆骨骨折检查。”
“是的,”我说,“昨天晚上是这样告诉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实际上,有问题。你妻子拒绝接受治疗。”
“她拒绝?”
“昨天晚上,她让我们作了透视,让我们给她的手腕复位。我们跟她解释,透视让我们观察到东西是有局限的;因此,进行核磁共振成像对她来说非常重要,但是,她拒绝接受该项检查。”
我问:“为什么?”
“她说,她不需要核磁共振成像。”
“她当然需要。”我说。
“对,她需要,福尔曼先生,”拉纳医生说,“我不想让你感到恐慌,但是,盆骨骨折可能形成腹腔大面积出血,可能,嗯,出血致死。它可能很快出现,而且——”
“你们要我做什么?”
“我们想你和她谈一谈。”
“没问题。把电话转给她。”
“不巧的是,她刚去接受进一步的X光检查。可以提供和你联系的电话吗?你的手机号?好的。还有,福尔曼先生,我们无法从你妻子那里了解精神病史的情况……”
“为什么呢?”
“她拒绝谈及这方面的情况。我指的是毒品和行为问题史那方面的东西。你能够在这方面提供什么情况吗?”
“我会……”
“我不想使你感到恐慌,但是,你妻子一直——怎么说呢——有一点精神方面的问题,有时几乎处于幻想状态。”
“她最近承受的压力很大。”我说。
“对,我肯定那是一个因素,”拉纳医生平静地说,“而且她的头部又严重受伤,这方面的情况需要进一步调查。我不想使你感到恐慌,但坦率说来,精神病顾问的意见是,你妻子患的要么是狂躁和忧郁交替症,要么是毒品引起的疾病,甚么两者都有。”
“我明白了……”
“当然,通常在单辆汽车的交通事故中也涉及这样的问题……”
他的意思是,这次事故有可能是未遂自杀。技觉得那种可能性不大。
“我不知道我的妻子在吸毒,”我说,“但是,我一直对她的行为感到担心,约有,嗯,有几周时间了。”
里基来了,焦躁不安地站在我的身旁、我用手捂着话筒,“是关于朱丽亚的。”
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表,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很奇怪,在我和医院的人谈及我妻子——他的顶头上司——的病情时他会催促我。
那位医生唠唠叨叨地说了好一阵,我尽量回答他提出的问题;但是,我事实上没有任何可以帮助他的信息。他说,朱丽亚回来后,他叫她给我打电话,我说我等她的电话,我挂断手机。
里基说“好的,很好。不好意思催你,杰克,可是……你知道的,我有许多东西要让你看。”
“时间上有问题吗?”我问。
“我不知道,可能吧。”
我刚要问他那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已经开始领着我朝前走,走路的脚步快捷。我们离开宿舍区,穿过另一道门,到了另外一条走道。
这条走道——我注意到——是完全密封的。我们沿着一条悬在地板上的玻璃走道向前。玻璃上有小孔,玻璃下面是一排排用来抽吸的真空管道。到这时,我已经习惯了空气净化机发出的持续不断的噪音了。
在走廊的中部有两扇玻璃门。我们一次得经过一扇。我们经过时它们自动分开,随即立刻关闭。我继续朝前走,心里再次感觉自己身处监狱,感觉自己穿过一道又一道防卫严密的大门,渐渐进入某个地方。
它可能安着高技术装备,竖着闪光的玻璃墙——然而,它仍旧是监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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