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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梦初醒

  朝中一切安定,紫家的承诺业已经兑现,红羽在百姓齐心的推动下国力日盛,我在骄傲的接受各方朝贺的同时,心里总是免不了一丝遗憾——御雪啊,本该是你陪在我的身边,接受这万民跪拜,一个追封的皇后之位,又岂能及上我欲给你的万分之一。
  ‘倚竹殿’已经成了我日常的生活所在,我固执的将自己全部的精神放在了这里,遣散所有这里的伺人,所有的一切我都亲手打理,这是我和御雪两个人共有地方,我不想有他人进入,即使夜间,也习惯一人独眠于此,似乎在这样的希冀中,能期盼到他身影的出现。
  不知道多少个更深露重之夜,痴痴的等待着那个飘逸的身影出现,既然我能借尸还魂,那么御雪就一定能看见我在等他,一定会回来看看我的,往往在台阶上独坐到沉沉睡去,却总在御雪的床上醒来,而醒来时,总是有股淡淡的‘凤吟香’的味道在周围环绕,那是御雪的最爱,宫里只有他总是用这种淡雅的熏香,每当午夜梦徊之际,总在朦胧间有双温柔的手抚过我的脸庞,带着眷恋和不舍,轻柔的象是怜惜深藏千年的珍宝,我甚至能感受到双眼中的专注,只是,为什么,我总是睁不开眼?御雪呵,这是你我相逢的唯一办法么?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再捧起你的脸,多想再轻点你的唇,多想再用指间抹过你的眉头,难道你回来看我,注定不能和我面对面?只要我知道你在我身边,我愿意每夜如此等待……
  每天正常的上朝,剩下的时间,我就在期待每一次御雪的出现,既然我的影卫没有阻止所谓的刺客,那肯定就是御雪在我的梦中与我重逢,只是,不能仔细见到他的脸,多少是个遗憾。
  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要坚定,不能昏昏欲睡,但是为什么每当御雪出现的时候我都是全身无力,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想睁眼不行,想抬手也不行,却偏偏有着那么一丝清醒,知道有个身影在身边,既然连影都没有感应到,那肯定是御雪回来看我了吧。
  慢慢的在院中的躺椅上坐下,看着院中的竹枝在风中簌簌摆动,一年了,我更加思念那个淡然的影子,没有因为他的远去而有一分消减。
  “皇上,喝碗参汤补补吧。”一个声音将我从思念中拉回现实。
  是红藕,一年前,当我固执的遣散这里所有的下人不许他们靠近时,众人的恳求让我无奈的选择留她下来随伺身旁,这一年,我没有亲近任何身边的人,没有踏进过其他院落一步,亦不曾再回过自己的寝宫。
  手捧着参汤,让那热度温暖掌心,一年前,也是在这里,那个体贴的人在我的无理要求下,香艳的哺我喝汤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今天,只余我一人喝下这涩涩的汤药。
  前夜,我在掌心中扣下一枚银针,当那晕迷的感觉再次出现时,当我在半睡半醒间感受到人影的出现时,深刺的痛感让我立即清醒,我太想再见御雪一面,我有太多的话想问他,我不甘心,只可惜我疯狂的挣扎挽留,最终在狠狠的抓过他的手时被他挣脱而后消失不见。
  低头间,汤碗表面荡起一个小小的圈圈,御雪,你前天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所以,昨夜你不曾再出现,我道歉可好?我以后再不这么做了,你回来好不好?即使是看不到你,我也不要你生气,也不要你再不出现,我很害怕没有你的日子,你回来好不好?
  耳朵敏感的捕捉到一声极细的叹息,眼角扫描到院门外一个躲藏的身影,“是谁?”我轻喝出声,在我的命令下,除了跟随在我身边的红藕,这里是没有人敢踏入的。
  “是我,颜!”知道被我发现,若水的身影不再躲闪,坦然出现在门边。
  呆呆的看着那靠近的身影,一年中,我很少对任何事上心,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看过若水了?往日的青涩似乎在一年中成长不少,那害羞的若水似乎在淡淡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大气的若水。
  我打量着日渐成熟的若水,这样的他,是我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曾经我不是力求将他培养成一位气度雍容的后宫之君吗?曾几何时,他已渐渐成长,而那个发誓在身边陪伴他的我,却只在一切事过境迁后才有如。
  在我的盯视下,若水的脸上渐渐爬上了红晕,让我的思绪一下子又仿佛回到了当初……
  “我真的很希望当初带着刺客一起跳崖的人是我,若是我肯坚强些,早些自我了断,也许御雪哥哥就不会死吧,颜也不会这么伤心,说不定你们就可以开心的看着儿女承欢膝下,过着神仙眷属般的日子。”目光在我身上流连,只是开口的话让我不由一惊。
  “胡说!若当初失去的是你,我今日也还是这样,你不要胡思乱想!”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有了这样的思想,御雪为救我而去,和他们任何人没有关系,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自责。
  “是么?”桃花容颜上带出一缕苦笑:“若是颜肯为了若水如此,若水这一生也就无憾了!若水宁愿做那离去之人,也不想在这里看着颜自我折磨。”
  瞪大着眼睛不相信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若水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谁去代替御雪,在我心中,谁都是不可失去的人,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看轻自己。
  伸出手,想要拉他进怀里安慰,一如从前的每一段时光,却在他的一个撤步间落了空。
  片刻的疑惑后,我落入了他泛着清香的怀中,喃喃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从前都是颜保护若水,以后换若水保护颜好不好?”
  是我错失了什么吗?一个被我刻意保护起来的纯真男子,却在我不经意间成长了,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我。
  恍如被洪钟大吕在耳边一震,这一年来,我究竟都在干什么?有如行尸走肉般的我,究竟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所有关心我的人?我的种种逼迫了一位纯真男子的成长,那我的深锁,是否又让更多人为我揪心?
  双手环着若水的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桃花清香,抬起头深深凝望着他的眼眸,似乎想将他这一年来的改变在顷刻间全部看进眼中。
  凝望痴呆间,双唇已经被擒入他的唇齿间,没有狂风暴雨,也没有青涩颤抖,这是若水第一次主动,用他的行动表达着他的思念,他的渴望,他的爱怜,他一次次的索取着,细致的描绘着我的唇形,舔吮着我的轻颤。呵,我的若水乖乖,长大了。
  靠在若水的怀里,转身看向‘倚竹殿’的门,这一次,我是真的关闭自己的心太久了,一直以为御雪的离去是自己的责任,却忘记了,我还有更多更多的责任,御雪,我依然会每天来陪你,但是,我不会再让你看见我痛苦的一面,今后,我会带着若水他们一起来看你,你是永远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
  此刻,我的笑容有如阳光般灿烂,爱一个人,不是在阴霾中沉沦,而是将他放在心里永远的分享你的快乐,不是哭泣才能代表有多爱,那只是我用自我折磨的方式在害怕自己会忘记他,若是真爱,不管他曾经赐予你什么,又怎么会忘记,而是在即使一人的深夜,想起他,也会有品位后的会心一笑,如同举杯时对着空中莫名的远方那深深一敬。
  踏出‘倚竹殿’的大门,我轻执着若水的手;“带我去‘隐菊殿’吧,我是沉睡的太久了,太多事都没有发现,我想听你好好说说。”
  深深的看我一眼,握起我的手在唇边落下一个浅吻,若水的动作越来越有贵气,直看得人心动不已,只有那笑容,一如从前甜腻。
  “去看看灵萧哥哥吧,他才是一年中心最苦的人!”
  碧灵萧呵,那个我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才得回的昂藏男儿,又一次被我冷落后宫,这一次他会原谅我么?
  当鸟叫渐熄,虫鸣渐起之时,我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落梅殿’门外,能听到门里院落中的剑气之声,是灵萧在舞剑吗?当突然间从失落中惊醒,却发现原来自己对那么多事都有着渴望,这一刻,原来我是那么思念灵萧。
  鼓起勇气迈进了‘落梅殿’的大门,灵萧对外性子冷淡,不爱有人伺候在旁,就连‘落梅殿’外,亦无守伺,不过也是,以他的武功,又何需他人守卫?
  人少的地方,自然有其特殊的清新空气,偌大的庭院中,只有清冷的空气伴随着皎洁的月光,还有那月光下独自醉舞的修长人影。
  寒光中包裹着飘忽的人影,看不清真实的身形,却又无法忽略那霸道的气势,周围的空气在他的剑气下紧缩,就连远远的我,也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无数花瓣在剑气的召唤下脱离枝头,随着那月下人影,在空中共同翩跹舞蹈。
  站在那静静的欣赏着,太久没有见到他了,不想打扰,只想好好的多看几眼,将他这一年来的改变收入眼中。
  沉思间,一抹剑光闪过,晃花了我的眼,也差点吓掉了我的魂。
  “啊~”一声轻叫,身子向后倒去,只是似乎就算倒地,也逃不过那剑光及体。
  一抹更快的身影欺近,伸指一弹,剑光擦着面门钉在了身后的数上,剑身尤自颤抖不已,而我的人,非常幸运的被人搂进胸膛,避免了臀部和大地的亲密接触。
  “笨女人,你不会让人通报后再进来啊!不知道我忌讳有人在这个时候进来吗?”冲天的火气迎面扑来。
  揉揉可怜的受伤耳朵,“没人在外面啊,我记得你不喜欢有太多人在‘落梅殿’,说人多闹的慌!”
  他的脸上顿时飘起一阵尴尬,满天火气偷偷藏了起来,只是狠狠的瞪着我。
  不知道能不能理解为他还是比较想多看看我的,虽然这个看的眼神有些凶恶,“难道你平时都对这么突然闯进来的人吗?要是人家不知道,岂不被你杀了?”没好气的开口。
  “谁说的,我刚刚出手只是个警告,我早发现有人在边上偷看,不会伤到人的!”顺便扔给我一个白眼,表示我的无知。
  “哦~~~”长长的拉音表示我的明白,眼中的了然让他不自在的别开头。
  双臂圈上他的脖子,掂起脚尖送上一个香吻,再次成功了看见他眼中的激动:“我知道你在意我,也知道这一年多对不起你们,我醒了!你会生我的气吗?生我这一年来对你不闻不问的气?”
  没有任何言语的回答,只是紧了紧锁住我的双臂,指腹轻轻拭着我的面颊。
  也许开始见到灵萧的激动让我没有注意,这一贴身,他身上一股熟悉的味道让我怔在当场。
  呆呆的开口:“‘凤吟香’,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味道?我记得你很不喜欢用这些东西的。”脑海某个可能一闪而过。
  “是你?是不是你?”抬头看着他的双眼,企图找到什么答案。
  薄唇紧抿,半晌后终于点点头。
  “为什么?”我是真的不明白。
  “你想他!我想你!”淡淡的六个字。
  又是我,在肆无忌惮的自我摧残的时候,也在啮啃着他人的心,原来那每夜在‘倚竹殿’中悄然抱我入怀的人是碧灵萧,只为了安慰我,他愿意在自己身上洒上他最不爱的‘凤吟香’,只求我每夜安然入眠。
  “你这又何苦?”情之一字,伤人伤己。
  “枉我自认武功盖世,害你千里奔波,害若水失颜,害御雪性命,一切终是我的错!”苦笑间又有多少无奈。
  再次轻轻的贴上他的唇,吮吸着他的冷俊,仿佛只有用燃烧着的激情,才能告诉他,我对他的抱歉,我对他的珍惜,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然让这个心比天高的男子居然有了如此自卑的心。
  轻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我喜欢这个感觉,仿佛那个跳动只为我一人,那节奏的律动,让我的心安定。
  “你们三人,在我心中,比这江山帝位更为重要,失去御雪,已是我生命中最大的遗憾,答应我,不要让我再次品尝到这样的遗憾,不要看轻自己,若不是你们,我定然追随御雪而去,而我为了你们选择坚强的活下来,所以,你就要陪我携手走过漫长的人生岁月,这是你们的责任!”看着他的双眼,我慢慢的开口。
  在他的颔首中我终于放开了自己的笑容,低头玩弄着他的手指头,偷偷检查着他的双手手背,不知道是不是练武的人皮糙肉厚,双手的无暇让我放下了一颗心,前夜的疯狂挽留终究没有伤到他。
  身体突然一轻,灵萧已经将我打横抱起,在撩人的月色中走向屋内,而我,只是双手搂着他的颈项,将头悄悄的埋进他的肩窝……
  在历经一年多的情伤后,我终于开始面对一切,恢复了曾经那个自信的骄傲帝王,这让许多人暗自的松了口气,只是,云红衣送来的一封无名之信,再次搅乱了我的心湖。
  这封没有署名的信上歪歪斜斜只有十二个字:“蓝翎男帝,登基在即,新君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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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意犯险

  青葱玉指在桌子有节奏的长久轻敲着,御书房内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我要去蓝翎!”掷地有声的语气表示的是内心坚定的想法,我不是在斟求他们的意见,只是在告知他们。
  “皇上!”
  “皇上!”
  两声不赞同的声音出自两个我最信任的人口中,一个是云红衣,另外一个自然是杨沅思。
  “皇上,蓝翎国家动荡,国内情况不明,何况当初行刺之人在我国全力追查之下却无丝毫消息,皇上出宫说不定会有再一次的行刺事件,微臣不赞同皇上前往蓝翎!”从我的安全角度来说,云红衣说的没错。
  “皇上,微臣只是奇怪几件事情,第一,这封信没有署名,直接丢在将军府外,里面内容显然草草书就,微臣对这信的来历表示怀疑。第二,从字体上明显可以看出是左手写成,那就是说,写字之人是故意不想让我们认出他的笔迹,微臣对写信之人表示怀疑。第三,蓝翎国帝位之争由来已久,觊觎之人无数,却在这个时候由男帝登基,而且四国之一的蓝翎新君登基,理应通知其余三国,大赦天下,而此时却做的如此隐秘,微臣对蓝翎此次事件亦表示怀疑。”若说云红衣担心的是安全问题,杨沅思则是从各个方面对信的真实性表示出了怀疑,她的理由无懈可击,怀疑也是有理有据。
  有无数个理由让我不去,有无数个理由让我的理智阻止我,但是只有一个理由让我想去,就是御雪,我不知道信是不是假的,不知道这个信来的究竟是什么目的,不知道送信的人怀着什么样的阴谋,甚至一年前刺杀我的人至今都没有线索,这一次的事件是不是和上次有什么牵连,都无法阻止我想亲自前往蓝翎的决心。
  转身看向身边的碧灵萧和紫若水,我不是那种古板的帝王,有着什么后宫不宜干政的顾虑,那是在他们心中,后宫之人只是用来发泄欲望和生育的工具,对于我来说,他们现在是我仅有的心,我在这个世界上支撑下去的力量,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若不是他们没有兴趣,我甚至可以一意孤行的带他们上朝堂听政。
  若水正在玩着紫色的发丝,玩的不亦乐乎,似乎没听到我在说什么,灵萧翘着腿正在修指甲,眯着眼一派休闲满足,我可怜兮兮的眼光从若水扫到灵萧,又从灵萧扫回若水,不知道是不是太把他们放在心头上了,太过宝贝的下场就是自己的地位下降,终于能明白以前那种‘妻管严’的可怜了,就是太在乎,才句句听从,事事盲从,我虽然没到那个地步,但是他们俩在我的宠爱下,后宫之中人人都知道,两君随便一个伤风咳嗽都能让皇上紧张的不得了,亲自伺候床前,地位不言自知。
  即使心里已经焦急如焚,但是现在最贴心的两个臣子都反对我,我真的很想他们两个能出声支持我,可是我又害怕,在如此不确定局势的情况下,我这么贸然前往蓝翎,他们会不会支持,毕竟,他们更担心我的安危,若是连他们都不答应,我该怎么办?
  风情万种的轻吹了下指甲,碧灵萧挪挪身子,轻咳一声,我赶紧狗腿的递过去一个讨好的表情。
  “去吧!”只是淡淡出口的两个字,让我心雀跃不已,回给我一个了解的笑容,“不过,带上我们去!”一句话,让我的脸又一次垮掉。
  “不行,很危险的,你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还没确定啊,万一是蓝翎的诱惑之计呢?”冲口而出的话只意图阻止他们陪我一同去,失去御雪的痛还在心底,我不能再让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涉足险境。
  “原来皇上知道啊!”刻意放柔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威胁,一句话把我噎的好不难受,若不是有外人在,碧灵萧只怕早就对我大吼了。
  “去也行,做好准备,该有什么可能发生都预计好,如果发生不对的情况,也方便随时撤回!现在最主要的,是先确认下这信上说的是不是真实的,这几天,皇上还是等的住的吧?”这一次开口的是若水,他的话让我无法反驳,我听到御雪的名字就恨不得马上冲到蓝翎去,根本没有去想那么多,若水的话,让我不能提出不赞同的意见,也同样让云红衣和杨沅思无话可说。
  我对他们做出承诺,直到确认了蓝翎的情况为止,我才会亲往蓝翎,同时,派出人手已经着手准备,这一次,我不但要带回自己的爱人,更不会再给别人有机会伤害到自己喜欢的人。
  在所有人退去后,我低声唤出了影。
  一年多的自闭生活,我亦许久未曾见过影,他是唯一一个不是我夫君,却在生死边缘笑言与我同赴黄泉之人,如此重情之人,从未向我讨要过一分赏赐,在被我冷落的时候,亦无一分怨言。
  “调查下这上面说的是不是实情,最主要是调查,那个人,是不是他?”递过那封无名之信,看着影拱手接下。
  一个恭敬的行礼,影转身退下。
  伸出自己的右手,常年的养尊处优的生活,让我没有改变自己爱美喜欢留漂亮的长指甲的习惯,也就是这个习惯,让我在刚刚的一瞥间,看见了一个怀疑。
  右手在自己左手的手背上一划,三道红红的痕迹随即在白皙的皮肤上显现,尖尖细细,若是再用些力,就和影刚才拱手间被我瞥见的手背伤痕一模一样了,只是他的更重,是新结的黑痂。
  苦笑间摇摇头,我这一年的消沉究竟让多少人为我担心?只是影,你避过所有人的耳目半夜在床边看我,身为影卫,你该保护的只是我的安全,而不是我的心理创伤吧。
  我不是无知的孩童,也不是纯洁的小姑娘,只是,如今的我心里只有身边的两位和御雪,刚刚有御雪的消息,我的心里满坑满谷的都被这个震惊着,对于其他,我不该去想,也不能去想!
  甩甩脑袋,刚刚看见的一瞬间我是惊诧的,为什么没出口询问?如今这样一切保持下去不是很好么,一个人不能贪求太多,我不想改变,既然给不了,就不要让人家有希望,也许,是该找个机会暗示下了!但是一想到影选择其他女人的时候,心里又有些不自在的泛酸,或许是我长久的以来的依赖性让我有些不舍得吧。只希望我所有的猜想都是错误的,一切只是我眼睛花了。
  十日后 蓝翎国都城
  许多人都会聚在街头看热闹,据说今天‘天下第一商’紫家率领商队来蓝翎通商,朝贺新君的同时希望能打开在蓝翎的商业之路,据传言,紫家对这次的通商事件极为重视,派出紫家家主紫无双最为疼爱的紫夏情亲自带领队伍前来,而这紫夏情,人们只知道是紫无双身边的得力助手,掌握紫家财政主管大权,不少人纷纷猜测,她极有可能是紫无双的私生女,因能力突出而被紫无双刻意培养,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被‘扶正’而掌管紫家,毕竟在一个商业世家里,能力比出身更为重要。所以,不少意图与紫家结商的人早在暗中就思量好了,一定要找机会好好巴结上这个传说中神秘的紫家未来接班人。
  我轻掀车帘,让脑袋在窗帘的阴影中窥探着外面一双双好奇的大眼。不错,那个传说中的紫夏情就是我,这是在大家确认了影传来的关于蓝翎新君身份的无名之信的内容后,商议之下给我安排的身份,身为一国之君,偷偷摸摸潜入这里,他们必定是不放心的,干脆让我大大方方的来,顶着紫家通商的旗号,这么多双眼睛瞪着,少了不少人暗中下手的机会,同时紫家在我刻意的赐封下,地位早已不同与以往的普通商人世家,如此众多的商品,如此浩大的声势,又有红羽爵位在身,直接朝贺新君,作为一国之主,极有可能会设宴接见,那我就能名正言顺的见到御雪,而且,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御雪的话,出于曾经和若水的友情,对红羽的怀念,对我的思恋,他一定会见紫家之人,这是我对御雪了了解。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个人必须是御雪,即使在影部的极力打探下,影只能证实,蓝翎即将登基的新帝确实是名为御雪,但是当初御雪掉下山崖也是我眼睁睁的看着的事实,随后的强烈的爆炸更让我们心知肚明,即使能逃过掉下去摔死的命运,也无法在爆炸中脱身,强悍如灵萧和影,都如此回答,又何况身子那么虚弱怀着孩子带着伤的御雪?只是这位新君,过于神秘,影部也只知道他是由大将军在一年前寻回,经过各个验证,确实身上带有蓝翎国传说中的血统传承印记,这才在多次争论后决定由他这个历史上第一个男帝登基,但是他一直没在公开的场合露过面,登基在即,他都没有出面和百姓共游,在他身上,一直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就冲那个名字,和那个一年的时间巧合,我都一定要来,灵萧和若水我也一路捎上了,他们的理由是,不管任何危险境地,都要陪着我,既然甩不掉,带着就带着吧,毕竟丢他们在宫里,我也会忍不住相思之情,其实我知道,御雪是我们三个人心中共同的遗憾,大家都希望能亲眼见证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人。
  看着繁华的街道,穿流的人群,我心里暗自给自己打着气:“蓝翎,我来了,御雪,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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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走蓝翎

  在蓝翎的数日中,我以极其豪华的手笔在表现紫家的富有,不时派人驾着那特制的超大豪华马车穿梭于各大豪门贵族之间,既为所谓的增进交流,为以后的商业之路铺砖,更需要他们的引见不停的拜访更高阶层的人物,短短数日,紫家的一掷千金已经引得蓝翎不少人议论纷纷。
  金钱的诱惑是伟大的,不过我离我的目的显然还是远远不够的,在几日的出入贵胄之家和影部不断的传来消息后,我逐渐理清了一些关于蓝翎的资料。
  慕容翘,依然是蓝翎国皇族中势力最大的一人,毕竟身为先王皇姨,两朝辅政大臣,皇族血统不说,单就靠其能将不是所谓天定之人的皇女拱上皇帝宝座,这份手腕和权势就令人咋舌,在皇帝死后,仅靠皇族势力和朝中支持,就能与手握数十万大军的将军抗衡,同时还能保证蓝翎上下没有出现大的动荡,此人心机之深,手段之狠,让我在心里暗自默念,又一个白秀珠,只是她比白秀珠更厉害,仅仅一个皇姨的地位,她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不管别人做什么,只要她一句谋反,谁比她更有资格说?这一次,这个新皇御雪的出现,只怕打乱了她多年以来的算计,只是直到今天,她还能不动如山,只怕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杀着,此人实乃最大一个心腹之患。
  罗丹,蓝翎国的大将军,地位有如我红羽的云红衣,在军中拥有无上威严,唯一一个能与慕容翘相抗衡之人,前任皇帝的突然驾崩,其凭借自己的军力与皇姨对峙,不惜被皇家之人指责为犯上做乱亦要寻找天定之人,可见对皇帝之忠心,亦可见其愚忠,这样的人,我反而不惧怕,在她们心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只要能确认那新皇确是御雪,其必为我所用。这一次,新皇由她寻回,同时能让处心积虑的慕容翘承认,只能说双放暂时打和,但是私下的波涛汹涌,我也能猜得到。
  慕容莫离,慕容翘唯一的女儿,掌管着蓝翎的财政大权,也是我目前为止最该巴结的人,只是据说她爬上这个位置,不止因为她的皇家血统,更因为她继承了乃母的手段,是朝廷年轻一辈中最不可小觑的人物,根据我出入不少官员之家打探到的小秘密,她极有可能会是皇家为御雪安排的王妻,毕竟男帝主政在蓝翎历史上从来都没有过,慕容翘肯妥协一定是打了这方面的如意算盘,毕竟皇室结亲为了保存血统的高贵,这个在我眼中近似乱伦的联姻,在他们看来再自然不过,同时也等于是依然将所有一切控制在她的手中,打我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就决定从心里讨厌这个女人,她最好期待这个皇帝不是我的御雪,不然我会让她死的很难看,同时送她一句,千万不要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蓝翎还有一点和我红羽很大不同,就是在他们国家动荡的时期,突然崛起一位平民,凭借其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竟然能让慕容翘亲自迎接以国师之礼相待,只是此人从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是负责祭祀和推崇他的教派理念,居然能令蓝翎举国上下追随,为人神秘,只是据说连朝中官员也极度信奉于他!对于我这个来自现代的人,我最讨厌的就是用什么宗教信仰去控制人民思想的人,一天到晚怪力乱神,利用百姓的无知骗取自己的地位和金钱,既然是被慕容翘网罗来的人,自摆清高,其实还不是蛇鼠一窝,我决定从心里鄙视他。
  从以上情况来看,两个我是肯定要对付的,一个是肯定不会帮我的,另外一个只会看他国家和皇帝的需要才肯表态的,这一次,我也许又要孤军奋战了,而这一次,不是从这个地方带走一个人那么简单,我的心里有着更深的打算。
  所以我现在没事就带着我的爱人,以极度豪华的姿态在都城各个有名的古玩斋晃荡,美其名曰,带蓝翎精美之物去红羽、碧影倒卖,手笔之大,气魄之豪,在短短几日之内,就让无数人见识到了紫家的庞大钱财,当然,我不是乱买,有若水这个精明的眼睛在,我购买的东西只会在回到红羽之后让紫家大赚一笔,但是我一掷千金的风格已经在蓝翎传扬开来。
  一辆四匹骏马拉就紫檀木为车厢的豪华马车停在了著名古玩斋‘玉石斋’的门前,四匹骏马乌蹄踏雪,个个神俊非凡,若是有相马好手在此,必然大肆赞叹,每匹都是日行千里之良驹,竟然沦落到为人拉车之地步,心痛之余也不得不说,谁人能有如此实力,将盖世名马用来拉车?
  再看车厢,上好紫檀木虽非绝世之物,但是如此巨大一整块的木料,即使是贵族之家得到,只怕也用做新婚之床或是寿椅等讨喜之物,谁如此不知爱惜拿来做个车厢?日日风吹雨淋的,仅仅一个车厢,浮雕,透雕,高浮雕种种刀工其上,全是吉利喜庆的人物,光这个手工,没有十年八载又何尝能完工?
  现在这辆马车已经是我紫夏情的代名词了,车刚一停稳,‘玉石斋’的东家可就已经在车门边站定,算是一种恭迎。
  在众人妒忌的眼神中将手交给灵萧,由他扶着我缓步而下,若水立即将一件全孔雀尾翎织就的披风体贴的搭在我身上,披风一展开,我又听到一阵吸气声。
  在众星拱月中犹如骄傲的孔雀走入‘玉石斋’专门为上宾设置的内堂。
  “东家,你知我来的目的,那我也就不废话了,还请东家将这里的镇店之宝拿出来看看,我素闻这‘玉石斋’是京师数一数二的珍玩藏家,想必定不至令区区徒劳往返矣。”连正脸都不带多看他一眼的,轻轻道出自己的目的。
  眼神晃过桌子上他们奉上的茶,对灵萧展开一个笑颜,灵萧手指轻翻,一碗茶水就这么送到我眼前,茶杯如纸般薄透,从杯壁上就能看见里面茶水的轻晃,我轻揭杯盖,一股清香透出,再次让‘玉石斋’的老板羞红了脸。
  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的刻意表演,首先用强大的金钱打通不少官员,慢慢接近心目中选定的人物,再极力宣扬紫家强大的家力,同时表示紫家对蓝翎抛出橄榄枝,以期达到首先第一步,见到御雪,所以我现在的表演,就是让各个豪门家族都见识到我在紫家的地位,现在不少人都将我视做紫家的未来接班人,私下间早就开始各自打起了如意算盘。
  将满脸的不屑埋藏在氤氲的茶水之气后,轻啜了口这传说中千金一两的茶叶泡出的茶水,若水早已经开始了扫视,什么货色值得什么价钱,他只需一眼就轻巧的报出价格,让‘玉石斋’东家在偷偷间拭着头上的汗,忍住肚子里想笑的冲动,估计她以为我紫家就连伺候在我身边的小爷都有如此厉害的眼光,那我这个未来接班人不知道要可怕到什么程度,其实我就是一个花架子,真材实料全在旁边那个故做嫩嫩小爷状的若水身上。
  轻巧的挑选了几样还算是精品的东西,在东家更形恭敬的动作中踏出内室,这一笔生意,估计该他们‘玉石斋’吃上好一阵子了吧,留下话,要他们留意些更加珍贵的东西,若有,随时到紫家别院找我,心里暗自偷笑,我这排场,随便挑几样东西,若是全买,我还真心疼,只是他们都以为我这是眼界高,看不上他们的东西,再说了,稀世珍品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人寻着的?就我呆着的这段时间,他们又能找到几样稀世珍品?就算有,我再一句看不上眼轻飘飘的就能打回来。
  迈步间,眼神一扫柜台,却被一样东西吸引住了我的视线,一根通体雪白的玉簪,伸手轻轻拈过,入手清凉,冰魄雪魂之感,正把玩间,掌柜的声音响起,
  “紫姑娘,开始以为您只是偏爱大件珍稀之物,没料想您也喜这精巧佩饰,这玉料是我蓝翎特有之物,此物件乃玉料中的上品籽料雕着而成,这种籽料在我蓝翎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唤为‘玉雪’,实乃称赞其玉料通透,就如同即将化去的掌中雪花,又因其质地冰凉,雪肌玉骨,极其适合夏天佩带,你看着雕工,通体一只玉凤,送您夫君,更能显其高贵身份……”掌柜的还在那絮絮叨叨着,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只因为这名字。
  “多少?您开个价!”淡淡的语气中虽然听上去无所谓,但是这是我今天第一次亲自对他开口表示对物品的欲望之心,之前那么多宗,我都完全交由若水,我只在一旁看着就行。
  “十,十万两!”掌柜的开了个价,还偷瞄了我一眼,我知道,这个价格里多少含了些水分。
  一个眼神丢给若水,很简单,杀价!我有钱,不代表我愿意做冤大头,若是紫家人在这被人宰了,说出去都丢人。
  “五万两。”若水杏眼一翻,丢出几个字,看着掌柜,不知道是不是前面若水给他的印象太深,若水一开口,掌柜的都没敢再讨价还价,轻轻的一个点头,这生意就算是做成了。
  “那我出十万两呢?”正在我们点数银票准备交易之时,一个女声从旁边响起。
  转身浅笑中回头,一个一身白衣女子进入我的视线,全身衣料上品,配饰精美,该是个大家出来之人,相视间的交锋,她内敛含蓄,不露锋芒,却绝对没有丝毫退让,虽然没有我的柔美,却有着一股英气,身后一干人等,倒能看出是她的贴身保镖。
  “姑娘,凡事先来后到,既然掌柜已经点头交易,您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够厚道?”这蓝翎京城中,究竟还有多少藏龙卧虎,这姑娘不简单,我的直觉告诉我,若不是我真的很想得到这玉簪,以不得罪人的宗旨来说,我是该让与她的。
  “奇货可居,价高者得,这位姐姐,您就让让小妹子可好?”出口的是无害的娇笑,一边向我表示着她强大的金钱后盾,一边还能笑着撒娇,这姑娘,有些能耐。
  “别喊我姐姐,我们两可不知道谁大,若是价钱喊下去,你未必喊得过我,换过一个方法比吧。”收起脸上的笑容,我可不想占她的什么姐姐便宜,这样的女人,我只想离的越远越好,同样,我也不想为了和她斗气拿钱开玩笑,只能冷冷的出声警告她,希望她识相些。
  甜美的笑容再次飘上脸颊,“那要不这样吧,既然不能文斗,干脆直接武斗吧,我派几个下属,你也派几个下属,你输了东西归我,我输了你拿走!也不失我们两人的和气,怎么样,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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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卫争锋

  “那怎么比?比到什么程度?点到为止还是什么?”若说能速战速决能打发她走,我不介意,只是这么早就让灵萧暴露会武身份,不是我愿意的。
  一个轻巧的娇笑:“既然是比试,自然要比到有人起不来为止,不然怎么能判断出输赢,生死不论,何况这样的下人,能为主人出命,是他们的荣耀。”
  好一个谈笑间轻生死的姑娘,可惜她轻的是别人的生死,虽然她身后那几个人实在是凶神恶煞到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言语间就送上他人性命的行为还是让我齿冷。
  这一刻我有些犹豫,我不想灵萧这么快被人知道会武,更不愿意在呼吸间夺取他人性命,可是,叫我放弃这玉簪,我亦是心有不甘。
  转头看看灵萧,希望他能给我些意见,只换来一个宠溺的笑容,灵萧知道我强烈想得到的欲望,也知道他出手,我们的计划将被打乱,他刻意营造的风情万种的受宠小爷形象就功亏一篑了。
  本来我们的打算是,如果有人对我下手,一定会猜测到我有护卫,这时候一直隐藏着的影反而更容易暴露,而灵萧,则干脆暴光于众人眼光下,以一个无害的身份紧紧跟随于我,当敌人在刻意算计躲避我的影卫时,灵萧才能起到最好的保护伞的作用,而这个时候,该不该让灵萧出手呢?
  “皇上,答应她!属下自然会出手。”一个极细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是影。
  抬头看向灵萧,他也正看着我,显然他也收到了影的传音,一个极小的动作微微的一个颔首。
  “好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就让你的人直接向我攻击吧!”
  “姐姐,这样不好吧,万一伤着你,妹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呢!”巧笑倩兮中完全听不出她正在说着至我于死地的话。
  努力的让自己扮演着世外高人的风度,挺胸昂首:“来吧!”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几条身影猛扑过来,一点都没给我面子,也没被我刚才的装腔作势吓住。
  眼睛瞪的大大的盯住他们,我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其实也没有地方可以躲闪,几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扑来,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跑,就算可以,我也不认为靠自己的运动神经能躲的过去。
  “啊~~~”几人同时发出的大合唱竟然和声的如此和谐和标准,连字都是一样的,除了拉出的长短有些没有经过商量,几条身影根本没有靠近我的身边就直接按扑来的方向倒飞回去。
  吸吸气,强装镇定,我努力的开口:“这下……”
  话还没有说完,从那女子身后直接又扑出一条黑色的身影,一个刚才根本就没有见过的影子直扑我的面前,情势之突然,速度之迅猛,让我楞楞的无法反应,皮肤已经因为及体的剑光寒气而布满了鸡皮疙瘩。
  “铛!”清脆的兵刃相击的声音传来,来人被同样的速度击回,我的身前迅速落下一条黑色的身影,而我本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后退,被抓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电石火花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脱离的危险地带,直到一个腻腻的声音传来。
  “娘子!我怕……”
  再低头,我已是一派标准的母鸡姿势,搂着怀里的小鸡——碧灵萧,而那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正是他发出来的,同时配合着的还有瑟瑟发抖的身子,和扁着的红唇,仿佛即刻泪水就要掉落。
  心里一抖,刚才灵萧一定出手了,毕竟危险之下,他无法控制自己将我带出了剑光范围,又趁人的注意力被影吸引的时候,悄悄改变了我们两个人的姿势,同时装回弱不经风的他。
  心里叹气啊,这小模样,还真诱人,只可惜此刻情形不对,待到两人独处之时,只怕他是再不肯这翻表现了。
  轻轻搂着他的腰,一付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他的表情:“亲亲不怕哦,为妻在这!”再轻佻的一捏他的尖下巴,“等回去了,娘子好生安慰你。”语气中的暧昧人尽皆知。
  风骚的一扭小蛮腰,一声带着九曲十八弯调的“嗯~~~”当场没酥掉一干人等的骨头,碧灵萧丢给我一个妩媚致极的眼神,不过那是在旁人眼里,在我眼里可不是那么回事。
  赶紧拉回被灵萧扯的如脱缰野马的思绪,轻咳一声看回场中依然对峙的人。
  “这位姑娘,这下你可满意了?”努努嘴,带着她的眼神扫射下面前瘫倒仍在呻吟的人堆,她的那群手下。而刚才那位出手偷袭之人,已经在影的一击之下直接喷血倒飞,哎,非我护卫一合之敌啊,真可怜。
  很佩服她脸上依然挂着的微笑,“姐姐的护卫好厉害呢,既然人家的手下打不过你的护卫,小妹自当放弃!不过小妹想和姐姐谈一笔生意,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兴趣呢?”
  人家既然已经松口,我也没必要死揪着不放,一个拱手:“我乃商人之家,有利可图之事,自然不放过,不知道姑娘想谈什么?”
  “姐姐,你这个护卫好厉害呢,不如卖给妹妹吧?好不好嘛?”这腔调,这语气一点也不比刚才碧灵萧给我的震撼小,如此英挺的女儿家,竟做这般娇媚态,可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总是让我感觉怪怪的,乍开始,觉得象是无理取闹的富家女子,可是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又感觉不出到底那里不对头。
  就算是女人为天的社会,也犯不着老被我碰上强抢良家夫男吧?哈哈一笑,我摇头开口:“既然你一口一个姐姐,那么姐姐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这护卫可不是我买来的,人家不是我说卖就能卖的,你想买,要问人家自己去。”
  “姐姐你逗我玩吧,护卫一向都是主人买来从小在身边培养的,你要是舍不得就明说嘛,我加钱给你不就得了,找这么无聊的借口骗妹子呢。”小嘴一撇,居然还满脸委屈。
  感情我今天被块牛皮糖给缠上了啊,苦笑无言了。
  “妹妹,这是我生死与共的好友,根本不是从小买来的护卫,根本不是我的私人财产,人家也只是出于朋友仗义才保护我在蓝翎的安全,所以还请你原谅哦,真的不是我能决定的。”在我眼中,别说影和我历经数次生死,救我性命,根本就从来没把他当做过工具,最少最少来说,也是我最贴心的好朋友吧,别说朋友不卖,就是普通下人,我也没有买卖人口的习惯,还是我那套人权主义思想吧。
  “那好姐姐,你替我向你的朋友说个情,保护我几日可好,你看,我的人都被他打伤了,万一没人保护我,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过意不去不是么?”堆起满脸的笑,她继续对我不依不饶。
  我过意不去你的头,是你闹事争我看中的东西,也是你竞价不成要动武,更是有伤我之心,不然你的人又何至于被伤成这样,现在还要我的人保护你?
  “妹妹,这事我做不了主!反正看你打扮,家中应该不至于就这么两个护卫吧,回去再换几个就是了,既然姐姐我的人伤了妹妹的护卫,这样吧,今日店里的东西,妹妹看中什么,随意拿去就是了,就算姐姐给妹妹赔礼了。”现在我只想尽快的甩掉这个粘人的女子。
  看来在我这是讨不到人了,那女子一跨步走到了影的面前:“好哥哥,不如你跟我走吧,你看,我的护卫都被你打伤了,我一个人会很危险的,你就先保我两日安全可好?”
  影一句话没说,只是冷冷的看着女子的双眼,寒光直把她逼退两步,只可惜那牛皮糖的韧性和粘性确属一流,小退两步之后,看见影没有回话,直接伸手扯向影的衣袖。
  身子一晃,影瞬间脱离她的范围,“属下告退!”四字传来,人已经是踪迹全无。
  这边的我早已经丢下银票,爬上了马车,有如躲瘟神一样趁那个女子还在思量着影怎么逃开她的拉扯时藏进了车厢,催促着车夫尽快走人,早没了来时的做作贵气。
  当马车已经一溜烟的跑到街口时,仿佛还听到那女子恍然大悟的喊叫:“喂,姐姐你骗人啊,他自称属下,分明是你买来的,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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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相邀

  终于再也听不到背后传来的叫嚣声,我长长的抒了一口气,同时看见灵萧和若水同样的表情,看来这个女子给我们的惊吓都不轻。
  终于有时间打开匣子里的‘罪魁祸首’仔细看了,初见之下,只为它的名字,就任性的买下它,还为了它和人起争执,差点违背了当初在国内达成的所有协议,到现在为止,我只能企求那个女子只是个普通人物,将来二人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虽然后来我才明白,老天一向以玩弄人为乐,越是不想见的越是会很快送到你眼前。
  可以看出,这只玉簪通体为最上品的籽料一块雕成,簪首为凤,尾羽成刺,双眼灵动,浑然天成一股高傲之势,可见雕工之细腻。入手温润中又透着一丝清凉,一如那个和它名字一样的男子,清冷中却有着数不尽的温柔,淡雅中又有自己独特的高贵。
  记得第一次看见月月时,他身上那毫不隐藏的大家风范,贵族之气让我心仪的同时有着熟悉,总觉得那气质在谁身上感受过,此时想起,不是御雪又是谁,他似乎总是在刻意的控制着自己,除了在我面前,很少看见他真实的表露自己的情感,就连无形的气质,也被他不露声色的隐藏了起来。
  如果说我对蓝翎新君开始只是期望他是御雪的话,此时我的猜测似乎又给了自己一点信心,难道御雪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都隐忍着?可是为什么?他宁愿做一名被藏在后宫的伺君,也不愿意恢复他的蓝翎皇族身份?宁愿以地位不合适不做我的后,也不肯表露自己的高贵出身?若说你不爱我,怎会为救我甘心坠崖,若说你爱我,又怎会在醒来后不来寻我?御雪啊,时至今日,我才发现你的身上有如此多的迷,而我却从来未曾关心过,不曾问过你出身如何,不曾想过一个文弱男人如何会晕迷在太女府门前,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绝非无情无意之人。
  将玉簪紧紧捏在手中,象是在宣誓要将与它同名的那位男子再次紧紧抓在身边一样,只是御雪身上的迷团太多,每一样又都关系着皇家私密,我究竟该从哪里下手呢?现在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究竟那个人是不是御雪我都无法确定,该怎么做呢?又有谁能替我解开一切秘密呢?
  一手拉过若水,把他抓进怀里,看来不管他变不变,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可爱的小乖乖,另外一只手牵起灵萧,“委屈你们了,陪我任性了!”
  丢给我一个白眼,灵萧又恢复了在我面前的一贯形象,“那是我欠他的,和你没关系,别臭美!”
  乖巧的伏在我的腿上,若水状似无心的一句轻声:“颜究竟只是为了御雪哥哥?还是有更大的目的?”
  心里一惊,我知若水一向是极其聪明而且看事透彻的人,只是曾经的自闭让他不肯说出心里的想法,只是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真的有些让我无法回答,我能纯洁的说自己只是为了御雪吗?还是在知道御雪可能是蓝翎的之主时还有着其他的期待?
  轻抚着若水紫色的发丝,我缓缓的开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毕竟是一国之君,不想名垂青史是假的,但是我不会为了这个目的去使用卑鄙下做的手段,尽人事,听天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但是对你们,不管所谓多卑鄙下做的手段,我亦不在乎!”
  在他苹果般的脸上一捏,感受着柔嫩的手感,“好拉,不要想那么多了,现在连那个什么国君是不是你御雪哥哥我都不知道,你家这个万能的颜已经快唉声叹气拉,现在我们最大的想法是该怎么打进到敌人的中心去,先见到那个皇上再说。”
  对着我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颜好傻哦,皇帝不是还没登基吗?登基要祭天的嘛,还要与民同乐,我们躲在人群里远远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真是一语点醒我梦中人,要见到皇上还怕没机会?要贴进皇上身边才是麻烦事,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用金钱为自己铺开一条路,那么在所有人中,我的首选应该就是慕容两母女了。
  几日前初到蓝翎之时,就已经下拜贴至皇姨府中,只奈何对方门槛太高,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这几日奔走于各贵族之间,也是希望能通过他们早日见到慕容翘。
  匆匆的吃过午饭,我把自己关在灵萧的房中对他尽情的调戏着,上午那句“娘子,我怕。”和同时展示的风情别说把别人看呆了,我的魂魄也被勾的贴在他身上下不来了,现在我的想法就是怎么能让他再来上那么一句。
  “夫君啊,今日受了惊吓吧,娘子好生疼你哦……”淫邪的笑容爬上脸颊,我扑向灵萧修长的身形,却被他轻巧的闪过。
  灵萧的脸上一付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为了不暴露身份,无奈之下的一句话,竟然被我揪着不放,看着我一付调戏小爷的纨绔形象,想发怒又无从发起,只能陪着我玩起了捉迷藏。
  一男一女在房中玩游戏的下场就是由普通玩闹逐渐变成限制级,当房中的温度逐渐升高,两个人的纠缠也由桌子边到了床上,一个不该响起的敲门声让我的满腔欲火变成了怒火。
  涨着通红的脸恶狠狠的拉开房门,“最好告诉我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现在打扰!”
  门口的属下显然被我的怒气吓到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出一句:“方才皇姨府传来消息,请您午时之后过府一叙!”
  好吧,我承认这个消息值得打扰我,回过头,看着犹自在床上衣衫半解的灵萧,这家伙的尖耳朵分明听到了刚才属下的汇报,却偏偏故意赖在床上不肯起身,看见我回头,还故意伸出舌头在双唇间灵巧的一抹,顺便眯起凤眼给我温柔的一抛。
  揪过他的衣服,狠狠的吻上他的双唇,一番努力的翻搅后,我带着明显加快速度的心跳和潮红的脸放出我的威胁,“你给我在家老实的呆着,等我从皇姨府回来,要看见你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知道没?”看见漂亮的凤眼被我吻的有些找不着焦距,我带着快乐的心情出门去也。
  突然发现太过于豪华的马车似乎带着耀武扬威的性质,我最终决定让马车停在皇姨府边巷子的转角处,亲自登门才有诚意不是么?
  幸好接到通报后我并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这个时候过来似乎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些,我慢慢的度着步子向皇姨府走去,却在转过弯角时看见一堆簇拥着的人群。
  似乎是重要的客人离去,主人亲自送到门口,眼见着客人上轿,还目送了一程才进府。
  距离太远,人又太多,我无法看见慕容府中送客的究竟是哪位,不管是谁,这客人的身份地位只怕绝对不低,而那客人,在我刻意的寻找下,也只远远的望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就连乘坐的轿子也是白色轻纱围绕,心里一哼,不是有人说喜欢用白色的人都是自恋的人,那这个人的自恋程度我是无法估计了,打死也不承认那一瞬间看见的身影确实很有出尘的世外气息。
  眼见时间差不多已近约定时分,我整整衣衫,拍响了这高高在上的皇姨府门。
  在管家的引导下,我在大厅等候着慕容翘又或是她的女儿的接见。
  “紫姑娘稍事休息,我家小姐这就出来,您请喝茶!”恭敬的递上茶水,老管家随即退下。
  按她的说法,今日我该见的就是慕容莫离了?这姑娘如果真的传言中那么精明,我是该整理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应付,正思量间,一个声音响起。
  “好姐姐啊,果真是你,妹妹我一猜就猜到了!”
  一个声音夹杂着一阵香风向我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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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相邀

  终于再也听不到背后传来的叫嚣声,我长长的抒了一口气,同时看见灵萧和若水同样的表情,看来这个女子给我们的惊吓都不轻。
  终于有时间打开匣子里的‘罪魁祸首’仔细看了,初见之下,只为它的名字,就任性的买下它,还为了它和人起争执,差点违背了当初在国内达成的所有协议,到现在为止,我只能企求那个女子只是个普通人物,将来二人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虽然后来我才明白,老天一向以玩弄人为乐,越是不想见的越是会很快送到你眼前。
  可以看出,这只玉簪通体为最上品的籽料一块雕成,簪首为凤,尾羽成刺,双眼灵动,浑然天成一股高傲之势,可见雕工之细腻。入手温润中又透着一丝清凉,一如那个和它名字一样的男子,清冷中却有着数不尽的温柔,淡雅中又有自己独特的高贵。
  记得第一次看见月月时,他身上那毫不隐藏的大家风范,贵族之气让我心仪的同时有着熟悉,总觉得那气质在谁身上感受过,此时想起,不是御雪又是谁,他似乎总是在刻意的控制着自己,除了在我面前,很少看见他真实的表露自己的情感,就连无形的气质,也被他不露声色的隐藏了起来。
  如果说我对蓝翎新君开始只是期望他是御雪的话,此时我的猜测似乎又给了自己一点信心,难道御雪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都隐忍着?可是为什么?他宁愿做一名被藏在后宫的伺君,也不愿意恢复他的蓝翎皇族身份?宁愿以地位不合适不做我的后,也不肯表露自己的高贵出身?若说你不爱我,怎会为救我甘心坠崖,若说你爱我,又怎会在醒来后不来寻我?御雪啊,时至今日,我才发现你的身上有如此多的迷,而我却从来未曾关心过,不曾问过你出身如何,不曾想过一个文弱男人如何会晕迷在太女府门前,但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绝非无情无意之人。
  将玉簪紧紧捏在手中,象是在宣誓要将与它同名的那位男子再次紧紧抓在身边一样,只是御雪身上的迷团太多,每一样又都关系着皇家私密,我究竟该从哪里下手呢?现在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究竟那个人是不是御雪我都无法确定,该怎么做呢?又有谁能替我解开一切秘密呢?
  一手拉过若水,把他抓进怀里,看来不管他变不变,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可爱的小乖乖,另外一只手牵起灵萧,“委屈你们了,陪我任性了!”
  丢给我一个白眼,灵萧又恢复了在我面前的一贯形象,“那是我欠他的,和你没关系,别臭美!”
  乖巧的伏在我的腿上,若水状似无心的一句轻声:“颜究竟只是为了御雪哥哥?还是有更大的目的?”
  心里一惊,我知若水一向是极其聪明而且看事透彻的人,只是曾经的自闭让他不肯说出心里的想法,只是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真的有些让我无法回答,我能纯洁的说自己只是为了御雪吗?还是在知道御雪可能是蓝翎的之主时还有着其他的期待?
  轻抚着若水紫色的发丝,我缓缓的开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毕竟是一国之君,不想名垂青史是假的,但是我不会为了这个目的去使用卑鄙下做的手段,尽人事,听天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但是对你们,不管所谓多卑鄙下做的手段,我亦不在乎!”
  在他苹果般的脸上一捏,感受着柔嫩的手感,“好拉,不要想那么多了,现在连那个什么国君是不是你御雪哥哥我都不知道,你家这个万能的颜已经快唉声叹气拉,现在我们最大的想法是该怎么打进到敌人的中心去,先见到那个皇上再说。”
  对着我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颜好傻哦,皇帝不是还没登基吗?登基要祭天的嘛,还要与民同乐,我们躲在人群里远远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真是一语点醒我梦中人,要见到皇上还怕没机会?要贴进皇上身边才是麻烦事,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用金钱为自己铺开一条路,那么在所有人中,我的首选应该就是慕容两母女了。
  几日前初到蓝翎之时,就已经下拜贴至皇姨府中,只奈何对方门槛太高,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这几日奔走于各贵族之间,也是希望能通过他们早日见到慕容翘。
  匆匆的吃过午饭,我把自己关在灵萧的房中对他尽情的调戏着,上午那句“娘子,我怕。”和同时展示的风情别说把别人看呆了,我的魂魄也被勾的贴在他身上下不来了,现在我的想法就是怎么能让他再来上那么一句。
  “夫君啊,今日受了惊吓吧,娘子好生疼你哦……”淫邪的笑容爬上脸颊,我扑向灵萧修长的身形,却被他轻巧的闪过。
  灵萧的脸上一付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为了不暴露身份,无奈之下的一句话,竟然被我揪着不放,看着我一付调戏小爷的纨绔形象,想发怒又无从发起,只能陪着我玩起了捉迷藏。
  一男一女在房中玩游戏的下场就是由普通玩闹逐渐变成限制级,当房中的温度逐渐升高,两个人的纠缠也由桌子边到了床上,一个不该响起的敲门声让我的满腔欲火变成了怒火。
  涨着通红的脸恶狠狠的拉开房门,“最好告诉我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现在打扰!”
  门口的属下显然被我的怒气吓到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出一句:“方才皇姨府传来消息,请您午时之后过府一叙!”
  好吧,我承认这个消息值得打扰我,回过头,看着犹自在床上衣衫半解的灵萧,这家伙的尖耳朵分明听到了刚才属下的汇报,却偏偏故意赖在床上不肯起身,看见我回头,还故意伸出舌头在双唇间灵巧的一抹,顺便眯起凤眼给我温柔的一抛。
  揪过他的衣服,狠狠的吻上他的双唇,一番努力的翻搅后,我带着明显加快速度的心跳和潮红的脸放出我的威胁,“你给我在家老实的呆着,等我从皇姨府回来,要看见你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知道没?”看见漂亮的凤眼被我吻的有些找不着焦距,我带着快乐的心情出门去也。
  突然发现太过于豪华的马车似乎带着耀武扬威的性质,我最终决定让马车停在皇姨府边巷子的转角处,亲自登门才有诚意不是么?
  幸好接到通报后我并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这个时候过来似乎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些,我慢慢的度着步子向皇姨府走去,却在转过弯角时看见一堆簇拥着的人群。
  似乎是重要的客人离去,主人亲自送到门口,眼见着客人上轿,还目送了一程才进府。
  距离太远,人又太多,我无法看见慕容府中送客的究竟是哪位,不管是谁,这客人的身份地位只怕绝对不低,而那客人,在我刻意的寻找下,也只远远的望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就连乘坐的轿子也是白色轻纱围绕,心里一哼,不是有人说喜欢用白色的人都是自恋的人,那这个人的自恋程度我是无法估计了,打死也不承认那一瞬间看见的身影确实很有出尘的世外气息。
  眼见时间差不多已近约定时分,我整整衣衫,拍响了这高高在上的皇姨府门。
  在管家的引导下,我在大厅等候着慕容翘又或是她的女儿的接见。
  “紫姑娘稍事休息,我家小姐这就出来,您请喝茶!”恭敬的递上茶水,老管家随即退下。
  按她的说法,今日我该见的就是慕容莫离了?这姑娘如果真的传言中那么精明,我是该整理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应付,正思量间,一个声音响起。
  “好姐姐啊,果真是你,妹妹我一猜就猜到了!”
  一个声音夹杂着一阵香风向我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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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互试探

  娇笑声中,一名白衣女子袅袅由内室度出,十七岁上下的年纪,气质高贵,一丝笑容挂在脸上,却也娇艳非凡,双目顾盼流转间,有着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精明,不是那个在‘玉石斋’和我争夺‘玉雪’又无理纠缠要买走影的女子又是谁?
  我礼貌的起身欠礼,她却没有太大的表示,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我也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互相打量着,对视间,一股微妙的气氛在淡淡的升起。
  我没有想到初到蓝翎的第一次任性就在无意中得罪了蓝翎举足轻重而且在我算计中本该极力拉拢的人,只是,事情已经做下,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她什么反应了。
  一声轻笑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白衣女子亲热的拉着我的手,没有一丝做作:“好姐姐,今天上午一见到你,我就猜到,除了紫家姑娘,谁有如此大气,谁又有这般手笔,所以一回来,就急着着人去请姐姐来,果然不出我所料,姐姐你可真漂亮。”
  突然间发现原来被同性这样称赞确实让人心里美滋滋的,对她初始的戒心在一点点的崩塌,但是似乎她又和小丫头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内心又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我,她是慕容莫离,她是慕容莫离……
  借着行礼的姿势顺势摆脱了她过于热情的手,“见过慕容姑娘,今日上午不知是慕容姑娘,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那慕容莫离似乎是没有感觉到我刻意保持的距离,双手再次毛上了我的手,亲热的拉着:“姐姐今日没有生妹妹的气就行了,妹妹只是看见姐姐有了亲近之意,故意出声捣乱想惹姐姐关注,妹子先给姐姐道歉了,姐姐莫要生气才好。”
  我能说什么?一个皇家血统千金,掌握着整个国家财政的重臣,如今却拉着我的手,撒着娇,要向我道歉,确实让我有些费思量。若说需要我紫家的商业帮助蓝翎,也只需大家平淡交谈即可,何况我目前的身份并不是紫家家主,而是个身份还没明确清楚的可疑庶出之女,怎么说也该是我巴结她啊?难道真的是我无边的个人魅力?
  心下疑惑,嘴上可不得不打着哈哈:“不敢不敢,怎么说也是夏情夺了姑娘所爱,怎么着也该是夏情之错……”
  未说完之话让她急急响起的声音给堵回了肚子里,“不要喊什么慕容姑娘,也别喊我什么慕容大人,我对姐姐一见如故,我都口口声声喊姐姐了,你还姑娘长,姑娘短的,莫不是看不起人么?”瞪着大眼,鼓着鳃,一派纯真可爱。
  心下摇摇头,脸颊边一阵抽搐,我艰难的张开嘴,“妹妹……”换来她一串铃铛般的脆笑。
  慕容莫离双手端起桌上的茶碗,讨好的伸到我面前:“好姐姐,既然认了姐姐,怎么着我也要向你敬杯茶,姐姐可是一定要给面子哦。”眨巴着眼睛,让我怎么也无法拒绝。
  下意识的接过茶杯,轻啜一口,齿颊留香,不愧是蓝翎最有权势之人,家中待客之物也非凡品。
  “好茶,是‘春霜寒雾’么?”放下茶杯,我抬头浅笑。
  眼波流转,“姐姐不愧是紫家人哦,什么好东西都尝过,象这个‘春霜寒雾’我们一年也只得三两,还是皇上赏赐的,今日特地拿来招待姐姐,没想到姐姐居然尝过。”象是满心欢喜指望给大人意外惊喜的孩子,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表扬,有些闷闷着脸。
  她的种种可爱,有些让人忍不住放下心里的墙,意欲亲近。
  “妹妹,姐姐投帖见你可是望眼欲穿了啊。”也许多喊几次妹妹以后,真的会让我忘记对面的女子上午仅仅见过一面,而那一面,她则在谈笑间差点取了我的性命,没有受伤起疤,所以不会痛,更别谈记得了。
  提及正事,她的脸色还是那若花笑容:“我知道,姐姐想借这次庆贺我蓝翎新君登基之既,为紫家铺平在蓝翎的生意之路,所以急着见我,或者我的母亲。是也不是?”
  其实早就对我来的目的一清二楚,却在不急不缓中与我玩闹,等我先沉不气,早知道她不可能对我完全一无所知的,那也就是说,在那店中的行为,真的只是为了和我搭上话,留个印象?
  一付和她相见恨晚,挖心掏肺的表情,“姐姐我也是没办法啊,既然妹妹都清楚了姐姐的事,也该清楚姐姐的难处啊,姐姐跟随在家主身边多年,功勋立了不少,只无奈于这个出生啊,此次前来,家主有言在先,若能成功,紫家吾辈中再无任何能与姐姐相提并论争功之人,所以,姐姐为了达成这次目的,姐姐不惜任何代价。”狠狠的重咬了下最后几个字。
  她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姐姐的目的很明确,既然今日叫了一声姐姐,妹妹定然没有不帮之理,只是妹妹毕竟身为蓝翎之臣,就该为蓝翎谋利益,不知道姐姐又能给我蓝翎带来什么呢?紫家已经在红羽扎根,怎么也不会为我蓝翎百姓带来好处。”
  一声轻笑:“红羽地处三国中心,对紫家来说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之地,何况红羽之主能给予紫家无上的地位,家主的选择夏情自然无法更改,只是紫家如能打通在蓝翎的商路,单就红羽和蓝翎之间物品的交流,工匠的转移不必再假手他人,其间巨大的利润夏情不用多说,我想妹妹自然心中有数!姐姐如若能为紫家立下功勋,就凭借妹妹今日之助,来日妹妹有需要姐姐帮忙之处,姐姐倾尽自己之所有,也定为妹妹奉上,姐姐敢说,除去该为蓝翎所交之赋税,紫家愿将在整个蓝翎所得之收入百分之十交到蓝翎财政之手!”
  我没有说上交国库,而是抠字眼的说财政之手,以她的聪明不会不懂。
  当然,我突然的一个重磅炸弹她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的,毕竟该不该信我,又值得不值得帮助我,她也需要深深的思量,我见目的已经达到,婉拒了她相送的话语,起身告辞。
  回到紫家在蓝翎的落脚点,灵萧早已体贴的备好了饭菜和热腾腾的洗澡水。
  解衣间,却看见灵萧在一旁抱胸含笑,饶是我再厚脸皮,总有些不好意思,“喂,看我沐浴可是要给钱的,银子拿来,不然就去外间等着。”
  放下双臂,灵萧慢慢的欺近我,“今日是谁说的,要我洗干净乖乖的等她回来的?”脸上的笑容更形邪恶。
  真想现在就把他压倒在床上,可是想想一身的臭汗,只能咽咽口水道:“我说的,那你还不赶紧脱干净,摆个漂亮的姿势等我来。”
  伸手捏着我的下巴,灵萧一个斜眼看着我:“可是,我还没沐浴呢?这都没洗干净,怎么乖乖的等啊?”
  伸手拍开他的爪子,摆着头躲避着他越靠越近的脸,那喷在脸上的气息已经让我有些意乱情迷,“那让给你先洗,我让下人再送水来。”
  一脸为难的看着我:“可是,可是我和下人说只送这一次水,厨房的炉子此刻怕是已经熄了,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我就知道这小子因为我中午的调戏想扳回本,三日不打,上房揭瓦,他也不想想谁才是他的妻主,好歹也是女人当道的社会,这小子,欠修理很久了。
  抓住他胸口的衣衫用力的往两边一分,我恶狠狠的开口:“那就一起来吧!”
  ……
  软趴趴的瘫在灵萧胸口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任由他凝聚着内力的手游走于我的身体,从穴道中输入他的真气为我舒缓疲惫的筋骨,一只手轻巧的将他一丝调皮的头发拨至耳后。
  “今日之事谈的如何?”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是如此的亲密。
  一个轻哼:“你决计想不到,慕容莫离是谁,也绝对无法猜到,我到皇姨府都谈了什么。”
  在他询问的眼神中,我源源本本的将今日所遇之事,所谈之言交代了个清楚。
  “初次见面姐妹相称?她目的何在?”灵萧的疑惑同样也是我无法想通的。
  略一思量,我道:“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她屈尊结拜,若非说有,则是我背后所谓的紫家力量,紫家什么都没,就是有钱,也许她看重的就是这一点,她母女两一直想要的就是蓝翎江山,一如当初白秀珠贪污,要钱还不是为了养她的军队,那同样的道理,慕容两母女也有同样的困扰,身为朝廷重臣,掌管钱财,却偏偏在众人监视下不能有丝毫差错,也许我的到来,给她们久旱的心带来了一丝希望,我今日已经给她们开出了条件,我相信她一定会来找我,而且,我肯定她一定会和我合作!”
  指尖轻滑,无意识的顺着灵萧健美的胸线逐渐下移,“这慕容莫离非普通娇贵女子,短短一日,已让我见识到了几种面目,究竟哪种是她?店中不惜动用那么多人争夺之物,索取之人,再见之时竟然只字不提,好深的心机……”感受着灵萧紧绷的肌肤,心思去依旧在思考着对手的信息。
  直到调皮的手被轻轻按住,我才发现自己又一次点燃了火焰,听到他越来越不平静的呼吸,当手指终于触及到被下未着寸缕的禁地时,我的唇已经轻碰上挺立的相思豆,舌尖将豆豆卷进双齿间时,一声娇笑逸出嘴畔:“小子,胜负未分哦。”言语中的挑衅之意分明。
  一声低吼中,灵萧再次展开他的反击,两具身体在纱帐中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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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理念

  委委屈屈的在灵萧森冷的眼光逼视下拿起手中一把把的药丸,我讨厌这些臭哄哄的东西,而且搓成这么大一个,全吃下去,三天可以不用吃饭了,而灵萧的理由是,我奔走于各家,什么三教九流都有可能结识,这是他特地从灵琴那弄来什么避毒散,解毒丹,防毒丸,我知道他担心我在不经意间被人下药什么的,可是这么多,真的很恐怖,他也不知道好好的哄一句,拿眼睛瞪着叫人家吞,若是若水在一旁,肯定一个甜甜的笑容,同时送上和笑容一样甜的蜂蜜水,若是御雪,只会温柔的答应我任何不合理的要求,任我予取予求,御雪呵,我又想起你了。
  在紫家已经悠闲的休息了三天了,三天来我看似足不出户,一直陪着灵萧和若水玩耍,心里其实也一直牵挂着,牵挂着让影想办法打探的御雪消息,牵挂着那个慕容两母女究竟上不上勾。
  数日前,在实在无计可施之下,我只能着影部用尽任何办法也要打探出关于皇宫里那个御雪的消息,哪怕只要有一点点,给我些线索也好啊,而目前这些似乎没有丝毫进展。
  “小姐,慕容小姐拜访!”下人的禀报让我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请小姐内堂上坐,茶水上了之后全部退去,我即刻就到!”在我出动了大量的金钱攻势以表我对他们的忠心和拿下蓝翎商路的决心后,三日的思考,慕容家终于坐不住了,她们需要我,慕容莫离的上门是不是我也可以理解为慕容翘就在不远处观察着我呢?
  一脸惊喜的冲进内室,在她的错愕中堆满笑脸的开口:“妹妹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探望姐姐,姐姐真的好开心呢,本该是姐姐去看妹妹的,实在是怕惊扰了妹妹公事。”
  在她的眼中看到一划而过的满意精光,她的脸上没有出现那日的甜美笑容,而是浅浅的一个雅笑,在我眼中,这比那日看见的要让我放心的多,至少这应该是她真面目的一种吧。
  她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睛四处一转,最后回到我身上,对视间看见彼此了然的目光。
  “姐姐,前日你对我提起紫家会给我蓝翎带来巨大的财富,妹妹我左思右想,不知道姐姐会有什么好主意?能否提示一二?”没有那日的小女儿娇态,完全官场上的脸色,客气中带着疏离,状似不经意间的问话在探我的底,究竟我这个紫夏情有什么能力在紫家闯出如此大的名气,我又值得不值得她合作,只怕全在我的回答中了。
  无所谓的一笑:“好,虽然姐姐没有你会作管,但是论经商姐姐就谈谈这几日在蓝翎所见所闻,妹妹也听听姐姐的想法,看看对不对。”
  在她好奇的目光中我开始了自己的叙述:“首先,我认为蓝翎这个国家土地虽然大,但是土壤质量并比好,也就是说收成并不好,而蓝翎偏偏是个注重农业的国家。”先是看见她不懂的眼神,自己都有些好笑,古代的人不靠农业靠什么,难怪她一脸的问号。
  “我发现蓝翎能使用土地并不多,也就造成了大量人口无事可做,粮少人多,自然也就吃不饱穿不暖了。”一句话说的她频频点头。“所以我想,为什么让他们去其他几国做工?”
  “去其他几国做工?这我从来没听说过,可以吗?”看来我的话吊起了她的兴趣。
  “为什么不可以,红羽、碧影传统喜欢建高楼盖好屋,虽然有高级工匠,却缺少卖体力之人,为什么不用一个团体组织将他们送外他国,既解决在蓝翎家中的口粮问题,红羽、碧影多为富庶之地,一年下来赚的工钱应该远远大于在家中,贴补家用的同时难道不是在为蓝翎国家创造收入?”其实我这个提议就是抄袭现代打工制度,看着一年比一年多蜂拥而出的农民工在城市中出卖体力,至少在他们心中,这样应该是比在家中种田赚钱的吧,而我现在不是在对比谁更赚钱,只是在根本上解决了蓝翎不少人的温饱问题,只希望他们在实施时能更有保障制度。
  看着面前瞪大眼睛张大嘴的慕容莫离,这一番话怕是让她在震惊之余对我有些真正的信任了吧,我是谁?若没有真材实料又怎么会带领红羽走向繁荣?不过对蓝翎国家的分析我可不是信手拈来,自然是早就备了功课的,若问为什么关心这个和我没啥关系的国家,只能说是我心里一点不能说的小秘密了。
  喝口茶补充我喷掉的口水,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妹妹还听不听?姐姐还有呢。”
  “听,听,听!”忙不迭的点头中,她终于回魂了。
  伸手无意识的玩弄着杯子:“刚才是说怎么让穷人摆脱贫困,下面说怎么赚富人的钱。”再次看见她两眼放光。
  故弄玄虚的晃晃脑袋:“其实妹妹有没有想过,越是富有的人越愿意花钱享乐,也愿意在朋友亲戚面前展示自己不同的经历,我几日看蓝翎风景,确实非常美丽,独特之处绝非红羽秀丽,碧影柔媚的风光可比,而蓝翎地处西边,你看,现在已经近三月,在红羽早已草长莺飞,可蓝翎还在冰封时期,同样而言,一进入六月,红羽、碧影必然热不堪言,你说那达官贵人长期养尊处优,若是有一避暑胜地,又风景优美,你说他们会不会趋之若骛呢?如果那避暑之地又建有亭台楼阁,所有在自己国家都能享受到的这里也有呢?同时这东西还是蓝翎国家派专门护卫守护的地方,只说是皇家园林,平时亦对豪门开放,你说他们会不会来?”
  这番话我也不是说假的,有钱人的那点心态,我在现代就看的多了,想着法子烧钱,还生怕被人说烧的俗,有什么是皇上用过他们花钱也能享受到了,不试试怎么行?何况蓝翎确实是一避暑胜地,风景优美,发展旅游倒不失为一赚钱好法子。
  “妹妹,如果你觉得姐姐的法子还能带得过去,他日姐姐与妹妹详细解释,这其中还有很多牵扯之处,不是一两句能说完的,不知道姐姐今日对妹妹说的,妹妹觉得还能听否?”我悠闲的晃着脚,她若是聪明人,一定能听懂我不是胡诌之言,我现在就等她开口了。
  一盏茶的工夫后,她终于清醒加镇定了下来,“姐姐,明日能否与妹妹去见见国师大人,蓝翎不比红羽,任何决定,需国师大人同意后,才能上报朝廷,妹妹今日就不打扰了。”
  含笑间将她送至大门外,心里已经把她骂翻了天,前日我拜访慕容府时,在门外见到的那个一身白的男子,经过我这两天的打探,早就知道是那个传说中的国师风悟缘,看当时的情形,他们该是一伙的,今日来和我说什么要经过国师同意,摆明还是不信任我,或者说,她现在急着回去,就是想和那个国师商量下?一切只有等到明日才知分晓。
  翌日大早,慕容莫离便派人接我一同前往祭庙,一路上也探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个风悟缘的故事,据说此人原本就是蓝翎崇拜大神天女的一个虔诚供奉者,据说不论大庙小宇,只要他住过之地,平民凡是请病求医者,只消他在天女像前祈求一夜,病者只需服下他求来的符水,定能水到病除,所以他逐渐在百姓心中有了无上的地位,更可贵的是其人从不接受百姓钱财,若是有钱财捐赠给天女庙,他便将钱统统拿出再行修建一座庙宇,只说是天女庇佑蓝翎子民,要百姓更加信奉天女!据说慕容翘也是在万分恳求下,他才肯以国师身份出入朝堂,只是从来不过问朝中之事,只知在祭庙中日夜祷告,这样的行为,更令百姓深信他就是天女派下凡间的使者,所以慕容莫离说他有如天神一般的地位还真不是假话。
  对于这种种传言,我是嗤之以鼻的,毕竟我是个有现代思想的无神论者,不管你祭祀有多么悲天悯人之心,也不可能仅仅靠符水就救黎民苍生于水火,这都是夸大了的谣言而已,既然是无欲无求,又怎么会因为慕容翘的请求就出任国师?我的看法就是,不过是慕容翘和他共同演的戏,用他在百姓中的神圣地位达到将来夺权后的名正言顺,说不定连这个国师,都是慕容两母女一手栽培起来以蛊惑人心的,现在种种的处身世外,不过是故意表示他清高的做秀手段而已。
  在祭庙外足足等了快有一个钟头的时间,里面才传话出来,国师终于祈祷完毕,请我们进见。
  在内室又足足坐了半个小时,茶水都将肚子喝饱了,心里已经无数次咒骂了那个该死的大架子风悟缘之后,我终于在一阵檀香中见到了一个白色出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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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悟缘

  现在我能很肯定当初在慕容家外远远见到的那个白色身影就是他,原因无他,即使在他走后很久,我前去扣门之时,鼻中依旧能嗅到淡淡的檀香,当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今日一见我已能肯定,他与慕容两母女,关系定然不凡。
  一袭白衣,轻纱覆面,岳峙亭渊,飘然出尘,似乎他的气质已经整个溶入了禅机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只有左手腕中一串红玛瑙佛珠在白衣映衬下抓着人的眼神,一头黑色的发丝随意在身后披散着,不但不给人散乱之感,却更衬托他的遗世风采,心中无垢自然身上无尘,任谁看见这个人,心里都会被他散发出来的气度所折服,好一个谪仙下凡。
  即使对他有诸多不满,在初见那一刻,我还是不由起敬,情不自禁的起身一个欠礼,都说气质这东西是人内心性格的体现,委琐之人是怎么也不会有这让人难以亵渎的高贵气质,这一刻,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先前对他的猜测有些过度了?也许他真的是一位虔诚的天女信徒?
  松动的怀疑在见到他手腕上的那串玛瑙珠子时再次凝固,那是我在三日前拜访慕容府归来后着人送去的一批礼品中的一件,东西都是我亲手所挑,我又怎么会看错?也就是说他和她在这三日中定然会面过一次,而他收下了她转赠的礼物,心中微微一叹,原来明珠也会暗投,仙子亦会蒙尘。
  一个微欠的还礼,完美的动作既不让人感到失礼的同时保持着让人不敢亵渎的高贵,“紫姑娘久等了!”低沉的语调就如同禅院里的暮鼓晨钟,自有让人心境平和无法生气之感。
  “紫姑娘,悟缘本该在诵经结束之时即刻前来,只因昨日有人求符水,今日大早便在侯着,又耽误了些时辰,望姑娘莫怪。”平和的语调淡淡的解释着来迟的原因。
  没想到他竟然会出声解释,毕竟他的地位在我之上,就是我等多久也是因该的。
  一名着装看上去在祭祀庙司职的下人匆匆进庙,在对我们三人行礼后在慕容莫离耳边悄悄嘀咕了几句,慕容莫离立即起身:“国师大人,紫姐姐,你们先聊着,朝中有事着我先去,回头我来接姐姐!”转身离去前,我捕捉到她的眼睛在看见风悟缘手腕上的红玛瑙珠串后微妙的一闪而逝的浅笑。
  显然风悟缘并不是个擅长聊天之人,而我面对着这么个飘渺气息的人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个就这么冷场着。
  终于还是我忍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老觉得那面纱后的眼睛在我身上寻找着什么,“国师大人,夏情今日求见,是想与您谈谈……”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突然的打断,似乎是无心:“紫姑娘,既然来我蓝翎,不如参观下这祭庙可好?”
  对天空翻个白眼,我能说不好么?
  随着他先是到祭庙中的天女象前上过香,给他面子的恭敬地磕了几个头,却发现天女像总是被一大块纱蒙着,看不真切。似乎在向我解释,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天女是我蓝翎最崇高的神,便是像,悟缘也不愿被灰尘染了,平日里就拿纱蒙着,只有重大祭祀时方才取下。”他的眼睛看着天女像,虽然有两层纱的阻隔,我都能感觉到他的虔诚和眷恋。
  一时没忍住轻笑,换来他不满的回头,我轻咬着下唇:“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没听说过吗?心中有天女,又何必执着于表象呢?既然在你心中是最圣洁的神,不管有没有蒙尘,都无法改变她在你心目的地位。”看着露出思索表情的风悟缘,我丢下他转身踏出大殿的门。
  漫步在铺满鹅卵石的香径,本已是三月开外的日子,若是在红羽早已经是一片生机盎然,可这西边的蓝翎国,冬天的脚步还未离去,满院之中开满了梅花,冷香袭来,心境幽凉,寒风掠过,卷起几缕香魂,远去……
  我缩缩脖子,紧紧衣领,不期然低沉的声音响起:“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莫问奴归处,莫问奴归处……”无意识的重复着他的话,不知是这满院的梅花勾起了我的思念,还是他的诗,那带着梅花香气的男子,如今归在何处?低头间,两个字叹息出我的唇边,轻的不能再轻:“月儿……”
  两字出口,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我一整脸色,“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怎么?国师大人也有无奈之苦?”
  摇摇头,“悟缘只是应景而已!”
  不愿意再面对一株株的梅花,怕再想到那心底深藏已久的人,转身走向一旁的池塘,欣赏着锦鲤:“国师大人,夏情此次带着紫家上下的期望,万分恳求国师大人能为百姓考虑,答应让我紫家进蓝翎经商。”
  轻轻的摇了摇头:“紫姑娘,请恕悟缘无法答应!”
  心下一惊,猛然站起身来,却忘记了连日的奔波,休息不好,这一猛站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
  虽只是一瞬间,还是感觉到一双清冷的手扶住了我的腰,在我站定后又立即将手收回,只余淡淡的檀香在我鼻腔中流转。
  “紫姑娘,紫家进入蓝翎经商,必然带来大量的他国之物和人群,我蓝翎民风古朴,悟缘不愿有人污秽了天女庇佑的圣洁之地!”轻轻道出他的理由。
  “那天女有没有告诉你,她庇佑的子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时候,她也很伤心?”冷冷的看着她,最讨厌这种借着神的口吻为自己讨利益的人。
  “若是蓝翎子民对天女的心有如国师一样,又何必担心被他人污浊?若是国师真的有悲天悯人之心,又怎么会以这样的理由拒绝一个让百姓脱离贫困的机会?”打着神的旗号扮演着跳梁小丑,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人,我直接脱口而出拿话刺他。
  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懂我话里的意思,反正他还是那古井无波的神态,背着手,只是那无形的气质似乎更拒人于千里之外,定定的一句话:“紫姑娘不必拿言语激我,我是不会答应的。”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句话不说,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当然这气息大多由我身上散发出来,幸好他不是我国家的人,不然真的一个巴掌揍过去,只是现在这样子,我该怎么收场?还是就此放弃?
  “姐姐,国师,原来你们在这啊。”一个轻快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僵局。
  似乎没有发现我们两人之间的僵持,慕容莫离爽朗的声音传来:“国师大人啊,你有没有好好和我紫家姐姐谈谈?千万别怠慢了我姐姐,前日我与姐姐相谈甚欢,可是满口许诺哦。”
  风悟缘在几次深深的吸气后,“帝君登基在即,登基之后,悟缘亲自向天女祈求占卜,若是吉卦,便算是天女应允之意!”说完之后,再也不看我,转身拂袖离去。
  慕容莫离执起我的手,一脸笑容:“姐姐莫怕,他这话已是答应了一半,这几日我再劝劝,定然无事,姐姐尽管放心好了。”
  我该感激她吗?如果我没有看见她与风悟缘擦身而过的一刻,她的手轻抚上那白玉的修长指尖。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着,慕容莫离和风悟缘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们之间又究竟是什么关系,奈何这线索实在太少,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
  在马车终于到达我的住所时,下车一刻,慕容莫离的一句话又让我的心回到了雀跃的状态:“姐姐,我知你心下着急,不过紫家奉红羽王命欲与我蓝翎修通商之好一事,我已报与皇太子,皇太子也深感此乃一件大事,着我安排设宴款待姐姐,看来姐姐此行该是越来越顺利了。”
  点头谢过她,我转身往自己的屋内走去,走到半路才猛然顿住身形,瞪大了双眼,皇太子?那不就是皇帝未登基前的称呼?若我没记错,能当起此称呼的只有一个人,那个正在筹备着登基大典的新君——慕容御雪!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紧握着灵萧的手心已经微微沁出汗意,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紧张,灵萧紧了紧他的手,传来他坚定的力量,娇笑着倚着我跨进了宴会大厅的门。
  在慕容莫离身旁坐定,灵萧在我身后悄然跪坐下,我放眼打量四周,座上之人大多在之前我都拜访过,首座之人还未出现,在我对面,也就是首座第一个下手之位上昂然坐定一人,四十上下,浑身笼罩在一股肃然之气中,对旁边前来寒暄之人都不假辞色,却不能阻止各人前去问候,可见其地位之高,这唯一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将军了,这一身气息可不正是只有在沙场中才能锤炼出来的。
  一声尖细的嗓音传来,所有的人都停下了私语,起身肃立,“太子驾到~~”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恭敬的行礼中,我抬眼偷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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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御雪

  金色的长袍似乎有些刺眼,精美的华服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别扭,紫玉冠看在眼中总觉得不协调,那些华贵的佩饰是那么的多余和累赘。
  但是,一切都不能改变那着此装的人的绝代风采,优雅的浅笑第一次如此明白的写着距离,兰色的眸子中如此浅显的漠然,修长的身形高高在上,远远的让人崇敬着他的高贵,那外露的气质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它主人与我的遥远。
  即使,一切都不一样了,不再是随意的披散兰色的发丝,不再是一袭没有任何装饰的青衫,不再是那个溺宠的笑容,但是,我又怎么会认错,那多少个日日夜夜同床共枕的人——蓝御雪。
  双眼瞬间被模糊,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多少个夜晚的苦苦守侯,我又一次见到了那曾经熟悉的容颜,这一次,不是在梦中,不是在我的追忆中,是老天的眷顾吗?
  从来都是我在朝堂高高之上,他在深宫寂寞等候,我在指点江山,他在抚琴弄萧,我飞扬霸气,他柔情万千,本以为确认了这个慕容御雪是不是我的竹君,我心里一切的谜团就可以解开,现在当我远远的看见他时,却发现,自己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远。
  照例的歌舞升平,照例的推杯换盏,我却一直在紧紧盯着那座上人的一举一动,似乎感受到了我无畏的探索眼光,皱眉之下,他还是礼貌的颔首示意,直到慕容莫离的起身介绍。
  看见慕容莫离,明显他的笑容有些灿烂,不同与对他人的礼节性笑脸。
  “太子殿下,这就是红羽国派来朝贺的使者,紫夏情姑娘!”即使我已起身,他仍然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他究竟是不是御雪,为何没有一丝惊讶,我带着满腔的疑问来到这里,为什么他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紫家夏情见过太子殿下,愿太子能为蓝翎创下不世基业,书写下最光辉的一页!”盈盈拜倒间,双眼仍然死死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希望!
  可惜合该我失望,在那双曾经熟悉的兰色双瞳中,只有被我恭维后的喜悦,而没有任何对我这个人的惊喜或者冲动反应,现在连我都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我的御雪,还是和他很象很象的某人。
  努力的控制着心里翻搅奔腾的情绪,礼貌的饮下他遥遥敬来的一杯酒,回归座位,满含得意的与四周的达官寒暄敬酒,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其乐融融,往往酒到杯干,豪爽得体,固执的不去看灵萧投射来的不赞同眼光。
  心里越发憋闷,酒也涨得肚子难受,起身走出大厅,寻找着茅房所在,却忘记了本就没有方向感的脑子在酒精的作用下越发的糊涂,索性随性走走,等碰上伺候的下人再问问回去的路。
  扶着一块石头坐下,凉凉的夜风倒是吹的头脑有些清醒,月色如水,明天该又是一个好天气。犹记两年前的这样夜晚,我和他第一次牵手漫步,第一献出我的初吻,第一次开口留他,第一次……可是现在,那个温柔的为我批衣的男子,那个承诺我一世陪在身边的男子,在哪里?
  “雪哥哥,身子好些了吗?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参加这宴会的。”急切的声音里带着关心和呵护,是我熟悉的慕容莫离。
  “不碍事,只是里面有些气闷,我又不太喝得酒,多饮两杯就有些头晕了,让你担心了,其实我身子没那么弱。”温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传入我的耳中,却让我的心再次泛起波澜。
  不知自己怎么想的,闪身躲进身后的假山旁,今夜的月色很美,非常适合亲亲我我,爬墙偷情!
  看着远远走来的两人,看得出来,也是趁着热闹偷溜,身旁一个随伺之人都没有,从两人亲密无间的神态和言语中的亲昵可以看出,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背靠着冰凉的假山石头,似乎背后透入的凉气还不如心中的寒冷,一直没有把这传言放在心中,私心的以为,只要见到御雪,确认是他,以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再次将他带回定不是什么难事,我不惧怕与整个蓝翎对抗,只是现在他的陌生突然让我觉得,一切好遥远。
  两人谈笑间从我藏身处慢慢走过,两个身子依偎的如此近,近到让我轻易的能看见慕容莫离扶在御雪腰间那只刺眼的手和御雪浅笑间看向她温柔的眼神。
  待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我才闪出身子,忍着胃里的不适跌坐在石上,望着天上圆圆的明月,疑惑着……
  当我再次步入大厅的时候,没有人发现我的回来,正如同没有人发现我的偷溜一样,唯一关切的眼神来自灵萧。
  回给他一个自信的笑容,快步向他走去,我要告诉他,我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只可惜我忘记了被人灌了那么多酒以后,早就是有些手脚迟钝,一个踉跄,直直的往地上扑去,幸好离灵萧不是太远,一个跨步,我就被稳稳接住,避免了摔平胸的痛苦。
  “姐姐,看来你今天是醉了呢!”调侃中,她笑的那么纯真。
  在灵萧的怀中扶正自己的身子,我笑的有些懒散,“人世逍遥谈笑间,愿揽明月醉清风,醉就醉呗。”
  慕容莫离和慕容御雪相视苦笑,最后还是慕容御雪开口吩咐道:“来人,送紫姑娘去厢房歇息,万不可怠慢了红羽使者!”
  在灵萧的半抱半搀下,跟着引路的伺人走进专为客人准备的厢房,一头扑在软软的被子里。
  正感受着丝被舒服的质感,臀部不轻不重的被拍一下,让我非常不满的捂着屁屁抬起头。
  “别装了,你没醉,说吧,今夜有什么目的!”真不愧是我的夫君,我一撅屁屁,他就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伸手拽过他坐在床沿,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享受着,“他是御雪!”我肯定的开口。
  灵萧点点头,“但是中间似乎有很多曲折让人无法猜透,而且他一付根本不认识我们的表情,难道你想夜探?”
  丢给他一个白眼:“要是从前的我也许会冲动,会伤心,会猜疑,但是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弄明白的就跑掉,花了这么多心力,怎么也要搞他个天翻地覆,我不知道御雪究竟是真不记得我们还是假装失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过那一死的,更不知道那具假尸体究竟是谁人丢下来迷惑我们的,既然想不通,我们就直接问他去,我想过很多方法都没办法接近他,今夜是个好机会,我怎么也不能错过。”
  直接把他拉倒在床上,扯过被子:“既然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你是不是该陪为妻我好好的睡一会,晚上有的你忙!”把自己嵌进他的怀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就这么酣然入眠,剩下灵萧一脸苦笑,叹息间搂紧我的身子。
  话说的轻巧,其实满腹的心思是怎么也让我无法睡着的,身旁的人紧绷的肌肉在告诉我,他一直都处于全然的戒备状态。
  伸出手指头捅捅他的腰:“别那么紧张,好歹这也是太子府,不会有刺客的。”
  正出口调笑着,一阵轻微的扣门声引起了我们两人的警觉,灵萧轻掩上我的嘴,翻身下床,“谁?”
  “我!”
  只一个字,让我和灵萧在对方的眼里都看见了诧异,滚下床,扑向门边,用力的拉开房门,而门外,正站着我那朝思幕想,让我夜不成寐的人。
  原以为相见的瞬间我会狂喜,会拥抱,甚至会热吻,真的当他站在我面前时,我却只会楞楞的发呆,心里无数个声音呐喊着,是真的吗?是他吗?
  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又怕碰到的一瞬间发现那只是幻觉,任由手定定的放在空中,眼睛贪婪的扫射着他每一寸的面容。
  “不让我进去吗?我可是瞒了无数人的耳目溜过来的,有什么疑问关上门再说,时间不多了!”似乎对我的表情感到好笑,他已经越过我,径直走进屋内,丢我一个人在门口僵硬着。
  “我去门口守着!”灵萧翩然起身,带上房门,只留我和御雪两人在屋内继续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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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御雪

  金色的长袍似乎有些刺眼,精美的华服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别扭,紫玉冠看在眼中总觉得不协调,那些华贵的佩饰是那么的多余和累赘。
  但是,一切都不能改变那着此装的人的绝代风采,优雅的浅笑第一次如此明白的写着距离,兰色的眸子中如此浅显的漠然,修长的身形高高在上,远远的让人崇敬着他的高贵,那外露的气质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它主人与我的遥远。
  即使,一切都不一样了,不再是随意的披散兰色的发丝,不再是一袭没有任何装饰的青衫,不再是那个溺宠的笑容,但是,我又怎么会认错,那多少个日日夜夜同床共枕的人——蓝御雪。
  双眼瞬间被模糊,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多少个夜晚的苦苦守侯,我又一次见到了那曾经熟悉的容颜,这一次,不是在梦中,不是在我的追忆中,是老天的眷顾吗?
  从来都是我在朝堂高高之上,他在深宫寂寞等候,我在指点江山,他在抚琴弄萧,我飞扬霸气,他柔情万千,本以为确认了这个慕容御雪是不是我的竹君,我心里一切的谜团就可以解开,现在当我远远的看见他时,却发现,自己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远。
  照例的歌舞升平,照例的推杯换盏,我却一直在紧紧盯着那座上人的一举一动,似乎感受到了我无畏的探索眼光,皱眉之下,他还是礼貌的颔首示意,直到慕容莫离的起身介绍。
  看见慕容莫离,明显他的笑容有些灿烂,不同与对他人的礼节性笑脸。
  “太子殿下,这就是红羽国派来朝贺的使者,紫夏情姑娘!”即使我已起身,他仍然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他究竟是不是御雪,为何没有一丝惊讶,我带着满腔的疑问来到这里,为什么他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紫家夏情见过太子殿下,愿太子能为蓝翎创下不世基业,书写下最光辉的一页!”盈盈拜倒间,双眼仍然死死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希望!
  可惜合该我失望,在那双曾经熟悉的兰色双瞳中,只有被我恭维后的喜悦,而没有任何对我这个人的惊喜或者冲动反应,现在连我都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我的御雪,还是和他很象很象的某人。
  努力的控制着心里翻搅奔腾的情绪,礼貌的饮下他遥遥敬来的一杯酒,回归座位,满含得意的与四周的达官寒暄敬酒,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其乐融融,往往酒到杯干,豪爽得体,固执的不去看灵萧投射来的不赞同眼光。
  心里越发憋闷,酒也涨得肚子难受,起身走出大厅,寻找着茅房所在,却忘记了本就没有方向感的脑子在酒精的作用下越发的糊涂,索性随性走走,等碰上伺候的下人再问问回去的路。
  扶着一块石头坐下,凉凉的夜风倒是吹的头脑有些清醒,月色如水,明天该又是一个好天气。犹记两年前的这样夜晚,我和他第一次牵手漫步,第一献出我的初吻,第一次开口留他,第一次……可是现在,那个温柔的为我批衣的男子,那个承诺我一世陪在身边的男子,在哪里?
  “雪哥哥,身子好些了吗?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参加这宴会的。”急切的声音里带着关心和呵护,是我熟悉的慕容莫离。
  “不碍事,只是里面有些气闷,我又不太喝得酒,多饮两杯就有些头晕了,让你担心了,其实我身子没那么弱。”温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传入我的耳中,却让我的心再次泛起波澜。
  不知自己怎么想的,闪身躲进身后的假山旁,今夜的月色很美,非常适合亲亲我我,爬墙偷情!
  看着远远走来的两人,看得出来,也是趁着热闹偷溜,身旁一个随伺之人都没有,从两人亲密无间的神态和言语中的亲昵可以看出,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背靠着冰凉的假山石头,似乎背后透入的凉气还不如心中的寒冷,一直没有把这传言放在心中,私心的以为,只要见到御雪,确认是他,以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再次将他带回定不是什么难事,我不惧怕与整个蓝翎对抗,只是现在他的陌生突然让我觉得,一切好遥远。
  两人谈笑间从我藏身处慢慢走过,两个身子依偎的如此近,近到让我轻易的能看见慕容莫离扶在御雪腰间那只刺眼的手和御雪浅笑间看向她温柔的眼神。
  待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我才闪出身子,忍着胃里的不适跌坐在石上,望着天上圆圆的明月,疑惑着……
  当我再次步入大厅的时候,没有人发现我的回来,正如同没有人发现我的偷溜一样,唯一关切的眼神来自灵萧。
  回给他一个自信的笑容,快步向他走去,我要告诉他,我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只可惜我忘记了被人灌了那么多酒以后,早就是有些手脚迟钝,一个踉跄,直直的往地上扑去,幸好离灵萧不是太远,一个跨步,我就被稳稳接住,避免了摔平胸的痛苦。
  “姐姐,看来你今天是醉了呢!”调侃中,她笑的那么纯真。
  在灵萧的怀中扶正自己的身子,我笑的有些懒散,“人世逍遥谈笑间,愿揽明月醉清风,醉就醉呗。”
  慕容莫离和慕容御雪相视苦笑,最后还是慕容御雪开口吩咐道:“来人,送紫姑娘去厢房歇息,万不可怠慢了红羽使者!”
  在灵萧的半抱半搀下,跟着引路的伺人走进专为客人准备的厢房,一头扑在软软的被子里。
  正感受着丝被舒服的质感,臀部不轻不重的被拍一下,让我非常不满的捂着屁屁抬起头。
  “别装了,你没醉,说吧,今夜有什么目的!”真不愧是我的夫君,我一撅屁屁,他就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伸手拽过他坐在床沿,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享受着,“他是御雪!”我肯定的开口。
  灵萧点点头,“但是中间似乎有很多曲折让人无法猜透,而且他一付根本不认识我们的表情,难道你想夜探?”
  丢给他一个白眼:“要是从前的我也许会冲动,会伤心,会猜疑,但是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弄明白的就跑掉,花了这么多心力,怎么也要搞他个天翻地覆,我不知道御雪究竟是真不记得我们还是假装失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过那一死的,更不知道那具假尸体究竟是谁人丢下来迷惑我们的,既然想不通,我们就直接问他去,我想过很多方法都没办法接近他,今夜是个好机会,我怎么也不能错过。”
  直接把他拉倒在床上,扯过被子:“既然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你是不是该陪为妻我好好的睡一会,晚上有的你忙!”把自己嵌进他的怀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就这么酣然入眠,剩下灵萧一脸苦笑,叹息间搂紧我的身子。
  话说的轻巧,其实满腹的心思是怎么也让我无法睡着的,身旁的人紧绷的肌肉在告诉我,他一直都处于全然的戒备状态。
  伸出手指头捅捅他的腰:“别那么紧张,好歹这也是太子府,不会有刺客的。”
  正出口调笑着,一阵轻微的扣门声引起了我们两人的警觉,灵萧轻掩上我的嘴,翻身下床,“谁?”
  “我!”
  只一个字,让我和灵萧在对方的眼里都看见了诧异,滚下床,扑向门边,用力的拉开房门,而门外,正站着我那朝思幕想,让我夜不成寐的人。
  原以为相见的瞬间我会狂喜,会拥抱,甚至会热吻,真的当他站在我面前时,我却只会楞楞的发呆,心里无数个声音呐喊着,是真的吗?是他吗?
  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又怕碰到的一瞬间发现那只是幻觉,任由手定定的放在空中,眼睛贪婪的扫射着他每一寸的面容。
  “不让我进去吗?我可是瞒了无数人的耳目溜过来的,有什么疑问关上门再说,时间不多了!”似乎对我的表情感到好笑,他已经越过我,径直走进屋内,丢我一个人在门口僵硬着。
  “我去门口守着!”灵萧翩然起身,带上房门,只留我和御雪两人在屋内继续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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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如隔世

  房内的空气有些紧窒,摇晃的烛火明灭着他的容颜,唯一照亮的是眼底的深情!
  就这么痴痴的望着,良久……良久……
  鼓气勇气探出自己的手,伸向那思念已久的俊容,指尖已冰凉,带着控制不住的些微颤抖。
  似乎不满于我的犹豫,一双大掌握住我的冰冷,带领着它贴上我熟悉的面庞,当慰贴的那一刻,两人同时一声轻轻的叹息,为那如潮水般重回的记忆,也为这久别重逢的惊喜。
  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爱人重回,心中曾经冰封的某块终于崩塌,该是笑脸以对,为何我竟忍不住模糊了双眼。
  终于明白了什么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再次聚首,这份失而复得的心,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的情感,却无法化做任何一个字说出来。
  甩甩头,试图甩掉那奔腾的泪意,却甩出了更多的晶莹。
  一声低叹中,身子被狠狠的揽进温暖熟悉的怀抱,这一刻,我终于再次紧紧拥住了他,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这一刻,我恨不能化为永久。
  再也控制不住奔涌的泪水,紧紧搂住他的腰,将脸深埋在他的胸口,让一切泪水融化在他的胸膛,感受着紧贴着我的身体传来的轻颤,双臂的力量传达着他同样难已克制的激动。
  吸吸鼻子,抬头看着深兰色的双瞳,咧开嘴一笑:“就算你想表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不用这么用力吧?胸压平了,你要对我负责的。”
  “对不起!”还是那好听的声音,却满含着浓浓的内疚:“你怪我吧,骂也好,打也好,都是我的错。”
  双手捧着他的脸,似乎想仔细的寻找出一年来的变化,我露出一脸苦笑:“你这是骂我么?道歉什么?道歉你为了救我跳崖么?还是道歉你没有遵守约定和我同生共死,或者是道歉你没死却不来找我,枉费我一年的泪水吗?还是道歉你救我却用两条性命换我一人独活让我内疚?”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了一年前御雪离开时是怀着我的孩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我不能再多要求了,毕竟,只要我和他在一起,大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还给他一个坚定的微笑,“只要你活着,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孩子没了就没了,我们以后继续生,生他十个八个,你真要道歉弥补的话,你就好好想想怎么弥补我一年来哭掉的眼泪水。”掂起脚尖,用唇印下我思念。
  纠缠吸吮间,吸进的是彼此一年分离的落寞和相思,舔去的是彼此心中酸楚和牵挂,纠缠的是一生一世的情缘。
  仿佛要将一年来的所有的一切在一吻中全部倾诉,又怕突然爆发的浓烈情感会伤到对方,我们小心翼翼的索取,柔柔的付出,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一双璧人甜蜜而羞涩的相互迎合。
  若不是我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我愿意就和他这么一直相拥下去,但是这一年的改变,还有他身上所有围绕的谜团,我都需要他来解释。
  轻轻的喘息着,御雪深蓝色的眼睛紧紧抓着我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似乎在补偿这段时间的分离,微肿的唇几次轻抿后终于吐出几个字,“谁和你说孩子没了?”
  一句话将我当场轰的不知所措,揽揽他的腰身,再摸摸他的肚子,没有啊,平的啊,可怜兮兮的抬头:“没有摸到啊!”
  再次被拉回怀中,胸腔的震动和御雪在风中轻扬的笑声是那么幸福。“傻青颜啊,都一年多了,宝宝早就生下来了,是个女孩!”
  深深的凝望着他的眼,顺从的由他温柔的拭去我再次沾满脸庞的泪水,老天真的是待我不薄的,在将御雪还给我的同时,也将我们的延续还给了我,原来,我竟然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身为人母,这一切,都是我的御雪赐予我的,我生命的传承,血脉的延续,一个温馨的家。
  孩子该有四个月大了吧,脑海中幻想着一个缩小版本的御雪,心中充满了惊喜的甜蜜,急切的拉着他的手:“孩子象你象我?你有没有给她取名字?带我去见见,好不好?”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哀求。
  轻轻的拉住我,摇摇头,御雪的脸色已经转为一本正经:“现在不行啊,这一年来太多的事情,我要慢慢的和你说,先不要冲动,我们的孩子,梢后再见也不迟。”
  想起种种,我咬了咬唇,用力地点了点头,御雪神奇的起死回生,甚至以太子身份入主蓝翎国,未婚生子,种种的种种,我都难以想象,以他柔弱的身体,是怎么抗过一次次的危险,甚至安全的为我生下宝宝,这一切,都急需得到答案。
  将手伸进他的掌心,引领着他在床上躺好,我则半坐着,让他的头枕在我的怀里,我知道这一年御雪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一定很苦,我只想好好的抱抱他,让他得到片刻安宁。
  闭上眼,“青颜,对不起!是我对你隐瞒了自己的过去。因为那实在是我不愿意去回忆的一切。”他的语气有些嘲弄,“不就是那些所谓的皇家斗争罢了,而我,本该是不存在的。”
  搂紧他的身子,低声轻喝道:“乱说,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的存在是我人生的幸福。”
  反身揽着我的腰身,他在我腰上蹭着,算是同意我的话吧,“蓝翎是一个崇尚神的国度,皇族更是,从来皇族的继承人都有着神的传说,必须是正午时分出生,成年后必须有双会变色的蓝眼,这一切,也从未改变过。”
  一声长长的叹息:“可惜一切在我出生后改变了,我和皇姐是父后的双生子,我在丑时出生,而皇姐,是母皇唯一一个在正午时分出生的女儿,自小她就被母皇当做是蓝翎的继承人来培养,而我除了要求该学习男子所长之外,其余的都不让碰,甚至有时候好奇的问到些关于朝政问题时,都会看见父后怪异的脸,斥责我不该问属于女子的问题,同时不停的告诫我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那是因为皇家之子的矜持,却没有想到其中还有其他的秘密。”
  轻抚着他的脸,我道:“你才是那个在正午时分出生的孩子吧?”这个很容易猜出来不是么?毕竟联系起他现在的身份,他那个姐姐,就是之前挂掉的那个女皇吧?不知道御雪的父母在知道他们的刻意隐瞒真的会因为神言的出现而害了女儿的性命时,还会不会坚持当初的选择?
  他点点头,“当母皇驾崩之时,我第一次情绪失控了,结果……”
  “被人看见你的眼睛会变色了?”我抢过他的话。
  “那是第一次感受到有那么多敌视的眼睛,姐姐眼中那燃烧的愤怒我至今都无法忘记,然后我的身边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事情,即使有父后的保护,却还是不断的有身边试药,试饭的伺人死去,那时候,只觉得我活着真的好累,不如哪天真的死了算了。”他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同样让我感到辛酸,投身帝王家,只因是男儿身却拥有不该有的印记,最亲的人顷刻之间成为最恨自己的人,我是不是该庆幸我这个身子是唯一的继承人呢?
  俯下脸,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不要再和我提死字了,你的未来是属于我的,在你遇上我之后,我任性的将你认定为我的所有物。”
  搂住我的脖子,让我趴在他的身上,他回应着我,我们真的是分开太久了,久到每一个追逐,啮啃都让我投入,每一缕熟悉的气息都让我疯狂。
  依依不舍的放他开,拿我的脸贴着他的脸,听着他不稳的喘息,“呃,你继续说,再吻下去,我不能保证在你说完之前我还能忍住不扒光你然后疯狂的要你,但是过了今日,你要给我补足一年的份,还有双倍的赔偿。”
  他低笑出声,“你还是那么爱对我提要求,真象是紫家出身的人!我真不知道同为皇家出身,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经商的道理,不过我真的要感谢自己出宫的决定,不然也不会遇上你,我实在受不了那么多人为我死去,也不知道哪一天一下没防住,自己就这么把命丢了,我决定离开,把所有一切都抛弃,也算是对这个皇位的放手态度,希望他们不要再找我,为彼此保留一个情分吧。”
  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前面的问题,难道告诉他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根本不属于这个地方,而我的讨价还价纯粹是因为自己的习惯?
  “你恨他们吗?”心疼于他的不公平待遇。
  “以前有,但是这两年来,我放下了,当初一路跌跌撞撞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离开蓝翎,走的越远越好,当我到达红羽的时候,终于因为钱用完了,饿了三天而昏倒,却没有想到偏偏倒在太女府门前,被你救了。命运再次和我开玩笑,让我逃离一个皇家又陷入另外一个皇家之中,后来一想,也许躲在这,蓝翎的人会找不到我,所以……”
  两只青葱玉指捏着他的脸颊,“好啊,原来你是利用我,你居然为了逃避他们做我的初伺,那就是不爱我咯?说!”仿佛一个回答不满意,我手指的方向就会立即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紧了紧我腰上的手,“以前是有吧,但是我连女儿都替你生了,还要我回答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不过是又想讨些便宜罢了。”
  一个哈哈大笑,御雪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不过手可没放下来:“说,你和那个慕容莫离什么关系,别以为替我生了孩子,我就会原谅你爬墙偷人,我今天可看见她把手放在你的腰上,两个人月下漫步,今天还装做不认识我,哼!”我可不掩饰自己的浓烈的酸味。
  抚摩着我的发丝,他有些又好气又好笑,“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么?难道你想我当场说你是我的妻主,说你是红羽的帝君?”
  扭着身子耍赖:“不管,你今天统统给我解释清楚,不许有一丝隐瞒,不然大刑伺候。”手已经放在了他的下身,小爪子已经握上了曾经熟悉的地方,也许是分离的太长,这么一碰,已经能感觉到硬挺的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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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君登基

  房的春色未退,床帐中的两只鸳鸯依然在低诉着爱语。
  “说,为什么一年都不联系我?”这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
  “无法,也有些不愿意,怕你为了我和蓝翎开战,我毕竟是蓝翎的人,我怕蓝翎百姓流离失所,也怕红羽生灵涂炭,更怕他国趁虚而入,我想靠自己的双手拿回蓝翎的皇位,又怕在斗争中再次死去,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不告诉你!”
  御雪真的了解我,如果真的被我知道他没有死,还为我生下孩子被困在蓝翎,只怕我真的会率领铁骑直攻蓝翎,他的身份还真让他为难,但是他为我着想的理由真的很想让我敲死他。
  扯着小御雪一拉,听到他低低的呼疼声:“你的想法就是靠你自己得回蓝翎,然后呢?然后你就是帝王了,可以不用来找我,在我红羽什么都混不到,连个后都不是,那是不能和你蓝翎之主的地位相比咯!”一翻白眼,“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装做不认识我,做你的王好了。”
  “我这不是来承认错误了吗?你如果不知道,我会为了回到你身边而努力奋斗下去,可是你来了,我怎能不知你的决心?我若对这王位稀罕,又怎么会一直呆在红羽后宫不出来,毕竟,我是父后的希望,我也不能不孝。”
  真是被他气死了,“为了尽孝你就准备带着我的孩子去嫁给别人?你休想,我告诉你,你要敢嫁给他,我就踩平蓝翎,再把你抢回去。”坐在他面前,双手插腰,面部扭曲的吼道。
  伸手将我插在腰间努力摆茶壶造型的手拉了下来,贴着他的胸膛,“后来我终于想通了,即使 你不来,我也在想找机会通知你,希望你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助我,只是还没找到贴心的人送信,你就出现了。”
  皱着眉看着他,“那个送信的人不是你?”
  他亦一脸疑惑回望着我:“送信?什么信?”
  开始以为那丢在将军府门前的信是他着人送来的求救信,没想到他居然毫不知情,那究竟又是谁?是助我?还是引我来?当下源源本本的将收到信的情况告诉御雪,并追问他是不是有人暗中替他做事,他只是非常肯定的摇摇头:“知我秘密的只有父后,将军,还有那批刺客的背后操纵人,他们都不希望我的事和红羽再扯上任何关系,断不可能通知你。”
  那封信的秘密暂时是不可能揭开了,现在只能赶紧和御雪商量下面的路该怎么办,至少我现在知道御雪的心是向着我的,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你什么时候举行登基大典?”拱在他怀里,无聊的开口。
  轻抚着我的肩头,“两日后,到时候我会让你做为红羽的使者观礼!”
  “那什么时候宣布妻子人选?”我继续追问。
  “应该在登基之后的十日内,由国师亲自在天女像前宣布最佳人选。”略一思索,他回答道。
  “哧!”我一撇脸,一脸嫌弃的表情,“那国师和慕容家两母女一条心,只怕他们早就定好了吧?就等着宣布是她了。”
  御雪一叹气,“应该是吧,据说向我提亲之计也是国师提出来的,只是可惜了他那身高贵的气质,怎么也不该是狠毒之人啊。”
  两人共同感慨了下什么是人不可貌像,虽然我们也没有见过那个风悟缘的脸,不过我在心里算是记下了,总有一天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时辰不早了,御雪必须悄悄的溜回去,看着对镜梳妆的他,我的心里充满了柔情,轻绾起他的蓝色发丝,结了个普通的发髻,没办法,实在是没有学过这个,饶是如此,御雪依然是浅声媚笑,拿出那个一直随身带着的玉簪,边插边道:“看见这个簪子的名字也叫‘玉雪’,实在是忍不住买下来了,总觉得象是代替你陪在我身边一样,今日终于有机会亲自替你簪上,御雪还是适合白色的簪子,那紫金冠真丑。”换来他无数个感动的热吻。
  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独自回去:“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吗?我让灵萧送你吧?”
  御雪半挑着眉,眼睛里含着些不明白:“你以为我是一个人溜来的?是你那个贴身影卫带我过来的,不然就凭我的能力,又怎么可能逃过这么多人的耳目,自然也是他送我回去,灵萧让他陪在你身边,没他在,我不放心。”
  没想到几次吩咐影尽量打探御雪的消息,他居然直接将人给我弄了过来,虽然不是我的命令,却不得不说,我是要感谢他的,没有今夜,我还不知道要猜疑迷惑到何时去。
  低声轻唤:“影!送竹伺君回去。”
  黑色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一个点头,象是在应承我的话,明知道影的实力,却还是多嘴的加了句:“路上小心!”眷恋的目送着远去的身影。
  三日后,我应邀参加了御雪盛大的登基仪式,亲眼目睹着心爱的人,一步步的登上那九五之位,转身瞬间,满朝尽拜,神采飞扬间,天下又有谁能及,我心中的那种激动,便是自己初登朝堂也没有此刻澎湃,一群群朝贺之人俯拜其脚下,原来我的御雪也有这么有气势的一天,深藏在后宫真是浪费了,想想这女子称帝的时代,居然有男子能登上大宝之座,而如此绝伟男子,竟然愿意为了我放弃天下,甘心在后宫为君,让我的心里又怎么不会有满满的餍足。
  第一次,我以使者的身份向他下跪三拜,这三拜我拜的心甘情愿,他对我的付出又怎当不起我下跪三拜,拜他对我的情,拜他对我义,拜他对我的爱,抬首间,目光略一纠缠瞬间放开,我知他懂了。
  只是在这本欢喜的时刻,那国师的一个决定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那就是,他说三日后就是传说中天女下凡之日,在那日决定御雪的附妻人选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句话,即使是御雪亦不能反驳,却是乱了我的阵脚。
  我自小的历史知识不差,深深知道,每一次大的起义之类总和那些神神鬼鬼的信仰密不可分,可见宗教在人心中的地位之牢,根本无法可破,这风悟缘又是慕容翘的人,他借着天女的名义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根本没办法戳穿,就是戳穿了,只怕也没有人信,只会使自己和御雪的安全更受威胁,而我前几日传回消息,大军逼近蓝翎,实在不行,我就只有武力解决,只是这日子一提前,根本等不到红羽军队靠近边境。
  焦急的在屋子内度步,该用什么方法对付那个国师?既然御雪已经是蓝翎之主,我可以毫不隐瞒的表示出自己的野心,我要这蓝翎之国,本来这如何让两国和平兼并就已经让我很是头疼,现在还有这慕容两母女野心勃勃在一旁虎视耽耽,本想先拿下她们,这国师自然也就无所谓了,可这一提前,我的部署根本来不及到位。
  停下脚步,“影,立即给我调查,选妻那日,所有的人员安排位置是什么情况,由谁安排,我要准确的信息。”
  两日来,我不时抽空去拜访慕容两母女,看在银子的份上,慕容翘倒也对我另眼相看不少,次次相谈甚欢。
  而慕容莫离,更是在我的极力邀约下再次带我前去给天女进香,一路上的马车里,两人欢声笑语。
  “姐姐啊,你老实对妹妹说,你是真的想去给天女进香,还是想去看看那日日在天女跟前进香的人啊?”对着我一个挤眉弄眼,传达着大家心知肚明的意思。
  哎,这人呐,为什么非要认为是臭味相投,她有兴趣的就以为我也和她穿一条裤子,就那么点小爱好,还以为人人都和她一样。
  故意羞涩的一摆脸:“妹妹休要胡说,这如此出尘之人岂是姐姐能肖想的?也只有妹妹的家世地位才能得配啊。”
  一句话倒是把她说的极为开心:“姐姐别这么说,这国师之人心中只有天女,妹妹只怕是没有希望咯,再说姐姐亦是人中龙凤啊,光看那身边二君的风姿便知姐姐的魅力,还有那日的那个侍卫,那气质可是令人怦然心动啊,定非凡俗之人,姐姐休要谦虚。”
  一脸诚恳的有如在神前起誓般的,“妹妹之姿,别说国师,就连这蓝翎之主,亦对妹妹是倾心不已,到时候妹妹左手帝君,右手国师,还有什么不是妹妹的囊中之物啊,若是那日到来,姐姐定要求妹妹赐个提鞋的位置。”再次谦卑的仰望。
  车厢里尽是两个人尽在不言中的大笑。
  到了天女庙,我尽量虔诚的拜着天女,只是那眼神,不停的左右扫射着,心里暗自计算着。
  而听说慕容莫离的到来,那风悟缘倒是非常给面子的陪同闲逛去了,只有小童随伺在我身边,给了我不少机会。
  回程的路上,看着满面春风的慕容莫离,两个人又一次会心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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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会将军

  一个委琐的瘦小女子正从皇姨府乐滋滋的出来,心里正得意呢,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打拼,算是很不容易的得到了皇姨的赏识,成为心腹之人,这次,皇姨将祭庙选妻大典的人员调配工作交给自己,少不得又能捞上不少好处,只要自己能将这次事情办的妥当,等小姐坐稳位置之后,还怕没自己的好处?心花怒放间一路哼着歌向自己家走去。
  突然,面前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欲张口呼唤,面前人伸指一点,顿时失去知觉。
  红烛下,罗丹正在阅读着各地送来的军事文书,想起今日的盛典,她有些出神,自己终于不负先帝之托,找回皇子并让其顺利登基,希望这命定中的帝君人选,能带给蓝翎新一轮的生机,只是后日的祭祀选妻,哎,也许自己还有更多更多的斗争要继续,为了皇家,为了蓝翎。
  突然红烛一晃,房内无声的多出两条黑色的身影。
  “什么人?”低喝间,右手已经搭上腰间佩剑。
  一声女子的轻笑:“罗将军万勿惊慌,小女子特来拜访及感谢将军,并无恶意。”
  “你到底是谁?”她并没有因女子的出声而放低戒心。
  我轻捂着嘴:“小女子特地感谢将军搭救夫君及小女救命之恩,将军难道真不知道小女子是谁?”   
  放在腰间的手已经略有松懈,只是那眼神依然有些迷茫。
  轻巧的旋身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可不想和她大眼瞪小眼的站下去:“将军救人无数,想是记不清了,不过小女子可一日不敢或忘,只是将军既然救了我家夫君,至少也该通知下小女子吧,就这么藏了起来,还弄具假尸体?似乎有些不够厚道哩。”二郎腿轻摇着,我含有深意的眼睛紧盯着她。
  疑惑的眼睛立即大睁:“你,你,你是……”
  看来她应该是懂了,我点点头,给了个你很聪明的表情。
  “既然将军知道了,那么小女子特地来通知声,我要带我的夫君和孩子回去!”这不是商量,而是在告知她我的决心。
  “不行,我皇家新君岂能由你说带走就带走,还有我蓝翎的未来继承人。”看来她很清楚我的孩子出生的时辰呵,御雪果然被监视的很惨。
  “这只怕不是由你说了算吧?若御雪执意抛下蓝翎,带孩子与我团聚,将军你能留下他们一辈子吗?”她当孩子是她家养的啊,她说不行就不行?
  “他是我蓝翎之主,要为苍生负责,怎能……”
  “他还是我红羽之后,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他嫁与狼子野心之人,他又怎么不会走?人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你拿什么留住他?”一阵噼里啪啦的急快语速让她无话可说。
  将身子靠在背后的椅子上,我慢慢的开口:“将军,你以为御雪登基一切就结束了吗?难道你想坐等慕容强大,然后一口口的吃掉他们?你以为你拥有兵权就能天下太平?当三日后,国师宣布结果之后,她就是天女选中的人,那时候你若还是拥兵自重,任意妄为的话,不怕被扣上谋逆之罪?那时候,百姓是相信你还是相信天女的选择?”
  轻拍着椅子的扶手,我看着她忽青忽白的脸,“再说,若是我定要夺回御雪及孩子,你认为现在的蓝翎是我红羽之敌?我相信将军心里一定自有分数。”
  她的脸已经有了明显的惨白,我话里的肯定让她很明白,我为了御雪来了蓝翎,就一定说的到做的到,“若是那日来临,蓝翎万里江山,将军认为还能守得住几成?”
  她狠狠的一咬牙:“那你想怎么样?”
  无聊的打个哈哈,“不想怎么样,我只想要我的夫君和孩子,这天下是御雪的,应该由他决定,我想你最该担心的是三日后的祭祀大典而不是我,毕竟君无戏言,将军考虑考虑吧。”
  “可是新君被你带走,太女亦为你所得,我蓝翎皇位断了继承,你这也做的太绝了!”够忠心,只可惜死板了些。
  “御雪为我之后,亦为蓝翎之主,这并不冲突,而这样的关系定下,你认为蓝翎有难,红羽会坐视不理?蓝翎如今国力衰弱,百姓流离,我红羽又怎么会不伸出援手?将军你认为呢?如果还不够诚心,那我加上一条怎么样?”她无非就是怕我借着红羽之强吞并蓝翎。
  “什么?”
  “蓝翎现任继承人亦为我红羽太女,将军认为这个条件可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再不答应,她就该是傻子了。
  “此话属实?”不死的追问,毕竟对他来说,这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提议确实很诱人。
  扯出个无聊的笑意,我看着她的眼睛:“撇开御雪的地位,他为我所生之女为红羽皇长女,将军应该知道,皇后所出之女为太女是我红羽祖制,我需要骗你吗?虽然御雪的名号只是追封,但是我可以给他再一次盛大的迎娶仪式,就冲他的地位,又有谁会反对我立他为后?他的孩子理所当然为太女,这样,将军即使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蓝翎未来的新君不会有任何偏袒之举,而同时为两国着想了吧?同样,不管两国合并与否,你们现有的任何制度不改变,任何信仰也不会改变,就当做是‘一国两制’吧,互不干涉内政,当然,如果将来两国觉得可以合并,我也会与御雪共同执政!”
  这是我在御雪走后苦思苦想一夜的结果,我不想和他分开,也不能不管他的责任,而孩子只有一个,不是我私心的不把国家传给其他的孩子,而是这样的选择同时成全了我和御雪,蓝翎和红羽,也可以让我顺利的接掌蓝翎,当我的孩子继承国家时,又还有谁记得这曾经是两个国家?时间可以抹去一切,而现在的蓝翎,是极需一个强大的靠山来支持的,而现在最强盛的红羽无疑是最佳选择,我不占任何便宜的条件,又怎么会让他们不心动?
  “女皇陛下您的每一句确认不是信口开河?”她依然有些不死心的追问。
  “将军多虑了。”从她字句上的改变,我知道,她忠心为国,不可能不动心,毕竟这样的条件虽然有些离奇,却很打动人。“我认为将军现在最该担心的是慕容两母女,如果我能顺利娶回御雪,会立即在红羽国内下昭立太女,同时与蓝翎缔结盟约,只是,你斗了这么长时间,她们会任由你摆布?别忘了,三日之后,若无良策,你的地位只怕就要不保了。”
  “好,我且暂时相信女皇陛下之词,愿意这几日内听从女皇陛下的安排,只是罗丹要进宫面圣一次,无帝君之令,罗丹不敢造次!”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我。
  顺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晃晃的东西,在他面前摇摇,“将军,有这个就行了吧?省得你跑了。”
  传国玉玺,连这个都在我手上,还不能表明御雪拱手江山之赠吗?当然,御雪并不是为了爱情就不顾百姓死活的人,他相信我,相信我能将蓝翎带出困境,也相信我对百姓的一视同仁,他曾说过,我会成为一代明君,而我,为了他的期望也要努力。
  垂头一叹,到这个时候,罗丹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临走前,我只留下一句话,“将军只要守住你蓝翎大军就好,若慕容氏识大体,同殿称臣亦无不可,若有骚动,我自会安排。”
  留下依然在思索的她,让灵萧揽着我的腰轻巧的飘出窗外。
  回到住所,我的衣衫后依然有些汗湿,三日之期,改变我无数计划,只有一赌这罗丹的为国忠心,红羽大军未至,只能先借其力量,未雨绸缪,这一步我算是赌对了,或者说,我的口才依然是厉害的?
  踏进房门,一个身影在桌上趴着,紫色的发丝披散在身后,三更了,若水还在担心着我,未曾休息,怎么也要看见我安全的回来才能放下心,这段时间,忙的有些冷落了他,心下不由有些愧疚。
  听到脚步声,他猛然回头,看见是我,顿时展开甜美的笑容:“颜,你回来了?我去给你打水洗脸。”
  拉住他的手,我摇摇头,点着他水润的唇色色的笑道:“这么晚都不睡,小心我打你屁屁,真不乖,现在给我脱光了上床,等我!”
  “不要,颜这几日累了,还是让若水伺候梳洗。”他固执的表达着他的意见,这人成长了真不好,越来越不听话了。
  伸手在他的屁屁上一拧,“现在不去,我就在这把你扒光了,站着让我慢慢欣赏,边洗边看。”
  “吱溜!”一尾小泥鳅以光速钻进床帐,居然还能顺手扯下床幔。
  得意的转身偷笑,这害羞的性子一万年也别想变了,想和我玩,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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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发至人

  把玩着精致的银色小刀,我蒙着面纱看着地下那个抖的有如癫痫病发作的猥琐女子,还真是故人相逢啊,两次私下抓人还居然都逮的是她,看来这女子确实有些本事啊,能被慕容翘看中委以重任。
  “上面的这位姑奶奶,小人只是一介卑微平民,什么都不知道啊,求姑奶奶饶了小的一命啊。”怕死一如当初,就连开口的话都和当初一模一样,真是没出息。
  银色的小刀在指间灵巧的转着,看着她的眼神跟随着刀光的晃动而越来越恐惧,“听说这次皇姨将祭祀殿的打理全部交由你,是也不是?”
  忙不迭的摇头:“姑奶奶从哪听来的事,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我只是皇姨跟前的一个行走下人,哪有如此恩宠。”一个低头趴在地上。
  “夺!”一柄银色的小刀插在她的面前的地上,刚刚擦着她的鼻尖,当场令她抖的更似抽筋。
  轻轻将手背在身后,将手中的刀拢进衣袖,一个斜睨看着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再有半字虚假,嘿嘿,嘿嘿……”我笑的那一个冷啊,当着她面又将刚刚塞进衣袖的小刀掏了出来,慢慢的修起了指甲,留她一个人在地上静静的想着。
  “姑奶奶饶命啊,奴才不过是听从皇姨的安排,一切都是皇姨安排,小人不过是个办事之人啊。”表情之扭曲,都快涕泪横流了。
  “据说新皇选妻,天女选定,如此盛况,我也想凑个热闹,不知道大人能否将人员安排的位置告诉我呢?也方便我们挑个人少处看个清楚?”理由不重要,只要她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就行。
  “这。这。这……”突然磕头如捣蒜,“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求姑奶奶放了小的,若是新皇有个三长两短,小人便是有十个命也赔不起啊,您就是杀了小人,也断断不敢说啊。”
  知她想歪了,以为我是要刺杀皇帝,轻声一笑:“不过区区一年半载,大人倒是不记得我了,我说只是看看热闹就是看看热闹,若是要你的命,你以为你当初有命回到蓝翎么?老规矩,两千两,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的眼睛腾的睁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眼神不停的在我身上上下扫射,在看到我身后暗处那恍惚的黑色身影时,终于黯淡下来,看来她是想起我是谁了,她这慕容翘身边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所谓的命定之选其中的诈,而我的身份,真要破坏,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怕此时的她心里在不停的打着小九九,若是投靠我,难保日后不被慕容翘宰了,可是此时她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若是不答应,只怕立即就要被我宰了。
  看着三月份依然寒冷的天气,她额头上的汗却在不停的涔涔而下,“大人,既然我上次没有要你的命,那么这次就依然不会要你的命,但是若是慕容翘知道你曾经被人带至红羽,甚至和红羽丞相之死有着莫大干系,你的下场是什么?你自己该很清楚,你可要仔细想清楚哦,而且我便是杀了你,再寻其他人套消息,也不是不可能,大人,三思啊。”我一翻说的意味深长。
  终于她狠狠的一咬牙:“小人将情况告诉您便是,只是今日事一了,望您还放小人去吧。”
  “好!”一拍扶手,我本就没打算要她的命,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过若是有半句虚言……”
  顿了顿,“若是我将你绑了,在你手上割个口子,让你的血一滴一滴的放干净,那个滋味,怕是几天也死不了,然后慢慢全身变凉,一点一点的失去温度……”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我的语气越发阴冷:“若是口子凝上了,就再划一刀,说不定你命硬,划上个百千刀的也死不了,然后慢慢变成一具干尸,不知道这个滋味可好受?”
  “说,小人全说,只望您老留小的一条性命,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依旧的陈腔滥调,一点新意都没。
  在得到了准确的人员布置之后,我将自己关在房内写写画画了好长一段时间,更是在后院下了禁令,严禁任何人靠近,和灵萧还有影在后院竖了个木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身为最强大的红羽国使者,我又一次应邀参加了此次选妻观礼。
  若说蓝翎为一个信奉神的国度确实没有错,按照那个女人告诉我的程序,众人在山门外就要开始三步一叩首,一直到进入内殿,按照各自的位置跪在天女像前,然后由国师口颂经文,将所有候选人的名单写在木签上放进签筒,揭开天女像的罩纱,在天女像前摇晃签筒,称为‘神视’,然后由国师抽取名签,最先连续三次被抽中者,就是天女所选中的人了,称为‘神定’,在蓝翎,但凡碰上难以决断之事,皇家都可以向祭庙提出要求,由天女定,一经选择,任何人再也不得提出反对理由。
  我跟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这么恭敬的一步一停,三步一叩首的朝山门进发,到达山门前,我只怕已是磕了百十个头,腰也酸了,腿也麻了,而此刻还要恭敬的贴服在地,听着国师朗诵着经文,心里盘算着时间,不能抬头,只能靠听来判断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
  “今我蓝翎男主天下,驸妻未定,望天女怜我蓝翎苍生,赐下神意。”一句话说完,我的心也已经提到了嗓子口,只余砰砰声敲击着胸膛,却是头也不能抬一下。
  “揭幕~~神视~~”拉长的声音在提示着最关键的时候来了,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啊~”一声惊呼,是那国师风悟缘。
  “哗~”签筒落地。
  眼前一亮,明显两道亮光正投射在我身上,成了!心里大喜,却故意装做虔诚状趴伏在地上,直到周围人群起喧哗,才慢慢抬起头。
  天女像上的蒙纱已经揭去,两道亮光从天女像的眼中射出,直直定在我的身上,就象是看着我一样。
  茫然的四周回顾,一付怎么会这样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两日来,我不停的计算着天女像的高度,众人行进的速度,国师颂经的速度,幸好他们祭祀是极讲究时辰的,我只需找好自己的地方,算好那时辰太阳的位置,至于那两道金光,不过是昨夜我着影和灵萧按计算的位置偷偷潜进祭庙动的手脚,而那眼睛里,只是打磨的极为闪亮的两块精铁罢了,只要一切算的准确,在这虔诚的时候,突然来上这么一下,人人都以为是天女显灵,这一刻,我可是在后院练习了不少,一切果然不辜负我所愿。
  早就想好了,唯一能打破他们神选的方法,就是同样用神的选择来堵他们的嘴,若是国师一意孤行,罗丹的人就会立即冲进来保卫我这个‘神仙选中的人’,这就叫先下手为强,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去抽出签,先入为主的观念,只怕现在我是天定之人的说法已经让他们相信了,毕竟那一瞬间太震撼人了。风悟缘,现在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天女,天女显灵了……”白色的身影从台阶上冲下来,直直的跪在我面前。
  这家伙转变的好快啊,心里的冷笑还没哼出来,却突然发现,那座天女像,那哪里是什么天女像,干脆直接说是我的像算了,那眉眼,那唇,就连轻拈衣角时弯曲的尾指也是我特有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昨夜影和灵萧干的?不可能啊,这么大座像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工程,他们日日在我身边,根本不可能提前预知国师的决定,三日内也不可能有如此精细的像完成来偷梁换柱,那是谁?御雪被锁深宫,自身行动都被监视着,难道真的是巧合?我和蓝翎的天女像长的一样?早知道,我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安排,光靠这张脸就够了。
  “蓝翎国师风悟缘,代蓝翎全体虔诚的百姓,恳请天女使者降福我蓝翎,保我蓝翎永世昌盛!”
  这率先拜倒在我面前的男子,让我目瞪口呆的同时,也让全体祭庙中的人晕乎乎的一起跟着喊:“恳请天女使者降福我蓝翎,保我蓝翎永世昌盛……”
  到这个时候,不装也要继续装下去了:“国师请起,大家也不必拜了,虚礼这一套我本不看在眼中,今日这大典不妨先暂停吧,我有话交代国师。”
  丢下话,故做傲然,飘飘然向内屋走去,倒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进入内院,确定了没有任何人偷听,我冷然的转身,面对着那个衣袂飘飘的白色身影,“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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