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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怪谈】校园鬼话——我以我血对抗天 宇尘庸兰 著

 故事梗概:孪生兄妹梁若行、安娜应师傅的要求进入了一所师范院校接受高等教育,然而在他们入校的第一天,一个曾经布下的阵法却在无意中被破坏了,于是那夜,梁若行竟遭到了一个冤魂的攻击,而他的室友在给他讲了一个恐怖的校园传说后,却莫名地死了,死后的他却依然在活动,由此牵扯进了一个刁蛮的警察局长之女——李茜。
  一个体弱多病,一个刁蛮任性,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妹妹胜过任何东西却有些大大咧咧,但他们共同相信,平静的校园里隐藏着一个可怕的阴谋,于是他们开始了自己的调查之路……


  第一章 校园传说
  第一节 李军的故事
   每一所大学都流传着属于自己的传说,年代越久远的越是如此,尤其是在50年左右校龄的学校里,刚刚从战火中走出来的人们,来不及收拾破旧的残骸,忍受着贫穷与饥饿投入到祖国的重建事业中,而就在这样悲惨的境遇里,又有不知名的人们大批大批地死去,与战争中冤死的人们一道,造就了大批的乱坟岗,那个时候,很多学校没钱购买好的土地,乱坟岗则是没有人愿意开发,于是在政府部门的撮合下,两者“有幸”走到了一起,一般来说,稍微上点年龄的学校,其下面必定是埋葬着累累白骨的,每一个从校园里走出的高官无不是“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而校园传说也往往成为了新生入学后每晚卧谈会的主要内容。
   梁若行躺在上铺的床上,两天来的舟车劳顿让他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体质也有些吃不消了,偏偏还要照顾自幼就娇弱的孪生妹妹,一沾到寝室的床,他就昏昏欲睡,连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布置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当灯光熄灭的那一刹那,包里闪过的一丝有些压抑的,略显妖艳的红光。
   “嘿,嘿。”
  黑暗中传来的呼唤的声音,让梁若行心中一颤,随即反应过来,叫他的是睡他下铺的李军,李军是本地人,连报道也是最后一个才到,还是施施然地由一帮哥们送过来的,从他进寝室的那一刻起,就没消停过,用梁若行的话就是这个李军上辈子肯定是个哑巴,这辈子才会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本来打定了主意不理他,但李军的耐力显然远远超出了梁若行的想象,十分钟之后,梁若行无奈地翻了个身,“嗯?李军,你怎么还不睡?”
  听到梁若行的回话,李军的兴致一下子再次勃发了,“我睡不着,若行,你听说过校园说吗?”
  梁若行心中一凛,校园传说,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很多人把校园传说当作是一个故事来讲、来听,绝大多数的校园传说也确实是无聊的人们捕风捉影、以讹传讹来的,但却有那么一小部分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也往往干扰着正常人的生活,自幼修行的梁若行深知夜晚阴气浓厚,正是那个世界的“人”出来活动的时间,此时谈论与他们有关的事情,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嗯,校园传说?没听过,也没兴趣,睡觉吧,我好累啊。”梁若行打了个呵欠,翻身想继续睡觉。
  “唉!”李军却常常地叹了一口气,“若行,你就别蒙我了,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你有那个能力。”
  梁若行心中再次颤动了一下,差一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话到嘴边,硬生生地改成了“你胡扯什么呀?这个世界哪来的什么鬼啊怪啊的。”
  “我可不是胡扯,我说话是有根据的,你要是没有那个能力,手腕子上戴的那个,干吗在熄灯之后还发光啊。”
  梁若行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暗道好险,还以为李军也是同道中人,差点就暴露了身份,临行时,师傅可是再三嘱咐一定要严格保密自己的身份,就算是对同道中人,除非情非得以,否则也一样保密。
  “这个啊,只是普通的装饰品,荧光的。”
  “切,你的装饰品还真高级。”李军不置可否,“唉,反正你也被我吵醒了,我就给你讲讲故事吧,是关于我们寝室的,绝密,连学生会档案都查不到的哦。”
  信你我才是傻瓜,梁若行心里不爽地想着,他可以忍受几天不吃饭,却无法忍受一天不睡觉,但不满也只能悄悄在肚子里腹诽一下罢了,他知道,他还要和这个多嘴的李军在一起生活至少四年,强忍着怒火,梁若行说到,“得了吧你,学生会都查不到的档案,你又怎么会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一阵困意又袭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姐姐是咱们学校毕业的,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正好也住在这个楼里,当然就了解到了一些外边不知道的东西。”李军对能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情隐隐感到一些自豪,而上铺的梁若行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困意一阵阵袭来,他真的有些熬不住了。
  “我告诉你啊,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咱们现在住的这个寝室原来并不是男生寝室,两年前,这个寝室里发生了一件怪事,而且就在咱们现在住的这个屋子。”李军不再去顾及梁若行的反应,像是在讲给梁若行听,又像是自言自语,陷入了沉沉的诉说中。
  “当时,寝室里住着八个女生,有一天晚上,一个女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回到寝室,虽然现在大学生在外面开房住的事情早就屡见不鲜了,可在这个以管理严格著称的师范学校里,发生这种事情就不简单了,果然,第二天,人们找到了失踪的女生,可是,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是车祸,现场惨不忍睹,她被撞的面目模糊,熟悉她的人们也是非常勉强地才辨认出她的身份,事发地点就在咱们寝室楼后面的那条马路上。”
  “人们都说可惜,那个女生家虽然是农村的,但人长得漂亮,公认是学校的校花,学习又好,谁知道就这么没命了,每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咒骂那个无良的司机,却没想到,就在那天晚上,寝室里的另外七个女生也神秘地失踪了,等找到她们,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奇怪的是,她们的死法相当的古怪,和第一个死亡的女生几乎一模一样,就连死亡的地点都分毫不差,验尸报告也说,她们在三天前,也就是那个校花死亡之后的第二天就已经死亡了,但谁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她们的尸体三天后才出现,而且,警察认为,发现她们尸体的地方就是第一现场。”
  “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称不上是校园传说了,哪个学校一年不死几个人呢?死的古怪的也多了去了,传说就传在那个女生死后的第七天,民间所说的头七,还魂夜,楼里的人在午夜时分突然被一阵冷风吹醒,可怕吧,一两个人在半夜醒来还没有什么,全楼的人在同一时间一起醒来就没那么简单了,她们醒来之后,便被一种恐惧包围着,身体无法动弹,思维不受控制,她们共同听到了来自后面马路上的声音,一个女生在哭着说‘我要回家,让我回家!’”。
  李军捏着自己的嗓子,学那个女孩的声音,本已迷迷糊糊的梁若行一个激灵,“靠,李军,你想吓死我啊!”
  “嘿,你胆子真小,还有呢,那个女生不只是哭,还拖着自己残破的身躯穿过马路,想要走进寝室呢。”
  “拖着自己的身躯走路?他们怎么能知道?看到了?”
  “我姐姐说她们没看到,但她们确实真切地感受到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女生,在马路上拖着自己残破的肢体爬啊爬的,在身后拖出一条红色的血痕,然后她们来到了寝室楼下,却不能从正门进入,只好一个窗户一个窗户地敲过去,不停地说着‘让我进去,我要回家,让我进去,我要回家!’据说当时就有女生吓得精神失常了,第二天,全楼的女生就选出代表找到了学校,说明了问题,要求调换寝室,学校当然认为是学生们无理取闹,但全楼的学生都要求调换寝室,学校也不得不给个说法,当晚就派驻了几个教师进驻女寝,宣布要破除谣言,结果可想而知,其中一个女教师被发现死在了校花的寝室里,就在校花睡过的床上,双目不敢置信地圆睁着,竟是活活被吓死的。”
  “此后每隔七天,那个女生就会回来一次,直到第七个七天,也就是第四十九天的时候,民间传说,冤死的鬼魂如果在这一天仍然不能化解冤屈,转世投胎的话,她就会成为厉鬼,可以随意行动,拥有高强法力的厉鬼,全楼的人在那一个晚上都没有敢睡觉,全都睁大了双眼等着那一刻的到来,校长与学校一众领导也都集中在一楼大厅,紧张地守候着,说好听点叫为了学生,拼了!其实还不是因为只要这一晚一过,他们就可以功成名就了。”
  “当!零点的钟声敲响了,全楼的人心里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寝室的地上,阴森恐怖,却没有以往那种莫名的寒冷,也没有那种从心底发出的恐惧,一点,两点,三点……直到旭日东升,全楼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大家都知道,这个缠绕了大家49天的噩梦结束了。”
  “学校为了把影响降到最低,决定封掉这个传说,就连学生会都在学校的授意下,没对这件事做任何记录,至于那死去的八个女生,则根本就没出现过在这个学校里,随后学校以这幢寝室楼靠近马路,影响学生休息为名,号召男同学发扬精神,从那,这里才成为男生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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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梦魇
   “呵——呼——”
   李军讲得津津有味,终于意犹未尽的告一段落时,上铺传来的却是梁若行的鼾声,他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尽管下午他一进寝室楼就感觉到了里面隐藏着一股极大的怨气,尽管他知道李军讲得这个校园传说很有可能是真的,但他隐隐感觉到,那股怨气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封印着,而且因为他的到来,那股力量波动了一下,随即更加强横地封在了怨气之上,虽然感到奇怪,但怨气被封总不是什么坏事,他也就懒得去管了,对自己一沾床就想倒头大睡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舟车劳顿,还有一个一路上哼哼唧唧的妹妹,这已经够他受的了。
   李军听着梁若行的鼾声,嘴角微微挑了挑,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你知道么?你睡的可就是她的那张床啊。”
  睡梦中,梁若行猛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在他身边盘旋,那股力量的源头就在他的床头,他想起那是门的方向,头对正门,卧房大忌,那个世界的人可以直接附体,他仗着自己一身法力,又有法器在身边,一般冤魂根本无法近身,岂知这冤魂似乎并不惧怕,梁若行感觉到那股怨气蹲踞在门框之上,“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他的身上,然后一跃而下,冲到他的身体上空,想附进他的身体,梁若行想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他马上明白,自己被梦魇住了,想自己一身法力,却被梦压制了行动,更有冤魂想趁机附身。
  不得以,梁若行心中默念咒语:“如人入暗,即无所见,如人有目,日光明照,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诸相非相,即见真相!”
  师傅说过,一般人在睡梦中遇有冤魂缠绕,心中默念咒语也可保自身平安,十几年修为的梁若行念此咒语,威力自然可想而知,咒语念毕,梁若行放在床头的包里一抹金光闪起,但随即便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压制了下去,同时那股缠绕着梁若行的怨气也加大了力量,梁若行心中叫苦不迭,若要被冤魂控制了身体,以自己一身修为,校园浩劫不说,恐怕这个冤魂更将拥有自由行动的能力,它所危害的范围就将不局限于校园了。
  想想自己还真够倒霉的,入学第一天就被冤魂缠住了,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如果不能破除压制他的梦魇,一旦被附身,就是佛祖亲来都晚了,梁若行集中意念再次默念咒语,冤魂似乎也感觉到了梁若行的抵抗,嘲笑似的加大了力量,这一次,梁若行明显感觉到了一股一样的冰冷从自己的头顶直冲而下,他知道,这是冤魂附体的前兆,不禁暗恨自己学艺不精,不得以用十二分的力气集中意念,作最后的抵抗。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磐而灭度之,尔等邪魔外道,修再纠缠不休,魔怪我佛不讲慈悲。”
  清脆的念咒声在梁若行的耳边响起,缠绕着他的冤魂猛地一颤,恨恨地离开了梁若行的身体,但梁若行却感到了那冤魂的不甘,他清晰地听到那冤魂离去时说道:“梁氏一脉,天命如此,改得一时,改不了一世!”
  “哥,哥,你怎么了?有没有事?”电话里传来妹妹的声音,这让梁若行安心了不少,知道刚才正是妹妹安娜救了自己一命,和自己的半吊子技术相比,妹妹简直就是个法术天才,只是从小身体就弱,才让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显得勇武了一些罢了。
  “喂,安安啊,没事了。”
  “你确定?这次好像不那么轻松啊。”
  “行了,被你赶跑了,我还想抓住他呢,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厉害,不过,好吧,我又欠你一个,是个小鬼,想上我的身,我太累了,都没空布置什么,让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梁若行故意说的轻松一些,不想让这个从小体弱多病偏偏又爱多管闲事的妹妹过多地担心。
  “哥,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果然,安娜还是决定要插上一手,“我感应到你那边情况不太好,就开始打你的手机,一直打了快半个小时才打通,又打了那个缠绕你的冤魂一个措手不及才能救下你,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你的力量下降了许多?”
  梁若行仔细地想了想,确实,这几天来舟车劳顿,一个人带着两个人的行李,但也绝对不至于连最基本的布置都没空去做就要休息,还有那阵奇怪的力场波动,就在那一瞬间,梁若行感到一阵眩晕,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样。
  “安安,看来,师傅坚持让咱们报这个学校,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她的母校那么简单啊,明天我们得好好查一查。”
  “嗯!”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学校给新生的任务是熟悉校园,准备接下来为期半个月的军训,考入大学的兴奋让大家昨天差不多都是很晚才睡,尤其是李军,讲完那个恐怖的校园传说后,自己也吓得很晚才睡,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会在那样的深夜里讲那种恐怖故事。
  “咣咣咣”的敲门声让李军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就去开门,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随后,“咣”地一声又关上了,安娜尴尬地站在门外,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自己难得礼貌地敲一回哥哥的房门,出来开门的竟然是一个赤膊光脚的不认识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居然还把她关在了门外,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清了清喉咙,“哥——起床啦!”在这个清晨,一个清脆的女声在男生寝室楼里响起。
  李军去开门的时候,梁若行还在睡梦中,李军大力关门的声音让他心里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梁若行从床上蹦了起来,抓起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也不管还在熟睡的室友,直接从上铺蹦了下来,果然,他双脚刚刚落地,门外便传来了妹妹那杀猪般的嚎叫。
  “哥,你不是说要去调查吗?快起来啊!”
  梁若行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在这个大嘴巴妹妹喊出他所有的计划之前,成功冲出门拉着她跑出了寝室。
  “你是不是想让全楼的人都知道学校闹鬼啊?”梁若行拉着妹妹一口气跑到了没人的角落才停下来。
  “嗯,哥,”安娜看了梁若行老半天,直看到梁若行有点发毛才说道,“你今天的发型够拉风,泡女孩子我不敢说,泡小鸟肯定没问题。”
  “嗯,什么?”梁若行直接用手抓了抓头发,“我跟你说正经的,安安,这个缠上我的冤魂似乎是第一次作案,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惊动,学校作为书香圣洁之地,还是安静点好。”
  “嗯,哥,我也跟你说正经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总让我来照顾你啊。”
  “安安!”
  “嗯,哥?”
  “没什么,这个月的生活费在我这里,记得来找我要。”
  “哥,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杀气!”
  “不是,哥,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们那栋楼里面有很强的怨气。”
  “我知道,昨天晚上已经跟我玩过一回了,差点要了你哥的小命。”
  “你觉得它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吗?你可是连师傅的法宝都偷出来了。”
  “嗯,不清楚,”梁若行仔细想了想,又说道,“昨天晚上所有的法器似乎都被某种力量封印住了,连我的咒语都不响应,而且,那个冤魂似乎只是冲着我来的,昨天我就是那么折腾,同寝的室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它想上我的身。”
  “附身?哇,哥,你确信你现在没有事?”
  “有事,而且很麻烦!”梁若行一本正经地说道。
  “哥,哥,你不要吓唬我啊,你有事谁照顾我啊!”
  “死不了,就是一大早就被你拉出来,肚子饿了。”
  “哥——你正经点,这个冤魂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肚子的事情就不是正事了吗?再说了,当时我在睡觉,真正跟冤魂交手的人是你吧,而且,嘿嘿,你知道哥哥我从小就特别照顾你,怕你吃亏,师傅教我们东西的时候我就一直让着你啊。”
  “嗯,哥,那我至少总结出来两点,你听听看有没有道理,第一,那个冤魂至少要有百年以上的功力,要不然是没有能力附体的。”
  “有道理,那第二点呢?”
  “这第二嘛——”安娜推了推眼镜,“就是这冤魂肯定是个女的!”
  “为什么?”
  “因为她想上你的身啊,不是女的,为什么对你那么感兴趣?”
  梁若行噗的一口水全吐在了地上,“安,咳咳,安安啊,你不要每次都做这种石破天惊的推理好不好?不明内里的人还以为我有勾引女鬼的爱好。”
  “那没办法,你勾引不到女孩子嘛。”
  “我找不到女朋友对你有好处吗?”
  “两个人的钱一个人花和两个人的钱三个人花一样吗?”
  “牙尖嘴利!”梁若行摇了摇头,越扯越远了,有什么东西一直困扰着他,偏偏一觉醒来,他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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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出事了
   “若行,若行,快回你寝室,出事了!”远远的,一个同学冲他喊,出事了?!梁若行心中的那股不安再次袭了上来,想也没想,拉起安娜就跑,可怜体弱的安娜一大早上就被拉着到处跑,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愈发显得苍白了。
   寝室里,李军的床铺上。
   李军脸色灰暗,显是已死去多时,双拳紧握,似乎死死地攥着什么东西,双眼不甘地盯着上铺的床板。
   梁若行和安娜费力地推开拥堵在寝室前的人群,不理别人不满的声音。挑衅!这绝对是挑衅,他梁若行才入校一天,冤魂便要附身于他,被挫败后又杀了他下铺的人,这摆明了是在挑战他梁若行的耐力。
   寝室已经被警察严密封锁了,法医仔细地检查着李军的尸体,其余的六位同学则被警察带到了一边接受审问。
   “早晨起来的时候,我们看他用被子蒙着头,都10点多了还没动静,就叫他起来,拉开被子看到的就是他现在这样,当时还把我吓了个够呛,心想李军一个大男人,学什么女人做面膜啊,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谁知道他的脸冷的吓人,而且,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这才觉得不对劲,上去一摸,李俊早就没气了,这才报的警。”
   “你摸了他的脸?”刚费力挤过人群的梁若行不理一旁正看着他的警察,直接问刚才接受询问的任帅。
   “这位同学,你是什么人?请不要妨碍我们办案。”警察终于不耐烦地提醒眼前这个不懂事的大学生,今天是她第一次带队办案,就遇上了一桩命案,凭着警察的直觉,她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桩谋杀案,立功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哦,他是……”
   “我没问你!”年轻的女警官粗暴地打断任帅的话,梁若行的无视让她感到警察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蔑视,岂知梁若行依然不理会他,略显粗暴地伸手拉住了任帅的衣领。
   “我问你,你碰过他?”
   “对,对啊!”任帅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甚至看上去有些柔弱的男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得同时也感到羞耻,论身材,自己比梁若行这个毛头小子至少高出一头,竟然这么轻易地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安娜却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看李军的情形,应该是死于冤魂之手,而被冤魂杀死的人,十有八九身上会带有尸毒,“安娜!”果然,梁若行头也不回地叫道,同时伸出右手,食指点在任帅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任帅刚要发作,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另一边,安娜叫了一声“知道!”迅速摘下手上的佛珠,一把推开想要阻挡她的女警官,不理会警察愤怒的眼神,直接把佛珠按在了任帅的印堂上,配合着哥哥念起了咒语:“一切有为法,如梦亦如幻,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喂,你们,妨碍警务人员办案,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年轻的女警官上前一步,伸手抓向梁若行的肩膀,却见梁若行口中念咒声不停,空着的一只手向女警官的肩膀上一推,她便向后倒去,梁若行的做法在警察眼里无异于暴力抗法,几名警官不由分说,上前便欲擒拿梁若行、安娜兄妹。
   “等一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学校里?”一把略显苍老却浑厚有力的男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排众而出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西装革履,皮鞋锃亮,面色红润,一头银发打理得整整齐齐,油光可鉴,一双如炬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瞪视着眼前的警察。
   在场的人不由得一愣,听这个人的语气,显然他就是这个学校的家长,可一上来他却仿佛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一般,怎能不叫人吃惊?一名警官趋步向前,“对不起,先生,我们是警察,我们怀疑这里发生了凶杀案。”
   “凶杀?这里?笑话,这里是校园!同志,我请你看清楚,这里是校园!堂堂书香圣洁之地,发生了凶杀案,同志,对学校名誉的影响,这个后果你是承担不起的!”
   众人更是哗然,一具死尸就摆在他的面前,众人都在忙碌地勘查现场,这位一校之长却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传出去才叫天大的笑话,好在这位校长进门时顺手关了房门,围观的人群也被学校的教师们驱散了,否则,听了他这番话,谁还敢继续在这所学校里呆下去?
   此刻,梁若行和安娜的施法也已经到了紧要时刻,在任帅的印堂,被佛珠圈起来的地方,一点乌黑正在凝聚,越聚越浓,二人的念咒声也不由得大了起来,额头都渗出了细细的水珠。
   “起!”伴随着梁若行一声暴喝,那点乌黑“啪”地窜出任帅的身体,转瞬融进了佛珠里。任帅大叫一声,往后便倒,被眼疾手快的警察接住,扶到床边休息去了,梁若行擦了擦汗,看了看安娜,妹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不由心惊,冤魂的力量如此强大,就在他们施法逼出任帅体内的尸毒时,冤魂竟然出手控制尸毒反抗,要知道警察的煞气可不是一般的重,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次他们面对的恐怕不是条大鱼,而是条大鲨鱼。
   校长一言不发地看着梁若行兄妹,当看到那团黑气融进安娜手中的佛珠时,身子不经意地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常态,仿佛梁若行、安娜不存在一般,继续冷脸面向警察,“我说,各位勤劳的警察同志,这里是学校,这里是书香圣洁之地,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命案,我的话,不知道各位能理解几成?”
  在场的警察无不面面相觑,如此草菅人命,也配为一校之长?倒是貌似领导的女警官心里咯噔了一下,听闻警察局的档案室里有一份密封的神秘档案,除了局里的重要领导人,外人无从得知档案的内容,只是在警察们之间,隐约流传着那份档案是关于这所学校七个女生莫名失踪的案件,不过据说那个案件事发的第二天,就永远成为了警察局里密封的档案,时任的校长好像就是眼前的这位,更可怕的是,因为贪功,他们犯了一个错误,他们忘记了警察局里的禁忌——除非事不得已,否则绝不参与该所学校内的任何事件。
   而另一个被震在当场的,非梁若行莫属了,校长对校园里的死人事件似乎早有预料,更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式严密封锁消息,连警察也不放在眼里,另一个侧面也反映出这个校长的势力之大,竟然能渗透到政府机关,梁若行不禁想起了昨晚听到的校园传说,难道,也是由这个校长一手处理的么?这样说来,那冤魂怨念不散也就情有可原了。
   女警官心念电转间已有计较,斗不过你,可也不能让你就这么捡了个便宜,“校长说的,我想我们明白了,我们只是例行巡逻,不过,校长,我们也得有个说法,毕竟,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能进入这所学校,他们——”女警官伸手一指梁若行和安娜,“一起动手袭击执勤刑警总是有的,麻烦交给我们。”
   梁若行一愣,这不摆明了是拿他们两个做替罪羊吗?自己活了二十好几年,别说打架斗殴的事情没有过,就是偷偷摸摸的事也找不到他啊,更让他郁闷的是,校长居然点了点头,“可以,但我保证,不出一天,你会原样把他们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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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军训
  
  第一节 审讯室
   警局,审讯室。
   梁若行和安娜坐在疑犯的位置上,颇有些哭笑不得,回想自己走过的这么多年,好像连因为犯错误进老师办公室的事都没有过,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来了个大的,直接进了警察局,可自己犯过什么错误吗?梁若行有点迷惑地转过头,恰好对上了妹妹那同样迷惑的眼神。
   “喂,你们两个,别想用这种方式串供啊,告诉你们,我叫谁回答问题谁就回答问题,剩下的那个,把嘴给我闭好了。”
   梁若行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直向正前方,死死锁定在了那个精明干练,有时却又幼稚的可以的女警官身上,他真就想不明白了,警察局怎么会找这种警官,就算社会向年轻化迈进,可是,这样的人真的能保一方平安吗?而且这个女警官身上一点煞气都没有,会有这样的警官吗?关键是她那一身警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用安娜的话就是一个刚让人凌辱完的未成年花季小少女,披上了一高大帅哥警察的警服,怎么看也就仨字——不合体。警察局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吗?梁若行不禁摇头苦笑,怎么对上了这么一个刁蛮的丫头,刚才自己真是关心则乱,连这么大的破绽都没有看出来。
   “色狼!”一个蚊蚋般的声音飘进了梁若行的耳朵,色狼?这回梁若行是彻底无语了,安娜则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警察局里应有的气氛一时被扫殆尽,“安静!姓名,年龄,身高,户籍,有无前科,老实交待,我们的系统是联网的,你们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当然,性质就不一样了。”女警官尽量维持着自己的严肃。
   “你查户口吗?”话一出口,梁若行就后悔了,警察审犯人,当然是例行的先查一遍户口,虽然眼前的这个警察在某些方面还值得怀疑,他也并不是货真价实的犯人,但这毕竟是警察局啊,果然,女警官一拢额前垂下的秀发,“你说对了,我现在就是在查户口,说吧。”
   “梁若行,男,20岁,身高172cm,体重65公斤,户籍辽宁,没有前科。”
   “你呢?”女警官傲慢地抬起头,用自己尖尖的下巴指了指安娜,安娜是自小就被哥哥宠惯了的,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侮辱性的动作,心思也比粗枝大叶的哥哥细了很多,老早就发现了其中有不妥的地方,可总是没有机会,女警官竟然给了她发话的机会,“安娜,女,20岁,身高168cm,体重45公斤,户籍辽宁,梁若行的孪生妹妹,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叫李茜,你们可以叫我Cicely Lee,20岁,户……嗯,我是警察!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们,你说你是梁若行的孪生妹妹,你们的父亲难道有两个姓么?”
   “对不起,李警官,我国法律似乎允许子女自由选择随父姓或母姓,很凑巧,我母亲姓安。”安娜不卑不亢地回敬道。而尽管李茜很快就反应过来调进了安娜的全套,但她的只言片语已经足够让精明的安娜找到漏洞了。
   “哼,关于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现在,请你们说说与死者是什么关系?”
   “李警官,我们是否有权保持沉默?”
   “当然,不过……”
   “不过你们拘留我们的时间最多只有48小时,48小时之后,如果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们和李军的死有关,你们就必须释放我们。”梁若行有些得意地看着眼前的李茜,从某种程度上,他已经猜到了这个李茜的身份,只是还没办法确认。
   “不要以为你们很懂法律,就凭你能说出死者的名字,我相信,你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摆给梁若行的是一张比他还要得意的脸。安娜再也忍不住,“我哥是李军的室友,他们两个是上下铺,要说关系,这种关系是最正常不过的关系了吧。”
   李茜仍旧是那副得意的嘴脸,却像是抓住了话柄一样,“对不起,小姐,我想我应该提醒过你,在我没有提问你的时候,请保持安静!”
   安娜恨的牙根都痒痒,刚要发作,却看到哥哥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茜,她知道,每当哥哥这样子的时候,他面前的这个人就该倒霉了,从小到大,梁若行唯一无法忍受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受委屈。
   梁若行以一个非常平淡的开局开始了他的报复:“李警官,关于这件凶杀案,我确实有很多线索要提供,但是,恐怕以你的资历,我告诉了你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梁若行,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调查,你应该清楚,作为一位公民,你有这个义务。”李茜也严肃了起来。
   “但是李小姐,一来,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二来,你的级别,我想还不够。”说着,梁若行挑衅似地指了指李茜的肩,李茜的这身警服,不仅不合身,而且一切代表级别地位的标志全都没有,就连警号都没有,这也是梁若行现在敢如此嚣张的原因,他隐约感觉出,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肯定不是个正统的警察,但在局里肯定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爹,要不然也不能这么猖狂。
   “你凭什么说我不够资格?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可以让局里所有的警察一起来审你。”
   “我相信,但我也相信,只要你这么做了,对你身后的那位你就没办法交代。”梁若行朝李茜的身后努了努下巴,那便是审讯室的小门,果然,李茜飞快地回头,再回过头时面对的是梁若行和安娜恶作剧似的笑,在这种压力下,李茜一点小小的多余动作都会被梁氏兄妹拿来当作笑柄。
   “很好笑吗?”李茜终于再顾不上始终辛苦维持的警察尊严,“我告诉你们,警察局不是你们家的娱乐场,你们做的每一件事都直接影响到你们的前途。”李茜还要继续发挥的时候,身后的铁门“咔”的一声被打开了,她满脸怒气地回过头,却正对上了一张阴沉无比的脸。
   当整间屋子里只剩下梁若行和安娜的时候,一直不肯认输的安娜终于再也无法坚持,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就势喷在了胸前。“好强的力量!不到24小时里的两次交手,它的力量对比太悬殊了。”
   梁若行对妹妹的这种状况早已司空见惯,但尽管如此,心里仍然控制不住的疼,妹妹的身体本就孱弱,又在一天内两次强行动用高深的法术,能捱到现在才喷出这口血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可她能有多少血可喷呢?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啊,“安安,这件事,我们还要管下去吗?”知道自己问也是白问,但他仍然希望能够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安娜淡淡一笑,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管,为什么不管呢?身为修道之人,斩妖除魔本就是分内之事,没有什么可推托的。”
   “可是你的身体。”
   “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和它交手两次,第二次还是在有煞气极重的警察在场的情况下,尽管当时我腾不出手来防卫,但以昨天晚上冤魂的实力,决不会伤的我这么重,12个小时里,它的力量增长了一倍都不止,这样拖下去,要校园浩劫了吧,况且,就是我们想躲也躲不掉啊,你忘了昨天那个冤魂是怎么说的了吗?”
   梁若行的心猛地沉了下来,是啊,冤魂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暗示冤魂与他们的关系吗?还是在暗示他梁氏兄妹的命运?难道说师傅和这件事情也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梁若行明天就打背包走人,连师傅都搞不定的事,他们兄妹俩在这掺合不就是玩命么?
  审讯室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安娜和梁若行的呼吸声回荡在封闭的空间里,冤魂对安娜的伤害并不重,借那一口喷出的血,体内的怨气已经被排除了,这也是她一直忍着的原因,她要把那股窜入体内的怨气凝聚在一处导出体外,否则,那股怨气不知何时会发作,要是赶上与冤魂交手时被利用,小命难保。现在她只需要慢慢调理一下就好了。而梁若行则沉浸在了自己思想的天空里,利用自己超凡的想象力勾画着所有有可能的冤魂与梁氏一族的关系,并得出了他认为正确的答案:那个冤魂是被他师傅封印在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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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强大的对手
   “咔”的一声,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李警官”已经脱掉了警服,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纱质连衣裙,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束在脑后,俏丽白嫩的脸上偏偏嘟起了一张小嘴,小丫头显然刚接受了一番政治教育,梁若行心中暗自好笑,这小妮子自作主张跑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只是受到了点小小的政治教育实在是便宜了她了。安娜则撇了撇嘴角,说实话,这个cicely lee脱去那一身不合体的警服后,虽然显得稚气未脱,但却平添了几分清丽,女人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总是有几分嫉妒的,现在的安娜就是这个状态,要不是因为早前李茜把麻烦惹到了哥哥身上,安娜真担心自己这个心软的哥哥还能有几份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一同走进来的几名警察已经先后落座,最中间的是一个50岁左右的老警察,略显富态的脸上红光满面,一对铜铃般的眼睛目光炯炯,精神矍铄,目光难掩一种威严,那是一种只有常年坐在权力座位上的人才有的气势,分坐在他两侧的也都是40岁上下的警察,但在气势上却弱了那么一些,cicely lee则连个座位都没有,愤愤地站在那个老警察的身后。梁若行在心中默默地盘算着自己和妹妹成功离开的可能性,事实已经证明他对形势的推断是正确的,现在的问题是,校长的话究竟有几分是可信的。
   令人恐怖的长时间的寂静之后,“啪”的一声,桌上的镁光灯被打开了,强烈的灯光刺入梁若行兄妹的双眼,几乎是本能地,梁若行起身护在了妹妹的身前,可人的速度毕竟达不到光速,安娜的双眼在瞬间失去了视觉能力,心下不由有些慌张,“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眼睛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没事,安安,放心,强光刺激造成的暂时性失明,一会就好。”梁若行安慰道,心中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犯人来看待了,这种镁光灯的强光能在一瞬间造成当事人双目失明,心理上会出现一时的恍惚,警察一般就是靠着这一瞬间的破绽来迫使犯人吐口的。
   而就在梁若行起身的刹那,中间的老警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雄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的喉咙发出,“干什么?他们又不是犯人,把灯关掉!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不是来审讯犯人的!”
   “对,对不起,局长!”局长左手边的警察讪讪地关掉了镁光灯。
   梁若行感激地看了一眼那个被称作局长的人,恰好对上了局长那张满是笑容的脸,那笑不是梁若行见惯的官场的笑,而是充满了慈爱的、满怀关切的笑容,梁若行的心中不由一阵恍惚。
   安娜马上感应到了哥哥情绪上的波动,双目暂时的失明还没有恢复,但却让她更清楚地明了场中的形势,伸手在哥哥的背上写下了两个字——小心!
  梁若行心神一震,方才明了,最可怕的对手往往不是面目冷酷、声色俱厉的人,反而是那些永远笑呵呵的人最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
   “两位不要太紧张了,小女有些任性,给二位带来了不少麻烦,我给二位赔个不是,两位看此事就此掀过如何?”笑呵呵的局长上来就摆明了立场。梁若行当然知道这种场合,人家道不道歉你都说不出什么,这是人家的地盘啊,也急忙打蛇随棍上,“局长客气了,这件事也是我和妹妹有些急躁,误会一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呵呵,好,茜茜,还不快给这位小哥哥道歉?”
   李茜极不情愿地翕动嘴唇,含糊不清地吐出三个字,梁若行早有心理准备才听出是“对不起”三个字,心中不由得暗笑,这个李大小姐恐怕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吧,想想接下来要办的事,可能还要这个大小姐帮忙,急忙笑道,“李小姐不要这样说,该道歉的是我们。”
   “好了,我们也不要道歉来道歉去的了,说正事吧,梁先生想必也知道,你们学校虽然是在我的辖区,但实际上我根本管不到你们那里,这次这件事也是一样,我们的调查就到此为止了。”
   “那李军的命就这么没了?”
   “也许吧,起码,我们已经没办法再深入了,盖在你们学校上面的那层罩子不是我们的能力可以穿透的,不去插手你们学校内的任何一件事,也是前几任局长留下的规矩,这次,我们已经是破例了。”
   梁若行心中冷哼,这是摆明了让自己去做嘛,然后这个局长在后面捡现成的,不过看来,只要自己答应插手这件事,无论提出什么刁蛮的要求,警察局都要无条件支持吧,看局长的脸色,他分明是知道这里边的一些事情啊,“局长,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李军是我的室友,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没理由让他平白无故地就这么死了,当然,我接下来做的事情纯属私人行为,只是不知道,局长能否给我一些私人上的帮助呢?”
   局长标志性的笑容浮上脸颊,“有困难,找警察,为人民服务嘛,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呢?”
   梁若行本乡要求调阅两年前那个关于八个女生死亡的档案,仔细一回味,首先那个时候警察局应该已经被排斥在了学校之外,也不会有什么太详细的记录,其次就算是有,按照一向报喜不报忧的原则,档案的可信度也未必有学生们之间的传言高。
   “借你的宝贝女儿一用,不知局长是否愿意呢?”梁若行甚至没有考虑这句话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只是想在临走之前再捉弄一下这个骄横的大小姐,哪知局长竟欣然点头同意,“可以啊,事实上我这个女儿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恰好跟你们同一届,好像跟这位安娜小姐还是室友吧。”
   已经恢复了视力的安娜听得目瞪口呆,这才想起自己的屋子确实还有一张床是空的,那上面贴着的名帖也真真实实就是“李茜”二字,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cicely lee。而梁若行刹时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不止两个大。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我们可以回去了吧?”梁若行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不过,我们希望你们能把知道的情况向我们讲一下,毕竟,死者在名义上还是在我的辖区的。”
   “局长,如果我说李军的死与人无关,你能相信吗?”梁若行严肃地看着局长。
   “你的意思是?怎么可能?”
   “其实,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我们存在,能告诉我一些李军死亡的初步调查结果吗?”两个人像打哑谜一样你来我往,听得身边的人如坠云里雾里,只有安娜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局长深吸了一口气,他刚刚拿到调查报告,调查结果在他心里造成的震撼还没有平复,“根据现场法医的检查,初步认定,李军死于心肌梗塞。”局长缓缓地说道,“但是,他的脸上明显地呈现中毒的迹象,李军也没有心脏病史,在采集的样本内,法医也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物质,也就是说,李军的死状与死因有着太大的差别。”
   梁若行心道,你们要是真能查出李军的死因,那你们也就要抛弃无神论,彻底背叛马克思他老人家了,“事实上,在这之前,李军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有些兴奋,昨天晚上大概11点多的时候,他还硬拉着我将什么校园传说呢,说什么八个女声莫名惨死在校园后的马路上,尸体三天后才被发现,不过,昨天晚上我太累了,早早就睡了,只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点。”梁若行一直仔细观察着局长的反应,当听到他说“校园传说”时,嘴角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梁若行心下了然,这个局长跟当年的案子一定有什么关系。
   “今天早上我见到他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啊?”安娜想了想道,“而且,他看上去活蹦乱跳的,动作敏捷的跟猴子似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安娜突然发现警察同志们看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充满了诧异与疑惑。
   局长干咳了一声,“没什么,不过,事情越来越麻烦了,法医说,李军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夜里十点半左右。”
  “什么?”梁若行与安娜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只是梁若行接下来说的是,“可是我没有撒谎,他给我讲故事的时候确实是11点左右,那个时候他还活着,错不了的。”而安娜说的是,“怎么可能?那岂不是说李军在昨天熄灯的一刹那就已经死了?”
   “没错,法医的意思就是这样。”
   “等等,那不就是说我们摆脱不了嫌疑了吗?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我们在撒谎啊。”一想到自己可能摆脱不掉杀人的嫌疑,梁若行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
   “本来是这样的,不过你们校长送过来一盘带子,据说这是装在你们室内的监视器拍下来的,那卷带子的内容证明了你们的清白。”局长笑呵呵地说道。
   梁若行一听事有转机,一跃而起道,“真的?那卷带子里究竟是什么?”
   “带子里记录的是昨天晚上你们整个寝室的情况,事实上,一整晚,你们寝室都非常平静。”
   “那就是说我们没有嫌疑了?”
   “对!”
   “我们可以走了?”
   “对!”
   “耶!安安,听到了么?我们可以走了,我们没有嫌疑了。”梁若行像个孩子一样看着妹妹,却看见安娜一张脸气鼓鼓的,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嘟囔着“色狼!”要不是他从小就练就了一个好听力,还真不知道妹妹在说什么。
   坐在回学校的警车上,梁若行和安娜沉静了,他们都没有想到,李军,那个昨晚给他讲故事,今早为妹妹开门的人,竟然在这之前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可是,这怎么可能?我在他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死亡的气息。”安娜百思不得其解,梁若行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这回,你知道我们的对手有多强大了吧。”同时快速地瞟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李茜,松松的马尾随着车子的起伏而跃动,在他的眼里织成了一幅青春靓丽的舞动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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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强大的对手
   “咔”的一声,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李警官”已经脱掉了警服,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纱质连衣裙,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束在脑后,俏丽白嫩的脸上偏偏嘟起了一张小嘴,小丫头显然刚接受了一番政治教育,梁若行心中暗自好笑,这小妮子自作主张跑到了不该去的地方,只是受到了点小小的政治教育实在是便宜了她了。安娜则撇了撇嘴角,说实话,这个cicely lee脱去那一身不合体的警服后,虽然显得稚气未脱,但却平添了几分清丽,女人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总是有几分嫉妒的,现在的安娜就是这个状态,要不是因为早前李茜把麻烦惹到了哥哥身上,安娜真担心自己这个心软的哥哥还能有几份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一同走进来的几名警察已经先后落座,最中间的是一个50岁左右的老警察,略显富态的脸上红光满面,一对铜铃般的眼睛目光炯炯,精神矍铄,目光难掩一种威严,那是一种只有常年坐在权力座位上的人才有的气势,分坐在他两侧的也都是40岁上下的警察,但在气势上却弱了那么一些,cicely lee则连个座位都没有,愤愤地站在那个老警察的身后。梁若行在心中默默地盘算着自己和妹妹成功离开的可能性,事实已经证明他对形势的推断是正确的,现在的问题是,校长的话究竟有几分是可信的。
   令人恐怖的长时间的寂静之后,“啪”的一声,桌上的镁光灯被打开了,强烈的灯光刺入梁若行兄妹的双眼,几乎是本能地,梁若行起身护在了妹妹的身前,可人的速度毕竟达不到光速,安娜的双眼在瞬间失去了视觉能力,心下不由有些慌张,“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眼睛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没事,安安,放心,强光刺激造成的暂时性失明,一会就好。”梁若行安慰道,心中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犯人来看待了,这种镁光灯的强光能在一瞬间造成当事人双目失明,心理上会出现一时的恍惚,警察一般就是靠着这一瞬间的破绽来迫使犯人吐口的。
   而就在梁若行起身的刹那,中间的老警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雄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的喉咙发出,“干什么?他们又不是犯人,把灯关掉!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不是来审讯犯人的!”
   “对,对不起,局长!”局长左手边的警察讪讪地关掉了镁光灯。
   梁若行感激地看了一眼那个被称作局长的人,恰好对上了局长那张满是笑容的脸,那笑不是梁若行见惯的官场的笑,而是充满了慈爱的、满怀关切的笑容,梁若行的心中不由一阵恍惚。
   安娜马上感应到了哥哥情绪上的波动,双目暂时的失明还没有恢复,但却让她更清楚地明了场中的形势,伸手在哥哥的背上写下了两个字——小心!
  梁若行心神一震,方才明了,最可怕的对手往往不是面目冷酷、声色俱厉的人,反而是那些永远笑呵呵的人最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
   “两位不要太紧张了,小女有些任性,给二位带来了不少麻烦,我给二位赔个不是,两位看此事就此掀过如何?”笑呵呵的局长上来就摆明了立场。梁若行当然知道这种场合,人家道不道歉你都说不出什么,这是人家的地盘啊,也急忙打蛇随棍上,“局长客气了,这件事也是我和妹妹有些急躁,误会一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呵呵,好,茜茜,还不快给这位小哥哥道歉?”
   李茜极不情愿地翕动嘴唇,含糊不清地吐出三个字,梁若行早有心理准备才听出是“对不起”三个字,心中不由得暗笑,这个李大小姐恐怕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吧,想想接下来要办的事,可能还要这个大小姐帮忙,急忙笑道,“李小姐不要这样说,该道歉的是我们。”
   “好了,我们也不要道歉来道歉去的了,说正事吧,梁先生想必也知道,你们学校虽然是在我的辖区,但实际上我根本管不到你们那里,这次这件事也是一样,我们的调查就到此为止了。”
   “那李军的命就这么没了?”
   “也许吧,起码,我们已经没办法再深入了,盖在你们学校上面的那层罩子不是我们的能力可以穿透的,不去插手你们学校内的任何一件事,也是前几任局长留下的规矩,这次,我们已经是破例了。”
   梁若行心中冷哼,这是摆明了让自己去做嘛,然后这个局长在后面捡现成的,不过看来,只要自己答应插手这件事,无论提出什么刁蛮的要求,警察局都要无条件支持吧,看局长的脸色,他分明是知道这里边的一些事情啊,“局长,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李军是我的室友,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没理由让他平白无故地就这么死了,当然,我接下来做的事情纯属私人行为,只是不知道,局长能否给我一些私人上的帮助呢?”
   局长标志性的笑容浮上脸颊,“有困难,找警察,为人民服务嘛,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呢?”
   梁若行本乡要求调阅两年前那个关于八个女生死亡的档案,仔细一回味,首先那个时候警察局应该已经被排斥在了学校之外,也不会有什么太详细的记录,其次就算是有,按照一向报喜不报忧的原则,档案的可信度也未必有学生们之间的传言高。
   “借你的宝贝女儿一用,不知局长是否愿意呢?”梁若行甚至没有考虑这句话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只是想在临走之前再捉弄一下这个骄横的大小姐,哪知局长竟欣然点头同意,“可以啊,事实上我这个女儿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恰好跟你们同一届,好像跟这位安娜小姐还是室友吧。”
   已经恢复了视力的安娜听得目瞪口呆,这才想起自己的屋子确实还有一张床是空的,那上面贴着的名帖也真真实实就是“李茜”二字,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cicely lee。而梁若行刹时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不止两个大。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我们可以回去了吧?”梁若行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不过,我们希望你们能把知道的情况向我们讲一下,毕竟,死者在名义上还是在我的辖区的。”
   “局长,如果我说李军的死与人无关,你能相信吗?”梁若行严肃地看着局长。
   “你的意思是?怎么可能?”
   “其实,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我们存在,能告诉我一些李军死亡的初步调查结果吗?”两个人像打哑谜一样你来我往,听得身边的人如坠云里雾里,只有安娜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局长深吸了一口气,他刚刚拿到调查报告,调查结果在他心里造成的震撼还没有平复,“根据现场法医的检查,初步认定,李军死于心肌梗塞。”局长缓缓地说道,“但是,他的脸上明显地呈现中毒的迹象,李军也没有心脏病史,在采集的样本内,法医也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物质,也就是说,李军的死状与死因有着太大的差别。”
   梁若行心道,你们要是真能查出李军的死因,那你们也就要抛弃无神论,彻底背叛马克思他老人家了,“事实上,在这之前,李军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有些兴奋,昨天晚上大概11点多的时候,他还硬拉着我将什么校园传说呢,说什么八个女声莫名惨死在校园后的马路上,尸体三天后才被发现,不过,昨天晚上我太累了,早早就睡了,只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点。”梁若行一直仔细观察着局长的反应,当听到他说“校园传说”时,嘴角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梁若行心下了然,这个局长跟当年的案子一定有什么关系。
   “今天早上我见到他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啊?”安娜想了想道,“而且,他看上去活蹦乱跳的,动作敏捷的跟猴子似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安娜突然发现警察同志们看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充满了诧异与疑惑。
   局长干咳了一声,“没什么,不过,事情越来越麻烦了,法医说,李军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夜里十点半左右。”
  “什么?”梁若行与安娜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只是梁若行接下来说的是,“可是我没有撒谎,他给我讲故事的时候确实是11点左右,那个时候他还活着,错不了的。”而安娜说的是,“怎么可能?那岂不是说李军在昨天熄灯的一刹那就已经死了?”
   “没错,法医的意思就是这样。”
   “等等,那不就是说我们摆脱不了嫌疑了吗?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我们在撒谎啊。”一想到自己可能摆脱不掉杀人的嫌疑,梁若行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
   “本来是这样的,不过你们校长送过来一盘带子,据说这是装在你们室内的监视器拍下来的,那卷带子的内容证明了你们的清白。”局长笑呵呵地说道。
   梁若行一听事有转机,一跃而起道,“真的?那卷带子里究竟是什么?”
   “带子里记录的是昨天晚上你们整个寝室的情况,事实上,一整晚,你们寝室都非常平静。”
   “那就是说我们没有嫌疑了?”
   “对!”
   “我们可以走了?”
   “对!”
   “耶!安安,听到了么?我们可以走了,我们没有嫌疑了。”梁若行像个孩子一样看着妹妹,却看见安娜一张脸气鼓鼓的,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嘟囔着“色狼!”要不是他从小就练就了一个好听力,还真不知道妹妹在说什么。
   坐在回学校的警车上,梁若行和安娜沉静了,他们都没有想到,李军,那个昨晚给他讲故事,今早为妹妹开门的人,竟然在这之前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可是,这怎么可能?我在他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死亡的气息。”安娜百思不得其解,梁若行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这回,你知道我们的对手有多强大了吧。”同时快速地瞟了一眼坐在前排的李茜,松松的马尾随着车子的起伏而跃动,在他的眼里织成了一幅青春靓丽的舞动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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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镇灵石
   警车在离校门还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白天的遭遇让这些警察连接进这所学校的欲望都没有了,这下可就苦了梁氏兄妹,从早晨到现在粒米未进,只喝了几口纯净水,身体早就有些虚弱不堪了,也不管李茜愿不愿意,梁若行拉着妹妹的手一头扎进了旁边的一个面馆,狼吞虎咽起来,李茜有些厌恶地看着梁若行,如果不是父亲一再嘱咐,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眼前的这两个人呢。
   很快一碗面就被梁若行消灭干净,而安娜的那一碗只动了一点点,有李茜在眼前,安娜虽然也饿,却没有任何食欲,至于李茜,她的那一碗根本就没动,或许对于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女生来说,这样小餐馆的东西是难以下咽的吧,梁若行心里想着,毫不客气抓过妹妹的碗,在此抡起膀子狂吃了起来,心里却在感叹,自己好不容易离开师门几天,总算摆脱了那个每天拎着鸡毛掸子追着他练功的师傅,谁知道才离虎口,又入狼群,相比于这个狼群,师傅的小打小闹才哪道哪啊,像到动情处,不禁悲从中来,眼角隐隐有泪光浮现,模模糊糊中,眼前又多了一碗面,梁若行诧异的抬起头,正对上李茜扭捏的表情,“那个,你不要伤心,我这碗也给你好了!”
   我靠!我就那么可怜兮兮的么?梁若行在心中呐喊。
  “安安,拜托你下次少放点辣椒,你哥我不是四川人!老板,结帐!”
   梁若行终于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前一刻还笑呵呵的老板走到梁若行的面前时却已经满脸慈悲样,说出的话也让梁若行气结,“你们走吧,这顿算我请,希望你们还有名来吃下一顿。”说完不理会眼前目瞪口呆的三人,转身施施然走开了,任凭梁若行在后面大喊大叫。
   三个人及其郁闷地走出了餐馆,尤其李茜,要不是梁若行拉着,早就冲过去和老板玩命去了,用她自己的话就是自己堂堂警察世家,这么诅咒也太狠了点,只有安娜默默不语,手里拎着自己的包,以前都是哥哥拎着的吧,因为自小体弱,哪怕是这种小活,哥哥也要代劳,生怕累坏了自己这个妹妹,可是现在,哥哥长大了,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该不要这样缠着他了吧。梁若行心中却在暗自颤动着,那个餐馆的老板,长相丑陋,脸上满是疤痕,不知是的了什么奇怪的病留下的,而他说的那些话,究竟又是什么意思呢?简单的神经有问题吗?
   “咦?”沉思中各怀心事的两个女人被梁若行一声惊呼唤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是立在校门口的一块石碑,由一整块花岗岩雕成,横卧在翠绿的草坪上,上书“厚德博学,为人师表”,梁若行认得这正是这所学校的校训,让他惊讶的倒不是这些,而是那石碑上缠绕的一丝丝黑气,安娜只看了一眼就脱口叫道,“冤气缠绕!这石碑?”
   “不知道,这石碑看上去不像是有灵性之物,为什么冤气会缠绕上它呢?”
   “这会是什么阵法么?”安娜四处搜寻着,一般来说,如果是阵法,那四周肯定还有与之相配合的物件,可是细看之下,石碑竟然只是孤零零地存在着,任他们想破了头也猜不出这是什么阵法。
   “这块破石头是干嘛的,直接去找校长问问不就知道了吗?”一直不发一言的李茜终于找到了可以表现自己才智的机会,因为不具备梁氏兄妹那样的法力,她完全看不出那块石头究竟有什么问题,之前兄妹二人的对话,她当然也插不上嘴,但她本就聪明,立刻就从二人的言语中寻出了端倪,并献上了自己的想法,提议一出,倒也立刻让梁氏兄妹刮目相看,这个刁蛮的小公主有时候还是可以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的,尤其是这个有位高权重的老爹撑腰的公主,有时候拿来当盾牌还是不错的,梁若行坏坏地想,却招来了妹妹的一双白眼,显然,妹妹已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于是在李茜的带领下,三个人敲开了校长室的门。校长对他们三个人的到来没有感到任何奇怪,反倒像一直在等着他们,“我知道你们会来,尤其是你们两个。”校长指了指梁若行和安娜,“你们肯定想要知道为什么吧。”
  “是啊,为什么呢?”梁若行似笑非笑地看着校长。
   “因为我得给警察局点面子,要不然我这个校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所以我们就成了替罪羊,那接下来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们终归是我的学生。”
  听到这里,安娜突然俏脸一红,“那个,校长。”安娜缓缓地说道,“我们寝室不会也?”
  “哦,放心,只有他们寝室才有那东西,因为那个寝室以前是给保安住的。”
  撒谎!梁若行心中冷笑,这个年老成精的老校长肯定隐瞒了太多的东西,想要从他这里打开缺口,难啊!
  “校长,咱们校门口的那个石碑?”急性子的李茜实在受不了梁若行跟校长在那里打哑谜似的对话,说出了本次拜访的最终目的。
  “石碑?”
  “哦,就是那个‘厚德博学,为人师表’的那个。”
  “你们说那个石碑啊,那个石碑刻有年头了,比我在这个学校的年头都长,据说是第一任校长在建校的时候立下的,就为了让学校的领导们记住咱们学校的宗旨,身正为师,学高为范!可惜啊,社会是个大染缸,哦,对了,那个石碑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好好的学校为什么偏要立一个像墓碑一样的东西,嘿嘿,是我想歪了。”梁若行心里暗骂,老狐狸,信你我就是傻瓜,脸上却像个傻瓜一样笑着,听得安娜和李茜浑身发冷。
  “那就这样?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好好休息,准备明天开始的军训。”
  “哥,按校长的说法,那块石碑存在至少有50年的历史了,似乎跟这次的事情没有设么关系啊?”刚出校长室,安娜就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切,那个老狐狸的话有几分是可信的?仅仅是块纪念性的石碑会被怨气缠绕?我才不信那么简单。”梁若行摆摆手,一脸的不屑。
  “那怎么办?校长的话都不可信,还有什么可信的吗?”李茜的脸上少有的充满了挫败感,岂知梁若行肯定地回答道,“有!有一样东西是不会骗人的。”随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安娜,两个人又一起微笑地看着李茜。
  “喂,你们,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知道的,而且现在恐怕也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搞到那些东西。”梁若行坏坏地笑着。
  “等等!”李茜大叫道,“让我好好想想。”随即皱起了眉头思索着,自己决不能在这个色迷迷的小子面前认输,可是总是不自觉地在这个小子面前,自己就放弃了思考。
  三个人静静地走了一段路,直到一个陡坡前,李茜才恍然大悟,兴奋地喊道,“我知道了,是档案!学校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尤其是工程性的动作,一定会有档案记录的。”
  梁若行赞许地点点头,“对,就是档案,不过,确切地说是学生间流传的档案,而不是学校官方记载的那份。”
  “那又是为什么?”李茜不解地问道。
  “哼,那还不简单。”安娜接过话头说道,“官方的档案记录目的只有一个——歌功颂德,但学生之间流传的档案却是真实地反映事实的。”
  “可是,学生会的记录也应该是在学校的授意之下的,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谁跟你说一定要去找学生会呢?学生之间的档案流传也有很多方式,对吧,安安?”
  “嗯,对了,哥,你看前面的那个通道,好雄伟啊!”
  梁若行抬起头,在他们面前的坡路尽头,是一条曲曲折折的通道,大红的棚顶上,“师大学生公寓城通道”几个雪白的大字昭示着这条通道的功用,看着通道黑洞洞的入口,梁若行心中的某一根弦猛地被牵动了一下,可当他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发现那根线又毫无头绪了,一丝不安浮上了他的心头。
  “你们说这个通道啊,这可是咱们学校的奇景之一呢,叫什么迷幻阶梯通道。”李茜得意地说道,她认为眼前的这两个人并不知道这所学校的奇观,果然,梁若行疑惑地问道,“迷幻阶梯?为什么要交这么一个名字?”
  “因为,没有人数清过这个通道究竟有多少级阶梯。”
  “有这种事?”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个通道的阶梯数超过260多。”
  “多少?”安娜和梁若行齐声吼道。
  “260多啊,怎么?”李茜有些疑惑地看着梁氏兄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却见安娜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笑声中充满了撒娇,还有少许威胁的成分。听着妹妹的笑,梁若行的脸都绿了,刚要撒开腿跑路,脖子上一紧,妹妹已经攀上了他的后背。
  李茜看了看梁若行苦瓜一样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包,心里暗叫,“对不起了,若行哥哥!”一把把抱塞给梁若行,转身跑了。
  在他们走后,校长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住,从保险箱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他端详了许久,终于没有打开盒子,只是站在窗前,远远地看着石碑的方向,嘴里喃喃地说道,“镇灵石,镇灵石,你终于也不再能够镇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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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社团联合会
  接下来几天,学校平静了很多,一支小规模的部队作为教管住进了这所学校,也许是军队过于浓重的煞气震慑了冤魂,自从那一晚之后,冤魂再也没有出来闹过事。
  但是军队在震慑了冤魂的同时也震慑了这些刚入学的大学生们,每天上来先是至少半个小时的标准军姿,然后就是无休止的齐步正步原地踏步,饶是梁若行早就经过特别的训练,也有些吃不消了,更遑论普通人。于是每天都有人在烈日的荼毒下晕倒在操场上,从基层部队上来的士兵们只有一句话“晕倒的,下去休息,其他人,继续!”梁若行倒有些羡慕那些扛不住的人了,只是碍于妹妹和那个终日趾高气昂的李大小姐,说什么也不肯丢了面子。
  想到这两个人,梁若行更是胸口憋着一口气,军训第一天,两个人只是一人往上交了一个条子便万事大吉了,妹妹安娜的条子上写的什么他当然知道,那是他费尽力气才弄来的医生证明,证明安娜体质较弱,不适合参加这种高强度训练,可李茜的条子上又写的什么呢?看她一天活蹦乱跳的,可不像是体质不行的样子,话又说回来,以她老爸在地方的势力,她能开出婚姻证明来都不奇怪。
  让梁若行深感不安的是,李茜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把一向以“阴险歹毒”著称的妹妹收拾得服服帖帖,在某种程度上,二人更似乎是结成了同盟,每天变着法地以最清纯亮丽的形象出现在训练场边,以致经常有同学因精神不集中而造成踩踏事件,梁若行不止一次教育过妹妹要注意形象,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成什么样子,但显然效果并不显著,他的毅力往往被妹妹水汪汪的眼睛击碎,而且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反而让他成为了众多男生仇恨的对象,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解散!”随着教官一声令下,今天的军姿训练算是告一段落了。梁若行强忍着痛苦,缓缓移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就在此时,异变突现,毫无征兆地,这些天来一直监督他们训练的学生会主席突然走到了李茜的面前。
  李茜今天的打扮很特别,原本扎起的马尾今天松松地披散了下来,美丽的大眼睛戴上了一幅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太阳镜,一身洁白的纱裙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纱裙稍过膝盖,一截洁白光滑的小腿露在外面,一双细跟凉鞋更衬出她的挺拔,再加上梁若行恶毒的评论——在场边不时地搔首弄姿,伟大的学生会主席终于没有能够挡住诱惑,主动上前搭讪了。梁若行倒是不担心李茜,但安娜也掺杂在其间,他就有些受不了了,眼睁睁地看着三个人言谈甚欢地渐行渐远,可恨自己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动也不能动,安娜离开时还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恨得他心里直痒痒。
  等到痛苦的一天结束之后,梁若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正在寝室里蒙头大睡的妹妹揪了出来,安娜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哥哥面前,而看到这个样子的妹妹,梁若行积攒了一天的怒气也再没有能力爆发出来了,看着安娜那张满是委屈的脸,梁若行乖乖地蹲下给妹妹揉起腿来,“李茜呢?”
  “茜姐还没回来,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对了,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不会我酷酷的哥哥动心了吧?”梁若行白了妹妹一眼,故意使劲按了按她的小腿,疼得安娜直叫唤,“公报私仇啊,哥,你太不厚道了!”立时,梁若行的身上集中数十道杀人的目光,梁若行冷冷地哼了一声,“茜姐?你们什么时候熟络到这份上了?老实说吧,这些天你们究竟都在做什么?”
  “喂,哥,你不要这么没良心好不好?我们当然在调查啊,你知不知道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我们付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啊!”安娜故意把声调拖得老长,导致哥哥的牙根又再次痒痒了那么一下,但从小到大,梁若行的牙根几乎每天都要痒那么几次,他所能做的只是加大了按在安娜小腿上的力度。
  在安娜疼得呲牙咧嘴的时候,嗒嗒嗒嗒的高跟鞋敲地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然后又是一截葱葱玉腿出现在梁若行面前,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帅哥,也为我服务一下吧。”梁若行头都没抬,“你不是成功勾搭上了主席帅哥吗?怎么还需要我这种卑微的小人为您服务?”然后他看到眼前摇晃的那截玉腿嘎地停住了,腿的主人急促地呼吸着,极力地忍耐着自己的愤怒,“梁若行,你要为你的话负责!”随后李茜忽地起身,完全不顾淑女的形象,大踏步冲进自己的寝室,留下一脸错愕的梁若行和幸灾乐祸的安娜,“这回你惨了,哥,茜姐在外面跑了一天了,你一句话,资源没得共享了。”
  “资源共享?得了吧,你们俩给我老实呆着,别给我惹麻烦就行了,至于调查,你们俩一个体弱多病,一个天真无邪,不被人贩子拐去就不错了,还调查?”然后,梁若行再一次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和极度克制下的怒吼,“哥,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女朋友!”只留下梁若行一脸无辜地蹲在地上。
  李茜冲进寝室,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一天了,她对那个学生会主席虚情假意了一整天,听着恶心的情话,享受着让人恶心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只为了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如果不是为了他,她至于到出卖色相这个份上么?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己干吗要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他只不过是自己手下曾经的一个囚犯而已,就算是弄错了,也道过歉了啊,他凭什么对自己冷嘲热讽啊?李茜躺在床上,在泪水与委屈中进入了梦乡。
  安娜冲进寝室的时候,看到的是李茜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连鞋子都没有脱掉,泪痕还没有干,却沉沉地睡着,不知她究竟梦到了什么,双肩微微地抖动着。安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一直看似很强横的李茜,其实只是想得到哥哥的认可而已,然而梁若行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显然没有照顾到李茜的感受,或者说自己的这个笨哥哥在某些方面的反应不是一般的迟钝吧,想到这里,安娜轻轻替李茜脱去鞋子,又替她盖好了辈子,才坐回到自己的床上,沉思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其实充满了危机,以那个冤魂的可怕实力,它先是企图附身于有强大法力的梁若行,并且成功地压制了他身边的诸多法器,单就这一项,安娜就可以断定,若不是有百年以上的修为,就是有非常深的冤屈,现在这个学校的法力场异常混乱,想出来作乱的冤魂恐怕不止这一个吧,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冤魂报复杀人吗?安娜的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烦躁,斜眼瞟见仍在睡梦中的李茜,心中一动,李茜一定是调查出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否则不会被哥哥几句话就气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想打扰李茜的休息,可心中的烦躁告诉她,迟恐生变,冤魂这几天不动,决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在酝酿着什么更可怕的阴谋。
  “整个学校的权力分配看似一个整体,实际上是明显分裂成两个派系的,学生会被认为是校团委的走狗,以校团委的指示马首是瞻,与其说是学生权力机构倒不如说是命令传达机构,他们在维护学生利益这一块其实什么都没做,每天考虑得也只是怎么样能让自己的领导更开心,自己的仕途如何能平步青云而已,可以说是腐败的培养地,学生们之间真正相信的是社团联合会,据说,这个原本是个民间组织的机构,发起人是几个学生会的老成员,因为看不惯学生会内部的勾心斗角,愤而离职,开创了以‘海纳百社,联接辉煌’为宗旨的社团联合会,社联初起步就受到了同学们的热烈欢迎,因为学生会的多项承诺并没有实现,而社团联合会却给了他们一个大展拳脚的空间,在社团联合会的带领下,一时间学生活动如潮水般展开,声势逐渐壮大的同时,也开始与学生会分庭抗礼,敢说敢做敢记学生会不敢的事情,后来社团联合会被招安,但在权力斗争上始终被学生会方面压着一头,而学生会始终想要吃掉社联,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去。”
  “可是,等等,安安,这社团联合会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两年前,恰好是你知道的那个传说开始的时候。”安娜看了看仍嘟着嘴的李茜,心想,这下哥哥可有的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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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档案
   两年前校园传说出现,同一时期社团联合会出现,并与学生会分庭抗礼,记录了一些学生会所没有的东西,这二者只是偶然地联系在一起的吗?梁若行在纸上轻轻地划着,“那么,你牺牲自己接近的那个学生会主席?”他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某一个用词不当,再度惹怒了李大小姐,要不是妹妹以校园浩劫之下无人能活威胁,相信李茜宁愿把这个秘密烂到肚子里也不会讲给他听的。
  
   “唉!”李茜叹了口气,“他叫周光,咱们系的学生会主席,同时也是校社团联合会主席。”
  
   “什么?”梁若行不敢置信地吼道,“那个色鬼?那个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的男人,会是社团联合会的主席?社团联合会也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梁大帅哥,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是在间接地赞美我呢?”李茜似笑非笑地看着梁若行,而梁若行开始后悔了,谁是社团联合会主席就那么重要吗?他的目的只是要拿到相关的档案罢了,有那么一个笨蛋做主席,不是更容易行事吗?李茜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事实上,我也跟你们犯了一样的错误,以为周光是个好色的笨蛋!”
  
   “难道他不是?”
  
   李茜放下搅拌咖啡的长匙,严肃而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是,绝对不是!他不仅不是个笨蛋,而且还相当聪明。这是我今天刚得到的资料,通过一些特殊手段。”至于是什么手段,李茜不说,梁若行也不问,堂堂警察局长之女,要调查一个人,也不可能是件困难的事,他关注的是眼前一张疏疏落落地写了几行字的白纸。
  
   “周光,某重点高中毕业,高考成绩距上海复旦大学录取分数线仅一分之差,入学第一年即被内定为系学生会主席的不二人选,次年被推荐进入校学生会,组织了多次大型活动,使学生会平稳渡过了信任危机,迎来了学生会发展史上最鼎盛的时期,在仕途之路上一帆风顺,随即便传出与校团委书记不和,原因不明,一气之下转投校社团联合会,曾一度被认为是学生会排出的驻社联的奸细,但接下来,周广的一系列举措却让校学生会无地自容,社团联合会与学生会的抗争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性胜利,在各项学生活动中,学生会完全沦为配角。”
  
   “没了?”梁若行不甘心地翻动着眼前的白纸,妄图找到更多的信息。
  
   “这已经是够多的了,我老爹的人根本就进不了这所学校,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茜不满地说道。
  
   “这算怎么回事嘛,满篇的歌功颂德,一点有价值的资料都没有。”梁若行啜了一口饮料,无奈地摇摇头。
  
   “我看未必。”安娜沉思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样措辞,“哥,你有没有发现,以周光在仕途之路上的发展来说,他没理由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与自己的直接领导闹翻,因为就算社联再怎么火爆,名义上的学生权力机构仍然是学生会,毕业之后的路,还是要校团委的推荐才更好走。”
  
   “你的意思是说他离开学生会是另有原因?”
  
   “嗯,起初我也怀疑过他是学生会派过去的,可看他的所作所为又不像,而以他的聪明才智和仕途之路来看,他绝对有能力把校团委那群人摆平,除非……”
  
   “除非他发现了什么,而这个东西又是学校极为避讳的。”梁若行接过话茬,“接着他转投校社联,只能说校社联里有他需要的东西,而学生会是没有的。”
  “档案!”三人齐声道。
  
   “对!”梁若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费了这么大的劲做推理,幸好得出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他一定是发现学校隐瞒了什么,而这个秘密对他一定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让他不惜以自己的前途作赌注转投校社团联合会,社联的档案记录不是据说是最全的吗?而且社团联合会成立到现在只有两年多的时间,它所记录的东西再全也只能是最近这两年的,我怀疑,他调查的事情和我们调查的是一样的。”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梁若行的推理有一定的根据,可是周光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呢?如果社联的档案确实记录两年前发生的事情,那么无疑,周广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但并未见到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校社联的档案也没有对两年前学校发生的怪异现象作记录,那他们的线索也要断了。
  
   “社团联合会什么时候纳新?”梁若行没来由地来了一句。
  
   “你就别指望打入敌人内部了。”李茜笑嘻嘻地说道,“社团联合会的规矩,每年九月初,新生入学时纳新,但只针对大三的学生。”
  
   “这是什么规矩?”
  
   “因为要保证社团联合会的成员绝对是为学生服务,所以基本上要经过两年的按中考察,比入党还麻烦,而且不接受学生的主动申请。”
  
   “这么说,你今天是被邀请加入社联了?”
  
   “是就好了。”李茜苦笑了一下,“我通过外面的关系给他施加压力,希望能以一种特殊的身份加入社团联合会。”
  
   “什么特殊身份?压寨夫人?还是姨太太?”
  
   “哥,你正经点好不好!”安娜狠狠地踹了梁若行一脚,歉意地看着李茜,“对不起啊,茜姐,我哥他。”
  
   “没事,我都习惯了,所谓的特殊身份就是形象大使,这个形象大使就不要求年级了,只要求端庄、漂亮、充满阳光,能代表社联积极向上的形象就行。”
  
   “结果肯定不容乐观吧。”梁若行的语气中竟透露着少许的兴奋,李茜白了他一眼,继续到,“对,他说校社联面对的危险要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校社联的成员每时每刻都准备好了被请出学校,甚至奉献自己的生命。校社联保存了太多的秘密,随便抖出一件都能让这个学校天翻地覆好几次,他劝我不要参与其中,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校社联存在的最后一年。”
  “最后一年?他要解散校社联?”
  
   “听他的意思是这样的,他的话很多都莫名其妙的,比如说什么校社联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它的怨念也该在今年结束了之类的。”
  
   “他提到了怨念?”梁若行特意强调了“怨念”两个字,“你确信他说的不是别的词?”
  
   李茜仔细回忆了一下,“没错,我肯定就是‘怨念’这个词。”
  
   梁若行迅速地与妹妹交换了个眼神,两个人都了然,他们的猜测看来是准确的,社团联合会的存在,一定与“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了,今天的最后一个议题,社联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你打探到了吗?”
  
   看着梁若行、安娜殷切期盼的眼神,李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梁氏兄妹的目光由热情似火渐渐冷却,“这么说来,今天一天你的感情就白白浪费了?”梁若行试探性地问道。
  
   李茜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埋首在自己的咖啡中,额前那缕挑染的咖啡色头发垂下来,用楚楚可怜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梁若行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李茜的头发,“没关系,像他们那种机构,很多东西肯定是保密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被招安后还会与团委闹得那么僵了,我想这个办公室也一定是他们用来与学校抗衡的资本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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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聚魂 第一节 神秘的引路人
   夜,静悄悄地流逝着,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寝室中间的空地上,,如果此时有人睁开眼睛,会看到一幅奇异的景象:在梁若行的身边,流光溢彩,金光与红光围绕在他的身边,缓缓流动,一团黑气伫立在他的床头,每往前靠进一步,金光便比之前更亮一分,那黑气却也就淡了一份,在流光的中心,梁若行正毫无顾忌地呼呼大睡,寝室里的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动静,那团黑气似乎也并不想打扰其他人的休息,多次努力无过之后,已经淡化的虚无了,只得静静地离去。
  
   就在那团黑气散去的瞬间,梁若行矫捷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抄起一直放在枕边的罗盘,悄无声息地追了出去。自从那一次差一点被冤魂附体之后,梁若行再不敢大意,法器必是随身携带,因深知那冤魂形成虽然只有两年的时间,但其功力却至少有百年以上的修为,每晚临睡前都要将法器布置成防护力最强的结界,也再不敢每天像头猪一样大睡了。
  
   此刻,罗盘在他的手中疯狂的颤抖着,若不是梁若行抓得紧,它早就自己飞了出去。巧妙地避过了楼里的监视器,梁若行在昏暗的小元宵路上飞奔着,而冤魂逃走的速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使她不得不对这个冤魂的势力重新估算,他原本计划的很好,利用阵法消耗掉冤魂的部分力量,然后跟踪到它的老巢,一窝端了它,虽然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但也完全可以先收服这个冤魂,再慢慢调查事情的真相,化解冤魂的怨气,但现在,他竟有要跟丢冤魂的架势。
  
   梁若行调整自己的呼吸,尽量让步伐跟上冤魂的速度,同时双眼敏锐地观察着四周,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突兀地伫立在漆黑的夜里,偶尔有正浓情蜜意的学生躲在阳台上偷偷地打着电话,幽暗的背景光找出一张张阴森的脸。
  
   在公寓城第二教学楼前,梁若行停了下来,罗盘在这里竟失去了作用,钢珠静静地躺在罗盘里,冤魂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空气中一丝邪气都没有,梁若行讶异地抬起头,7层的教学楼在月光的照耀下像张大了嘴的怪物,张牙舞爪地面对着深夜闲逛的不速之客,而就在第七层的某个房间里,日光灯在晃了两下之后,啪地就亮了起来,梁若行微微笑了笑,看来就是那里了。
  掏出一瓶好不容易搜集来的晨露,梁若行把它滴在眼里,以便让自己能够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东西,随着晨露滴入眼角,梁若行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化了,原本皎洁的月光霎时披上了一抹妖异的红晕,静静伫立在黑暗中的教学楼也被一层浓浓的黑雾包裹着,怨气之深竟大大出乎梁若行的意料,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招魂铃,一看之下,梁若行大吃一惊,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竟正站在他的身边,手中握着他的招魂铃,“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梁若行大喝一声,手中黄符飞出,原以为定会打他个魂飞魄散,岂知黄符竟透体而过,轻飘飘地落在了路边,那孩子的身形也渐渐消散,“呵呵,哥哥你好坏,用符打我,我要去告诉爷爷。”那孩子的声音在梁若行的心中响起,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太可怕了,招魂铃也是法术界至宝,虽然没有攻击力,但冤魂也是靠进不得的,可是那个孩子,他居然用手抓着招魂铃。
  
   直到此时,招魂铃才铃声大作,梁若行心里苦笑,现在才叫,有个屁用啊,顺手一张符封了铃声,边慢慢往后退,退到刚刚扔出的那道符边,斜眼瞧去,那黄符已经褪成了黑色,再无法使用了。梁若行仔细回忆了身上所带的法宝,佛骨舍利、达摩执珠、招魂铃,自保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了,随即抬头看了看七楼那唯一一间亮着灯的屋子,一个披散着长发的黑影正站在窗边,对着梁若行在微笑。梁若行再无犹豫,抬脚向教学楼里迈去,才一走进一楼的大厅,阴冷的凉风便扑面而来,梁若行眯缝着双眼,看着眼前像电影一样不断变换的场景,穿着旗袍,浓妆艳抹的民国女子在搔首弄姿,穿着残破军服的军人手中拿着自己破碎的肢体在地上匍匐,更多的是些普通的老百姓,目光呆滞地或蹲或坐,有的“人”更是抱着自己的孩子,默默哭泣,然后将孩子的小手放到嘴里,不理会孩子凄厉的哭声,竟然是在吃!
  
   梁若行强压下胃里的不适,这是怎样的一幅人间炼狱啊!这里恐怕已经不是乱坟岗,而是一个抛尸地了,地位低下的人死去后,或因为身边没有亲人,或因为贫穷,一卷芦苇裹尸,草草就处理了,这些枉死的冤魂一般来说没有太大的法力,只是不肯放下心中的一点执念而游荡在世间,活动范围也极其有限,因为他们一般不会伤人,法术界也就任由其存在,在时间的流逝中,冤魂的执念或逐步加强,在某种契机的引导下修炼成鬼仙,或执念被渐渐冲刷,最终连魂体也不保,有句话说得好,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可是这个老师最后却把所有的学生都弄死了,这句话对鬼魂来说也同样适用。
  
   梁若行心中默念了一遍往生咒,暗骂当年那个批给学校这块地的领导真是混蛋,在所有的职业中,学生的心思是最单纯的,也是最容易被鬼魂所影响的,就算是没有多大法力的冤魂,也可以轻易地就控制学生的行为,建校这么多年来,有影响的传说只出了这么一个,真是应该烧高香了。
  “爷爷,爷爷,就是他,就是他用符打我!好疼呢!”那个孩子的声音将沉思中的梁若行拉回了现实,循声望去,梁若行又是一惊,怪事层出不穷,尤以今日为多,一位身着杏黄道袍,鹤发童颜的道士就站在他的面前,白发无风自舞,当真是仙风道骨,若不是梁若行开了法眼,还真看不出眼前的这个道士只是个灵体而已,难道这个道士也有冤屈么?梁若行将法眼开得更亮了一些,发现这道士体内一股纯阴的灵气在流动,生前定是法力高深,幸好没有化为厉鬼,否则是个自己也不够打,忙依法术界之礼,长揖道,“法术界后辈弟子梁若行,因冤魂作乱,校园风云再起,追踪冤魂至此,打扰前辈清修,还望见谅!”
  
   那道士微微一笑,“你是梁氏一脉?不知是第几代弟子?你师傅是谁?”
  
   “因出山时师傅名言不得透露她的身份,家师名讳实难相告,晚辈乃梁氏第二十七代传人,不知前辈?”梁若行恭敬地道。
  
   “第二十七代?嗯,你梁氏在第二十五代上因违抗天命用了禁咒,遭天谴,自此单传,你师傅是二十六代弟子梁芳,不知她近来身体如何?”
  
   梁若行讶然,老道和师傅竟还有渊源?不过那什么违天命,用禁咒,始一脉单传,可就不对了,自己不是还有个妹妹么?听闻道士问起师傅,梁若行肃容道,“家师两年前曾出山一次,回观后便整日打坐参禅,如今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了。”
  
   “嗯,是了,贫道也正是两年前结识了你师傅,要维持一个如此庞大的阵法,必然要耗费相当大的精力,难怪了。”
  
   “前辈,两年前……”梁若行试探地问道,从提到师傅开始,“两年”这个时间概念就一直在他心里转来转去,却总是触不到那个正确的机簧,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不错,贫道早已羽化,却未能成仙,两年前有幸与你师傅一见,共商大事,这个中缘由你师傅既未和你提起,贫道也就不便透露,到时候你自然便会知道,眼前的事情,不知你要如何处理呢?”
  
   梁若行听闻道士转变话题,也就不便再追问,只得恭敬地道,“此处冤魂虽执念深重,但幸有前辈在此,想来不会有太多事情发生,不过残留人间,空有执念,终不是因果循环之道,还望前辈以苍生为念,善意为本,让这些冤魂早日化去了执念,转世轮回。校园风云又起,有个修为极高的冤魂出来作乱,曾想附身于我,被我妹妹挫败,原本以为部队的教官还没有撤走,冤魂惧怕煞气,不会出来作乱,没想到今夜它又想侵犯我,我也正是追逐它才到此地,不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二。”
  
   道士微一思索,道,“校园之事,贫道也略知一二,如你所说,那冤魂应该至少有百年以上的功力,贫道已在这里坐镇50余年,从未听说校园里隐藏着这么一号人物,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不知那冤魂现在何处?”
  
   梁若行心念电转,这道士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命名已经推断出那冤魂至少有百年以上的功力,为何这道士却要隐瞒?又是什么执念让生前的得道高人不肯去轮回?他说师傅在维持着一个阵法,那又是怎么回事?梁若行心里咯噔一下,上当了,人鬼殊途啊!“七楼!”梁若行冷冷地说道。
  
   “七楼?”道士的脸色变了,尽管作为一个鬼魂来说,它的脸上本来是没有什么颜色的,但梁若行却通过周遭的气息明显地感觉到,在听到“七楼”这个词的刹那,道士的脸色变了,梁若行聪明地没有说话。
  
   “你真的确定七楼有你要找的冤魂?”道士语气沉重地问。
  
   “应该不会错,我追踪到此,唯有七楼的那盏灯突然间亮了,我的法器在这个结界里全都失去了效力,所以,我也只是推论。”梁若行心中苦笑,就算是法器没有失效,罗盘在这里也肯定是疯狂乱转,没什么用处,若不是自己早一步封了其它的法器,这里的大部分冤魂现在都已经魂销魄散了吧。
  
   道士沉思了一下,缓缓地说道,“两年前,七楼确实发生了些事情,那冤魂怨气极重,在死后的第二天便突破了我的结界,七楼对于我们这些鬼魂来说,也是禁地,你真的要上去?”
  
   “前辈,降妖卫道是我法术界中人的职责所在,纵是禁地,也要闯一闯了。”
  
   “降妖卫道,降妖卫道。”道士呢喃着,蓦地仰天大笑,“好一个降妖卫道,你尽管去吧,等一下我会叫这些鬼魂暂时离开这里,你尽管开启你身上的所有法宝,若你还有命回来,我必会和你共商大计!”
  
   梁若行微微一笑,“多谢前辈!不过晚辈在这里奉劝一句,冤魂存于世上本就有违天道,前辈还是早些超度这些人投胎去吧。”
  
   道士一愣,随即笑道,“当他们完成自己的使命时,自会离开此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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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瞬间幻境
   道士撤去结界的刹那,梁若行心中一暖,身上的不适也在瞬间消失,若再在结界中多呆上哪怕五分钟,梁若行的法体都要坚持不住,吐光胃里的东西了。环视了一眼四周,梁若行才发现,自己仍然站在教学楼的入口处,漆黑的走廊一眼望不到边际,两边悬挂的肖像上,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梁若行的一举一动,开了法眼的梁若行知道,那就是平日里冤魂们借以栖息的地方,虽然仍不清楚道士禁制了这么多冤魂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总还没有出乱子,梁若行也就懒得去管了,微一颔首,迈步向里面走去。
  
   走廊里没有灯光,梁若行也不敢开灯,若是被那些夜里晚睡的人看见,不引起轩然大波就怪了。那道士所谓的撤去结界,不过是让那些出来透透气的冤魂们暂时回到他们的栖息地,开了法眼的梁若行看出,在这幢大楼外还加置着一层结界,与那道士的结界同根同源,那才是这幢大楼真正的结界。
  
   走廊被漆黑的浓雾遮挡得严严实实,梁若行对这幢教学楼又不是特别熟悉,只在平时急匆匆地来上过几次厕所而已,现在他几乎是在磕磕绊绊中前进,这幢新完成的教学楼质量当然不至于粗糙到地面都坑坑洼洼的地步,梁若行清楚地记得,这里的地面是用昂贵的大理石打造的,光可鉴人,有一次他跑的过急还摔了一跤,仔细想了一下,楼梯应该就在厕所的旁边,沿着墙壁走,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在提心吊胆中,梁若行摸索着前进了大约五分钟,全身一下子僵住了,五分钟,以他的速度,别说是教学楼,就是校园也都该走出去了,一瞬间,梁若行的思维亮了起来,不禁暗骂,我靠,又是瞬间环境!坑洼不平的走廊,夜晚全楼唯一本该亮着的厕所的灯,触手粗糙的墙面,梁若行几乎可以断定,这个瞬间幻境展现的正是两年前教学楼还未竣工时的某个夜晚,他低头看看胸前的护身符,只有微微的红光泛起,这说明,他所处的这个幻境只是记录了当年的某件事,而不具备较强的攻击力,梁若行心中冷笑,他本想直接打破幻境,除去这个冤魂,转念一想,也许这里应该会有他想要的东西,不如看看这个冤魂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凭着记忆,梁若行继续向前走,瞬间幻境在他踏入这个走廊时就已经展开,但这个幻境显然不同于梁若行所知的任何一个幻境,它只是在缓缓地展开着,最主要的部分依然没有出现,梁若行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地等待。
  
   终于梁若行扶着墙的手一空,他猛地转过头,一团柔和的金色从他身上的法器中浮起,紧紧地将他包围了起来,展现在梁若行面前的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怪异景象:
  
   月光从还没有装好玻璃的窗子直射进来,洒在刚刚平整过的水泥地上,圣洁,典雅,然而,就在皎洁的月光下,一个长发的女孩安静地躺在地上,脸上甜甜地笑着,仿佛梦到了什么幸福的场景,红色的纱质睡裙包裹着女孩曼妙的身姿,,整条白嫩的胳膊和半截小腿裸露在外面,勾起人无限的遐想,梁若行正在惊疑这是怎样的场景时,那女子身上的睡裙寸寸碎裂,微风吹过,女孩瞬间便为裸体的诱惑,尽管明知这只是冤魂展现的瞬间幻境,梁若行还是有些心猿意马,紧接着,那女孩动了,身子变为平躺,双腿叉开,隐秘的私处一览无遗,“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刺激着梁若行的耳膜,那女孩的下体渗出了滴滴血迹,接着便汩汩地流出血来,一直在沉睡着的女孩终于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瞪着梁若行,“救我!救我啊!救我!”那女孩声嘶力竭地喊着,下体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她身下的大块地面,她一直在高呼着“救我!”身子却一动也没动。
  
   梁若行呆呆地看着,他在大脑里迅速地搜索着,从始至终,那个对女孩子施暴的人都没有出现,甚至,在这个幻境里,梁若行都没有感受到一丝他人的气息,这个幻境里只有这个女孩子自己而已,鬼奸!这个女孩子死于鬼奸!传说当有人被鬼看上时,这个鬼便会在某一个时刻以强暴的手法夺取这个人的生命,拘禁她的灵魂,达到婚配的目的,而被杀的人在外表上与一般被强暴的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这个人在被鬼奸污后必死,在她残留的瞬间环境里,则不会有施暴人的任何痕迹。
  
   眼前的瞬间幻境展现的就是这个女孩被鬼奸的全过程,此时,女孩的喊叫声已经弱了下去,只是低声地呻吟着,“救,救我!求你,救我!”下体的血流也已经入井喷般喷薄而出,梁若行仿佛看到了女孩的生命在流逝,但他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要看看这个冤魂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要害人就赶快动手,要么就马上消失,停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算怎么回事?
  
   女孩下体的血流终于渐渐缓了下来,又回复到了之前汩汩的状态并越来越小,由大河变为小溪,变为细细的泉眼,淅淅沥沥地淌着,女孩的呼救声也已经消失了,梁若行知道,这个女孩的生命结束了,心中默念起了往生咒。
  
   原本以为,幻境至此就该告一段落了,梁若行刚要施法破去幻境,却突然发现,女孩的尸体又发生了变化,原本俏丽的脸庞竟开始一点点破碎,变得血肉模糊,梁若行怔怔地愣在了当场,好熟悉啊,可是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呢?破碎的肌肤,血肉模糊的脸庞,可恶!梁若行暗骂,明明感觉很熟悉的场景,此刻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就在他暗自犹疑不定的时候,瞬间幻境又变了,整洁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干净的洗手台,死亡的女生早已消失,地上也没有一丝血迹,哪里有月光?磨砂玻璃很好地阻挡了光线的射入,只有头顶昏暗柔和的灯光映出洗手间内的一切,瞬间幻境消失了!没用外力的破除,瞬间幻境便主动消失了,这个瞬间幻境的作用不是为了杀人吗?梁若行抬起头,醒目的女厕标记就清晰地印在右手边的门上,他竟一直站在女厕所的门前,左手边不远处就是他在苦苦寻找的楼梯,此刻,一楼的走廊已经恢复了明亮,起码不再是浓雾遮掩了,梁若行可以清楚地看到路面,这个瞬间幻境既然没有杀人的企图,那么就是那冤魂像要告诉梁若行什么了,可是自己却偏偏只是感到熟悉而已,究竟是什么呢?
  
   梁若行不再犹豫,抬脚迈上楼梯,噔噔噔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也敲击着梁若行的心脏,惹得他心中一阵烦躁,真想回手一个符咒就解决了这个冤魂,但镇压对于法术界弟子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轻易使用,毕竟冤魂存在也是因果报应,随便镇压也是有损功德的事情,何况,梁若行倒要看看,这冤魂究竟在耍什么把戏,也不想过早地打草惊蛇,于是放任着身边的冤魂折腾着。
  
   才一走进二楼,浓雾便瞬间弥漫了整个走廊,原本清晰地就在眼前的楼梯也消失不见了,梁若行试着向前走了几步,感觉到脚底传来的不适,知道自己又进入了另一个瞬间幻境,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罗盘,钢珠平静地躺着,护身符也没有发出报警,瞬间幻境不伤人已经是个奇迹了,今天还让他一下子遇到了两个!梁若行试着往左走了几步,然后缓缓地转过身,身后的月光如流水般照耀在水泥地上,一切的场景竟与一楼的幻境一模一样,只是那女子已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听着女子凄厉的惨叫,梁若行漠然,只是冷静地思考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冤魂这唱的算是哪出戏?两个女子同样的幻境,同样的死法,他们到底想要诉说什么?
  
   耐心地等待瞬间幻境结束,梁若行抬脚走向三楼四楼五楼,几乎每一个楼层都有这样的一个瞬间幻境,不同的只是那个躺在水泥地上的女孩,至此,已经有五个女孩展示了她们的瞬间幻境,梁若行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这些瞬间幻境决不会是毫无意义的,他们肯定是要说明什么,可恶,明明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了,此时的他正面对着六楼的瞬间幻境,苦苦思索着,躺在这里的受害女孩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的娇小女生,此时瞬间幻境也已经接近了尾声,一直未曾露面的厉鬼已经完成了鬼奸。梁若行不经意间抬起头,刹时如被电击般呆立在当场,窗外如玉盘般的圆月一下子照醒了梁若行的思维,笨啊!同样的地面,同样的场景,就连窗外的月光都是一样的,自己只顾着观察眼前的东西,却忘了所有的场景都缺了至关重要的一环——时间!梁若行仔细回忆着每层楼的景象,没错,月亮一直停在同一个位置,这根本就不是六个瞬间幻境,这一直都是一个瞬间幻境,由六个不同的冤魂扮演而已,她们自始至终只是要告诉梁若行,两年前的某个夜晚,在这栋未完工的教学楼里,他们在同一时间以相同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六个人,其实,还差两个人而已,就是一个寝室的人数,和传说丝毫不差地对应上了,所谓的失踪不过如此,一直困扰着梁若行的线索渐渐浮出了水面,当下,梁若行依照法术界规矩,对四周长揖道,“梁若行多谢诸位姑娘苦心,必当竭力调查此事,洗尽姑娘冤屈,助各位早日解脱!”话音才落,瞬间幻境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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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他死了
   梁若行再无犹豫,举步迈上七楼,当年一个寝室八个女生先后惨死,如果这个冤魂就是当年那个寝室的人,那么还差两个了,一层楼一个的话,现在也只剩下一层楼了,加起来也只是七个人而已,是整个寝室惹上了不该惹的麻烦,还是七个人共同造就了一个冤魂,就他们死亡的时间来看,后一种更有可能。
  
   才一踏入七楼,迎面扑来的阴沉气息让梁若行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大的怨气!”梁若行心中嘀咕,这里果然不止死过一个人那么简单,忙不迭地扯开衣服,露出一直隐藏着的法器,招魂铃更是疯狂地抖动着,却听不到一丝声音,护身符柔和的光芒被压抑在才起的瞬间,手腕上的佛珠更是可怕地出现了丝丝裂纹,梁若行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怨气深重至此,校园只出现过那么一个传说,有点让人不可信啊!
  
   “停!”梁若行伸手一道黄符封住了乱晃的招魂铃,手腕用劲挣断了串起佛珠的线,被怨气缠绕了的佛珠已经不再是法术界的法器了,再配戴下去,反而会被冤魂用来当作攻击的武器,断裂开的佛珠从梁若行的手腕上激射出去,射入四周无边的黑暗,爆点的火花,借着微弱的亮光,梁若行看清了四周的情形,他正站在七楼的入口处,左手边就是会发生瞬间幻境的女厕所,只是地面依然是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墙壁也依然是洁白的,瞬间幻境还没有在这里展开,浓浓的黑雾只是冤魂释放的怨气凝结而成,让梁若行心惊的是,有几颗佛珠在落到地面的刹那化成了一滩黑水,再不出法宝,小命难保啊!
  
   梁若行探手入怀,又扯出一串佛珠,那佛珠一看就不是凡物,颗颗晶莹剔透,每一颗都住满了灵气,在珠子中缓缓地流动着,梁若行将那串佛珠捧在手心,缓缓上举,然后放手,那佛珠竟稳稳地悬在了半空,“梁氏第二十七代弟子梁若行恭请达摩祖师圣物,校园风云再起,冤魂作乱,若不阻止,恐校园浩劫,望祖师以慈悲为怀,弘扬佛法,降妖除魔!”梁若行恭敬地朝那佛珠拜了三拜,佛珠的灵气陡然四溢,纯金色的光芒缓缓溢出,轻轻飘拂在梁若行的头顶,刹那间,梁若行被包裹在了金色的光圈中,怨气在光圈的阻隔下,再无法侵犯梁若行的身体。

  “达摩执珠?”一个阴冷的女声传入梁若行的耳朵,那声音虚无缥缈,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梁若行无法确定冤魂的确切位置。
  
   “不错!”梁若行朗声道,“这正是佛门圣物之一,达摩祖师当年所持的念珠,你既识得此物,也必知道,圣物一出,你魂魄难保,我劝你还是放下仇恨,转世轮回去吧,上天有好生之德!”
  
   “哼,别说达摩祖师,就是佛祖亲来也打消不了我的决心,我倒是劝你,趁早不要趟这滩浑水,否则,梁氏一脉,可真要就此灭绝了呢!”
  
   “妖孽!今天就要你看看,梁氏的后人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梁若行向左方跨出一步,随后转身,面向女厕,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撒进厕所,铺洒在光洁的地面上,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恬静地躺在那里,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圣洁的光芒,梁若行的心里却焦急万分,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待浓雾渐渐散去了一些,看清了眼前躺着的两个女子是谁时,梁若行大吃一惊,想也不想,挥起手中的罗盘割向幻境,“如人入暗,即无所见,如人有目,日光明照,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噗!”,咒语只念到了一半,一股庞大的力量袭来,直透过执珠金黄色的结界敲在梁若行的胸口,让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不偏不倚地全洒在了罗盘上,刹时罗盘上金光大盛,哧啦一声,犹如划上了实体一般,幻境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随即又慢慢地愈合,呈现的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依旧是月光,依旧是水泥地面,只是哪里有两个人,只有一个穿着白纱连衣裙的女子躺在那里,脸上挂着泪痕。
  
   双重幻境!梁若行心下了然,冤魂也没有把握一举消灭他,不得已采用了这种逐步消耗的办法来引梁若行上钩,可是单看冤魂竟有能力施展双重幻境,也知道这绝对是个狠角色,梁若行心中冷笑,那又如何?不错,在瞬间幻境中呆的时间越长,要消耗的法力也就越大,而刚刚的第一重幻境里,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又让他心神不稳遭了暗算,受了点内伤,但还没重到要他命的地步,再有一会,天就亮了,那时,就是再厉害的冤魂也要滚回它的世界里去。
  
   梁若行冷眼观看着瞬间幻境中画面的流动,暗自运功调理内伤,此时他并不担心冤魂会出手攻击,这个幻境和前几个幻境一样,只是不断重复着女子惨死时的景象,不具备任何的攻击力,不同的是,这个幻境里出现了几个从未出现过的人物,穿着入时,一身奢华的服饰,只是面目模糊,看不清他们究竟是谁,但梁若行还是辨认出这些人是两年前的人物,他们狞笑着撕扯掉那个女生的纱裙,露出洁白的肌肤和诱人的身体,他们疯狂地蹂躏着眼前这个曼妙的女子,直到她奄奄一息,才起身匆匆离去,一代绝世美女,就此芳华逝尽,永隔奈何!
  
   刹时,梁若行了然,这个女子定是那校花无疑,传说她死于车祸,都骂那司机丧尽天良,却不知,校花的死,内中另有隐情,原来是被一群依旧不见面目的人玷污致死,又借夜色抛尸马路,只是那时冤魂初成,法力低微,只能小打小闹地骚扰一下,随后,或许是出于平日对室友的怨恨,或许还有其他隐情,冤魂杀了她们,提升了自己的法力,只是,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冤魂本该魂飞魄散,因她虽有冤屈,却不知是谁造就了自己的冤屈,怨念不聚,修为得不到提高,却不知为何竟在她死去的地方安家,还获得了更高深的法力。
  
   “冤孽,你虽有冤屈,但明知复仇无望,却仍然滥杀无辜,残留世间,你可知,上天虽给你申冤的机会,但滥杀无辜终有一日会抵了你受的冤屈,到那时,天谴必至,魂飞魄散在所难免,我劝你还是放下心中怨念,或许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梁若行双手合十,朗声说道。
  
   “哼,我若能放下,当日就早已去轮回了,何必苦苦等到今天?你们这些佛家弟子满口仁义道德,满口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可是我连是谁杀了我都不知道,你让我如何放下心中怨念?我告诉你,天道本就是不公的,他们都该死,你,梁氏一脉,也逃不掉一个‘死’字!”
  
   话音才落,一股大力向梁若行涌来,梁若行心中叫苦,自己到底还是大意了,法宝不齐,单凭一串执珠,根本挡不住冤魂全力的一击,自己当真要命丧此地了吗?

  “冤魂,休再猖狂,如人入暗,即无所见,如人有目,日光明照,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诸相非相,即见真相!破!”
  
   梁若行心中大喜,来不及考虑,急忙挥出手中执珠,“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冤魂,看你如何应付!自作孽,不可活,纳命来吧!”
  
   两道金光一里一外划破冤魂制造的浓雾,碰撞在一起,瞬间向两边扩散,浓雾在金光的压迫下,潮水般退去,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哼,别以为你们能厉害至此,待我能力恢复,就是你们的死期!梁氏一脉,天命如此,改得了一时,改不了一世!”
  
   梁若行擦擦嘴角渗出的血丝,刚才一番看似平淡的交手,实际上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恶斗,发动执珠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法力,原本以为并不严重的伤势此刻却有恶化的趋势了,强自硬撑道,“梁氏的命,由不得天来定,也由不得你,我命由我不由天!”
  
   浓雾渐渐散去,当完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梁若行差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李茜盘膝而坐,双手合十,裸露的手臂上画满了符咒,那符咒殷红的仿佛在缓缓流动,眼尖的梁若行一眼看出那符咒是用鲜血画就的,正是血咒的威力才得以保护李茜不被怨气侵害,看着刺目的殷红,梁若行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痛,而旁边的一个人半跪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身子不稳地晃动着,随时可能倒地,撑地的那只手旁是一滩尚未凝固的血,划破的手腕上兀自还淌着血滴,瞧那孱弱的身形,不是安娜还是谁?
  
   梁若行冲上去一把抱住妹妹,只来得及听到妹妹虚弱地说道。“哥,你终于来了!”而在安娜的身后,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伏在那里,因为衣服的颜色问题,梁若行并没有注意,此刻他看着那有些熟悉的身形,脑海中飞快地旋转着,似乎有什么东正渐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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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聚魂 第四节 聚魂
   梁若行一行人离去后,浓雾重又聚集在一起,在浓雾的正中,缓缓幻出一个俏丽的女子,模样秀美,只是脸色苍白的吓人,仿佛不是人间该有的惊艳,只是弯曲的嘴角却呈现一抹苦笑,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二教七楼的女厕里。
  
   “真的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黑影问。
  
   “天理循环,果真报应不爽,你也知道,维持我法力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杀人,梁若行说得没错,当我的杀戮造就的冤屈超出我自己所承受的冤屈时,天谴也就快来了,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那晚安娜刚刚睡下,却被一阵无来由的烦躁吵醒,直觉告诉她有事情要发生,起床却看到李茜正紧张地盯着自己的笔记本屏幕,电脑上显示的竟然是校园的平面图,奇怪的是,这个校园的平面图竟然是一个圆形,一个小红点正不停的闪烁着,安娜心中暗叹,有个做局长的老爸果然就是不一样,李茜告诉她,那个小红点就是周光,白天时,她趁周光不注意,悄悄地将一个小型定位仪放在了他的口袋里,此刻他应该正在寝室里,但她猜想,周光今晚肯定会有所行动,下午时,他一直都心绪不宁。
  
   果然,没一会儿,那颗红点便开始移动了,出寝室,上校道,目标竟然是两年前刚刚建好的二教。安娜和李茜再无犹豫,骗过了看门的大爷一路跟了上去,原本以为周光要去的肯定是校社联的秘密办公室,才一上七楼,庞大的冤气便汹涌着将他们包围了,安娜哪想到周光带她们来的竟是冤魂的根据地,随身一件法器都没带,无奈之下只好割破自己的手腕,以血咒来抗衡强大的冤气,若不是哥哥及时赶到,就是冤魂不攻击,单只围困住她,自己恐怕也要失血过多而死吧,也恰好有了之前安娜以血咒抗衡,才让冤魂消耗了大量的法力,梁若行才有机会与妹妹联手打破困阵,逃出死亡的噩运,李茜更是幸运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而死亡的周光则成了悬案,以梁氏兄妹的能力,制造不在场证明实在是小事一桩,每个室友都能证明,那晚,安娜不小心划破了手腕,梁若行接到电话后和李茜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仅此而已,李茜身上的符咒早就被梁若行用符水洗掉了。
  
   没人能解释周光为什么会在大半夜出现在二教,而且还丧命在女厕所里,红外的夜视仪竟然什么都没有拍到。
  梁若行守在妹妹的床边,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二教,冤魂,周光,社联,这四者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微妙关系?隐约总有什么隐藏的线索牵扯着他们,可恶,究竟是什么,梁若行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吓得刚刚推门进来的李茜惊呼了一声。梁若行回过头,努力扯动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放松一点,这在李茜眼里却另有一番滋味,没来由的一阵心痛,这几天的遭遇已经让梁若行憔悴不堪,仅仅一个礼拜不到的时间,梁若行就收了一大圈,眼眶深陷,头发蓬乱,随时处在一种崩溃的边缘。李茜尽量轻柔地走到他的身后,“去睡一下吧,我跟爸爸说了学校里发生的事,他说有些档案应该对我们有些用。”
  
   梁若行看了看依然在沉睡的妹妹,终于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去休息,却感到一阵眩晕,继而脑海中一道闪电劈过,划破了重重迷雾,“你刚才说什么?”
  
   “我叫你去休息一下啊!”李茜迷惑地看着梁若行。
  
   “不是,是后边那句。”
  
   “我爸爸说,他那有些档案,应该对我们有些帮助啊。”
  
   梁若行心中掠起一阵狂喜,“档案!档案!!档案!!!对,就是档案!我想我已经知道周光是怎么死的了。”
  
   “什么?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cicely,这次你立了大功了!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想周光为什么会在大半夜出现在二教,为什么冤魂毫不犹豫地干掉了周光。”
  
   “为什么?”
  
   “因为档案!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什么吗?社联两年前成立,它的成立本身就是个谜,我始终觉得,纯粹的与学生会怄气,顶天是不干了,没道理弄一个与学生会对抗的机构出来,尤其他居然还记录了一些学生会没有记录的档案,而且,学校一直都找不到社联办公室的档案,难道这还不让人怀疑吗?社联从来只从大三大四的学生中挑选干部还不说明什么问题吗?”
  
   “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不是说只是单纯的长时间的考核吗?”
  
   “开始的时候,我也是那样想的,可是用两年的时间去考察一个人,而这个人顶天为你工作两年,考察期不是太长了吗?所以我推断,选择大三大四的学生作社联干部另有原因,恰巧,我入学的第一天,接待我的学长曾跟我提起过一件事,咱们学校是从大三开始实习的。”
  
   “那又怎么样?只是比其他学校早已年实习而已啊。”
  
   “笨啊你!”梁若行跳起来给了李茜老大一记暴栗,“实习生的寝室晚上是不关楼门的,这也是为什么周光能够出入自如的原因。”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选择大三大四的学生并不是考察期拖得过长,而是为了方便工作,方便他们晚上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
  
   “对,现在来看,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周光要在大半夜跑到二教去,那种冤气异常活跃的地方,他这种普通人怎么能来去自如,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连自己的命都不顾,现在我明白了,因为,冤魂以前一直被某位高人封印着,他们才得以平安地出入二教,而周光显然不知道那封印的力量已经被破除了,所以才在大半夜独自一个人跑到二教去。”
  
   “可我始终没想明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去了二教,我只能推断,社联的办公室就在二教,直到你刚才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什么?”
  
   “档案!不是说校社联成立只有两年的时间吗?那它记录的东西再全也只是最近这两年的而已,我已经找过一些学长,据他们说,学校这两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只是偶有动土的建筑行动作罢了,比如他们说02届毕业生走时就在图书馆后面的一个小广场设立了一座和钟,比如说01届毕业生走时,对‘校训碑’加了底座,可是你还记得上次校长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学校没做过任何事情,当时我就在怀疑他说谎,我曾想到过档案,可校长既然说没有,那只能说明学校的档案里没有记录这些,或许是觉得不值得一记,或许真的有什么其他的隐情,可是有一件事情,无论是校长还是学长,都没有提到,就是李军跟我提过的校园传说,我也曾想李军是不是在说谎,毕竟他给我讲故事时,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活人了,可是在二教冤魂给我展示的确实是两年前的一桩冤案,我想,这个冤案社团联合会总该有记录的吧,这就是周光为什么一定要在那晚到二教去的原因了。”
  
   李茜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她细细地品味着梁若行的话,“周光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一定清楚社联的档案意味着什么,也一定预见到了危险正在逼近,所以他要将档案转移出去,要让后人知晓这份档案的存在,借之与学校抗衡。”

  “这你就又错了,周光从来没有想过要转移档案,还记得他跟你说过,社联的使命到今年也该结束了,她的怨念也该到此为止了吗?她打从左上这个位置的那天开始就知道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也知道今年将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我想他绝不是去自己的办公室,因为社联根本就没有办公室,也不需要办公室,他那天真的是去找冤魂的,他一定发现了封印的力量有些弱了,希望能劝说冤魂转世轮回,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终会命丧冤魂之手,他也不想想,自己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抗衡得了强大的冤魂呢?”
  
   “等等等等,你说社联没有办公室?这怎么可能?那么多的档案,他们存放在哪啊?”
  
   “你还不明白吗?”梁若行悠悠地说道,“社联根本就没有其它的档案,无论是它成立的时间,还是周光口口声声说的使命,都已经明确地告诉了我们,这个社团联合会根本就是专门为了这个冤魂成立的,它的目的只有一个,调查并记录冤魂的冤屈,为最终有一日让冤魂放下怨念,转世轮回做准备,周光一定是以为他已经破了这个案子,可以劝说冤魂放弃怨念了,可是他不知道,冤魂已经嗜杀成瘾了,根本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就直接KO了他。”
  
   “那档案?”
  
   “档案跟他一起走了,只有口口相传的档案才最不容易被发现。”
  
   “那我们岂不是又把线索弄断了吗?对了,这不影响我们解决这个case吧?”
  
   梁若行白了李茜一眼,“就算是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当然一样可以解决了她,只是镇压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魂飞魄散是省事,但太过于霸道了,至于档案嘛,虽然周光死了,但并不代表线索就断了,死人也可以开口说话的。”
  
   “嗯,死人说的话永远都是真实的,怎么说来着?对,死人永远不会说谎!”
  
   “档案你觉得可以由他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尸体说出来么?”梁若行没好气地问道,惹得李茜一时面红耳赤,只得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伸手指了指仍旧躺在病床上的安娜,梁若行道,“这家伙是个聚魂的高手,等她醒了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说要聚魂?笔仙还是碟仙?听说要被附身的啊!”李茜一脸的惊讶。
  
   梁若行打了个呵欠,摇摇头道,“庶子不可教也!我要聚魂,不是要请仙,直接让冥界使者给我送上来就好了。”顺势躺倒在旁边一张空着的病床上,旁若无人地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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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嫂子
   梁若行说是聚魂,其实真正聚魂的并不是他,而是安娜,女性属阴,比较容易与彼岸沟通,安娜作为法术界弟子,从小更是经受过这方面的严格训练,在这一代弟子中,更是佼佼者,很早就可以直接与使者交流,梁若行做的只是将安娜嘴里的“鬼语”翻译成人类的语言记录下来而已。
  
   聚魂的仪式也很简单,一般的法术界弟子只要祭出本派的镇派法宝信物,说明缘由便可请冤魂上来,力量到了安娜这个地步的,连说明缘由都省了,祭出法宝也只是为了预防万一,防止有恶魂借机作乱。
  
   梁若行美美地睡了一大觉,醒来的时候日已西沉,揉了揉惺松的睡眼,转头看见安娜虽然还闭着眼睛,但是眼皮子上一阵波动,明显的眼珠在底下滚来滚去,知道妹妹是在装睡,也不点破,直接把窗帘拉开,将窗户推开,此时正是强劲的陆风时节,顿时一阵狂风吹了进来,将梁若行的头发吹得随风飞舞,“啊!伟大的造物神啊!你是多么的伟大,你以神奇的力量创造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好啦,哥,我起来就是了!”
  
   “嗯,这就是了,开工!”
  
   “喂,你不是这么冷血吧,她才刚刚醒过来啊!”李茜有些抱怨地看着梁若行。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两天冤魂虽然没有出来作乱,但我却能感觉到,校园的气场现在异常混乱,似乎又有别的势力要抬头了,赶紧解决一个是一个。”梁若行歉意地看了看妹妹,后者给了自己老大一记白眼,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如佛陀大作一般坐好,右手捏了一个奇怪的诀,法相庄严,梁若行祭起了佛珠为妹没しǎ?挥欣钴缭谝慌圆恢??耄?缓盟呈帜霉?艘恢П屎鸵桓霰咀樱?急讣锹肌?br />
   一切准备就绪,安娜缓缓开口道,“梁氏第二十七代弟子安娜有劳冥界使者,书香圣洁之地怎容冤魂作乱,特请使者大开方便之门,拒辽师大社团联合会主席周光之魂一见,有重要事情询问,待凡间冤孽了结,安娜必登门拜谢!”
  
   片刻之后,一阵白雾缓缓从安娜身后升起,此时人间阳气还较充足,魂魄只能以安娜为载体,梁若行见状开口问道,“前辈可是周光?”那白影缓缓具象,最终定格在他还活着时的样子,闻言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了看四周,“是你们?我认得你们,没想到啊,你们居然有这样的能力,哥哥说的没错,今年果然是不同寻常的一年啊。”
  
   “前辈既知我们的能力,想必也知道我们惊扰您安息的原因,希望前辈能告知我们您所知道的一切,让冤魂早日洗去怨念,转世轮回,还校园一片清静。”
  
   “清静?有人的地方就永远不会清静,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问吧,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了。”
  
   “档案!我们想知道,社联这两年来所有的档案!”
  
   “这样啊,从哪说起呢?”周光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就在梁若行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周光缓缓开口说道,“两年前,她惨死,魂魄凝聚不散,冤气深重,整日徘徊在校园里,先后杀了六个人,直至第七七四十九日,有一个高人路过学校,便顺手封印了她,希望能借校园的书香气息感化她。”
  
   “等一下,前辈,她是谁?传说中说她将一个寝室的人全部杀害,你怎么说她只杀了六个人?那个死去的老师和疯掉的人难道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她是谁?她本应是我的嫂子!”此语一出,全场震惊,只有周光依旧平静地诉说着,“我哥就是当年的社团联合会创建者,当初建立社团联合会的目的很简单,找出我嫂子死亡的真相,洗刷她的冤屈。还是从头讲给你们吧,对于你们来说,那些档案都太零散了。我嫂子姓秦,单名一个芳字,是个朴实的山村姑娘,家境虽然不好,但性格独立,坚强,人也长得漂亮,被当时的学生公认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也正因为如此,惹来了无数男生的纠缠,这其中就有一个狠角色,出身不一般,据说是省里某位高官的儿子,叫陈龙,这个陈龙仗着自己的后台够硬,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经常纠集一般爪牙骚扰秦芳,有一次就恰好被我哥碰到了,当时我哥也暗恋着秦芳,但他深知秦芳是个心气很高的女子,自己一介普普通通学生,是不会打动她的,所以他只是经常在远处偷偷地看着她而已,同时努力表现,希望能进入学生会,闯出一番事业来,当他看到陈龙骚扰秦芳时,一股热血让他失去了冷静,结果自然可想而知,虽然陈龙的阴谋没有得逞,但我哥也被打得遍体鳞伤,在医院里躺了一个礼拜,我嫂子也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一个礼拜,我哥出院的时候,秦芳就差不多该成为我嫂子了,如果没有后来的事。”
  
   “陈龙的事情被我哥破坏后,他就一直耿耿于怀,利用各种社会关系对我哥施加压力,学校不但不理会我嫂子的报告,还反诬我哥聚众斗殴,把我哥从学生会里踢了出来,让一直都想在学生会里混出点名堂的他一下子心灰意冷,连带着对我嫂子也冷淡了下来,惨剧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那天晚上,我哥和我嫂子又吵了一架,我嫂子当晚彻夜未归,接下来就是你们熟知的所谓的车祸了,学校拒绝警方介入,单方面对外宣称我嫂子死于车祸,我哥当时悔恨不已,如果不是他一味只考虑自己的感受,怎么又会出事呢?结果那天晚上,我哥却做了个奇怪的梦,我嫂子穿着一袭白色纱裙,正是她走的时候那身打扮,她始终垂着头,冷冷地对我哥说‘我不甘心!我要报仇,你记住,我要报仇!我要杀光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我哥一激灵从睡梦里醒过来,本来以为就是个梦,可枕头边却清清楚楚地放着一条项链,那是我嫂子身上唯一的饰物,我哥当时心里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我嫂子的死绝对没有所谓的官方声明那么简单,也就在第二天,就发生了全校震惊的惨案,我嫂子寝室的另外六名女生离奇死亡,全楼女生在睡梦中集体惊醒,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怪事发生,我哥知道,那是我嫂子心中的一口怨气不散,她是真的要复仇,我哥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调查,但是,陈龙当时在学校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强大,处处给我哥找麻烦,那个时候,我哥就已经隐约感觉到,我嫂子的事情恐怕和陈龙有关,但他也知道,以他的力量,就算是能拿出十足的证据来,也难以扳倒陈龙,更别提替我嫂子洗刷冤屈了,可是,假如我嫂子的怨念不散,她就会接连不断地杀人,成为不折不扣的厉鬼,永远被世人唾弃,万般无奈之下,他牵头成立了社团联合会,以风风火火的学生运动为掩护,调查事情的真相。留给我哥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多一点,因为传说冤魂在第七个回魂日时,法力会达到一个顶峰,那是她要么突破自身的禁制,大到另一个境界,要么就会魂飞魄散。”
  
   “也许是上天怜悯,我哥的调查出乎意料的顺利,但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再三思索后,他决定将这个秘密封存起来,并定下了只能从大三的学生中选取社团联合会主席的规矩,因为那时候我刚好大一,他要将那个秘密留给我,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为我嫂子洗刷冤屈了,毕业之后,他便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前辈!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我嫂子就是死在陈龙那个畜牲的手里,陈龙的一个走狗就是我哥一个寝室的,他也参与了那场可耻的行径,却没想到自己被接二连三的怪事吓得神经衰弱,半夜梦话恰好被我哥听到了,原来,那天晚上,我嫂子和我哥吵了一架后回到寝室,还没待上一会,电话就响了,我嫂子刚想去接,就被同寝室的人抢先了,嗯啊地应了几句后就挂掉了电话,深色古怪地告诉我嫂子说我哥正在二教的七楼,让我嫂子赶紧过去,我嫂子虽然奇怪大晚上的我哥跑到二教的七楼去干嘛,当时的二教还没有完全竣工啊,但她担心我哥会作出什么来,急匆匆穿好衣服就出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时待她如亲妹妹般的室友会出卖她,可在当时陈龙的淫威下,又有几个人能像我哥一样呢?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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