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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有办法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抛开刚才还是走投无路的恐慌,我带着丁根认准了一个方向游去,我想这个头顶的石板很可能是一座凌空飞驾的石桥,当年这里的地势应该也比较险要,老毛子费了这么大力气建造这么一个工程,让我对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再次充满了好奇。
  
  这桥可也真够宽的,五分钟后,我俩停下了,是不是应该横着游的,却搞错了方向?
  
  上下四周的环境都差不多,我有点急眼了,丁根却掐住我手脖子叫我别动,我看他面镜下的眼睛都给闭上了,似乎正在凝神聆听什么声音。
  
  有情况,刚才一时着急,没有仔细考察环境,我赶忙静止不动,专心听听是什么东西。
  
  嗡嗡声——熟悉的嗡嗡声,不过这次听到的声音就清晰的多。
  
  奇怪的是这声音不是在我们的头顶或者左右,很明显就在脚底下的万丈深渊里,我睁开眼睛,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瞧去,不错,发生改变的眼睛此时发挥了作用,丁根没有看到的一件东西,我看到了。
  
  下方很远的地方,我看见一束光亮!
  
  


  上浮?还是下潜?
  
  我很想下去看看这束光亮是什么发出来的,直觉告诉我,那是水下强光手电发出来的光线,并且很可能是军用的产品,虽然已经弱了许多却还是顽强的发着光,但我们的氧气实在不够充裕,潜下那么深的地方,很可能回不来。
  
  犹豫不决,我拍拍丁根,让他原地等我,看见我拿手电发信号了再下来。
  
  我咬牙向下快速深潜,那束光亮越来越明显,我猜的不错,的确是一个强光手电,平躺在峭壁间一个突出的石头上,这是谁的?竟然还没有完全耗尽电池,肯定停留的时间不会太久!
  
  手电的光线越来越弱,莫非我这么倒霉,在我刚要抵达的时刻没电了?黑暗中那可不好找。
  
  接着冲刺了几米,在手电闪了一闪就要熄灭那一刹那,我把手电攥到了手心里,忍不住偷偷想笑,不为别的,跟手电摆在一起的,有我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氧气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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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这个不会亮的手电,我抓起氧气瓶,还好,拎起来的感觉不象是用完扔掉的,而且气阀还是关着的,我拿自己的手电闪了几下,叫丁根也下来,因为这个氧气瓶的后面,竟然有一个山洞在石壁上张着大口。
  
  丁根还没有下来,我仔细察看氧气瓶周围还有什么线索,一边紧张思考是谁扔在这儿的?
  
  那两个追捕逃犯的军官?郑剑一伙人?还是躲藏在暗处的第三方势力?或者已经毙命的鱼鳃人?想想都有可能。
  
  石洞的形状是口小肚子大,从我观察的角度来估计,估计里头很深,斜斜的延伸到黑暗中,根本看不出有多远,我试摸着往里探进半个身子,拿手电晃了晃四周,新的线索出现了。
  
  嗡嗡声从这里头再次传出来,搞的整个洞中的水都有点震颤,我赶紧缩回身子,退出这个洞,丁根刚好下来,同我撞了个满怀。
  
  我把这个新发现的氧气瓶给他带上,又拍拍自己的,比划个OK的手势,确实,我这趟潜水和以前都有些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水不深的缘故,消耗的气瓶只有平常的一半左右,也不知道和眼皮的变化有没有关系。
  
  丁根试探着用新的气瓶吸了一口,同我比划个没问题的手势,关掉阀门背在了身上。
  
  这个新出现的石洞,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我犹豫了起来,这时候,原本平静的洞口突然涌出大量气泡,非常频繁的一阵接着一阵,而且那种嗡嗡的震颤有点离我俩越来越近的感觉,我不是害怕,而是还没有准备好,赶紧拽了一下丁根,此地不宜久留,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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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我还没有忘记在石头上黏了个蓝色的闪灯,这小东西过一阵就会闪个蓝光,在水下标个记号绝对是小菜一碟,我俩回去后,定然还要再来一趟,不给这事闹个明白,治好自己的眼皮,万一象那位鱼鳃仁兄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太冤枉了。
  
  这一次的上浮顺利的多,原先横在头顶的巨大障碍,终于被甩在一边,一看有辙,我和丁根来了精神,手脚并用的冲上水面,好在下潜的并不是很深,我两个训练有素的老兵都受得了这点小小的减压。
  
  在水面畅快的呼吸几口,丁根喘着气大声说道:“真憋死我了,老黄你带烟了没有,来一根抽抽!”
  
  我骂道:“胡扯个啥,下水还会带着烟,我看你脑袋进水了吧?”
  
  看看天,时辰还早,我俩攒着劲的急急往回游,这次回到船上,要把剩下的气瓶都给带上,用完的也要想办法给充上气,反正这种气瓶里头本来就是空气,我俩都有办法给它弄满。
  
  转过石头山的背面,那船还停在水面上,我多了个心眼,叫丁根潜去船尾上船,我从水下接近船头,到了跟前,才悄无声息的浮出水面,扳上船头,只见张丽恒一个人坐在船边,手里拿着把手枪,正百无聊赖的等着,她的面前,倒是很奇怪的摆了个东西,决不是以前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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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突然出现,让张丽恒吓了一跳,手枪立刻瞄转过来,我赶紧沉入水中,子弹可不长眼睛,万一走了火不是闹着玩的。
  
  我退后了几米,等了一下,再次浮出水面,这次张丽恒已经认出了我,立刻叫了一声:“黄宁!真急死我了,总算盼到你们,快上来啊!”
  
  我费力的爬上船,把气瓶也拽了上去,瘫在船板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张丽恒七手八脚的帮我,又问:“丁根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我头晕眼花的没吭声,歇了会爬起来左右看看:“水底真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可惜我俩这趟毫无作为啊,担心你们在船上有危险,丁根从后面包抄上来的,人呢?就你一个?”
  
  张丽恒叹口气说道:“人都走了,我是留下来等你们的。”
  
  我奇怪的看着小姑娘:“走了,走去哪里?你等我们干嘛?”
  
  张丽恒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瞅了我一眼说道:“你们下水后,我跟沈娟没等一会儿,就有直升机来搜索,把老古他俩接走了,我怕你俩回来后着急,所以在这等着。”
  
  我笑道:“别是飞机坐不下吧?再说要是怕我们着急,留个字条不就结了,是不?”
  
  张丽恒瞪着我说道:“你这人倒是不知好歹,我给你们弄了这么一大箱子东西,还不领情了?”
  
  我看小姑娘脸皮薄,赶紧赔笑道:“哪里哪里,这潜水不是请客吃饭,这水库更不是一团和气,我不是怕你留这儿有危险嘛,嘿,丁根这小子怎么了,别是这么多年不下水,船都爬不上来吧?”
  
  说话间,丁根摇晃着走了过来,愁眉苦脸的说道:“真是老了,就这么二十几米减压,把我的胳膊肘和膝盖给疼的要命,老黄你不错啊,一点事儿都没有,还有说有笑的,对了,他们人呢?怎么不见沈娟这丫头,闹死闹活跟来凑热闹,这会儿人影都不见了?”
  
  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张丽恒所说的一大箱子东西上,心说可别是什么武器弹药吧?于是含糊的告诉丁根:“哦,有搜索救援的把老古和沈娟接走了,张丽恒挤不上去,留下来陪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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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丽恒恼怒的看着我,就差动手打我了,我倒是没注意,打开这个箱子才发现,张丽恒收集了不少东西都摆里头,井井有条的,吃的、喝的、枪弹、啥都有,就是不见我最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个简单的空压机也好,不然手工给气瓶充气可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苦活。
  
  呆了一下,聊胜于无吧,我抬起头问丁根:“咋样?还能不能再下水,怎么改行把本事都拉下了,没了老邓用大鞭子抽你,你自己就不肯动弹?瞧你那点出息!”
  
  丁根俯身从箱子里抓出一瓶水还有饼干,吃了起来,一副懒得理我的神态。
  
  吃喝休息一阵后,我开始分派任务:“老丁你去驾驶仓找找有没有蓄电池,有了搬一个出来,要12伏的,别拿6伏的凑数。”
  
  丁根笑着说:“怎么,又要耍宝了,你别把气瓶做成炸弹了,小张你可要躲远一点。”
  
  看着丁根埋头在箱子里找手枪,我奇怪的问他:“干嘛?让你去找个蓄电池,你要去打仗啊?”
  
  丁根没好气的回答我:“知道你没安好心,那驾驶仓有鬼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不怕,对了,胶管要不要,我一起给你找来得了。”
  
  我拍了他一巴掌:“快去吧,磨唧个啥,要是有鬼早就把小张同志给吃了!”
  
  张丽恒看着丁根走过去,扭头跟我说:“那个驾驶仓确实有点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呢。”
  




 
  我茫然的问她:“啥问题,你别疑神疑鬼,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
  
  张丽恒考虑了下说道:“你们走后,那老古还是昏迷不醒的一动不动,我跟沈娟等的挺无聊的,于是商量着去那个驾驶仓看看有啥古怪,毕竟老古一个大活人,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上吊自杀呢?搬开堵门的柜子和杂物后,我拿着枪带头钻了进去。”
  
  “一番仔细的搜索后,只能说这船上除了咱们和郑剑之外,肯定还有暗中一起跟来的人,那个大竹筐子里头就有动物的粪便臭味,这样一来,我和沈娟都觉得有点害怕,不敢多呆,我就重点去察看老古上吊那个地方,挺狭窄的,我搬来柜子爬上去都费了一番功夫,那上头有一个凹进去的小格子,除了放有一些牙刷香皂之外,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一叠子奇怪的东西。”
  
  张丽恒的表情露出了费解的神色,有点厌恶也有点恶心。
  
  原来她看到一叠子皮影戏的道具,有人有马,做的很逼真,伸手去好奇的拿起来,发现这叠物什下头连着一个精巧的机关,咔嗒一声,头顶的舱板就打开个空隙,当时心想,莫非老古也是因为打开这个空槽,被暗中潜伏的人勒住了脖子?
  
  空隙直通外面,还能看到蓝天白云,应该就是驾驶舱的顶部,不过要是埋伏个什么人倒是很轻松。
  
  张丽恒心有余悸的说道:“我自从掉进过那个吓唬人的柜子后,小心了许多,这一次,更是不敢冒冒然探头上去看,何况那些皮影道具拿在手上凉飕飕的,很不舒服,就想还是下来算了,要看也从外边爬上舱顶去看来的安全,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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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丽恒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当时我正要下来,手里攥着的那一叠皮人皮马,却很是古怪,在我手心里乱拱,我还以为自己察看的不仔细,中间夹住了什么小虫子,于是把东西搁在小格子上轻轻抖了抖,没想到最上头一个皮人,象是个活的一样,忽的一下就从那个头顶的缝隙飞了出去,当时可把我吓了一跳,一下就从上头掉了下来。”
  
  我马上想起我曾经趴在天窗上也看到过这样一幕奇景,顿时有点后怕,说不定当时身后就藏着一个心怀鬼胎的人,着急的问道:“后来呢?有没有爬上舱顶去看?那些剩下的皮人皮马还在不在?”
  
  张丽恒说道:“当然上去看了,空荡荡的,鬼影子都没一个,后来没啥了,又有一架部队的直升机飞来,沈娟拿着那些剩下的皮影回去了,她说她们博物馆有专家专门研究这个,肯定能搞明白老古为什么昏过去,于是,我就留下来专心等你们了。”
  
  我这才放下一个心理包袱,吁了一口气出来。
  
  中国的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有很多能人异士,说不定古代那些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都有一定的民间基础,我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但是面对古人这些上千年的智慧成果,却从来不觉得是封建糟粕,存在就是道理,何况我看到那个活人眼珠子的皮影绝对不是幻觉。
  
  剪纸为马,撒豆成兵,书上看到的多了,我在当兵时候执行任务中,也见过不少人死后的种种奇异现象,那年在福建海峡维修一条秘密海底电缆时,我就上过这样的当,好好的一条电缆,本以为是被地震破坏的,下去一看,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想到这里,再瞅瞅张丽恒依然对她遇到的事情非常不理解,甚至精神都有点恍恍惚惚,为了解下她的心理包袱,我干脆把这件自己经历的事情给她听,目的无非是从战略上要蔑视敌人,战术上要了解敌人。
  
  说起来福建和那边之间的海峡,平均深度差不多八十米,只有沿海一些地方比较浅,还能用探测设备找出海底电缆大致的故障地点,如果到了深海,那就不是依靠潜水员能解决的问题了。
  
  虽然是在浅海,也没什么高技术设备去检测坏在哪里,坏了就干脆换新的,我当时没把这当成个事儿,好长一段电缆一股脑都给它扯到船上,交给技术人员去干活,换成新的电缆接好头,我再次下水准备用高压水枪将海底的淤泥冲出一条沟,将修复的海缆安放进去,就在冲沟的繁琐工作中,发现了新的问题。
  
  这条海缆是军用的,总长度并不是很长,我用高压水枪沿着以前的痕迹往下冲刷时,这条沟底,竟然向两边凸起一道裂开的痕迹,从中隐约露出一条细长的白色脊背,我再冲刷了一会儿,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拿手指头轻轻按一下,居然是柔软的,心想这会是鱼吗?
  
  我的好奇心立刻给勾了起来,把电缆暂时放在一边,顺着白色脊背的走向仔细察看,直到看到一条细细的铁链,用刀子割开铁链下头的地方,竟然扯出一个锅,真的是一口锅,虽然已经被海水腐蚀的不象样子,但绝对就是一口锅,还是常见的那种蒸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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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蒸锅后,里头除了泥沙之外,就是一块大石头,我说谁他妈这么无聊啊,在海底沉了一口锅还要塞块大石头。
  
  当时敌我斗争的弦还绷的相当紧,我脑子里腾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敌人做了手脚,偷窃我方的军事机密,这块石头里可能藏有敌方特务的高技术仪器,必须赶紧把这件事情上报。
  
  我草草把电缆重新铺好,端着锅就上浮,哪知道一端起来锅底就掉了,可能已经给海水泡烂,大石头也给掉了下去,我在海底摸索好久没找着,有点灰心的想想算了,这一功劳不该是我得,垂头丧气的准备放弃时,意外的再次发现了那块石头。
  
  只是这石头已经裂开成两半,我抱起来一看,妈呀!有妖怪!手一哆嗦就把石头给扔了。
  
  水中漂起个很小的小人,还有一只小小的猫,都是用的什么皮子剪裁而成,这皮子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少年,依然栩栩如生,从石头中一出来,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变大,然后扑哧一声,朽烂成一堆碎屑,散开在海水里再也不见了,只剩下两颗黝黑的小锁。
  
  我抓到小锁就立刻逃命似的上浮,这事太怪了,不合常理啊,回去岸上我也没敢把这事儿上报,探亲假时揣着两颗小锁回老家去问问怎么回事儿,有个算命仙儿老汉告诉我,我碰到的是很古老的一种道术——五鬼蒸猫。
  
  这种道术很是歹毒,是把一个刻有八字的人偶和活猫一起放锅里蒸,猫被蒸死后连锅一起埋到最不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据说可以让八字人偶对应的当事人,魂魄转到蒸死的猫身上,永世都被凶猫看守,在幽冥地狱受苦,而且这用真皮做的人偶,蒸猫仪式时会象活的一样苦苦哀求。
  
  但是具体到人偶怎么制作和仪式怎么弄,就早就已经失传了,不是血海深仇,哪有人会这么做,因为还要搭上施术者一条性命!我破开那石头其实是打破法术救了受害者,让他可以提早离开符咒的束缚,所以老汉可着劲儿的追我要钱,说是要做法事专门化解施术者的怨气。
  
  这些咱就姑妄听之吧,也不一定做的准,那些山野神棍巴不得把自己说的多么神秘呢,所以我立刻拒绝了那老汉的申请,不准他给我做法事消灾解难,而且把那俩小锁给扔到臭水沟里,再也不去想这件事情。
  
  从目前咱俩都看到的情况来看,这会动的皮影八成和我遇到过的人偶有关系,至少制作上很有相通之点,所以不用害怕,就当是看戏,招惹也就招惹了,咱行的正立的直,不怕半夜鬼敲门!
  
  张丽恒呆呆的听完我说的故事,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叹口气说道:“我说的事儿是不是对你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唉,没别的意思,归根结底的意思是说这些破事儿都正常的很,有我在,啥都不用怕,等下丁根过来,我俩把气瓶充满了,还要再去一趟,你就专心等下一拨救援的人吧。”
  

  张丽恒说道:“你俩还要去啊,我可不敢再等在船上了,说啥也要跟你们一起去,你不是说有你在,啥都不用怕吗?我也会潜水,决不拖累你们的。”
  
  我有点急眼,水下头那么多奇怪的事情我可不托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就罪孽深重了,何况我和丁根进去那屋子,天窗居然奇怪的被反锁上,这决不是一个好兆头,不是潜水能耐好不好的问题,敌暗我明,再拖上一员女将,那我和丁根不是找死吗?
  
  我紧张的靠近了张丽恒,正想编个故事吓唬她一下,丁根过来了,拎着个蓄电池还有胶管,一见我和张丽恒离那么近,撇撇嘴,口气古怪的说道:“老丁你可真够忙啊,不赶紧弄你那气瓶,总不成咱们在这船上再过一夜。”
  
  我瞅瞅天,还不到中午,看看张丽恒因为我的突然离近,正显得局促不安,心里一美,暗叫有戏。
  
  接过丁根拿来的东西,对他嘀咕道:“小姑娘要跟咱俩一起下水,咋办?”
  
  丁根一楞:“哈哈,老丁你挺有办法啊,短短一会儿工夫,靠嘴皮子就说动人家了?不错真不错,我就没你这能耐,佩服啊佩服。”
  
  我气坏了,顿时骂道:“你丫想啥呢,咱这是观光旅游啊?咱们不能打无准备之战,兵民才是胜利之本,不拦住她我可怕出意外,少跟我罗嗦,等会儿你得留神别站错了队伍。”
  
  丁根压低嗓门说道:“怕个啥,咱俩出马,水下还不是来去自如,要是顺便你再来几个英雄救救美,终身大事不就定了,听我的,带上小姑娘给她露一手,保准手到擒来,这妞很不错,我看也对你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我气的真想揍他,却也无计可施。
  
  给气瓶充气不是专业的人手,一定不能靠着想当然的来蛮干,我用12V的蓄电池供应电力,差不多五六吋的PVC管储气,在气瓶上加一个气压表跟滤水稳压,可以弄成一个小泵,最大气压30 P左右,胶管用管帽和专用胶水密封好,小心检查下塑料,还没有老化而且管壁相当厚,我想恐怕耐个70 P都没问题。
  
  他俩退开后,我一个人用了多半小时才把这三个气瓶充好,抓紧时间开饭。
  
  带上就带上吧,我对丁根的说法确实是浮想联翩,心里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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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水前犹豫再三,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用密封防水袋装上了手枪、弹药还有一些吃的东西。因为我总觉得这一趟不止能弄明白我的眼皮问题,到底会不会象那个鱼鳃人一样惨死,而且还可能发现不少苏联老毛子的秘密,不带上武器心里不踏实,至于能不能用的上暂且先不管,有备无患嘛。
  
  下水之后,我们一行三人顺着原先的路在水面浮游过去,差不多到了地方,我叫他俩在水面等下,我潜下去看看,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体质已经有所变化,在水下耗费的氧气明显比丁根少很多,不怕浪费,再加上我很想弄明白那个横在我和丁根头顶的铜墙铁壁,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没下多深,我就弄明白了,我和丁根第一趟下水进去那个空屋子,确实是建在峭壁上,就在屋子的门口,修建了一条很宽的铁索桥,连通到对面的峭壁上,铁索桥下头铺了不少坚硬塑胶板,我和丁根从空屋子墙角的破洞钻出来后,上浮就刚好碰到了铁索桥的桥底,水下不辨东西,又向着桥的另一边游去。等到最后浮出水面的地方,早已绕开了铁索桥,但是距离并不是很远。
  
  我留个心眼,估计下山岩上林立的高射炮角度,还有我丢下那个闪着蓝光的信号灯,感觉这其中有一定联系,仿佛那些高射炮正在严阵以待,死死防守信号灯这一边,石洞包括峭壁上将要出现的不可知危险。
  
  满腹狐疑的浮上水面,把发现的情况告诉他俩,同样不得要领,只是都觉得那个新发现的石洞,会发出嗡嗡响声的石洞,有人丢下个未完氧气瓶的石洞,不是隐藏有惊天的秘密,就是含有可怕的危险,我们这样钻进去,是福是祸很不好说。
  
  天色将近正午时分,水面的变化不大,除了我感觉到湖水有点微微旋转之外,别的毫无异常,合计了几分钟后,我们终于决定咬牙下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查它个底儿掉,对不起老邓,也解不开我心里的疙瘩!
  
  直奔那个我做了蓝光记号的峭壁石洞,一路上我们都很压抑,想起将要去面对未知的黑暗,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石洞的门口,和离去时一样,张着黑黝黝的大口,冷冷的注视着我们。
  
  没在洞口做任何停留,我打头,丁根断后,三个人相继闪入了石洞的水流中。
  
  
  冰冷、黑暗、无助的感觉立刻包围了我,仗着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我鼓足了自我牺牲精神,一个人在前面开路,记得老人家说过,石达开没有走通的路,我们一定能走通,所以现在这个洞就是检验金子的地方。
  
  仔细留意每一个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却一路平安,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而且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一路通行无阻,我们离那个嗡嗡声越来越近。
  
  这个石洞与其说是个洞,我倒更觉得象是一条裂缝,上面非常狭窄,非常高,我只是试探了一下上浮,就发现光束根本照不到头,而留给我们前进的通道就时宽时窄,曲里拐弯的。
  
  二十分钟后,事情出现了转机,我碰上了一面冰冷坚硬的墙壁,正正堵在路中间,上下左右的一摸,我心里直叫苦,敢情游了半天,这是个实心的洞,否则为何是条绝路?
  
  鼓起的劲顿时泄了,我让开路,给他俩凑上来摸索。
  
  张丽恒摸索的比我俩仔细很多,上下左右几乎是一寸寸的考察,那股认真劲儿,象一个考古队员拿把刷子,正仔细刷去古物表面的泥土,这活,女人也就比男人心细。
  
  游进来这个石洞并非人工开凿的,而是天然形成,洞壁依稀还能见到淹没前遗留下来的痕迹,但是横在路中间这面高大的墙壁,就不是天然形成的,因为表面非常平整,我摸到的感觉,就是一面厚实的钢板,肯定是人为安置在这里,专门用来阻挡我们进入的钢闸,要想过去,除非从上头翻越。
  
  正想抬头看看,就感觉我们身后的来路方向,有一道急速的水流落下,极象一块大石头从头顶滑落,我扭头一看,顿时浑身僵硬。
  
  浑浊的水中,头灯光束的照射下,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个黑影静静的漂在那儿不动!
  
  我立刻想起早上和丁根一起时,被关进空屋子里的遭遇,顿时心头一阵惊慌,直想给自己一大嘴巴,怎么这么死不悔改,不长一点记性的,要是有人跟踪着我们,等我们进了洞,在外头把洞口一封,我们三个不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必死无疑了!
  
  我强忍着身上直竖的汗毛,攥紧手中锋利的刀子,迎向那个黑影。
  
  这个黑影的姿势非常奇怪,看到我离近,不动也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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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根在后边已经发现了异常,端着手里的鱼枪跟着我上来,洞中狭窄,不能俩人并肩,我见那黑影一动不动,于是和丁根换个位置,示意他射一枪看看,因为我心里有点怵的慌,这个黑影在此刻的角度看来,是不是人类还不好说。
  
  这个人形黑影的姿势比较怪异,打个比方,就象一个原本很魁梧的人,却弯腰驼背费力的抬头,两只手连胳膊肘都缩在胸口,只有十根指头朝外直伸,两条腿弯曲着膝盖向后折叠,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是一个光溜溜的侧面,没有穿衣服。
  
  丁根没管那么多,瞄准后就是一鱼枪射出去,这个黑影立刻被打的倒退出去,在水中毫不受力。
  
  但是这一倒退,让我和丁根都看了个清楚,百分百是一个死人的尸体。
  
  前胸和腰部露出的衣服还是我和丁根刚见过不久,空屋子里那些民国士兵的装束,扬起来的小腿上还缠着绑腿,唯独脸上却奇怪的戴个唱戏的京剧脸谱,奸臣那种白惨惨的面具,一晃就不见了!
  
  死尸的脊背上有很多小洞,密密麻麻的,在被鱼枪射中倒退出去的一刹那,从这些小洞中不时甩出些螃蟹之类的小甲壳动物,四散飞扬。
  
  这东西哪里来的?我和丁根几乎一起抬头向上方的裂缝深处看去,难道是上头掉下来的?
  
  我立刻往上游去,头灯的光束下,四下一打量,顿时暗叫不好,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
  
  只见一片黑暗中,这个裂缝的顶部,两边的石壁并不是非常陡峭,稍微起伏的弧度上,静悄悄趴着好几个人,一时看不出是活的还是死的,在我的直觉中,这些东西非常的有敌意,因为我一上浮它们就后退,我略微下降一点,它们就立刻合拢,好像要扑上来咬我。
  
  这些人没有和石壁紧紧贴在一起,整个身子也不往下掉,甚至有的手臂是空手向上举起来,至于移动的角度更是怪异的很,不是直进直退,而是忽左忽右的横行。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看的我直起鸡皮疙瘩,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
  
  我稍微后退了几步,一个离的最近的人,趴在石壁上立刻无声无息的滑过来,那姿势说不出的怪异,身体漂起来一点,没有紧贴住石壁的这么一滑,手脚更是完全没有划水的动作,奔着我就过来,几乎跟我来个面对面的亲密接触,我的头灯也刚好照上这个人的脑袋。
  
  我日!吓的我丹田一热,差点当场出丑,这还算是个人吗?
  
  干精枯瘦,没有一根头发,衣服也全都不见,浑身光溜溜的,黑的象那陈年老粪一样,最可怖的是脑袋,竟然没有完全腐烂,至少皮肤没有化去,黏在眼窟窿、鼻子窟窿和嘴巴窟窿周围,干枯的老树皮一样,嘴巴里白森森的牙齿龇出来,毫无表情的在头灯光束下对着我!
  
  僵尸?我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东西。
  
  丁根就在我旁边,看我形势不对,立刻肩膀一扛,把我挤过一边。
  
  扑——扑——扑——,手里的鱼枪全都射了出去,直奔这黑大粪的脑袋和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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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是这东西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给鱼枪射的一个翻身,就从石壁上脱落下来,我这才看清,这死尸的身体下边密密麻麻全是小窟窿,伸出无数的螃蟹腿徒劳的挣扎着。
  
  原来死尸已经成了螃蟹的寄居宿主,对于我的突然打扰,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都骚动着活跃起来,顶着骨头架子在石壁上横走竖走,乱七八糟却吓了我一跳。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石洞当年丢弃了不少尸体,头顶上的缝隙更不知道通向哪里?看了看已经到顶,缝隙收窄的更加不规则,那个堵路钢板上方是个坑坑洼洼的石头台子,实心的没有路再走。
  
  正要下去到堵路的钢板那儿,我猛然想起空屋里被我关进文件柜那主儿,胸口翻腾着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这里的死尸可别也有这怪现象,看看周围实在狭窄的很,完全没有没有战略纵深,一旦措手不及来个正面遭遇战,恐怕我和丁根就得翻船。
  
  为了确保安全,我让丁根去瞅瞅张丽恒在干什么,没什么办法就先撤出去再说。
  
  我就慢慢潜下去,接近那具跌落的死尸,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紧张,不由自主把潜水刀攥的紧紧的。
  
  这具死尸已经手脚不全了,胸脯上的肉也是千疮百孔,对于这些不腐的尸体,我很是大惑不解,就算泡在水里头,也不至于这么久还没烂掉,要说有毒的话,为什么鱼类吃不掉,螃蟹却可以拿来做成安乐窝?
  
  瞪大俩眼我仔细去看这人的胸口,希望别有蜡化的迹象,还不错,这家伙没那么糟糕,只能算是一个干枯的人体,我不死心,看丁根他俩还在钢板那儿忙乎,就用刀子很随意的轻轻戳了下,糟了,大事不好!
  
  这厮竟然腕子一翻,就攥住了我的手,而另一只手随即捏住我脖子,力道之大,连呼吸器都给碰掉了,顿时我一阵窒息,头晕眼花的使不上劲儿!
  
  在这生与死的一刹那,我脑海里所有关于人生和社会的理论立即轰然崩塌,我凸起的眼珠子盯住这死了多年的仁兄,不敢相信的问自己,人死后真的有鬼吗?不然为什么这老尸会比一个大活人还要灵活,同我搏斗的这么有板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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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懵了片刻,求生的欲望随即强烈的被激发,我一脚踹向这老尸的肚子,拼命的向后退,也不知道是这玩意黏着我不放,还是我吸住它不丢,就这么向后退往丁根和张丽恒一边。
  
  唯一让我庆幸的是,这厮除了攥住我的刀子和捏住我的脖子之外,竟然没有别的动作,和我印象里的僵尸鬼怪之类完全不同,连凑上来咬我的意思都没有,晃来晃去的头灯照到它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一片冷漠,看起来不象是有生命的东西。
  
  只是我乍逢大变,完全把老邓的教诲抛到了脑后,没了呼吸器之后,又不知好歹的在水里剧烈挣扎,很快就觉得大脑缺氧,我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活生生的被溺死或者被掐死。
  
  神智逐渐昏迷,千钧一发之际,我双脚齐出就是一招兔子蹬鹰,要搏把老命挣脱这个麻烦,身后的水流却突然汹涌急速的飞奔,大量气泡伴随着升腾而起,跟着就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吸力,把我的身子吸的直直倒退。
  
  随即,我感觉一只手拉住了我,眼前只看见一条黑影一闪,捏住我脖子的胳膊就给斩断,我想一定是丁根救了我,立刻回光返照一样去抠石壁,希望稳住倒退的身体,却撞上了石壁,脑袋一嗡就没了知觉。
  
  再次睁开两眼时,我口干舌燥,脑袋昏沉的厉害。
  
  我呻吟道:“水……水……喝水……。”
  
  天啊,我怎么可以说话了?勉强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我没有回到陆地上,还是一片黑暗中。
  
  张丽恒和丁根就在我的身边,没戴面罩呼吸器,只有头灯闪烁,我吃惊的坐起来,这是哪里?
  
  张丽恒小声说道:“那个钢板下头有个绞盘,藏在石壁中,我刚试着转动,钢板就活动着要打开,力道太大,我只好又给关上,哪知道你会这么突兀的,带着个死尸就冲过来,真吓死我了。”
  
  丁根过来用头灯仔细照照我眼睛,点点头说道:“没事,老黄你就是缺氧而已,咱们已经跑到了钢板后头,那钢板是个会转的活门,我帮着小张拧开绞盘后,幸亏了这位谢同志冲出去救你,不然钢板门根本关不上。”
  
  谢同志?我顿时大惑不解。
  
  黑影里一个人,走过来蹲到我身边说道:“我,谢尔盖,情报部参谋,幸会。”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彻底糊涂了。
  
  这个自我介绍谢尔盖的人,身材高大,短发黑眼珠,五官端正,看起来不象坏人,只是说话很怪,不知道是哪里的发音,平上去入的四音都咬不准,给我的感觉就是一洋鬼子。
  
  丫的一开口就忙着表功:“黄同志,是我救了你,当时情况很危险,请你原谅我的冒昧。”
  
  我只好伸手握了握这位伸过来的手掌,茫然说道:“那就实在多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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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根在旁边插话道:“谢参谋,你别…..别叫他黄同志,还是老黄来的亲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把这些事情给我们说说,都还懵着呢。”
  
  谢尔盖严肃的表情有所缓和的说道:“我已经是第二次来水库了,上一次失算在水库的古近平先生手里,未能完成任务,非常懊悔,中国有句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又有俗话说:未雨绸缪,所以,我今天才能和诸位有缘的相逢在一起。”
  
  怎么会点洋话的人都喜欢时不时来句中国人的俗话,受不了这洋相,我只好勉强竖起耳朵,听他继续说。
  
  估计这厮就是老古说的,他带进水库追捕逃犯的二个军官其中之一,但是怎么会坏事到老古手里,其中必有内情,闹不好老古跟我说的都是胡编乱造,也正好可以解释我的潜意识里,为啥总有点戒心。
  
  谢尔盖清清嗓子给我们讲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老古所讲的情况,竟然又是一个版本!
  
  某军区一直关注苏联国内的局势,曾派遣不少工作人员去远东和中亚地区做一些考察工作,在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之间周旋,今年老戈同学当上苏联的总瓢把子以后,苏联的情势愈发复杂,这位谢尔盖先生的长期身份是远东的华侨商人,俄语、日语、汉语都非常流利,同死在水库的林腾也就是鱼鳃人原本都是同事,所以事情还要从林腾说起。
  
  林腾从苏联回国,确实打探出一些秘密,这些秘密,丁根已经从罗队那里弄出了不少情况,但都没有这个谢尔盖说的清楚,因为谢尔盖和林腾本来就是在苏联一起工作的搭档。
  
  丁根说的杂七杂八没有条理,估计是和罗队喝着酒闲聊出来的,什么苏军歼灭日军后缴获地质勘探资料,然后根据资料在内蒙勘探,同时又在浙江做实验,最终把实验地点一淹了事,至于失事飞机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二十年后的今天去天坑考察,又为什么会携带有关于地质勘探的重要资料,到底是什么重要资料,这些疑问就完全云里雾里的说不清楚了,不过也难怪,这些本就不是罗队这个级别的人,可以接触到的秘密。
  
  谢尔盖讲到这个秘密,林腾最先是从日本人那里听闻的,因为在苏联远东,从来就不缺日本的间谍人员,从日本人那里听闻的秘密更是回到了二十年代的军阀混战时期。
  
  二十年代中,活跃在两浙的是北洋悍将孙传芳,此人的军事顾问就是冈村宁次,说起冈村宁次,知道的人就更多了,可以说是侵华先锋,有名的中国通。
  
  在给孙传芳做军事顾问时,冈村宁次非常热衷于窃取军事地图为侵略战争做准备,而孙传芳对于冈村宁次也是言听计从,1924年雷锋塔突然倒塌,就是冈村宁次和孙传芳的一次杰作,这次的秘密行动到底要干什么,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雷锋塔到底失去了什么珍宝?还是失去了什么巨大作用?这个秘密只有当年的当事人才晓得。
  
  都是因为冈村宁次给了孙传芳一个巨大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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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谢尔盖突然问我:“知道中国有本奇书叫做推背图吗?唐朝李淳风和袁天罡写的那本?”
  
  我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就连雷峰塔突然倒掉,我也只是依稀记得鲁迅写过一篇纪念文章。
  
  张丽恒小声回答道:“推背图是禁书来的,听说里头都是封建糟粕,讲迷信思想的一本预言书。”
  
  谢尔盖严肃的说道:“推背图是一本奇书,推测了中国的朝代兴亡,清初金圣叹曾经评点过,原本收藏在清宫大内,结果给八国联军抄了去,冈村宁次给孙传芳的巨大诱惑就是推背图中的第四十象原版图文!”
  
  第四十象画了三个小孩正在玩耍,批文中提到‘一二三四、无土有主、小小天罡、垂拱而治’,还有‘一口一木人执圭、脚下无履首无毛、若逢木子冰霜涣、生我者猴死我雕’的四句断言。
  
  冈村宁次拿出来第四十象的清宫秘藏,非常古朴厚重,上头还有不少历朝历代的鉴赏签押,和孙传芳珍藏的抄本只有一句话不同,‘一口东来气太骄’被改成了‘一口一木人执圭’其他都完全一样,不由得孙大耳朵不信。
  
  冈村宁次解释这一象肯定指的是民国兴亡史,而且和孙传芳有很大的关系,比如图中三个小孩子就是指姓孙的人,小子合为孙的缘故,‘一口一木’说的就是日本帮助这姓孙的人成功,‘生我者猴’也是指姓孙姓袁的人创造民国并且中兴民国。
  
  而关键则是‘脚下无履首无毛’这一句,指明孙传芳要想一统天下需要去干的事情,按照象中描述做了这件事后,必定可以一统天下。至于最后两句‘若逢木子冰霜涣、生我者猴死我雕’描述了民国灭亡的情景,就不用去理会了。(有心的读者可以结合两岸现状轻易解出这两句,我就不再多嘴。)
  
  ‘脚下无履首无毛’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呢?
  
  ‘脚下无履’不能行,把行字断开,中间插入‘首无毛’,首无毛为两目字,再加上‘一人执圭’的佳字,合起来恰好是一个衢字,所以冈村宁次和孙传芳把目光锁定在衢州,那里地处闽、浙、赣、皖四省咽喉,素有“四省通衢,两浙首站”的叫法,衢江更有一个灯盏天坑,四周悬崖绝壁,坑底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冈村宁次和孙传芳费尽心机跑去了常山县的灯盏天坑,大动干戈的妄想占有皇气,这些被严密封锁的行动,一直没人知道具体的详情,可是却在当地留下不少传说。
  
  尤其需要我们注意的是,衢江和新安江最后一起流入了钱塘江直奔大海,而灯盏天坑的暗河水却完全汇入了现在的新安江水库!
  
  天坑通往水库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已经有确凿的证据。
  
  这也是我谢尔盖第二次来水库,不是为了查清楚孙传芳做下的勾当,而是要弄明白老毛子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要在这里鬼祟行事。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复杂的东西,把我们三个说的更加头懵,谢尔盖微笑着说道:“不管孙传芳和冈村宁次在灯盏天坑做了什么手脚,反正后来的光头领导去了大海那边儿的小岛上苟延残喘,所以他们肯定没有成功,当林腾告诉我这个传闻时,我就只当耳边风一笑了之,谁知道后来林腾却上劲了,锲而不舍,一直查出来一个参与修建水库的苏联老专家,软硬兼施拿到勘探资料就悄悄回国了,我奉命回国后,想不到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水库追捕昔日的老搭档,却偏偏被古近平先生给算计了一把!”
  
  我立刻回忆那个死掉的林腾,留下那个笔记本里,只含糊的说了和试验有关的事情?却没有细述他拿到了什么秘密,莫非……孙传芳、冈村宁次、老毛子、林腾、老古、谢尔盖、甚至还有郑剑,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一个目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真他妈的千头万绪啊!我拍拍脑袋,实在是头昏脑胀,我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就这么给牵涉进来,无法脱身?
  
  张丽恒心眼细腻,想了想问道:“还有呢?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抓住黄宁的那东西又是什么?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谢尔盖耸耸肩膀:“尊敬的女士,您好多问题啊,让我一个个告诉你吧,我知道,你很紧张你的男朋友,不过没有关系,听我慢慢说,我们暂时还是很安全的。”
  
  张丽恒脸一红:“什么男朋友,我们只是战友而已,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多嘴!”
  
  谢尔盖哈哈一笑:“别开玩笑了,刚才黄同志窒息过去,是谁着急的要给他做人工呼吸呢?看你急的,可不象是战友啊?”
  
  我傻眼了,看看丁根,这厮却把手背过张丽恒,对我一竖大拇指,满脸严肃的接着听讲。
  
  我轻咳一声,尽量无辜的说道:“黄宁谢谢诸位了,小张同志的心意,我这个粗人也记下了。”
  
  张丽恒更加顶不住大家的目光,作势要捶我。
  
  谢尔盖赶忙开始接着说:“咱们现在是在地底的一个溶洞中,这个溶洞肯定直通到灯盏天坑里,我呢,和你们不是一条路,我从石头山腹中钻过来,所以不象你们一样有全套潜水用具,而你们进来那个钢板门是老毛子修建的,只能从外边打开,我从里边打不开,这门做的很巧妙,是两层夹板中间一个储水大池子,象那潜艇的密封舱一样,我正在大池子里想钢板外边,到底是什么地方呢,你们就开了门,我也给吓的够呛,好在发现咱们都是中国人,这才没出误会。”
  
  张丽恒一撇嘴:“我看你可不象一个汉人,说话怪怪的。”
  
  谢尔盖无奈的说道:“那没办法,我虽然是个货真价实的汉人,却一直在远东工作,习惯了,说起黄宁碰到的东西,我早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我立刻竖起耳朵,当时那处境可把我给吓个半死,而且我那崩溃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现在还搁在那水底拣不起来呢,原本无比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更是打上一个巨大的问号。
  
  谢尔盖看着我说道:“他俩给水冲进来后,我看见后头还有人,就赶紧去拉你,却发现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磁性,亲爱的黄宁同志,我想你肯定接触过苏联专家的试验柜,这种奇怪的磁性林腾身上也有,而且比你还要强烈许多,因为我和林腾接触过,所以你这奇怪的磁性我一下就感觉到了。”
  
  我楞了,这小子猜的不错,我的眼皮恐怕也瞒不住他,顿时一种杀人灭口的冲动充斥我的脑海,这厮知道林腾有磁性,也有鱼鳃,那有没有趁我昏迷时,掰我的耳朵检查?万一给他瞧破了,我可不想跟那倒霉的林腾一样,变成一个悲惨的实验小白鼠。
  
  看来等会儿我需要找个机会和丁根通个气儿,到我动手灭他的时候,别傻乎乎的拦住我,至于张丽恒,到时候再说吧,一个女儿家,一个对我颇有好感的女儿家,折腾不起来大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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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尔盖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叹口气说道:“这种磁性是一种不均匀的磁场,和苏联专家的实验有关,那具被螃蟹做窝的尸体,同样有这种磁性,你知道吗?地球自从诞生以来,南北两极的磁场不但改变方向,而且经常倒转!每当极跳跃的时候,寒暑大变,冰川消融,导致无数生物灭绝,螃蟹偏偏是一种对磁场十分敏感的动物,面对着磁场不断变化的情况,它不得不变异,既不向前走也不向后走,而是横着走,所以,那具尸体不是来撕咬你,而是被你的隐秘磁性给吸了过来,要是真的有鬼,我想你肯定会被那尸体啃咬的,别胡思乱想,不可能有鬼神的存在的!”
  
  我赶紧问道:“什么磁性?这专业的术语我不懂,能不能说明白点有啥后果?老规矩,别说好听话糊弄我,要往最严重的后果说了去!”
  
  谢尔盖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后果吗?那肯定有,既然阁下这么心胸开阔,鄙人就实言相告,这种磁性因为不均匀,会让你生长缓慢并且及其短命,至于身体的变异,我只知道林腾长了鱼鳃出来,别的我也不知道!就这些情况,也是林腾告诉我的。”
  
  我一肚子苦水,顿时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啥叫生长缓慢?我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祖国的花朵了,慢就慢点吧,大不了这辈子不娶媳妇,不祸害女孩儿就是,可偏偏还极其短命,这又从何说起,是他妈双管其下,非要置我于死地啊!
  
  不到临死的关头,每个人都可以豪气干云的拍胸脯,说自己绝对视死如归,而一旦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死亡,心里特别渴盼的,却偏偏是怎么艰难的活下去,至少我就是这种窝囊的想法。
  
  丁根看我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赶紧安慰我:“老大你别这熊样,老谢不是万能的菩萨,咱们哥们儿一起,拼了命也要掏出这里的牛黄狗宝,肯定能破了你的咒,至少哥们儿我就不信你会阴沟里翻了船!小张你说是不是?”
  
  张丽恒却很冷静,没有接腔,而是看着谢尔盖问道:“你啥时候见的那个鱼鳃人林腾?这水库里还有没有你的伙伴?”
  
  谢尔盖怔了一下说道:“这个……这个,我见到林腾还是一个月前的事儿,那时他一个人躲在水库里,我劝他回去部队,他死活不肯反而偷袭我,所以我这次就是一个人来的,差不多转悠好几天了,才发现石头山腹中的秘密通道。”
  
  丁根终于插上话缝:“难道你这次是瞒着单位自己来的,那是不是为了救自己的老搭档?可惜啊可惜。”
  
  谢尔盖顿时看住丁根,眼睛亮晶晶的:“怎么了?你碰到什么了?”
  
  我赶紧岔开话题,不让丁根接着说:“我们没有碰到那个鱼鳃人,老谢你这怪异的名字让我想起一个人呢,老丁你是不是记得赫鲁晓夫也叫这名字?”
  
  谢尔盖怀疑的看了我和丁根一眼,回答道:“那是巧合,这名字是组织定的。让阁下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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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丽恒疑惑的问道:“你说你在这里转悠几天了?那你就没有发现我们这么多人,邓建国你没碰到,郑剑带了那么多人上石头山,你总碰到了吧?”
  
  谢尔盖无奈的一耸肩膀:“小姑娘你真是好多疑问啊,这位丁先生猜的不错,我确实是一个人私下来的,所以基本上看到有人就躲开了,再说我这几天都困在石头山的山腹里找路,你说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
  
  张丽恒更加奇怪的追问:“那你在石头山腹里转这么久,就没有发现什么人吗?”
  
  谢尔盖摇摇头:“我对这里的危险知道的稍微多点,所以许多地方根本不敢去靠近,一直顺着那棵树找树根的位置,这才来到这里,我就奇怪了,诸位不要因为我汉语不标准,就把我看作内奸啊,我可是立有军功的上校呢!”
  
  我明白这谢上校敢于私自一个人来,手下必然有些真功夫的,现在啥都别说了,还是找出路要紧。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暗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下水之前就用防水的密封袋装了手枪弹药和吃的东西,现在总算派上了大用场,事不宜迟,我们仨赶紧检查携带的物品,什么都在,唯独遗憾的是我那一整套潜水的东西,给失落在钢板那边,看看丁根他俩的气瓶也耗的七七八八,我知道如果前方再需要潜水的话,将是件让人头痛的麻烦事儿,不过这个谢上校应该知道从石头山腹出去的路,倒也不用太惊慌。
  
  清点手枪弹药的时候,让丁根拉着这位谢上校去前边考察地形了,我想这厮肯定也带的有枪。
  
  既然心存杀机,我当然需要尽量的隐藏实力,方为上策。
  
  收拾停当,我们就开吃,谢上校随身携带的只有压缩饼干和巧克力,丁根眼馋,用水和他换了两块,看起来一切还算融洽,但我知道这种友好局面,随着接踵而来的危险,将会越来越难以经受住考验。
  
  我们所在的溶洞,和以前去过的没啥两样,脚下的暗河不深,两边还有未被水淹的河岸,高处黑洞洞的垂下些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洞穴的走向非常复杂,还有不少岔路,有些往外吹着凉风,有些就往外吹着热风,闹不好这个溶洞的另一头,直接就在天坑张着口子呼呼的灌风!
  
  实在没精神去想我们呼吸的空气哪里来的,这些不可思议的问题我已经猜的麻木了,所以脑子里一直想的问题,是我们应该走哪个方向。
  
  谢上校强烈建议我们顺着水流的方向逆行,那是通往灯盏天坑的方向,如果顺行的话,肯定要走进水库的底,除了我们潜水进来的路之外,还有没有通道很不好说,总之是非常的不妥,所以我们充分发挥了民主集中制的精神,一致决定顺着水流比较大的方向逆流而上。
  
  闷头走了快半个钟头,我一直没机会和丁根说自己的想法,憋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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