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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余萧踏下台阶想去对面等车的时候,停在路边的一辆小车几乎同时发动,车灯突然就亮了,两束雪白的光直射出去,光柱里确实有无数白色细小的水珠在降落。车发出轰鸣,车轮缓缓地转动起来。
余萧打了个嗝,正在想是抢在它前面过去还是等它走了再过去,眼睛转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样东西,准确地说,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蹲在街边,从姿势看似乎正在系鞋带,就蹲在那辆车的左前方,只有一步的距离。
余萧惊讶地歪着头,他不记得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从自己身边走过去蹲在那里的,他只是本能地去看那辆车,玻璃后面的车厢很暗,只隐约看见方向盘后有一个人影。司机也歪着头去看后视镜,余萧以为他已经看见那个女人,但马达的轰鸣声大了一点,车轮转动起来,那个蹲在地上的女人姿势并没有变,低着头,发尖几乎碰到地面,正在仔细地系鞋带。
车灯晃动,余萧一步就踏了下去,没站稳,“啪”一声,手拍到引擎盖上。
车轻微地跳了一下,停住。
余萧站直,刚想说话,车窗滑落,探出一张诧异的面孔。
“有事吗?哥们。”司机不耐烦地说。
余萧伸手往左边指,张开嘴,又是一个酒嗝。
“喝多了吧?半夜三更的,你别吓人行不?”司机缩回脑袋。
“等等。”余萧一急,扑过去抓住车窗。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司机慌张地叫起来。
“你……你没看见车前有人啊?”余萧皱起眉,他很讨厌被人误解。
“哪有?”司机狐疑地打量他,随即就嘲笑:“你搞什么鬼?是不是要所有人给你让路啊?”
余萧不想跟他争辩,指给他看,一扭头,呆住了。
没有人,离他们最近的人是站在路灯下卖烤红薯的商贩。
余萧转了大半个圈还是没有看见那个系鞋带的女人。
车窗已经关上,窗后的那个司机摇着头把车开走了,留在余萧在寒冷中发呆,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手脚也一起冰凉。
刚才分明是看见有个女人蹲在车前的。他抬头四处张望,以一般女人步行的速度,她应该不会走很远,但是在他视线范围之内,确实没有看见那个女人。
真的是喝多了。余萧回到自己的家,扑到床上,脸埋进枕头,嘀咕:“我回来了。”
他是回来了,只是,没有人知道。
再腥来的时候觉得喉咙有如火烤,他挣扎着翻身,肩膀酸痛,右手麻痹。箐箐习惯枕着他的胳膊睡,这种麻痹的感觉很熟悉,他习惯性地使劲抽手,一用力,空空如已。
余萧睁开眼,一片漆黑,黑得让他有点意外,平常半夜,窗户会有灯光透进来,城市的夜晚也有另一种明亮,但现在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你醒了?”有人说话。
怎么会有人说话呢?余萧只觉惊讶,努力撑起头,发现自己的头也有千斤重,但他还是看见了,床边有人。
应该是个女人,穿白色的衣服,也应该是睡衣,没有腰身。
“谁?”他问,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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