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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1984年7月31日
  阴历,7月初四。
  北市康复疗养院。
  四楼。
  四号。
  
   “阿姨!”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轻轻从房间的角落飘出。
  林利利跨出去一半的脚又收回来,转身看着房间里那个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林利利在这所医院已经工作3年了,她刚来时这个小女孩就在这个病房,而她也一直负责照顾这个孩子。她很难相信这个小名叫妞妞的小孩子会是精神病人,但这个孩子确实住在这所很著名的精神病院里。这个孩子唯一的让她和精神病联系在一起的就是常常会半夜狂呼乱叫,有时候跟发疯了一样。而其余时间,她看不出这个孩子哪里不对劲。照顾这个孩子是件辛苦的事情,不过也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孩子的家里出的薪水很高,更重要的是没发疯的时候,这个孩子会非常懂事。而这点,对于她这个经验不够丰富的特护人员来说,简直是一种恩赐。
  3年来,她已经和这个小孩子有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信任或者关怀。所以现在她微笑着问:“怎么了,妞妞?”
  “你相信鬼吗?”妞妞试探着问,同时缩了缩她在被窝里的孱弱的身体。
  林利利走到床边,给妞妞窝了窝被子。这个孩子身体太虚弱了,3年来,她已经记不清看过多少次妞妞从睡梦中惊醒,然后惊恐地大喊大叫,整夜整夜睡不着。而据说,从四岁开始她就得了这种毛病。
  “阿姨相信。”林利利违心地说。其实林家三代都是无神论者,然而她不可能伤了这个可爱的孩子的心。
  “阿姨骗我吧,”妞妞眨了眨眼睛,“阿姨以前不是说你不相信鬼神吗?”
  林利利坐在床边,想起三年前刚来照顾妞妞时,也曾回答过同样的问题,便笑笑,说:“人都是会变的。为了妞妞,阿姨就不做无神论者了。”
  “阿姨说的是真的吗”妞妞疑惑地问。
  林利利的手轻轻抚摩着她的小脸:“阿姨不会骗妞妞的。好了,妞妞睡觉了,好吗?”
  妞妞大约相信了她的话,思索了几秒钟,然后说:“那么阿姨明天不要来上班了,好吗?”她似乎怕林利利不听自己的,又说:“我求求阿姨了,明天不要来了,行吗?”
  “为什么?”林利利奇怪地问,“妞妞不喜欢阿姨了吗?”
  妞妞的目光突然变了,变成一种迷离的,或者说恐怖的样子,恨恨的说:“再过几天这里就要闹鬼了!”


第一章 你的钱包有冥币
  
  10几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10几年前,北市还是个毫不起眼的地方,而随着几条重要高速公路和铁路从这里通过,今天的北市俨然成了全国重要的交通枢纽和物流中心之一,人口也从不到50万激增到将近四00万人。
  晚上12点,北市最大的购物中心,2四小时营业的金元购物中心收银员开始换班。李芳是才到这里当收银员的,今天是她第一天正式上岗。为了给主管一个好印象,她当班的几个小时一直都是微笑服务,对每一张过手的钱也都至少验了两遍。
  而此刻,她满头大汗,不知所措,因为她已经点了好几遍,还是短了100元。旁边的同事安慰她,干这个没有不赔钱的,以后小心就是了。又点了一遍,结果还是如此,李芳终于死心了,只好从自己钱包里掏出100元补上。
  回家的路上,李芳还在闷闷不乐。上班第一天就遇见这种事,确实够倒霉的。
  一阵冷风吹来,李芳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天气渐渐转凉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等了好久,没有出租车,倒是四路公交车来了。
  就在李芳坐在公交车上后,她无意中向站台扫了一眼。恍惚中看见有个人影就站在她刚才站的那个地方。她刚想再看一眼,公交车已经开出老远了。
  而刚才自己在站台上确实没有看见其他人,李芳心里嘀咕。
  翌日,有早起晨练的人在四路公交站台上发现一具尸体。
  
  
  北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啪,幻灯片打在白色的幕布上。一个年轻男警官介绍:“死者名叫李芳,女,24岁,本市人,金元购物中心收银员。家住横西街5号,家中有父母和一个哥哥。父亲叫李大进,母亲叫林芬芳,都是我市412厂的退休工人,哥哥李华在省城工作。”
  旁边年纪稍长的领导模样的人点点头,示意刚才说话的警察坐下:“刘笑远你先坐下。让张小川介绍一下他那边的情况。”
  另外一个男警官看了看幻灯,说:“根据检测,死者死亡时间是在昨夜凌晨过后,大约在24点40分左右。死亡地点离她工作的购物中心不到100米。死者身上找不到任何伤痕,没有搏斗过的痕迹,也没有中毒迹象,身上的首饰财物完好无损。”张小川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有一个异常的地方就是死者钱包里有一张面额100元的冥币。”
  “冥币?好,乡乡,你接着说。”领导样子的人说。
  一名女警官点点头,说道:“吴局,经过我们走访调查。李芳是一个星期前应聘到那里的,经过一周的培训,昨天正式上班。在此过程中,并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不过我注意到,据昨天接她班的欧影讲,李芳交班时现金少了100元。”
  “等等,你再说一遍!”吴局打断了郝乡乡的话。
  郝乡乡看了看大家,说:“李芳昨天在交班的时候现金少了100元。”
  “这是个值得注意的情节,记录一下。”吴局挥挥手,“你继续。”
  “根据我们对李芳家庭和亲戚邻居的走访,李家家境一般,李芳本人属于乖乖女类型,结交的朋友很少,平时和她联系的基本上就只有几个同学。以前她有个男朋友,叫张勇,半年前吹了,现在还没查到张勇具体在哪里。另外也没有发现李家和谁有过深仇大恨。目前为止就这些了,其他情况还需要作进一步调查。”
  “好,其他人还没有补充?”市公安局负责重特大案件的吴雁雄副局长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他接着说,“那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笑远你先说说。”
  刘笑远站起来,把幻灯中的图象放大,指着图象中李芳的尸体,说:“大家应该能看出,李芳死的姿势很怪异。似乎死的时候还是站着的,然后身体才慢慢弯曲了下去,并且她脸上看不到痛苦的表情,由此我推测死者死亡时间非常短,应该说是在瞬间突然死亡的。下一步可以去了解一下其家族病史,看她有没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
  “好,乡乡你负责去调查。”吴雁行做个手势,示意刘笑远暂时停一下。
  郝乡乡点点头,拿笔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吴雁雄又做了个继续的手势,刘笑远接着说:“还有,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现在刚入秋,天气还比较热。而李芳身上的穿戴似乎~~~~~~”
  确实,幻灯中李芳的穿着算得上厚实。
  “也许她身体虚弱,特别怕冷呢。”旁边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警官说。
  刘笑远点点头,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去征求死者家属的意见,有必要的话可以进行解剖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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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必要吗?似乎她有没有病和本案关系不大。”又是刚才说话那个年轻人。
  刘笑远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就被笑容替代了。他耸了耸肩,似乎有点无可奈何,这个张克徽老是和自己抬杠,真搞不懂领导怎么要把他和自己安排在一个部门。
  张克徽接道:“我觉得本案的关键在那张冥币。一般人身上是不会带这些玩意儿的。我认为可以去检测一下钱包上的指纹。大家可以想想,自己的钱包一般都不会经他人的手,所以如果李芳的钱包上出现过其他人的指纹,可以推测是行凶者在李方死后故意放进去一张冥币而留下的。即使没有其他指纹,我也觉得这张冥币绝不是李芳本人的东西。我想先调查一下这张冥币是哪家店铺卖出来的。因为面额100元的冥币很少有人买,现在冥币金额都是上万的。这可能是个关键。还有李芳交班时刚好少了100元,似乎和这张冥币也有联系。行凶者多半已经知道李芳少钱的细节,因此可以推测至少李芳在上班的时候,该人已经注意到她。而行凶者敢在离购物中心那么近的地方杀人,并且能让李芳丝毫没有反抗,似乎表明他们之间并不陌生。所以可以重点调查一下最近和李芳来往比较密切的人,还有她最近去过哪些特别的地方。”
  吴雁雄点了点头,脸上赞许的表情似乎说明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张克徽用余光扫了一下刘笑远,却发现刘笑远似乎也在点头,“我想到的就这些了。”
  “刚才张克提到的和李芳往来密切的人,经过调查,似乎没有发现她和谁往来比较密切。”郝乡乡一般都简称张克徽为张克,她一直坚持这样叫更亲切一些,“她父母也说,李芳平时基本上都是下了班就回家,几乎就是两点一线的生活。自从半年前和男朋友分手后一直是这样,只有死亡的前一天和两个朋友到‘云端’去喝过一次咖啡。那两个朋友我们也仔细询问过,都是李芳以前的同学,属于特别要好那种手帕交,根本不可能有杀人的动机。她们也并没有发现当天李芳有哪里不对劲儿。她们对于李芳的死都不敢相信,在我们询问的过程中两个姑娘一直在哭泣。我认为可以重点调查一下李芳的前男友张勇。李芳似乎对这个张勇一直放不下,如果事发前有什么特殊情况,我认为她一定会对张勇有所交代。”
  “还有谁补充?”吴雁雄看着很久没有说话的张小川问。
  “他们都说得差不多了,我想不出该说什么了。”张小川半开玩笑地说。
  吴雁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家都明白吴局该分派任务了,每次分任务之前他都会有相同的动作。
  “乡乡你带几个人负责调查李芳的身体状况。对于尸检的事,先和家属沟通一下,如果家属不同意可以做做工作,尽快对李芳做个彻底的解剖尸检。”
  刘笑远笑了笑,他的提议还是得到了领导的首肯。
  “同时乡乡你继续对李芳死前的情况进行了解,有新情况马上向我汇报。”吴雁雄顿了一下,“可以到通信部门去查一下李芳最近的通话情况。刘笑远,你从那个张勇入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张小川你去购物中心查一下。张克徽你的调查重点是那张冥币,该怎么做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也觉得这很可能是本案的一个重点。人手不够的给我提我尽量满足大家。今天的碰头会就到这里,下来大家分头行动。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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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本市一家毫不起眼的咖啡馆,生意总是不热不淡。现在什么生意都难做,守着这样一家店面,老板似乎也有一种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态。
  说是咖啡馆,实际上只要能赚钱,里面什么都有卖。甚至你关系到位了,还可以在这里买到一些很特别的东西,比如K粉。当然是不允许在这里吸食的,至于你要到什么地方去吸食,也没有人愿意过问你。
  吧台上调酒师没有工作可做,因为今天的顾客实在不多,于是就和一个服务生闲聊起来。
  离吧台最近的一桌,坐着两个男人。
  “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年老的问。
  “恩。”年轻的回答。
  这两个人正是市公安局的吴雁雄和张小川。
  “要不要找他们做个笔录?”张小川问。
  “等等,先听他们说完。”吴雁雄一向不喜欢这些地方,今天把张小川叫来,肯定不是光来看看这么简单。吧台上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刚好吴雁雄和张小川可以听见。
  “你还记得前几天金元购物中心死了一个收银员的事情吗?”调酒师问。
  “怎么不记得?前几天不是有个美女警察带人来问过吗?好象那个人死前在我们这里喝过咖啡,是吗?”
  “你运气好,那天居然生病请假。你想想,一个人头天还谈笑风生地坐在你面前喝你亲手煮的咖啡,第二天就死了。你心里有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怕。人啊,生死有命,真是活得没什么意思,说不在就不在了。”
  “你也怕死啊?你平时不是对生死很看得开吗?”
  “谁不怕死啊。我其实也不是怕死,只不过觉得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我怎么知道?不管自杀还是他杀,不是为情就是为钱。”
  “我看不像。那个人家里面不像有钱人,还有听说她连男朋友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难不成是你下的毒手?”
  “去,去,你小子想找打啊!我女朋友也在金元做收银,那天就是换的她的班。她告诉我的。”
  “哇靠,你们两口子都和她有过亲密接触,运气好,可以去买彩票了。”
  “你可别乱说啊。这事真他妈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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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本市一家毫不起眼的咖啡馆,生意总是不热不淡。现在什么生意都难做,守着这样一家店面,老板似乎也有一种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态。
  说是咖啡馆,实际上只要能赚钱,里面什么都有卖。甚至你关系到位了,还可以在这里买到一些很特别的东西,比如K粉。当然是不允许在这里吸食的,至于你要到什么地方去吸食,也没有人愿意过问你。
  吧台上调酒师没有工作可做,因为今天的顾客实在不多,于是就和一个服务生闲聊起来。
  离吧台最近的一桌,坐着两个男人。
  “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年老的问。
  “恩。”年轻的回答。
  这两个人正是市公安局的吴雁雄和张小川。
  “要不要找他们做个笔录?”张小川问。
  “等等,先听他们说完。”吴雁雄一向不喜欢这些地方,今天把张小川叫来,肯定不是光来看看这么简单。吧台上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刚好吴雁雄和张小川可以听见。
  “你还记得前几天金元购物中心死了一个收银员的事情吗?”调酒师问。
  “怎么不记得?前几天不是有个美女警察带人来问过吗?好象那个人死前在我们这里喝过咖啡,是吗?”
  “你运气好,那天居然生病请假。你想想,一个人头天还谈笑风生地坐在你面前喝你亲手煮的咖啡,第二天就死了。你心里有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怕。人啊,生死有命,真是活得没什么意思,说不在就不在了。”
  “你也怕死啊?你平时不是对生死很看得开吗?”
  “谁不怕死啊。我其实也不是怕死,只不过觉得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我怎么知道?不管自杀还是他杀,不是为情就是为钱。”
  “我看不像。那个人家里面不像有钱人,还有听说她连男朋友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难不成是你下的毒手?”
  “去,去,你小子想找打啊!我女朋友也在金元做收银,那天就是换的她的班。她告诉我的。”
  “哇靠,你们两口子都和她有过亲密接触,运气好,可以去买彩票了。”
  “你可别乱说啊。这事真他妈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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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风徐徐吹来,初秋的凉意也随之拂面而过。
  吴雁雄和张小川站在这座跨江大桥上,面对着江两岸那灯火通明的繁华。谁知道这繁华下面隐藏着什么呢?
  “吴叔叔,最近两天好象大家都没有多少进展。”私底下,张小川一直叫吴局长为叔叔。因为张小川的父亲和吴雁雄是战友。
  “是啊。”吴雁雄叹了口气,“李芳身体一直非常健康,她父母又死活不肯做进一步尸检,一直闹着尽快把女儿的遗体火化。张勇倒是找到了,经多方证实他和李芳分手后就没有联系过,而且作案动机、作案时间都不存在。还有那张冥币,全市没有一家丧葬店卖过。”
  “购物中心那边也没有任何情况。案发当天购物中心的录象我们也仔细看过几十遍,没发现异常情况;附近居民也挨个问过,没人发现当晚有什么异常。吴叔叔,你干警察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破过无数。你说现在我们该从哪里入手。”张小川对自己负责的购物中心这一块儿没有新发现似乎有点自责。
  “小川啊,我一直希望你能比我干得更好,我也一直在培养你,我想你是知道的。”吴雁雄突然转开话题,一脸慈爱地看着张小川,“我对不起你父亲~~~~”
  “吴叔叔你别说了。”张小川有点动容,“我知道吴叔叔处处为我着想,是我做得不好。”
  “不,你干得很好。要是你做得不好,就算我想培养你,你提刑警大队队长的事能这么容易通过吗?这说明局里大家对你都很认同。这件案子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非常棘手,所以我才亲自来抓。名义上说是领导重视,其实你也知道我很久没有亲自参与案件的调查了。我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为你承担责任。到时候赵局长追问下来,责任我来承担。你才刚刚升任队长,要是第一件重大案子就破不了,我怕影响你在局领导层和同事们心中的印象。”
  张小川似乎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心里一阵激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吴雁雄接着说:“小川,你是一个好警察,但现在你还要做一个好下属,一个好领导。再过两年我就要退休了,我希望到时候别人能叫你张局长。”
  张小川刚想说什么,就被吴雁雄制止了。
  “小川啊,吴叔叔做警察这行已经快30年了,调到北市市局来也快20年了。警察这辈子难免碰到一些奇怪的案件,有些案子根本就是破不了的。就像这件,一报上来我的直觉和经验就告诉我,这将是一件悬案。有些事,你不愿相信,但它确实发生在你面前。以后你就会渐渐明白了。”
  张小川本想争辩一下,但他还是忍住了。这几天,吴雁雄明显精神状况不好,有时候做领导未必就比部下轻松。
  回到家里,张小川还在回味刚才吴雁雄的话,以至于母亲叫他接电话都没有听见。
  “小川,你在想什么?”张小川的母亲走过来,把手机放到儿子手上,“接电话,你同事打来的。”
  张小川这才回过神来,抱歉地对母亲笑了笑,拿起手机:“你好!哦,张克啊,你还在局里?这么晚了你还在干什么啊?什么?有新发现!好,好,我马上来!啊,你过来啊,我在家里!那好吧,我在家里等你!”
  20分钟后,张克徽风吹火燎地赶过来了。
  “阿姨好。”张克徽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小川拉进了书房。
  “有什么新情况?”张小川激动地问。
  “那张冥币有点小线索了。”
  “什么情况?”
  “我说小川,客人来了都不倒杯水啊。”张妈妈端了两杯茶进来,放在书桌上。
  “谢谢阿姨。”张克徽端起茶喝了一口,“铁观音!”
  张妈妈笑笑,似乎对张克徽的鉴赏能力表示满意,“你们说正经事,我出去了。”
  “别喝了,快说那张冥币哪里来的。”张小川一把夺过茶杯。
  张克徽一脸痞样:“怕我把你好茶喝完了?我这个重要线索可是费了好多工夫才挖到的,你这个队长都不先表扬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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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川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个张克徽在局里可是随便惯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要不是看在他办事能力确实很出色的份上,恐怕早被下放在某个基层派出所去了。
  “要不,你先猜猜?”张克徽还在卖关子。
  “你小子存心把我急出毛病啊?”张小川无奈地说,“等案子破了给你记一大功。快说吧!”
  张克徽收起嘻皮笑脸,说:“我已经把全城所有经营丧葬用品的地方都查遍了,没有一家在生产经营这种面额的玩意儿。不过今天有人告诉我,这张币应该不是最近出的,只有那些自己印制、自己出售的老店面才可能有。我查了一下,居然打听到了一位权威专家,嘿嘿,明天咱们去问问,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什么权威专家啊?”张小川有些不解。
  “Gov近年对这行进行了诸多限制,干这个的人越来越少了。通过这几天的调查走访,发现他们这行讲究非常多。简单地说,就是很迷信。他们对警察都有点抵触,一般不愿意多说什么。我费了好些劲儿才从一个小店里挖到了权威专家的信息。他建议我去找一个叫周寒成的老人。据他说周寒成在他们这行资历很老、见多识广,也许他能够给我们提供帮助。”
  “就这些?”张小川以为还有下文。
  “怎么,还不满意啊?”张克徽反问,“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能有这点线索已经很不错了。明天去找找那个周寒成,你去不去?”
  张小川想了想,说:“还是你带几个兄弟去吧!我明天想再去李家看看,顺便再和李芳父母聊聊。”
  “你发现线索了?”张克徽兴趣怏然。
  “据乡乡回来说,李家强烈反对对李芳做解剖检查,并希望尽快火化。他们似乎对李芳的死因并不是很关心。你不觉得奇怪吗?”张小川说完,转头看着窗外,“现在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到底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优秀的猎人,对猎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感。”张克徽看看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要不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某个地方我们还没有注意到,一起想想。”张小川知道,他这个部下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办起正事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很多时候往往能提出一些关键性的东西。
  “一切服从领导安排。”张克徽故意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回答。
  张小川也站起来,拍拍张克徽的肩膀,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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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稀稀落落散着几颗星星。夜色水一样轻轻从窗台上流下来,洒在两张充满生气的脸上。
  “张克,好象你快过生日了吧!”
  “啊,你居然记得我的生日!我好感动,呵呵。”
“你的生日太特别了,想忘记都难。”
  “我说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又老了一岁了。兄弟几个给你庆祝一下?”
  “可别。七夕可是咱中国的情人节,我可不想耽误大家。”
  “我们倒是不怕耽误,就怕耽误你的好事。对了,后天就是吧。”
  “遇见现在这挡子烦心事。什么情人节、敌人节,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次吴局亲自来抓,咱可不能丢脸啊。”
  “哎,”张小川叹了口气,从床上起来,找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张克徽,“来一支!”
  张克徽摆摆手。
张小川走到窗前,点上火,深深抽了一口,缓缓吐出好几个烟圈。
  “啊!”张克徽突然惊叫一声。
  “什么事?”张小川也被吓了一跳。
  张克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我眼看花了。”
  “都多大个人了,还一惊一诈的。”张小川弹了弹烟灰。
  “我发现,自从你当上领导后,越来越像一个人。”
  “谁?”
  “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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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栋班班驳驳的居民楼,见证过一段历史,几回变迁。
  10多年前,无数的人挤破头都进不了大名鼎鼎的国强机械厂;而如今,市场经济的浪潮已经把这个北市人引以为傲的工厂冲刷得摇摇欲碎。
  来来往往于这几栋楼里的住户们,脸上再也看不到从前那种骄傲的绯红,连走路似乎也不一样了。近几日,他们的谈论话题主要集中在李家的事情上。
  从郝乡乡走访的情况来看,基本上邻里们对李芳的死都扼腕叹息。看得出,李家和邻里们关系处得不错。
  住在2号楼10号的李家显然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气来。
  当张小川和郝乡乡把慰问品递到李母手中的时候,李母忍不住又抽泣起来。李父在一边也湿润了眼圈。张小川发现,这两个老人比几天前第一次见的时候又老了一些了。
  “老人家,”张小川突然觉得这个时候又来找他们似乎有点残忍,“我很抱歉又一次来打扰你们。”
  李母抹了抹眼泪,哽咽地说:“你们随便坐。”
  做刑警这几年目睹过不少的生离死别,大多数被害人家属都会要求公安机关尽快抓获凶手,为亲人报仇。而李芳父母居然从没表达过类似观点,这也正是张小川的兴趣所在。
  “老人家,我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因为我也曾经历过最亲的人离我而去的痛苦。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尽快找到李芳的死因,抓住凶手,告慰你们女儿的在天之灵。”
  李母看了看李父,说:“谢谢张队长的关心。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把凶手杀了,我女儿也活不过来。求张队长尽快让芳芳入土为安吧。”
  “老人家,惩治罪犯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张小川劝道,“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别太难过了。相信李芳泉下有知的话,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二老过于伤心。”
  “已经5天了。”一旁没有吱声的李父轻轻说了句。
  李母似乎一震,居然停止了抽泣,转过头来呆呆地望着李父。李父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你还是说了吧。”
  张小川心中一喜,身边的郝乡乡也向她递了个眼神,有戏了。
  郝乡乡递过去一张纸巾,喊一句:“李妈妈。”
  李母感谢地接过纸巾,把脸上的泪水擦干,严肃地说:“张队长,你们一定要在头七之前把芳芳火化掉。要不然将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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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8年前的死亡预言
  
  
  北市公安局,张小川办公室。
  郝乡乡坐在张小川对面。
  如果不当警察,郝乡乡应该是一名演员吧。张小川常常这样想。
  因为郝乡乡具备一切演员优秀的素质,外形、气质,关键是她的感情。很多时候和受害人接触,郝乡乡都会为别人的遭遇伤心落泪。因此,也容易让被害人产生共鸣,让他们感受到一种真切的关心与安慰。
  不过郝乡乡却偏偏就职于公安局,还是刑警大队的成员。不过,也给这支整日绷紧神经的队伍增添了许多快乐。
  “你相信李妈妈说的那些话吗?”是郝乡乡在说话。
  张小川想都没想,回答:“难以相信。我想他们是伤心过度,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我也不信。不过想起来倒是挺吓人的。”郝乡乡虽然做了好几年刑警,也还是第一次听说,“七月初夜,恶灵买命;七日不毁,必成魅形。”郝乡乡轻轻念了一遍,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铃~~~~~”张小川的电话响起了。
  “你好!张克啊!找到周寒成啦?好,我马上过来。”张小川放下电话,起身问,“乡乡,一起去看看。”
  
  
  
  “这个周寒成是什么人?”郝乡乡在车上问。
  “张克那条线找到的人,据说对我们会有所帮助。”张小川回答。
  很快,车子在一处很古旧的门面前面停下了。不过门是关着的,一张“门面出售”的条幅贴在上面。
  旁边停着张克他们的车,已经有人过来迎住张小川和郝乡乡。
  “张队,他们在二楼上。”迎过来的是张小川的下属,小伙子挺不错,叫苏炜。
  楼上张克已经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聊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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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川几人进门,张克给先介绍了双方。张小川也知道这个老头子就是周寒成。大家刚坐下,已经有人把茶水送过来了。
  “周师傅,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张小川说。
  周寒成连连摆手,说:“张队长你客气了。警民一家嘛。我一定尽力配合,尽力配合。”
  “我们的来意周师傅已经知道了吧?”张小川问。
  “刚才这位小张同志说有个东西需要我看看。我敢保证,只要是我们这个市的东西,我没有不知道的。”周寒成不无得意地说。
  “当然,我们听说周师傅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才会来麻烦你。”张小川笑着说,“张克还没把东西给周师傅?”
  张克徽一边拿东西一边说:“还没来得及嘛。你这个队长就过来了。”他掏出一叠照片。
  周寒成带上老花镜,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他身子一震,颤声道:“这东西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最近发生了一起案件。现场发现了这个东西。”张克徽回答,“周师傅认识这个东西?”
  周寒成紧张地追问:“现场可有血光发生?”
  “死了一个人。”张克徽回答。
  周寒成听了这话,半晌无语,翻来覆去地看那几张照片。良久,才怅然叹道:“18年过去了,想不到这些东西居然还在。”
  又是18年前!张小川心里一惊,看看郝乡乡,她也是一脸惊愕。
  “这张冥钞是我这里卖出去的。”周寒成似乎在回忆一件让他非常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我们周家经营这些东西,已经100多年了。到我这代算是断了。”
  张小川想起下面那几个醒目的“门面出售”,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周师傅不愿意再做下去了呢?”
  “我老了,老伴儿也先走了一步,儿子、女儿都在国外。我也准备离开这里了。扯远了,扯远了。”周寒成转过话题说,“我们这行发的是死人财,所以讲究很多。比如天黑闭门,敲门莫应,意思就是天黑之前必须停止做生意,关上门之后谁来敲都不要开门。18年前的一天,我正准备关店门,一个女子急匆匆地赶过来要买冥钞。那个时候我的生意非常好,附近好多市县的人都专门过来买东西。因为那时制作精美的冥钞仅此一家,都是我雕刻印制的。”周寒成语气中不无得意,“所以当那个女子说要买大量冥钞的时候,我一点没有怀疑。第二天,我发现她给我的钱居然就是我卖出去的冥钞。这件事太邪,为防止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马上毁掉母版和剩余的冥钞,再没雕刻过新的版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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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川仔细一想,那张冥币确实非常古旧,当初还以为是故意做成的,原来真的是十多年前的东西。
  “周师傅,你确定以后没有其他人仿制过?”张克徽问。
  “没有,绝对没有。我在这里卖了几十年东西,没有比我更清楚的。”周寒成不假思索地说,然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说的案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七月初一。”张克徽回答。
  周寒成张大嘴巴,老半天才喃喃的说:“七月初一。七月初一。预言是真的?”
  预言?又是预言?
  张小川和郝乡乡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讶。
  “什么预言?”张克徽不解地问。
  “七月初夜,恶灵买命;七日不毁,必成魅形。”周寒成一字一顿地念道。
  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说起这个预言了。
  “这个预言是谁说的?什么意思?”张克徽似乎对此很不相信,确实,喜欢做警察的只有两种人:胆子特别大的和胆子特别小的。胆子特别大的什么都不怕,所以可以做警察;胆子特别小的什么都怕,所以只有在警察局才会觉得安全。不过能做刑警的都不是吃素的,包括郝乡乡那样的可人儿,谁敢低估她那副美丽的身躯里蕴藏的巨大力量呢?
  “事情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似乎这将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周寒成深喝了一口茶,才接着说,“改革开放才刚刚起步。那时候的人观念和现在完全是两回事。比如国强机械厂,那个时候可是全市效益最好的工厂。有句民谣叫:到了国强,不当县长。说的就是国强厂的待遇好,门难进。所以有一天突然有个国强厂的干部辞职到外面去发展,一时间居然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不过那个年轻人确实不错,因为几年后大家都在传说他已经是北市最有钱的人了。那一年,我记得大概是1981年吧。他40大寿的宴席让北市许多人平生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奢侈。不过在宴席上,他3岁的小女儿突然指着另外一个女孩大喊大叫,口中念的就是刚才那四句话。”
  “七月初夜,恶灵买命;七日不毁,必成魅形?”张克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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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成点点头。
  “那后来呢?”张小川急急问道。
  “他觉得他女儿扫了寿宴的兴,丢了他的人,恨恨给了小孩一记耳光后,马上叫人把孩子送进了精神病院。”周寒成说。
  “就凭四句话就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郝乡乡毕竟是女性,有种天生的母性关怀。
  周寒成摇摇头,说:“后来人们才慢慢知道,他小女儿这样胡言乱语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大家都说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才会招致这样的报应。后来他们就举家迁走了。”
  “那个小女孩也走了吗?”郝乡乡问。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住在北市精神病院。后来精神病院发生大火,那个孩子也葬身火海了。”
  “周师傅,你记性很不错嘛?”张克徽笑道。
  “你看我是搞这行的,所以对这些事情比较感兴趣。”周寒成解释说,“有些老北市也知道,怎么,你们不是本地人?”
  张克徽摇摇头,说:“我们这里没有一个本地人。”
  “是啊。现在真正的老北市已经不多了。你看我们家,全都跑到外面去了,就剩我一个糟老头。”周寒成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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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在听鬼故事。”张克徽含糊不清地说,因为他的嘴巴还要执行咀嚼食物的任务。
  “我们也这样想。”苏炜代表其他几个人说。
  张小川看兄弟几个辛苦了,说犒劳犒劳大家。结果在众人的期待中,他把大家带进了路边一家寻常馆子。张克徽大呼上当,不过他也是说说而已。因为张小川说了,这顿饭是他个人请的,等案件告破的时候再申请上头安排一回庆功宴。意思嘛,就是案件破不了,别想吃香喝辣的。
  张克徽本想点两个价钱高一点的菜,“敲诈”领导一回;谁知道这家馆子全是家常菜,没有那些希奇古怪的东西。
  所以他把点菜的权利让给了郝乡乡,不过现在他发现这个决定是英明的,郝乡乡点的菜居然很合他的口味。说实话,这家小馆子的手艺还真不错。
  “不同的人口中说出相同的故事,你们觉得这个鬼故事是否增加了可信度?”张小川说。
  “什么?”张克徽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你还听谁说过?”
  “李芳的父母。”张小川回答,“不过他们说的没有这么详细。他们只说18年前,有人给李芳下过预言,就是那四句话。”
  郝乡乡也插进来,说道:“开始我和张队还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毫不相信。现在,好象真的有这四句预言。”
  “对了,”张克徽放下碗筷,抓住张小川的手,问:“张队,你还记得上次我在你家里的时候吗?就是我惊叫了一声那个时候。”
  “记得,你不是说你眼花了吗?”张小川心中一动,“难道你看到什么了?”
  张克徽点点头,说道:“我在你吐出的烟圈中似乎看到两个字——黄泉。”
  大家一致停下吃饭的动作,一齐望着张克徽和张小川。
  张克徽尴尬地笑笑,说:“不好意思,我也没看清楚。或许真是我眼看花了。”
  “现在我们又走进死胡同了。”张小川感叹地说。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脸黯然。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吃饭,吃饭。”郝乡乡招呼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相信我,没错的。”饭一吃完,张小川就给吴雁雄打电话,说有新情况需要向他汇报。吴雁雄也顾不上休息,让张小川赶紧过去。
  待张小川把李家父母和周寒成说的事情讲完后,吴雁雄叹道:“已经有3个人这么说了。”
  张小川惊道:“吴叔叔,你还听其他人说起过?”
  吴雁雄站起身来,跺了几步,说:“今天上午刘笑远已经来过了。他告诉我张勇之所以跟李芳分手,是因为一个恶毒的诅咒。跟你说的那四句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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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勇告诉他的?”张小川问。
  “不,是张勇的父母。”吴雁雄说,“按理说,刘笑远身为副队长,有情况应该先和你这个正队长商量的,他却先来找我,说明他和你之间还有问题。”
  “他对我做正队长还有点不服气。”张小川笑道,“不过他不清楚我和吴叔叔之间的关系。”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吴雁雄说,“对你对我而言都一样,我想小川你应该明白。”
  张小川点点头,说:“现在几条线索都引出同一个预言。而这个预言能说明什么呢?好象对本案的侦破没有什么帮助。我总觉得我们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既然是死胡同,那我们就不走了。”吴雁雄坐回到椅子上。
  “吴叔叔的意思是~~~~”张小川试探着问。
  “李家不是相信那个死亡预言吗?咱们就顺水推船把案结了。”吴雁雄说,“这样做既满足了李家的要求,相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又能让我们走出死胡同。上面催得很紧,我们在这么一件不清不楚的案子上消磨不起太多时间。”
  张小川没有说话,他其实很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但他发现这个案子越往下查似乎离他想要的答案就越远,好象他们走上的根本就是一条相反的路。
  他点点头,不过心中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一定要查清真相,不管多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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