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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梦魇
  你总是对着我的笑容失神我却不愿再笑因为,我不愿你通过这笑容看另一个人“慢着!”尹霈一听,马上急急到,“母后,煜儿不是这般歹毒之人,定是有误会在里面。”
  “皇儿还要为这等恶毒的女人求情吗,她这般品行自是担不起太子妃的名号,皇儿不必忧心。”皇后一意孤行。
  “作案总是要有动机的。敢问皇后娘娘,煜儿的动机在何处。煜儿自进宫以来,便受到娘娘的照顾,煜儿亦是把娘娘当母亲一样看待,感激之心尚不能表,又何来害娘娘之心。”她要嫁的是太子又不是皇上,跟皇后又没有利益冲突。
  “你定是听说哀家有意让你跟嫣儿效仿娥皇女英对我生出诸多怨恨。”
  “是吗,原来娘娘有这般打算,煜儿今日才知呢。”原来她是做了这般打算的,难怪那嫣儿见了尹霈总像是小情侣一般撒娇,全然不同于兄妹。
  “这不是你一句推说不知便能逃脱的了的。”皇后摆明就是不信她。
  “就算我是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我要加害的话也不会娘娘而是嫣儿吧。而况,帝王家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后妃一片,就算贵为皇后,娘娘您也是无法阻止这后宫中越来越多年轻美丽的女子的,如果我是这般妒心重的女人又怎么忙的过来。所以即便是嫣儿我又何苦去为难自己,因为即便没有她还会有其他人。”落落一语道出后宫女人的悲哀,连皇后也开始不语。
  “最关键的一点,我为何要这般愚蠢,在自己送的鹌鹑里面下毒,一但出事我就会是第一嫌疑人,煜儿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愚蠢至此。”她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如果还是要治罪于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父皇,母后,此事疑点尚多,不可轻易定罪,以失我天家的公平。”尹霈上前去为落落求情。皇后还想说什么,一直沉默着看着事态发展的皇上发话:“我相信梁太傅之女定不会做出此等歹毒之事,煜儿,你受惊了,皇儿,送煜儿回紫苑吧,此事只怕另有隐情。”
  一直躲在帐后的嫣儿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合紧手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都不自知。居然就被煜儿这样逃脱,枉费她特定叫父亲去寻来喂过钩吻的鹌鹑,还把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青萍也给牺牲掉了,想不到还是不能如愿除去她。
  定了定神,嫣儿酝酿了会情绪,便带着泪花走上殿去,“姑姑,青萍姐姐她。。。”径直扑在皇后的怀中痛哭起来。正要离去的煜儿见此,心里也有些难过,毕竟那幕后的人是要陷害她才会让青萍死于非命的。正想上前安慰几句,却被皇后冷冷的眸子给冻住。她还是不信她,或者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那些笑颜只是她的面具罢了。
  “母后,儿臣自问没有舜帝之贤德,也不敢妄自立娥皇女英,还望母后早日打消这个念头。”落落一听,心马上沉到谷底,尹霈这么说不是要害死她嘛,皇后定然更加不会放过她了。
  果然,皇后要为嫣儿说话,却被皇上生生打断,“此事以后再议,你们先行退下。”
  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落落才把心放了下来,想起刚才皇后的眼神仍是有些后怕。而青萍却是做了无辜的牺牲者。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落落算是见识到了宫中血淋淋的战争,之前在梁府田氏母女的小小伎俩在现在看来只是小儿科了。一想到刚才要不是皇上和尹霈力保她,此刻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不由打了冷颤。
  “怎么,冷?”尹霈见状要用搂住她,被落落推开。
  “尹霈,你信不信我?”落落对于尹霈刚才的出言相助很是感激。
  “我自然是信你的。”尹霈坚持把她圈在怀中,“这样比较暖和。”
  尹霈的身上有着淡淡檀香味,暖暖的。
  落落不再挣扎任他抱着。好温暖的怀抱,她不舍离开,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就让她贪恋这一会的温暖,只一瞬间也好。
  “我会查出是谁在背后想害你的。”尹霈的声音坚定又有一种安抚人心的特殊魅力,让落落的不安渐渐消失不见。
  “嗯。”她轻声应着。
  ―――――――――――――――――――――――――――――――――雾,漫天大雾。
  落落站在雾中看不清周围的景象,未知给她极大的恐惧,她奋力地奔跑着,却总也跑不出这片雾。
  “千夜,千夜~”是何人在声声唤她,看不真切,只听到这呼唤声一声比一声真切,她四处张望,隐隐有一个白衣男子,但总是不能靠近。
  “你是谁?”落落大声喊着,没有回应,连原本的呼唤声都不见了。
  落落从梦中惊醒,这是第几天,这些天连续做着同样的梦,心中全是疑惑,却无处问询。小心坐起来,怕吵醒睡在外屋的小珏,不然那小丫头又该担心了。还好窗外还有些月光洒进来,屋子里不至于漆黑一片。
  “千夜?”是何人在呼唤,为何要唤她这个名字,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有些恐慌。“只是巧合吧。”只得自己安慰自己,心下的不安却一点点扩大。
  第二日,阳光明媚,秋日最后的辉煌,洒满园金黄。落落眯着眼看太阳,入冬时节皇后就该放她回家了吧,听说明年开春即是大婚之时了。落落只盼望着可以快些回家,却一点没有要做新嫁娘的喜悦。
  尹霈待她是很好吧,日日来紫苑看她,并无很多言语,有时只是默默陪她下会棋,亦或只是安静地坐会。前日,听说她睡的有些不安稳,便亲自送来各式的安神汤,又用那种半逼迫半温柔的方式诱骗她喝下去。
  落落可以刻意忽略他眼中日盛的情意,却不能无视他有意无意露出的笑容。总以为他是冰冷的太子,未来的帝王,身怀无情利器,不曾料想他有这般干净温暖的笑容。每每这时,落落便会片刻失神,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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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遇刺
  悔,那日没能在你身边,没能保护你“太子殿下,晋王派人分批潜入京城。”一名暗者出现在太子殿上。
  “有多少人马。”尹霈随意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册。
  “属下探到的大约有五路人马,每路超过百人。”
  “不用管他,区区五百人也想在京城兴风作浪吗,晋王只是用这些个卒子来试探我。”尹霈仍是漫不经心道。
  “继续监视他,有情况速速来报。”德舜示意暗者可以退下了。
  “德舜,你说人怎么总是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唉,皇叔你这可怨不得我了。”尹霈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马上又是面无表情的翻着手里的书。
  “殿下,皇上那里。。。”德舜有些担心地问到。
  “父皇自然是支持我的,皇叔这些年来的招兵买马,你以为父皇真的不知道。他想得自然和我是一样的,不然也就不会配合我装病了。”尹霈微微翘起的嘴角,胜券在握的样子让德舜开始同情起晋王来。
  “殿下英明。”
  ―――――――――――――――――――――――――――――――――――――自钩吻事件后,皇后便对落落是冷落的态势,每天例行地请安,成了落落最不想面对的时刻。近日皇帝病重,皇后免了各宫的请安,说是要在佛堂为皇上祈福,不想被打扰,这倒让落落松了口气。
  尹霈以太子身份掌管朝政,也忙了起来,没有时间日日来紫苑了。偶尔来看看她,也就匆匆一瞥。
  “小姐,这是太子殿下差人送来的惠义坊的点心。”“放在桌上吧。”落落懒得动,起风了,有些微凉。前日父亲寄来家书,潦草几句提了朝中的事情,这京城怕是要动荡起来了。
  “小姐,殿下对您真好呀,您就提过一次惠义坊的点心不错,殿下就放在心上了,这不还特定差人送来。”小珏有感于尹霈对落落的好,也在落落面前太子长太子短的,要不是确定她是忠心一片,落落都要误以为她是尹霈的人了。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个小丫头已经被他收买了。”落落笑道。
  “小珏对小姐可是忠心一片的,只是殿下确实对小姐很好嘛。”在这宫中也只有小珏可以陪她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了。上次的钩吻事件,让落落心寒,也不愿再去结交什么人,免得又被有心人士利用。
  只是这深宫之中,是不是她韬光养晦,别人就肯放过她呢。
  “煜儿姐姐。”是嫣儿甜腻的声音,只见她带着几个宫女进了紫苑的门。
  落落有些奇怪,为何她会来紫苑,面上也不动声色,淡淡道,“是嫣儿妹妹呀,小珏上茶招呼客人。”
  “煜儿姐姐,你这紫苑好漂亮呀,比我的翠微宫好多了。”嫣儿倒也不客气,在石凳上坐下,便故作亲热地跟落落说起话来。
  落落有些疑惑,按常理来说就算钩吻的事情查清楚了她不怨自己,那日尹霈的话也该让她不喜自己才对,这般热情又是何故,“哪里,这宫中谁人不知道嫣儿妹妹是帝后最疼爱的人呢,帝姬们都羡慕妹妹呢。”
  “姑姑倒是疼我,可是翠微宫满屋子都是珠宝那些俗物,看了我堵的慌。不像姐姐的紫苑,素雅别致。”嫣儿也不着急,两人就你来我往地聊着,在外人看来也有几分姐妹情谊似的。
  “煜儿姐姐,皇上龙体违和,姑姑日日在佛堂为皇上祈福,我刚去向姑姑请旨,你我二人同去慈恩寺为皇上祈福,姑姑已经准了呢。”一番闲聊,嫣儿终于说明了来意。
  “慈恩寺?为何是我们二人。”落落有些吃惊,不曾料到是此事,祈福之事不该是妃嫔以及帝姬们做的吗,她们二人不管名分品级都是不够的。
  “姑姑说了,我是代替姑姑去的,她必须在宫中主持事务,而煜儿姐姐则是作为太子妃的身份去的。”嫣儿早料到她会有这么一问,脸上仍是挂着纯纯的笑容。
  “那你愿意跟我去?”落落认为嫣儿心中定是有芥蒂的。
  “姐姐说的什么话,嫣儿自是愿意跟姐姐一同去为万岁祈福的,姐姐是担心青萍的事吧,姐姐放心,万岁已经证实姐姐是无辜的,嫣儿自然也不会怨姐姐的。”嫣儿虽然心中恨恨的,但仍是面色不变。
  落落听她这么一说,虽然仍是有疑惑,但也好再说什么,“几时出发?”
  “明日一早。”
  第二日一大早,尹霈得知此事,试图劝阻,无果,只得派出一队亲信沿途保护,还暗中调派了一部分的暗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晋王的事情牵绊着确也走不开。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宫,朝着慈恩寺前进。皇家的车撵果然是比较舒适的,虽然没有现代的交通工具方便快捷,但舒适程度还是不错滴。许久未曾出宫,落落跟小珏一路上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象,还是自由的空气最舒适啊。
  出了城门,繁华的景象渐渐褪去,山野的气息扑面而来。
  “穿过那个峡谷,再有一个时辰就可到慈恩寺了。”小珏兴奋地说,仿佛她们是要出游而不是去祈福。
  不知这皇家寺院会是何等的宏伟壮观,落落曾在老师的电脑见过青藏一个佛学院的照片,啧啧,那屋顶都是黄金的啊,这慈恩寺想必也会很辉煌壮观吧。
  峡谷中道窄,只容一个车撵,于是队伍被理成了长长的一条。所有的侍卫都严阵以待,这种天险地段是刺客出没的高峰地段。
  好不容易走到峡谷的出口,侍卫都松了一口气,握着刀柄的手也没那么紧张了,一部分侍卫和嫣儿的车撵在前,先出了峡谷,马上就是落落的车撵。
  正当落落的马车到峡谷口时,两匹白马忽的长嘶一声,继而跌倒在地,只见两支箭正中马的前蹄,尾羽还微微震动着。马车失去平衡,径直前倾。接着,只见一群黑衣人迅速把马车包围起来。
  “有刺客!护驾!”训练有素的侍卫分成两拨人马分别保护两位主子,一直尾随的暗者也现身加入了战斗。
  落落跟小珏被困在马车里不敢出去,外面只听见兵器交锋的铮铮声,此起彼伏的惨叫,以及女官们四下逃窜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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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方寸大乱
  只因为你,我不再是冷静的太子只因为你,我不再是睿智的太子那些方寸大乱,只因为你。
  只因为我爱你。
  “小姐,我们怎么办啊。”小珏急的要哭出去来了,却也瑟瑟不敢动。
  落落心里也是极害怕的,但还只得强作镇定安慰小珏:“不要害怕,不要慌,太子派了那么多侍卫一定会没事的。”虽说着这话,落落一点底气都没有,紧紧握住小珏的说。
  突然车帘被掀开,一个黑衣人举着刀站在车外,落落一看,马上尖叫起来,眼看着就要闯进来,两个侍卫冲了上来,硬生生把黑衣人挡住逼了下去。帘子又悠悠落下,落落看见外面鲜红一片,还有许多倒在血泊里的侍卫和黑衣人混杂在一起,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而来。落落被这骇人的场景生生吓呆了。
  车外的打斗愈加激烈,这些神秘的黑衣人都是武林高手来的,侍卫和暗者们越打越吃力,伤亡惨重,眼见着同伴越来越少,侍卫们只得在落落的马车旁边聚拢,而黑衣人那边虽然也有伤亡,但显然比他们的情况要好。
  “太子殿下有令,定要护得梁小姐安全!”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侍卫们齐声应道,“遵旨!”颇有些悲壮的味道。落落在车中听了完全不是滋味,只恨自己没有武功,此刻就算出去也只会增加他们的负担。
  突然之间,眼前一亮,只见车顶见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马车被人生生劈成两半,向两边倒去。等落落回过神来她已经在这充满血腥的修罗场中心了。打斗比她想象中更加激烈,侍卫和暗者已经所剩无几,都护在她的周围,身上也都是血迹斑斑。
  看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落落有些绝望了,既然还是要死,有何不在那个空间就死去,何必要来此这一遭。
  正当落落以为自己定然没命的时候,一名身着玄色长衫的男子翩然而至,站在落落和小珏背后,朗声道,“宵小鼠辈,也在此猖狂。”一股威严的气势悠然而出,落落回来,迎面的是闪耀的银色面具,把这男子的半张脸都遮住了,虽然素不相识,但落落莫名地就安下心来。他定是来救她的骑士吧。
  “鹰骑何在!”他冷冷下令,有如修罗一般无情。跟随玄色男子而来的一队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马上加入了战斗,无一例外都带这银色的面具,只是不及他这般闪耀。
  “小姐请安心,我的人定会护得小姐周全。”那男子看向落落,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不少。落落这才看清,原来他有着一双绿色的眸子,里面似有让落落安心的力量,她不自觉地点点头。
  果然,有了这群面具卫士的加入,战斗出现了一面倒的局势,黑衣人见已不能完成任务,其中一个貌似是首领的人,一跃而起,手中的剑笔直朝着落落刺来。落落一声惊呼,那玄色男子已然先行一步,挡在落落前面,用手指夹住了剑锋,让它再不能动弹半分。落落正要松一口气,突然背上一痛,只见剑锋从她的胸口穿出,剧烈的疼痛袭击四骸百脉,只听小珏一声惨叫:“小姐~”,落落便倒在玄色男子的怀中,昏了过去。
  那玄色男子听见落落的惊呼,竟生生将剑锋折断,射向那首领,转身接住晕过去的落落。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衫,他迅速地点了落落的几大穴位,小心地把她抱住,一丝莫名的心痛在心头,他却已来不及去思索。
  “杀无赦!”他厉声下令,声音比刚才有冷上几分。
  小珏早已在一旁哭成了泪人,他抱起落落,“她不会死的!”丢下一句话给小珏,便一跃而起,跳上一匹黑色骏马,扬长而去。
  只剩小珏的哭泣和漫山谷的血腥。
  ―――――――――――――――――――――――――――――――――――――“属下无能,请殿下赐臣一死!”侍卫长满身都是血迹,跪在尹霈面前。
  尹霈却落落遇刺失踪的消息击倒,跌坐在椅子上,继而到:“速速去打探梁小姐的下落,我要见她平安无事!”
  侍卫们纷纷退下,尹霈将几案上的折子全横扫在地,握紧拳头,重重锤上墙壁。他心中满是悔恨,是他的错,他不敢让她独自出宫的,是他让遭遇这等险境。
  尹澈进殿时看到的便是满地狼藉,而尹霈则在大殿上焦虑地走来走去,全然不似平时冷静睿智的模样。
  “哥。”尹澈叫住了他。
  “澈,怎么办?”尹霈见他马上冲上来抓住他的双臂,激动地说。
  “哥,你冷静点!”尹澈用力挣脱他。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落落被刺了一剑在胸口,还被一个不知名的面具人给带走,生死未卜,你叫我如何冷静!”尹霈急红了眼睛,一张俊脸满是悔恨和焦急,拳头握紧用力朝旁边的龙柱捶去,砸出一个深深的印痕。
  “你如此这般又有什么用,可以救她还是可以找到她!”尹澈忍不住也大声吼起来,他担心落落又痛心皇兄。
  尹霈身形一滞,背过身去,背脊微微颤抖,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良久,他转过身来,已然恢复平日的冷静,只是手心的印痕泄漏了他的秘密。
  “澈,命守城卫,许进不许出,直到明日午时。迅速组织御林军在城内挨家挨户地找,任何角落都不可放过。你亲近挑选暗者去出事地点查探,并搜查附近人家。”
  “是!”尹澈见皇兄已然恢复平日的冷静,便也放下心来,得令退下。
  尹霈站在空旷大殿,眼神犀利,身形坚毅,与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判若两人。
  “落落,你一定不要有事,等我,等我来救你。”他心中大声地呼唤着,面上却已经是看不出异样,只是此时若有人站在他视线范围内的人定能感受到浓浓杀意。
  “我亦不会放过哪些要伤害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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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萧樾
  初次,便已然不能移开目光。
  那些莫名情愫,正在滋长却让我的慌乱不已“千夜~千夜~”落落又见到那隐隐出现的白衣男子,只是不是在一片大雾之中,她看见漫山的杜鹃花,一片火红,白衣男子便站在花丛中,看不清面容。
  “千夜,我等待你已千年。”那男子幽幽道。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千夜?”落落大声问到。
  “千夜,因为你是我的千夜。我已等待千年啊~”那男子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花丛中,那杜鹃花海忽然变成血,到处都是血,染红了落落的裙裾。
  疼痛开始蔓延,慢慢有了意识,落落用力睁开眼睛。只听见一个女孩兴奋的声音,“姑娘,你醒了啊!”不是小珏的声音,落落的眼睛慢慢聚焦,只见一个穿黑色的女子站在她面前,面上没有表情,声音里却是兴奋的,“主人,这位姑娘醒了!”
  “不要动。”见落落要起身,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黑衣女子身后传来,“月盈,去叫温雯来,就说这位姑娘醒了。”
  “是,主人。”月盈退下,落落这才看清站在后面的男子,银色面具闪耀,是那日救她的人,只是今天换了一身月牙白的衣服,看起来没有那日冷酷,眼神里也似多了几分温暖。
  “不要乱动,你的伤口还未好。”他不说落落也不敢再动了,刚才只作势要起便扯得胸口一阵剧痛。落落看看他,再次迎上他绿色的眸子,里面仍然是冰冷一片。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去融化这些冰块,落落被自己奇怪的念头吓倒,就算他是救命恩人也不过是才见面的陌生人。
  “我叫落落,感谢公子救命之恩。”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萧樾。”那男子只崩出这两字便不再言语,端来一杯水递到落落面前,落落正要接过,他微微推了一下她的手,又小心地扶起她的头,把杯子送到她嘴边。
  落落一愣,只得傻傻张开嘴,一阵清凉润进喉间。
  “谢谢。”落落道。
  “你的仇家是一心要置你于死地,下手这样狠毒。”萧樾并未接她的话,用眼神询问她。
  “我也不知道是谁要害我,反正我来到这里就不断有人要害我。非但如此,还连累这么多人。”落落想起那天的一片鲜红,想起青萍,一阵黯然。继而又自我嘲解道:“许是我太拉风了吧,才会招人嫉妒吧。”
  “拉风?”萧樾不解。
  “就是说风头太健。玩笑之言,还望萧公子不要放在心上。但我确然不知是谁要杀我。”落落有些后悔,不自觉又把现代的词语用进来了。
  “我派人查探过,那日的杀手都出自天旋门。”
  “天旋门?”落落心想我跟他们应该没有交集吧,梁沁煜这么个大家闺秀自然更不会更这些江湖人士又来往了。
  “天旋门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机构。”萧樾暗暗观察落落的神色,见她不像作假的样子便也放下心来。
  “看来是有人铁了心要除掉我了,天旋门该不便宜吧,我的命还挺值钱,那人还真出的起价钱呢。”落落苦笑着。
  “你倒是很镇定。”萧樾原本以为她会大惊失色,毕竟被天旋门盯上的人没有活下来的。
  “担心焦急有何用,公子既然救了我,暂时我就是安全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何必急着等呢。”落落说了这么话,感觉身子有些乏力,声音也越发细弱起来。
  “你先休息吧,温雯马上就会过来的。”萧樾见状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不宜在劳累,虽然仍有些疑问,但也不忍在问下去。
  “恩。”落落仿佛看见他面具下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便也乖乖躺着不再说话。
  这时,月盈领着一名穿红褐色长袍的女子推门进来,估计就是萧樾说的温雯了。那袍子的样式有点奇怪,不像落落平日见到的服装,反而有点像以前在哈里波特里见过的巫师的袍子,袖口还绣着金色花纹。
  “主人。”两人给萧樾行礼,接着月盈恭敬地站在一旁,而温雯则是马上扑到落落的床边,“你总算醒了,你要再不醒,主人要把我废掉了呢。”温雯有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睫毛忽闪,脸圆圆的,很是可爱,对着落落甜甜一笑。落落不由对她心生好感,也对着她浅浅一笑。
  “温雯,不要闹了,替落落姑娘把下脉,虽是醒了,但仍是虚弱的样子。”萧樾看着温雯,难得眼睛里有些笑意。
  “只要醒来了就没有危险了,主人还不相信我。”温雯对着萧樾做了鬼脸。
  “恩。那我走了,月盈好生照顾落落姑娘。”萧樾点点头,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转身离去。
  “是,主人。”月盈低着头应到。
  “你叫落落啊,我叫温雯,温暖的温,雨头雯。”
  “恩。”
  “你昏迷了三天了呢,你都不知道那天主人抱你回来的时候,你全身是血,主人对着我一阵大吼,那是我第一次看主人盛怒的样子呢。还好,那箭要是再往右偏个一寸,伤着心脉,那我也无能为力了。”温雯自顾自地说着,手上也不闲着,拿出药箱给落落换药,“会有一点疼,你忍忍。”
  “恩。”落落感觉到来自伤口的剧痛,一咬牙,硬是没让那声“痛”出来。
  “好了!”温雯把药箱一合,“再养个半个月伤口就会痊愈了,在此之前,你定要小心些不要乱动牵动到伤口。月盈,你也要看着点她哦。”温雯细心地吩咐着,与刚才可爱的模样又是截然不同,颇有医者风范,“我叫温宪去配药,以后再来找你聊天。”说着,便也推门离去,长长的袍子带起一阵风。
  落落虽然很想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还有些担心尹霈,他该收到她受伤失踪的讯息,不知该如何着急呢,却也不敢轻易把身份说出,那个萧樾也不知道是何身份,她们都尊他主人,想来也是有权势的吧,但也不知是敌是友。
  只是,每每萧樾跟她说话,即便话语是冷冰冰的,还有着明显的刺探意味,落落还是觉得安心。甚至那双冰雪积累的绿色眼眸,落落都穿过那些冰雪能看到一丝温暖。
  不解,思索亦是无果,伤痛过后的虚弱让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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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销魂散
  心莫名的柔软,生出些许不舍来让我无法正视,只得逃避舍得伤你了,是不是我就可以得到解脱“太子哥哥。”嫣儿一见尹霈马上就扑进他的怀里,声音哽咽,“嫣儿好害怕啊,太子哥哥。”说着缓缓抬头,眼眶里有泪珠晶莹,楚楚可怜的样子。
  “嫣儿,你伤着没有。”尹霈心中有数,便也不拆穿她,只借力推开她,让她不再粘在自己身上。这受伤的表情表演得真实到位呢,要不是尹霈已然在暗者那里得到情报,只怕也要被她骗了去。
  “没事的,都是一些小伤。煜儿姐姐怎么样了,我听说她中箭,还被一名陌生男子掳走。”嫣儿小心观察着尹霈的表情,出言刺探。
  “哦,御林军已然把煜儿给救回,太医正在紫苑全力诊治。伤势很是凶险,但太医说只要过了今夜便会转醒。”尹霈装作无意淡淡说出。
  嫣儿一听面色一变,本想梁沁煜这次定是逃不出死劫,想不到居然又被救了回来,但也只一瞬间马上又恢复了那种楚楚的模样,“真的吗,那真实万幸啊,嫣儿要去探望煜儿姐姐。”
  刚才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自然没有逃出尹霈的眼睛,尹霈心中一痛,果然是她,“不必了吧,嫣儿也受惊了,不如在翠微宫好生休养一番,来人啊,好好保护嫣儿,闲杂人等不得出入翠微宫,免得扰了嫣儿休息。”
  “是,殿下。”门口突然冒出一队御林军,齐声应道。嫣儿面色大变,“太子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派来保护嫣儿,嫣儿就放心吧。”尹霈的嘴角没有笑意,一字一句将嫣儿的心击打得透凉。说完,便甩袖离去,嫣儿想追出殿去,却被御林军挡住了去路。
  “太子哥哥,你不能这般对我。”尹霈步伐沉重,听着身后嫣儿凄厉的喊声,满心疲倦,幼时的她天真活波,是个连小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善良孩子,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心狠的女子。
  或许,母后不该将她带入宫中来吧。
  尹霈顾不得多想,煜儿还没有消息,御林军那边已经将传来消息,城内不曾找到她的下落,只盼尹澈能给他带来好消息了。
  ―――――――――――――――――――――――――――――――――――――――“主人,那姑娘名叫梁沁煜,是渊国太子傅梁曦尘之女,是皇室内定的太子妃人选,那日便是与国舅之女凌嫣儿一同去慈恩寺为渊国皇帝祈福,不料遭遇天旋门的人。据我们在皇宫的人说,凌嫣儿已经回宫只受了点轻伤。而太子尹霈正在调配全城守军全力找寻太子妃的下落。”
  萧樾听着属下的回报,原来她叫梁沁煜,果然是不敢报出真实姓名,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很是惹祸吧,只是又怎能瞒的住她。看来这次顺手救的人倒是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萧樾嘴边泛起玩味的笑容。
  “叫温宪来。”前几日温宪不是说研制出来一种可以控制人心性的药物。
  温宪也穿着那日温雯穿的红褐色袍子,只是袖口的花纹变成银丝绣制而成,面容清秀,亦是淡定的模样,对着萧樾微微倾身。
  “温宪,那日你说的销魂散,可否用于控制几十里之外的人。”萧樾问到。
  “只要服下销魂散超过十二个时辰,她对于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言听计从的,几十里外的话要辅助用到千里传音。”温宪沉思了一会。
  “那好,我要你准备一份给我。”
  “可是。”温宪迟疑了一下,面有难色。
  “可是什么?”萧樾有些不悦。
  “主人,这销魂散药性过烈,如若主人是要给那位姑娘用的话,她身体未愈,即便日后解了药性,也会留下后遗之症。”温宪猜到萧樾的想法有些迟疑。
  “后遗之症?会有多严重。”萧樾眉头一皱,想起躺在床上的落落娇弱的模样,突然心生不舍。
  “轻则落下头疼之疾,重则失去记忆。”
  萧樾一听陷入了深深思考,心中较量着,终于抬头道,“她的伤势没有大碍了吧。”
  “温雯说只要等上半月伤口愈合即可。”温宪心中担心着,温雯要知道他要把销魂散给主人怕是不会原谅他吧。
  “那好,你把销魂散给我拿来吧。”
  温宪得令退下,萧樾看着空空的房间,心中却有些失落,自己也不知是为哪般。忽地想起落落淡淡的笑颜和明亮的眼睛,突然心生后悔,但马上理智又将这后悔给压制了下去。
  “齐家怎可世代向人称臣!”萧樾重重击向茶几,只见茶几马上裂成碎片成四周飞去,银色面具下,绿色眸子里满是坚定。
  连续几日,萧樾都不曾去落落的房间,是忙亦是心中有愧吧。
  销魂散已经在手中握有几天,一想到温宪说的话,又有些迟疑,不如再等明天,或许她的伤势就会好些了。然后又给自己借口去忙其他的事情。
  这日,月盈来见萧樾,“主人,落落姑娘说要见您。”
  她要见他,萧樾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快地就赶到了落落的房间。她仍是半躺在床上,温雯说她的伤口愈合的很好,看来是真的,她脸上气色不错,脸不那么苍白,微微还有点红晕。
  落落见萧樾进来,他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衣,衬得银色面具越发耀眼,真是好看呢,落落展颜一笑,他愣了一下,她的笑颜如此美丽,竟让自持的他片刻失神,还好有面具的遮掩,落落并未瞧出什么异样。
  “月盈说你找我。”萧樾马上就回过神来,神色自如地询问她。
  “是我叫月盈姐姐去找你的。萧公子,你对落落有救命之恩,落落感激不尽,连日的打扰已让我很不安,如今温雯姑娘说我的伤势转好,已无大碍,我想不如。。。。”落落说出准备已久的说辞。
  “你是要回去?”萧樾马上就看穿了她的企图,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嗯!”落落赶紧点头,满是期待地看着他,不能再让尹霈和爹担心下去了。
  萧樾本来就打算放她回尹霈的身边,正要答应,见她这般期待的眼神,突然生出莫名的酸意,她就这么想回到尹霈身边,做他的太子妃吗?
  “不行!”萧樾被自己声音里恼恨的味道吓倒,在落落察觉之前,马上恢复了平时的语调,“你的伤势还未大好,不宜车马劳顿。”
  “可是。。。”落落原本以为他会爽快的答应,不想是这般结果,急着要争辩,却被萧樾生生顶了回去。
  “没有可是。”萧樾甩下这么一句话便截然离去,只留下黑色的背影给落落。
  
            
第二十章 后会无期
  不强求,不埋怨既然如此那就,后会无期落落被萧樾的突然离去整个弄蒙了,本来还在头疼要怎么解释她是宫里的人才能让不至于以为她是要故意欺瞒他。结果他就这样坚决的拒绝了她,毫无回旋之意。
  落落正暗自懊恼,门开了,只见温雯手里拿着一个青瓷盅走了进来,还没走近就开始嚷着,“落落姐姐这下你不用喝那些难吃的药汁了,我叫温宪把要用的药材制成了药丸,虽然药性会比较慢点,但你现在只要养伤了,倒也无妨。”说着又献宝似地把青瓷盅递到落落面前。
  温雯是个细心的姑娘,看看落落每次闻到药味都微微皱眉,于是便缠着温宪制这药丸.
  “谢谢。”落落心里一暖,这些日子最大的收获就是结交了温雯吧,她才刚十五岁,却已经又一身的好医术,但也还是小孩子心性,天天来找落落聊聊天,马上就熟识了。
  落落喜欢看她无邪的笑容,不同于嫣儿带着面具的笑容,温雯的眼睛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让落落的戒备之墙轰然倒地。
  “落落姐姐,你闻一下,还有草药的香味呢。”温雯要打开药盅,被落落按住。
  “不用了吧,你帮我谢谢温宪哦。”估计只有他们大夫才会觉得药味好闻吧,不过这药丸吃起来会比较容易吧。
  “温宪最近有点忙呢,说是主人吩咐他研制什么新药。我也不清楚.”温雯的嘟起小嘴,对于刚才温宪不陪她一起过来有些不满。
  而落落则是想起了萧樾不许她回去刚才好转的情绪又低落了起来。
  温雯很快注意到落落的表情,小心问到:“落落姐姐,你怎么不高兴了啊。”
  “没事。”落落摇摇头,强作笑颜,“雯雯,我的伤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啊。”
  “再过个三五天吧。”
  “不知我爹会担心成怎样。”落落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
  “落落姐姐想回家?”
  “嗯,适才我向萧公子请辞,被他拒绝了,他说我的伤势还未好,不能劳累。”落落觉得萧樾有些奇怪,对于他突如其来冷淡之言很是不解。
  “既然主人这般说,自是有其道理的,落落姐姐你就多住些日子,我很舍不得姐姐呢。”温雯粘了上来,也不敢用力,轻轻靠在落落身上撒娇。
  落落不语,就算她想,萧樾不同意也没辙。
  夜里睡的也不安稳,想起爹跟尹霈,心里焦焦的,伤口也似乎在隐隐作痛。早上醒来眼睛微微肿起,叫月盈拿了冷毛巾来敷才算舒服点。正酝酿着如果再次跟萧樾开口时,萧樾却自己来了。
  “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他面具下的表情看不真切。
  落落闻言,大喜:“谢谢萧公子!”喜悦的同时又有点不解,昨天他回绝的那么坚决,为什么今天又改口了,许是温雯跟他说自己的伤势已好吧,“我家住。。。”
  “不用了,梁沁煜小姐,我想皇宫还是很好找的。”萧樾冷冷到。
  他叫她梁小姐,还说皇宫,落落惊讶不已,看来他已然了解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也是那天那样的阵仗要查的她的身份还不是轻而易举,他也一定误会自己是要故意隐瞒,连姓名都是说的是假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只是。。。”落落低着头,不敢看萧樾的眼睛,怕在里面看到伤口。
  萧樾见状,接过话来,“皇室中人谨慎些本无可厚非,是没必要让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得知的。”话语里的讽刺味道让落落如坐针毡。
  “刻意隐瞒是我的不对,只是身份真的如此重要吗,让你这样介怀,难道我就不能只是落落,只是你救的一个陌生女子而已?”落落抬起头,面上不再有懦弱,一番话掷地有声。
  “你是渊国的皇室中人就不可以,你是尹家的准太子妃就不可以!”萧樾提高音量,一贯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此刻更显得愤怒即将喷薄而出。
  “既然如此,那就请萧公子送我回去,救命之恩,皇室自然会报答你,也免得你见了我生厌。”话已至此,朋友想来是没法做了,只是为什么落落觉得心在微微地痛着。
  “明日自会还你太子妃的尊贵,寒舍难掩您的光华。”萧樾的话像细针一字一字扎在落落心口,疼痛不断蔓延。
  落落已无力回答,只得见他转身离去,银色面具的光芒一失,整个房间也似乎暗淡起来。
  究竟他是什么身份立场让他这样憎恨皇室,憎恨她,刚才他厌恶的目光讽刺的话语将她击倒,溃不成军,那些莫名的温暖此刻都化成了冰冷,冻结她的理智,强忍住的泪水宣泄而出。
  萧樾刚离开落落的房间,镇定冷漠便荡然无存。想起刚才她受伤的眼神,萧樾有些后悔,他自己也不曾料想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原本只是来告诉她明日会送她回宫,定是伤了她的吧。许是她听到可以回去的消息时的喜悦刺痛了他,他才会这样伤她。
  不,不是这样的。萧樾在心中重重否定自己的想法。
  是因为她是尹霈的女人,因为她是尹家的人,他厌恶她憎恨她都是理所当然的,待月盈让她服下销魂散,她就会变成他萧樾对付尹家的一项利器,仅此而已。
  萧樾试图说服自己,忽略心中的不舍。
  ―――――――――――――――――――――――――――――――――――――“太子殿下,皇宫外有辆马车,车上人说是送梁小姐回宫的。”尹霈听到侍卫的话,马上飞奔出去。
  “落落!”他刚到宫门口便见着一队黑衣侍卫守卫在一辆马车前,车中人听到他的喊声,掀起其帘子,正是失踪了半月的落落,正对着他浅浅笑着。
  尹霈大喜过望,马上要上前去抱落落下来,黑衣人见他靠近马上拔刀阻止他,“住手,这是太子殿下。”落落轻喝到,接着把手递给尹霈,尹霈握着柔荑,眼中尽是落落的笑颜,竟是痴了一般,傻傻笑着。
  “麻烦你扶我下来好不,我怕用力过重,牵扯到伤口。”尹霈一听,马上跃上马车,小心翼翼地横抱起落落。
  “送我回紫苑吧,我累了。”落落忆起萧樾昨日憎恨的眼神,回宫的喜悦荡然无存。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原本以为可以做朋友,不料。。。他这样厌恶她,想来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落落回头对坐在马车一侧月盈道,“转告你家主人,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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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刺杀
  那远远传来的呼唤声不真切,却慌乱我心我仿佛不是我自己萧樾对于刚才在落落身上做的试验很是满意,此刻她应该已经回宫了吧,月盈带回她的话,“后会无期”。萧樾竟有些失落,心中空荡荡的,像少了什么一样,真的不会再见了。萧樾阻止自己继续在脑海力回忆落落的笑颜。
  “主人,晋王的人已经开始行动。城外二十里地已然聚集了大军十万。”
  “晋王这只老狐狸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只怕尹家父子是故意为之。他们尹家的人自相残杀,让我再来帮他们一把。”萧樾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银色面具的光芒似乎也变得狰狞起来。
  “琏王命人传来消息朝中一切安好。”
  “传信给琏王就说本王近日内就可启程回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该在这两天吧。
  ―――――――――――――――――――――――――――――――――――――落落站在窗前,窗外落叶满地,入眼都是一片金黄,已经是深秋时节了。离开紫苑才半月,却好像已经几年不见了一样。
  尹霈用伤口未愈的理由阻挡了所有想来探望或刺探的人,御医在他的授意下一日三次地来看她,落落只拿出青瓷盅里的药丸给太医看看,太医便如获至宝,连声问落落这等疗伤圣药是何处所得。落落用“友人所赠”四字回了。想起温雯那张可爱的脸不觉有些想念,只是她们怕是再无机会相见吧。
  尹霈问她,救她的是何人,落落只说是一个世家公子,姓萧,没有提面具没有提到鹰骑。看着尹霈若有所思的样子,落落有些愧疚,终究还是瞒了他。可是不知为何就是不愿说出关于萧樾的一切,尤其是萧樾似乎跟皇室有过节的样子。
  不知,银色面具是否闪耀依旧,绿色眼眸是否仍是冰雪不化。
  “落落。”尹霈在门口站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出声唤她。见落落站在窗前出神,这是第几次了,她的思绪总在他不能碰触的地方,只能远远看着。
  落落回头见是尹霈,他穿白衣总是这样好看,片尘不染。浅浅笑道:“你来了啊。”
  “天凉了,伤口还没好,不要老是站在窗前。”见得佳人一笑,那些担忧都消失不见,他走过去,站在落落身后,伸出手臂把她圈在怀里。
  这样的亲密让落落有些不自在,想要挣脱开来。
  尹霈却抱得更紧了,“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尹霈低下头去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发丝的清香在在鼻尖萦绕。
  “落落,你失踪的那些日子,失望日复一日,我觉得自己都要绝望了。”尹霈在她耳边低语,落落一听,心里的滋味说不出,不曾料想尹霈会这样在乎她。“我好害怕,害怕就这样失去你,再也见不到你了。”
  “幸而,你回来了,回到了我身边。再也不要离开了,好不好。”尹霈的话语里竟有些祈求的味道,落落心一疼,转过身来,眼中有泪珠晶莹,看着尹霈,尹霈面对她的眼泪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拥她入怀,轻声道:“落落不哭,不哭。”
  眼泪滴落在尹霈的胸前,浸湿他的白衣,是因为感动也是因为愧疚。因为他的爱她不能给予同样的回应,最起码目前如此。
  害怕受到伤害,不敢轻易交出心来,可是最起码可以陪在他身边,给他温暖。可耳边似乎有萧樾的声音,那冰冷而低沉的声音,好像在呼唤她,但尹霈怀抱的温暖将落落的思绪拉了回来。
  “尹霈,我会一直在。”落落简单几个字,却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承诺如此沉重。
  ―――――――――――――――――――――――――――――――――――――“太子殿下,晋王十万大军已然抵达京城,在城外驻扎。”
  “皇叔终于忍不住了,传令给王将军,依计行事。”尹霈像个精明的猎人一般,布好陷阱等待猎物。
  尹霈布置好行动,天色已晚,明日开始就要打一场硬战了,城内的御林军加上守城军士不过三万,但加上北面王将军的八万人马,前后夹击,晋王的队伍只怕有来无回了。也不是没有给过皇叔机会的,是他自己见皇城中的人马回报的消息都是皇太子监国,疏于朝政,大臣们抱怨声四起,便也按奈不住。
  虽然还是会生灵涂炭,但是这些牺牲换来天下的安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尹霈从小就知道,身为皇子,顾全大局永远是首位了,社稷不容妇人之仁。有些累了,却还想去看看落落,也只有在她那里才会有片刻的安心。
  紫苑灯火通明,他走进落落的房间,她坐在床沿,低头在思考什么,尹霈笑着,一见到她心情就变好了,那些劳累都随之消失了。
  “落落,想什么呢?”
  落落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看看尹霈,眼睛没有往日的清亮,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深邃。尹霈没有在意落落的异常,在她旁边坐下,将她搂在怀里。
  “明天跟皇叔的战争就要开始了,我不愿见到流血,可是似乎在所难免了。”尹霈在落落耳边低声说着,声音里满是落寞。
  落落只是呆呆坐着,不言不语,仿佛并未听见尹霈的话。
  “落落,如果我双手沾满鲜血,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他话还未说完,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尹霈低头一看,一把匕首刺在他的腹部,鲜血染红了白衣,而抓住匕首柄的是落落。尹霈难以置信,抬头看落落,却发现她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落落,你。。。”尹霈在昏迷之前仍在想为什么落落会刺杀他。
  看这尹霈倒在床上,鲜血蔓延,红色刺痛了落落的眼睛,她似从梦中惊醒一般,被眼前的景象吓倒,看着自己手中的还插在尹霈腹部的匕首,落落尖叫了一声,马上把手放开。
  落落的尖叫引来无数的宫人,大家见太子殿下倒在血泊,也是慌作一团,太监宫女御医在紫苑穿行,没人理会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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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鸩酒
  明明该离开,明明不应有念想我却似被蛊惑一般,是的,我被你的绝世笑颜蛊惑,万劫不复,亦无悔。
  灵烟阁,这是荒废已久的宫殿,据说是先帝一个宠妃的宫殿,先帝一死,这宠妃也被陪葬了,于是灵烟阁也就被空了下来。
  而此刻落落置身于此,却无暇害怕,她还沉浸在自己动手刺伤尹霈的震惊中,以至于皇后质问她为何要刺杀太子时,她都是精神恍惚,无以作答。皇后一怒之下把她关在了这灵烟阁,明日再审。
  落落完全想不起当时的情况,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尹霈会在紫苑,她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准备入睡的么,为什么会有匕首,为什么会刺伤尹霈。脑海中一片空白,只隐约记得有声音在她耳边说话,那声音像极了萧樾的声音,只是怎么可能。也不知尹霈现在怎样了,太医说,匕首正中要害,而且匕首上涂有剧毒。
  这宫殿久不住人,有些阴冷,落落刚刚养好的身子被这寒气一倾,哆嗦起来。落落却无暇顾忌自己,整个心思都在担心尹霈,在努力想理出一些头绪来,可是无果。
  一连几日,除了一个来送饭的小太监,落落就一个人呆在灵烟阁,她试图向那小太监打听外面的消息,却被他鄙夷的神情冷漠地拒绝。她现在已经不是受宠的准太子妃了,不过就是一个刺伤太子的阶下囚,一个刺客罢了。
  不料,灵烟阁竟然来了人了。
  久闭的宫门被推开,阳光洒进阴暗的宫殿,看得见尘埃在空气里舞蹈。来人一身翠绿,身后还跟着一堆的宫女,落落看清来人正是被尹霈禁足已久的凌嫣儿。
  “煜儿姐姐,还好么,嫣儿来看你了。”嫣儿慢慢走进来把宫女们留在了门外,脸上又是那种单纯的笑容。要不是落落听尹霈说那日的刺杀跟她脱不了关系,都快要相信她的单纯与好意了。
  “劳嫣儿妹妹费心了,这灵烟阁宽敞又清静,很好。”虽然这里没有镜子,落落清楚自己多日不曾整理定是灰头土脸的样子,但也不肯示弱。
  “原来煜儿姐姐喜欢这里,那姑姑真是给姐姐选了个好地方呢。”嫣儿掩口笑着,笑容里满是得意。
  “尹。。。太子殿下怎样了?”落落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来,她只想知道尹霈好不好。
  “原来姐姐还在担心我的太子哥哥啊,太子哥哥已经醒了呢。”看落落期待的眼神,嫣儿故意停了一下,假装惋惜,“只是太子哥哥说不想再见到姐姐你呢。”
  落落一听,神情马上黯然下去了,暗想,是的,他定然是不想再见到她了,是她出手刺伤了他,还差点。。。。
  “煜儿姐姐,嫣儿真是要谢谢你呢。”嫣儿见她神情黯然更是得意。
  “谢我什么。”落落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
  “谢谢你把太子哥哥让给我啊。姐姐,煜儿姐姐早知道你会把太子哥哥让给我,我的青萍也就不用死了,你也不用受伤了啊。”嫣儿的脸上尽是狠毒,字字句句都是利剑,刺向落落。
  果然是她,是她策划陷害她还派人来刺杀,那么这次是不是又是她的捣的鬼。
  “又是你?”落落愤然到。
  “煜儿姐姐你可冤枉我了,不是你亲手把匕首刺向太子哥哥的吗?姐姐又为何怪起我来。”嫣儿清脆的声音里尽是幸灾乐祸。
  落落虽然不相信却也毫无办法。
  “来人啊,呈上鸩酒!”嫣儿扬声道,那队宫女走进来,领头的那名宫女捧着一个白瓷的酒杯,里面是红色的酒液。落落一听,面色大变,鸩酒不是小说电视里用来赐死的东西吗,莫非。。。
  “煜儿姐姐,这是姑姑赐给你的,嫣儿是特地来送姐姐一程的。姐姐不是说喜欢这灵烟阁吗,倒也是姑姑为姐姐寻了一个好地方呢。”嫣儿笑着,笑得落落鸡皮疙瘩都起来。
  “皇后要杀我?为何?”落落听说定罪要通过宗人监的,而况事情不是都没搞清楚吗。
  “为何?姐姐真是说笑了啊,刺杀太子这等重罪,株连九族,妹妹可是为姐姐求情了的呢。留你全尸已经是姑姑的最大宽恕了,姐姐还不谢恩。”嫣儿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脸上却是恨不得马上要落落去死的表情。
  看来,如此快速定罪,嫣儿定是起了重要作用了,只是一个“株连九族”将落落击倒,无力再言。想不到,她最终还是连累了梁家,连累了父亲。
  几名宫女在嫣儿的示意下,上前抓住落落的手脚,接着那名捧酒的宫女将酒杯递到落落面前,落落苦笑,张开嘴,红色液体便从喉舌往下流。
  嫣儿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再多留,带着宫女们离开灵烟阁,只留下落落一人面空旷的大殿,面对死亡。
  ―――――――――――――――――――――――――――――――――――――宫里传来的消息,尹霈已经伤重不醒,而城外的战事已经开始了,由二皇子尹澈代替兄长在进行决策。萧樾原本以为战局会明显偏向晋王那边,不想尹澈倒也是个人才,不仅把军心稳住了,还配和北方前来勤王的王将军,将晋王的兵马生生挡在了城外。看来战事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了。
  “传令给琏王,月织宣布脱离渊国,成为独立的王朝。”战况持续越久对月织国就越有利,萧樾握紧拳头,终于让他等到这个机会,他们齐家终于可以脱离与尹家的臣属关系了。二十年前,月织与渊国之战,月织战败,对渊国称臣,父王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乃至郁郁而终。
  “主人,我们不回月织吗?琏王已然传信来好几次,请主人回国呢。”一名属下问到。
  萧樾若有所思,突然想起那绝世的倾城笑颜,虽然脂粉未施却仍能轻易进入他防备重重的心。
  萧樾定了定神,阻止自己在被那笑容所迷惑,却将“马上回月织”的话换成了,“还不能走,还有事情未完。替我传温雯温宪,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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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往事如烟散
  明明只是才相识,为何你轻易就闯进我的生命,让我不能割舍。
  “主人。”温宪见萧樾走了进来,马上退到一旁,只剩下温雯还在在床边为落落施针。
  “情况如何?”萧樾尽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些,一听到月盈说落落已经被温宪带回,他便飞奔而来。
  “不容乐观。我接到她时,已经气若游丝,要不是我及时封住她的几大穴,只怕已经。。。”温宪面色凝重,一席话说的萧樾心都悬起来。
  “不计任何代价定要救她!”萧樾皱起眉头,看着床上全无血色的落落,心里狠狠疼。这是第二次,看她这般不省人事躺在床上,而这次他亲手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温雯已经满头大汗,一贯挂着可爱笑容的脸蛋满是紧张之色,手上的针小心地插在落落的各个穴位。
  萧樾在温宪的示意下,从房间走了出来,给温雯一个安静的环境,心里却是放不下来,悬在半空中,上不得下不去,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待温宪出来已经是午夜,他抱着温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萧樾一见马上迎上去,看到昏迷的温雯心里一惧。
  “梁小姐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温雯为她逼毒,,内力消耗过多,昏迷过去,我现在带她去休息。”萧樾一听马上冲进房间,温宪看着失去冷静的主人,在背后摇摇头,抱着温雯离开。
  落落躺在床上,面色比之前好些,但仍然苍白得厉害。萧樾小心地在床边坐下,用手轻抚她的脸庞,想起刚才听到宫中回报她被人赐以鸩酒时,以为她已经死去时,不由来的心痛,痛到不能呼吸。
  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她,再见不到她的笑颜,再见不到她明明心慌乱却还要强作镇定的倔强,再见不到她被忧伤弥漫的双眸。想到差一点就跟落落天人永隔,萧樾不禁握紧了落落的手,想要抓紧点什么。
  “你说后会无期,可是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呢。”萧樾喃喃道。
  战事愈演愈烈,宫中传来消息,尹霈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看来战事很快就会结束。
  而同样昏迷着的落落随萧樾在回月织的路上。
  “主人,不必太过忧心,温雯担保落落姐姐很快就会醒来。”温雯已经不知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但不知为何,早几天就该醒来的落落却一直昏迷着,虽然脉象平稳,但萧樾却一日比一日焦躁。
  站在一旁的温宪隐隐觉得跟之前的销魂散有关,但也不敢妄自猜测。
  已经进入了月织境内,琏王齐颉早早便派了人来迎接他们,萧樾终于摆脱了月织臣属国的地位,完成了父王的嘱托,却没有夙愿以偿的喜悦,一颗心全在担心昏迷中的落落。
  “皇兄,颉幸不辱命,朝中一切安好。”齐颉在皇城外等待萧樾一行人。
  随行的官员,见萧樾的马车远远而来,伏下身去,“吾皇万岁!”
  萧樾从马车里下来,已然取下银色面具,一张英俊完美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鼻梁挺直,微薄的嘴唇,配着绿色的眸子,如仙人一般俊逸,他挥挥手,暂时收起对落落担心,王者之气马上便流露出来,原来他便是月织国的王——齐樾,他朗声道,“众卿家平身!”
  接过齐颉手中的酒杯,仰头喝下,“天神眷顾,我月织独立于天地间,不再臣属于任何人!传朕令,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一时之间,感恩谢恩的话充斥于四周,萧樾不再理会,带着落落一行人径直走进皇城。
  回月织已十天,齐樾接受齐颉手中的朝政,渊国的战事很快就会结束,而渊国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任月织脱离的,只怕届时又是一番兵马之争,齐樾要早些做准备,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只得每天夜里去看看落落,落落仍是没有起色的样子,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个陶瓷娃娃一般,她均匀的呼吸,总是让齐樾以为她只是睡着了,马上就会醒来的,可是却一再地失望。
  冬天已经来临,走在皇城之中,齐樾感受到冬日特有的萧条,心情也阴郁起来。加快脚步往落落的锦央宫走去,还未到宫门口,就听见里面喧哗一片,宫女太监们穿行在锦央宫的殿上。
  “何事如此慌张?”齐樾不悦道,担心他们会吵到落落。
  “禀王上,落落姑娘已经醒了。”众人见齐樾马上伏在地上行李,一个女官道。
  齐樾马上往内里走,喜悦无限膨胀,却又是满心忐忑,到落落的屋外竟定了一会,才鼓起勇气推开门。
  果然,落落已经在床上坐着,温雯在一旁给她把脉。齐樾走近,唤她,“落落。”她本低头看温雯把脉,闻言抬起头来看着齐樾,齐樾看那眼睛虽然美丽依旧,却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样。落落看着他,忽而浅浅笑了,“你是谁,为什么跟他们一样都叫我落落啊?”
  齐樾一听,以为她只认识戴面具的自己,马上将随身的银色面具戴上,又期待地看着落落。
  不料落落仍是疑问的眼神,看着齐樾的行为,微微皱眉不解道,“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啊,虽然这个面具很漂亮,但是你长的很好看,不要挡起来啊。”
  “主人,落落姑娘怕是将前事全忘记了。”温宪看齐樾失魂的样子,出言提示。
  “脉象是正常的,我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温雯有些懊恼,明明毒都已经解开了,为何落落会失去记忆。只有温宪心如明镜,落落这般恐怕是销魂散所致,可是他也没有解决之法。
  “你们先下去吧。”齐樾挥挥手,屋里只剩下他跟落落。
  他坐在床边,看着落落,心疼得厉害,又被愧疚束缚到不能言语。
  落落伸出手来,猛地摘下齐樾的银色面具,笑着,“还是不戴比较好看呢,你这样英俊,不要挡起来嘛。”
  齐樾见这笑容,心忽地安了下来,也微笑着说,“我是齐樾,你是落落。”说着还在落落的手心写着这几个字,看着落落的眼睛里满是柔情。
  是天意吧,忘却前尘往事,还我们一个美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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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温情刹那
  那些温情的刹那,雪地里你的美丽笑颜,竟成为我之后岁月一遍一遍怀念的美好。
  “齐樾,你陪我去堆雪人好不好?”落落跑进齐樾的御书房,兴奋地拉着齐樾宽大的袖子,脸和鼻子都被冻得红通通的,煞是可爱。
  齐樾放下手中的笔,把落落的手捂着,有些责怪,“那个奴才这么不省心啊,外面这么冷,还让你在外面玩,手都是冰凉的。”
  “不怪他们啦,是我自己要去玩的,今天下雪了,可漂亮了。”落落索性坐到齐樾的腿上,嘻嘻笑着,用头蹭齐樾的胸口,开始撒娇,“你跟我们一起玩嘛,好不好嘛。”
  齐樾只得放开她的手,轻轻拥住她,微笑道,“好!”
  落落马上停止蹭头的动作,抬头看着齐樾,露出得逞的笑容,“呵呵,我就知道齐樾对我最好了。”说着,便拉着齐樾往外走。
  在御花园的空地上,早已经摆了许多大小各异的雪人,一堆的宫女太监们忙着给落落运雪过来。“这些都是我堆的呢,厉害吧。”落落在雪人中间跑来跑去,红色的短袄显得格外妖娆,美丽的笑颜在雪地里绽放。
  齐樾站在雪地里,月牙白的长衫上用金丝线绣着飞腾的龙,长长的黑发高高束起,英俊的脸上满满笑意,看着落落玩耍。
  失去记忆的落落眼睛里的忧伤不见了,变得俏皮可爱起来,她完全接受齐樾说的她是月织的王后因为意外中毒而失去记忆的说法,全心全意把齐樾当成夫君一样看待。只是偶尔会问问以前的事情,问问家人的情况,齐樾每次都只能含糊其辞,还好落落倒也不深究。
  “齐樾,你真好看。”突然落落冒出这么一句,齐樾一愣,继而微微有些脸红,“你不戴面具很好看呢,我喜欢英俊齐樾。”落落见齐樾脸红,眼睛里都是顽皮的笑意,却不小心被齐樾发现了。
  “好你个落落,又捉弄我。”虽然经常听落落说这种话,但是还是不免会脸红,齐樾假装恼怒,朝着落落追去。
  落落则笑着跑开,两人在雪地里追逐起来。终于,落落停住脚步,娇喘连连,回头举起手,“我投降好不好,落落跑不动了。”齐樾把落落抱在怀里,任凭她靠着胸口。
  “那你要怎么奖励我啊。”
  落落想了想,看着齐樾完美线条的脸庞,踮起脚尖在齐樾的脸颊迅速亲了一口,马上躲进齐樾的怀抱里把头埋了起来。
  齐樾一愣,心生喜悦,朗声大笑着,落落见他笑更不好意思抬头了,用手用力掐着齐樾的手臂,脸上更是烫得紧。
  齐樾大手捧起落落的脸庞,落落害羞地想把脸别开,不敢看齐樾眼睛满满的情意,齐樾轻声说,“落落,怎么办,我已经放不开你了。”还未等落落回过神来理解齐樾这话的意思,温润的嘴唇覆上落落因错愕微微张开的小嘴,甜蜜的味道在两人唇齿之间来回。
  良久,待齐樾放开落落,两人都轻轻喘着气,落落脸红得跟个苹果一般,娇艳欲滴的模样让齐樾想再一亲芳泽,推开齐樾的拥抱,迅速地跑开,齐樾笑着,他的落落害羞了呢。
  落落一直跑到锦央宫才停下来,被冷风吹过脸居然还是烫的,用手指摩挲着嘴唇,似乎还有齐樾的温润在上面,心里都是甜蜜的味道。虽然想不起来的过往,月织的皇宫陌生得让她害怕,时时困扰着她,但齐樾的宠溺,让她宛若置身仙境。
  总是会有一些莫名熟悉的场景和感觉,落落试图想要回忆起些什么,可是每每这时头疼欲裂就会阻止她在继续下去。温雯对此总是很歉疚,并一再向落落保证要跟温宪一起研制出药丸帮她恢复记忆。
  落落倒不是特别热心,慢慢地习惯了在月织的日子,也许从前的自己也是这么过的吧。齐樾没有追过来,许又是去处理政事去了,他总是很忙碌,整天与那些枯燥的奏折相伴,良君都是这样的吧。落落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但是很喜欢跟他相处的时间,喜欢他的笑容,喜欢他温暖的怀抱,喜欢他轻声唤“落落”,喜欢他绿色眸子里看得见的满满情意。这是不是爱呢,落落想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弄清楚这个问题,他说她是王后是他的妻。想到他说着话时认真的表情,落落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暖暖的。
  ―――――――――――――――――――――――――――――――――――――“王上,渊国的战事已然结束,晋王大败,被流放去南荒之地。”
  果然是尹霈取得了胜利,齐樾知道晋王是斗不过心思细密决策果断的尹霈的,只是现在这个人要成为自己正面的敌人了。
  “渊国向我月织传来文书,对我月织脱离渊国的臣属很是不满,但鉴于两国一贯交好,决定派太子殿下来月织与王上商讨具体事宜。”
  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刚结束一场战争的渊国想必也是元气大伤吧,所以才会提议商讨的,只是不曾料想派来的居然会是尹霈。
  “吩咐礼部,按照外国使臣的礼节接待渊国太子。”此时的月织已经不在臣属于渊国,结盟可以答应,进贡的话齐樾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只是齐樾有些担心落落,虽然落落是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但尹霈一见落落一定会认出来的。届时,落落就算不相信尹霈的话,也一定会对自己的说辞产生怀疑的。渊国的探子回报,尹霈已然发现落落的失踪,正在全力搜寻落落的下落,他这番前来难保不是听到了什么讯息,他一定不能让尹霈见到落落。
  齐樾一想到落落有可能会离开自己,心一痛,不禁苦笑,看来他已然离不开落落了。只是这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像是中了魔一般,冰封的心就这样被她的笑颜轻易闯入,原本只有月织的心里,已经被她满满侵占。
  窗外又开始下起大雪,御花园里刚被扫清的路面又被白雪覆盖,齐樾有些担心落落是不是跑进雪地里玩去,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只是我一定不会放开你手。”英俊的脸上尽是坚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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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爱的欺骗
  我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原谅我借着爱的名义欺骗你只是,现在的我无从选择。
  “太子殿下,马上就要到月织国的倾城了。”德舜看着在马车里休息的尹霈,他闭着眼睛,下巴上青青的胡茬显得有些憔悴,听到德舜的话并不看他,只是微微点点头,示意他已经听见了。
  德舜有些心疼主子,那日尹霈从昏迷中醒来,得知梁小姐被皇后赐已鸩酒的时候,不顾自己的伤口硬是要去灵烟阁看看梁小姐,谁知等德舜到达灵烟阁的时候,梁小姐的尸首已经不翼而飞了。
  嫣儿小姐坚持说梁沁煜已经服下了鸩酒,定是毒发身亡了。可是尹霈却不相信,他坚信她一定没有死。晋王那边的战事拖着,尹霈只得派暗者四处寻找。战事刚结束,尹霈听到暗者回报在月织皇宫里王后与梁小姐有些相似时,便马上向父皇请缨要来月织出访。
  虽然尹霈闭目养生,却思绪万千。不能确定那王后是不是真的就是落落,尹霈仍是选择在这冰天雪地里前往月织。可是越接近倾城,尹霈的心情就越发复杂。如果不是落落,他要承受一次更大的失落与打击,如果是,他又要如何在齐樾的手中带走落落。
  虽然只在年幼时见过一次随父亲前来渊国朝拜的齐樾,可是他一直记得那有着坚毅面容和绿色眸子的英俊少年,父皇说齐樾的才智不在他尹霈之下,从这几年齐樾登基以来月织迅速发展富强的势头就可看出齐樾的才能,而且趁机在晋王谋乱之时宣布的月织让元气大伤的渊国毫无办法。
  尹霈知道齐樾定不是善与的主,可是如果月织皇宫里的王后真的是落落的话,他不计任何代价定要带她离开。
  落落的笑颜又出现在尹霈脑海里,他想起他们初次相识落落强作镇定讽刺他的小刺猬模样,想起在月光下她眼角的泪珠晶莹,想起她单薄的身躯靠在胸口时哭泣的模样,想起她说的“尹霈,我会一直在”,尹霈的心又是一阵疼痛,他居然把她给搞丢了。
  “落落,你在何处,快点回来我身边吧!”
  尹霈心中的呐喊,落落却是听不到。女官们正拿来各式的礼服来给落落试穿,已确定在为渊国太子接风的宴会上穿的礼服。正式的礼服总是华美而繁琐的,落落看那么多的衣服,如果全部试一遍,估计要大半天的时间,便微微皱起眉头,随意一指,“就这件吧,不用再选了。”
  宫女马上呈上那件大红色的礼服,上面隐隐有绣的凤形图案代表王后的身份,却看不出是丝线的痕迹,只能看到似有凤凰振翅欲飞的影像,美则美矣,穿起来真的是非常麻烦,落落只得站在镜子面前任宫女折腾。
  落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穿上大红色的礼服,少了平时的俏皮可爱,也有几分王后的风范了,宫女们在一旁赞叹落落的美貌,忽然觉得场景这么熟悉,这样华衣美服的盛装似乎曾经发生过。
  不待落落细想下去,温雯一声惊呼打断了落落的思绪,“落落姐姐,你好美啊!”落落回头见温雯从殿外小跑着进来,盯着落落一阵猛看,看得落落微微脸红了。
  “不要闹了啦。”落落推推温雯。
  “落落姐姐,你好漂亮啊,难怪主人那么喜欢你,要是我有姐姐一半的漂亮就好了。”温雯前半句还是兴高采烈的,后半句声音就低下去了。
  “哪有,温雯也很漂亮啊,而且还这般可爱,姐姐最喜欢温雯了。”落落有些奇怪一贯开开心心的温雯今天怎么有点郁郁的样子。
  “可爱有什么用,反正又不招人喜欢。”一看温雯的小嘴都撅起来了,落落知道一定又是温宪惹到了她。
  落落开始以为他们俩是兄妹,后来听齐樾说才知道,温氏一族是医术之家,原来温宪是温氏族长收养的孩子,从小就跟温氏的少主温雯一起长大,一个负责药剂,一个负责医术,自十岁起就跟着齐樾。
  貌似众人都知道温雯喜欢温宪,也都很看好他们,可是不知道为何温宪总像是故意回避温雯的感情似的。想来今天肯定又是温宪让她吃瘪了,温雯才会这么郁闷的。
  “不要不高兴了,呆会我带你去参加宴会好不好,肯定很热闹的。”落落安慰温雯道,温雯果然还是小孩心性,一听有热闹可以凑,刚才还皱巴的小脸马上就是开出了笑颜。
  “何事这般开心啊?”落落听见齐樾的声音,偏过头去看,只见他正站在门口看着落落微笑。
  “我在说要带温雯去宴会呢。”温雯一见齐樾马上噤声,松开落落的手给齐樾行礼。落落说过很多次了,但温雯仍是照旧,也就不勉强了。
  齐樾走过来,微笑着盯着落落看,也不说话,温雯见状对着女官们示意,一起悄声退下,落落被他看到不好意思了,脸红得厉害,伸出小手覆在齐樾的眼睛上,懊恼道,“不许再看了,也不许笑了。”
  齐樾抓住落落的小手,绿色眸子里全是落落的倩影,“落落,你好美。”
  落落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心想也不枉费这么久的时间来装扮了,拉着齐樾的手摇起来,很是兴奋,“宴会几时开始,我这样这样去见渊国太子还算得体吧。”
  不料齐樾的脸色微变,笑容也有些僵硬似的,“何人告知你有宴会的?”
  落落有些奇怪,难道不是他吩咐人来帮她装扮要出席宴会的,“女官们不是说今晚要为渊国来的太子接风举行晚宴,惯常都是由王后陪同一起出席的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宴会已经取消了,不用去了。”想来是礼官们多事了,齐樾本不想落落知道,现在也只能骗她说宴会取消了。
  “啊,浪费我那么久时间穿这个什么衣服,还梳头化妆,现在又说不去了。”落落有些失望,她对于这第一次的皇家宴会还是很有些期待的。
  “哪里浪费了,我看到这么美丽的落落都惊呆了。”齐樾把落落拥在怀中,覆上落落的娇艳欲滴的红唇,深深吻下去,落落先是一惊,接着也笨拙地回吻着齐樾,唇齿交错,缠缠绵绵。
  齐樾心里默念着,落落,请原谅我的欺骗,因为我这样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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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意外重逢
  终于让我找到了你,我还来不及喜悦,就被你眼中的陌生击得溃不成军。
  尹霈走进正殿,金碧辉煌,一点不亚于渊国的皇宫。齐樾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代表月织皇室的绿色的眸子里是王者的气势,迎面而来。虽然只一照面,尹霈就已经有些佩服他的这个对手,在他手里小小的月织已经发展到渊国不能吞下的地步。坐在齐樾旁边的是一个盛装的女子,很是美丽,但尹霈一眼便认出不是落落,有些失望,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自然。
  “让我们举杯欢迎渊国太子来到月织。”齐樾举起手中的金色酒杯,言语间已经把月织脱离渊国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尹霈细微的神情变化却被齐樾看在眼里,暗想,果然他是听到了些什么,幸好没让落落出现。
  尹霈带着礼节性的微笑,“王爷不必这么客气,渊国向来是跟月织友好往来的,我想这样的关系也会一直维系下去的,是吗,王爷。为表我朝的诚意,尹霈先干为敬。”说着,便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朝臣们看着两人神情自如,言语间却刀光剑影,暗暗心惊,只得跟着他们举杯,口中说着祝贺渊国与月织友谊的话语。齐樾冷冷看着这些早已习惯做渊国臣属的朝臣,有些生气,但也不便发作。
  宴会开始,一时之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歌舞升平。虽然各怀心思,但两人还是频频举杯,看上去倒是一派和乐之象。
  “尹霈向王妃敬酒,王妃果然与传说一般美貌。”尹霈对着齐樾身边的女子举起酒杯,宴会开始至今齐樾都不曾偏头看过她一眼,她也一直保持着沉默,甚至还有点忐忑,暗者的回报不是说齐樾十分宠爱王后,怎么也不该这样冷淡她。
  那女子听见尹霈的话好似受惊的小鹿一般,看着齐樾不知所措,眼神里尽是询问。齐樾轻握一下她的手,淡淡道,“太子殿下向王后敬酒,王后就陪殿下喝一杯吧。”那女子闻言才举起酒杯小心地喝下去。
  尹霈见状心中的疑惑更加大了,齐樾却不再看他,偏过头去在那女子耳边说着什么,大手则放在了那女子的腰间,很是亲密。
  “笑,笑的越娇羞越好。”齐樾在那女子耳边低声道,那女子连忙微微低头做娇羞状,脸上还带些羞涩的笑容。在众人看来,以为齐樾在她耳边说什么甜言蜜语一般,就连尹霈心中的怀疑也少了些。
  “齐樾,你不是说宴会取消了吗?”殿外传来的声音将众人的眼光吸引过去,红色身影让齐樾和尹霈都大吃了一惊。
  来人正是落落,杏眼一瞪,怒容满面。
  齐樾一看见落落赶紧放开手,眉头一紧,心里大呼不妙,她怎么会来。尹霈看到落落则是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赶紧从位置上跑向落落,一把抱住落落,整个人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在她耳边轻轻低语,“落落,我终于找到你了。”
  朝臣们被尹霈的举动吓倒,一时之间,大殿里鸦雀无声。
  落落奋力挣脱他的怀抱,心想哪里来的怪人,不由分说就要抱她,没好气的说,“阁下哪位,还请自重!”
  尹霈按住落落的肩膀,看着她眼里的陌生,心里一痛,“落落,我是尹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尹霈啊。”
  “尹霈?不认识。”落落困惑的摇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齐樾。
  “殿下,还请自重,放开她。”齐樾走到落落身边,把她从尹霈的手中带回自己的身边,护在身后。
  落落仍探出头来打量尹霈,很好看的男子,比齐樾的线条柔和些,却别有另一种让人心动的美,可脸上却带着哀伤的表情看着她,看得落落心里莫名一疼。
  “今天的宴会到此结束,送太子殿下去行馆休息。”从殿外马上冒出一队侍卫,德舜跑过来拉正看着落落失神的尹霈,齐樾拉着落落离开了大殿。
  一路上,落落任齐樾拉着前进,一直在回想刚才尹霈悲伤的眼神,甚至忘记要质问齐樾。
  “落落。”齐樾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抱住落落,“不要离开我。”落落愣在那里,齐樾微微有些发抖,紧紧抱住她。
  “犯了错误就想用这招糊弄我啊。”落落不明白为何齐樾为何这么害怕,只得故作轻松笑着说道,“说,那个女子是谁,为何她会跟你一起出席宴会?”
  齐樾松开落落,刚才的软弱已然不见,“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妃罢了。”
  “普通的宫妃,那你还跟她那么亲密?我才不信呢。”落落别过脸去,嘟起了小嘴。
  “真的。我听说那个渊国太子失踪的太子妃长的容貌跟你有些相似,为了避免刚才那种情况发生,我才不让你参加,还特地叫那宫妃假扮你,没想到,还是发生了。”齐樾大手捧住落落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
  “那个太子妃真的跟我很想吗?”落落被吊起了好奇心了,问道。
  “刚才那太子的反应你也看到了吧。”齐樾心里满是不安,还是被他看见了落落,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太子一见她就这般激动,还冲过来抱她,“那太子一定很爱他的太子妃,不然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至此。”落落有些黯然,竟同情起那太子来。
  “不许想别人。”齐樾抱紧落落,心里的不安越发重了起来,压的心难受。
  “呵呵。”看齐樾孩子气的样子,落落心里一暖,刚才的怒气都不见,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腰,“如果我不见了,你会不会也这样找我,会不会也这么着急?”
  “那是自然!我着急死,然后翻遍全世界来找你。”
  “如果总是找不到呢?”
  “那就一直找,直到我死。”
  落落吻住齐樾的唇,“不许说死,我不许。”他的唇微微有些凉,落落用自己的唇轻轻摩挲着,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不料她这轻微的动作却轻易挑起齐樾的情欲,他深深吻了下去,舌尖轻敲开落落的齿,满是挑逗的意味。良久,他才放开她,落落脸上一片潮红,微微喘着气。
  “我不会让你离开,任何人都不能带走你。”齐樾坚定的说,一字一句落在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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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夜谈
  后悔啃噬着我的坚定,你痛苦的面容,让我后悔,可是,你可能离开才是我恐惧的来源,因为,我已不能放开你手了“是你。”落落掀起珠帘,看见尹霈一身白衣站在珠帘后,不由倒退了几步,“你怎么进来的,侍卫呢?来人啊。”
  “不必白费力气了。”尹霈看落落慌张的后退心里一阵难过,她就这样讨厌他害怕他么,放柔声音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落落点点头,许是被他眼中的真挚打动,莫名就相信了他的话。
  “落落,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太子殿下,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不是你的太子妃。容貌相似的人总是很多的。”落落看他又把自己当成走失的太子妃,心里有些微微不快。
  “不,你就是落落,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与我相认,但我确定你就是我的落落。”尹霈的肯定口吻让落落有些不确定,但齐樾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我也叫落落,但我是齐樾的王后,的确不是你的太子妃。”她也用同样肯定的口吻回答他。
  “如果你不是我的落落,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尹霈见落落一再地否认,心里一急,指着桌上的跳棋大声说。
  “不过是跳棋罢了,并不只有渊国人才认识的,我恰巧也听闻过此物而已。”果然他送来跳棋是别有用心的。
  “普天之下,除你我和尹澈三人知道它是跳棋,更别提有人会玩了,因为这跳棋原本就是你亲手做的。”
  这本来就她的东西么,难怪落落会觉得它莫名得地熟悉了,但齐樾的话犹在耳边,落落强作镇定,浅浅一笑道,“太子殿下怕是小看了这天下人了呢,莫非就只有你那太子妃会做这个,旁人就不许做了么。”
  尹霈被落落用话一堵竟说不出什么辩白之辞来,哑在那里,突然灵机一动,“但愿人长久,后面一句是什么?”
  “千里共婵娟。”落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心想这尹霈不是受不了自己不是太子妃的打击精神有点不正常了,这个时候居然来拷问她诗句。
  “落落,你还要装作不认识我么?这诗句,是中秋之夜你为父皇献歌时所唱,除了你以外,我从来不曾听别人吟诵过。”尹霈越发肯定她就是落落了。
  落落有些慌了,他为何就这么肯定,落落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想不起过去的事情好来反驳他,如果她真的是尹霈的太子妃,那为何又会成为齐樾的王后。头开始一阵剧痛,落落用手抱住头,跌坐在凳子上。
  “落落,你怎么了?”尹霈见状连忙上前看落落的情况,只见她双目紧闭,紧缩着眉头,面有痛苦之色。
  “头好痛……好痛……”落落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尹霈连忙把落落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见她仍是痛苦的样子,又着急又心疼,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落落,我会来带你离开的,你放心。”尹霈大步走向殿外,吩咐防风的宫女,“马上宣太医,王后急症。”
  “可是,殿下您。。。”宫女有些迟疑,人一多他便不好离开了。
  “我马上离开,你马上去宣太医,马上!”宫女连忙一路小跑着离开,不一会锦央宫外便一片嘈杂,尹霈回头看了内殿一眼,接着在暗者的护送下离开。
  待齐樾赶到时,锦央宫已经乱作一团,温雯温宪都已经在为落落诊治。落落仍是很痛苦的样子,头痛欲裂,面色也是惨白,还有汗珠在额头上。
  “怎么样了。”齐樾焦急地问,看落落这样难受他更是心疼。
  “主人,温雯已为王后施针,一炷香之后疼痛就会减轻的。”温宪回头答道。
  果然,不大一会,落落紧缩的眉头慢慢展开,面色也没那么难看,呼吸开始均匀起来,沉沉入睡。
  “为何会这样?”
  “属下猜测王后是被一些过去的记忆刺激引起销魂散残余物。”温宪沉思道。
  “销魂散?你们居然给落落姐姐用销魂散!”温雯一听,马上回头瞪着温宪,温宪低着头不敢看她,“你们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她吗?”
  “是我叫温宪这么做的。”齐樾心里满是愧疚,温宪制止温雯继续说下去,拽着愤愤不平的她离开。
  “落落,是我错了。”齐樾心疼地轻抚她的脸,可是如果没有那些事情,他也就不能带落落回来,不能这样地守护她了。
  他至今仍未明白,自己尘封已经的心为何被她这样撩动,在慈恩寺外冲动地救下她,本就已不符合淡漠的行事风格,可是那日一见她在木屑四飞的马车中央,四周的厮杀,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宛若误入尘世的仙子一般,本是打定主意看戏的他忍不住出手。
  后来得知她是尹霈的未婚妻,甚至连真实的姓名都不肯告诉自己,心中莫名的怒火让齐樾很是不适。于是说服自己给她服下销魂散……
  落落不自觉的把身子蜷缩起来,抱住自己,齐樾小心地帮她躺平身子,不一会又侧过来蜷成一团。齐樾叹了口气,脱下月白色袍子,钻进落落的被窝,轻轻抱住她,把她的手脚放直,落落似感觉到温暖一般,靠在齐樾的怀中,不再蜷成一团。
  淡淡的少女清香充斥着齐樾的感官,他苦笑着,今夜原本是要临幸她的,不想被大臣们留在御书房,刚刚忙完就听到她得急症的消息,急急忙忙赶来,现在还变成了她的暖床。齐樾只得强制压抑被怀中的妙人儿挑起的欲望,她还时不时轻微动动,呼出的气息在齐樾的颈间不断刺激。
  齐樾却也不敢动,在落落的额上轻轻印上一吻,便不敢继续下去。
  “好好睡吧,我会一直在。”齐樾一挥袖,将灯火熄灭,只有月光的清辉从窗子里洒进来,屋子里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跳棋的木盒敞开着,棋子在月光下闪耀,齐樾无心入睡,看着这些棋子,心中的不安又浮上来。
  如果落落想起了尹霈,他该如何自处,落落会不会恨他,会不会离开。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要想到落落可能会离开,心就痛到无以复加。
  “落落,请你一定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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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温宪的心结
  为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只是,放弃那些真的可以换你回来么---------------------------落落被梦中的片断纠缠着,她梦见尹霈,梦见月光下的屋顶,还梦见一个叫陈雨的男人,一些零星的片断,却让落落困惑不已。究竟她的过去是怎么样的,那个尹霈又和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齐樾的话,她竟产生了动摇。
  待落落醒来后,齐樾关照了女官们几句便上朝去了,落落就一直坐在那里思考这些,越想越没有头绪。她没敢把昨夜尹霈来过的事情告诉齐樾,只说自己突然间就头痛,看齐樾相信的样子,落落竟有些小愧疚。
  “落落姐姐。”是温雯,后面还跟着个温宪。
  “你不要跟着我。”温雯对着身后的温宪没好气地说,温宪则拽着温雯的手不让她再往前。
  “温雯,你冷静点。”温宪有些着急,害怕温雯说出销魂散的事情。
  “你放手!”温雯有些抓狂了,极力想挣脱,却被温宪抓住不能前进半分,“落落姐姐,你看他欺负我。”只得向落落求救。
  “温宪,这样可不对哦,不可以欺负温雯的。”落落含笑看着这两人,心想他们还真实般配呢。
  “温雯,跟我回去,我给你治疗失忆的药丸,你答应我不说出销魂散的事情。”温宪在温雯耳边低声说道,她一听马上配合地跟着温宪往回走。
  “落落姐姐,我呆会再来找你。”落落看着二人就这么离去了,不由哑然失笑,真是奇怪的两个人啊,接着又开始为那诡异的梦境烦忧起来。
  殿外“温宪,你说话要算话,不许赖皮的哦。”
  “温雯,你一定要这样做吗,这样主人会不悦的。”温宪有些担心,齐樾并没有要帮落落恢复记忆的意思,所以他才会研制出解药却一直没有拿出来,看得出来,齐樾对落落是动了真情的。
  “我不管啦,落落姐姐想不起过去的事情,应该会很难过吧,我想帮她。”温雯对于齐樾对落落用销魂散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怎知恢复记忆对王后会比较好呢,也许那些记忆是她不愿想起的呢,并不是所以的记忆都是美好的。”的确如此,如果可以,他温宪还希望可以失忆,忘记童年的记忆,也许现在就不会活的这么辛苦了。
  “这。。。”温雯有些动摇了,但她摇摇头,“你还是把解药给我,让落落姐姐自己来选择是要还是不要。”
  “那你跟我来吧。”温宪叹了口气,心中暗暗为主人担心。
  而跟在他身后的温雯则是满心的雀跃,单纯的她不能看出齐樾对落落的用情,温宪却是看在眼中的。虽然主人并没有跟他说明落落的身份,但是落落是从渊国皇宫中带出来来的,温宪隐隐觉得她跟渊国皇室定然脱出开关系,只是不曾料想她竟会是准太子妃的身份。虽然现在她已然是月织的王后,可是如果她恢复了记忆。。。
  可是这些又不能跟温雯说明,单纯的她不能理解这么复杂的感情吧。温宪其实心里明白温雯对自己的用情,族里的长老似乎也在有意让他娶了温雯成为下一任的族长。温宪却一直不敢接受温雯的感情,倒不是说他不喜欢她,只是童年那场让他失去所有亲人的灭门之灾成为他夜夜的梦魇,母亲绝望的目光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想。
  不想连累抚育他的温家,他想依靠自己的力量为家人抱仇,在渊国那段时间,查访仇家的事情已经略有头绪,温宪本就打算向齐樾告假离开一段时间的。
  也许,这是为温雯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殿下,你可回来了。”德舜一直不敢入睡,在行馆里走来走去,不时张望外面,毕竟这里是齐樾的地盘,一但尹霈被发现在皇宫里,对于渊国对于尹霈都是很不利的,所以看见尹霈回来,德舜心中的大石才算放下。
  尹霈并不理会德舜,径自走进房间,心中挂念着落落,想起他躺在床上痛苦的面容,满是心疼。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就是落落,就是梁沁煜,可是为什么她会不认识自己,开始还以为她是因为什么苦衷或者是在怨恨母后怨恨自己没能保护她才故意不认的,可是他发现她眼中的陌生这样真实,完全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她刺了他一刀,然后又在被母后灌了鸩酒之后离奇失踪,再见她已然是别人的妻子,并且还是齐樾的妻,而且她竟然忘记了自己,忘记他们的过去。
  尹霈被这事实击倒,心中满是不甘与不愿,他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又不得不接受。
  “德舜,吩咐暗者密切关注锦央宫的动静,一旦王后醒来立即报来。”他还是放不下心,还是牵挂着她。
  “是,殿下。殿下。。。”德舜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毕竟落落现在的身份已然是月织的王后了,不论她是不是曾经的太子妃。
  “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殿下,有情况回报,落落王后好像失去了记忆,是齐樾从渊国带回的女子,回到月织还昏迷了好一段时间,她一醒来,不认识身边的人,也记不起过去的事情,但是齐樾马上立她为后了。”早先暗者回报的时候,德舜就已经怀疑那个王后便是太子妃,只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不容许尹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们来月织是来谈判的。
  原来她不仅是忘记了尹霈,她也忘记了所有的过往,这让尹霈心里舒服了些。
  “明天我要进宫去。”尹霈既然确定落落的身份,自然是不会放任她呆在齐樾身边的,“是时候跟齐樾摊牌了。”
  德舜得令退下,看来太子殿下已然做了什么决定了,而且这个决定还是牵扯到太子妃乃至整个渊国和月织的关系的,从来就是冷静睿智的殿下现在却全然不像从前,德舜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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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恰逢敌手
  我们如此相似,同样的骄傲,身为天之骄子,我庆幸,棋逢对手,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落落姐姐,这个是温宪为你配制的治疗失忆症的药丸。”温雯照着温宪教的话跟落落说,小心地不提到销魂散。
  落落接过药丸,褐色的药丸放在手心,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
  “温宪要我转告姐姐,前尘皆过往,如烟散,那些不快乐快乐的都消失,未必就是坏事。”温雯想起刚才温宪严峻的表情,郑重的跟她说族中的一些事情,心中便隐隐有些不安,像是他要一去不复返了一般。
  落落看着手心的药丸,本是该毫不犹豫吞下的,这些天来的疑惑大多是跟她失去的记忆有关,恢复了记忆所有的疑团都可以解开了。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尹霈的太子妃,那么她要如何去以月织王后的身份去面对他,齐樾又该如何自处。
  也许温宪的话是有道理的,人总是容易被一些往事所牵绊所以不容易快乐,失去记忆对于她未尝不好。只是,这样对于尹霈是不是太不公平,即便对齐樾也是不公的吧,没有过往记忆的自己真的就是完整的吗。
  落落想知道自己的从前是怎样的女子,有过怎样的经历,不论这些过往是开心的亦或难过的,都是属于自己的吧,而现在的她是遗失了它们。
  落落握紧手中的药丸,心中进行的激烈的斗争,没有注意到温雯离开的身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并不知道,此刻,月之神殿上却进行着一场男人之间的战斗,虽不动兵刃,但血淋淋。
  “让他们下去吧。”尹霈一进大殿对齐樾要求到,同时用眼神示意德舜把自己带来的侍卫一并带走。
  齐樾心中有些疑惑,他原本以为尹霈是来就月织和渊国的事情来谈判的,但还是挥挥手,遣退了身边的人。偌大的神殿上就只剩下尹霈和齐樾两人。
  两人相隔丈余,齐樾背手而立,一身月牙白色的皇袍,金丝的龙在衣间隐隐有流动的光彩,将头发高高束起,额前散落的发有些许的凌乱,平添了几分不羁与潇洒。绿色的眸子里满是光华,看着尹霈,直挺的鼻子下面微薄的唇微微上扬,王者之气在神殿里尤盛。
  尹霈一贯都不喜渊国皇室的明黄色服饰,身着纯白色长衫,只在领口和袖口出绣有象征皇室身份的图腾花纹,浅浅的紫色,头发一部分束成发髻,另一部分散落在颈间,垂落在白衣上,身为太子的尊贵味道悠然而成。清亮的双眼迎上齐樾的注视,俊朗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如若不是国家以及落落的事情,两人一定会是相互欣赏的朋友吧。同样俊逸的人才,他们心中明了,普天之下只怕只有对方才够资格充当对手。
  良久,尹霈开口道:“月织脱离我渊国臣属之事,我可保你月织平安。”
  齐樾心中一动,虽然他早有准备,但是还刚过上平稳日子的月织并不愿经历战争与动乱,如果能顺利地过渡,自然是最好,只是尹霈说这样的话定然会有他的意图,齐樾只是淡淡回到:“太子好意,月织人民感激不尽。”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尹霈并不理会齐樾不咸不淡的回到,径自说下去。
  “还请太子殿下明示,能做到的我月织国定然全力帮殿下完成。”果然是有交换条件的。
  “我要带走落落。”尹霈平静的几个字却让齐樾脸色骤变,上扬的嘴角垮了下来。
  “殿下请自重,我月织王后的名讳并不适合殿下直呼。”齐樾握紧拳头,不曾料想他会是这样的条件,只是相像他也要带走她吗,可是他齐樾定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落落是我失踪已久的太子妃,想必王上也是知道的吧。”尹霈并不相让,言辞变得犀利起来。
  “殿下说笑了,对于王后与太子妃面容相似的传言略有耳闻,不过人有相似罢了,殿下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吗。”齐樾自然是不会承认落落就是梁沁煜。
  “是不是,想必王上心里有数,失去记忆并不代表过去的并不存在。”尹霈看着齐樾有些躲闪的眼神,心中愈加肯定了。
  落落失忆的消息是被齐樾封锁起来了的,这会尹霈这样说出来,让齐樾有些措手不及,看来尹霈是认定落落便是他的太子妃,但齐樾是无论如何是不会任尹霈带走她的。
  “不论过往如何,众生都只活在当下。落落现在是我的王后,以后也会是,还请殿下死了这条心吧。如若殿下想用月织的安全来威胁本王,那就不用费心了,我月织虽小,但应付刚刚受过重创的渊国还是略有余力的。”
  尹霈听了齐樾这番话倒也不焦躁,他原本便已猜到这样的条件是不能打动齐樾的,他自然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看来王上宁可看子民们血流成河。”尹霈面上的淡淡笑容让齐樾有些琢磨不透。
  “想来我月织男儿也不会容忍我用王后来换月织安稳的,他们会为了月织一战,不惜任何代价。”齐樾是月织的王,自然是不愿月织人民陷水深火热,只是如果要他因此放弃落落,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我很欣赏你的坚定,只是我同样坚持,我一定要带走落落。不惜一切代价!”尹霈说的很慢,声音在神殿里环绕,迎上他的是齐樾同样坚定的目光,两人目光相接中,却已似千兵万马战了几个轮回了。
  尹霈甩袖转身离去,神殿高高的朱色大门下他的白色身影显得有些单薄,可是齐樾却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齐樾重重捶向手边的桌案,他心中有些害怕,害怕不能守护落落,这个敌人这样强大,原本满满的自信现在竟会被心中淡淡的恐惧代替。他原本就知道,这个尹霈绝非凡人,只是他错误估计尹霈重视落落的程度。在他看来尹霈的坚定一点不亚于自己,想到适才尹霈坚定的眼神,他心中的不安愈加明显。
  只是,不管对手是谁,他齐樾都不会放开落落的手,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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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许诺
  看着你清澈的眼睛,我自惭形秽,我假借着爱的名义,一再给予你,你最憎恨的欺骗,我惶恐,害怕你会离开。
  ――――――――――――――――“传令在月织各郡的暗者,出手策划民动,放出谣言月织王要美人不要江山。”尹霈一回到到行馆便多德舜吩咐到。
  “是,殿下。只是,这样是否能奏效呢,齐樾在月织这些年政绩不错很得民心。”德舜有些迟疑。
  “我并不指望这样就能瓦解月织,我要的只是能造成混乱给齐樾制造一点麻烦,让他无暇顾及他的后宫。”尹霈的目的在于落落,他原本就是不希望见到战乱,今天齐樾的回答让他明白了齐樾对落落的重视,这些混乱的局面足够齐樾烦上一阵子了。
  “殿下,你不是想。。。”德舜有不好的预感,急急问到。
  “是,我一定要带走落落。”尹霈欣赏齐樾,颇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只是,关系到落落,他尹霈是决计不会让步的。
  “退下吧。”德舜还想说些什么,尹霈挥挥手,便不再理会他,。尹霈做了决定的事情,任何人劝告也是没有用的,只是德舜觉得有些辜负皇上临行前的嘱托。来月织之前,皇上特地把德舜叫去,叮嘱他一定要规劝住太子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可是目前的形式怕是皇上亲自来也是无用了吧。德舜暗自叹了口气,默默退下。
  不出明天,月织就会到处流传着月织与渊国即将开战,而月织王齐樾则被描述为爱美人不爱江山,弃百姓于水深火热的昏君形象。
  ――锦央宫中――“齐樾,我以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落落装作无意问齐樾,暂且搁下放在心头要不要吃那颗药丸的问题。
  “你呀,从前是个喜欢逞强的小笨蛋。”齐樾捏捏落落秀气的小鼻子,微笑着,只要一见她,所有的烦忧都被抛在脑后。
  “哪有这么说的啊,说我是笨蛋,我很聪明的好不好。”落落扁起小嘴,别过头去假装生气。
  “好,好,你是我最聪明最美丽的王后,行了吧。”齐樾用大手捧起落落的脸,在唇上轻印一吻。
  “这还差不多,呵呵,说详细一点嘛,你为什么要娶我做王后呢,我们又是怎么认识的。”落落的问题让齐樾有些招架不住,她为何突然对过往的事情这般上心。
  “你被别人追杀,我恰巧救下你,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齐樾不想骗落落,即便可能会勾起她的回忆,他还是希望落落可以跟他一样记住那些只属于他们的过往,这样回忆起来或许就不孤单了,“那天的你明明害怕得要死还要强装镇定,我只好出手救你落。”齐樾想起那日落落坚强绝望的眼神,想起站在山谷中央的落落美丽的身影,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落落在脑海中试图拼凑齐樾描述的画满,记忆却是一片空白,怎么样也真实不起来。
  “娶你做王后,肯定是因为我爱你啊,你个小笨蛋这个都要问。”齐樾宠溺地看着眼前的佳人,深情道,“落落,你知道么,我爱你爱到连自己都已无法控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也不想为何如此,我只想沉醉在这种爱你的美妙里,永远都不醒来。”
  落落被齐樾赤裸的表白微微吓到,脸颊微红,低下头,不敢迎上齐樾的眼睛里浓浓的情意,她知道齐樾宠她对她好,这偌大的皇宫里有他的庇护,她这样安心,可是当齐樾这样直接表达对自己的情意时,落落竟有些想要逃的感觉。
  她也是喜欢齐樾的吧,可是似乎还没有到爱的地步,甚至对于爱这个字眼有些许的莫名恐惧,既然给不起同样的回应,她又如何接受这样的爱而丝毫没有愧疚。
  对于落落脑海中千万般思绪齐樾自然是无从得知的,他误会落落低头是因为害羞,搂住落落的纤腰,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小笨蛋,你是我的妻呀。”
  “齐樾,从前的那个我爱你吗?”落落抬起头,认真地问道。
  齐樾被落落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看着落落美丽的眼睛,心中一痛,他多希望自己可以肯定地点头,只是。。。良久,他才轻轻说道,“我不知道。你从不曾说过爱我的话,所以我不知道。”说完心却狠狠疼了起来,是的,他从来就不曾肯定过她的感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留下了,爱她,不舍得从来只是他一个人,而她,只是被蒙在鼓里,忘记了过去只得依赖他的小女子罢了。齐樾想到这里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这样留下她究竟是对还是错,他是不是过于自私了,他从未问过她的想法与感受。
  看着齐樾黯然的面容,落落有些不舍,伸出手轻抚齐樾脸上坚毅的线条,“没有关系,即便从前的日子我还未爱上你,现在的我也还不能轻易对你说爱,可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努力地爱上你的。”落落的话让齐樾眼睛里的光芒大盛,惊喜夹杂在幸福里。
  “我是你的妻啊,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呢。”
  齐樾把落落紧紧拥在怀中,心腔被巨大幸福填满,不能言语,虽然她不曾言爱,但起码她给他一辈子的承诺,虽然这个承诺是在她空白的过往基础上的,但是她一句“我是你的妻”让齐樾感受到莫大的满足。
  落落安慰着齐樾,自己心中却是空空荡荡,这样的承诺就轻易地出口,只因不想看到齐樾黯然的面容,她喜欢他是神采飞扬的王者,只对她一人微笑。
  可是为什么这场景这样熟悉,似曾相识。落落心中忽然有些不安,爱对于她似乎这样的遥远,提起都是沉重,可是今夜她却这样轻易给了齐樾希望。
  两人心思各异,紧紧相拥,无言。
  良久,齐樾松开落落,轻声道:“落落,如果有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么?”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落落的反应。
  “不会!绝对不原谅!我最恨欺骗。我宁可一开始就把真相告诉我,即便真相是残忍的,也不要听善意的谎言。”落落听见“欺骗”二字,反应激烈到连她自己也大吃了一惊,齐樾更是懊丧,看来有些话是不能轻易说出的,如果可以就让当作一辈子的秘密吧。
  “小傻瓜,我就随便假定,你就当真了啊。”迎着落落探究的目光,齐樾只得压下心中的苦笑,微笑着捏捏她的鼻子,故作轻松。
  “齐樾,你一定不要骗我,无论什么时候。”落落还是严肃的样子,她也不明白自己心中这样坚持是缘何,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这样强调,并得到齐樾肯定的回答才能心安。
  “好,好,好。我发誓以后都不欺骗落落,如果犯了就死。。。”齐樾举起右手做发誓状,却被落落拉住。
  “好了,我相信,不用起誓。誓言大多是用来欺骗自己欺骗他人的。我相信你的。”落落认真说道,看着落落清澈无邪的眼睛,齐樾有些许的负罪感。
  “只此一次,我永远不再对你有任何欺瞒。”齐樾默默在心中发誓,他的爱让他不能对落落坦白他的谎言,只得继续,不能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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