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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流中路的中段,曾有一个近六百年历史的村子,叫做营子村。顾名思义,营子是营盘的意思,这里也的确曾是我们的祖辈为防御倭寇入侵修建的军寨。明永乐20年(1422年),江苏仪征的侯通"奉旨修百户城池于楼山前,镇守海口,即今之侯家营子是也。"《莱州府志》记载:"楼山城寨,土筑,即墨县南四十里,里仁乡南曲社,周二里,高二丈,阔一丈",这个百户城池就是营子村的前身。那黄土夯成的城墙残垣,有一段直到2001年才在旧城改造中被铲平,残墙上生着一棵胸径30多厘米的酸枣树,枝干虬曲苍劲,灰黑皲裂的树皮缠满了岁月的皱纹,老人们说,老树至少得有五百多岁年纪,恐怕当年百户城池建起,它也就破土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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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周遗址古城顶只剩下两三米高几十平方大小的土丘
     
     
     
      营子村年龄虽然够大,可面积却只有一里见方。自上世纪初村里的土地就被征用占尽,村周被日本人建的富士、同兴纱厂,橡胶厂,胶澳厂包围着,西边胶济铁路的铁轨与民房相距只有七八米远,每日里呼啸的列车不分昼夜铿锵而过,屋里的地面都被震动的颤抖不已。
     
      村里的主要街道呈“丰”字形,那贯穿丰字三横的南北路,就是进出青岛的交通要道四流中路的一部分。上个世纪是营子村的鼎盛时期,熙熙攘攘的车马,南来北往的客商,把占尽地利的营子村装点得朝气蓬勃生机无限,穿村而过长仅四百米的四流中路段,钱庄饭店酱园药铺应有尽有,接纳往来车马行人的客栈就有五处:赵毓青的永安栈、许云章的恒聚栈、王昌文的德昌栈、宋瑞清的德宗栈,还有一个立大车店,家家生意兴隆。恒聚栈旁边有个钉马掌的铁匠铺,对面还有专营马鞭、鞍子、辔头的鞭子铺,营子村当年的繁华热闹可略见一斑。
     
      村民们以侯、王、矫、孙四个姓氏为主。侯家是明代百户侯通的后人,已经繁衍到22代,是村里最大的姓氏,住在四流中路的东侧;第二大姓王家,是永乐年间从云南"起小民"强迁过来的,聚居在村西侧。侯王两姓都有祠堂,百户侯家的祠堂在村中间,起着青砖大门楼,黑漆大门平日是锁着的,每到除夕黄昏才打开,各家都来祭祀叩头;小民王家的祠堂在火车道旁,祠堂不大,解放前租给一位老学究开私塾。
     
      在“丰”字的第一道横上,有一座基督教堂。1937年美国牧师栾世铎来沧口传道,买下营子村57号的地皮建造了这座教堂和牧师住宅。牧师住宅临着街,是一座小巧精致的白色欧式平房,围着矮矮的木栅栏,在周围青瓦灰墙的中式房舍中间显得格外静谧别致。1940年孪世铎回国,中国传教士孙春亭任牧师。解放后,他的大儿子接替父亲任牧师之职,村民们叫他"大祷告"。每到周日,信徒们来教堂作礼拜,牧师的妻子弹着风琴唱赞美诗,那悠扬恬静的乐声传得很远。
     
      解放前,营子村曾有两个学堂,一个在王家祠堂,另一个在“丰”字中间一横的东头。这个学堂又分两处,一处斜对着富士纱厂(解放后叫国棉七厂)劳工宿舍的大门,是一间极破旧的民房,小木格子门窗朝东,黑黑的,排着简易的课桌板凳。教室北边,隔着一条土路,是一溜高大北屋,分隔成两个教室,也是木格子老式门窗。解放后就用这处老学堂做了小学,叫做板桥坊小学营子分校,1964年,四流中路三小建起来,可那间最简陋的小教室居然一直保留着,直到今天还东倒西歪地立在校门北侧。
     
      营子分校门前有三百平方米的空地,学生们在空地上做操上体育课,贴着学校的围墙有个三十多平方米大的黄土台子,这就是营子村的戏台,操场就是露天剧场。演节目唱戏,在过去少有娱乐的农村里可是件大事,逢年过节台子上扎起大蓬,各村的业余剧团轮流来演出,京剧吕剧茂腔柳腔色色俱全,可最吸人眼球的是青岛地方戏柳腔。柳腔又叫“拴老婆橛子”,意思是妇女们听起戏来就象被拴住了似的拔不动腿,柳腔就是拴她们的那根木桩子。每当有柳腔戏上演时,全村老少齐出动,台前台侧挤得水泄不通,呼儿唤女好不热闹。营子村的业余柳腔剧团叫得很响,演遍了沧口四方各村,剧团里有两个台柱子张效聚和刘标,观众都是冲着他俩来的。刘标不高的身材红黑的脸膛,一双特别大的眼睛灵活机敏,他专演女丑,点一个猩红的嘴唇,簪一朵大红绒花,摇摇摆摆一上场,台下的气氛就空前高涨,刘标知道观众喜欢他,于是挤眉弄眼插科打诨,随口编出无数的笑料,五分钟的戏被他发挥成二十分钟,观众还舍不得他下场。张效聚擅长唱旦角,他扮相俊美,演技娴熟优雅,倾倒了无数痴迷柳腔的大姑娘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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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子村老戏台今天是人们健身游乐的场所
     
     
      营子村的耕地太少,村民们只好去附近厂里做工,小姑娘长到十二三岁就去纱厂作童工,挣小米补贴家用。男女孩子们从小就会下海挖蛤蜊钓虾虎,逢大潮穿上高腰水靴背着渔篓洒一路笑语走进大海;那些挖蛤蜊的能手被大家戏称为“海精”,他们丰厚的收获自家人享用不完就去市场卖掉。三年困难时期,从沙岭庄到楼山后这片海滩上突然神奇地冒出一种“虾虎”,大小如今天的琵琶虾,可外皮不扎手,虾肉肥嫩如凝脂,鲜美程度大大胜过琵琶虾。能下海的人天天去挖,天天都是满载而归,竟像是取之不尽的样子。人们用虾虎充饥,这片虾虎救了这方人的命,就有老人说,“陆上不收海里收,自古如此,到陆上收了海里就少了。”可又做怪,六二年生活逐渐好转,这片虾虎真的绝了迹,近几年市场上偶有卖虾虎的,都是皮黑个小,吃起来土腥味极重,全然不是当年“救命虾虎”的滋味。
     
      营子村跟随着时代的步伐,经历了农业合作化、人民公社、农转非,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都市里的村庄。2001年,在旧城改造中,旧的民房推倒了,马路拓宽了,十几座楼房拔地而起,营子村变成了兴华园小区,那些古老的民俗、小巧的农家院都存进了人们的记忆,唯有那棵六百岁的老酸枣树,在七号楼旁摇曳着,象一位睿智的老人在静观着大千世界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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