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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达还想问几句,却再也看不到老人了,仿佛那老人本身就是一个不散的幽灵。
他又是一哆嗦,看着黑暗的走廊,他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向里走去了。

好不容易,他找到了那个房间,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里一股陈腐的味道依
然让他难受,他仔细地环视了一圈,发现这房间与他上次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那根救了他命的绳子还在,只是那块地板上暗藏着的翻板已经恢复了原状,若非仔
细的看很难发现。马达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翻板,然后从旅行包里取出了工
具,将打开的翻板牢牢地固定住,以免它再落下来盖住出口。现在,他眼前出现了
一个大约一米见方的开口,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再通过开头进入地下室,照射出一
块白色的正方形空间。

马达在自己的身上绑好了登山绳,把绳子的终端在窗栏上固定好,然后,他背
着旅游包跳下了地下室。依然是进入坟墓的感觉,不过这回他不再恐惧了。马达打
开了旅行用手电筒,强烈的光束照亮了地下室的整个空间,这才使他看的清清楚楚。
地下室的四壁和地下全都是水泥的,他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在这种地方度过了整整
二十四个小时。

幽灵在哪里呢?

马达抬起头,望着头顶那方白得有些晃眼的光线,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他后退
了好几步,后背贴在了冰凉了水泥墙壁上。忽然,他感到背后有些不适,他回过头
来用手电照了着后面的墙壁,几秒钟以后,他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的发现——墙上写
着字。

字迹有些模糊,但在手电光线的照射下还是可以看出来。好象是日文,歪歪扭
扭的几十个假名,中间夹杂几个汉字,马达看不懂。他记起来了,刚才那老人说这
栋房子是在抗战时期日军建造的营房,想必这里就是营房的地下室了。

马达看到这段写在墙壁上的日文里有“暗”、“道”还有“秘”等几个汉字,
难道是秘密通道的意思吗?好奇心使马达用手电仔细地照射着这块墙壁,同时用手
敲打着墙壁,忽然,他发现在水泥墙壁的上方,有一小块突出的东西,离他的头顶
有一段距离。

马达使出全力,向上跳了几下,伸手去够那突出物。当他的手终于撞到那东西
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喀嗒”的一声。接下来,他又听到从地下传来了机关转动
的声音,最后,眼前那堵写着文字的墙缓缓地打开了,马达就象阿里巴巴看着藏宝
洞一样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原来这里还藏着一扇暗门,马达用手摸了摸着道门,非
常结实,如果不碰上面的那道机关,绝对无法看出这是一道门。

暗门里是一条暗道。

马达小心翼翼地向暗道里走去,手电的光线照射着前方,让人产生进入阴曹地
府旅行的感觉。暗道大约二米左右高,宽也是二米多,他猜测这大概是当初建造这
栋房子的时候,日本兵准备用来紧急情况下逃生的秘道吧。马达向前走了几十米,
绑在身上的绳子也到了尽头了,他索性解下了绳子,只背着旅行包向前走去。

又走了几步,好象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奇怪的声响,马达用手电往地下
一照,结果,他看到的是一堆死人骨头。

两具死人的骨骸。

马达感到一阵恶心,几乎要吐了出来,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他的心里一阵狂
跳,大着胆子又看了看那两具雪白的骨骸,手电的光线越来越暗,他看不清楚了,
好象骨骸上还残留着一些布片。这房子已经建造了六十多年了,天知道这是哪一年
留下来的死人,或许这也是两个冤死的灵魂。马达不敢多停留,他对两具遗骨鞠了
个躬,然后立刻向前走去。

惊魂未定之际,他发现暗道好象在渐渐升高。终于他到达了暗道的尽头,出口
就在头顶,一块重重的水泥板,马达用力地推开了头顶的水泥板。立刻,许多泥土
和叶子从上面掉了下来,落了马达一脸。同时,马达也看到了天光。

他用力地爬出了暗道,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幽静的小花园,四周全是树丛,几
十米开外就是那栋老房子。马达喘息了几口之后,把那块水泥板又盖到了暗道的出
口上,上面覆盖着一些泥土和落叶,看不出什么痕迹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找到了
地底的真相,但至少他搞清楚了曾经囚禁了他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的坟墓的秘密。马
达背着旅行包离开了花园,他没有那栋房子的正门,而是花园旁边的一扇小门走了
出去,直接来到了安息路上。

马达迅速地钻进了自己的出租车里,长出了一口气,他喝了一口水。然后,他
掏出了手机,很快就拨通了容颜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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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电话监听器上红色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叶萧立刻打开了录音,戴上耳机,很快,他在耳机里听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
音:“喂,容颜,我是马达。”

容颜在电话里回答:“你不应该现在给我打电话。”

马达:“我只是想问你,你真的不知道安息路的房子吗?”

容颜:“你又去过那里了?”

马达:“我现在就在安息路,刚从那房子里面出来。”

容颜似乎有了些犹豫,停顿了一会儿后才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马达:“房东老人说,那栋房子过去是由日本兵造的营房,据说在三十多年前
还发生过一起惨案,一个丈夫怀疑妻子不贞,发狂砍死了妻子,然后再自杀。他说
从此那房子里就闹鬼了,更重要的是,周子全租的那个房间,就是三十多年前凶杀
惨案发生的现场。还有,我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条秘密地道,地道里有两具死人
骨头。”

容颜:“你觉得这些事情和我丈夫有关吗?”

马达:“我不敢肯定,我只是在想,你也许会知道一些事情。”

容颜:“不,我不知道,还有别的事吗?”

马达:“暂时,没有了。”

容颜:“再见。”

她挂掉了电话。

叶萧摘下了耳机,现在他正坐局里,监听录音设备已经录下了刚才马达与容颜
通话。今天早上,叶萧悄悄地赶到了半岛花园,在她家房外的电话线上安装了微型
窃听器,窃听器通过无线信号与公安局里的监听终端连接,可以监听容颜家里所有
固定电话的通话内容。

现在,叶萧的脑子里有些混乱,他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条叫安息路的马路。
不过,叶萧也当然不会忘记马达,他始终记得他去马达家里询问有关罗沁雪的事情
时,马达惊慌失措的神色,以及马达家里的反常情况。现在,叶萧终于可以证实了,
马达确实与容颜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他们与周子全的死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

然后,叶萧又重新播放了一遍刚才监听器录下的通话内容,而马达在当中所说
的那段话,他更是连续听了三遍。特别是其中一句“周子全租的那个房间,就是三
十多年前凶杀惨案发生的现场”。

叶萧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局里的一个内线电话号码,他对电话
那头资料室的同事说:“我是叶萧,请帮我查一查本市有没有一条叫安息路的马路。”

“怎么个写法?”

“怎么写我不清楚,可能是东西的”西“,也可能是休息的”息“。还有,请
查一查在那条马路上,有没有抗战时期日本军队建造的房子。如果有的话,最好把
60年代和70年代与该楼有关的派出所卷宗全都调出来。请越快越好,结果一出来就
请给我送来好吗,谢谢。”

叶萧放下了电话。他重新打开了电脑,进入了市公安局内部的居民个人资料库。
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马达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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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指示灯在跳到三十楼的时候停了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桑小云走进黑暗的走
廊里,她不用开灯,就能在黑暗中穿行。23点20分,天下证券公司宛如是一个死寂
的坟墓,只有她如幽灵一般在坟墓中前行。

她已经连着两天没有上班也没有回家了,她就象一个逃亡者,在这座巨大的城
市的某些角落里东躲西藏。她知道自己已经被黑暗所控制了,她无法在阳光面前暴
露自己,似乎只要一见日光她就会象吸血僵尸那样土崩瓦解。

过去,桑小云最喜欢看的书是关于欧洲吸血鬼的故事,尽管她象所有的女孩子
一样对那些可怕的东西充满恐惧,然而,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有一种窥探的欲望。有
时候,她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住在海边古宅里的少女,终日趴在石头窗台前,遥望
着阴冷的大海。她期待在海边的悬崖上,会出现一个修长美丽的青年,他有着海员
一样深邃的目光和卓越的风度。他从大海中来,也许是遇到了可怕的海难,也许是
厌倦了大海中的漂泊。

总之,这是命运的安排,青年来到了她的窗前,以他那忧郁的目光注视着同样
忧郁的少女,显然,来自大海的青年需要她的帮助。少女不敢打开房门,这样会惊
动她那保守陈腐的家人,她取出了软梯,从窗台上放了下来。青年抓着软梯爬进了
她的窗户。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从那里来,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她唯
一知道的是,她已经爱上他了。当她深深地坠入了情感的陷阱以后,她才开始发现
她爱上的并不是人类,而是地球上另一个秘密物种——吸血僵尸。然而,她已无法
自拔,丧失了自我,被黑暗牢牢地控制住了。她的最终结局就是成为一个祭品,以
自己的血贡献给她所爱的魔鬼。

在梦幻与现实中,桑小云再也难以分辨清楚了。她说不明白这究竟是自己坐了
一个梦,梦见了幽灵,还是幽灵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

她缓缓地打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窗外的不夜之城闪烁着的灯光宛如满天繁
星。她静静地坐在他的椅子上,被黑暗所抚摸着,期待幽灵的来临。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急促的铃声震动着黑暗中的楼层。她接起了电话,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幽
幽的哭泣声,听不清是男是女,宛如来自深深的地底。

桑小云颤抖着问:“你是谁?”

就在这一瞬,一只冰凉的大手从她的背后伸出,握住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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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铃声。

如同一根牵在马达心脏上的绳子,不断地扯动着。将马达从池塘的底部唤起,
他就象是一个刚刚从溺水中获救出来的人一样,大口地喘息着,伸出手不断在水面
上挥舞。

终于,他抓起了电话。

“喂。”马达干渴的嗓子里只吐出一个音节。

几秒钟以后,他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你拿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马达的心里一凉,就象又被推回到了水底一样,还想说什么,对方却已经把电
话给挂了。在黑暗的房间里,马达拿着电话呆坐了许久,才缓缓地把电话放了回去。

一些冷汗已经渗出了他的额头。马达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台灯,现在的时间
正好是午夜零点。“午夜凶铃?”他在心里暗暗地说,一边想一边不由得微微地颤
栗。他立刻下了床,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照亮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他生怕在自
己的房间里藏着一个山村贞子式的可怕冤魂。

现在,他的心里一荡一荡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走到窗边,忽然发现他养
的那只鸟已经死了。

那只鸟一动不动地倒在鸟笼的底部,以往马达总是讨厌它噪音般的鸣叫,现在,
它终于彻底安静了。马达的心里又是一抖,这算是对他的警告吗?他不敢再呆在自
己的家里了,马达立刻穿好了衣服,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之后就走了出去。

午夜时分,小区里异常清冷,马达快步走到楼下,钻进他的车子里,他打开了
电台,让电台里的声音驱散他的恐惧。然后,他开动了车子,红色的桑塔纳喷着热
气向夜色的深处开去。

在将近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他开着车抵达了半岛花园。打着大光灯,他小心翼
翼地开进那弯曲的车道,最终停在了容颜的白色别墅前。

他摇下了车窗,向容颜的窗户望去,只有黑蒙蒙的一片,看来她早已经安睡了。
马达想起了她对他说过的话,她总是说有人在看着他们。于是,他又警觉向四周的
树丛张望着,可是黑夜中什么都看不清。一阵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茫茫的夜
色里深不可测。马达已经不管这么多了,就算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也都无法再
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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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阵突然其来的尖叫声从二楼容颜卧室的窗户里传出。瞬间,马达的心里象是
被她狠狠地揪了一下,毫无疑问那是容颜的声音,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如此凄惨
的叫声,在这迷离的子夜时分,更加显得无比恐惧。

马达无法控制自己了,他飞快地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向容颜的房子冲去。他的
心口又一阵狂跳,他不敢想象在她的卧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幽灵。

但是,马达必须要冲到她的身边,不管前面有幽灵还是魔鬼,。

他猛地按响了门铃,但他立刻明白过来这没用,他又转到了房子的另一侧,他
摸到一根附着在外墙上的落水管子。于是,马达抓着管子就往上爬,幸好上面还有
能够拉手的坎。他用尽全力向上爬了几步,就抓到了二楼的窗台,窗户没有锁,他
从外面伸手进去把窗打开,跳了进去。

但这里不是容颜的卧室,而是书房,马达走出书房的门,在二楼的走廊上摸索
到了卧室的房门。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闯进了她的卧室。

一进门,他就感到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了他的头上,立刻,他的头上象火一样
烧了起来,眼前直冒金星。更重要的是,马达看到一个幽灵般的黑影继续舞动着那
硬东西向他的头上砸来。他下意识地向旁边闪了一下,躲过了那也许是致命的第二
下攻击。然后,他本能地伸出手自卫,一把抓住了那个黑影的身体,然而,并不象
他想象的那样冰冷和可怕,马达抓到的却是一手的温柔。

这时候,他听到了容颜的声音:“马达,是你吗?”

原来是她,马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把容颜紧紧地搂到了怀中,她的身体
是那样柔和与温暖,马达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需要她。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马达在她的耳边忘情地
说着。

容颜伸出手细心地抚摸着他的头部,她轻声说:“对不起,我把你打疼了吗?”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的两只眼睛里似乎有一些泪光在闪烁,
就象黑夜中的星斗般美丽,马达忽然笑了起来:“是的,我是被你打疼了。”

容颜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抽泣了,她舔了舔滑落到嘴边的泪珠说:“还好,我是
用木头雕像砸你的,如果象上次你用铜雕像砸人就糟糕了。”

“没事的,虽然头上很疼,但我的心里却只感到幸福,无限的幸福,就算现在
我死了也值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正在我的怀中。”马达把嘴贴到了她的耳
朵上:“刚才为什么要尖叫,你把我吓坏了。”

“我只是——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而已。”

“恶梦,对,是恶梦,但愿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容颜已经完全放松了,她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和矜持,她就象一团火一样在灼烈
地燃烧着:“但至少现在,我们抱在一起不是梦。”

马达忽然感到头部的疼痛都一下子奇迹般地消失了,他的心也几乎都醉了:
“那我们,就只当它是一个美梦好了。”

两个人都默默无言了,只是拥在一起,谁也舍不得分开,互相倾听着彼此的心
跳和喘息。

忽然,容颜说话了:“马达,我有些冷。”

“那我该怎么办?”

“抱紧我。”

她在他的耳边上说,温暖的嘴唇和舌头几乎摩擦着他的耳廓。

马达明白,她已经向他发出指示了,现在,他是她的奴仆,他不能抗拒主人的
命令。他更加狂热地抱紧了她,他能感到她的眼泪落到了他的脸颊上,又顺着他的
皮肤滑落到他的衣服里面,滑落到他的胸口,那里是他心跳的地方。于是,他的那
颗心就被咸涩的女人眼泪所溶化了。

她紧紧地拉着他,缓缓地向下倒去,满世界的温柔,覆盖了一切的理智。

然而,就算这是陷阱,就算这是地狱,马达也心甘情愿地为她而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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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阵突然其来的尖叫声从二楼容颜卧室的窗户里传出。瞬间,马达的心里象是
被她狠狠地揪了一下,毫无疑问那是容颜的声音,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如此凄惨
的叫声,在这迷离的子夜时分,更加显得无比恐惧。

马达无法控制自己了,他飞快地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向容颜的房子冲去。他的
心口又一阵狂跳,他不敢想象在她的卧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幽灵。

但是,马达必须要冲到她的身边,不管前面有幽灵还是魔鬼,。

他猛地按响了门铃,但他立刻明白过来这没用,他又转到了房子的另一侧,他
摸到一根附着在外墙上的落水管子。于是,马达抓着管子就往上爬,幸好上面还有
能够拉手的坎。他用尽全力向上爬了几步,就抓到了二楼的窗台,窗户没有锁,他
从外面伸手进去把窗打开,跳了进去。

但这里不是容颜的卧室,而是书房,马达走出书房的门,在二楼的走廊上摸索
到了卧室的房门。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闯进了她的卧室。

一进门,他就感到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了他的头上,立刻,他的头上象火一样
烧了起来,眼前直冒金星。更重要的是,马达看到一个幽灵般的黑影继续舞动着那
硬东西向他的头上砸来。他下意识地向旁边闪了一下,躲过了那也许是致命的第二
下攻击。然后,他本能地伸出手自卫,一把抓住了那个黑影的身体,然而,并不象
他想象的那样冰冷和可怕,马达抓到的却是一手的温柔。

这时候,他听到了容颜的声音:“马达,是你吗?”

原来是她,马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把容颜紧紧地搂到了怀中,她的身体
是那样柔和与温暖,马达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需要她。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马达在她的耳边忘情地
说着。

容颜伸出手细心地抚摸着他的头部,她轻声说:“对不起,我把你打疼了吗?”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的两只眼睛里似乎有一些泪光在闪烁,
就象黑夜中的星斗般美丽,马达忽然笑了起来:“是的,我是被你打疼了。”

容颜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抽泣了,她舔了舔滑落到嘴边的泪珠说:“还好,我是
用木头雕像砸你的,如果象上次你用铜雕像砸人就糟糕了。”

“没事的,虽然头上很疼,但我的心里却只感到幸福,无限的幸福,就算现在
我死了也值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正在我的怀中。”马达把嘴贴到了她的耳
朵上:“刚才为什么要尖叫,你把我吓坏了。”

“我只是——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而已。”

“恶梦,对,是恶梦,但愿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容颜已经完全放松了,她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和矜持,她就象一团火一样在灼烈
地燃烧着:“但至少现在,我们抱在一起不是梦。”

马达忽然感到头部的疼痛都一下子奇迹般地消失了,他的心也几乎都醉了:
“那我们,就只当它是一个美梦好了。”

两个人都默默无言了,只是拥在一起,谁也舍不得分开,互相倾听着彼此的心
跳和喘息。

忽然,容颜说话了:“马达,我有些冷。”

“那我该怎么办?”

“抱紧我。”

她在他的耳边上说,温暖的嘴唇和舌头几乎摩擦着他的耳廓。

马达明白,她已经向他发出指示了,现在,他是她的奴仆,他不能抗拒主人的
命令。他更加狂热地抱紧了她,他能感到她的眼泪落到了他的脸颊上,又顺着他的
皮肤滑落到他的衣服里面,滑落到他的胸口,那里是他心跳的地方。于是,他的那
颗心就被咸涩的女人眼泪所溶化了。

她紧紧地拉着他,缓缓地向下倒去,满世界的温柔,覆盖了一切的理智。

然而,就算这是陷阱,就算这是地狱,马达也心甘情愿地为她而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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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清晨5 点30分。

马达在容颜的床上醒了过来,她的床很大也很软,几乎能使整个人陷进去,就
好象被一团柔软的花瓣所包裹。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把房间的
一角映白了。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仿佛是刚被人从水里救上来一样。他伸手向旁
边摸去,却什么也摸不到,空空如也。

“容颜?”

他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马达几乎是挣扎着似的坐了起来,她不在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孤
独地躺在周子全和容颜睡过的床上。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了天花板上的镜子,这张
镜子里曾经倒映过周子全的脸,现在,马达的脸已经取代了那个死了的人。马达又
看了看前方,他看到了大床对面的墙上悬挂着周子全与容颜的婚纱合影,看着照片
里周子全的脸,马达忽然有些尴尬。他是看着周子全被杀死的,现在,他又躺在了
周子全妻子的床上,也许此刻地狱里的亡魂周子全是会怨恨他的。

马达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以后,走到了窗前,他不敢把窗帘拉开,只是
凑到了窗帘边上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天还刚刚亮,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四周几百
米内许多栋别墅的屋顶,在这栋房子的楼下,他红色的桑塔纳还停在车道边上,周
围是茂密的树丛,一片薄雾笼罩着这一切。

他走出了卧室的房门,摄手摄脚地走下楼梯,尽量不弄出声响来,他不想打扰
她,只愿意象一阵风一样离去。

“马达。”

她在叫他,他回过了头来,看到了容颜,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衣,有些慵懒地
站在厨房门口。

“对不起,我想我还是早一点走吧,以免被人看见。”他轻声地说,现在面对
着着眼前的容颜,他忽然生出了一些羞涩。也许,是因为几个小时以前所发生的那
一切是那样的突如其来,又是那样地不可思议。

“好的,不过你要吃完早饭再走。”她微微地笑了笑。

马达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进了餐厅,在餐桌上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西式的早点。

“坐下来吃吧。”

他们坐在了餐桌前,其实马达不太习惯吃西式早点,但此刻对于容颜所做的一
切,他都愿意接受。马达也就再也没有顾忌地吃了起来,而容颜则静静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吃?”

“现在只有5 点40分,我可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吃过早餐。”容颜微笑着说,
“你吃吧,我喜欢看着你吃饭。”

马达点点头,这女人已经让他神魂颠倒了,他边吃边说:“容颜,昨晚——不,
是今天凌晨,也许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不,不是你做的,而是我们一起做的。”

“或许我太莽撞了。”

容颜柔声道:“马达,你在想些什么啊?你该不是在自责吧?”

“难道我没有责任吗?”

“你当然,当然没有责任。你明白吗?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这只是命运。”

马达点了点头,命运让他们相遇,命运让他们承受人生的幸福与苦难,这不可
思议的命运,安排了一场离奇至极的故事,这真是人们所谓的“爱”吗。马达低着
头,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之间,他问出了一个想过很久了的问题:“容颜,
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周子全,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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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地说:“是的,我从来,从来都没有
爱过那个男人,从一开始直到最终。”

“为什么呢?”

“不要问为什么?这种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就象几个小时前在我的卧室里发
生的事情。也许你不信,我和他结婚一年,我却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感觉。而今天凌
晨,我却在你的身上找到了那种感觉,一种从身体到灵魂都难以磨灭的幸福感。”

他有些难以置信:“这是真的吗?”

容颜点了点头:“对,我和周子全一年的夫妻生活,还及不上你和我在一起的
几个小时。”

“也许,这确实不需要理由。”

“是的,我并不爱周子全,而周子全也从没有真正爱过我。他所深爱着的,永
远只是一个死去了的人。”

“你是说罗沁雪?”马达的眼前又浮现起了那张令他永生难忘的脸。

“是的,他要和我结婚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我这张酷似罗沁雪的脸。”她紧
紧抓住了马达的手,把马达的手放到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他娶的不是我这个
人,而只是这张脸。”

马达的手被她牢牢地抓着,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滑过,他轻声地说:“也许,他
和罗新城一样心理有问题。”

“刚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些,我甚至还不知道曾经存在过罗沁雪这个人。周
子全不停地纠缠着我,我对他没有多少好感,但也没有多少厌恶,我只是隐隐地觉
得,在我的生命中必然要遇到这个男人。而且,那时候我也觉得很疲惫,无论是身
体还是精神。我需要一个休息的时间与地方,而他则有足够的能力为提供这种需要。”

“所以你就嫁给了一个你不爱的男人?”

她点了点头,娓娓道来:“是的,我嫁给了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直到在婚礼上,
我发现许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就象是在看一个幽灵那样,我才隐隐感到了不
安。婚后不久,我就发现他经常叫错我的名字,‘沁雪' 这个名字在他的口中经常
出现。于是,我这才知道了罗沁雪的存在,也知道了她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到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幻影,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女人的幻影。
我永远都代替不了罗沁雪的位置,在他的意识深处,罗沁雪并没有死,她只是把自
己的灵魂又附着在了我的身上。你不会相信,周子全居然把我看成了一个幽灵。”

“一个借尸还魂的幽灵。”马达忽然想起了这个贴切的成语。

“没错,他真的对我说过那样的话。”

马达的手终于抽了回来,他问她:“你不恨他吗?”

“不,无所谓恨不恨,既然已没有爱,那就更没有恨了。”

“你说的对。只有爱,才有恨。没有爱,当然也不会有恨。”他忽然靠近了容
颜问:“你会恨我吗?”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吧。”

说完,她微微地笑了。

马达很快吃完了早餐,他不得不离开这里,快步地走到了房门前。在打开门之
前,他在容颜的耳边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早餐,也谢谢你给我的——难忘的夜晚。”

她微微一笑:“不,应该我谢你才对。”

“再见吧。”

“你一定要小心。”

“我明白。”

马达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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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地说:“是的,我从来,从来都没有
爱过那个男人,从一开始直到最终。”

“为什么呢?”

“不要问为什么?这种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就象几个小时前在我的卧室里发
生的事情。也许你不信,我和他结婚一年,我却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感觉。而今天凌
晨,我却在你的身上找到了那种感觉,一种从身体到灵魂都难以磨灭的幸福感。”

他有些难以置信:“这是真的吗?”

容颜点了点头:“对,我和周子全一年的夫妻生活,还及不上你和我在一起的
几个小时。”

“也许,这确实不需要理由。”

“是的,我并不爱周子全,而周子全也从没有真正爱过我。他所深爱着的,永
远只是一个死去了的人。”

“你是说罗沁雪?”马达的眼前又浮现起了那张令他永生难忘的脸。

“是的,他要和我结婚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我这张酷似罗沁雪的脸。”她紧
紧抓住了马达的手,把马达的手放到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他娶的不是我这个
人,而只是这张脸。”

马达的手被她牢牢地抓着,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滑过,他轻声地说:“也许,他
和罗新城一样心理有问题。”

“刚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些,我甚至还不知道曾经存在过罗沁雪这个人。周
子全不停地纠缠着我,我对他没有多少好感,但也没有多少厌恶,我只是隐隐地觉
得,在我的生命中必然要遇到这个男人。而且,那时候我也觉得很疲惫,无论是身
体还是精神。我需要一个休息的时间与地方,而他则有足够的能力为提供这种需要。”

“所以你就嫁给了一个你不爱的男人?”

她点了点头,娓娓道来:“是的,我嫁给了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直到在婚礼上,
我发现许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就象是在看一个幽灵那样,我才隐隐感到了不
安。婚后不久,我就发现他经常叫错我的名字,‘沁雪' 这个名字在他的口中经常
出现。于是,我这才知道了罗沁雪的存在,也知道了她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到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幻影,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女人的幻影。
我永远都代替不了罗沁雪的位置,在他的意识深处,罗沁雪并没有死,她只是把自
己的灵魂又附着在了我的身上。你不会相信,周子全居然把我看成了一个幽灵。”

“一个借尸还魂的幽灵。”马达忽然想起了这个贴切的成语。

“没错,他真的对我说过那样的话。”

马达的手终于抽了回来,他问她:“你不恨他吗?”

“不,无所谓恨不恨,既然已没有爱,那就更没有恨了。”

“你说的对。只有爱,才有恨。没有爱,当然也不会有恨。”他忽然靠近了容
颜问:“你会恨我吗?”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吧。”

说完,她微微地笑了。

马达很快吃完了早餐,他不得不离开这里,快步地走到了房门前。在打开门之
前,他在容颜的耳边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早餐,也谢谢你给我的——难忘的夜晚。”

她微微一笑:“不,应该我谢你才对。”

“再见吧。”

“你一定要小心。”

“我明白。”

马达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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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她的房门打开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从她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现在是清晨6 点05分。

透过车窗,叶萧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敢把车停下来,而是又沿着公共车道往前
开了一段。然后他回过头来,从后车窗看出去。终于,他看清了那个男子的脸,果
然是马达,那个出租车司机。

他看到了马达行色匆匆地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向四方张望,似乎并没有注意
到叶萧的存在。马达走到了他的红色桑塔纳出租车前,迅速地钻了进去,出租车的
排气孔很快发出了发动的声响,趁着清晨的薄雾,离开了这里。

叶萧深呼吸了一口,再缓缓地把车子倒回去,静静地望着那栋白色的别墅。他
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刚死了丈夫的美丽女人,却从她的房子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的男
人,而时间则是清晨六点钟。

她的丈夫尚尸骨未寒,凶手也还没有找到,她却留一个男人在家里过夜,叶萧
实在不敢把这种事情和漂亮的女侦探小说家联系在一起。叶萧又摇了摇头,也许她
有她的理由?也许她太寂寞了?不,这不是理由,或者说,这是一个不知羞耻的理
由。他又想起了郑重对他说过的话,也许郑重说的对,天知道在半岛花园里,这些
衣冠楚楚富丽堂皇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情杀?周子全的经济问题与他的被杀并没有直接关系,也许他的死
完全是因为女人,因为他那不贞的美丽妻子。叶萧点了点头想,这确实很符合逻辑,
聪明漂亮的女侦探小说家有了一个秘密情人,那就是马达,也许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败露了,被她的丈夫所发现。为了他们两个能够长久地呆在一起,也为了得到周子
全的遗产,于是这对男女合谋杀死了周子全。对,现在类似于这样原因而谋杀妻子
或者丈夫的案子并不少。而至于罗新城,则可能因为发现了容颜和马达的阴谋,结
果就被他们杀人灭口了。

这就是所谓幽灵的秘密吗?

叶萧不知道,他只是呡着嘴唇,望着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直到看清白色别墅
二楼的窗户。他发现那个窗户忽然打开了,在窗口出现了一张美丽的脸庞——是她。

此刻,她就象一只笼中的鸟儿,站在窗口眺望自由的天空。

几秒钟以后,窗前的她突然消失了。叶萧仍静静地坐在车里,注视着这个女人
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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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夏天,她几乎绝望了,尽管她极不情愿,但她只能离开学校。正在这个
时候,富有房地产商人又找到了她,再一次向她提出了那个要求。除了愿意负担她
剩余的全部学杂费以外,他甚至还愿意为她残疾的父亲支付高额的医疗费,他在银
行里有着七到八位数的存折,这些小小的支出对他来说根本就不足挂齿。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厌恶这个男人了。但在那个夏天,她确实需要他,不,是需
要他的钱。没有人能够帮助象她这样的弱女子,她是一个被人围捕的小野兽,美丽
而无助,她已经没有选择,必须要跳入陷阱。最终,她答应了他的要求,以自己的
身体和尊严,和那个富有的房地产商人做了一笔肮脏的交易。但是,她有一个条件,
她只在他的别墅里住一个月,当学校开学以后,她就立刻回到学校去。他答应了她,
于是,她坐进了他的奥迪车,来到了那座位于度假村中的巨大别墅。 那是一座迷宫般的房子,来回曲折的走廊,镶嵌在墙壁上的无数面落地镜子,
一个个隐藏在暗门后的房间,而窗户则几乎都被封死了。房子里到处都是美丽的装
饰和古典的家具,还有那些古董和摆设,仅仅一套卫生间的设施,就相当于她父亲
十年的收入,然而这一切,都使她更加仇恨这个男人。这是一个豪华的宫殿,那丑
恶的男人是住在宫殿里的帝王,而她,则只是一个卑贱的女奴。 就在这座宫殿里,那个富有的房地产商人,成为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明白,无论如何雪白的手绢,只要沾上一丁点的墨迹,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那个男人,就是那点丑陋的墨迹,深深地印在她的肉体与灵魂上了。 然而,也许是出于上帝对她的怜惜。 在不幸的命运中,她得到了某种幸运的补偿。 那是一个迷离的夏夜,那个肮脏的男人开着奥迪车外出去谈一笔生意。她轻轻
地洒着眼泪,如同梦游一般,独自一人在巨大迷宫中穿行着,希望能够找到什么派
遣她寂寞的东西。她非常偶然地发现了一间书房,书房里有一个巨大的五层书架,
摆满了所有的中文或已译成中文的侦探小说——直到多年以后,她成为了一个杰出
的女侦探小说家,她才意识到这是一笔无法用数字来计算的宝藏。 容颜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恶梦还没有结束,她暂停了自己对那不堪回首的往
事的回忆。她又一次悄悄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的缝隙向外眺望,停在车道上的那
辆车已经不见了。 她又倒在了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上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是一个被染上过墨汁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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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不会,她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她不会把自己
暴露出来的。”

郑重忽然想起来了,他从桌上拿起一份厚厚的材料交给叶萧,说:“我差点忘
了,刚才资料室的小刘给你送来这份东西。他还说你有些怪,偏要查什么安息路,
他把从1965年到1975年间,与安息路那栋房子有关的全部卷宗都送来了。”

“真有那栋房子?”叶萧自己心里也没底,他抓起那份厚厚的材料,只觉得一
股霉味扑鼻。

郑重在自己的鼻子前挥了挥手,他一直都很讨厌旧资料里散发出的那种味道,
他站起来摇着头说:“叶萧啊,你这个人就是喜欢钻到旧纸堆里查案子,很没劲的。
好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看吧,我先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

“鉴定组,我去看看在罗新城死亡现场,发现的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没有。”
说完,郑重快步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叶萧独自坐在房间里,翻开了那份厚厚的资料,还有几十叠卷宗。其实他也不
喜欢钻故纸堆,但是他以前几桩案子的破获,都离不开旧卷宗与旧资料,他相信自
己的感觉。

首先,他看到了安息路的资料,这条马路地处偏僻的江边公园后边,只有几百
米长,两边都是些居民稀少的老房子,在大部分本市地图上都找不到这条马路。他
所要查的那栋房子是安息路99号,1940年,侵华日军某师团在本市安息路边建造营
房,安息路99号就是该部队的司令部,这栋房子就是当时由日军建造的。1945年,
日本投降以后,这栋房子就成为了民房,住进了十几户平民。在此后的几十年间,
这栋房子里一直都平安无事,从来没有发生过重大的刑事案件。

叶萧翻遍了从1965到1975年,当地派出所与安息路99号有关的全部卷宗,资料
都很齐全,但始终都没有找到任何一项杀人案的记录,连伤人案与抢劫案都没有发
生过。只有在1968年的6 月,在安息路99号发生过一起失踪案,住该号底楼107 室
的一对年轻的夫妻同时失踪。谁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直到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
他们依然音讯渺茫。

虽然不是杀人案,但时间确实是三十多年前,同样也是一对夫妻,也许马达在
电话里对容颜说的就是这个。于是,叶萧小心地翻开了这起三十四年前的失踪案的
卷宗。失踪的这对夫妻叫钟卫国、钱雨娟,他们是在1965年从别处迁入这栋房子的。
钟卫国是本市一家话剧团的演员,钱雨娟是一家医院的护士。当时是文革时期,钟
卫国在一部话剧中担任主演,后来因为这部戏在当时被定性为反动戏剧,所以钟卫
国也遭到了牵连,受到了许多迫害,但谁都没有想到他会和妻子一起失踪。

在卷宗的其中几页,还记录着当时居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一些群众提供的线索。
失踪案发生以后,公安局向安息路99号里的许多居民都进行了询问,大多数居民都
认为居住在底楼102 室的张大许有着很大的犯罪嫌疑。居民们都反应,张大许是一
个游手好闲的人,平时一贯行为不端,他垂涎于邻家少妇钱雨娟的美貌,经常对她
轻薄无礼,有时候趁着钟卫国不在家的机会,甚至还对钱雨娟动手动脚。因此,张
大许与钟卫国夫妇的关系非常不好,张大许还和钟卫国打过架,结果张大许被打伤
了,不过,居民们都认为张大许活该挨打。更重要的是,在钟卫国夫妇失踪的前一
晚,许多居民都听到过,从钟家里传出来的张大许的声音。

叶萧把卷宗翻到了下一页。当公安局得到居民反应的这些情况以后,就立刻提
审了张大许,但是张大许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干。而公安人员又找不到任何关于
张大许犯罪的证据,再加上当时所处于的特殊年代,公安局的工作大部分也是瘫痪
的,也没有力量继续深察,于是就以失踪案定性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回想起了昨天监听到的马达与容颜的通话内容,应该就
是那栋房子了。而马达所说的那间周子全租过的房间,也就是钟卫国夫妇住过的屋
子,可马达在电话里说的是杀人案,而实际上当时公安局定性的是失踪案。

忽然,办公室的房门被重重地推开了,打断了叶萧的思考。他有些不快地回过
头来,看到郑重满脸兴奋地闯了进来。

“郑重,你干什么啊?”

“我的叶萧,你不要再象个傻瓜那样钻在过去的废纸堆里了。”

“你不要总是这么大声好吗?说吧,指纹比对的结果出来了吗?”

郑重微笑着说:“你猜的没错,在罗新城死亡现场发现的不明指纹就是容颜的,
她肯定与罗新城的死有关。而且,除了她的指纹和死者本人的指纹以外,鉴定组还
发现了第三个人的指纹。”

“还有一个人的指纹?”叶萧点了点头说,“现在,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她的秘密情人。”

郑重缓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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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不会,她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她不会把自己
暴露出来的。”

郑重忽然想起来了,他从桌上拿起一份厚厚的材料交给叶萧,说:“我差点忘
了,刚才资料室的小刘给你送来这份东西。他还说你有些怪,偏要查什么安息路,
他把从1965年到1975年间,与安息路那栋房子有关的全部卷宗都送来了。”

“真有那栋房子?”叶萧自己心里也没底,他抓起那份厚厚的材料,只觉得一
股霉味扑鼻。

郑重在自己的鼻子前挥了挥手,他一直都很讨厌旧资料里散发出的那种味道,
他站起来摇着头说:“叶萧啊,你这个人就是喜欢钻到旧纸堆里查案子,很没劲的。
好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看吧,我先出去一下。”

“你去哪儿?”

“鉴定组,我去看看在罗新城死亡现场,发现的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没有。”
说完,郑重快步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叶萧独自坐在房间里,翻开了那份厚厚的资料,还有几十叠卷宗。其实他也不
喜欢钻故纸堆,但是他以前几桩案子的破获,都离不开旧卷宗与旧资料,他相信自
己的感觉。

首先,他看到了安息路的资料,这条马路地处偏僻的江边公园后边,只有几百
米长,两边都是些居民稀少的老房子,在大部分本市地图上都找不到这条马路。他
所要查的那栋房子是安息路99号,1940年,侵华日军某师团在本市安息路边建造营
房,安息路99号就是该部队的司令部,这栋房子就是当时由日军建造的。1945年,
日本投降以后,这栋房子就成为了民房,住进了十几户平民。在此后的几十年间,
这栋房子里一直都平安无事,从来没有发生过重大的刑事案件。

叶萧翻遍了从1965到1975年,当地派出所与安息路99号有关的全部卷宗,资料
都很齐全,但始终都没有找到任何一项杀人案的记录,连伤人案与抢劫案都没有发
生过。只有在1968年的6 月,在安息路99号发生过一起失踪案,住该号底楼107 室
的一对年轻的夫妻同时失踪。谁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直到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
他们依然音讯渺茫。

虽然不是杀人案,但时间确实是三十多年前,同样也是一对夫妻,也许马达在
电话里对容颜说的就是这个。于是,叶萧小心地翻开了这起三十四年前的失踪案的
卷宗。失踪的这对夫妻叫钟卫国、钱雨娟,他们是在1965年从别处迁入这栋房子的。
钟卫国是本市一家话剧团的演员,钱雨娟是一家医院的护士。当时是文革时期,钟
卫国在一部话剧中担任主演,后来因为这部戏在当时被定性为反动戏剧,所以钟卫
国也遭到了牵连,受到了许多迫害,但谁都没有想到他会和妻子一起失踪。

在卷宗的其中几页,还记录着当时居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一些群众提供的线索。
失踪案发生以后,公安局向安息路99号里的许多居民都进行了询问,大多数居民都
认为居住在底楼102 室的张大许有着很大的犯罪嫌疑。居民们都反应,张大许是一
个游手好闲的人,平时一贯行为不端,他垂涎于邻家少妇钱雨娟的美貌,经常对她
轻薄无礼,有时候趁着钟卫国不在家的机会,甚至还对钱雨娟动手动脚。因此,张
大许与钟卫国夫妇的关系非常不好,张大许还和钟卫国打过架,结果张大许被打伤
了,不过,居民们都认为张大许活该挨打。更重要的是,在钟卫国夫妇失踪的前一
晚,许多居民都听到过,从钟家里传出来的张大许的声音。

叶萧把卷宗翻到了下一页。当公安局得到居民反应的这些情况以后,就立刻提
审了张大许,但是张大许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干。而公安人员又找不到任何关于
张大许犯罪的证据,再加上当时所处于的特殊年代,公安局的工作大部分也是瘫痪
的,也没有力量继续深察,于是就以失踪案定性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回想起了昨天监听到的马达与容颜的通话内容,应该就
是那栋房子了。而马达所说的那间周子全租过的房间,也就是钟卫国夫妇住过的屋
子,可马达在电话里说的是杀人案,而实际上当时公安局定性的是失踪案。

忽然,办公室的房门被重重地推开了,打断了叶萧的思考。他有些不快地回过
头来,看到郑重满脸兴奋地闯了进来。

“郑重,你干什么啊?”

“我的叶萧,你不要再象个傻瓜那样钻在过去的废纸堆里了。”

“你不要总是这么大声好吗?说吧,指纹比对的结果出来了吗?”

郑重微笑着说:“你猜的没错,在罗新城死亡现场发现的不明指纹就是容颜的,
她肯定与罗新城的死有关。而且,除了她的指纹和死者本人的指纹以外,鉴定组还
发现了第三个人的指纹。”

“还有一个人的指纹?”叶萧点了点头说,“现在,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她的秘密情人。”

郑重缓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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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桑小云还活着。

她艰难地爬上黑暗的楼道,就象是从地狱的深处逃出来。好不容易,她才摸到
了自己的家门。开门以后,又是黑暗迎接着她,在她的眼里,一切都象是坟墓。桑
小云打开了灯,柔和的灯光照亮了这个虽然狭小但却温暖的房间。

她又回到了人间。

桑小云看了看表,现在是22点30分。然后,她快步走到了卫生间里,面对着镜
子,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脖子上,印着一道紫红色的痕迹。她原本红润可爱的
面色已经苍白地象具死尸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和脖子,一些轻微
的疼痛从她的皮肤上传来,她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她是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明白许多人都在找她,特
别是警方。她不知道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自己该不该回到家里。但现在,她已经受
够了。

突然,门铃响了。

桑小云脆弱的心随着铃声而颤抖着,她的脚都几乎麻木了,一动不动地定在卫
生间里。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家里,期望门外的人能够快些离开。但这不可能,
房间里的灯亮着,从窗外就可以望见,外面的人一定知道她此刻就在家里。

两分钟过去了,铃声还在继续。桑小云无奈地迈动了几乎麻木的腿,走出卫生
间,打开了房门。

一个黑影,站在门外阴暗的角落里。

“你是谁?”

桑小云的声音在颤抖着,她多么担心那个幽灵又尾随着她而至。

“别害怕,是我。”

这是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她向前跨了一步,那张脸终于从阴影中露了出来,
她是容颜。

“是你?”

容颜点点头,她穿了一件全黑的衣服,看上去让人产生一股幽灵般的错觉。桑
小云又向门外望了望,外面没有人,她把容颜让进了房里,然后立刻关好了门。

“桑小云,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家,但现在我必须要和你谈谈,所以我就试着来
一次。”

“你来的真是时候,两分钟前我刚刚到家。”

“你怎么了?”容颜看着她的脸和脖子说:“还有你的脖子,是谁干的?”

桑小云坐了下来,淡淡地说:“告诉你也不会相信的。”

“不,我相信。告诉我是谁干的?”

“幽灵。”

她冷冷地看着容颜的眼睛,过去温柔可人的样子完全没有了,现在,她只是一
个恐惧中的女孩子。

“我真为你可惜,真的。”容颜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着说:“桑小云,不管
你对我有多少成见,也不管你和周子全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我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你。
你是一个可爱而善良的女孩子,你不应该被卷入这场阴谋。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说着,容颜向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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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碰我。”

桑小云一把打开了容颜的手,然后站起来后退了几步,她颤抖着说:“我不需
要你的可怜。”

“你很激动吗?不,你应该放松,我可以帮助你。请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容颜的声音非常柔和,就象一个大姐姐在帮助受伤了的妹妹。

“真的吗?”

容颜的手扶在椅子上,微笑着说:“当然是真的,我可以把你当作我的妹妹。”

桑小云犹豫了片刻,她的眼睛里闪现出了一些泪花,她就象一个小女孩那样哭
了出来。她抽泣着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我没有选择。”

“小云,我也有过和你现在相似的感受,那时候,我也没有选择。”容颜想起
了她的过去,她真的动了感情。

但只是一瞬的功夫,桑小云又变了,她的目光变得极其狂躁,猛的摇了摇头说
:“不,他不会放过我的。他无所不在,他无时不在,他是幽灵。”

“小云——”

她还没说完,就被桑小云打断了,桑小云大声地说:“你给我出去,立刻就出
去。”

容颜摇了摇头,她盯着窗外的夜色看了看,然后说:“桑小云,你很快就会后
悔的。”

“快走。”桑小云捂着耳朵,不愿再和她说话了。

“但愿我们还有机会再见。”

说完,一袭黑衣的容颜离开了这里。

容颜小心翼翼地走下黑暗的楼道,好不容易才到了楼下,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居
民区,全都是老式的多层居民楼。她走到了楼下的空地上,又仰起头望了望四楼桑
小云的窗口,灯还亮着,只是看不清桑小云的影子。

她又叹了一口气,刚向前走了几十步,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女人的惨叫声,
几秒钟以后,地面上又传来了一阵沉闷的撞击声。

瞬间,容颜的心里一片冰凉。

黑夜里,死一般寂静。

又过了几秒钟,她才敢回过头来。一盏昏黄的路灯,照亮了这可怕的一幕,容
颜看到在身后十几米的地面上,桑小云正仰面朝天地躺着——她跳楼了。

暗红色的鲜血,正从桑小云的后脑下面缓缓地流出来,就象一张血色的网,在
地面上铺开。

血,几乎要流到容颜的鞋子上了。

她慌张地抬起腿,立刻后退了一步。然后,她顾不得自己穿着高跟鞋,便飞快
地向外边跑去。她已明白,那个幽灵现在就在桑小云的房间里。

夜色无穷无尽,她要逃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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