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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生正思索着,老婆婆问道:“天门山在湘西武陵山里,你们从江西大老远去做什么?”
  寒生回答道:“我们是寻人的。”
  婆婆问:“家里有人走丢了么?”
  “不是,我们想去寻找一个叫作‘湘西老叟’的人,婆婆听说过么?”寒生说道。
  “湘西老叟?当年听我那死老头子说起过,汉人叫湘西老叟,苗人则称呼为‘老司’,就是阿普老司,大苗山的黑巫师。”老婆婆说道。

  寒生一听暗自高兴,忙问道:“您知道他还活着吗?”

  老婆婆奇怪的望了寒生一眼,说道:“当然活着,老阿普老司死了,他的儿子就成了新的阿普老司,儿子死了还有孙子,祖祖辈辈都是阿普老司。”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普老司,也就是湘西老叟原来是世袭的,苗疆的黑巫师,怪不得能够解救肉尸呢,寒生感觉这次入湘西肯定会有收获的。

  老婆婆烧了些热水端来,长途行路之人睡前烫烫脚,可以很好的恢复疲劳,对第二天上路很有好处,老婆婆说道。

  寒生和一清洗漱完毕,准备就寝。

  连日来,寒生一路颠簸疲惫,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自己的心中还反复告诫着,一清夜里会有一个时辰变回明月的,自己要当心不要碰到人家,但是仍旧头一挨到枕头就睡过去了。

  一清也累的一头栽倒在床上,老婆婆端走了油灯,轻轻带上了房门。

  是夜,月色如水,天地间一片清凉。

  月光透过窗子温柔的洒在了床上,寒生仍在熟睡着。

  亥子交更之时,月光下,一清的双峰渐渐隆起,只听得一声长嘘,明月自床上坐了起来……

  明月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寒生的脸上。她默默的端详着躺在身边的寒生,那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青年男人气息的躯体,她的脸上飞起了两朵红晕,鼻子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几口,然后轻轻的长叹了一声,爬起身来,迈到床下,穿好了鞋子,推开房门,来到了院子里。

  她强抑制住自己的心跳,反复告诫自己,她爱的是那个一见钟情的书生,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寒生这个人骨子里仿佛有一种极吸引人的地方,难以言表,而这正是那书生身上所缺少的东西,是什么,她说不上来,这是她生命中遇到的第二个男人。

  月光下,明月久久的站立在那儿,俏丽的容貌,凝脂的肌肤,凸起的双峰,犹如一尊玉像般亭亭玉立,她在等,等这一个时辰过去,如果现在就回到床上去,她怕自己会……

  不远处的一株古树下,一个人站在阴影里,屏住了呼吸,默默的望着月下的姑娘,此人怀中露出来一只硕大的黑色猫头,目光犀利,双眉间生有数根白毫。

第七十二章
  月光下的明月突然身子轻微一颤,鼻子连续的嗅了嗅,脸慢慢的转向了那株大树,然后移步走了过去,同时轻声呼唤道:“出来吧。”
  树下之人见行藏已露,便由阴影中走出来。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约有二十五六岁,一身土布黑褂,黑色缠头,背着一个小竹篓,浓眉凸鼻,双目炯炯有神,怀中的那硕大的黑猫两只铜铃般的眼睛警惕的盯着明月。
  “姑娘,你是谁,从哪儿来?”那人问道,一口的湖南口音。
  明月对他只是轻轻一笑,说道:“我饿了。”
  青年男子忙从身后背篓中取出一个报纸包,打开后是一只油光光的熟鸡,他将鸡递过来,明月一把抓过,拽下一只鸡腿便塞入口中咀嚼起来。
  望着姑娘狼吞虎咽的样子,青年人想,这女孩儿一定是饿坏了,真是可怜啊。
  须臾,一只鸡已经被明月吃光,甚至鸡骨头都没剩下。
  “你是谁,深夜怎么在此,而且饿成了这个样子?”青年人关切的问道。
  明月道:“我是借宿在这家农户中的,出来找点吃的。”
  那人笑了,说道:“我就是这家农户的主人,深夜从外乡赶回来,我叫残儿。”
  明月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这名字好奇怪啊。”
  残儿痴痴的望着明月,心道,赶尸多年来,足迹踏遍湘西,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俊俏的姑娘,连说话的语音和笑声都这么的好听,她就像是个仙女一样。
  残儿脸红道:“我自幼不会走路,到了八岁才行走得稳,所以我娘叫我残儿。”
  月如银盘,悬挂中天,残儿赶路回来,此刻却不想回房,心中只是愿意与姑娘单独多待些时间。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残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明月回答道:“明月。”
  真的就是那天上的月亮啊,残儿想。
  “你会多住些日子么?”残儿问。
  “明天一早就要赶路,去武陵天门山。”明月说道。
  “那很远呢,去干什么?”残儿问道。
  明月莞尔一笑,说道:“找湘西老叟。”
  残儿一听,吃了一惊,说道:“湘西老叟就是阿普老司,多年前就已经隐居鬼谷洞了,这许多年都没有人再看见他了,况且前往天门山途中艰辛非明月姑娘可以承受的啊。”
  明月一听,一丝愁云袭来,面色忧郁起来。
  残儿心中不由得一疼,顿时热血上涌,大声说道:“姑娘若是要去,残儿愿意带路。”
  “喵……”残月怀中的大猫忿怒的吼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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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儿回来啦。”草屋门口出现了老婆婆的身影。
  “娘,是残儿回来了。”残儿答应着,与明月走回到了院子里。
  老婆婆见到残儿身边的这个漂亮的姑娘,吃了一惊,问道:“这位姑娘是……”
  残儿笑道:“娘,明月不就是在咱家投宿的客人么?”
  老婆婆诧异的望望明月,更加奇怪的说道:“今晚就只有两个江西来的男人借宿呀。”
  残儿扭头看了看明月,疑问的目光注视着她,怀中的大黑猫凶巴巴的盯着明月,突然从残月的怀里“嗖”的蹿出,两只锐利的前爪搭上了明月高耸的乳峰……
  明月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残儿大惊,急喝道:“黑瞳,住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明月高耸的双峰突然瘪了下去,脸孔急速的扭曲,面前赫然是一个丑陋猥琐的五十来岁的那人,原来时辰已到。
  尸猫黑瞳扑了个空,站在屋前的地上呼呼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的盯着一清。
  残儿和母亲俱是万分惊愕,母子俩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他是一清师傅。”寒生从屋里走出来道,外面的说话声音惊醒了他。
  回到屋中,老婆婆燃起了油灯,寒生开始解释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残儿娘俩终于松了口气。
  “残儿哥是赶尸的么?这只大黑猫就是婆婆说的那种尸猫吧?”寒生问道。
  残儿点了点头,说道:“我自十岁起开始随我爹做赶尸送喜神这个行当,不过现在生意很少了。在我们湘西民间自古以来就有赶尸的传统,学这行的,必须具备有两个条件:一胆子大,二是身体好,而且还要相貌长得丑一点。我从小胆子不大,身体也弱,相貌上也比一般人要漂亮许多,所以并不符合赶尸人的条件。”说到这儿,残儿偷偷的瞥了一眼一清。
  残儿见一清没什么反应,就又接着说下去:“因为我爹是赶尸匠,所以我尽管不太符合条件,但还是做了这一行。开始学艺先要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必需马上分辨出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就说明在夜晚赶尸时分不出方向来。另外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上较陡之高坡,尸体自己爬不上去,赶尸匠还得一个一个的往高坡上背和扛,所以体力也要好。老爹为锻炼我的胆量,把一片桐树叶放在深山的坟丘上,黑夜里让我一个人去取回来,说这样才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
  “那怎么赶呢?”寒生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们赶尸匠的家里,跟一般农民一样,一般是分辨不出来的。只有接到赶尸业务时,我们才将自己装束一番,前去赶尸。虽说是赶尸,但平常比较忌讳赶尸这个词,内行人请我们赶尸,都是说请去‘走脚’。我们用一张特制的黄纸,将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年月、性别等等都写在这张黄纸上,然后画一张符,贴在这张黄纸上,最后将这张黄纸藏在自己身上。赶尸时的穿着也有讲究,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腰包藏着一包符。这种符和道士的符不一样,是在黄纸上用朱笔画上一些象形文字,途中遇到意外情况,便将这种符朝西挂在树上或门上,有时也烧灰和水吞服,视情况而定。”残儿解释道。
  寒生插嘴道:“死人真的会走?”
  残儿笑了笑道:“死尸自己当然不会走,你要用功力催动才行。”
  “什么功?”寒生问。
  “总共有三十六种功,第一是‘站立功’,首先要让死尸能站立起来,第二是‘行走功’,也就是让尸体停走自如,第三是‘转弯功’,也就是尸体走路要能转弯。另外,还有‘下坡功’、‘过桥功’、‘哑狗功’等等。‘哑狗功’非常有用,可使沿途的狗见着尸体不叫,因死尸最怕狗叫,狗一叫,死尸就会惊倒。特别是当狗来咬时,死尸没有反抗能力,会被咬得体无完肤。最后一种功是‘还魂功’,还魂功越好,死尸的魂还得越多,赶起尸来便特别轻松自如。这种‘还魂功’,实际上是用我们湘西特产的一种草药撒在尸体口鼻和身体上其作用的。”
  一清听的直咂舌,对残儿流露出敬佩的目光。
  残儿见之心中热乎乎的,仿佛已经透过了一清丑陋的躯体,看到了明月那俊俏的面庞和赞叹的表情。
  他接着讲下去,好像是专门为着明月而解说的:“我们这种行当,只有在湘西才行得通。因为只有湘西才有‘死尸客店’,而且只有湘西人闻见赶尸匠的小阴锣声知道迥避,并会主动把家中的狗关起来,否则,狗一出来,便会将死尸咬烂。湘西的村子外都有路,不会穿村而过,死尸是断然不能入村的。”
  “死尸还要住客店?”寒生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然,这种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客店的大门一年到头都是开着的,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到达客店,夜晚悄然离去,白天,尸体都在门板后面整齐地倚墙而站立,遇上阴雨天不好走的时候,也有可能就在店里停上几天几夜呢。”残儿兴致盎然的说道,不时地拿眼睛瞟向一清。
  “那尸猫是做什么用的呢?”寒生问道。
  残儿有点尴尬的说道:“这是我们赶尸人的秘密,是不许外传的。”
  寒生点点头,便不再问下去了。
  “明月每天夜里都会出来的吗?”残儿找准时机问道。
  寒生心情沉重说道:“是的,但恐怕留给明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我明天一早就带你们去天门山,有好几天的路程呢。”残儿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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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经过了两天的将息和疗伤,吴道明和无名师太的经络已经完全打通了,两人的功力都已恢复如初。朱彪这两天哭丧着脸,小心伺候着,希望他俩伤愈后尽快去找回孩子。
  这天早上,吴道明盘腿坐在床上运气一周天,感觉神清气爽,不由得哈哈笑将起来。
  师太从被窝里钻出头来,睡眼惺忪的问道:“道兄,你笑什么?”他俩两天前从灵古洞回来就已经同居了。
  吴道明说道:“师妹,我在盘算着,今天我们可以去太极阴晕了。”自同居后,吴道明把师太的叫法改了一个字,称作师妹。
  师太诧异的问道:“你不是答应吴楚山人了么,不私自占用太极阴晕,而且孩子还没有找回来。”
  吴道明哈哈笑道:“不错,吴某是答应吴楚山人不私自占用太极阴晕,可是并没有说不取太极土卵,那可是吴某送给师妹的定情之物啊。”
  师太“嘘”了一声,脸上绯红,表情似有不满,但是心下却自是欢喜异常。
  早饭后,吴道明带上了一条麻袋,扛着一把锄头,与师太两人上山。
  “你们去哪儿?要我一起陪着去吗?”朱彪诧异的问道。
  “不用了,我俩到山上随便转转,顺便挖点草药疗伤。”吴道明说道。
  朱彪不敢说什么,见他们走得远了,便悄悄地跟在了后面,自两天前,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而且说是住在一个房间内便于疗伤,可是半夜听到的却不是疗伤应该发出的声音,而是男欢女爱的呻吟声,他和沈菜花都曾经发出过类似的声音,所以这蒙不了他。
  朱彪远远的盯在了后面,他知道不能靠的太近,好在自己的地形熟,绕着圈子也丢不掉目标,否则以吴先生和师太的功力,一定会被发觉的。
  吴道明和师太兴致勃勃的穿过竹林,一面走一面交谈着,他俩都没有留意到远远跟着的朱彪。
  朱彪一心一意的注视着他俩的一举一动,却也忽略了自己的身后,目及之处若隐若现的有两个人远远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灵古洞前面,吴道明同师太停下了脚步,并四下里张望着,最后确信没人,然后钻进了灌木丛。
  太极阴晕处,那些金头鼋还在,鼋宝宝们正在地面上嬉戏,翻过来爬过去的,母鼋伏在旁边恬静的看着,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宁静。
  “小心!金头鼋含气喷人十分厉害,奇怪,我原先已经用阴阳锥封住了它们的血脉,数日后锥体自动与血肉化为一体,永久的闭住其经络,现在看起来它们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唉,还得重新打过,可惜只有阴锥可用。”吴道明诧异的说道,一面伸手入档,忍痛一抓,摊开手心一看,只得寥寥三两根毛而已,原来阴锥早已经基本用罄,所剩无几了。
  擒贼先擒王,吴道明运足真气,吹出阴锥射向金头母鼋。
  阴锥失去了凌厉的破空声,飞行的速度也慢了许多,歪歪扭扭的失去了准头,一阵秋风袭来,竟然将阴锥吹跑了,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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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经过了两天的将息和疗伤,吴道明和无名师太的经络已经完全打通了,两人的功力都已恢复如初。朱彪这两天哭丧着脸,小心伺候着,希望他俩伤愈后尽快去找回孩子。
  这天早上,吴道明盘腿坐在床上运气一周天,感觉神清气爽,不由得哈哈笑将起来。
  师太从被窝里钻出头来,睡眼惺忪的问道:“道兄,你笑什么?”他俩两天前从灵古洞回来就已经同居了。
  吴道明说道:“师妹,我在盘算着,今天我们可以去太极阴晕了。”自同居后,吴道明把师太的叫法改了一个字,称作师妹。
  师太诧异的问道:“你不是答应吴楚山人了么,不私自占用太极阴晕,而且孩子还没有找回来。”
  吴道明哈哈笑道:“不错,吴某是答应吴楚山人不私自占用太极阴晕,可是并没有说不取太极土卵,那可是吴某送给师妹的定情之物啊。”
  师太“嘘”了一声,脸上绯红,表情似有不满,但是心下却自是欢喜异常。
  早饭后,吴道明带上了一条麻袋,扛着一把锄头,与师太两人上山。
  “你们去哪儿?要我一起陪着去吗?”朱彪诧异的问道。
  “不用了,我俩到山上随便转转,顺便挖点草药疗伤。”吴道明说道。
  朱彪不敢说什么,见他们走得远了,便悄悄地跟在了后面,自两天前,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而且说是住在一个房间内便于疗伤,可是半夜听到的却不是疗伤应该发出的声音,而是男欢女爱的呻吟声,他和沈菜花都曾经发出过类似的声音,所以这蒙不了他。
  朱彪远远的盯在了后面,他知道不能靠的太近,好在自己的地形熟,绕着圈子也丢不掉目标,否则以吴先生和师太的功力,一定会被发觉的。
  吴道明和师太兴致勃勃的穿过竹林,一面走一面交谈着,他俩都没有留意到远远跟着的朱彪。
  朱彪一心一意的注视着他俩的一举一动,却也忽略了自己的身后,目及之处若隐若现的有两个人远远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灵古洞前面,吴道明同师太停下了脚步,并四下里张望着,最后确信没人,然后钻进了灌木丛。
  太极阴晕处,那些金头鼋还在,鼋宝宝们正在地面上嬉戏,翻过来爬过去的,母鼋伏在旁边恬静的看着,一切都显得那么悠闲宁静。
  “小心!金头鼋含气喷人十分厉害,奇怪,我原先已经用阴阳锥封住了它们的血脉,数日后锥体自动与血肉化为一体,永久的闭住其经络,现在看起来它们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唉,还得重新打过,可惜只有阴锥可用。”吴道明诧异的说道,一面伸手入档,忍痛一抓,摊开手心一看,只得寥寥三两根毛而已,原来阴锥早已经基本用罄,所剩无几了。
  擒贼先擒王,吴道明运足真气,吹出阴锥射向金头母鼋。
  阴锥失去了凌厉的破空声,飞行的速度也慢了许多,歪歪扭扭的失去了准头,一阵秋风袭来,竟然将阴锥吹跑了,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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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道明吃惊的愣在了那儿,半晌作不得声。

  无名师太莞尔一笑:“道兄请让过一边,看师妹的。”

  说罢,真气贯通,只见呼呼风声,根根银发直立起来,师太大喝一声:“着!”十余根银丝迸断,如电光般一闪,早已射中母鼋和小鼋宝宝的颈部。

  母金头鼋颈部的血脉被闭,龟头已经无法转动,知道遇上了强敌,只得含泪带着受伤的小鼋宝宝们爬出了太极阴晕,一路艰难的离开了灌木丛,慢慢爬进了灵古洞里。  “师妹好功夫!”吴道明尴尬的赞叹道。

  灌木丛中,朱彪头顶着一大片树叶,瞪大了眼睛目睹了这一切,大气也不敢喘。  吴道明手持锄头,站在了太极阴晕上,长叹了一声,说道:“自古以来,多少风水宗师、江湖豪杰无不梦寐以求的太极晕,如今就踩在岭南吴道明的脚下,老天待我吴某不薄啊。”

  师太微微一笑,说道:“出来吧,爬在草丛中不累么?”

  吴道明一惊,急忙顺着师太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朱彪慢吞吞的从灌木丛里爬了出来。  奇怪,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吴道明沮丧的想。

  “你在那儿干什么?”吴道明厉声质问朱彪。

  朱彪面红耳赤的支吾着道:“我跟在你们后面,只是想知道孩子的下落。”   “我不是告诉过你,孩子被刘金墨掳走了么,你难道不相信吴某?”吴道明愠怒道。  “我只是担心才华嘛。”朱彪嗫嚅道,心中却想,我当然不相信了,原来你吴先生和师太在找什么太极晕,好像这下面有什么宝贝,要不然干嘛带来锄头和麻袋呢。

  师太轻轻说道:“道兄,算了,我看他是思儿心切,人之常情嘛。”

  吴道明点点头,说道:“既然师妹如此说,就算了。”

  师太接着说道:“他既然都已看见了,就请他来帮着挖太极卵吧。”

  吴道明将锄头递给了朱彪,说道:“你来挖,这下面有些土蛋蛋,把它们都抠出来,小心别敲烂了。”

  朱彪接过铁锄,土蛋蛋,那是什么东西?既然吴先生这么看重,那就一定是值钱的东西。他举起了锄头,刨起了土。

  不一会儿,太极土卵出现了,这是一枚黑色的水卵,石质,抓在手里冰凉凉的。吴道明双手捧着,激动万分,嗓音都已经发颤了:“师妹,你快看,这可是亿万年天地日月的精华所孕育的啊,下面还有白青红黄五行太极卵,都送给师妹。”

  趁吴道明和师太观看水卵不注意他的时候,朱彪偷偷的抓起一枚黄色的土卵揣进了怀里,兴许是金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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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时辰后,太极阴晕已经被刨了两米多深,再下面眼瞅着什么都没了,五色土也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吴道明见五行土卵已经全部取出,他点了点数,总计挖出了二十七枚太极土卵,其中白色金卵六枚、青色木卵四枚、黑色水卵六枚、红色火卵六枚、黄色土卵五枚。
  朱彪怀里的一枚黄色土卵,吴道明没有发现。
  吴道明松了口气,将二十七枚太极卵全部装进了麻袋里。
  “朱彪,把土全部回填平整好。”吴道明吩咐道。
  过了一会儿,太极阴晕的土已经全部回填并平整好了,吴道明站上去踩了踩,然后满意的说道:“大功告成,朱彪背着麻袋,我们回去了。”
  一行三人穿过竹林,朝村北朱彪家走去。
  两个人从树后闪出,钻进了灌木丛中,站在了太极阴晕旁,疑惑的望着刚刚平整过的土地,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其中的一个人说道,顺手抓起了一捧五色土。
  另外的一人看了看说道:“奇怪,这土壤怎么有好几种颜色呢?”他摇着脑袋,说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向孟主任报告吧,来,我们带上两捧土回去。”
  那人点点头说道:“好吧。”遂抓了两把五色土揣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两人钻出了灌木丛,一路奔南山镇方向而去。
  南山镇革委会办公室里,孟祝祺听完了那两个负责监视吴道明的下属的汇报,默默的望着桌子上的两把五色土,沉吟了片刻,吩咐下属此事属于国家机密,绝对要守口如瓶。
  那两人出去后,孟祝祺捻起五色土,嘿嘿笑道:“好你个吴道明,原来早就找到了太极阴晕,还在那儿故弄玄虚,你这家伙和那个朱彪勾搭在一起,看起来沈菜花的尸体就埋在朱彪的家里,小兵的伤也是你吴道明这个点穴高手干的,哼,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咱们走着瞧。”
  孟祝祺拿出信封,将五色土装在信封里,放入了衣袋内,然后坐上吉普车前去县城,他要私下向姐夫报告,太极阴晕已经发现,计划可以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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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74 章

朱彪接到镇上的通知,他已经被选为婺源县活学活用MZD思想积极分子,代表南山镇出席大会。朱彪兴高采烈的换上了新衣服,胸前佩戴好了一枚MZX像章,背上黄军用挎包,包内是一套翻旧的MZD选集,扉页空白处写满了感想和警句一类的字句。

临行前,他趁屋里的人不注意,悄悄将那枚黄色的土卵埋在了沈菜花的墓穴前,那些阴尸蝼蛄并没有干涉,依旧忙忙碌碌的准备着过冬的食物。
你能送太极卵给师太,我也送给菜花,朱彪痴痴的笑了起来。
  南山镇革委会院子里停着一辆吉普车,这是专程来接大会代表朱彪到县里的,朱彪意气风发的登上了吉普车,就在登上汽车踏板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领袖检阅时也是这种姿势。
吉普车绝尘而去。
  婺源县城内的那所深宅大院门口,朱彪被带了进来,他东张西望的,直到目光看见了脸色阴沉的孟祝祺,这才感觉到事情并不是像想的那么美好。
  空荡荡的柴房里,墙壁上挂着血红色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桌子后面危襟正坐着孟祝祺,身后站着黄建国。
  “朱彪,你可知罪么?”孟祝祺厉声问道。
  朱彪被麻绳捆在屋子中间一把孤零零的椅子上,面目茫然的张口说道:“什么罪,我不知道啊。”
孟祝祺猛地一拍桌子,手指着墙上的红色标语,说道:“我们党的政策你不是不晓得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说你昨天与帝特吴道明一起上南山灵古洞口干什么去了?”
  “帝特?吴先生?”朱彪糊涂了。
  “你们在那里挖掘了什么?麻袋里装的是什么?是与境外进行联络的秘密电台?武器?反革命传单?你真的不想从实招来么?”黄建国平静的说道,但每一句话都像一枚钢针般刺激着朱彪的神经。
朱彪额头上的冷汗留下来了。
"你,你说,吴先生,不,吴道明是帝国主义特务?可是孟主任您叫我好好接待的呀。”朱彪冤屈的表情

孟祝祺鼻子“哼”了一声,道:“那是组织上在考验你,你没能经受得住考验,与特务勾结在了一起。当然,你可能只是一名从犯,如能主动揭发吴道明的反革命罪证,有立功表现的话,政府可以考虑宽大处理。”
朱彪满脸是汗,大口的喘着气,突然他大叫一声:“我揭发,吴道明与无名师太在我家里乱搞男女关系,我听到的!”
“你说什么?他们两个乱搞男女关系?”孟祝祺问道,这可是个新情况

。  “是,我亲耳听见的,还‘哎呀哎呀’的直哼哼呢。”朱彪描述道,脸上露出一种表功的急迫样子。

  黄建国皱了皱眉头,说道:“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朱彪急道:“是太极土卵,有五种颜色的,总共挖出来了二十七颗。”他隐瞒了他的那一枚。

  太极土卵?嗯,果然就是太极阴晕。

  “东西藏在哪里?”孟祝祺说道。

  “就在我家的西屋里。”朱彪回答道。
  “凡是地下的东西,都是属于国家所有,你知道吗?”孟祝祺问道。

  朱彪摇摇头,说:“不知道。”

  孟祝祺嘿嘿一声,说道:“这是一起典型的境外帝国主义特务勾结境内宗教反革命势力疯狂盗窃国家珍贵文物的恶性案例。”

  朱彪的头上又开始冒汗了。

  “你偷盗了沈菜花的尸体,埋在了你家房西,是吧。”孟祝祺眼皮也没抬,冷冰冰的说道。

  朱彪怔了一下,然后低下脑袋,死活都不再吭气了。

  孟祝祺命人将朱彪押下关起来,然后布置人手前去南山村秘捕吴道明和无名师太。

  “我亲自带队去。”黄建国摸摸脸上被阴尸蝼蛄割伤的疤痕,恼怒的说道。  “要加小心,那吴道明和无名师太都会武功。”孟祝祺叮嘱道。

  黄建国鼻子蔑视的“哼”了一声,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
  南山村。黄建国带着一组精干的民兵分队,手持半自动步枪,包围了村北头朱彪家的那三间草房。

  师太同吴道明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对,飞身纵出房门。

  黄建国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身后是荷枪实弹的武装民兵。

  “黄公子,你这是……”吴道明诧异的问道。

  黄建国冷笑道:“吴先生,政府有事想找你和师太谈一谈,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吴道明心里没有准备,一下子不知说什么。

  “先把他俩带上车,等我。”黄建国命令道。

  民兵枪指着吴道明和师太押走了,吴道明知道反抗会适得其反,于是与师太乖乖的跟着走了。

  “搜!”黄建国一摆手。

  不一会儿,民兵们拎着一条麻袋走出房门,打开一看,里面有二十七枚五色的太极土卵。黄建国点点头,命人拿到车上去。

  现在是剿灭阴尸蝼蛄的时候了。黄建国蹑手蹑脚来到了房西,站在了圈外,那些阴尸蝼蛄们仿佛有所感觉,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那两只复眼都警惕的盯着来人。

  黄建国冷笑一声,命令道:“给我灌。”

  身后出现几名民兵,手持塑料桶,将剧毒的杀虫剂分别灌入地面上的那些蝼蛄洞中,刺鼻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其间在地面上的一些荫尸蝼蛄发起了零散的攻击,但是很快被已有准备的民兵们以大扫帚拍死。

  黄建国满意的望着蝼蛄洞,看到里面再也没有活的阴尸蝼蛄爬出来,嗯,想与我斗? 

 他吩咐留下两名民兵看守,其余的收队直接返回县里。

  沈菜花的尸体应该由舅舅家里人来处理,他就不必插手了。

  黄建国押着吴道明和无名师太,带着缴获来的战利品——那二十七枚太极土卵,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县城。

  “老吴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啦。”黄乾穗阴沉着脸,拉长了声音对着吴道明说道。

  在黄乾穗的客厅里,吴道明单独一人接受问话,师太则被隔离了。

  “吴某还不太明白黄主任您的意思。”吴道明假装糊涂的说道。

  黄乾穗嘿嘿一笑,说道:“好,我问你,我们花重金请你来到婺源是做什么来了?”

  “寻找太极阴晕。”吴道明回答。

  “找到了么?”黄乾穗又问道。

  吴道明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不说是不行的了,于是爽快的答道:“刚刚找到,正准备来向您报告呢。”

  黄乾穗爽朗的笑了起来:“好哇,那我就听听你的汇报。”

  吴道明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了:“是这样的,经过我多日的观察演算和推断,最终确定了太极阴晕的具体位置,就在灵古洞口不远的地方,您知道,之所以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完全是太极阴晕的位置与古往今来的风水理论相悖,它竟然出现在龙唇之下,难怪千百年来多少风水大师寻它不见,吴某有幸找到,不但是托黄主任您的洪福,而且也填补了我国风水理论的空白啊。”

  “哈哈,说得好,那么我问你,如何下葬发的最快?”黄乾穗假装随便不经意的一问。

  吴道明说道:“当然是活葬,当年朱元璋的母亲就是这样……”突然他停住了话头,脑筋一转,接着说道,“黄主任,我可以将您所要知道的东西全部毫无保留的告诉您,但是您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黄乾穗冷笑一声道:“你在跟我谈条件?”

  吴道明脖子一挺,不再言语。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许久,黄乾穗开口说道:“什么要求。”

  吴道明说道:“事情已经了解,我要和无名师太一道安全的返回到香港,并且带走那二十七枚太极土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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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吴楚山人默默地站立在太极阴晕的旁边,望着被掘过的混杂的五色土,原来的五色土晕已经不见了,那些会喷阴毒的灵龟也没有了。

  “吴道明!”吴楚山人气氛的直跺脚,他转身直奔村北朱彪家而去。

  两个陌生人正斜靠在朱彪家的大门旁边抽着烟,地上戳着两支步枪。


  吴楚山人一愣,稳定了一下情绪,走上前去问道:“朱彪队长在家么?”


  “你是谁?”抽烟的民兵问道。


  “村里的,住东头。”吴楚山人回答道。  一个民兵鼻子“哼”了下,说道:“一窝儿反革命分子,还有个老头和尼姑,都送县了。”

  吴楚山人心中一凛,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走远点。”抽烟的那人凶巴巴的说道。


  吴楚山人转身离去,走回家中,一路思前想后,还是捉摸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从太极阴晕的挖掘情况看,太极土卵可能已经被窃,但并不会影响太极阴晕的风水效力,既如此,一不做,二不休,抓紧时机弄头母猪葬进去,谁也别想再用。  山人来到了韩老伯家,准备买那头老母猪。

  “好了,小寒生真是奇了,两只癞蛤蟆竟然治好了猪瘟,太神了。”韩老伯一见吴楚山人,立刻叫了起来,赞不绝口。

  问明了山人的来意,韩老伯摇了摇头,说道:“不卖了,也该着这头母猪有福份,大病不死,我说什么也舍不得再卖了。”

  “还有死猪么?”山人问。


  “没有了,我今天去亲家屋里,听说他那儿也发了猪瘟,瞧,我已经捉了癞蛤蟆,准备去给他们家的病猪治病去。”韩老伯说道。

  “你知道谁家还有病死的老母猪吗?”山人问道。

  “本村没有了,这样吧,我亲家那个村我给你打听一下,有的话顺便用自行车带到东头朱医生家,也算是对寒生表示感谢吧。”韩老伯热心的提议道。

  “好吧,先谢谢你了。”吴楚山人说道,自转回家中不提。

  黄昏后,朱彪家里守候的那两个民兵望见天色已黑,便开始拾掇一下做饭,找了找,还发现了一坛子的老酒,两人高兴了,将翻出来的一小篮子鸡蛋都给炒了,足足有半盆。

  油灯下,两人一面喝酒一面闲聊打发时间。

  “听说死掉的那个女人长得可他妈的漂亮了。”一人抽着烟说道。


  “哪个女人?”另一人醉醺醺的问道。  “南山镇孟主任的儿媳妇呗,叫什么沈菜花。”那人道。 

 “嗯,据说刚埋下去就被人盗走了,你想想,连尸首都有人要,活着的时候还不得人人见了都眼红啊。”又是一杯落肚,这人话也多了起来。

  “嘘,我同你说个秘密,你可别往外讲哦。”一人道。

  “放心吧,谁讲出去是王八蛋。”那人回答。

  “这沈菜花就埋在这所房子的西头,咱们今天撒药那个地方的下面。”

  “真的?”  

 “当然,敢不敢挖开瞧瞧,这女人到底有多漂亮?”

  “你小子不是想动尸体的脑筋吧?”

  “就是看看,胆子小不敢就算了。”

  “操,谁说老子不敢,挖就挖。”

  “走。”

  两人醉熏熏的拿着锄头到房西刨了起来……


土质很松软,刨起来非常轻松,看起来埋的也不深,他俩谁也没有注意到滚到一边去的那个黄色的土蛋蛋。

  每一锄下去,都会翻上来一些阴尸蝼蛄的尸体,最后听得“咚”的一声响,他们知道,刨到棺材了。

  两人将土扒拉到了旁边,坑里露出来一只木头柜子,看来下葬的时候用柜子盛的尸体。他俩面面相觑,心脏都在“砰砰”的直跳,里面的女人究竟会美到什么样子呢? 

 “你猜她穿了衣裳没有?”一人叼上了根烟卷,淫笑着问道。

  “最好没有,哈哈。”另一人嘿嘿笑道。

  “听说沈菜花的奶子很大,又白。”先头那人越发笑起来了。

  “我喜欢女人的屁股,越肥越好。”另一人也淫笑起来了。

  “别说了,我都有点等不及啦。”那人扔掉了烟头,跳入土坑里,伸出双手抠住了柜门,用力抬起。木柜门应声而起,原来木柜上面并没有钉上钉子。

  月光下,柜子里躺着一个女人,身上穿着有衣裳,双峰隆起,钮扣都已撑开,乌黑的头发,面目十分的清秀,白森森的皮肤,紧闭着双眼,小巧玲珑的鼻子,嘴巴张开得大大的。

  抽烟那人怔怔的望着那女人,竟然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来,朝女人的前胸裂开的衣缝里摸去。

  女尸睁开了眼睛……  

 猛然间,女尸脑袋扬起,一口咬住了那人的手指!

  “妈呀!”那人大叫一声,倒扑在了柜子里,随即听到“噗”的一声响,热血四溅,他的颈动脉已经被女尸咬断。

  上面的那个民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在那儿动弹不得,女尸满口的鲜血,狰狞的笑着轻轻上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一口咬断……  

 惨淡的月色下,荫尸沈菜花披头散发,张开双臂,胸部一起一伏,对着月亮呼吸吐纳着……

  一爿乌云飘了过来,慢慢的遮住了月亮,天地间一片黯淡。

  沈菜花移动脚步,发现了地上的那枚黄色的土卵,弯腰上前拾起抓在了手里。突然,她的鼻子嗅了嗅,闪身进了草屋,须臾,她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件鬼婴的小衣服。

  沈菜花将小衣服贴在脸上不停的嗅着,然后四下里望了望,身子一纵便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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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韩老伯那儿始终没有信儿来,吃完早饭,吴楚山人便朝韩老伯家走去。
  村中停着吉普车还有卡车,村里的老表们稀稀落落的往村北头而去,山人也顺意跟了过去。
  朱彪家门口的水塘外,围拢着一群老人妇女和儿童,大家都在那儿议论纷纷。
  山人挤到前面,朱彪家草屋西侧有处地面上被掘开了,门口处床单子下面盖着两具尸首,大门的一侧还戳着那两支半自动步枪。
  孟祝祺主任老远便看见了吴楚山人,便招招手喊他过去,山人于是分开众人,来到了草房西侧。
  “吴楚山人,你来看看,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孟祝祺知道吴楚山人知识广博,便要他帮忙瞅瞅。
  掀开了床单,围观的妇女和孩子们发出了一声惊呼。
  两个身强力壮的民兵浑身鲜血,面部肌肉已经完全扭曲,全部都瞪着惊恐的眼睛,其中一人的一只手上的四根手指被齐刷刷的截断了,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两人都是伤在颈部,一侧的颈动脉都断掉了,你看着脖子上的齿痕,像是被活生生给咬断的。”吴楚山人指着尸体的颈部说道。
  “咬的?我们婺源境内已经好多年没有什么猛兽出现了呀?”孟祝祺疑惑道。
  “是人咬的。”吴楚山人淡淡的说道。
  “人?这怎么可能?”孟祝祺叫道。
  “这只齿痕分明就是人类的第一恒磨牙,也称‘六龄齿’,人类自六岁长出来,终生不变,野兽是没有的,况且从伤口来看,也没有野兽犬齿的痕迹。”吴楚山人解释道。
  孟祝祺沉吟不语,若吴楚山人讲的是真的,再结合沈菜花的墓里已空空,尸体不翼而飞的情况,莫非真的发生了民间传说中的尸变?如果是真的……那可麻烦了。
  孟祝祺挥挥手,吩咐属下将看热闹的老表们全部赶得远远的。
  “嘿嘿,”孟祝祺奸笑了两声,又接着说道,“人咬的?什么样的人能够如此稳准狠的一下子咬死两个强壮的青年人?山人啊,可不要造谣惑众哦。”
  “是死人,只有荫尸下手才这般狠毒。”山人道。
  “荫尸?什么是荫尸?”孟祝祺忐忑不安的问道。
  “荫尸就是生前怨气很大,心愿未了,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因此怨气护体,尸身不腐,在一定的外因影响下,最后诈尸而出。”山人解释着。
  “出来干嘛?”孟祝祺隐约感到有问题了。
  “了却未了的心愿。”山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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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韩老伯那儿始终没有信儿来,吃完早饭,吴楚山人便朝韩老伯家走去。
  村中停着吉普车还有卡车,村里的老表们稀稀落落的往村北头而去,山人也顺意跟了过去。
  朱彪家门口的水塘外,围拢着一群老人妇女和儿童,大家都在那儿议论纷纷。
  山人挤到前面,朱彪家草屋西侧有处地面上被掘开了,门口处床单子下面盖着两具尸首,大门的一侧还戳着那两支半自动步枪。
  孟祝祺主任老远便看见了吴楚山人,便招招手喊他过去,山人于是分开众人,来到了草房西侧。
  “吴楚山人,你来看看,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孟祝祺知道吴楚山人知识广博,便要他帮忙瞅瞅。
  掀开了床单,围观的妇女和孩子们发出了一声惊呼。
  两个身强力壮的民兵浑身鲜血,面部肌肉已经完全扭曲,全部都瞪着惊恐的眼睛,其中一人的一只手上的四根手指被齐刷刷的截断了,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两人都是伤在颈部,一侧的颈动脉都断掉了,你看着脖子上的齿痕,像是被活生生给咬断的。”吴楚山人指着尸体的颈部说道。
  “咬的?我们婺源境内已经好多年没有什么猛兽出现了呀?”孟祝祺疑惑道。
  “是人咬的。”吴楚山人淡淡的说道。
  “人?这怎么可能?”孟祝祺叫道。
  “这只齿痕分明就是人类的第一恒磨牙,也称‘六龄齿’,人类自六岁长出来,终生不变,野兽是没有的,况且从伤口来看,也没有野兽犬齿的痕迹。”吴楚山人解释道。
  孟祝祺沉吟不语,若吴楚山人讲的是真的,再结合沈菜花的墓里已空空,尸体不翼而飞的情况,莫非真的发生了民间传说中的尸变?如果是真的……那可麻烦了。
  孟祝祺挥挥手,吩咐属下将看热闹的老表们全部赶得远远的。
  “嘿嘿,”孟祝祺奸笑了两声,又接着说道,“人咬的?什么样的人能够如此稳准狠的一下子咬死两个强壮的青年人?山人啊,可不要造谣惑众哦。”
  “是死人,只有荫尸下手才这般狠毒。”山人道。
  “荫尸?什么是荫尸?”孟祝祺忐忑不安的问道。
  “荫尸就是生前怨气很大,心愿未了,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因此怨气护体,尸身不腐,在一定的外因影响下,最后诈尸而出。”山人解释着。
  “出来干嘛?”孟祝祺隐约感到有问题了。
  “了却未了的心愿。”山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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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你说什么?诈尸?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你是怎么学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的?竟然相信这种无稽之谈。”黄乾穗不满的嘟囔着。
  孟祝祺以手背揩去额头上的冷汗,继续说道:“姐夫,朱彪那个奸夫,我们已经抓起来了,吴道明和老尼姑也关着呢,沈菜花的尸体哪儿去了?这不是秃子脑门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
  黄乾穗阴沉着脸,一面沉吟着,一面不停的在地上踱着步,许久,许久。
  黄乾穗突然站住了,严肃地说道:“此事太过蹊跷,不可不防其中有人作祟,事不宜迟,你马上挑上几名心腹,找一顶军用帐篷,罩在太极阴晕的上面,然后亲自守在那里,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更不能走漏一点风声,明白吗?”
  孟祝祺连连称是,立刻前去布置。
  后院的厢房内,吴道明和师太正在坐着说话。
  师太低头道:“无名庵不回也罢,既然我已经还俗,就随你去岭南也好。”
  吴道明紧紧地握住了师太的手。
  “道兄,师妹有一事不明。”师太道。
  “师妹请讲。”吴道明望着无名师太柔声道。
  “道兄,你一直要找太极阴晕,究竟所谓何事?”师太问道。
  吴道明顿了顿,说道:“太极晕在整个中原大地没有几处,是我辈风水师毕生孜孜以求的,我在香港之际,已有数名大亨委托我来中原寻找,出价以亿计,是美金啊。可是千金易求,佳穴难觅,吴某也只能望洋兴叹。”
  师太插嘴道:“那些人既然如此有钱,何故还要寻求太极晕呢?”
  吴道明笑道:“师妹,这你就不明白了,那些人钱太多了,就转而求权势,并希望青史留名,甚至穿龙袍、坐龙椅,当开国皇帝。”
  师太摇了摇头,说道:“这也奇怪了,现在的社会哪儿还有什么皇帝,当年袁世凯想当中国最后的皇帝,不也没成么?现在都叫什么主席书记之类的,而且还要通过选举。”
  吴道明说道:“名称或许不同,但实质是一样的,总之天下官最大,就可以光宗耀祖,青史留名。”
  “太极晕这么大的作用,不会有战争,天下大乱吧,遭殃的还不是百姓么?”师太担心的说道。
  吴道明不以为然地说道:“唉,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的能力最大,只有他能为老百姓造福祉,别人都做的不好,其实还不都是一个样?”
  师太听罢默默不语。
  吴道明以更加温柔的声音说道:“美金也好,权势也罢,我吴道明幸运的是遇见了师妹,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过眼云烟,今后只要能和师妹一起携手一道浪迹天涯、泛舟五湖,岂不赛过神仙?我今生那一甲子的童身就是为师妹而留着的。”
  师太羞红了脸,低下头道:“我也是。”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黄乾穗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吴道明见是黄乾穗进来便站立起身来。
  黄乾穗和蔼的笑了笑,说道:“老吴啊,你的要求我已经充分的考虑了,你和师太尽管一路返回香港,我也听说你们情投意合,恭喜呀,喜酒嘛,我是喝定了,师太去香港定居的单程证包在我身上,如何?”
  吴道明笑道:“那吴某就不客气了。”
  黄乾穗皱了皱眉头,说道:“至于那二十七枚太极卵,这可有点难办啊。你知道,地下的矿藏属于国家所有,我一个小小的婺源县父母官,可也不敢拿国家的宝藏送人啊,况且吴先生的身份又是香港人,万一人家告我个里通外国可不好办啦。”
  吴道明正欲答话,师太拉了下他的衣襟,说道:“只要我俩在一起,那些身外之物要它作甚。”
  吴道明见师太话已出口,也不便再说什么了,就表示同意了。
  “好,痛快!现在可以告诉我如何使用太极阴晕了吧?”黄乾穗哈哈笑道。
  吴道明忘了眼师太,师太回以肯定的目光。
  吴道明说道:“太极阴晕以柔克刚,当年刘伯温就是想以此龙穴克制朱元璋,但是始终没能用上,又是六百年过去了,太极阴晕的发力更胜于当年了。”
  黄乾穗满意的点点头。
  吴道明继续说下去:“当年朱元璋的母亲活葬太极阳晕,所以发得很快,算下来还不足十年,要想速发,必须要活葬,而且男性长辈发的快过女性。”
  黄乾穗更加满意了。
  “一般风水上来说,龙穴主发第三代,如无孙子辈儿的人,则发第二代。”吴道明解释道。
  黄乾穗点头说道:“具体如何活葬呢?都有哪些必要的程序?”
  吴道明说道:“首先,老人要先香汤沐浴,排空大小便,当然若是三日内不吃喝为最好。接下来,剃净全身的毛发,有老皮的最好也要刮去,请记住,裸葬更容易速发,穿衣服就差点了,更不能用棺木。太极阴晕葬于子时,阳晕则葬于午时,时间不要搞反了。
  子时初,将老人头上脚下的立着放入穴内,然后开始卖土,若是老人乱动,姿势易变,则必须将其捆绑,以免造成不利的影响。子时中填好土,并修好坟头,坟头的土若是不够,可以从旁边取些五色土堆起。葬好后,焚香祭祀即可。”
  黄乾穗急切的问道:“如此葬法,多久可发?”
  吴道明答道:“金木水火土共需时五天完成与生物磁场的融合,之后就会慢慢的作用于后人身上了,快则七八年,慢则十年,必可中原易主了。”
黄老爷子躺在宅院角落的一间厢房内,床边坐着黄建国,爷孙俩聊着天,老人不时的笑出声来。
  黄乾穗来到厢房门口,隔着窗户招手要黄建国出来。
  黄建国替爷爷压好被子,然后走出厢房,随父亲来到客厅。
  “孩子,出事了。”黄乾穗忧心忡忡地说道。
  “爸爸,出什么事了?”黄建国问。
  “沈菜花在朱彪家的新墓穴昨天晚上被掘开了,她的尸体不见了。”黄乾穗说道。
  黄建国诧异道:“不会吧,我昨天派了两个人守在了那里。”
  “他们两个都死了,脖子像是被咬断了,样子死得很惨。”黄乾穗打了个哆嗦道。
  “有线索么?”黄建国平静的说道。
  “没有,你舅舅怀疑是沈菜花的尸体诈尸了,从棺材里跑出来干的。”黄乾穗勉强挤出来点笑容。
  “无稽之谈,爸爸有什么怀疑的地方?”黄建国问道。
  黄乾穗面色沉重的说道:“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搞鬼,可是朱彪、吴道明和无名师太都在我们这里,还会有什么人呢?也许是一种警告,或是个信号,难道还有人也在打太极阴晕的主意?”
  “会不会是那个什么吴楚山人,他既知道太极阴晕的事儿,而且来历也是十分的可疑。”黄建国推测道。
  “这个人不能排除,他若不是寒生未来的岳父,我早就把他送审了。太极阴晕那儿,我已经派你舅舅带人看起来了,我要同你商量一件事。”黄乾穗面目表情似乎难以启齿。
  “爸爸,你就说吧。”黄建国感觉接下来的事情会很严重。
  黄乾穗道:“建国,在京城这两年,你凭自己的感觉,谈谈对时局的看法。”
  黄建国一愣,想了想,说道:“上层的斗争很激烈,甚至是你死我活,国民经济也很糟糕,老百姓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黄乾穗脸色严肃的说道:“如果你是国家领导人,你说了算,你能把国家搞好么?”
  黄建国疑惑的眼神望着父亲,说道:“当然,我会抛弃那些阶级斗争理论,全国上下一心抓建设,只要经济上去了,老百姓安居乐业,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江山就稳固了。”
  黄乾穗眼睛一亮,赞许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说得好,为了中国的无产阶级革命大众,你能够牺牲你自己的亲情么?”
  黄建国朗声道:“只要是为无产阶级革命大众,别说是亲情,就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再所不辞!”
  “如果牺牲你爷爷呢?”黄乾穗严肃的问道。
  “即使是牺牲爸爸,我也心甘情愿!”黄建国脖子一挺,刚毅的脸上肌肉绷紧了,目光冷酷到了极点。
  黄乾穗刹那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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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湘西黄狗垭是一个大山深处的集镇,每逢墟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集市的中心,碎石路面,门面朝西的一家铁匠铺,门口的幌子上画着一朵鲜艳的梅花,一个伙计站在门口招呼顾客,屋后的院子里传来打铁的叮咚声。
  伙计望见集市东头走来一个风尘仆仆的老者,一身黑色的土布褂,身材清癯,步伐有利,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此人就是刘今墨。
  刘今墨来到铁匠铺前站下,他望见了幌子上的那一朵梅花,犀利的目光扫过伙计的身上,开口说道:“我要见你老板。”
  伙计疑惑的望着刘今墨,说道:“老乡,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
  刘今墨嘿嘿一笑,声音极为刺耳,那伙计的耳朵极不舒服:“带我见你老板。”
  铺内坐在桌旁喝茶的一位面色黝黑的约六十多岁的老者站起身来,说道:“这位先生,我就是这儿的老板,请问有何指教?”
  刘今墨一脚跨入店铺内,手指一屈伸,一道白光“嗖”的闪过,桌子上赫然钉上了一枚指甲……
  那老者先是疑惑的望了望刘今墨,然后轻轻从桌子上拔下指甲,细看之下,脸色骤变,忙道:“先生,请后屋细谈。”
  刘今墨眼皮没抬的跟着老板走向了后屋。
  老者亲自端上一杯热茶,恭恭敬敬道:“江湖上久已失传的无影甲,先生可与当年清宫第一高手梅一影有甚渊源?”
  刘今墨颌首道:“梅一影是我师傅。”
  老者更加惊讶了,忙道:“原来是我铁家恩人的高足来了,敢问高姓大名?”
  刘今墨说道:“负案在身,不必道明了。”
  老者道:“也好,也好,您称我铁掌柜即可,今次先生来到湘西,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刘今墨点点头,说道:“当年师傅说道,湘西和川东的铁匠铺,凡挂有一朵梅花的,尽可放心请他们帮忙。”
  铁掌柜道:“不错,当年梅大侠有恩于我们铁家,我祖父便以一朵梅花为记,凡梅大侠的传人有事可认此记前来,铁家湘西川东一十三家店铺定会全力协助。”
  刘今墨说道:“我要在黄狗垭此地等一个人,预计一两天内到,你给我准备个住处,主要有孩子在,不方便露宿。”
  “这好办,您就住在镇口那栋青砖房的二楼上即可,这间屋子的窗口就可以望见所有途径此地的人,不知您要等的这个人是仇人么?”铁掌柜小心的问道。
  “不,是恩人。”刘今墨淡淡道。
  铁掌柜一听松了口气,这样就不会有一场杀戮了,听祖父讲,当年梅子影武功奇高,杀人如麻,尤其是那独门暗器无影甲伤人无声无息,端的是厉害。
  刘今墨接着说道:“我的无影甲已经所剩无几,你这里可以帮我用精钢打制一百只,先要说明,出来匆忙,身上并没带钱。”
  “没有关系,这正是铁家报恩的机会,我再给您准备一笔钱,带着孩子在外谈何容易。”铁掌柜忙说道。
  刘今墨并不推辞,江湖之上应急救难是常有的事。
是夜,秋高月明,刘金墨抱着婴儿溜出了住处,镇上的人家都已经入睡,只有街中心有两盏昏暗的路灯,一个行人也没有。
  婴儿沈才华一路之上喝东西十分挑剔,牛奶、羊奶都不喝,刘金墨从来没有带过小孩,简直不知所措。后来,在强烈的母爱下,他裸露出自己的前胸,将米粒大小的乳头塞入婴儿的口中,谁知沈才华一口咬下,竟活生生的咬掉了刘今墨的左乳头……鲜血涌出,孩子如饥似渴的吸食起温热的鲜血来。
  刘今墨明白了,这是个饮血的小孩,接下来就容易办了,他领着沈才华专门夜间出来,找到农户家的鸡窝,放婴儿爬进去,他则在门口把风。
  奇怪的是,沈才华爬进鸡窝,所有的公鸡母鸡竟然没有一只敢于出声叫的,全部都站在那里像筛糠般的打着哆嗦,沈才华一只只的咬断鸡脖子吸血,一餐吸毙十几只鸡,好在一天只吃一餐。
  今夜还得找一家农户,刘金墨摸了摸左乳的伤疤,几个纵越,已然来到了山脚下一大户人家的门前,高高的院墙,朱漆的大门。
  刘金墨温柔的低头看看孩子,沈才华瞪着黑黑的瞳孔,舌头不停的舔着嘴唇。
  刘金墨飞身上墙,然后像只大黑鸟般的扑进了农家院子里。
  院子里没有任何灯光,屋里人都已经熟睡了。
  借着月光细瞧,奇怪,院子里干干净净,无比的整洁,鸡窝狗舍之类的统统没有,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刘金墨与沈才华面面相觑,看来只有再换人家了。
  就在这时,沈才华突然鼻子警觉的嗅了嗅,黑色的瞳孔慢慢放大,“嗖”的从刘今墨的怀中窜出,落在了地上,然后蹑手蹑脚的匍匐向正房的门口处爬行。
  刘金墨瘁不及防,疑惑的望着光着身子的沈才华在地上爬行着,他要干什么去呢?
  婴儿爬到门槛前,耳朵伏到地面上听了听,然后用两只小手在奋力的抠着一块大大的青石板,但是由于力气太小,那石板纹丝不动,他回过头来向刘金墨求援。
  刘金墨悄无声息的上前,单手轻轻的掀起石板,那下面埋着一口大缸。
  月光下,照见缸内竟有十余条各种类的毒虫,有小青蛇、蜈蚣、蟾蜍、蜥蜴、蚯蚓、蝎子和大绿毛虫等,甚至还有一只红毛老鼠。
  沈才华大喜,遂伸出小手到缸里去抓。
刘今墨没想到婴儿会去抓毒虫,未及拦阻,沈才华已经拎着后颈将那只红毛大老鼠抓上来了。
  红毛大老鼠呲着大板牙正欲发威,不料却被沈才华一口咬住了颈下,他那两排尖利的小牙瞬间切断了老鼠的颈动脉,鲜血迸出,则全被婴儿吸进了嘴里。
  沈才华扔掉了红毛大老鼠的尸体,又伸手捞起一只巨型蟾蜍,从其脖子上一口咬下,红的血,白的浆一古脑儿的往口里吸去。接下来是蜥蜴,那褐皮蜥蜴张嘴吐出红色的长舌头袭向沈才华,不料被沈才华一口咬去了半截,随即其颌下柔软部位被婴儿的利齿咬穿,一会儿就不动了。
  沈才华继续捞着,蚯蚓咬了个头,一吸味道不正,有土腥味,被甩在了一边。蜈蚣和蝎子动作机敏,但是沈才华的小手却异常的迅速灵活,还是轻松的逮住并咬去了蜈蚣的头、蝎子的尾,吸了吸,感觉汁水不是很多。
  大绿毛虫很受沈才华的青睐,肉汁被吸干,只剩下了两张皮。最后,缸里只剩下那条小青蛇了。
  这是一条剧毒的竹叶青,在缸底不停的游动着,不时地抬起头,伸缩着肉色的信子,伺机进攻。
  刘今墨正想如何助婴儿一臂之力,那沈才华早已翻身扑到缸里,双手紧紧地卡住那蛇的七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去了蛇头,开始吮吸竹叶青的腔体起来。
  十分钟的时间,婴儿沈才华干掉了十余条毒虫,刘今墨在一旁看着,惊愕之中满心欢喜,这小家伙既然是杂食性的,以后喂养起来就会方便多了。
  屋里的灯亮了,有人发觉了外面有动静,起身来看。
  刘金墨一手抄起沈才华,纵身一跃,如同鬼魅一般飘出了高墙。
  推门而出的人,惊愕的发现其养的蛊虫都已经直挺挺的死在了地上,月光斜斜的照在了他的脸上,正是铁掌柜。
  刘今墨回到了住地,轻手轻脚的将沈才华放到了床上,孩子已经睡了。望着婴儿可爱的小脸庞,刘今墨忍不住上去亲了几口,那孩子的嘴里呼出的气息说不上来是什么味儿。
  此地是黄狗垭,再深入进去湘西的腹地,人烟就开始稀少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将会多起来,寒生如遇危险也一定会是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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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刘今墨一愣,缓缓说道:“阁下是……”
  那人冷笑道:“苗疆走阴巫师麻都。”
  湘西苗疆自古以来,巫师的地位极高,分走阴与不走阴两种,走阴巫师不但祭鬼,而且善医人畜疾病,是苗寨中最有学问的人。
  “原来是麻都巫师,久仰久仰。”刘今墨早已猜到此人就是麻都,故作寒暄状。
  麻都说道:“既入苗寨,便是远客,明日乃甲子日杀鼓社猪,是我苗寨鼓社祭祖大典,今晚就请盘垣舍下如何?”
  刘今墨深知苗寨之中,蛊毒无所不在,令人防不胜防,这种地方还是避开为妙。
  想到此,于是开口说道:“孩子尚小,偏巧还要赶路,贵寨的大典难以有幸一睹,日后如有机会,定来拜访。”
  麻都淡淡一笑:“深夜赶路,多有不妥,况且我要和你秉烛长谈。”
  “谈什么?”刘今墨疑惑道。
  “谈鬼婴。”麻都意味深长的说道。
  刘今墨望了一眼沈才华,那小家伙喝得太饱,又试着站起来,但还是没有成功。
  “我的孩子有什么好谈的?”刘今墨冷淡的说道。
  麻都也笑了,嘿嘿道:“鬼婴喝了剧毒的血虱的血,最多还能坚持三天,三天之后,将会肠穿肚烂而死。”
  刘今墨听罢大惊,他知道苗疆走阴的巫师善医术,万一其所说不虚,沈才华岂不危险之极?
  麻都看着刘今墨犹豫之中,遂又加上了一句:“血虱之毒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能解,告辞。”说罢,转身奔寨子里而去。
  “且慢,好,我就相信你了,若你骗我,哼,我一定杀光铲平你苗寨!”刘今墨发出了金属般刺耳的嗓音。
  麻都耳鼓如针刺般的一震,不由得心中愕然,此人的功力简直闻所未闻,平生仅见。
  “先生,请。”麻都客气了许多。
  刘今墨走到沈才华身边,俯身轻轻将他抱起,好像重了许多,然后牵着大红马,跟着麻都朝苗寨里走去。
  山道上,铁掌柜一直等待着刘今墨的消息,月亮西斜,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了。
  “走,我们去打探一下。”铁掌柜说道,拍马上前,两人直奔苗寨而去。
  空荡荡的广场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看,那是什么?”年轻的伙计眼尖,发现了地上的血虱皮,遂跳下马来,自地上拾起递与铁掌柜。
  铁掌柜拿在了手里,细看之下,不由得轻轻一笑:“麻都啊麻都,你也有今天,你的血虱还是被我铁家干掉了,从今后,黄狗垭就是我铁家的天下了。”
  “他们呢?”伙计环顾四周问道。
  “不管了,他们地死活对我已经没所谓了,走。”铁掌柜手中拿着血虱皮,两腿一夹,朝黄狗垭疾奔而去。
  那伙计叹了口气,紧随其后,两匹马很快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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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麻都的吊脚楼内异常的清洁,屋里一丁点灰尘也没有,刘今墨知道,这是养蛊人家的特征,因为凡是蛊虫都特别爱干净,一些小昆虫如蜘蛛蚊虫之类的早就吓得躲远了,主人家也必须日日打扫卫生,这样蛊虫才愿意居家长住。
  “先生可愿与麻都饮酒赏月?”宾主落座后,麻都问道。
  刘今墨淡淡道:“在下并无心情饮酒。”蛊毒最容易下入酒中,发作也快,刘金墨自然是要提防的。
  麻都嘿嘿一笑,说道:“先生远道而来,哪儿有不敬拦门酒的道理?莫非是怕麻都下蛊么?”
  刘今墨缄口不语。
  “先生多虑了,巫师从不在自己家中下蛊,请放心饮用。”麻都递上苗家自酿的苞谷烧酒。
  既如此,刘今墨不便推辞,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好酒。”刘今墨说道,那酒浓烈辣口,入腹如火。
  麻都笑道:“湘西苗家的烧酒能溶物,能燃烧,冰冻三尺不凌,窖地十年犹香;《辰州府志》曾有一首苗民的七绝这样咏道,‘江城杨柳绿成围,日暮渔翁换酒归,醉卧晚亭呼不起,白头高枕一蓑衣’。”
  刘今墨心想,走阴巫师果然是有学问的人。
  “麻都,我家孩儿……”刘今墨关切沈才华的身体,急迫的发问。
  麻都说道;“不急,先生还是不肯透露尊姓大名么?”
  刘今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负罪在身,多说无益。”
  麻都听着不以为然的笑了:“不说也罢,即使身负天大的罪,来到了苗疆,就是客人,苗家是决不会出卖客人的。”
  刘今墨默默的又饮了一碗,将碗撂在桌子上,说道:“在下刘今墨,浙东青田人士,自江西而来,欲往武陵天门山,途经此地,误伤血虱,如巫师所言属实,便请相救我的孩儿,否则,刘某告辞。”
  “天门山?怎么也是去往天门山?”麻都自语道。
  刘今墨一听警觉起来,问道:“巫师的意思说,还有人前去天门山?”
  麻都点点头,说道:“这两年,前后已经有数批人途经此地前去天门山,但从此却不见有人活着回来。”
  “他们去干什么?”刘今墨感到事出蹊跷。
  “野拂。”麻都望着刘今墨说道。
野拂?那是什么?”刘今墨不解的问道。
  麻都疑惑的看着刘今墨,似乎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刘今墨正色道:“刘某在江湖上并非泛泛之辈,难道还会诓你么?”
  麻都看看在一边已经睡了的婴儿沈才华,点点头说道:“当年,清兵入关之后,李自成手下有一员大将,名李过,出家后法号‘野拂’。”
  麻都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了:“起义失败后,李自成与野拂一同隐居在湖南石门的夹山寺。李自成圆寂以后,野拂带领100多人,雇了九艘大木船,逆澧水秘密潜入湘西大庸,悄悄登上了天门山。上山之后,野拂就在天门山寺出了家。但是他时刻枕戈待旦,准备着伺机而起,进而恢复中原。他在天门山寺做和尚期间,清朝政府曾多次派出过高手前来缉捕。
  野拂上山后不久,曾夜探鬼谷洞,他在洞内石壁上发现了两千多年前隐居于此的先秦鬼谷子的甲子篆文,从而领悟出一套内家功夫,凭着这身功夫,他多次击败了朝廷派来追杀他的武功高手。随着时间的推移,野拂发现形势江河日下,终于忧患成疾,一病不起。
  李自成败退出京城的时候,曾经将国库中的金银财宝掠夺一空,意图日后东山再起。野拂始终追随着李自成,直到他圆寂才转投到天门山寺,而且用了九艘大船来转移家当,人们猜测,被他秘密运到天门山的,必定是国库里被掠空的大量金银财宝。眼看着东山再起的计划落空,野拂干脆在临死前,将这些宝藏分散埋藏在了天门山上几个隐秘的地点。
  据说几百年来,来天门山寻宝之人络绎不绝,可是大多数人都尸骨无存。”
  哦,原来如此,寒生千里迢迢到天门山做什么呢,难道也是来寻宝么?
  刘今墨颌首沉吟不语。
  “刘先生带着婴儿前往天门山,谅不是去寻宝的吧。”麻都说道。
  刘今墨点点头,道:“我的一个朋友去天门山,我是沿途来保护他的。”
  麻都叹道:“江湖人果然重情义,自己负罪在身还要保护朋友,麻都佩服,那人一定是刘先生的红颜知己吧?”
  刘今墨摇摇头,说道:“他是一个医生,中原的神医。”
  “神医?麻都对医术素有研究,哈哈,若是能得以同中原神医切磋医术,麻都可是三生有幸啊,不知刘先生能否引荐?”麻都一听说有中原神医经过此地,不由得心中技痒难耐。
  刘今墨道:“一两天内,必经此地。”
  “好,麻都恭候贵客。”麻都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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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月色迷离,万籁俱寂,下半夜丑时,荒凉的山道上走来了一行三人,身后拖着斜长的影子。
  前面走着一个身着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脚踏草鞋,头戴一顶青布帽的年轻人,身后摇摇晃晃的跟着两个身披宽大的黑色斗篷,头戴高筒毡帽的人,帽子上订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条,看不清相貌。
  年轻人手中拿着一面小阴锣,一个摄魂铃。
  “前面就是黄狗垭,开始要进入湘西的腹地了。”年轻人指着前面月色朦胧的墟镇说道。
  寒生用手掀起垂在眼前的黄纸条,望了望前面的小镇,说道:“残儿哥,我们要去歇息么?”
  “不,走尸不能穿镇过村,我们要走镇外的小路,如遇到人,你俩低头走便是,切记不要作声,过去这几里地,找处僻静的地方,我们再休息。”残儿叮嘱道,他边说边瞅着最后面的一清,唉,明月若是能不变回一清该多好。
  自从离开残儿家,根据残儿的意见,他们伪装成赶尸的,昼伏夜行,这样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寒生和一清都装成了尸体,跟在赶尸人残儿的身后一路西行。寒生和明月都感觉到很好玩,只是一清有点嘟嘟囔囔的。
  残儿带路,他只认识夜间以前曾经走过的山路,湘西山区小道纵横,以往赶尸都是昼伏夜行,所以白天就不识道了,毕竟白天和夜里景致是完全不一样的。其实,残儿更主要的是想在夜里可以见到明月,若是白天的话,一清那苦瓜脸实在是难看之极。
  月光下,前面是一农户庄院,残儿提高警觉,万一有狗窜出来,他就要及时使出“哑狗功”,那是一种药粉,狗嗅到后唯恐避之不及。
  他们沿着庄院高大的围墙而过,就在这时,前面的小路上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
  “小心,有人来了。”残儿悄悄的叮嘱道。
  月光下面,小路上跑来两匹骏马,马上之人远远的望见了残儿他们。
  “吆死人喽……”残儿敲起了小阴锣,口中念叨着号子。
  两匹马停了下来,骑手跳下马来闪避在了山道一侧,这是规矩,湘西人没有不懂的。
  残儿一面敲着小阴锣,一边晃荡着摄魂铃,在前面领路,寒生和一清低着头匆匆跟着走过。
  正所谓天有不测之风云,正当一清匆匆经过之时,那匹青色的公马突然腿一叉,就地撒起尿来,粗大的尿柱射在地面上,骚臭的尿液飞溅起到一清的裤腿上。
  “唉呀,脏死了!”一清竟然一时叫出了声来。
  “站住!你们是活人!”山道旁的铁掌柜厉声喝道
铁掌柜话音未落,一个箭步欺身上前,劈手抓向一清,原来他也是身怀武功的。
  一清未及反应,高筒毡帽连同上面贴着的辰州符统统被铁掌柜抓了下来,月光下,一清丑陋的面孔倒是吓了铁掌柜一跳。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黄狗垭地界装神弄鬼!”铁掌柜喝问道。
  “我们是死人。”一清哆哆嗦嗦的说。
  “呸!你们赶紧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我就不客气了。”铁掌柜怒道。
  残儿见状赶忙抢上前来,那边铁匠铺伙计“唰”的一声竟抽出一把亮晶晶的长片刀来,逼住了残儿。
  寒生摘下帽子,面对铁掌柜,文质彬彬的说道:“我们是为了赶路方便才装扮成这样的,若有冒犯的地方,实在是对不起了。”
  铁掌柜见寒生举止文雅,说话得体,于是语气稍微缓和了,说道:“你们从哪儿来,路过黄狗垭要去哪里?”
  寒生回答:“我们从江西而来,准备前往武陵天门山。”
  铁掌柜闻言心中一动,面色微微一变,随即脸上起了笑容,说道:“哦,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老表,既然来到了黄狗垭,就请舍下休息一下,喝杯热茶再上路不迟。”
  铁掌柜手指着那所农户庄院道:“这就是舍下。”
  寒生望着那手持长片刀的汉子,知道不去也难以摆脱掉的,见机行事吧。
  “好,那就打扰了。”寒生平静的说道。
  进了那户高墙大院,来到了客厅落座,不一会儿,果真端上茶来了。
  一清正要端起茶杯喝下,寒生忙使以眼色制止,这间屋子清洁异常,棚上蛛丝都不见一根,他想起山人叔叔说的话,这是养蛊人家的特征。
  铁掌柜看在了眼力,明白他们怀有戒心,于是也不道破,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我姓铁,在黄狗垭开铁匠铺子,还未请教几位的尊姓大名?”
  寒生只得说道:“原来是铁掌柜,我叫寒生,他是一清,那是残儿。”
  铁掌柜点点头,说道:“寒生,天门山离此地山高路远,你们去那儿做什么?”
  一清插嘴道:“我们是去找……”
  寒生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一清的话,说道:“探亲,我们是去探亲的。”
  铁掌柜心下寻思,这些人远从江西而来,化装成赶尸人,掩人耳目,定是奔天门山宝藏而去,做事如此神秘,说不准是有备而来,可能知道宝藏的所在呢。
  “哈哈,你们如此走法何时得到天门山?不如这样吧,铁某也恰巧有事要去天门山,你们今晚就在此地住下,明天我准备好几匹快马,我们一同上路,也好有个伴儿,如何?”铁掌柜大方的提议道。
  寒生看眼下这个局势,虽然不知道铁掌柜的真实用意,但是不接受提议确实没有合适的借口,索性答应下来,毕竟还可以节约些时间。
  “好吧,可是我们付不起马匹的钱。”寒生说道。
  铁掌柜笑容可掬的说道:“包在铁某身上了。”
寒生三人被安排住进了客房内。
  寒生到门口停了停,然后小声告诫道:“此户人家大概是养蛊的,我们晚上睡觉要机灵点,虽然不知道铁掌柜是否善意,但还是提高警惕的好。”
  熄了灯,三人躺在了床上,一时还没有睡意。
  一股淡淡的甜香气从门下飘了进来,寒生听到一清和残儿的喉咙里“咯囖”一声,随即同时发出来鼾声睡过去了。
  此刻,寒生听到推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铁掌柜的说话声:“他们会昏迷一两个时辰,注意要仔细翻,任何一张纸片也不要放过。”
  “明白了,掌柜的。”那个伙计的声音。
  寒生明白中道了,一定是迷香之类的东西,但是奇怪的很,自己蛮清醒啊,好象那迷香对自己没有起作用似的。
  寒生不知道,灵古洞前的千年古墓里面的白陀须乃是解毒圣药,从寒生鼻子里曾钻进去了少许,因此寒生的身体里已经有了某种抗体,所以即使是天下最毒的植物与生物类毒药,恐也奈何寒生不得,当然,如今世界上的那些化学合成类毒剂或是放射性的东西,白陀须就解不了了。
  铁掌柜负责搜查他们三人的行李物品,伙计则对三人的搜身。
  摸到自己身上时,寒生感觉痒痒的,强憋住才没有笑出声来。
  “掌柜的,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伙计对铁掌柜说道。
  铁掌柜从寒生的旅行包里找到一小块绿盈盈的宝石,顿时激动不已。
  “看,绿宝石,这很有可能就是野拂当年宝藏中的东西,否则,他们若是平常探亲,只是带点全国粮票和钱而已,怎么会随身携带如此贵重之物呢?我这儿也没有发现藏宝图之类的东西,看来宝藏的地点都在他们的脑子里呢。”铁掌柜说道。
  伙计看看他们三人,疑惑的说道:“这种机密不会三个人都知道的。”
  “这是肯定的,我想只有这个叫寒生的人知道,此人年纪不大,但是处变不惊,谈吐不凡,如果不是世家子弟,也是天赋奇禀,我们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他身上,明白吗?”铁掌柜吩咐道。
  “是的,掌柜。”伙计应答道。
  他俩把东西都按原样放好,然后退出房间,关好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寒生躺着依然未动,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铁掌柜误以为他们是到天门山寻找一个叫野拂的人所藏宝藏的,经搜查没有找到什么藏宝图,认为我知道宝藏的地点,真是好笑之极。
  兰儿将自己赠送给她的那块绿石头偷偷夹藏在行李里,被铁掌柜发现了,难道那用来照亮的绿石头竟是绿宝石么?如果真的很值钱,哇,那天蚕洞边上岂不是很多?我下次回去再抠块大点的下来,顺便探望一下首领一家。
  寒生知道,铁掌柜起码暂时不会加害于他们了,于是放心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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