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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水街


魏博是位有名的外科医师,年纪苍老而性情暴躁,诊所开在襄阳路,但他租的公寓却在呼伦河街,是一个高级住宅区。


当我去找他时...


我脑海里已经设想好几个镜头。最普通的一个镜头是,魏博一听说是我,在他的暗示下,那仆人会砰的一声关住大门,不管他用力的程度是不是有撞破我鼻梁的危险。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开门的竟是魏博本人。


他穿得整整齐齐,雪亮的皮鞋配着他那半白的头发,提着老资格标记的破烂而臃肿的大皮包,我知道他正要出门。


"对不起,大夫。"我抱歉说。


"我有要事出诊。"


"恭喜你,大夫,你平常是从不出诊的,我想今天的病人一定财势双全,或者是一个有充足权力帮你买外汇的高级官员,对吧,当然有很可观的收入了。"


"是专门来讽刺我吗?"


在他脸上有一种他从来也没有过的表情--一种不屑反击的神色,接着他的仆人在他的身后追出来。


"先生,小姑娘的电话。"


魏博转身回去,六十五岁的老人,像小伙子一样健步如飞,只几步就跳上台阶,那种因太多前堆起来的架子霎时无影无踪。隔着一层纸窗,我听见他的声音,柔和得像一个面对被宠坏了女儿的父亲,但我知道他迄今连太太都没有。


"孩子,我正要去,你爸爸怎么样?"


"我怎会骗你,不过你爸爸年纪太老了,我一定用心替他治疗,我一向用的全是最贵重的特效药。"


"孩子,上天会保佑你的。"


放下电话,魏博回到门口,眼中流着奇异的光,我以为他决不会再理我而一直冲出去的,但他却在我身旁停住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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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有时间,陪我去看一个病人,他是我老朋友。一颗除了爱没有其他任何妄念的心,使我们成为至友,历久弥坚。"


我们没有坐车,肩并肩走着,我揣想病人家就在附近。我的揣想不错,大概只走了七八分钟,就到了强水街。


强水街距呼伦河街很近,明显的对比使强水街更显得穷苦。街上泥泞不堪,没有下水道,没有明沟,洗衣服洗菜的水,就倾到当街上,孩子们赤着双脚奔跑追逐,小脚丫跺到泥水上,溅起泥浆。我向他们大吼,一个个带着惊恐的苍白小脸,害怕的跑了。但我蓦然发现那爆仗一样的魏博医生竟然没有一点不愉快的颜色而且就在我注视他的时候,他却没有管我,一丝慈祥的笑容从眼角堆下,立刻有几个肮脏的孩子转头向他扑来。


"魏伯伯!"他们尖着嗓子喊。


"每个人一包,洋人做的巧克力糖。"魏博说。


他的皮包立刻变成乾瘪的了,孩子们震天的欢呼着。


接着他解释他必须去看陆伯伯他病得很重,只有改日再玩了。我疑心一定是我发了疯,否则我眼前不致出现这种我不懂的镜头。魏博这时候走到前面,我紧紧的在身后跟着,最后他走进一条巷子停在一间木屋门前,强板上的柏油早已斑斑剥落,们上贴着那张破碎得只剩下一窄条的春联,像草绳一样被晚风春动,击打着薄薄的门板。


魏博敲了几下,没有人答应,他把门推开走进去,就在当门床上,躺着一个病人,被开门的声音和我们的脚步声惊醒,睁着无神的眼睛望了?病人没有说话,魏博按他的脉搏,然后掀开那显然是新作的夹板,观察他的下肢,两条腿从膝盖那里锯断了,绷带上仍染着血渍。小木屋里在从窗户那里透进来的斜阳下,显得非常潮湿,也使我清楚的听到病人口中发出的哮喘。这时候,不少男人和女人,悄悄的走进来,围绕着病人。后来我知道他们都是病人的邻居。


其中一个人低声对魏博说:


"大夫,今天下午他的精神忽然很好,和我们谈了很多,自他的腿断了后,还是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药吃了吗?"


"没有,勉强??了他,都吐出来了。"


"饮食怎么样?"


回答的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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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使他沮丧!"魏博叹气说。


魏博把手放病人的鼻子上,然后轻轻的走到床后面一间小套房里。我跟了进去,就在那小套房里,放着一张孩子睡的小床,破烂不堪的枕头正摆在床头,床的另一端是一条也同样破烂不堪的棉被,但他们都清洁整齐,不过魏博双手按下去的时候,他的手指溅起上面的灰尘,使人想到已很久没人睡过,或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魏博就坐到那小床上,用他那满是青筋,但充满的力量的手指抚弄着枕角,彷佛不知道有我存在,向回到他自己家里一样,他熟悉的把钉到墙上的幔布拉起,里面挂着一件深红色的大衣,那是一件十岁左右女孩子穿的大衣,他把它抓到手中,怜惜的抚摸着,从那大衣口袋中掏出一个破损了的塑胶洋娃娃,举到胸前。我看见魏博闭上眼睛,嘴唇不断的颤动,他那一向强壮的身体,忽然显出可怕的衰老。


"你干什么?大夫,"我说,"告诉我今天所看见的是怎么回事?"


魏博用严厉的目光阻止我说下去。


"我不管那么多,"我说"病人恐怕要死了,你身为医生,却在这里作出奇怪的动作。"


他几乎要大声呼喊,但"病人要死了"那句话使他向年轻人一样猛烈的站起来,只两步便跳到病人跟前。


"陆先生。"他摇病人。没有言语。"陆先生。"魏博吼道。病人在归向他永恒的途中被魏博的吼声拉回,他茫然的开一下眼皮。"陆先生,"魏博用苍老的声音说,"见了玲玲,告诉她我爱她,不要不来看我。


"病人闭上眼睛了。"大夫,您--您没有什么吧。"魏博说,"当然没有,陆先生的后事...."


"我们会负责的。"魏博和我离开强水街,他不讲话,我想我该先开口。我说:


"想不到你还有穷病人?""到我家吃茶,"他说,"我要告诉你。"


"半个月前的一天,那一天整整下了24小时的滂沱大雨,每一滴雨都要增加一滴寒意。


早上我去诊所的时候,穿着西服领带,还闲闷热,晚上回来,已觉得有一种沁股的凉。


我那一天回来得特别晚,一个经营水泥的富商害上肝癌,为他做切片做到十一点,当然不是我在做,但他那钜额的诊疗费使助手们医治要求我留下来加以判断,你笑我吗?没有关系,任何没有前的人我都不为他工作。我从小爬到接上捡人家扔掉的腐烂东西吃,没有人怜悯过我,我靠着无情的刻苦,才挣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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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家时已11点,"他继续说,"那一天仆人恰恰请假,我不得不自己开门,司机把车子驶走了,车子的尾灯像流星一样被大雨中的黑暗吞没,我进了屋子,迅速的把恶劣的天气关到门外,风声和雨声向恶梦依样被房子切断,我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痛痛快快的洗一个热水沐浴,在我看,沐浴应该是人生最大的享受。而这时候,电铃响了,那是轻轻的一按,足以说明客人具有良好的教养,不过便是再有教养的客人也不能使我高兴,我隔着房门大声问是谁?没有回答,大概视听不见的缘故,接着电铃又第二次怯怯的响了,我只好把门打开。"


"进来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脱去身上纸一样薄而且僵硬的劣质雨衣,赤着的双足上全是泥水,把地板踏得湿淋淋的,我几乎要怒叫起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糟蹋我的客厅,即令是一个百万富翁。可是那小女孩的样子使我发不起脾气,她畏缩的站在那里,努力使她雨衣上的雨水不要滴到地板上,像一片暴风中抖擞的枯叶。于是,我看出我的童年,对大人害怕得要死的童年。


"你有什么事?"我问。"她用惊慌的小脸看着我,"大夫"她说,"救救我爸爸,求您去看看他。"


"他有什么病?"


"不知道,他两条腿肿得想桶一样的粗,日夜呻吟着,请你无论如何去救救他,大夫。"


"你家在什么地方?"


"强水街。"


"强水街?强水街在哪里?我从没有听见过强水街,一定在别的县城。"


"强水街就在附近,啊,大夫,您太好了,您答应可以去,是吗?我指给您看。"


假如那一天不是倾盆大雨,而是一个晴天,我可能跟她去的。偏偏那一天风雨不停,而且汽车以开走了,没有交通工具,和一个小女还在雨水和泥泞中走那么一段路,只有傻子才会干。我就告诉他,我不能去。


"大夫"孩子喊,"您不去,我爸爸会死的,他是一个最好的爸爸。"


"你教我和你一道淋成落汤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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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夫,是我淋雨而您披我的雨衣,这是上好的雨衣,爸爸亲自放到我身边送给我的,您拿去,大夫......"


"她那小小的心灵以为她以替我解决了难题,抓住她纸一样的的雨衣跑上来递给我,我当然不会接受,为了我亟待休息,我厉声说:


"你先回去吧,等明天我再去。"


"爸爸会死的。"


"出去!"


"大夫,小女孩哭道,"您也嫌我们穷,是吗?我愿作您的侍女,天天晚上为您擦地洗衣,大夫,大夫........"


"滚出去。"


那小女孩终于哭着走了。."是的。"


"便是汽车在家,你也不会去。"


"是的。"


"便是天不下雨,你也不会去。"


"是的。"我屈服说,"好吧!你说下去。"


"那小女孩走后,我陡的懊悔起来,


但她既然已经走了,我也把它忘了,作为一个医生,太习惯病人家属那种愁苦而哀痛的表情,所以都学会了忘记的课程。我的忘记很有效,第二天,雨过天晴,当太阳照到窗上,把我惊醒的时候,小女孩的影子也消失了。"


第二天一天照例很忙,但我没有再看那无聊的切片,所以很早便回来了而且吃了一顿丰富合口的晚餐。


天黑了,我出门散步,沿着大道盲目的踱着,晒了一天太阳的大地,仍像蒸笼一样的潮湿,任何有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在那种天气下,不适宜到草地上的,我却忽略了,我离开了大道,沿着小径,不远就走道一座公墓,那一带全是野草,我想穿过乱坟到西桥路再折回来。"


"想不到刚走过乱坟的时候,一副冰冷的牙齿插进我的小腿,我可能踩了一下它的尾巴,那刺骨的痛苦,和洁白如昼的月光下那迅速逃走的花斑油亮的身体,我知道那是一条百步蛇,我立刻想,我是死定了。如果我呼喊,在那荒野,没有人会听得到的。


我只有努力镇定,坐了下来,想用口吸出毒液,但我偏偏刚拔过牙,还没有完全复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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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候,我看见昨天晚上那个小女孩,她仍是赤着双脚,那件可怜的雨衣,叠得整整齐齐挂在左肩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我的身旁,一线希望从我眼前升起。


"小姑娘,"我说,"我被毒蛇咬了,拜托你到我家里--你是知道的,通知我的仆人,把我的手术包送过来,我会好好的谢你。"


"我真怕他拒绝我,我的生命掌握在她手中,伤口的痛苦正在扩大,我几乎察觉出来毒液在血管中滚动的声音,我惭愧向一个我不屑帮助的孩子求助,但我别无他法,一霎时我身上的汗像暴雨般淌下来,我想到如果是我,我会无情的加以拒绝。"


"然而,那憔悴的小女孩却惊讶的望着我。"


"那您会等不及的,"她说,"爸爸说被毒蛇咬了最好先用嘴把毒汁吸出来。"


"对的,可是小姑娘,我牙床出血。"


"我可以为您吸。"


"孩子,"我说,"我会给你最大的报酬。"


"我不要报酬,大夫。"


"大女孩俯到我腿上,像一个单薄的稻草人,两条辫子垂到小径上,双手掬着伤口,因过度用力而身子缩成一团,一口一口紫色的黑色乌血吐出来,一直到吸出来的血变成红颜色,她向我看看,我才示意叫她住口。"


"孩子,"我说,"谢谢你,我已经没有危险了,麻烦你,再去我家里一趟,叫仆人接我回去,稍微再家包扎,我就跟你去看你爸爸。"


"不,"女孩子吃惊说,"我知道您只是骗我,您永远不会去的,邻居们都笑我不该去求您,我们没有钱。"


"我向天发誓,我一定会去的。"


"小女孩高兴的仰起她的小脸,像用石灰铸出来的灰白小脸上,露着天真的微笑。


"谢谢您,大夫,"她颤抖说"我可以每天晚上去您家做工。"


"不,孩子,我不但要为你爸爸看病,还要送你去上学读书。你爸爸同意吗?"


"他会很高兴的,他是最可爱的爸爸。可是,"小女孩害怕起来,她嘶哑说,"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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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小姑娘,我会照你的意思作。"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到强水街去的原因。魏博又燃起了一支烟,这大概是他第十,或是第十一支了。"那小女孩的父亲就是今天病故的陆先生。"


仆人再为他斟上茶,看了一下我的茶杯,仍然是原来的那一杯,我躲过仆人惊奇的视线。"今天我们没有看见那个小女孩。"我说。


"没人能看见她,"魏博说,"小姑娘先我而回家了,我随后按照地址敢到,一直到那天,我才知道贫民窟就在我们脚下,我进门时几乎被一种难以忍受的臭气逼退,在六十度黯淡的灯光下,陆先生躺在那里呻吟,他是一个码头苦力,因被排水沟绊倒而双腿折断,我想我前一天去可能有救,但那并不一定,他双腿以折断一个星期之久,没有钱医治。就在当天晚上,我为他开刀,我不能不为他锯掉双腿,以求万一,但他今天死于血液中毒,我预料会这样的,他耽误得太久。"


"在医院的想星期里,我一直没有看见那小女孩。两星期后,送病人回家。


一天,我再去探望,陆先生神智清醒的,和围在他床头的林人们,一再向我致谢,我对任何致谢的言词都没有兴趣,我急于要做的是一件违背诺言的事,我的个性如此,我走我自己认为对的和内心平安的路,不为外在的东西拘限。"


"陆先生,你要好好的养病,痊愈后可配上义肢,到诊所帮忙。你不用感谢我,真正的倒是我应该感谢你那孝心的女儿,你的女儿很好,是她请我来的,看样子她没有好好念书,我要徵求你的同意,我要收她做乾女儿,我要送她上学,她到哪儿去了?"


"突然间陆先生养起身子。"


"大夫,您说什么?您说她请您........."


"是的,那是......,陆先生,你怎么啦?"


"屋子里每一个眼睛中,都射出惊骇的光芒,但那光芒在听了我的叙述后,一瞬间就变成眼泪和呜咽,陆先生更是放声大哭了,他抱着头狂喊:"儿啊!儿啊!,你死后还不忘可怜的爸爸。"


"你明白了吧,玲玲是半年前死的,做父亲的没有钱为她买鞋子,只为她殓葬了一件纸糊的雨衣。"


"我要告辞了。"我站起来说。


魏博没有动。


"玲玲,"忽然间,我听他说,苍白的头发下显露出来的不再是坚强的医生,而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我怕你连电话都不肯来了,我焚烧的新衣新鞋你穿合适吗?你要找你妈妈,找到了吗?你已经和你父亲见面了,他的后事自有我安排,孩子,当你欢乐的时候,千万想念一个世界上倔强的老头子,他孤单凄凉,和伪善对抗,孩子。"


我不打扰他,他像融化的雪人似的靠在那里,我走到门口,忘记我是为了什么找他。但我又折回来,把那杯茶一饮而尽。


-----全文完-----


p.s.这篇文章并不是我的经历,是从别处听来的,不知是真是假,只是希望能与大家分享这个感人的故事。为了方便,故皆用第一人称来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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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深似海


我妈妈是在民国八十四年二月三日过世的,也就是去年的大年初四,因为我们家是佛教徒,所以我妈的丧事是依佛教礼节去办的。我妈妈过去的时候我们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哭,因为我们如果哭的话,可能对妈妈的往生会有所障碍,唯一能做的事是我们这些儿女轮流在妈妈身边帮妈妈念佛。我妈生病病了好久,她已经坐好几个月,在她过世的那一刻,她还是坐著,可是我们还是等到她过世后的十二个小时才移动她,据说她刚过世的十二小时内,她的神志才慢慢脱离她的躯体,如果说十二小时以内移动她,对她来说满痛苦的,所以我们都没有移动她。


十二小时过后,我们家三姐姊亲自帮我妈沐浴更衣。在帮妈妈擦洗的时候,感觉还好,等到帮妈妈穿衣服时,因为妈妈的尸体已过十二小时都已僵硬,尤其是在冬天。我们三个姐姊慢慢帮妈妈穿,穿的时候就边跟妈妈讲:“这套衣服很庄严,你穿了应该会很好看,你尽量放轻松,好让我们帮你穿衣服。”我觉得讲完以后,感觉穿起来就顺手多了。帮我妈妈穿完衣后,就替她戴上手套,穿上袜子,那时候我跟妹妹一人拿一只脚的鞋子要帮我妈妈穿,可是真的很难穿,怎么穿都穿不进去,我就说:“不然,先帮妈妈放好,整理一下妈妈的仪容,梳梳头,化化妆,做好以后再来穿鞋子。”我就顺手把鞋子放回原来装寿衣等物品的盒子,摆到角落,然后就帮妈妈化妆、梳头,做完这些动作后,我们就直接把妈妈放进租来像冰箱的冷冻柜里。那个冰箱在脸的部份有一块大概五十平方公分的玻璃,供人瞻仰遗容,我们常去那边看妈妈。


二月五日的清晨,我姐姐的小儿子,他那时刚满两岁,他忽然从楼上冲下来跟我姐说:“妈妈,我要去看奶奶。”我姐姐就带他去。他从玻璃看奶奶的时候就跟我姐说:“妈,奶奶没穿鞋!”其实他绝对看不到,因为只有五十平方公分的面积,大概只能看到上半部。我姐跟他说:“有啦,奶奶有穿鞋!”他又重复一次:“真的,奶奶没穿鞋鞋!”我姐又讲:“有啦,奶奶穿很漂亮的绣花鞋。”然后,他又讲第三次,而且更坚定:“奶奶没穿鞋,真的!”他讲完之后,我忽然想到,那鞋子是我收到盒子里,我就说:“姐,糟糕了,真的忘了帮妈妈穿鞋子。”这时候只好赶快上香跟我妈妈说:“妈,对不起,一时疏忽忘了帮你穿鞋子,等到你入殓那天,我会帮你把鞋子穿好,帮你把衣服再整理一下。”我妈生前就是个很整齐的人,很注意仪容,就算她生病期间,她也一样整齐。


接著过了六天,一般人说那天晚上就是头七,平常是我们兄弟姐妹大家轮流守灵,那一天我就跟他们说:“今天是头七,可能妈妈会回来,我们就全体一起守灵,这样妈妈回来的话,可以一起看看我们。”我们跟著旋律念佛到凌晨一、二点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跟著我们在念佛,那声音很好听,旋律也很优雅,感觉似远似近,不知道它到底从何处出来,可是就是很好听,有点像是空谷回音,不过不能说是我妈妈的声音,不像我妈妈平时在念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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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声音持续很久,到天亮四、五点都没有间断。到天亮六、七点时就换我四岁的儿子从楼上冲下来,他叫著:“妈妈,奶奶回来了!”看他的表情就是非常高兴,我们问他:“你怎么知道奶奶回来了!”他很笃定的说:“奶奶回来了。”可是也说不出为什么他说奶奶回来了。正当他一直在叫“奶奶回来了”的时候,我妹妹说:“姐,妈可能真的有回来,因为我昨天听到有个声音跟著我们一起念佛。”我妹一讲,我姐夫、姐姐、哥哥、弟弟才说他们都听到了,只是当时大家都没有讲,我们都满高兴的,因为大家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表示妈妈到满好的境界。
再过两、三天,我妈妈就要举行告别式,我也忙著布置告别式的会场,还有办一些告别式那天的事情。因为我妈生前是慈济功德会的会员,在生病的时候就告诉我们说她过世后丧葬费用要尽量节约,节省下来的丧葬费用要我们捐给慈济功德会。因此我妈妈的丧事我们都是尽量自己动手,可以自己做的份尽量自己做,我们选的东西也是选比较便宜、比较简单。但是我想到妈妈生前最爱花,所以花的部份不节省,我想帮她布置一个最漂亮的、充满花的告别式场。我找到一家,那老板是一位插花教授,我想妈妈会喜欢。跟她订日期的时候她说有困难,因为那时正值过年,初九大家要拜天公,花的用量大,市场的需求很大,供应量很少。而且那时是冬天,寒流又一波接一波来,花都不开,她就说怕没有花可以做,因为我跟她要求的是很大型的作品,不仅要很漂亮,而且当天要正盛开,所以她跟我表示可能会有困难。我跟她说:“价钱方面我不给你设限,你尽量帮我找,因为我觉得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她就说好。


结果我回到家里后又过了两天,也就我妈妈告别式的前一天,大概会场都布置好了,我妈妈的相片也摆上去,只差花还没有送来。那时我坐在告别式会场时,心里很难过,因为说实在,妈妈过世时不哭是强忍住的,这时候忙完了,该做的事做完了,而且又看著会场里头,心里就感觉明天好像真的要把妈妈送走了,阴阳两隔,加上这几天好忙好累,又不知道做的是否合妈妈的心意,所以对著妈妈的相片就忍不住一直哭,一直哭,狠狠的哭了好久。我在哭的时候对著我妈妈的照片,心里就问她:“妈,我有没有什么事情没做到,还是你觉得我做得好不好,你觉得我安排是不是妥当?”我那时候一直重复地在心里问,并希望能得到妈妈的回答,由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变得更加难过,真的狠狠哭了一顿。


第二天告别式当天凌晨四点多,那个插花教授的先生把花送过来,把会场布置好他就走了。九点告别式,八点多我接到一通电话,是那个插花教授打来的,她跟我说:“陈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很忙,可是我有几句话一定要在你妈妈告别式开始之前跟你讲。”她说:“我昨天晚上梦到你妈妈,你来的时候跟我订这样子的花,我心里觉得有困难,而且我边去找花材的时候真的有困难,很难找到很好的花,于是就在心里默念你妈妈的名字说:‘林夫人,希望你能帮助我,让我能够找到好一点的花材,才能把告别式会场布置得很漂亮’。”然后她说默念后,就很顺利找到她所要的花,而且品质都很好。她回到家后,就开始插花,因为那是两盆很大型的花,从下午买花准备花材,等到插完时已是凌晨,由她先生送过来,她就去睡了。


她一入睡就梦到我妈妈,她没有看到我妈妈的人,只听到声音,我妈妈告诉她说:“请你告诉我的女儿们,说她们帮我做的事情我都很满意,也谢谢你帮我插的花,你的作品我很喜欢,你真的插得很好。尤其请你告诉我的大女儿和二女儿,一定要请她们好好照顾小妹。”因为我们家只有妹妹还没结婚,而且妹妹是因为要照顾妈妈的病舍不得离开家。所以我妈妈请我们好好照顾小妹,妈妈也跟她说对我们的安排,还有我们很忙很累她都知道,我们做的事她都很满意,如果妹妹要结婚的话,希望我们好好的帮她办好婚礼。


那个插花老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很惊讶,因为我跟插花老师并不认识,不可能去谈这种问题,她居然叫我们好好照顾我妹妹,那个时候我也很感动,因为妈妈平常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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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身经验


这是国三那年的事,我妈妈叫我忘了它,可是好难哦!


那时我的教室是正对着学教的大门口,那时代的学生规定是要午睡的,所以我很乖!那


天睡着睡着就作起梦来......


有一群人围着一个老式三合院的某一间房子,大家都很急,有人要撞门,有人要叫救护车,有人看热闹.......


终于有人想起可以将窗户撞破,终于大家进去了.....


当然床上有一具女.......


突然间,我就醒了,然后身旁一阵阴风,好冷,那风似乎是绕着我打转.....


不知多久后,我才逐渐恢复正常感觉...


那天一回家,我妈告诉我,有一个堂婶自杀了!过程和我梦中一模一样;


堂婶有个儿子和我同年同校;那天她一定是放心不下儿子...: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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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的家


“好奇怪,今天清儿怎么没来?”慧慧说。


“是啊,昨天看她还好好的,难不成是感冒了。”乾脆回应著说。


“反正今天是星期六,这样吧!我们画完画去她家看看。”小云提议著。


“好啊!她这人这么怪,不知她家里又是怎样?”慧慧还是有很强的好奇心。


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早便阳光普照,好久没有这样的日子了,三人忍不住大声地呼喊了一声,三辆单车越过满是农地的乡间小路,明亮的日光洒在三人的身上,直是一个快乐又悠闲的日子。


“嗯!今天你们三人的心情好像不错!画里很能表现明亮年轻的生命,好吧!今天就好好去玩吧”黄老师很满意的点点头,从画中能表现自己的想法,她很高兴三人都有了成长。


“清儿的家,我问过她是在这条巷子。”小云很肯定的说。


古老而平凡的砖房,一排属于公务员的宿舍,沈静中却有著苍凉的气氛,小云的心中又有了所感,乾脆望望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静,好阴森的感觉,真像鬼屋”慧慧忍不住这样说道。


“你就是这样?幻想力真好。”乾脆摇摇头。


“三十号,嗯,那应该是隔壁这间”小云看看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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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位于巷底,小云听过母亲对房子的评价,这样的房子是很少人愿意住的,但或许是公家的宿舍因此也不得不接受吧#


按下电铃,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隔住,因此声音很小,过了一会里头的门开了,一个的拖鞋声往大门而来,旋开门闩接著门开了,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出现在三人的面前,三人说明了来意,那男人点点头,右手作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请三人进来,依年纪来看他的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但仪容穿著却感觉到憔悴与落魄感。


“好亮”慧慧走在最后,准备带上门,突然感到阳光照射在自己脸上,忍不住发出这样的声音,接著她跟在三人之后,走进屋内。


“真暗”一进到屋内,三人心中都浮出这样的感觉。这时正过了正午,但窗户紧闭著,百叶窗隔绝了光线,整个屋内显现著阴暗与诡异感,男人走进了后堂,接著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妇人走了进来,她看看三人,勉强露出了一点微笑,说:“你们是清儿的同学吧!她现在正在楼上嗯要不要叫她下来。”她略略迟疑思索了一会,神情隐隐有著哀伤的感觉。


“伯母,是不是清儿的身体不好,不便下楼?”乾脆很耽心地问著。


“不嗯!这样吧,我带你们上楼好了”上了楼,楼上共有三间房,清儿的房间位在楼梯的右首,伯母清清地敲著门,里头并没有回音,伯母又等了一会,最后决定旋开门,黑暗的房内有人微微地动了下,接著伯母作了一个很不自在的表情,向三人示意自己先下楼。


进入房内,里头亮著一盏壁灯,清儿坐在地上,垂著头似乎心情很是沈重,慧慧最是怕黑,准备捻亮灯。


“别开”清儿虽没有抬头,但却己查觉了她的行动,乾脆拉拉她的衣袖,接著看看小云,示意三人走向她的身边。


“清儿!你好点了没?”小云很关心地问著。


“我?”清儿发出了一个疑问声,但接著又静了下来,停了一会,很冷静地说:“我很好”对三人的来访没有丝毫的表示欢迎,但三人早已习惯,因为这才是清儿,这就是她的性格。


“清儿!你是不是独生女啊?”问得很不恰当,但慧慧原就是一派的天真,乾脆望望她,又摇摇头。


“我是吧”清儿的语气很不确定,令人感到相当疑惑。


三人再看看房内,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但却没一般女孩喜欢的小饰品,屋内除了软床、书柜、衣柜之外,还有一张詹姆士迪恩的海报,小云与慧慧并不清楚谁是詹姆士迪恩,乾脆到是有著印象,记得他演过一场电影叫做天伦梦觉,似乎描写的是兄弟与父子间纠葛的感情,但已经记得很不清楚了。


再往房间的左侧看去,墙角放著一辆几已全毁的玩具车,这样的物件依然被保存著令人感到疑惑,慧慧走向前看了一眼,伸手想要去摸,突然清儿发出一个很大的斥责声:“别碰它”慧慧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退了三四步,清儿这时抬起了头,明亮的眼睛望著慧慧,似乎这件事物对她很是重要 饼了一会,清儿站了起来走向玩具车,然后坐了下,同时向三人招招手,三人围在身边,清儿终于开口了:“这个玩具车不是我的,而且唉!你最好别碰它。”她的表情很是认真。


“为什么?”慧慧很好奇的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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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之死


火车站到了,在车票上截了角,走上月台,清晨的空气里隐隐有些潮湿的味道。


“要下雨了”小云望向天空轻轻地说著。


“什么?”慧慧不经意地问著,小云却莫不作声。


“呜”火车进站了,乾脆跨上火车,慧慧跟在身后,小云向又看了几眼,终于走进车厢。


火车开了,雨开始落了下来,六年前同样是这样的雨,她们在这里含泪挥别,送走了乾脆与慧慧,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这一日终于暂时地画上句点,又过了一周小云又在这里和清儿话别,从此之后她们都就没有再见过清儿。


偶而休假,慧慧与乾脆也难得回家,小云高二那年因在外过得不习惯,家里建议通车,小云虽然不大愿意,但拗不住家人的苦劝还是答应了,通学后的第一周,小云在这儿看见了相似清儿的背影,从那天后她们都没有再听过清儿的消息,学校的生活三人一直很忙,乾脆、慧慧都写过信给小云,要她去找找清儿,因为信都退了回来。


又过了一周小云登门拜访,才知道清儿已经失踪了,清儿的父亲坐在客厅仍是一言不发,清儿的母亲摇著头似乎早已经绝望了,伯母又多留了一回,小云点点头,小云望著伯父,从他的眼神里小云知道他同样舍不得清儿,只不过跨不过自己内心的障碍,清儿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写著短短的数字:“缘已经尽了,我也该走了,爸妈谢谢你们!还是说声抱歉”“你那时怎不跟上前去看看?”慧慧说。


“其实我那时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感觉很像,我甚至觉得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相信她也看到了我,只不过她或许已经执意要离开了”“我想她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乾脆的声音有些低沈。


“谁知道”慧慧的眼眶又红了。


“唉!人生的聚散本来就是非常的短暂,只不过只有真正付出后才知道珍惜”小云说。


清晨的平快车里,除了她们三人还有一些通学的学生,车厢里吵嘈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位小男生正坐在小云的身边,因对著三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云脑中仍是轰轰作响,但仍是微微一笑向里头靠了点,小男生点点头表示谢谢,上车不久小男生似乎累了,不一会就发出细微的鼾声,小云却想起了乾脆,朝她一笑,但乾脆望向窗外,并没有查觉到这个小男生的举动。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身后的一架手提的收录音机正传来这样的歌声,乾脆似有所感,叹了一口气,这时身后的一个女学生却抱怨著:“这好像是徐志摩的诗嘛!文诌诌的,转台转台”过了一会,收音机传来一首西洋音乐:“你应该知道我们爱的意味著什么吧这样的爱将持续到永远我需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就从这晚开始一直到时光停止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意义你就像我的灵感你让我的生命有了感觉我的确需要你陪在我的身边”身后的四个女学生轻轻地哼著,小云望过去,她们的脸上有著欢愉与青春,或许她们的年龄比较适合这样的歌吧,充满著梦幻的爱!到了员林,人又多了起来,音乐伴著吵嘈声,感觉相当刺耳,看看时间已是七点十几分了,应该快到了,小云这样想著,果然火车开始减速,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三人站起身准备下车,身旁的小男孩仍做好梦,小云心想或许尚未到吧,因此也不好吵醒他,小心跨过他的身前,走下车厢。


“奇怪讣闻留的地址怎么会是在彰化?”“是啊,会不会她已经嫁人了”“只是为什么又不让我们知道?”小云摇摇头,对这一切也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小云的身体冷不防被撞了一下,小云转过头有些吃惊不住地呆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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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没没什么,可能一时眼花看错了”“走吧”清儿的家距火车站尚有一段距离,三人拦了一辆计程车,慧慧拉开门又立即关上,神色有些惊慌,司机瞪了她一眼,有些不悦她说:“怎么啦?”“对不起!我以为”慧慧脸色苍白,乾脆看了她一眼脸露疑惑,三人重又上了车。


“好了就是这儿!前头好像在办丧事,我就不过去了”到了清儿家,顶篷架起,清儿的照片放里上头,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年青的男人站在门口,眼眶微黑,眼中满是血丝,似乎有好几夜没睡了,三人说明了来意,那人点点头说:“哦是你们”意思是说早就在期待她们三人。


“你是”乾脆问道:“我是清儿的嗯”似乎想不出如何形容,乾脆心想或许他有著难处吧,因此接著又问道:“清儿的爸妈呢?”“他们”摇摇头往内一指,似乎是在里头。


“我们可不可以去看看她?”慧慧的泪似乎又要落了下来。


“可以,可以,就在里头”进到内堂,清儿的棺木放在里头,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扶在棺上不住地啜泣著,伯父呆呆地望著棺木,伯母靠在沙发椅上,眼眶红肿似乎哭过一阵子,这时身子动了一动,似乎三人的脚步正好吵醒了她,她张开眼看见三人,急忙起身说:“你们来了啊”说到这里眼泪重又落下。


“伯母你就别太难过了”乾脆虽是这样说,但眼泪似乎也是不听使唤,伯母的声音掺著哭音已经有些馍糊:“太太突然了!我我”说到这里她再也无法接续下去,停顿了许久,拿起一个牛皮纸袋,说:“这东西是她留下的,上面写的是你们三人同拆,我们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希望你们看过看过后能能”乾脆扶住她,点点头表示知道她的意思。


小云接过纸袋,略略摸了一下,感觉里头应该有一至两本书。


这时那个妇人也走了过来,身体己经有些摇摇欲,似乎是要招呼三人,乾脆心中一酸,立即阻止说道:“阿桑您别客气,我们在这儿看看她”清儿的脸色平和似乎没有多少的痛苦,双手交握在胸前,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三人眼眶红热只不过是极力地克制著,乾脆拉拉两人向厅里指指,意思是说还是到外头去吧,慧慧有些执拗,乾脆指指伯母三人,意思是说在这儿不过更惹动他们的伤心,慧慧点点头,乾脆强烈压抑著自己的心情,平静地说:“伯父伯母我们先出去了。”伯母与那妇人都点点头,伯父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走向客厅,乾脆向门外看了一眼,脸色发白,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急忙冲了出去,小云、慧慧都跟在身后,乾脆自言自言道:“真奇怪”“什么?”“没什么?”“清儿会不会是自杀的?”乾脆不经意地说著:“可能吧”小云低声回答,慧慧声哽著,不解地说:“她她真傻”“其实每个的生死或许都是有原因的,也不完全是如此”小云的眼泪已经落下。


“看看清儿留给我们的纸袋,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乾脆说:“嗯”上面写的是三人同拆,且弥封完整,因此家人应该没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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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鬼


东儿刚从学校里毕业,他是个计算机天才,所以工作对他来说若小菜一碟。当他毕业的时候有好几家网络公司争相要他,而他似乎也没有像他其他同学一样去大公司发展,而是跟着他的一个师哥做他的技术支持及股东合作人。他毕业于浙大计算机系,是个有着漂亮的西子湖畔的省城。


阴雨天的杭州别是一番情调,诗意朦胧。东儿在这个不算好的天气本是不打算去找房子的,但无奈与那房东约好了今天见面。那房子很宽敞,装修过了,东儿看了很喜欢,所以就也义无返顾了。房东是个老太太,有点臃肿,一脸的病容。但却有一双熠熠发亮的眼睛,她打量着东儿说道:“我这房子很多人喜欢,价格也便宜,但我一直很少出租,因为我很在意租房的人,年轻女孩子我是从不租给她的,我看你身高体魄的,人也老实,好,我敲定了就租给你。”东儿心里热乎乎的,觉得那老太太甚是有意思,但他确实很喜欢这个房子,也感激老太太的爽快,说实在要租这么好的房子,在杭州这个价格是少见的便宜。那老太太,也笑呵呵的。东儿边观看房子,边说“我先支付半年的房租”,老太太忙应声说道“行”。东儿越看这房子越是喜欢。房子的大厅地板是进口的很漂亮的灰白色格子地砖,中间放一个茶几,茶几下是绿灰色的地毯。四周的墙壁是浅绿的防真墙纸,让人整个感觉似乎是在大自然里。几把欧式式样沙发放在厅里很高雅。那拖地的欧式窗帘散发着女性的柔媚。穿过客厅是卧室,同样的欧式落地窗帘。卧室的顶有着弧状的凹型,绘着颇有创意的绿意浓浓的抽象画!中间一方大的席梦思,床的旁边搁着一个有着竹编纹样的小台几,上面放着一盏欧式的小台灯和一个漂亮的水晶的山水雕塑。东儿不免在心里想道:“这么漂亮的房子怎么主人不住呀”。并向着那老太太说道:“我明天就搬过来了,钱我今天付了”,边说边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钱交给老太太。老太太笑呵呵的接着说道:“好,好,好,早点搬好。今天就天气差了点,明天准晴,我每天看气象预报的。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我住在凤起路哪,我给你个电话”。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刷刷的写了几个号码给东儿。


果真如老太太说的那样,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天气,太阳透过薄雾,空气甚是清爽。东儿叫了几个朋友,义原和小兰还有方震,三个是他学校里最要好的,另外就是他的师哥柳愈,几个人前呼后拥的把东儿的东西一件件拖进这个漂亮的寓所。东儿还买了一株房间里放的小树。并将它和他那台最钟爱的电脑和一起安置在宽敞的客厅里。小兰是个不漂亮但比较有气质的女孩,也许是理科班很难诞生美女的原因,小兰的这么点姿色却在班里是佼佼者了。她穿着休闲的牛仔衣裤,她向来很喜欢这种休闲的穿着。东儿跟义原是最好的朋友,义原是个害羞的小男生,永远透着几分稚嫩,他是杭州本地人,透着几分西子湖畔的清秀。义原对东儿有着很深的依赖,而东儿也正因为他的这种依赖,所以就特别庇护他,义原很喜欢小兰,所以东儿经常做着牵线郎的角色。方震是东儿从小一起玩大的,后来方震考了杭州的中国美院,他是个比较有个性的男孩,多年的追求艺术使得他较为感性,性格也最古怪。他走进这房间的时候一直都是蹙着眉,与其它几个朋友形成明显的对比。小兰不禁开始嘲弄方震说道:“画儿郎,今天是不是想你的小阿妹了”。方震是个很受女孩子注目的小帅哥,身边总不乏女孩子追逐,但因他性情孤傲,很少碰到他喜欢的,小兰说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东儿的同学叫秋琏的,很喜欢他,秋琏是小兰同宿舍的女友,小兰为此经常拿他们俩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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