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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03


我感觉心情糟糕透了,看着桌子上那些凌乱的稿纸,依然只写到李强自杀的那一段,我不敢再继续写了,我知道接下去的故事便是林的死亡,那个在网络上欺骗了一个女子的男人,他是错还是对?我到现在都没有答案,或许爱情本身就没有错,那为什么安心里的仇恨那么深?非要致那些无辜的男人于死地?他们并没有欺骗她,他们只是喜欢在午夜上网聊天,我不知道到底是安杀了他们,还是我杀了他们?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构思这样的一篇小说,看着那些稿纸上面一个个生命的死亡,那是怎样血淋淋的文字!安,我能改变这种结局吗?我能改变这种结局吗?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累极了,拖着一身的疲惫走到卫生间用冷水冲脸,我必须要清醒一点,我想起王婆的那句话——这是一个劫数啊,逃不掉,逃不掉……然后,我把脸埋进水池里,让自己无法呼吸,我是个罪人吗?是吗?如果不是的话,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死去束手无策?安,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


我痛苦的从水池中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脸,我吓呆了!镜子里面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是我吗?除了那一滴一滴往下淌的血,只能看见自己圆睁的眼睛,我低头一看水池,里面全是血红一片,血!然后,我看见镜子里面出现另外一张脸,那是一张忧郁女子的脸,是我熟悉的脸,那是安!


她慢慢的咧开嘴,随后便放肆的笑着,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就像是鬼魂在哭喊着,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能动了,不能动了,突然我听见自己发出一种崩溃的撕喊——不!


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天!只是一场梦。我用手无力的摸着额头,我发觉自己浑身是汗水,我真的是精神太压抑了!


我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午夜两点整!又是深夜,我该怎么办?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噩梦惊醒?从收到安第一封信的时候,我就害怕一个人在午夜度过。我想到了翼,我或许可以给他打电话,至少可以让自己少一点恐惧。


我刚准备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我笑了笑,还是翼了解我,他知道我晚上一个人会害怕。然后我拿起话筒,电话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我对着话筒“喂”了有两分钟,那头依然是沉默,我纳闷着刚准备收线,耳边却传来一个飘忽而又低沉的声音,那声音如此凄凉,苍白,就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我浑身一颤,那是安!


天使……


安——!我的声音微弱而无力!


为什么不继续写下去?故事还没结束。


安,可以放了我吗?泪水顺着我冰凉的脸滑了下来。


天使,接着写,那些故事是注定的,就像他们的生命一样,都是注定的,接着写,接着写,接着写……


好,我接着写——!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灵魂似乎已经出窍,完全没有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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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出现一丝轻微的笑声,由近而远,慢慢的,慢慢的,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到桌前开始写字的,一切就好象是一场梦,一场最可怕,最残酷的梦!


我无力的抓起电话,翼的声音疲惫而沙哑,你昨晚去了哪里?


我?我一直在家呀!


在家??翼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天那,是这样的,昨晚到了十二点,我看你还没上线,猜想你一个人在家害怕,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可是从一点打到现在你才接,我一个晚上没有睡,担心你,知道了吗?


什么?你给我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而且没人接?


是的,你没事吧?


我楞住了,我知道这一定是安不让我接电话,所以,我根本就听不见电话铃声,可是,安为什么不让我接电话呢?


喂,你怎么了?


噢,没事,可能电话出了毛病!


哦,你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小说?我猛的看了一下时间,一点四十分。翼,我不能跟你说了,我必须马上出去!还没等翼反应过来我就挂了电话,然后我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坐在TAXI上我心跳的似乎没有了知觉,希望一切可以阻止,可以阻止。


在那条街上,那条我熟悉的街上,隔着车窗我看见一个神情恍惚的男人正从对面横穿马路,我打开车门迅速的冲了下去,朝他大喊着,林,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可是他没有听到,我们的距离只不过50米,可是他听不见我的撕喊,所有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听不见,我大声的哭着,大声的喊着,当看见那辆车从林身上碾过去,鲜血呈喷状型,许许多多的人渐渐围过去,我停止了尖叫,停止了哭喊,颓败的坐在地上。


那辆TAXI已经离去了,司机居然没有问我要钱,难道司机也看不见我?


然后,我在那滩血旁边捡到了第六封信,同样没有署名的信。我被安彻底击败了!


回到房间,故事重演,被我锁在箱子里的前五封信又整齐的摆在桌上,我盲目的拆开安的第六封信,浓重的血性和腐烂让我窒息,第一次跑进卫生间剧烈的呕吐!


他终于来了,我等了他好久,谢谢你,我的天使,去找辉,叫他终止上网。我要走了,天使,故事该结束了,我爱你!


安!


那封信无声的从我手中滑落,故事结束了,是的,一切都该结束了,安终于跟她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要我去找辉呢?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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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不详的预感笼罩着我,我猛的冲出房间,门被反锁了,任我怎样也拉不开!安,安,安,为什么?为什么?我蜷缩在墙角把脸埋进手心里撕心裂肺的哭着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我盯着电话久久不敢接听,我害怕,害怕是安,真的害怕……


可是那铃声却不停的响着,似乎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发生,我抓起电话,神经质的哭喊着。


求你放我出去,安,我求你,我求你……


亲爱的,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辉?我……!我无法控制的哭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辉,马上停止上网,听到没有,马上停止!


为什么?


安,因为安,我要去找你,可是门被反锁,我出不去,出不去啊。


不要害怕,我马上来,你等我!


五分钟还不到辉就来了,他看了看门锁,然后转头看我,门锁没有坏,也没有被人从外面锁住,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辉,我真的不知道!我痛苦的绻在床的一角,像个神经病一样无可救药,是的,我已经无可救药!


还是为了安吗?


你相信了?我抬头看他,眼里闪出一丝光芒。


不,这只是一场梦,你需要休息!


不是的,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啊!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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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却不相信,辉,你知道吗?林死了。


我知道,只是一场车祸,一场意外。


你觉得那些人的死亡都是一种巧合?


是的,本来就是这样!


噢,天!


你去找了王婆吗?


恩,可是她什么也不肯说。


他低下头去,若有所思的说着,王婆是个很可怜的人,都快70的人了,身边也没有一个儿女陪着她,琪琪生前一直把她当母亲一样。


她的儿女呢?


不知道,没人听她说过,她从来都不说,包括琪琪!


哦,我觉得她很可怕。


怎么说?


说不出来,她的眼睛看我的时候,我觉得很冷,像鬼一样!


可能吧,瞎子的眼睛都这样!


恩……什么?瞎子?


是啊,王婆是个瞎子,已经瞎了四十多年了。


我的心脏紧紧收缩着,怎么可能?一阵寒意猛扑过来,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冰箱里冰冻的鱼,我想起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她不是瞎子,绝对不是!可是辉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


然后,我抬头看辉,只见他正盯着我的桌子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辉,怎么了?


他没有反应,好象没有听到我说话。


辉,你怎么了?你看见了什么?


他依然没有反应,空气像死一样的僵住了。许久,他轻轻的说着。


安的信,我看见了安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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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04


我彻底的让自己倒了下去,辉居然可以看见安的信,为什么以前看不见?这意味着什么?那种久久不能停止的恐惧再一次完全占据了我的心脏,我担心辉,莫名其妙的担心!我突然后悔为什么答应让辉拿走那些信,可是我阻止不了,他能看见安的字,一切都无法阻止!


深夜一点,我接到辉的电话,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温度,平静得让我害怕,他说,那些信我看完了。


刚看完吗?


是的,故事该结束了,对不起,我以前错怪你了。


没事的,不要上网了,好吗?


为什么?


你没看第六封信吗?


看了。


安叫我去找你,让你终止上网。


不,她不是这样写的。


什么?不是这样写的?怎么可能?


是的,她叫你去四折巷,找王婆!


四折巷?找王婆?


恩,我要睡觉了,拜拜!“咯嚓”一声,电话断线!


我拿着话筒呆住了,为什么我跟辉看到的内容不一样?这一切都是什么原因?安到底在搞什么?她想要达到一种怎样的目的才肯罢休?一连串的问题使得我近乎疯狂,我不知所措了!


我又一次趴在桌上睡着了,本来准备写故事的结局,却一个字也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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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十二点半,我起身拿出一杯冰的可乐,浑身酸痛,我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四折巷?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事?我猛的灌了几口可乐,点燃一根烟,重重的抽了一口,我盯着桌上的稿纸发呆,结局怎么写?我没有一点灵感,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突然,我的耳边响起电视的声音,我蓦的转过头去,整颗心掉进了地狱。


新闻报道:张辉,男,25岁,一家广告公司的业务员,于昨夜在家中吞服大量的安眠药自杀,早上八点发现他的尸体,死亡时间大约六小时,真正的自杀原因警方正在调查中!


辉?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自杀?不会的,不会的,我像个僵尸一样的倒在床上!


死亡时间大约六小时?那就是说辉是在打完电话给我以后就自杀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


我不得不再次来到四折巷87号,我要找到王婆,问她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我轻轻的推开那扇破旧的门,王婆正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嘴里在喃喃的念着什么,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她停下来,睁开眼睛“看”我,天!那是眼睛吗?那只是一双白色的肉球,里面没有眼珠,她真的是瞎子!可是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去了哪里?又是我的幻觉?不可能!


我在等你!


你知道我会来?


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安为什么要这样?


她的冤魂不能安宁,带着太深的仇恨!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我的小说。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很难说清楚的,一切的一切终会过去,终会消失,然后归于平淡!


这个故事可以结束了吗?


是的,林已经把债还了,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一切都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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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婆那里出来,我的心终于平静了一点,真的希望悲剧结束,不再重演,天开始下起了小雨,我在雨中慢慢的小跑了起来,突然,我的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刺了一下,我蓦的转过身去,王婆正站在门口看我,这么远的距离,我仍然感觉到王婆——鹰一样的眼睛!


安,故事可以结束了吗?


不可以!风雨的街头我听见心里有个声音这样坚定的回答我。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接到翼的电话,遥远的声音是那么亲切,他告诉我,他想念我,担心我,所以决定下午的飞机要过来看我!


我早到了机场一个多小时,人群里,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我冲上去紧经拥抱他,一滴眼泪滑了下来,在网上相爱了一年,终于见到他了。


晚上,他拥着我静静的听那个关于安的故事。


安是一个漂亮,忧郁的女子,在网上与一个男人相爱,林!爱了两年,终于见面,然后同居,可是林一直保守着一个秘密,那就是他已经有妻子,儿子!直到安怀孕了,林才告诉她事实,可是安那么爱他,怎能忍受这样的欺骗?争吵随之而来,林爱这个女人,却背负了一生的承诺,他不能离开他的妻子,最终安选择了死亡!


可那些人的死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安有怨恨,她想要报复,所有在网上加过她号码的男人都会自杀,莫名其妙的自杀!


她死了多久?


我构思完这篇小说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三个月。


真的很难相信鬼魂会给你写信!


可他们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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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信呢?


被辉拿走了,就让那些信消失吧!


突然,翼的眼睛死死的盯在桌上,信,一封信!


空气在那一刹那死了,时间也死了,原来故事真的没有结束,我打开那封翼看不见的信,上面只有五个字,包括安的署名!


王婆死了。


安!


翼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他永远都不明白在那张白纸上我究竟看到了什么,那是一张死亡通知书!我庆幸翼看不见那些字,意味着他不会受到伤害!


我突然明白,四折巷为什么那么耳熟,因为安早就安排好了这场死亡。


第二天,我打听到了安被安葬的地方,不知何时,她跟林已经安葬在一起,墓碑上安的照片是我熟悉的,漂亮和忧郁,翼把手中的花放下去,轻轻的拥着我说,别想太多,已经结束了!


我点了点头,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跟我一起回哈尔滨好吗?


我笑着将头靠近他的怀里,那一刻,心里只有幸福……


推开门的时候,房间一股血腥和腐烂的味道猛扑过来。我和翼都呆住了,地板上,电视机的前面正在燃烧着那些信,安的信,被辉拿去没有归还的信。


我猛的冲到桌前,稿纸上一行黑色的字占满了我的眼帘,那是我的笔迹。


故事刚刚开始……


快看电视!翼的尖叫声。


新闻报道:刘平,男,24岁,自由辑稿人,于早上七点在南宾路坠楼自杀,真正的自杀原因警方正在调查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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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理之地的小孩


我这一生过得平平淡淡,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雨。不过,有件事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虽然事隔多年,但印象还是十分的深刻。那年,我因为公事而必须出国一趟。按照时间,我从家里到机场,大约只需半个钟头。飞机将在下午四点钟起飞,两点四十五分左右我就驾车离家,前往机场。这次出国三天,我会把车子寄放在机场的停车场。当车子来到三叉路口,我将驾驶盘旋向左方时,视线忽然被一个小孩吸引住了。他就坐在路堤,双手掩住脸,好像在哭泣。我停了车,下车来,对那个小孩说:“小朋友,别坐在路堤,很危险的。”他放开手,一刹间,我心里涌起一丝好奇怪的感觉,我仿佛在哪儿见过这张脸。这是一张很秀气的脸,脸上都是泪痕。“你怎么啦?是不是被人家欺负了?”


他摇摇头,说:“叔叔,我迷路了,找不到家。”


“你住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那……要怎么找呢?”


“我记得我家外面那条街。”


“远不远?”


“不……”


“上车吧。”我说,希望能尽快把他送回家,这样大概也不会耽误我上机的时间。


我驾着车子朝前奔驰,脑海里仍有一些迷惑。我肯定见过这个小孩,只是一时想不起。车子奔驰了一段路,小孩仍没什么动静。


“小朋友,到了吗?”


“再往前走。”


“你真的记得吗?”


“真的!右转!右转!”


我只好右转。过了一会,那小孩又喊了起来:


“左转!左转!”


我依言左转,但忽然觉得,这一条路的尽处就是往机场相反方向的高速公路。我稍稍犹疑了一下。


“没错,往前走吧。”


“你不是骗我吧?”


他格格地笑起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


他不说话,忽然打开车门,纵身一跳,我的心也好像跟他一起跳出车外。等我定过神来,那小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闭了闭眼,有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遇到的不是活生生的人?但他对我并没恶意……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迷迷蒙蒙中醒过来,赶紧踏足油门,冲向机场,但飞机已起飞了……


当天夜里,就听到我原本欲乘搭的那架班机出事,飞机上的人无一幸免。后来,在整理旧书报时,无意中发现一张旧报纸,一张小孩的脸闪入眼帘,我差点叫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小孩吗?我回忆起来了,十年前,我目睹一宗交通事故,亲自将一个受伤的小孩送去医院,至于他有没有活下来,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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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梦记


混乱,沉睡,跌入深谷……


“琪琪,看这则广告。”父递过一张报纸。


又是招聘广告,我真的不耐烦。


没毕业时烦,毕了业更烦。


本以为自身条件还不错,可是长期为找工作奔波,经历一次次的失败,原本高傲的自尊心一点点被撕碎,一点点散落在空气中,一点点化为尘埃,一点点散去,不复存在了。


我……我在哪里???一切都失去方向。


对于一则则招聘广告,不敢去碰,犹如遇蛇。


我看了看:“北京红都集团招贤智之士。


…………


要求:女,大专文凭会珠算和微机……“


没什么特别,合我条件。


这一种不知看了多少,只是每次都会失败。


我笑。实质是怯懦。


“人那儿跟北京呢。北京去得了吗?户口比绿卡还难办呢。”我不无搪塞。


“这你别管,去报名。”父瞪了我一眼。


应该是这里。我把纸和证件交到左手,腾出右手敲了两下门,走进去。


应该是晚上。


由于日光灯,房间显得很亮。对面是一扇大玻璃窗。那面墙大概有四米宽,从窗子到门口有八米吧。窗子右面是两个单人床,上下铺的那种;左面是一个能坐四、五个人的长沙发。靠着沙发有一扇门,是洗手间,这是以后才知道的。窗子上没有窗帘,开着。


透过窗外沉沉的夜,能看到几颗星星;由于夜的黑,那几颗星星更显得亮。晚风吹来淡淡的花香;是夜来香,只有夜来香才会浪漫而痴情的伴着夜,才会有如此淡雅的香气。


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真惬意。其香纯度决不亚于上等烟草。


我开始打量屋子里的人。


真有趣,屋子里的人全是女人;而更有趣的是她们都是洋女人。是我在本地看到洋人,可华人却只我一个,到好象我是外国人。


一共四个。


(请记住每一位身着打扮,和我即定与他们的称谓。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也不想拟定。因为我只是尽量真实表诉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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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那两个在闲聊。一个穿白衬衣,卷长发在后面绕成马尾松;另一个是短发但也是卷发。她俩都是白种人。黄色柔软的卷发使她们看起来很俏。另两个坐在单人床上,合看一本篇幅很大的彩色杂志,并相互交流意见。靠里边的那个也是白种人,她有一头长直发,金黄色的,眼睛蓝蓝,很大,很迷人……这决不是漂亮所能形容的,她真美!!!外面这个是个黑人,头发很短,很干练;穿一身介于蓝色与紫色,职业装与休闲装之间的一种装束。感觉她是个很独立女性受过高等教育,属于白领阶层,印象挺深。


我走近她们,没打招呼,但又是那么自然的和她们融合在一起。大家在一起谈话,谈些什么,不记得了。很幸运,沟通无障碍,一会儿我就融于她们的安祥……


开心、快乐……和着那清凉的夜、风、花香……醉人……


亲善的友情在这里淋漓体现……


快乐……快乐……快乐…………


时间无记忆……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安祥。其中的一个跑去开门。


走进三个男人;三个洋男人。


两个白人,一个黑人。给我感觉他们都很健壮,很高大,大概一米九零;穿得很多,好象他们在过冬天,既使不是冬天也是深秋。一个白人穿灰白色休闲式棉衣外套,另两个穿“牛仔”。那几个女人好象和他们认识,亲善的打了招呼。我也就把他们划进这一团体,不再戒备。


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都在微笑着,很友善。


“发生命案了,知道吗?想听吗?”男人中的一个说。


潜意识中我把他们定义为警察。


“我想听”那个黑女人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我对她笑了笑。我也想听,只是跟那几个男人不熟,不好唐突说话。


“不吗,不听。讲一些无聊的恐怖。”那几个女人都不赞成。


显然出现了对立的矛盾面。


黑女人站起来,走到床边和女人们坐在一起,笑着对男人们说:“那我也不听了。”


她很能牵就人,能顾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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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家又开始了轻松的谈话。开心,和三个男人进来前一样让人感到适意。只是现在又多了一份热闹。


穿白衬衫的女人走到洗手间旁,推开门,尖叫着,跑了出来。“噢,讨厌的命案!刚才是谁提的命案。”她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走到洗手间门前,往里张望。灯亮着,倦怠的昏黄色。靠外面的洗手池和座便是干净的。里面的磁砌浴池边躺着两个黄种女人。一个穿短裙,蜷屈着;另一个穿“牛仔”裤,横卧着。地上有一堆污血。风从洗手间打开的窗子吹进来,夹杂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我的第一意识确定那两个人是死的。那是两具尸体!


“真的有命案!”我呆愣着喃喃自语,眼睛直直的望着面前的一切。


可实质上,这只是开始,更恐怖的事情还等待着我们。


不幸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发生。狰狞的魔鬼在一步步靠近我们……


“噢,咱们快离开这恐怖的地方吧。”穿白衬衫的女人看来很激动。


我迅速的关上洗手间的门,跟在那个女人的被后。所有的人都站起来,向门口拥来。


那个女人首先打开门,可是我们并没有马上逃脱危险。大家只傻愣的站在门前,不相信门外那个恐怖的家伙是真实的。


那是一个瘦小枯干的吸血鬼。这也是以后才知道的。只有一米五零左右;脸很瘦,惨白;嘴很大,嘴唇很薄;由于脸的白,衬得牙床格外的红,是腥红色;牙齿大,很白,可以去做牙膏广告了,但此时只能给我们更森冷的恐怖。穿一件很不合身的白衣。很长,很大,对他来讲。两只手从长长的袖筒里伸出来。那真不可以说是手,七旬老人的手也不会像他的手枯瘦,惨白色,指甲很长。


天,他简直就是一具僵尸!所不同的是——他活着!


他看到我们显然很高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不,是危险的笑。


他的笑使他的眼睛更突,并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寒光。更恐怖的是由于嘴的裂大,他上排牙两侧露出吸血鬼的标志——两颗极大的犬齿,更锋利,更尖锐。


这一切使得我们所有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的笑只持续了一秒,然后以及快的手法抓走我们当中最前面的那一个。零点一秒后,他已经和那个穿白衬衫的姑娘在几步之外了。


突然,他回过头来狞笑,眼里凶光直逼视我们中离门口最近的那一个——我!我快速的关上门,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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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我下意识的说,眼前只看见那一凶光的逼视,耳边只听风那姑娘的惨叫……


大家都愣愣的,不说一句话。唯一能听见的,只有每个人粗糙的呼吸。


我神经质地慢慢蹲下。是上帝的残忍,让我走在第二位,看到这可怕的一幕比这屋子里任何一个都真切;是上帝的仁慈,让我走在第二位,幸运的避过了这一难事。


“咱们不能呆在这里等死,”那个短发女人首先打破了沉寂。“咱们得出去那个东西还会来的。现在离上一次开门的时间只有一分半钟。咱们得在他没回来之前离开这儿。”她已经来到门口。


“不,这样太冒险了。”穿棉衣外套的男人阻止道。


可是已经晚了,我面前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她没有顺利的走出去。她表情我没看到,可门外的那个家伙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家伙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好象有一世纪那么久了,活象化石。看到门被打开,他又在笑,伸出手抓住那个可怜的姑娘。姑娘拼命挣扎,一半身子还在屋里。天哪,我又离他这么近!我只感到恶心,不想看到他。我倚门把姑娘推了出去,迅速关门,锁上。耳边是姑娘的求救声。


“你不能这样!”试图阻止开门的那个男人显然有些愤怒。


“那怎么办?”我恶狠狠的说,“放那个家伙进来;用那双死人手捏住我们的脖子,然后用白森森的牙齿咬断我们的喉咙,吸我们的血……你、我,包括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救不了那姑娘。这你清楚。我不想陪葬。”我居然说出了这种毫无人性的话。


所有的人都用目光直视着那个男人。显然,现在他的仁慈很不合适宜,最好是不要再反驳我。因为我的意见代表所有的人,除了他。


他开始保持缄默。


我知道那个仁慈的男人开始蔑视我。不过还是应该感谢他,因为后来他救了我,自己却搭上了性命。但在当时我却是不知情,当然就更不屑他对我的看法了。这种时候,人人自危。虽然我很自私,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每一个要活下去的人都会这样做的。我以为。


五分……十分……十五分……三十分……


虽然人人都知道那个魔鬼离我们实在很近;但隔着一扇门,使他不能走进来,使我们自欺欺人的认为这里会很安全。于是大家都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选了一个舒适的坐姿。有意无意的避开现实,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于是晚风又吹得醉人。果然暂时忘了恐惧。期盼着黎明的到来,因为大家确信魔鬼是害怕光明的。


四十分钟后,一声尖叫,大家寻声望去。


靠窗角沙发坐着,留长直发的姑娘头紧挨着地,惨叫着……一条犹如京剧里唱青衣用的水袖缠在姑娘的脖子上。我们当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大家用手提包、脚、一切可以去回击而又可以不接触那“东西”的方式去打、踢那条缠在姑娘脖子上的长长的“水袖”。是凉的,寒气森森。那只令人作呕、枯瘦的爪子像钉子一样,坚硬、有力、分毫不移,直到姑娘的头歪向一边死去。那只手不见了。我们试探着寻头望去,是一个洞。原来沙发和有窗子的那堵墙并不是紧靠着的,有三十厘米的缝隙。而就在这三十厘米的缝隙的地面上有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圆洞,是大家都未曾发现的。而那只手就从这里伸进来,杀死那个姑娘的。现在洞是空的,姑娘的血一滴一滴流下去……


“快,把所有可能与外界接触的地方都封死。”仁慈的男人最先缓过神。


大家拿起床单和枕头塞住洞口。我则看见那扇打开窗子。迅速将它关好。


“不,这样不行。那东西力气很大,这些东西堵不住洞口。得很重的东西。”黑男人发表自己的意见。


“洗手间的洗手池。”有人高叫。


“那两具尸体……吸血鬼……”我高叫,不敢想下去。


大家的脸都变了色,没有人说话。三个男人低着头走进洗手间。现在屋里只剩下我和黑女人了。我俩紧张的看着洞口。感谢上帝,那只恐怖的手没有再伸出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三个男人才拿出洗手池走出来,把它扣在洞口。


大家把那个死去的姑娘抬上床。她的头发还很美,柔顺得象溪水;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嘴角还残留着殷红的血……大家一一吻过她的额头;而我只摸了摸她的面颊和头发,因为我实在鼓不起勇气吻她。最后,大家用一张床单把她从头到脚盖上算是对她的安置。


三个男人掏出所有的香烟开始抽;我和另一个女人也开始抽。两个半钟头后,烟抽光了。屋子里充满了烟气。没开门——大家都不敢;没开窗子——大家都不愿意。屋子里的烟使人感到越来越烦燥、越来越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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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的朋友,你们打算在里面呆多久?别妄想,你们逃不掉,一个也逃不掉。我会一个一个对付你们。我要用手捏住你们的脖子,用牙齿咬断你们的喉咙,然后吸干你们的血,看着你们绝望的死去。”


魔鬼的笑声很刺耳。然后是一阵“锉锉”的磨牙声,使人心慌意乱。


我的眼里渗出泪水,也许是烟熏的吧,谁知道呢。屋里长时间的寂静,使人感到压抑。


“滚,快滚。你这让人恶心的魔鬼,毒蛇。”终于有人熬不住了,是那个穿“牛仔”衣的白种男人。他烦躁的走到门前。


“噢,NO,YOUNGMAN,别那么激动。冷静下来,听我说,咱们可以作笔交易。如果你打开门,我就放过你,年轻人。别急着回答,好好考虑一下,我就在门口。我想你不会想死吧。”


天哪,魔鬼开出条件了。


那个男人皱起眉头,显然已经动摇了。他的手已经按在门栓上了。


“不,别相信他。他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可以挨到天明,大家都会平安的。”屋子里的人都冲向房门。


“梦痴!”魔鬼的嘲笑传了进来。“你们不会有黎明,万灵的黑暗统治着这个世界。美丽的夜女神,是我的主人,是我存在的理由,而你们是我给夜女神最好的供品。别妄想挨到天明,当然你们可以呆在里面,永远呆在里面。但是,你们将无法摆脱我!无法摆脱!永远无法摆脱!让焦躁像蚂蚁一样蚕食你们的心脏、让恐慌和疯狂去左右你们的大脑吧……”


五分钟后……


“我的年轻人,怎么?考虑好跟我合作了吗?我都等得不耐烦了!我会放过你的,我保证,要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这可恶的魔鬼,真卑鄙!


那个男人脸上出现短暂的兴奋,使他的脸涨红了。


“自己逃生吗?兄弟,撇下我们,自己逃生?噢,天哪!你不可以那样做。”黑女人吼道。


“我可以!”男人笑笑,“不是有人自私过吗?我为什么不能。”他的眼睛直视着我。


我的脸红了,低下头。对那个姑娘的残死,自私使我自己的良心受到了遣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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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死,我要活,我要从这里出去!”那个男人吼着,手已经启动了门栓。


门开了,他走出去。对面那个魔鬼正微笑着迎接他。我冲过去,关上门。由于害怕和激动,手颤抖起来,挂不上门栓。门是被那个仁慈的男人锁上的。他扶着我走到沙发旁,坐下。


“这次我站在你这边,我也会这么做的。他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他微笑着看着我。


“年轻人,你应该听从你同伴的意见。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包括你。”魔鬼的狞笑和男人的惨叫传入屋里。


我抖得更厉害了。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仁慈的男人安慰,使我多少好点。“我们会平安无事的。”


三个小时……四个小时……恐惧感一点点消失,烦躁再一次主宰这个空间。


天哪,我要憋疯了。屋子里死静死静。回想起那一幕幕:人一个个的死去……八个人只剩下四个。


天哪,我要疯了!


我神经质地向门的方向走去……


“你想干什么?”所有的人都立即警觉。他们当然知道我要干什么,只是他们不想说出来。


“出去!我想出去!”我气急败坏。


“不,你会死掉!”黑女人的声音冷冰冰的。


“哈!!”我神经质的大笑“谢谢你的关心。真虚伪!你只是担心我的行为会给你带来危险,就象那个男人会给我们带来危险一样。”我的声音也是冷冷的,毫无感情。“死,大家都逃不脱,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出去,起码痛快些。不用回想一幕一幕的惨事,不用再为下一秒钟担心,不用再面对那几具尸体,也不会再感到恐惧……地狱也会比这里好。”


我扫视屋里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低下头,除了那个仁慈的男人。“不,别这样,理智些。”他冲过来,企图阻止我。


在我推开门的瞬间,他已抢到我的前面,伸出拳头击向那个魔鬼。可是魔鬼早已将他的手牢牢握住,指甲嵌入他的皮肉。


“我已经等得够久了,很不耐烦了。”那个家伙冲他狞笑着……


“我立即拽住他的右手,企图把他拉回来。


“活着就是希望!”他微笑着松开我的手,把门重重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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