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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贿(1)

  于厚德在城西和城北都囤积有粮,本还心存侥幸,听韦臻一问,明白自己的底细已全部暴露,直道不妙:“这个,大人不用去了,下官省得,下官省得……”
  韦臻转身踱出院门,道:“那就这样,明日我亲自陪你下去送粮!回府吧!”
  
  于厚德忐忑不安地随韦臻回府,虽然事情已败露,但并不见韦臻大动肝火,于厚德渐渐定下心来。他来检查,要回上面交差,自然也得有些手段,往日里,上面下来的京官,也有装腔作势故意寻自己的不是来投石问路的。等进了府门,于厚德道:“请大人到小书房小坐片刻,下官有要紧的事与大人商议。”
  韦臻点点头。莫愁站在原地,心想多半那于大人不会要自己同去,正好有机会溜出府。韦臻走了几步,回头见莫愁没有跟上,却对于厚德道:“他不是外人,同去无妨。”
  
  莫愁这才慢吞吞地走过来,于厚德不敢反对,将二人迎入了小书房。一进书房,于厚德反身将门关好,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道:“大人救救下官!”
  韦臻故作不知,道:“于大人快快请起,什么事情,如此惊慌?”
  于厚德却不起来,挤了几滴眼泪出来,道:“下官确实是一时糊涂,大人今日看到的情形,若是上奏到皇上那里,便是要了下官的性命,求大人救我一命!”
  韦臻强忍了这一日,见他如此丑态,心头的怒气仍是噌地就上来了,怒道:“于厚德,你知道你是犯的什么罪么?”
  于厚德惶恐伏地道:“是下官一时糊涂,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韦臻怒火中烧,厉声道:“你这是欺君之罪,本官若帮你遮掩,同样也是欺君之罪,欺君该当何罪,你不会不知吧!”
  于厚德不住磕头,道:“大人你说该怎么做,下官一定改,立即改正,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下官全家老幼的身家性命,全凭大人一句话!”
  韦臻听他这样说,倒冷静下来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自己若把他逼急了,怕会适得其反,沉吟一下道:“你如果肯真心改过,那这事还有余地。”
  于厚德一迭声地道:“下官已经知错了,知错了!一定洗心革面改正。”
  韦臻道:“那你起来吧!”
  于厚德道:“多谢大人!”慢慢站起来。
  
  韦臻忽道:“你把以前的放粮的记录拿来我看看。但如果是假的,就不用看了。”
  于厚德尴尬地讪讪道:“这……”
  韦臻冷笑道:“既如此,若没有别的事,那就这样吧,限你三日之内将三个粮库的粮食全部分发下去,另外你自己掏钱出来开粥棚赈济灾民,不得有误!”
  于厚德点头道:“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韦臻不欲再多和他周旋废话,转身便要出去,于厚德却在后面叫住他,道:“大人请留步。”
  “什么事?”韦臻回头。
  于厚德看看韦臻,又看看莫愁,迟疑一下,搬过一张太师椅来:“大人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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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贿(2)

  韦臻纳闷地坐下。于厚德转到屏风后,少时出来,手中捧了个紫色的香木盒子,双手献给韦臻道:“大人大恩大德,下官铭记在心。大人不远万里来南闵一趟,这是下官的一点小小玩意,作个留念,不成敬意!”
  韦臻接过盒子,掀开盖子一看,大红丝绒衬底上是一串玉色珍珠,粒粒如龙眼大小,均匀如一,圆润莹白,灼灼光泽耀人眼目。韦臻知道这串珍珠的价值不下数万金,虽然皇宫里比这贵重的宝物亦不少见,但今日捧了这盒子在手中,却象是被火烫了一般。韦臻盖上盒盖,正想连珍珠带这盒子掷到于厚德脸上,莫愁却道:“好漂亮的珠子,主子给我看看好么?”
  韦臻随手给了莫愁,莫愁两根手指拈起那串珍珠,歪着脑袋仔细端详一阵,笑道:“于大人真是出手大方。”朝韦臻大使眼色。韦臻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免不了喜欢这些漂亮珠宝,又想到昨夜的不快,不如暂将珍珠她留下玩儿,便装模作样地推辞了两句。
  于厚德执意要韦臻收下,道:“南闵地处偏远,大人从繁华京城过来,是不是瞧不上眼这薄礼?”
  韦臻看差不多了,便顺水推舟地道:“那就多谢大人了。”对莫愁道:“你先收起来吧!”莫愁将盒子揣入怀中。于厚德见他收下了重礼,暗想这曾伟也不过如此,和旁人一样,所谓清正廉明体恤灾民只是惺惺作态,实则仍是借题发挥,索要钱财,便放下心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量他回去后也不敢再告状。
  
  于厚德陪韦臻出了书房,请到正堂喝了会茶,又到了晚膳时分。于厚德请两人入席,那桌上果然全换了素菜,一盘炒青菜、一盘炒豆芽、一盘土豆丝、一大盆冬瓜萝卜汤。韦臻也不再多言。一时饭罢,韦臻只说累了要早些休息,于厚德将两人送回房,让人预备沐浴的热汤,服侍二人沐浴。
  
  韦臻和莫愁跑了这一天,早已汗流浃背,亟待沐浴。韦臻怕外人看出破绽,只让把热汤留下,将仆人赶走,要莫愁一人服侍。莫愁见屋里只剩了韦臻一人,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韦臻总算逮着了机会捉弄她,笑道:“来帮我更衣沐浴,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吧?”
  
  莫愁知道躲不过,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帮韦臻宽衣解带。她动作极慢,韦臻也由着她折腾,一点点脱了外衣,裤子,中衣,留一条亵裤时,莫愁觉得自己的面颊已是滚烫,多半已红到脖子根,但被遮住了看不出来。韦臻赤裸着上身,莫愁目光不知该往哪里放,不敢往上看,更不敢往下看,韦臻慢慢地玩味她的表情,只觉万分有趣,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记得头天晚上,你可没这么怕羞哦?”
  
  莫愁听他提起入宫头一天侍寝的事,那天晚上自己是不管不顾地豁出去了,头一次都没怕,现在还怕什么?反正他光着身子的样子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莫愁反被他激起了勇气,索性三下五除二将韦臻脱得精光,躬身道:“请主子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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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惑(2)

  韦臻抓起她们脱在地上的衣服扔过去,怒喝道:“还不滚!再不滚我把你们脱光了扔到大街上去!”
  红玉和绿珠看出韦臻是动了真怒,已是花容失色,忽然双双跪倒,泪流满面地乞求道:“求大人行行好,不要赶我们走,要是今天晚上我们服侍不好大人,不但楼里的妈妈不会放过我们,于大人更不会饶过我们。求大人可怜可怜,留我们一晚……”一面说一面不住磕头。
  韦臻这时对于厚德已痛恨之极,只恨不能立即将他处死,对这两名风尘女子也极其厌恶,但想到若真的将她们赶出去,免不了会闹得满城风雨,自己也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要隐藏身份就难了。韦臻忍了又忍,尽量平静地道:“你们究竟是哪里来的?”
  红玉小心地答道:“我们是品花楼里的。”
  “品花楼?”韦臻又问,“于大人是不是经常让你们来府里陪客?”
  “啊,”红玉见韦臻脸色极为难看,忙否认道,“不,不……”
  “还要否认?”韦臻一把将她揪过来,扯下她仅剩的肚兜,“你再敢骗我一句,我立即将你从窗子扔出去!”
  红玉不敢挣扎,只道:“大人放我下来,我说实话,不敢再有欺骗。”
  韦臻松开手:“快说!”
  红玉抽泣着道:“我们姐妹俩,是于大人专门从楼里选了,让妈妈格外用心调教,以服侍来往的大人的,有时也服侍于大人。”
  韦臻怒极反笑:“于厚德还真会做人,想来前几日来的那魏敬明也是艳福不浅了!”
  红玉答道:“前几日我们是陪过魏大人,我们姐妹俩弹琴唱曲,吟诗作画也都还会一些,一般上面下来的大人都爱好风雅,闲暇时便由我们陪着消遣。”
  韦臻问明了情况,道:“你既然说了实话,我便饶你们一命,今晚的事情你们要敢泄露出去半个字,”韦臻抓过茶几上一只瓷杯,双手用力一捏,已捏成了碎片!“这就是你们的下场!”红玉和绿珠皆吓得瑟瑟发抖。韦臻一手一个,将她们两人扔上床去,拉下床帐,道:“你们两人给我老实呆在床上,谁也不许出声!听到没有?”两人说不出话,只忙不迭地点头。
  
  韦臻舒一口气,这才擦了身上的水渍,穿了衣服,吹熄蜡烛,打开门走了出去。此时已过了三更,白日炎热的气温已降了些。一丝凉风吹来,韦臻冷静了一点,见院内全是黑灯瞎火,想是旁人皆以为刚才屋里的动静是在打情骂俏或是在行那床第之事,并无一人出来探看。
  
  韦臻靠墙站了一会,刚才盛怒之下压下去的欲火这会又抬起头来,心头无端烦躁,今夜竟然平白着了暗算,此刻欲火攻心,该怎么办?忽然旁边的客房门吱哑一声开了,莫愁笑嘻嘻地站在门口:“良宵苦短,主子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站着?”
  韦臻趁机一闪身进了莫愁的屋子,压低声音道:“于厚德那贼子给我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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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1)

  走到前厅,韦臻道:“昨日我说的事情于大人可安排好了?今日便一同下去吧!”

  于厚德急忙答道:“回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他自前两日汇通米行的粮库被盗了,派出大量人手去捉拿盗贼,昨日韦臻要求下乡送粮,只得将人马招了回来,准备了几辆马车牛车,装载粮食下乡。


  韦臻出了府门,看到外面的车马,笑道:“于大人,你把粮食送到百姓手中,我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你什么时候分完,我什么时候返京。”于厚德原以为韦臻只是做做样子,因此只找了四、五辆车,预备拿出少部分粮食送下去,应付一两天,就好交差了,见韦臻不依,暗中咒骂不已,人都说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你珠宝美女照单全纳,还要摆出这副公事公办的面孔来,着实可恶!但又怕韦臻真的赖在这里十天半个月不走,只好回头吩咐人再去调遣车马。


  韦臻查看了于厚德连夜在府门旁搭好的粥棚,便即出发。于厚德派了官兵押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先到了南面的几个村子,那几个村子是受灾最为严重的,搬家的搬家,逃荒的逃荒,剩下的人饿死渴死的也不少。第一处叫做秀山村,于厚德令人卸了两车粮堆在村口,敲锣打鼓地通知各家派人出来领粮。一会儿,三三两两的灾民携老扶幼地出来了,手里拿着口袋或是面盆。这些灾民和昨日在城里的赈灾棚里见到的全然不同,一个个满面尘土,憔悴不堪,走起路来歪歪倒倒,十分吃力。


  韦臻和莫愁站在一旁观看,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太婆领了一盆大米,端着正往回走,经过韦臻面前时,忽然脚下一软,朝前扑倒,盆子摔在地上,米粒洒得到处都是。莫愁忙上前想把她扶起来,那老妇却一动不动,莫愁摇了她几下,仍是毫无动静。韦臻心头一惊,俯下身去探了探她的口鼻,竟已没了呼吸。韦臻呆在当地,半晌方缓缓地站起来,却又有一三十出头的妇人带着个七八岁孩子来到韦臻面前,扑通一声跪倒:“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救命之恩,大人真是我们母女的再生父母……”韦臻再听不下去,转过身去,抬头望向远方,头顶的阳光十分刺目,韦臻不由眨了眨眼,眼中酸痛,似有什么东西漫了出来,韦臻忙用衣袖拭了拭眼角。


  村子里的人很快抬走了老妇的尸体,想是见惯不怪,也无人多说什么,剩下的人只是默默地排队领粮。不多久发放完毕,莫愁一直没怎么说话,这时忽道:“光发了米没有水喝也不成。”

  她倒提醒了韦臻,便对于厚德道:“那还得麻烦于大人派人为每个村子挖一口井。”

  于厚德面有难色,道:“这大旱经年,打井哪里容易挖得出水来?一个村子一口井怕是难以办到。”

  韦臻不肯松口,道:“那十里之内必须得有一口井,不然就得请大人每天派人送水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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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2)

  于厚德无奈地应了,派人去寻找水源。韦臻和莫愁亦跟着前往,徒步走了好几里,总算在一处河滩的低洼地发现了一丛青草,韦臻估计下面会有水,即令人开挖,挖了五六尺深,突然一股细如丝线的清泉涌出!“太好了!”莫愁高兴地欢呼。韦臻一时激动,猛地将她高高抱起,凌空转了一个圈,却发现旁人都眼神古怪地偷看自己。韦臻有些尴尬地放下莫愁,一面提醒自己,要记住她现在是女伴男装,人家莫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


  时间已过未时,留下几个人修井,韦臻和于厚德则率人赶往下一个村子。第二个村子发完了粮,天已擦黑,只得赶回城去。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走了一日,众人除了喝了几口凉水,竟未来得及吃饭休息。韦臻莫愁虽不在意,于厚德却是一肚子怨气,但敢怒而不敢言。


  回府后便用晚膳,等那饭菜端了上来,韦臻怕他再做手脚,却对于厚德道:“我和大人换个碗。”不等他回答,已将他的那碗饭换了过来。

  于厚德明了其意,勉强地笑笑道:“大人今日太辛苦了,早点歇息吧!大人因公忘私,令下官万分感动,但也要保重身体。要不明日暂且休息一日,我找几人陪大人访访南闽附近的名胜?”


  韦臻听他暧昧口气,定又是找那莺莺燕燕来陪自己,只语气冷淡地道:“不用于大人费心了,今日我也乏了,只想好好睡一觉,于大人无须再叫人来侍候。今日才去了两个村子,照这种进度,于大人莫不是真要留我多住几日?我还想着早点回京复命呢!”

  于厚德知他提到回京复命,是在警告自己,忙道:“下官省得省得,定不会误了大人的归期。”又和韦臻闲聊了几句,想探听他一些底细,对自己究竟是何态度?韦臻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干脆不答,于厚德全然不得要领,上任几年来上头派来察访的官员见的多了,可头一次遇见这种怪人!


  韦臻用完饭,带了莫愁,径直回房沐浴睡觉。韦臻近几日几乎夜夜不得眠,今夜虽再无人打扰,但想起白日的事,心头似压了块千斤巨石,竟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临近天亮时,陈双送来了解药等物。韦臻服下一枚避灵丹。去隔壁叫醒莫愁,让她也服下一枚,道:“于厚德为人奸诈,以防万一,这丹药可保七日内百毒不侵。”莫愁朦胧中似懂非懂。起床帮韦臻收拾好,韦臻便找来仆人,去催促于厚德起床上路。这日出发时天色仍未大明,韦臻令加快进度,总算将南门二十里内的村落都发送完了。


  这样又过了三日,西面、东面和北面也放粮完毕,又挖了几口深井。莫愁虽屡次设法欲寻得机会,摆脱韦臻,好与江枫会面,但韦臻早已有了足够的教训,除了晚上睡觉,再不肯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莫愁怕他起疑,又知白日在外,暗中有陈双等人跟随,纵有万般聪明,一时也无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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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套(1)

  韦臻令于厚德将余粮集中,由官府贴出告示,让全府境内,未领到粮的灾民速来领粮。于厚德见他寸步不让,表面虽仍是恭恭敬敬,心头已怨气冲天,又想:折财是一桩,这人阴晴不定,虽说收了我的好处,说不定翻脸不认,又到皇帝那里去告状。这日晚间韦臻歇下后,一匹快马却进了于厚德府中,带来了一封书信。原来临近的汇川府知府刘智铭是于厚德同乡,已为官多年,对朝中人事颇为熟悉,于厚德派了人连夜去打探情况,询问这曾伟在京中可有背景。


  于厚德拆开回信一看,刘智铭告知并未听说过曾伟其人,对其背景不详。于厚德联想到这几日的相处,这曾伟怕在朝中并无根基,只是凭这表面的清正廉洁得了皇上的欢心,而他初上任,更有可能拿自己的人头祭他头上的官帽,好到皇上面前去邀功。于厚德想到这里,恨恨咬牙,与其到最后鱼死网破,不如早做安排,先下手为强!于厚德下了决心,盘算了一整日,终于有了一个计策,先找人吩咐下去。


  韦臻整天阴沉着脸,这日吃饭时,于厚德却问:“如今官府的粮食都已尽数分发下去,百姓应能度过难关,大人为何还是眉头紧锁?若是下官尚有做得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大人指教。”

  韦臻叹息道;“这几日亲眼见了灾民境况,确实令人心忧。虽然分了粮,却也只能暂解燃眉之急,但这天天艳阳高照,滴雨不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知何时才有雨水一解亢旱?”

  于厚德沉思片刻,道:“大人体恤百姓,忧心旱情,让人感动不已。下官这里倒有个法子,不知大人可愿意一试?”

  韦臻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于厚德道:“出南闵城往西五十里的乌龙山上,有座古龙王庙,传说是大禹治水时便在此修了庙,求雨极是灵验,下官曾去求过几次,但或许是下官品阶低微,不能上达天听,或许是下官不够静心虔诚,未能感动上苍,屡求未果。如今好容易盼大人来了,南闵百姓正如久旱逢甘霖,大人若去求雨,必能应验。”


  他这几句话歪打正着,说动了韦臻。韦臻沉吟不语。他虽素来不大相信神佛鬼怪,此时却想,朕既是真龙天子,这四海诸龙都该听朕的,朕若诚心求雨,定无不应之理。为解百姓疾苦,朕自然得去一趟。韦臻便道:“大人这提议不错,我尽快前往求雨,还请大人帮忙准备供果花红,再查下明日是否是黄道吉日?”

  于厚德连忙答应下来,翻黄历查了第二日正适合祈雨,韦臻十分高兴。于厚德又道:“既要求雨,今日还请大人沐浴焚香斋戒,以示诚心。”

  韦臻道:“这是自然。”


  晚上韦臻沐浴焚香已毕,陈双照例前来,韦臻告知他明日前往乌龙山求雨之事,陈双道:“那卑职还是带上人马暗中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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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套(1)

  韦臻令于厚德将余粮集中,由官府贴出告示,让全府境内,未领到粮的灾民速来领粮。于厚德见他寸步不让,表面虽仍是恭恭敬敬,心头已怨气冲天,又想:折财是一桩,这人阴晴不定,虽说收了我的好处,说不定翻脸不认,又到皇帝那里去告状。这日晚间韦臻歇下后,一匹快马却进了于厚德府中,带来了一封书信。原来临近的汇川府知府刘智铭是于厚德同乡,已为官多年,对朝中人事颇为熟悉,于厚德派了人连夜去打探情况,询问这曾伟在京中可有背景。


  于厚德拆开回信一看,刘智铭告知并未听说过曾伟其人,对其背景不详。于厚德联想到这几日的相处,这曾伟怕在朝中并无根基,只是凭这表面的清正廉洁得了皇上的欢心,而他初上任,更有可能拿自己的人头祭他头上的官帽,好到皇上面前去邀功。于厚德想到这里,恨恨咬牙,与其到最后鱼死网破,不如早做安排,先下手为强!于厚德下了决心,盘算了一整日,终于有了一个计策,先找人吩咐下去。


  韦臻整天阴沉着脸,这日吃饭时,于厚德却问:“如今官府的粮食都已尽数分发下去,百姓应能度过难关,大人为何还是眉头紧锁?若是下官尚有做得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大人指教。”

  韦臻叹息道;“这几日亲眼见了灾民境况,确实令人心忧。虽然分了粮,却也只能暂解燃眉之急,但这天天艳阳高照,滴雨不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知何时才有雨水一解亢旱?”

  于厚德沉思片刻,道:“大人体恤百姓,忧心旱情,让人感动不已。下官这里倒有个法子,不知大人可愿意一试?”

  韦臻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于厚德道:“出南闵城往西五十里的乌龙山上,有座古龙王庙,传说是大禹治水时便在此修了庙,求雨极是灵验,下官曾去求过几次,但或许是下官品阶低微,不能上达天听,或许是下官不够静心虔诚,未能感动上苍,屡求未果。如今好容易盼大人来了,南闵百姓正如久旱逢甘霖,大人若去求雨,必能应验。”


  他这几句话歪打正着,说动了韦臻。韦臻沉吟不语。他虽素来不大相信神佛鬼怪,此时却想,朕既是真龙天子,这四海诸龙都该听朕的,朕若诚心求雨,定无不应之理。为解百姓疾苦,朕自然得去一趟。韦臻便道:“大人这提议不错,我尽快前往求雨,还请大人帮忙准备供果花红,再查下明日是否是黄道吉日?”

  于厚德连忙答应下来,翻黄历查了第二日正适合祈雨,韦臻十分高兴。于厚德又道:“既要求雨,今日还请大人沐浴焚香斋戒,以示诚心。”

  韦臻道:“这是自然。”


  晚上韦臻沐浴焚香已毕,陈双照例前来,韦臻告知他明日前往乌龙山求雨之事,陈双道:“那卑职还是带上人马暗中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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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套(2)

  韦臻想了想,摇头道:“既要求雨,闲杂人等不能都涌进庙中,扰了仙境。早上你们不必跟着我,过午后守在乌龙山下,等我们下山即可。”

  陈双领命回去安排不提。


  莫愁早已溜回房去睡觉。这几日天天陪着韦臻顶着烈日奔波,累得筋疲力尽,只想万事不理,好好睡上几天几夜。第二天不到五更韦臻又来叫醒她,莫愁哈欠连天地道:“主子,我起不来了,要不今日主子放我一天假,让我在屋里睡一觉。”

  旁的奴才就算累死也会陪着自己前往,说出这种话除非不想活了,但韦臻见莫愁眼睛都似睁不开,原本白皙如玉的脖颈和手臂经过几日暴晒,已红红地蜕了一层皮,韦臻不由有几分心疼,温言哄她道:“知道你这几日累了,这是最后一天,你再坚持一下,明日我们就回山庄去,好好休息几日。这于厚德不是好人,放你一人在这里,我怕你再出什么事,或是府里有人欺负你。”


  莫愁老大不情愿地爬起来,为韦臻乔装改扮。韦臻这日换了件水蓝色绸衫,莫愁则仍穿青衣小褂。用过早膳,于厚德却道:“大人,下官今日城中还有重案要审,且要继续发粮赈灾,恐怕无法抽身陪同大人前往。”

  韦臻不愿他同去,正求之不得,便道:“那也容易,大人派个人带路就行,其余的随从都不用。”

  于厚德心中暗喜,道:“车驾已准备好了,大人随时可以启程。”

  韦臻摇头道:“既然是求雨,必得心诚,我不坐马车,徒步走去好了。”他话才说完,身旁的莫愁已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于厚德见韦臻执意坚持,即让那车夫下车,带上花红供品,陪同韦臻和莫愁前往。刚出发时,尚未日出,走起来还不觉炎热,没行几里,初升的太阳便已光芒万丈,碧蓝晴空万里无云,道路两旁的乔木树叶树枝都已被烤焦,不能提供一点荫凉,阳光毫无遮挡地直射下来。莫愁最是怕热,不住地用扇子扇风,但很快汗水仍打湿了衣襟,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模子,汗水也浸在里面,又痒又热,十分难受。莫愁只恨不能两把抓下涂在脸上的东西。莫愁越走越慢,心里直埋怨韦臻装模作样。韦臻不时停下来等她,并不催促。走了约有十来里,莫愁忽然一屁股坐在路边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韦臻想拉她起来,莫愁摇头道:“主子,我走不动了,脚痛得要命!”

  韦臻一惊,难道她的腿伤又发作了?这倒是自己疏忽,欲挽起她的裤管检查,又见那带路的还在一旁站着,韦臻不愿别人瞧见莫愁身体,便问那人道:“乌龙山怎么走?龙王庙在山上哪里?你给我仔细说一下。”

  听那人讲完了道路方位,韦臻即道:“我要休息一会再走,不用你带路了,你先回城去吧!”

  那人一愣:“但于大人吩咐要小的一定要将大人带到龙王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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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套(2)

  韦臻想了想,摇头道:“既要求雨,闲杂人等不能都涌进庙中,扰了仙境。早上你们不必跟着我,过午后守在乌龙山下,等我们下山即可。”

  陈双领命回去安排不提。


  莫愁早已溜回房去睡觉。这几日天天陪着韦臻顶着烈日奔波,累得筋疲力尽,只想万事不理,好好睡上几天几夜。第二天不到五更韦臻又来叫醒她,莫愁哈欠连天地道:“主子,我起不来了,要不今日主子放我一天假,让我在屋里睡一觉。”

  旁的奴才就算累死也会陪着自己前往,说出这种话除非不想活了,但韦臻见莫愁眼睛都似睁不开,原本白皙如玉的脖颈和手臂经过几日暴晒,已红红地蜕了一层皮,韦臻不由有几分心疼,温言哄她道:“知道你这几日累了,这是最后一天,你再坚持一下,明日我们就回山庄去,好好休息几日。这于厚德不是好人,放你一人在这里,我怕你再出什么事,或是府里有人欺负你。”


  莫愁老大不情愿地爬起来,为韦臻乔装改扮。韦臻这日换了件水蓝色绸衫,莫愁则仍穿青衣小褂。用过早膳,于厚德却道:“大人,下官今日城中还有重案要审,且要继续发粮赈灾,恐怕无法抽身陪同大人前往。”

  韦臻不愿他同去,正求之不得,便道:“那也容易,大人派个人带路就行,其余的随从都不用。”

  于厚德心中暗喜,道:“车驾已准备好了,大人随时可以启程。”

  韦臻摇头道:“既然是求雨,必得心诚,我不坐马车,徒步走去好了。”他话才说完,身旁的莫愁已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于厚德见韦臻执意坚持,即让那车夫下车,带上花红供品,陪同韦臻和莫愁前往。刚出发时,尚未日出,走起来还不觉炎热,没行几里,初升的太阳便已光芒万丈,碧蓝晴空万里无云,道路两旁的乔木树叶树枝都已被烤焦,不能提供一点荫凉,阳光毫无遮挡地直射下来。莫愁最是怕热,不住地用扇子扇风,但很快汗水仍打湿了衣襟,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模子,汗水也浸在里面,又痒又热,十分难受。莫愁只恨不能两把抓下涂在脸上的东西。莫愁越走越慢,心里直埋怨韦臻装模作样。韦臻不时停下来等她,并不催促。走了约有十来里,莫愁忽然一屁股坐在路边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韦臻想拉她起来,莫愁摇头道:“主子,我走不动了,脚痛得要命!”

  韦臻一惊,难道她的腿伤又发作了?这倒是自己疏忽,欲挽起她的裤管检查,又见那带路的还在一旁站着,韦臻不愿别人瞧见莫愁身体,便问那人道:“乌龙山怎么走?龙王庙在山上哪里?你给我仔细说一下。”

  听那人讲完了道路方位,韦臻即道:“我要休息一会再走,不用你带路了,你先回城去吧!”

  那人一愣:“但于大人吩咐要小的一定要将大人带到龙王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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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雨(1)

  那人一愣:“但于大人吩咐要小的一定要将大人带到龙王庙前。”

  韦臻不耐烦地挥挥手:“叫你走你就走,哪有许多话说?见了于厚德,就说是本官令你回去的!对了,把供品留下。”

  那人无法,只得放下包袱,掉头回城。


  韦臻见他走远了,却问莫愁:“你哪里痛?让我看看。”

  莫愁呻吟道:“脚痛,两只脚都好痛。”

  韦臻疑惑地抬起她右脚,帮她除去鞋袜一看,一只凝脂白玉般的莲足,不堪盈手一握,脚底却打了两只鲜红的大血泡,再看左脚,也有一连串的小血泡,大小血泡都已被鞋底磨破,渗出血水,走路时疼痛难耐,可想而知。韦臻轻轻一碰,莫愁就痛得直抽气。韦臻忙从怀里找出一帖治外伤的金疮药,小心地涂在她脚上。过了一会,问道:“好些了么?”

  莫愁没好气地道:“主子真是诚心,徒步五十里去求雨。以后别处天旱天涝,主子也不用费什么神,只需要走几十里路就能解决问题了。”

  韦臻知她在嘲讽自己,这回却不发怒,反一脸认真地道:“你说得倒也没错,这天灾人祸,为上位者总是难辞其咎。待回了宫,我也该好好想一想,最重要的是如何防患于未然,现在做这些不过是亡羊补牢,聊胜于无罢了。”

  莫愁本已打算再和他辩驳一番,未料他坦然认错,却一时没了话说。


  韦臻看看了前路,要她再走几十里怕真是勉为其难。韦臻思索片刻,忽道:“前面还远,我们得继续赶路了,你若走不动,我来背你吧!”说着蹲下去要莫愁爬到自己背上。

  这下轮到莫愁吃惊不安了:“这,主子……”

  韦臻道:“我要等你慢吞吞地走,走到天黑也到不了,背上你施展轻功,还要快得多。”


  莫愁痛得都快站不起来了,听他这样说,不再拒绝,大模大样地伏在他背上。韦臻果然施展轻功,飞奔起来,这倒比莫愁一步一挨地走路快得多了。莫愁好奇地道:“主子真好本事,教我两手轻功好不好?”

  韦臻想也不想,当即拒绝:“身为女子,当以娴静为主。你不会轻功都已沸反盈天,要再会了轻功,还不得日日上房揭瓦?”

  莫愁不满地哼了一声,暗道,你不肯算了,我另找人教。


  韦臻背着莫愁跑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前面忽然出现一座碧绿青山,遥望山色郁郁,林木葱茏,与周围的赤地千里形成鲜明对比,韦臻不由精神一振,道:“看来这就是那乌龙山了?果然奇特!”行到山脚,见一樵夫正背着一担柴从山上下来,韦臻一问,正是乌龙山,又问明了龙王庙的所在。韦臻道谢,前行几步,山路拐了个弯,忽听潺潺流水声,抬头见一股清澈的山泉正垂挂于绝壁之上,飞流溅玉,微凉的水气扑面而来,酷暑顿解。莫愁乍见山泉,兴奋不已,叫着要下来。韦臻将她放下,莫愁忙掬起泉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脸,洗去了脸上涂抹的面粉颜料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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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雨(2)

  韦臻忽见她现出原本绝色的娇艳容颜,眼前陡然明亮,怔了半晌,方道:“你现在图痛快洗掉了,等会回城怎么办?”

  莫愁笑道:“不管那么多了,主子你不是说今日是最后一日了么?等你求完了雨,我们直接回清河山庄去吧!”

  韦臻想了想,也没必要再回于府过夜,道:“也好。”待会陈双他们要来山下等候,正好一同回去。

  

  龙王庙却是在半山腰,绿树丛中掩映着红瓦飞檐。韦臻复背上莫愁,走到山门,见门槛上正坐着一位老道,头束高髻,手持拂尘,身穿玄黄色道袍,见了韦臻,道:“施主请留步。”

  韦臻略一躬身,行礼道:“道长,我是京城下来寻访的钦差,闻说古庙通灵,今日是专程前来为南闵百姓祈雨的。”

  老僧上下打量了韦臻一阵,方道:“既然如此,施主请抽一签。”拿起身旁的青色的竹签筒,递给韦臻。韦臻握筒在手,暗祷片刻,摇了几下,签筒中掉出一支竹签,拾起一看,上写着“上吉”,旁无它字,签下用黑色炭笔画了只似鱼非鱼,似龙非龙的四足动物。韦臻递给老道,老道看了一眼,面现惊讶之色,忙站起来行了一礼:“原是贵人降临,贫道法号归一,这厢有礼了!这番贵人若能求得甘霖,正是南闵百姓的福音了!”

  韦臻奇道:“道长何出此言。”

  归一道:“这龙王庙已有千年,得天地之灵气,求雨极为灵验,却只为有缘者而开。这签筒代代相传,共有九十九根签,只有抽中这支签这方能得其门而入。南闵大旱,欲来求雨者络绎不绝,但此签一直未显身,也就无雨可求。”

  韦臻这才明白,为何这乌龙山龙王庙既是求雨之处,却如此冷清,忙道:“有请大师带路,我这就进殿祈雨。”


  归一遂将二人带入庙中,穿过一进前殿,便是气派恢宏的龙王庙正殿了,大殿两旁悬挂一副朱红对联,韦臻默念道:“其川三江,其浸五湖,其泽薮具区;以祈甘雨,以介稷黍,以谷我土女。”

  归一拂尘一指,道:“这大殿久无人来,等我先准备一下。”先挂了招雨幡,又在殿门贴了灵符,便进殿去了,一刻后出来,躬身请道:“施主可以进了。”韦臻前脚刚进去,跟着后面的莫愁却被归一拦下,归一道:“这位女施主请留步,照惯例,祈雨殿只能抽签者本人进去,尤其女子更不能进。请施主随我到厢房休息。”

  韦臻听他这样说,道:“也罢,你先到厢房休息等我,我恐怕一时半会出不来。”


  莫愁乖乖点头,看着韦臻的身影消失在殿口,归一将正殿的大门关上,道:“祈雨最要静心通灵,我等不要在此打扰他,请施主随我来。”带莫愁进了东边的一间厢房,吩咐童子上了一盏素茶。莫愁坐了片刻,站起来道:“我要出恭。”归一出门为她指了西厕所在,莫愁忍着脚痛,挣扎着走了几步,离开归一的视线,却绕到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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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1)

  龙王庙的后院没有围墙,院外紧贴着一处悬崖陡壁,莫愁仰望峭壁,高不见顶,无路可上。拿出那只黑色短笛正要吹,忽然眼睛一花,崖边的一棵大树上已如大鹏展翅膀般飞下一人,莫愁身子一轻,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坐上了高高的树桠,旁边正是江枫,白衣胜雪,英气逼人。

  浓密的枝叶遮了两人的身形。莫愁长吁口气:“江哥哥,可算摆脱他了,这几天简直找不到一点机会,我都快急死了。”

  江枫呵呵一笑:“你快急死了?我每日得从早到晚跟着你,陪着你们翻山越岭,还不能被他的人发现,也够难受的。”

  莫愁想起今日来的路上韦臻背着她赶路,定也被江枫看到了,面上微微一红,道:“天天陪着他跑,可累得够戗,路都走不动了。”见江枫微笑着看自己,只不说话,又道,“他现在进去求雨,总得要一两个时辰,你快告诉我该怎么做?”

  江枫道:“两种药都已经准备好了。”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两枚药丸来,一红一黑,“这红色的药丸服下后,可让你身体暂时出现各种不适症状,头痛发热,浑身无力,高烧不退等等,用通常的药物难以治愈,但十日后便会自愈。这黑色的药丸则是诈死的。你这两日先服下红色药丸,过几日寻找合适机会再服下黑色药丸,其他的则都由我来安排了。”

  莫愁摊开手心,江枫把那两粒药丸放入她手中,莫愁用手指拨拉了一下,红色和黑色的药丸滴溜溜直转。莫愁笑道:“我知道了,黑色的药一吃下去就会死了,对不对?”

  江枫一愣,忙纠正道:“是诈死。”

  莫愁不以为然又道:“好了,反正过几天我想办法死掉就行了。”

  江枫哭笑不得:“小丫头别胡说了!快把药藏起来。”

  莫愁将药藏好,又对江枫道:“江哥哥,你这么擅长跟踪,轻功一定很好!快教我两招吧!”

  江枫道:“你要学还不容易,以后多的是时间教你。”

  莫愁却道:“现在就教我一点好不好?我天天走路都快累死了。”她今日见了韦臻的本事,心痒难挨,韦臻不肯教他,这会见了江枫,就缠上了他。

  江枫拗不过她,看时间还早,便选简单的运功口诀传了一套,江枫只说了一遍,莫愁便已一字不差地背下来。江枫称奇,莫愁撇撇嘴:“大惊小怪,上次我在宫里,那个什么德妃想整我,给了我五本书,我一会就背完了。”江枫暗道:她这几个月不知遇到多少奇事,等回国了听她讲来一定有趣,但想到她与韦臻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亲密无间,心里又酸溜溜的颇不是滋味。

  江枫简要地讲解了一番,教给她提气跳跃的法门,莫愁不明白的地方又问了几句,点头道:“明白了,是不是这样?”话音未落,已一纵身跳下树去,树干一晃,绿叶纷纷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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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2)

  那树桠离地有两人多高,江枫大惊,一把去抓她的衣袖,扑了个空,急忙跟着跳下去。莫愁落在地上,调皮地嘻嘻一笑,“怎样?”江枫正要责备她几句,莫愁忽然痛呼一声,俯下身抱起一只脚直跳。

  “脚怎么啦?”江枫急问,赶快扶住她。

  “哎,我忘了我脚上有血泡,这下完了,痛死我……”莫愁沮丧地道,放下脚,用脚后跟着地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回头嫣然一笑:“江哥哥,谢谢你教我,下次正式拜你为师,我先走啦!”江枫只好原地站定,目送她一步一步地走回前院去。


  韦臻进了大殿,那大殿正中的神龛上供着一尊高大的龙王神像,龙王头生双角,遍体金甲,威风凛凛。神龛前有一香案,上摆设着花红供品。大殿四周则供了风云雷电四神。韦臻整了整衣冠,上了一柱香,撩起外衣下摆,端端正正地在案前跪倒,双手合十,默默祷告。此时大殿内更无旁人,韦臻眼观鼻,鼻观心,凝神祈祷,物我两忘。


  不知过了多久,韦臻忽听到似有极为轻微的呼吸声,殿内竟有人?韦臻惊讶,迅速站起,四下一望,大殿内除了头顶的房梁再无可藏人之处,韦臻正抬头查看,忽闻暗器破空细微之声,竟是一把银针从梁上撒了下来,韦臻不及多想,连忙就地一滚,堪堪避过暗器。梁上一道黑色人影飞下,白光一闪,一柄尖刀已刺向韦臻咽喉。


  那人脸上严严实实地蒙了黑布,除了两只眼睛,看不清面目。韦臻见他偷袭暗算,招招夺命,显然是职业杀手无疑。韦臻倒处变不惊,凝神应付,看那刀锋将近,方侧头避开刺向自己的尖刀,那人收势不及,韦臻飞起一脚,已踢掉他手中的兵刃。刺客见势不妙,看到殿旁正有一扇窗子,双手一扑,身形一跃,已破窗飞出。韦臻也跟着飞出。


  归一在厢房中听到动静,正出来观望。莫愁也恰好慢腾腾地挪进了前院,忽见两条人影一黑一蓝接着从殿内飞出,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只听韦臻焦急大叫:“莫愁快让!”莫愁转身想跑,但双腿疼痛,哪跑得动?刚忍着痛跑了两步,颈上倏然一凉,接着胳膊一紧,已被人钳制住,莫愁低头一看,一柄三寸来长明晃晃的匕首正抵着自己咽喉!


  那黑衣人擒了莫愁,将她往身前一挡,黑衣人沉声对韦臻道:“不许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韦臻忽见莫愁被制,不由住了脚,道:“你放了她,我便放你走!”

  那人冷笑道:“放我走?我杀不了你,走到哪里还不是死?不如带她回去复命,也好有个交代!”

  韦臻听说要将莫愁带走,心头一沉,急道:“你放了她,雇你的人给你多少钱,我加倍给你!也不再追究你的刺杀之罪。”那人沉吟不语。韦臻又道:“只要你放人,银子随你要!十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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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险(1)

  黑衣人眼光一凛,语气狐疑:“十倍?你给得出?你可知道你这桩生意是多少银子?”

  韦臻哈哈大笑,黑衣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韦臻道:“多少银子?你又怎知我没钱给你?”


  莫愁突被歹徒所擒,凉凉的精制匕首抵住咽喉,她却并不惊慌失措,沉住气暗暗盘算该怎样脱身,此时听二人对话,见那刺客已分心,突然身子微微一沉,右腿一曲,用力往后踢去!她脚刚一动,黑衣人便已发觉,颈上尖刀一挑,已刺入她的肌肤,渗出血来,但说来也怪,千钧一发之际,身后那人竟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尖刀叮当掉在地上。


  莫愁怔怔地站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韦臻已大步奔过来,将莫愁往身后一拉,踢了黑衣人一脚,那人全无反应,已经气绝。韦臻将他踢翻过来,见那人脑后的三大要穴各被打入了一粒豌豆大小的小石子。有人暗中援手?这人显然是埋伏在不远处,事发时随地捡了几粒石头攻击,劲道时机把握极准,显然是一流高手。韦臻腾身跃上龙王庙大殿房顶,环顾四周,只有密密层层的山林,绿浪重重,哪还看得到半个人影?


  韦臻跳下房来,满腹疑惑,这刺客是谁?杀了他的又是谁?暗中这人是敌是友?杀人是不是为了灭口?韦臻一时想不出眉目,莫愁偏凑上前问道:“主子,你说这刺客会是谁派来的?”韦臻见莫愁颈上的伤口仍在流血,回想刚才那惊魂一幕,那匕首往莫愁咽喉刺去之时,自己吓得几乎都停止了呼吸,一阵后怕心悸,扬起手,“啪!”地重重打了莫愁一记耳光!


  莫愁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韦臻,明净无尘的大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气。韦臻气得发抖:“你不要命了?到处乱跑被他抓住也就算了,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怎可妄动?我自然会想办法救你!你刚才冒险踢他做什么?你半点武功不会,以为真能踢得到他?若不是恰好有人暗中相助,现在就是你死了躺在地上你知不知道?”莫愁知道刚才定是江枫救了自己,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欲要反驳,听到韦臻语气甚急,满是焦灼之情,只好低了头不说话。韦臻见她低头,想是服了软,口气也缓和下来,道:“下回再不许这样了,听到没有?我们虽说要回去了,但事情蹊跷,怕路上也不会平安。这些三脚猫刺客我倒是不怕,只是你,天天都出意外……我刚才也是气极了……”说到这里,语气中已带了几分歉意。


  归一这时已过来,拿了伤口包扎之物,韦臻亲手给莫愁清洗了伤口,他随身带有上等创药,取出来仔细地为莫愁上了药。莫愁虽伤在颈部,但只是被尖刀划过了一下,流了几点血,并不碍事。韦臻这才指着黑衣刺客的尸首,冷然问归一:“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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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险(2)

  归一蹙起了眉头,神色依旧镇定,从容道:“施主,贫道不会武功,在此守庙已近三十年,方圆百里的村民都知道,今日出了这事,贫道惶恐,实不知是何人要暗中谋害施主?”

  韦臻不再和他多说,从怀中掏出联络信号点燃,一股浓白色的烟雾袅袅升入空中,飘上山顶,久久不散。韦臻这才俯下身,扯开地上黑衣人的面纱,面纱下是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孔。韦臻在他身上大致摸了一遍,搜出另外三柄尖刀和几种暗器,那尖刀皆是三寸长,半寸宽。尖刀和银针等暗器的锋刃皆泛着幽幽的蓝光,想是都喂了剧毒。韦臻更是后怕,将那尖刀拿到莫愁眼前,道:“你自己看看!这刀上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若不是我提前给你服下了防毒的避灵丹,一滴血便可要了你的命!你自己找死往刀尖上撞,谁能救你?”

  莫愁吐了吐舌头,低声道:“死了又怎样?”话说完即刻后悔,落到这皇帝手上,死活倒无所谓,但江枫哥哥还等着接自己回去呢!

  “你……”韦臻怒目相向,本还待训她两句,忽想到她从小行事如此大胆,不计后果,正是因为早知道活不过十六岁,现在一时怕也改不过来。韦臻心头一阵疼痛,低低地叹了口气,一手揽过莫愁,为她理了下鬓边的乱发,又抚了抚她面颊上的红肿印记,柔声问道:“莫愁,你已经满十六岁了么?”

  莫愁不解地答道:“还没有呢!八月二十六才满十六岁。”

  “哦?”韦臻道,“八月二十六,我记下了,没多久了。到时为你过生日。满了十六岁,便是大人了,以后行事再不可如此鲁莽任性不计后果,也不许再说想死的话,知道了么?”

  他这几句话中从未有过的温柔,倒让莫愁愣了愣,下意识地问道:“主子要为我过生日?”

  韦臻笑道:“是啊,为你过生日,请你吃好的,送你礼物,喜欢么?”

  “喜欢,谢谢主子,”莫愁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我……我从来没想过……还会再过生日呢……”

  韦臻但觉眼角发酸,吸了口气,握了她的手道:“你若乖乖的,以后我每年都给你过生日。”


  说话间,听得庙门喧哗,已有七八个人闯了进来,为首的却是张冶。韦臻奇道:“张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冶答道:“小的是昨晚刚回山庄的,听陈双说主子今日要来求雨,小的遵循主子的吩咐,带了人到乌龙山来守着,离山脚不远处,恰好看到了主子发的求救信号,立即上来,主子出了什么事吗?”

  韦臻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你们来得正好,刚才遇到刺客,已经毙命,你们把他带回去好生检查,看能否查出来历?”

  张冶等大惊失色:“主子遇刺了?可否无恙?小的救驾来迟,请主子降罪。”

  韦臻摇头道:“回去再细说,此地非久留之处。”又指着归一道,“把他也带回去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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