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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白“吐”司男(2)

白家,饭厅中,白母何必看着餐桌上席卷风云的两个白“吐”司男,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到白启司的碗中,叮咛到,“启司啊,多吃点菜啊,学习那么紧张,身体也要顾上啊。”

“啊,妈,你偏心,给哥,不给我。”白佑司不满地说到。

“给你?”何必冷冷地笑着,夹起一块鸡肉放到白佑司的碗中,说到,“佑司啊,多吃点菜啊,打架那么辛苦,身体也要顾的上啊。”

“唉,妈,我下次不敢了嘛,”白佑司撇了撇嘴,仔细地端详碗中的鸡肉,说到,“咦?这个部位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妈,这是鸡的哪里?”

“鸡屁股啊,还哪里?”何必正色说到。

“啊?你给哥吃腿,给我吃屁股!”白佑司正欲把碗中的鸡肉丢掉,一抬头看见老妈何必正瞪着他,他只好把肉重新放回碗内。

“你敢给我丢!给我吃下去!鸡屁股最补皮肤的,你看你,一张脸给老娘我弄成什么德行,枉费我把你生的那么好,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爱惜呢?”何必叹了口气。

白佑司一脸死灰地咀嚼着鸡屁股,而一旁的白启司则劝慰何必到,“妈,你放心,我等下会和弟弟好好谈的。“

饭后,白启司拉着白佑司到自己的房间。

“佑司,你不要老惹妈妈生气。你跟我坦白你下午到藤明去到底是要做什么,别跟我说等我之类的来敷衍,我是你哥,你肠子里有几个道道,我比谁都清楚。”白启司说到。

“哥,我,好啦,我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白佑司和以往的白佑司已经不一样了。”白佑司神气活现地说到。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天到晚挂彩,和人单挑?”白启司说到。

“我现在是,恋爱中的男人,我的心里,”白佑司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除了你,妈妈,死去的老爸,还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白启司皱了皱眉,继续问到,“谁?”

“林薇,藤明四中,初二(五)班。”白佑司一口气说完,然后便略带腼腆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就这样,你对一个女生的了解就这样?然后就把她放到你的心里去?”白启司看着自己的弟弟,问到。

“当然现在只能是这样,不过我想,以后的我将更了解她,”白佑司说到,“我和哥哥可不一样。我爱一个人,就要想办法让她知道,然后我才能更加地了解她,了解越多就会爱更多。”

“我和你不一样?”白启司低头念到,“我不希望你再打架,我只希望你能够把你的精力放在学业上,我不要求你上藤明或者宣德,就算在普高,只要你能安分地读你的书就成。”

“哎,读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念书头就大。”白佑司嚷嚷到。

“好,我先不要求你读书,但你可以先答应我别打架?你不晓得我和妈妈有多担心。”白启司说到。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白佑司眼珠一转。

“什么条件?你居然跟你哥谈条件?”白启司叹了口气,“爸爸不在了,长兄如父,我是为你好,可你居然跟我谈条件。”

“不是啦,哥,算我求你。介绍林薇给我认识。就这个要求,我再也不打架了。”白佑司拉住正预备站起身的白启司哀求到。

“好吧,我试试。”白启司看着佑司哀求的眼神,突然心软,“你什么时候不负伤,我就什么时候介绍林薇给你认识。”

“YES!”白佑司兴奋地大叫,“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啊你。”白启司无奈地摇摇头。

“哥,”白佑司略带深沉地看着启司。

“干吗?”启司有点奇怪问到。

“哥,你也要努力,爱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白佑司拍了拍启司的后背。

“你,你怎么知道,我爱上一个人?”白启司不太自然地说到。

“就像哥说的,我是你弟,同样的,你肠子里有几道弯弯,我也知道。“白佑司得意洋洋地说,心想,这下被我说中了。

“我和你不一样,原京,她和别的女生不同。”白启司低语到。

“原京?”白佑司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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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白“吐”司男(1)


仓平校园内,初三年段的走廊上。白佑司和身旁三四个跟随他的小弟练习对话。他的脸蛋憋得通红,鼻子上的创口贴已经拿了下来,但是左脸上又多了块创口贴。他的五官虽被伤口轮流地侵袭过,但却勉强地保留着先天的英气。而他的右手也被白纱布包裹着,只能说,他是一个很MAN的男人,一个颧骨上都写着倔强的男人。

“请你跟我交往!”白佑司喊到。
“老大,你声音太强悍了,会把美眉吓到。”一个拿着白佑司外套的小弟说。
“请你,跟我,交往。”白佑司咽了咽口水,降低了速度。
“老大,太生硬了。”另一个提着白佑司书包的小弟说到。
“请你,跟我交往吧!”白佑司皱了皱眉头,开始有点不耐烦。
“老大,你的表情太僵硬了。”一个端着水杯的小弟说到。

“哦,是吗?”白佑司轻声地问到,拿过水杯,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看着最后一个提意见的小弟。
“是的,老大。”小弟很得意,“如果你能笑着说请你跟我交往吧,然后眼睛温柔地看着她,我想她一定会被打动的。我都是这样泡马子的。”
“哦,你都是这样泡马子的。”白佑司若有所思地说到,他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水杯高高举到提意见的小弟的头上,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小弟,接着忽然把水杯口朝下,把水倒了小弟一身,“到底你是我老大,还是我是你老大,我要你来教我!”

“对不起,我错了,老大!”小弟顾不上擦头上的水,连忙朝白佑司频频鞠躬道歉。
“算了。”白佑司摆了摆手说到,“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计较,一个恋爱中的男人,连打架的拳头都是软的。我明天就要到藤明去跟她告白!我要让你们看看老大我是怎么泡马子的,好好学啊,各位。”

“是,是,是。”众小弟巴结到。

隔日,藤明校门口。

“请,请,请,请,”白佑司口中念念有词。他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眼光不住地在藤明放学的人群中搜索那个叫林薇的女孩子的身影。

“请什么请。”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站在他的面前,样子凶狠地看着他。

白佑司觉得眼前这个女生有点眼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遇见过。

“白佑司,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怕你们仓平。我原京不会怕你们,你给我等着瞧!”女生撂下句狠话,怒目瞪了白佑司一眼,然后便走了。

“谁啊,这是?”白佑司嘀咕到。

“他是松柏原泽的姐姐,原京。在藤明读书的。”身旁跟随的小弟甲小声提醒到。

“哦,看她那个样子,难道被我们学校的人给清钱了吗?”白佑司问到。

“没有,老大,我们的人不会清钱清到原泽的姐姐的头上,况且她和槟榔的修介也走得很近,还有湖滨的叶氏两兄弟。”小弟乙恭敬地回答到。

“好啦,怎么那么多人,烦死了,一个恋爱中的男人,是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是非的。”白佑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过,话说回来,仓平的规矩是清钱可以,不清女生钱,不清老弱病残钱,不清…,当然康顿是我们的重点清钱对象,不过康顿的女生也是除外的。”

“总之,女生的钱不能清,这是我白佑司的人生信条,特别是,现在的我,可是恋爱中的男人,一个恋爱中的男人,他怎么能清女人的钱呢?”白佑司继续他的碎碎念。

“你又跟谁恋爱了你!”一个跟白佑司身高相仿的男子拍了拍白佑司的肩膀,他的脸和白佑司虽有几分相象,但两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表象,这个男子的皮肤白皙如牛奶,而白佑司的肤色却宛如黑咖啡般黝黑,白如牛奶的男子,身材消瘦,骨骼明显,白佑司却结实强壮,仿佛一块历经敲打的钢块。但是两人却又是相象的,虽然牛奶男带着无框的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虽然白佑司的脸上有着创口贴,一个街头小混混的标签,但是他们的略微突出的颧骨,明亮的额头,仿佛有着某种类似的关联。

“哥?”白佑司略带慌张,“你那么早下课啊,哥。”

“恩,来等我的吗?哥哥很感动。”白启司看着自己的弟弟,瞟了一眼他身后跟随的小弟们,故做亲切地问到。

“啊,啊,是啊!哥你真聪明,不愧是藤明的篮球社长。哥,我们回家吧。”白佑司笑嘻嘻地说到。

“你又给我挂彩,佑司。”白启司略带心疼地伸出手去摸佑司脸上的伤痕。

“别,哥,你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白佑司躲开启司的手。

“你还给我害羞?”白启司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哥好!”跟随白佑司的几个小弟恭敬地朝白启司鞠躬到。

“你们好,把他的书包和外套都给我吧,你们可以走了。”白启司伸手拿过小弟们手中白佑司的物品。

“我们走吧,佑司。你还在往藤明的校门口看什么?你不是来接我的吗?”白启司死命拽着依依不舍地看着藤明校门口的白佑司离开,“我们今天那么早回家吃饭,妈一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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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白“吐”司男(2)

白家,饭厅中,白母何必看着餐桌上席卷风云的两个白“吐”司男,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到白启司的碗中,叮咛到,“启司啊,多吃点菜啊,学习那么紧张,身体也要顾上啊。”

“啊,妈,你偏心,给哥,不给我。”白佑司不满地说到。

“给你?”何必冷冷地笑着,夹起一块鸡肉放到白佑司的碗中,说到,“佑司啊,多吃点菜啊,打架那么辛苦,身体也要顾的上啊。”

“唉,妈,我下次不敢了嘛,”白佑司撇了撇嘴,仔细地端详碗中的鸡肉,说到,“咦?这个部位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妈,这是鸡的哪里?”

“鸡屁股啊,还哪里?”何必正色说到。

“啊?你给哥吃腿,给我吃屁股!”白佑司正欲把碗中的鸡肉丢掉,一抬头看见老妈何必正瞪着他,他只好把肉重新放回碗内。

“你敢给我丢!给我吃下去!鸡屁股最补皮肤的,你看你,一张脸给老娘我弄成什么德行,枉费我把你生的那么好,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爱惜呢?”何必叹了口气。

白佑司一脸死灰地咀嚼着鸡屁股,而一旁的白启司则劝慰何必到,“妈,你放心,我等下会和弟弟好好谈的。“

饭后,白启司拉着白佑司到自己的房间。

“佑司,你不要老惹妈妈生气。你跟我坦白你下午到藤明去到底是要做什么,别跟我说等我之类的来敷衍,我是你哥,你肠子里有几个道道,我比谁都清楚。”白启司说到。

“哥,我,好啦,我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白佑司和以往的白佑司已经不一样了。”白佑司神气活现地说到。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天到晚挂彩,和人单挑?”白启司说到。

“我现在是,恋爱中的男人,我的心里,”白佑司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除了你,妈妈,死去的老爸,还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白启司皱了皱眉,继续问到,“谁?”

“林薇,藤明四中,初二(五)班。”白佑司一口气说完,然后便略带腼腆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就这样,你对一个女生的了解就这样?然后就把她放到你的心里去?”白启司看着自己的弟弟,问到。

“当然现在只能是这样,不过我想,以后的我将更了解她,”白佑司说到,“我和哥哥可不一样。我爱一个人,就要想办法让她知道,然后我才能更加地了解她,了解越多就会爱更多。”

“我和你不一样?”白启司低头念到,“我不希望你再打架,我只希望你能够把你的精力放在学业上,我不要求你上藤明或者宣德,就算在普高,只要你能安分地读你的书就成。”

“哎,读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念书头就大。”白佑司嚷嚷到。

“好,我先不要求你读书,但你可以先答应我别打架?你不晓得我和妈妈有多担心。”白启司说到。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白佑司眼珠一转。

“什么条件?你居然跟你哥谈条件?”白启司叹了口气,“爸爸不在了,长兄如父,我是为你好,可你居然跟我谈条件。”

“不是啦,哥,算我求你。介绍林薇给我认识。就这个要求,我再也不打架了。”白佑司拉住正预备站起身的白启司哀求到。

“好吧,我试试。”白启司看着佑司哀求的眼神,突然心软,“你什么时候不负伤,我就什么时候介绍林薇给你认识。”

“YES!”白佑司兴奋地大叫,“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啊你。”白启司无奈地摇摇头。

“哥,”白佑司略带深沉地看着启司。

“干吗?”启司有点奇怪问到。

“哥,你也要努力,爱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白佑司拍了拍启司的后背。

“你,你怎么知道,我爱上一个人?”白启司不太自然地说到。

“就像哥说的,我是你弟,同样的,你肠子里有几道弯弯,我也知道。“白佑司得意洋洋地说,心想,这下被我说中了。

“我和你不一样,原京,她和别的女生不同。”白启司低语到。

“原京?”白佑司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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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姐姐,请做我的女人(1)

原京坐在修介的摩托车后座,她把下颚轻轻靠在修介的肩膀上,她的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修介的腰。修介的身上有种叫人窝心的气味,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没由来地让人放松戒备。叶桦,不是这样,他的身体总是糅合酒精,烟草,甚至是血腥的气味。

坐在一个男人的身后想另一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犯罪,原京想着,然后便忍不住笑自己无聊,修介其实和猴子叶枫没什么区别,两个人都比自己年纪小,年纪比自己小的男生就等于自己的弟弟,辈分摆在那里,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若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猴子开口闭口都叫自己“原京姐”,而修介从来都不这样称呼自己,他只叫“姐姐”或者不叫。

从藤明校门口和猴子道别,修介和她跨上摩托车到现在,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骑摩托车的时候也的确不方便说话,耳旁全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如果要说话,肯定要在马路上极不文明地大喊大叫。而无论是原京还是修介现在都想安静的呆着,湖滨出的乱子,足已把两人都搞到心烦意乱。

“我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男人呢?”原京嗅着修介好闻的气味时想着,她已经答应了修介和叶枫暂时不把叶枫被铁条打伤的事情告诉原泽,但内心却还是坎坷不安的,因为自己不晓得到底这样做是否是正确的。换了以前,跟叶桦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怀疑别人的女人。难道是年纪增长的缘故,所以做事也有了老气横秋的感觉。

当叶桦的女人,是初中原京做的事,那样的年少轻狂,出了错也不肯低头,凡事都要坚持自己抗,但到了最后,替她背负所有责任的人永远都是叶桦。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叶桦把自己护在身后,拿着铁条和一群围攻他们的不良分子打架的过往仿佛还在昨日,而今天的原京,做事永远都会瞻前顾后,考虑周全。叶桦说自己变了,但原京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变,她只是累了。

“当你心里有了重要的人,就不会再愿意争强好胜,我没有什么气是不可以吞下去的,没有什么耻辱是无法忍受的。只要,亲爱的你,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不要再为我受伤。”

原京的眼睛模糊了,叶桦怎么能懂这样的自己,只能看着两人的想法渐行渐远,终究成了背道而行的平行线,难以相交。

“姐姐,你怎么了。”修介把车子停了下来,原京睁开眼睛,他们已经到了黄昏的海边,海浪洗刷声音,原京看着被泡沫席卷过的沙滩,平整得不流痕迹,而自己和叶桦的那些往事,经过时间的冲洗,恐怕到了最终,也会平复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姐?”修介把摩托帽摘了下来,担心地看着原京。“你没事吧,姐?”

“没,我很好。”原京揉揉双眼。“大概是沙子进了眼睛。”

“别揉。”修介托起原京的下巴,撅起双唇,“我给你吹吹。”

“别哭。”多年前,叶桦也是这样托起原京的下巴,笑着对她说,“当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掉一滴的眼泪。”

“我没事。”原京挪开自己的下巴,修介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还在想着他。”修介放下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原京。“我知道你无法忘记。毕竟叶桦是为了你才去当湖滨的老大,而等他真的当了湖滨的老大,你却一声不响地考到藤明来。”

“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他,”原京解开摩托车帽子的扣链,把帽子脱了下来,海风把她的头发吹了起来,遮住了她迷离的双眼。

修介叹了口气,走到原京的面前,伸手拨开原京脸上的头发,再把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取了下来,裹在原京的脖子上说“别着凉了。”

修介的围巾上都是修介的气味,那种舒心,毫无担忧的气味,原京觉得仿佛被温暖包裹住,冰封的往事,提久了,大家自然会忘记,眼下的温存,或者才是最实际的。

“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修介问到。

“不知道,这个海滩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原京看着修介,他摘下眼镜,眼神清澈。

“这里是我父亲向我母亲求婚的地方。”修介环顾四周,“倒是个好地方,没什么人来,如果被拒绝了,也不丢脸。我爸还真会挑地方。”

原京扑哧一声笑了,“哪里有人这样说自己父亲的。”

“我的母亲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小姐,而我的父亲当时仅是个在发廊店里打杂的小弟,他那时最大的希望不过是有朝一日,能有机会替别人剪头发。”修介缓缓地说到,“而我的母亲是他第一个客人。”

“哦?”原京歪着头看着修介,“有个浪漫的开头,还有了个浪漫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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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姐姐,请做我的女人 (2)

“其实我母亲让我父亲给她剪头发的时候并不知道父亲仅是理发店的学徒。碰巧那天我父亲的师傅外出,留他下来看店,而我的母亲不过是个贪新鲜的小姐,她听人家说,这家店铺师傅的手艺好,便跑来尝试。”修介耸了耸眉毛,“我的父亲见没人在店内,便自作主张替我母亲修剪了发型。”

“没想到,我母亲相当满意我父亲的手艺,还陆续地介绍了不少客人给我父亲。”修介接着说,“那天以后,来店内指明要我父亲修剪发型的客人便越来越多。后来父亲成了名气颇大的造型师,客人络绎不绝,他在那家店里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为日后买下整条槟榔街打下了基础。”

原京点点头,“要不是今天听你说,我还真没想到在槟榔一条街上的众多理发店,美容店,精品店的幕后大老板原先竟是个毫无背景的理发店小弟。”

“嘿嘿,那你知道当我母亲知道父亲当初欺骗她,假扮理发店的师傅的时候,她怎么做?”修介笑着问。

原京坐在修介的摩托车上,她的脸被修介的红围巾捂得发红,听着修介的问题,她迟疑地摇摇头,说到,“我想你的母亲一定会很生气吧。因为她之后还介绍了那么多客人给你父亲。”

“哪里仅有生气而已,”修介吐了口气说到,“我母亲好歹是出身豪门的小姐,自幼娇生惯养,自从娘胎出来,她这还是头一遭被人骗,更何况她还介绍了那么多上流社会的小姐,太太们给欺骗她的理发店学徒修剪发型。她知道后,可真是气得够戗,当下派了外公雇佣的一大堆的保镖上了我父亲师傅的理发店,二话没说就把理发店给砸个稀巴烂。还叫人抓了我的父亲,捆了送到她面前。”

“啊,我的天啊。”原京吓得捂住了嘴巴。

“不过,谁也没想到,”修介笑了笑,“我那被人五花大绑的父亲居然对我母亲坦白说,哪怕是骗她,他也要亲手为她剪头发。我母亲很奇怪地问他为什么,我父亲说,因为他希望自己的第一位客人是自己爱的女子。”

“所以你妈就这样被你爸骗到了?”原京吐了吐舌头。“你们男人还真是会花言巧语呢,偏偏天下的女人都吃这一套。”

“我母亲也就当真没修理他,也许世上的女人都逃不过男人的甜言蜜语吧,况且我父亲当年也是个英俊小生,即使被人狼狈地捆绑着,说起缠绵的情话来还是能打动大多数女人的心。”修介弯了弯嘴角。“而我的母亲虽发誓再也不找父亲剪头发,但她绕了一大圈,换了无数个理发师傅后,才发现除了我父亲,竟再也没人能修剪出令她满意的发型,所以最后两人还是重修旧好,我的父亲成了她的御用理发师,这两人剪着剪着,就当真剪出了真感情。一年后,我父亲就在这个海滩上正式向我母亲求婚。”

原京接着说,“再过一年,小修介就幸福地来到人世。”

修介大笑,“哈哈,是啊。一直到现在,我母亲的头发还是由我父亲一手打理着。我父亲常说,我母亲的发型比槟榔整条街的产业都重要。”

原京缩了缩肩膀,低声说到,“你母亲好幸福。据我所知,你父亲旗下的店铺少说也有上百间。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居然能腾出时间替自己的妻子修剪发型。”

而当修介发现原京缩肩膀的细微动作,他连忙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罩到原京身上,说到:“冷吧,海边风大,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到你只穿了单件的校服。”

原京笑了笑,说:“没事。你呢?你把外套给我,你不冷吗?不然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原京低头看了看手表,而当她抬头时,却发现修介收住笑容,一脸严肃。

起初笔直站在原京的面前的修介,忽然缓缓地单膝下跪,用深沉的声音说到,“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想把我当弟弟看待,而你知道吗?我母亲也是比我父亲大了三岁,到了现在,我的父亲有时也管她叫姐姐。对于我和我的父亲来说,爱上比自己大的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妥。我们不过是比自己心爱的女人少几年来到了人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晚来和你相遇。原京,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会处处比你早到。你的一切,我都会比你先考虑到。叶桦,他能给你的,我同样也能给你。一个男人的能力从来都不是凭年纪来决定的。我可以证实给你看,我修介的肩膀同样坚实可靠。”

原京怔住了,她伸出手去握住修介的胳膊,想要把修介拉起来。可修介却无动于衷,他盯着原京的双眼,接着说到,“十六年前的今天,我的父亲和我一样,对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女子求爱,并且坚定会和她走完一生一世,他做到了,而我是他的儿子,我和他一样,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们对女人的许诺从不会落空,当年我父亲向我的母亲发誓,自己要买下整条槟榔街,让她来做老板娘,而现在跪在你面前的我,也向你郑重起誓,槟榔街下一任的老板娘就是你。姐姐,请你做我的女人。”

“修介。”原京抿了抿嘴唇,把手放到修介的脸上,轻轻地抚摩着,原京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像被根鱼刺给哽住了,以至于她半晌都没能说出话,只能任凭修介长时间单膝跪在自己的面前,原京觉得自己的意识全无,大脑一团混乱,而此时,天色渐暗了下来,浓黑的夜包围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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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仓平无“战事”(1)

“老大,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男生神色慌张地冲进白佑司所在的班级。

白佑司丝毫没发觉站在他面前气喘吁吁的小弟。他正拿着面镜子,全神贯注地左照右照。左侧额头太阳穴附近一块创口贴,浮肿的右侧唇角,还带着色彩斑斓的乌青。“真是邪门了,自从答应老哥不再负伤后,我反倒伤得更厉害了。”白佑司看着镜子中的脸蛋,自言自语到。

“老大?”

“啊!”白佑司明显受到惊吓,手中的镜子也跟着掉到了地上。“哐!”镜子在白佑司的脚下脆成无数块。白佑司看着镜子中自己破碎的脸,许久,没吭声。

“老大。对,不,起,我买面新的赔你。”小弟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恩?”白佑司缓缓地抬起头,“说吧,什么事。”

“那个,我,镜子,我。”小弟结巴起来,不懂得要如何表达。

“拣重点的说。”白佑司沉吟到,“镜子,不必在意。”

“谢老大,湖滨的人又来了,这次的人比前几次都要多的多,好像全校出动似的。我们人手不够,怎么办?”小弟看着沉默良久的白佑司,壮起胆子,“要不要请高年级的人帮忙?”

“不用了。高年级的人正等着看我的好戏,现在去找他们,除了被他们耻笑外,丝毫得不到任何支援,”白佑司摇了摇头,“我们仓平都是单挑出的老大,还真不像湖滨搞什么‘继承’制。”

“可我们的人根本就没动叶枫,高年级的那几个,自从被你制服后,都没敢再惹事。不如,我们跟他们和解?”小弟试探性地问到。

“恩,和解?”白佑司咧了嘴角想笑,却疼得他皱起了眉头。

“老大,你伤口还没好,现在出去,肯定吃亏。我们还是从学校后门先撤,过几日,等你伤势好点再说?”小弟略带担忧地看着白佑司,“而且我听说叶枫头上的伤痕是铁条所伤,分明是湖滨出了‘内鬼’,却硬要推到仓平身上。”

“前门那里谁在顶?”白佑司问。

“都是初中部的人,一时半会他们还进不了校门。”小弟回答到。

“恩,我们走吧,从前门。”白佑司起身,一脚踩在镜子的脆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知道高中部喊我老大是不得已。初中部的却是真心敬我。既然我要当老大,就不能丢下小弟先跑路。只是…”。

“只是?”小弟擦拭着眼角流出的感动泪水,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意气风发的老大。

“只是我不明白,那些湖滨的人,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白佑司先是伤感地看着地板上的镜子脆片中支离破碎的脸,继而便愤怒地喊到,“打人不打脸,连这个常识都不懂!脸上的伤是最没办法隐藏的。害我老哥到现在都不肯介绍林薇给我认识!气死人了!哎呀!走吧走吧!你还傻愣着做什么。”

“可,现在出去真的很危险。老大,你要考虑清楚。”小弟跟在白佑司身后不住地劝说。

“有人比我更危险。我担心什么。”白佑司扎上黑色的骷髅头巾,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他转身披上深蓝色的中山装外套,吹起欢快曲调的口哨,一副轻松备战的模样。

“谁比老大还危险?”小弟看着白佑司把手上捆绑着的绷带垒实,扭了扭脖子,活动筋骨,再弯腰把鞋带系紧。

“叶枫啊,不是你说的,他的头是被铁条所伤。”白佑司拍了拍手,起身,一步一步地向校门口走去,“只怕叶桦当了‘替死鬼’还不够,他这个弟弟又要做‘冤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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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仓平无"战事" (2)山崎国际机场: “哥,你要保重。” 带着顶雪白小礼帽的叶枫,粉红的“V”字形毛衣搭配贴身裁剪的白长裤。而他对面站着的男子,身形修长,有着和叶枫一样的单眼皮,鼻翼上也打着如出一辙的碎钻,他同样带着顶小礼帽,只是他的礼帽带有豹点的花纹,破烂的牛仔裤,外加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和有着可爱酒窝的叶枫不同,这名男子具备某种狂野的气质,犹如美国西部片里难以驯服的野马,随时预备脱离缰绳,驰骋而去。 “我会保重,你也要保重。”男子透过叶枫的肩膀,看着站在枫身后前来送别的原京和修介。原京把柔顺的长发给剪成了冲天的刺猬头,却还是掩盖不了清丽脱俗的面容,她穿着藤明的校服,只是在外头多加了件外套。站在她身旁的修介,穿着槟榔的咖啡制服,带了副细黑框的眼镜。两人均是一副在校生的模样。 “喂,你们两个,来送我,也穿得那么正式?”男子发话。 “桦哥,你保重。”修介笑着说。 “桦,到了那边也好好照顾自己。”原京从书包里掏出个盒子,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叶桦接过盒子,看着原京。“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次送我礼物,看来出国还真有好处,修介,你说呢?” 修介微笑地看看原京,点点头,没说话。 “好了,我走了,各位,保重。”叶桦拉起行李箱,转身欲走。 “哥,你等等我!”一个穿着宣德制服的女生跑了过来,她的叫喊让叶桦停下脚步。女生一把抱住叶桦,啜泣着,不肯放手。“哥,你走也不让我送你。” “槿,你别这样啊,乖,别哭啊,哥,是不舍得你难过才不让你来送。”叶桦的声音有些哽咽,“谁带你来的?” “是原泽。”女生抬起头看着叶桦,“他送我过来的。” “那他人呢?”叶桦向四周张望着。 “他先走了,他说他害怕离别,叫你要好好保重。”叶槿说到。 “知道了。这小子,向来如此,虽然花了点,但懂得人情。”叶桦一手拉过叶枫,把叶槿和叶枫同时揉在怀中,“哥以后就不能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了,所以你们自己要懂得照顾自己,知道了吗?” “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妹妹的。”叶枫朝离去的叶桦背影喊到。 “你给我照顾好你的头先,”叶桦头也不回地进了国际候机厅。 “我的头?”叶枫和原京,修介三人面面相觑。 “哥早知道你受伤的事了,就在你们送他的同时,湖滨的人已经把仓平包围了。”叶槿说到,“枫,我真不懂你是怎么接班的,这已不是湖滨第一次围攻仓平,只不过前几次都是小打小闹,今天才是动真格,等哥一上飞机,我估计那白佑司也完蛋了。” 修介和叶枫冲出机场。而原京呆呆地看着叶桦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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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仓平无“战事”(3) 仓平六中校门外,早已成了“波涛汹涌”的“蓝”色海洋。一面是穿着浅蓝色运动服,挥舞着铁条的湖滨学生,另一面则是穿着深蓝色高领中山装,拼死抵抗的仓平学生。 白佑司站在深蓝色的“海洋”后头,他的出现,让浅蓝色的“波浪”一下子就涌了过来。 “老大。”白佑司听到小弟的叫唤,从身后望了过去,意外地发现一群高年级的仓平生站在他的身后。 “学长,你们这是?”白佑司问到。 “既然你还懂得叫我们学长,我们就不能眼看着你这个学弟送死。仓平的人只有被仓平修理的道理,还犯不到湖滨来收拾。”带头的学长说到。 白佑司看着高年段的学长们,挑了挑眉毛,笑着说,“改日,我白佑司一定让几位学长好好‘收拾’。”他转身,大喊:“湖滨的,尽管放马过来!这里可是仓平的地界。 而此刻,停在仓平校门外不远处的一辆陈旧面包车内的车窗正在缓缓摇上,谁都没想到,在这辆外表破旧不堪的车子后座上竟坐着位光芒四射的男子。 即使是许多年后,当林薇回想起初次看见他的模样,依然觉得震撼,她生平中见识过无数魅力非凡,才能卓越的男子,但惟独他身上带有令人心碎的力量,宛如易碎的琉璃,轻轻一捏,就脆了一地的忧伤。 琉璃男子正拿着望远镜,透过乌黑的车窗看着仓平校门口的热闹景象,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嘴中嘟哝着,“这一刻,我可真是等了好久。” “少爷,要打电话报警吗?”前排驾驶位的司机扭过头去,略带惊恐地看着后座男子。 “现在还早吧。”男子放下望远镜,手中把玩着手机,他不住地将盖子翻开又盖上,“等到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再叫吧,这样他们会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乖乖地等着被抓。” “我只是担心这帮不知死活的小混混打起来会危急到少爷的安全。”司机说到。 这位琉璃男子,虽俊美异常,但脸上一丝血色全无,身材消瘦,似乎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脂肪存在,他的五官仿佛是用极细的小楷勾勒出来的,一笔一画都相当精细。一身剪裁优良的Dior Homme的深黑西装,胸前别着枚Swarovski 水晶和黄金打造而成的Vivienne Westwood星球标志的胸针,大概是车内的空气不好,他掏出块Buberry的格子手帕捂住嘴,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说到,“我没事,这样的破车,谁都不会在意,他们的目标是白佑司。” “少爷您又要忙校务,又要辗转几间学校观察情况,我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司机看着男子把手帕放回上衣的口袋,继续说到,“夫人嘱咐过学校的事情要慢慢来,急不得。” “夫人还说了什么?”男子再度拿起望远镜剑拔弩张的仓平校门口往去,“爷爷早已同意由我全权管理学校的事务。即使是夫人,明轩堂内,事无巨细都要先问过我的意见。” “住手!大家快住手!” 一辆的士在仓平的校门外紧急刹车,叶枫和修介两人从车上下来。“都给我住手!”叶枫冲湖滨的人大喊起来,他的命令让沸腾的蓝色“海洋”转眼间“风浪渐平”。 正在混战的白佑司抬起头,“哟,湖滨老大,你怎么才来,迟到了哦。” “白佑司,我想这是场误会。”修介走到两队人马的中央,“伤叶枫的恐怕另有其人。” “恩?是吗?”白佑司擦拭着嘴角的血迹,“难得有个明事理的人。修介,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人是谁,我自然会查清楚。”叶枫把礼帽摘了下来,一个碗口大的伤疤清晰可见。 “哇,你那块,以后还会长头发吗?”白佑司伸手欲摸叶枫的头顶,却被修介给拦住。 “谢谢你的关心,”叶枫将帽子重新戴上。修介对湖滨的学生说到,“各位,请听我说句公道话,刚才大家也看到了,枫的伤口是拜铁条所赐,因此就目前看来不是仓平做的。我和枫认为这是有人想借机扰乱湖滨,并借湖滨之手来‘杀’仓平。而此刻真正的幕后黑手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偷笑,看我们在这‘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各年段管事的,带本年级的人回校,”叶枫说罢,便带着湖滨的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白佑司,今天的事情,我代叶枫向你道歉。事发突然,我。”修介的话还没说完,看见白佑司像堆烂泥缓缓地摊到了地上,“白佑司!白佑司!” 佑司模糊的意识中,只看见修介紧张的脸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到他头晕目眩。 “该死的修介,”面包车中的美男子气愤地把手机摔到了地上,“这么爱管闲事,好啊,等本少爷料理完湖滨和仓平,马上就会轮到槟榔。槟榔街,哼,我看你能横到什么时候。” 三万英尺高空中,叶桦虽插着耳机,但安装在椅子后背小屏幕中的电影却丝毫无法吸引他的兴趣,他把身体向后仰去,长长地叹了口气,用礼帽盖住脸,他的怀中是上飞机前原京递给他的盒子,盒子的密封口,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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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主角/配角

不知为何,从初二下学期开始,整个藤明都在传播林玫和陆川的谣言。课间休息的十分钟,简直成了他们进展的大讨论。而作为绯闻女主角的妹妹,我非常光荣地跟着出名,经常被来自各个年段的学长学弟学姐学妹们咨询以下问题,第一,林玫和陆川是否在拍拖,第二,他们拍拖多久了,第三,他们从小学就开始在一起了吗?

其实我觉得大家都在默认一个事实,把所有的问题串连起来就是大家公认的事实,林玫和陆川从小学开始就拍拖到现在。

所以,我只好沉默,沉默的结果就是默认。

最后谣言竟演变成,林薇证实林玫和陆川从小学开始就拍拖到现在。

在爸爸告诉我要把送我去宣德后,满腹心事的我一个人偷偷地跑去看陆川和林玫代表学校参加的市中学生辩论赛,海军领短裙的林玫和黑色中山装的陆川,把藤明的校服穿出漫画的味道,加上两张同样完美得毫无瑕疵的脸蛋,他们的搭配简直是老天的杰作。两人自信的神态,言语间的犀利措辞,说话时做出的强硬手作都是那么的相象。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意识到自己对陆川是不应该再抱任何杂念,林玫她可以和陆川一样以初中学员的身份成为高年级为主的辩论社团的正式社员,而我呢?我凭什么能“高攀”上“全面发展”的陆川?辩论赛还没结束,我就已经明白是谁输了。

想起小时侯的我虽然后来认得回家的路,却还是依旧装着迷糊,欢天喜地的让傻呼呼的陆川大老远地送我回家,然后像个小媳妇似的温顺地低着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地抬起头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背着书包走在我前面,心里头就觉得特别的塌实。而现在呢,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抽空,这样的空虚感让我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天,我在街上闲逛了很久才回家,一个人漫无边际地在街上走来走去。我不是趴在天桥的栏杆上看车水马龙的繁华街景,就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斑马线的对面看红绿灯交替更换,我匆忙地抬起脚步,慌乱地前进后退,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我发觉自己和蹲在繁华市中心街道上的乞丐其实没有什么分别,他们空的是钱袋,我空的是内心。

我只能看着别人的故事轮番在自己面前上演,却没有参演的资格。曾以为自己是站在舞台中央最醒目的女主角,可以幸福地和他念着地老天荒的誓言,可没想到这戏还没正式开场,我就被导演换下。原来这么多年来,我只是个替林玫试戏的配角,戏份轻得足以忽略不计。哪怕我天天排练,台词念得滚瓜烂熟,也没有用,因为林玫才是那个和陆川演对手戏的人。

那天,刚到家,站在门厅等候的林玫就赶忙问我,“你今天是不是去看我们比赛了?”

我摇摇头,心想,我们?你和陆川是我们?那我呢?很显然我已经是被排除的那一个。

我想着想着就愈发的心酸无奈,但在林玫面前,还是强忍着悲伤,很有技巧地把眼泪控制在眼眶内。敷衍到:“我逛街去了”。然后朝着厨房里忙着为我热饭菜的老妈喊到,“我吃饱了。”


话一说完,我就立马钻进自己卧室里的洗手间,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一头猛地扎了进去,任凭眼泪争先恐后地跑出眼眶。明明还饿着的肚子也不争气地跟着叫了起来,我想到今晚恐怕连剩饭都没得吃了,就哭得更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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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槟榔街

槟榔街是全市屈指可数的商业区,街上开有近千家不同种类的商铺,理发店,游戏厅,餐饮店,电影院,私人诊所,这些槟榔街上应有尽有。除此以外它还是条“不夜街”,街上所有的店家几乎是通宵达旦地营业,全年无休。从经营的范畴上来看,这些商铺似乎毫无瓜葛,但事实上,在他们的幕后有着同一个大老板,人称“修老板”。槟榔街上所有的店铺都姓“修”。每年春节,槟榔街上所有的大小老板都要向“修老板”交纳数额庞大的红包钱,槟榔街是修老板的天下,哪怕从槟榔街边飞过一只苍蝇都要向“修老板”交纳过路费。

没有人确切地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修老板究竟是如何白手起家,赤手空拳地打下这份雄厚的家业,并还能娶名门小姐为妻,关于他最多的传说是当年他出身高贵的妻子为了跟他结婚,竟毅然和家族断绝关系。

但凡做生意的人没有不想在槟榔街上开店的,这条街生意兴隆,几乎做的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修介时常听父亲说,而槟榔街就是个小江湖,鱼龙混杂之地。每天都有新鲜的血泪故事上演,比八点档的黄金剧还要精彩。可大概是自小在槟榔街上长大的缘故,修介从来也不觉得槟榔街有外界传言的那般可怕,相反的,他觉得槟榔街的一切早已融入自己的血液,这世上哪里有人会害怕自己的呢?

槟榔街上所有的人都称修介为少东家,修介觉得这样的称谓也没什么不好,甚至他从来也没想过槟榔街的少东家究竟意味着什么,哪怕以后他当了槟榔街的老板,他不过也还是修介。

白佑司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到了槟榔街,他基本上是一路昏迷地被修介扶上车,送到槟榔街的私人诊所。“他怎么还不醒?已经昏睡了那么久。”修介抽出夹在白佑司腋下的体温计,“39度,他真的没事吗?”

“少东家,请放心,我已经给他处理过伤口了,他这是新伤加上旧伤,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不退。”私人诊所的医生说到,“已经打了点滴,应该马上就会退烧了。”

“给我拿盒酒精棉,”修介吩咐到。伸手接过诊所护士递上的酒精棉,修介拿着棉花,细致地在白佑司的额头擦拭,“我可不能任由他这样烧下去,老高烧不退,脑袋可会烧坏的。白佑司,你给我振作点。”

“这里是哪里?”白佑司挣扎地想要坐起来,却被双手给强行按了回去。

“醒了就好,这里是槟榔街的私人诊所。”修介坐在白佑司的床边看着他,手上捧着碗热气腾腾的粥,“你要吃点东西吗?

白佑司大口大口地吃着修介递给他的粥,很快的,一碗粥便见底。

“还要吗?”修介接过空碗问到。白佑司摇摇头说,“谢谢你。一直都想来槟榔街见识一番,可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来的。”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仓平的老大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拜访’我。”修介把碗放到一旁,笑着说。

“你这是在嘲笑我?”白佑司皱了下眉头,“罢了,我也的确落魄,今天你救了我,这份恩,我白佑司会挂在心里的。”

“不敢劳您挂念,不过既然你刚才喝了我的粥,”修介停住了,“你就要应允我一个条件。”

“条件?”白佑司看着早已空了的碗。

“请你当我修介的朋友。”修介郑重地说到。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喝粥不喝粥,从今天开始,你修介都是我的朋友。”白佑司应允到,“只是难道这粥有什么特别?”

“按槟榔街的规矩,如果人家请你喝粥,便是要与你结拜成肝胆相照的兄弟,”站在一旁的诊所医生说到,“你喝了我们少东家的粥,这整条槟榔街都会把你当成自己人。”

“啊。”白佑司第一次有了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没想到修介竟是这样看重自己。

“怎么了?”修介意外地看着白佑司的强烈反应。

“没,没,”白佑司看着诊所医生翻了布帘走出去,“第一次见识到这样江湖气的医生。”

“哈哈哈。”修介大笑起来,“堂堂仓平单挑王居然会被槟榔街的诊所医生吓到。”

“你你,又嘲笑我。”白佑司一脸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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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双生子 (1)

“老板,你这个机器有问题!”叶槿狠狠地剁脚,把书包往地上一扔,“为什么我投了那么多次钱,夹了半天,什么都没夹到!喂!你是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喂!”

“请你跟我交往。”

“啊?”叶槿诧异地看着背对着她的老板,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子,扎着深蓝的头巾,头巾上写着“白”字。

“为什么平时练习都那么顺口,看到她却说不出来?”白佑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离面馆开业时间还有3个小时,工人还没来上班,自己就早早地开了店门,等待修介。

“喂!你耳聋了啊?”叶槿冲到男子耳边大叫。

“你!”被人打断思绪的白佑司气愤地站了起来,拳头高举,发现吓唬他的人竟是个还不及他肩膀高度的女生,穿着宣德的校服,圆脸,单凤眼,留着整齐的娃娃头,白佑司把拳头放下了,他不明白这样卡通长相的人怎么会有着如此不协调的神情和语气,用凶神恶煞来形容她一点都不为过。

“白?白痴?”叶槿盯着白佑司头巾上的“白”字,随即没遮拦地开口大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白佑司吃惊地看着这个从动画片里跑出来的卡通人物,笑的时候虽然也维持卡通的造型,但她的笑声却着实不敢恭维,白佑司觉得自己仿佛经历earthquake(di zhen)的浩劫,店铺内所有的东西都处在疯狂摇晃的状态中,又仿佛遭遇台风的劫难,让他有种屋顶被吹走后,墙壁又轰然倒塌的错觉。

当修介踏进新开在槟榔街的白家面馆时,他诧异地发现叶槿和白佑司正站在夹娃娃机前,两人丝毫没发觉他的到来,白佑司在夹娃娃,叶槿则在旁指挥,修介好奇地站在神色紧张两人身后。

“我要那只,扎着头巾的小熊。”叶槿双眼发亮地瞪着一只小熊。

“哇,那么丑,你也要?”白佑司明显不满意叶槿的选择。

叶槿双手*腰,蛮横地命令到,“我跟你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好,好,好。”白佑司应允到,把爪子伸向小熊,于是小熊无奈地被无奈的白佑司夹起,紧接着,叶槿捧着小熊对白佑司兴奋地尖叫。

白佑司连忙捂住耳朵,以前他以为除了老妈何必,没人能拥有这样高分贝的嗓门,今天看来,是他错了,原来每个女人都有成为花腔女高音的潜能。

“女人真是男人的灾难。”修介幸灾乐祸地看着任人摆布的白佑司,“叶槿,真有你的,居然让佑司替你夹娃娃。”

“什么?佑司!”叶槿怔住了,“白佑司?”

“是啊。”白佑司点点头,却看见小熊没头没脑地向自己飞来,紧接着小腹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让他疼的弯下了腰,而小熊则脸朝下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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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双生子(2)
修介目瞪口呆地看见叶槿把小熊往白佑司脸上丢去,然后麻利地抬起腿,往白佑司身上踹去,而身经百战的佑司竟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待他们反应过来,叶槿早已消失在槟榔街。白佑司呲牙咧嘴地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腹部,“这个世上怎么有这么可怕的女生,逼迫我给她夹娃娃,夹到后又恩将仇报。”

修介连忙走过去,扶白佑司站起来,“佑司,你的腹部有伤?”

“是的,本不想告诉你的,但还是被你发现了。”白佑司苦笑,“我猜她刚才那一脚大概把我伤口给踢裂了。怎么宣德也有这种狠角色?”

修介赶忙把白佑司的衣服掀开查看,果真小腹处绑着显眼的白色纱布。

“不然我陪你去找诊所医生看看?”修介关切地问到。白佑司把衣服放下,盖住伤口,“不了,我基本隔三差五就得找他报道。”

“怎么你上了仓平高中部还那么多灾多难?”修介正想开玩笑,却看见白佑司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莫非这不是仓平单挑留下的纪念品?”修介的眉头深锁,“湖滨?他们又找你麻烦?为什么不告诉叶枫?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我怎么能麻烦那个自身难保的小孩。”白佑司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担忧的神色,这样忧虑的白佑司是修介从来都没见过的。

白佑司拿起趴在地上的小熊,举到自己面前,“修介,近来我想了很多,湖滨和仓平虽素来不和,不过也仅限于小范围的争斗,我至今想不通以叶桦这样沉稳的性格,当初他怎么会贸然地组织湖滨学生来和仓平械斗?而且还被人通报给学校高层?我怀疑叶桦是为了避免事态扩大,顶罪退学。大规模的械斗只能落个两败俱伤,这样的道理连我都明白,叶桦怎么会不懂。第二次,他叫湖滨来围攻仓平,倒还说的过去,自己弟弟被打,当哥哥的当然要替他出气。”


“我也知道叶桦是被人陷害,他不会毫无理由地和仓平过不去,他是为了身边跟随他的一帮弟兄不被牵连,才自动退学。但陷害他的人是谁,至今都没有答案。”修介说到,“还有打叶枫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湖滨会有内讧。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佑司端详着小熊说到,“是,但比起湖滨内讧来说,槟榔改制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从你那届开始槟榔的高中部招男生?”

“喂,白佑司,我在跟你讨论问题,你给我扯什么槟榔改制,槟榔中学又不归我家管。”修介无奈地看着白佑司,白佑司继续审视着他手中的小熊,“槟榔建校好说也有几十年,改制那么大的事,为何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偏偏是你这一届,好像纯粹是为了把你留在槟榔,”白佑司瞥了修介一眼,“你跟我说过是有人入股槟榔,要槟榔改制。”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那人花上大笔钱入股学校,就是为了留住我?”修介摇摇头,“这也太夸张。我问过父亲,他也说向来财团入股学校都是以赚钱为首要目的,但此次入股槟榔却搞得好像是慈善事业。他和我们一样不明白为什么像槟榔这样不起眼的普高会吸引财团入股,而且还用不对外公开的方式。毕竟一直以来只有藤明,宣德,康顿这三所中学由大财团控制,而松柏世家名下的松柏中学更是向来不由外人插手。槟榔是第一所被财团看上的普高。虽然比起仓平和湖滨,槟榔是安分的多。”

白佑司把小熊抱在怀中,“我觉得我的脑袋不够用了,发生的事情,我一件也想不明白。更可怕的是我越来越觉得湖滨根本就没有内讧。”

“什么意思?”修介看着白佑司紧紧地揉住小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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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双生子(3)

“给我纪念品的人不是湖滨的。”白佑司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倒不是因为和叶桦和好,我跟湖滨的人先后交过那么多次手,这次伤我的人拿的铁条和湖滨用的铁条根本就不是同一种。”

“湖滨用的铁条,每根都有编号,而且形状大小完全一致。”修介说到,“上次叶枫叫各年纪管事清理铁条的数目后发现铁条的总数一根没少,所以外校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拿到湖滨的铁条。”

“当时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湖滨内部有问题。我原本也是那么认为。但这次围攻我的人,他们打在我身上的铁条长短不一,粗细不等,根本就不是湖滨的铁条。”白佑司看着震惊的修介,继续说到,“叶枫当初因为只被人狠狠地往脑袋敲打了一下,他除了认出伤他的器具是铁条外,其他的细节根本就不记得了,而且因为是被人从背后袭击,所以他连打他的人都没看清楚。”

修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么说,我们所有人都被耍了。一直以来,拿铁条围殴是湖滨的传统,一旦有人被铁条所伤,大家都会在第一时间认定是湖滨的。只是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白佑司两手分别捏着小熊的耳朵,说到,“不管他是谁,我隐隐觉得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修介惊讶地望着白佑司,“佑司,你为什么会那么想?这不是你的作风。”


“这的确不是我的作风,我是不会认输。”白佑司放下小熊,看着修介,“但你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思比我们所有的人都深,也比我们所有的人都狠。他竟然能把叶桦逼走,使湖滨和仓平的纠纷严重化,甚至一手制造了湖滨内讧的假象。要不是他太过心急铲除我们,一再地利用铁条,也不会被我发现破绽。这次我们算是碰上了个强劲的对手,真是百年难遇。把所有的人都耍得团团转,让我们互相怀疑,彼此不信任。只是这个人到底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该找叶枫来好好合计一下。”修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叶枫,见白佑司继续折腾那只小熊,忍不住说到,“佑司,你是跟这只熊有仇啊。难道它是幕后黑手?”

“难道她就是你常说的叶枫的双胞胎妹妹?”白佑司拽着小熊的头巾问到。

“你看出来了?”修介笑着说到,“和叶枫长得还是很像的,不过脾气可比叶枫大多了。”

“可惜,”白佑司摸了摸下巴,“可惜她不是男生,如果换她做湖滨的老大,光凭她的笑声,我想以后湖滨打架都不用铁条了,也省得被人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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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白家面馆

白家面馆是老字号,基本开遍了全市的每个角落。走的是大众化路线,受的是老百姓的追捧。老远地就看见写着“白”字的大红灯笼挂在面馆前,而一看到“白”记的标志,仿佛就是得到了质量的保证。白家面馆里有名是沙茶面以及牛肉面,沙茶酱采用的是祖传秘方,而牛肉面的汤底则向来不外传。即使加盟了白家老字号,也无法得到沙茶酱和牛肉面汤底的制法。清晨开店前,各店铺的汤底和酱料会由总店的师傅熬好送上门来,少了沙茶酱和牛肉面的汤底,各个分店就无法营业。

何必每天都要3点起床,赶去监制汤底和沙茶酱。丈夫早年去世后,给她留下了白家面馆内所有面条的作法,名下数十家的分号,价值过千万的“白”家老字号招牌。

何必时常想虽然大儿子白启司是读书的料子,出身藤明,又争气地考上了名牌大学。但小儿子白佑司却天生一副爱管事的德行。要管理手下那么多家店铺,像白启司那样的好好先生,搞不好连祖传的秘方,他都会免费拿去送人。佑司就不同了,他能压得住场面,保得住祖宗的家业。

当修介以拜把兄弟的身份把负伤的白佑司送回家,白母何必就验证了这样的想法。佑司以为是自己那天伤得太重,或者是看在修介是槟榔街少东家的份上,母亲才没有生气,甚至还留了修介吃晚饭。对他们拜把的事,母亲仿佛比谁都要开心。在槟榔街开店,是在那之后的事,佑司觉得自家的分店开在哪个地方都能做得成生意,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大张旗鼓地选了槟榔街开分店,而且还让自己负责分店的生意,凭借他和修介的关系,修老板甚至都没要红包费,但母亲坚持给,说是规矩不能坏,哪怕两家的儿子是兄弟。后来以修老板入股50%当红包费了结,但修老板转手就把面馆的生意交给修介打理。

无论是修介还是白佑司都对这样的决定表示满意,他们很兴奋能合伙做生意,虽然是家不大的面馆,但两个年轻人却还是干劲十足,毕竟是他们俩名下的第一桩买卖。

在面馆中摆放娃娃机是大学生原京的主意,虽然修介和白佑司都觉得摆个幼稚园的小朋友都不玩的娃娃机在店中简直毁坏了他们两俩玉树临风的形象,但既然娃娃机是原京送的,他们也只好收下,反正不要白不要。在两人结拜一年后,原京和白启司通由高考上了同一所在外省的大学,只有放假才回来,一回来后,就会立马来面馆白吃白喝,还每每带了大票朋友前来捧场,所以一到假期,修介和白佑司就会发觉营业额“不升反降”,但既然低出来的那部分是被自家人吃掉,也只好认赔。

白家老字号的名气,外加槟榔街的地段,使得这家开在槟榔街的白家面馆生意出奇的火暴。原京的娃娃机虽身处其中,却倍受冷落,好像只有常常来吃“霸王”面的叶枫在玩,修介和白佑司经常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枫坐在娃娃机前,无比虔诚地夹娃娃,然后两人觉得湖滨中学的人实在是不容易,居然摊上这样一个“娃娃爱好者”当老大。虽然每次夹到的娃娃,都会被白佑司强行放回机器中,循环再用,但叶枫还是乐此不疲。

“我妹今天来过了?”叶枫接到修介的电话便来到面馆,白佑司觉得修介完全没有给叶枫打电话的必要,这家槟榔街上的白家面馆简直是叶枫的食堂,他下了课就会赶过来吃,以前白佑司以为湖滨中学离槟榔街很遥远,中间还隔着仓平和宣德两个学校,但按叶枫赶过来吃面的速度,他琢磨着湖滨中学估计是和街边的槟榔中学合并了。

“是的,她踹了我一脚。”白佑司端了碗面给叶枫,“我都快被自己感动了,刚被你妹踢完又要端面给你吃。”

“她为什么踢你?”叶枫吃着面条,“我妹她可不乱踢人,目前踹的最多的人就是我了。仿佛哪天不踹我,她就跟没完成作业似地难受。”

“那是因为槿还在误会佑司,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们捅完刀子,觉得义气相投,立马能坐下来喝酒。女人啊,你拔她一根头发,她回家做了个贴了你生辰八字的小人扎你。”在一旁的修介解释到,“况且她认定是害了她两个哥哥的人是你。”

“女人既然这样,那你还那么爱原京姐?”叶枫看着修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就算她拿针扎我本人,我还是爱她。”修介腼腆地说。

“我哥也是。”叶枫和白佑司想都没想,异口同声地说到,说罢两人便吓得捂住各自的嘴巴,神色慌张地等待修介的反应。而此时,修介却仍然沉浸在被原京拿着小针狂扎的幸福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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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初中毕业

中考过后,我终于告别藤明这样刻板的地方,以前,藤明对我的意义就是陆川的所在地,现在的陆川对我而言已成为遥不可及的梦想,他是四中的传奇,而我比较胸无大志,小时候跟着他不过想讨口饭吃,现在跟着他只会自讨苦吃。如今我只想迫切地想换一个环境,因此我对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满心期待。

没曾想,陆川在我排队等待拍摄毕业照的时候,忽地一下在我眼前冒了出来,他在拥挤的人群中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然后趁乱把我拉到无人的角落,瞪着凶狠的眼睛问我:“听林玫说,你要去宣德一中?”我看着激动得满脸通红,讲话声音发颤的他,不由地回想起他三年以来对我的漠视,言不由衷地回答:“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说完后,我抬起头看着陆川,他的眼光渐渐变柔和了,那样温柔眼神,我似曾相识。

小学时,当他拉着我找到我家时,回过头看着我,也是这副模样。
进门前,他从外套里掏出绣着小熊维尼的手帕,低下头,小心翼翼擦去我被冻出的鼻涕。
接下来,他通红的苹果脸上会露出全世界最温暖的笑容。
他会说,“薇,我们到家了。
“薇,我们到家了。”
他的衣角在我手心滑落。
家的门在我身后打开,他背着书包,淡蓝色的风衣随着风鼓起,像个随时都可以消失的氢气球。

到了巷子尽头,他照例扭头挥手,一共三下。
而我拉长了脖子,在心里默数:“一,二,三。”然后看着淡蓝色的气球越飘越远。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温存的感觉消失不见。
是不是从你的苹果脸变成棱角分明的那刻开始,
还是从你的笑容灭亡的那刻开始?
只是,
如果在藏在你的心里的人是林玫,我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的眼睛,我在心里对他喊再见,就这样结束了吧。这些年来的残酷记忆都快要取代你当初留给我的美好回忆了。我正想开口对陆川说再见时,他竟再一次抓住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用力扯我到他的胸怀,就在我的脸颊快要贴近他胸口的瞬间,广播很不知趣地响起:“请初三(1)班的陆川同学尽快到小礼堂集合照相,你们班级的同学在等你!” 陆川怔住了,犹豫了一会后便渐渐松开了我,叹口气,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回过头,望着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绝望,“我的招牌,接下了,就没有退回来的一天。”

我像只受惊的兔子在炽烈的阳光下呆立了许久,过了好大会才缓过劲来,他送的手链不好端端地在我这,我几时想要将它退回去。他这么说,难道是后悔了?我领悟过来后便一路狂奔,飞也似的火速离开学校,连毕业照都顾不上拍,我只想赶快逃离,一连串希奇古怪的变化连续不停地上演着,简直连广告插播的空隙都没有,我隐隐地感到一个看不透的人正在以强硬的方式渗入我的生命。回家后,我便中暑了,我想这与炎热的亚热带气候无关,是陆川看我的火热眼光使我的体温急剧上升。那个中考过后的漫长暑假,我整日把自己关在空调房里,裹在棉被中,大气不敢出,心虚地躲避着林玫审问的目光。


林玫像绕口令似的反反复复地问我,“怎么那天连毕业照都没拍就回家了?怎么陆川在照完相后就四处找你?你们怎么了?”

深度中暑的我面对絮叨的林玫只好假装睡死,闷在棉被里,任凭林玫在我耳边大呼小叫,就是不回答。只要一想到陆川那天看我的眼神,他清澈的眼眸像个深不见底的湖水,仿佛藏着好多的心事和忧伤,我站在湖边观望,却无法触摸到蕴藏在他心底,那个我想要的答案。还有在我贴近他胸口时所闻到的气息,那样的气息,弥漫着莫名的伤感。

而他终究还是没有拥我入怀,他终究还是松开我的手臂,他终究还是转身离我而去。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陆川在我生命里自由穿插,来去自由。任凭他和林玫暧昧不清,关系不明也无计可施。

那个夏天,在被汗水模糊的记忆里我依稀地记得我手臂上被他握出的红色印记,那样的疼痛,像被滚烫的阳光烘烤过似的,带来内心深处隐隐的触动。可那时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川离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急冲冲的离去,我的心在小声地呼唤,只是他没有听见。

“川,不要走。我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等待。”

中考过后,陆川和林玫顺利地升上藤明的高中部,而我也理所应当地跑到宣德一中就学。

To be continued :看着你就好
我看着你,低着头,跟在我的身后,你是我的。我一直那么认为。——陆川
那年夏天后一切都开始改变,我开始留起头发,听人说头发多的人忧愁多,我的忧伤多得快要超过校规的长度,我的头发全是你给的伤痕。

刚上初一的时候,我开始为它打架。它是你给我做的礼物,上面应该残留着你熬夜的体温。而现在的你却不再需要我了。

现在的你认得回家的路,不需要拉着我的衣角,现在的你还是一脸迷糊的表情。心里却有了自己的主意。

我看着你,抬着头,走在我的前面,我是你的。我一直那么以为。——林薇
你从那年的夏天后开始改变,你的头发明明超过了校规的长度,听人说忧愁的人头发多,你的忧伤在眉宇间依稀展现,你的头发是谁刻画的伤痕?

你一上初中,就开始打架,原因不明。从此你开始有了所谓的禁忌。不管高年段还是低年级,没有人敢对它不敬,时常有外校的人来借口挑衅,你也绝对奉陪到底。

现在的你不再让我拉着衣角,我开始独自回家。现在的你没了苹果脸以及天使的笑容,有的只是消瘦苍白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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