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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们自去找姚莲付房租签合同搬家等等经过,都按下不表,单说我回家之后又睡了个午觉,梦到我的伟哥越卖越多,赚了很多钱,公司规模一天比一天大,先收购了微软,后来连索尼带松下也捎带脚给吞并了,有一天我从大奔上下来,我的秘书杨丹就走过来说:“张总您辛苦了,这位周珊珊小姐是公司特意为您安排的助理。”
  我一看周珊珊穿着超短裙职业装,笑盈盈的站在旁边,美丽性感而又专业,真让我心花怒放,我问杨丹:“杨秘你怎么没经过我同意就给我安排助理?助理都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杨丹说:“张总您糊涂了,助理就是专门负责陪您睡觉的啊。”
  我严肃的说:“睡什么觉?真是乱弹琴,本老总可是个正派的人!不过这次就先这样吧,就这一回啊,下次不许了。还有千万别告诉藤明月,这次的人事安排一定要列为公司的商业机密。”
  我话音未落,突然杨丹和周珊珊都变成了女鬼,张牙舞爪的要扑过来咬我,我一下从梦中惊醒,心中有几分甜蜜,又有几分失落,倒没觉得可怕,我觉得这种梦越多越好,于是翻个身继续睡觉,希望能接着梦到这个梦的续集。
  
  杨丹等人搬进来之后的第一天晚上,三个人为了庆祝乔迁之喜,到麦当劳吃了一顿,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轮流去卫生间洗了澡,然后坐在客厅里聊了会儿天。
  袁萱拿周珊珊的长头发练卷杠,先用尖尾梳的挑针分出一片头发,再用烫发纸包住,放上发杠把头发绕着发杠卷了几圈,结果因为角度不对,卷到最后疼得周珊珊直咧嘴。
  周珊珊说:“别卷了,明天我还要拍戏呢,导演要求是直发。”
  袁萱问:“咱们的周大明星,演的是什么角色啊?”
  还没等周珊珊说话,杨丹就笑着说:“袁萱你还不知道呢?我告诉你吧,她拍戏的剧组就在离这不远的城隍庙拍外景,珊珊演一个女鬼的跟班,也是女鬼。”
  周珊珊说:“是呀,是香港的电影,是很难得的机会,做女主角的随从至少能有几个镜头,上次国产电视剧里我演的那个女八路卫生员连正脸都没露就被敌人打死了。”
  袁萱又问:“这次有台词了吗?”
  周珊珊尴尬的说:“有,就对女主角喊一句“小姐快跑”,然后就被老道消灭了。“
  杨丹和袁萱乐得肚子疼,最后三个人闹够了就进去睡觉,房间是两室一厅,加一个厨房一个厕所,三个人在最大的一间卧室里搭了个上下铺,对面放了张单人床。另一间房间做为储物室。
  杨丹每天晚上都有听电台广播音乐节目的习惯,爬在床上摆弄收音机,袁萱盘着腿坐在床上看发型杂志,只有周珊珊胸大无脑,除了买衣服化妆照镜子之外也没别的业余爱好,躺下就睡。
  周珊珊刚一躺下就象触电一样弹了起来,把杨丹和袁萱吓了一跳,袁萱说:“珊珊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杨丹说:“别瞎说,刚躺下不到两秒钟,怎么会是做噩梦,珊珊你是不是头发上有静电把自己电着了?”
  周珊珊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可能是我的错觉,我继续睡了。”
  第二次躺下,马上又象过电了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边叫着一边跳到杨丹床上,声音都变了:“这屋子里……有鬼!”
  杨丹说:“在哪啊?”用手摸了摸周珊珊的额头“也不烫啊。”
  袁萱从上铺探出半截身子问:“你是不是拍电影太投入了,究竟怎么回事?”
  周珊珊哆哆嗦嗦的指着自己那张单人床上的枕头说:“枕……枕头里……有个女鬼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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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我正要去上班,见杨丹正在楼下等着我,对我讲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枕头里面的确有个女人哭泣的声音,只要把耳朵贴上就能清楚的听到。周珊珊把枕头扔进了垃圾箱,这个枕头是新买的,也许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扔掉就好了。
  杨丹好不容易安慰着周珊珊睡着了,自己睡觉的时候,梦见一张巨大的照片压在胸口,就象是被鬼压床一样,身体丝毫不能动弹,甚至想闭上眼不看那张照片都做不到。
  照片上面是五个人的合影,四女一男,一个老太太,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两个女孩,似乎是一家子。这五个人全张着嘴,从口中发出模糊的语音:“救~救~我~们~!”杨丹从来没见过这些人,结果被迫一直盯着这张全家福直到天亮。
  早上起来才知道,袁萱和周珊珊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这下三个人心里可真发毛了,房间里肯定有鬼。
  杨丹表示不想再住下去了,想找姚莲去退房,豁着按合同赔给她一个月的租金,但是姚莲的电话始终都打不通。
  我说要不我帮你找个高人瞧瞧吧,杨丹说那也好,否则我们即使搬走了,也未必能彻底拜托昨天晚上的怪事,如果真能请来会捉鬼的高人,把房间里不干净的东西请走,我们也没必要搬了,还能省下不少钱,搬家最累人了。
  我说:“我认识的那位高人最会捉鬼了,这世界上还没有鬼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捉鬼了,另外你们那屋住的女人太多,阴气太重,我今天晚上多带几个男的,咱们在你们那开个联谊会,大伙交个朋友吃个饭,男人一多,那些鬼吓也吓跑了。”
  杨丹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了,没你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午的时候,我对阿豪和臭鱼说:“弟兄们,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我楼下新搬来三个漂亮妞儿,我是吃水思念挖井人,走路不忘修鞋匠,晚上我跟她们约好了一起吃饭,当然不能不带你们这两块料。”
  阿豪说:“太好了,咱们又要开辟第二战场了。”
  臭鱼激动得热泪盈眶:“日他大爷的,想泡妞儿的同志们,终于又有新阵地了。”
  我们到十一路公交总站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个公共厕所里找到了正在躲避综合执法的碟空和尚,和尚一听说有饭局,二话不说就跟我们走了。
  我们在路上买了不少啤酒饮料和吃的东西,兴冲冲的去敲杨丹的房门,袁萱来开门,把我们迎了进去,我又出去搬啤酒,结果碰见老外带着小马从楼上下来,老外一看就急了:“你们也太不仗义了,有泡妞儿活动不叫着哥们一起上。”
  我说:“不成,这回狼多肉少,你就歇了吧,下回肯定想着你。”
  老外和小马不管那套,硬冲了进去,这回屋里热闹了,九个人,四男四女再加一假和尚,众人嘻嘻哈哈的从下午五点一直喝到晚上九点,都数不清楚放翻了多少个空啤酒瓶子。
  房间中那从灭门之后就一直存在着的压抑阴暗的气息全部一扫而空,杨丹酒量很大,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把阿豪灌得舌头发短,坐都坐不稳了。
  我一看阿豪再喝下去就该吐血了,赶紧给他解围,举起酒杯来说:“差不多了,咱们这是喝最后一杯了啊,最后这杯,为了美元和美女,干了。”
  随后按照计划由碟空来做法事驱鬼,碟空掏出个铃铛,用黄纸写了几个字,口中念念有词的说了几句套话。拿出几柱香和一个小香炉,先把黄纸焚了,把香点上,让在这屋里住的三个女孩分别上香,碟空说道:“清香一柱净心田,邪魔百病不得存,香烧三遍请尊神,家宅安宁人兴旺。”
  拿起松树枝在杨丹袁萱周珊珊身上扫了几下,又跳了火盆,最后碟空说道:“今日六月初九,超度此处亡魂升天,请凡是属鸡属猪属狗属羊属龙属蛇者回避煞神。”
  他这一句话,屋里大部分人都出去了,我看她们都出去了,就问碟空:“你给我个实底,这屋里到底有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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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我正要去上班,见杨丹正在楼下等着我,对我讲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枕头里面的确有个女人哭泣的声音,只要把耳朵贴上就能清楚的听到。周珊珊把枕头扔进了垃圾箱,这个枕头是新买的,也许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扔掉就好了。
  杨丹好不容易安慰着周珊珊睡着了,自己睡觉的时候,梦见一张巨大的照片压在胸口,就象是被鬼压床一样,身体丝毫不能动弹,甚至想闭上眼不看那张照片都做不到。
  照片上面是五个人的合影,四女一男,一个老太太,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两个女孩,似乎是一家子。这五个人全张着嘴,从口中发出模糊的语音:“救~救~我~们~!”杨丹从来没见过这些人,结果被迫一直盯着这张全家福直到天亮。
  早上起来才知道,袁萱和周珊珊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这下三个人心里可真发毛了,房间里肯定有鬼。
  杨丹表示不想再住下去了,想找姚莲去退房,豁着按合同赔给她一个月的租金,但是姚莲的电话始终都打不通。
  我说要不我帮你找个高人瞧瞧吧,杨丹说那也好,否则我们即使搬走了,也未必能彻底拜托昨天晚上的怪事,如果真能请来会捉鬼的高人,把房间里不干净的东西请走,我们也没必要搬了,还能省下不少钱,搬家最累人了。
  我说:“我认识的那位高人最会捉鬼了,这世界上还没有鬼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捉鬼了,另外你们那屋住的女人太多,阴气太重,我今天晚上多带几个男的,咱们在你们那开个联谊会,大伙交个朋友吃个饭,男人一多,那些鬼吓也吓跑了。”
  杨丹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了,没你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午的时候,我对阿豪和臭鱼说:“弟兄们,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我楼下新搬来三个漂亮妞儿,我是吃水思念挖井人,走路不忘修鞋匠,晚上我跟她们约好了一起吃饭,当然不能不带你们这两块料。”
  阿豪说:“太好了,咱们又要开辟第二战场了。”
  臭鱼激动得热泪盈眶:“日他大爷的,想泡妞儿的同志们,终于又有新阵地了。”
  我们到十一路公交总站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个公共厕所里找到了正在躲避综合执法的碟空和尚,和尚一听说有饭局,二话不说就跟我们走了。
  我们在路上买了不少啤酒饮料和吃的东西,兴冲冲的去敲杨丹的房门,袁萱来开门,把我们迎了进去,我又出去搬啤酒,结果碰见老外带着小马从楼上下来,老外一看就急了:“你们也太不仗义了,有泡妞儿活动不叫着哥们一起上。”
  我说:“不成,这回狼多肉少,你就歇了吧,下回肯定想着你。”
  老外和小马不管那套,硬冲了进去,这回屋里热闹了,九个人,四男四女再加一假和尚,众人嘻嘻哈哈的从下午五点一直喝到晚上九点,都数不清楚放翻了多少个空啤酒瓶子。
  房间中那从灭门之后就一直存在着的压抑阴暗的气息全部一扫而空,杨丹酒量很大,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把阿豪灌得舌头发短,坐都坐不稳了。
  我一看阿豪再喝下去就该吐血了,赶紧给他解围,举起酒杯来说:“差不多了,咱们这是喝最后一杯了啊,最后这杯,为了美元和美女,干了。”
  随后按照计划由碟空来做法事驱鬼,碟空掏出个铃铛,用黄纸写了几个字,口中念念有词的说了几句套话。拿出几柱香和一个小香炉,先把黄纸焚了,把香点上,让在这屋里住的三个女孩分别上香,碟空说道:“清香一柱净心田,邪魔百病不得存,香烧三遍请尊神,家宅安宁人兴旺。”
  拿起松树枝在杨丹袁萱周珊珊身上扫了几下,又跳了火盆,最后碟空说道:“今日六月初九,超度此处亡魂升天,请凡是属鸡属猪属狗属羊属龙属蛇者回避煞神。”
  他这一句话,屋里大部分人都出去了,我看她们都出去了,就问碟空:“你给我个实底,这屋里到底有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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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空说:“小僧看此房并无阴气,烧香回避什么的,就是装装样子,给她们制造一些心理安慰。她们说梦见一张照片压床,照片里的五个人已经全去世了,又听到这些人的求救声,依小僧愚见,这些亡灵会不会是在下面缺钱花?咱们烧些纸钱,我念两遍往生咒也就安稳了。”
  我点头说道:“果然还是高僧有见地,那些亡灵喊救命,说来就没什么道理。死都已经死了,就连遗体可能都被法医解剖N多遍了,救是肯定救不活了。正如你所分析的,必然是想索取些纸马香稞。”
  我和碟空出门,提前回避的那些人都坐在树下乘凉,天很闷,星月无光,很可能要下雨了。碟空嘱咐了三个女孩明天买点纸烧了就没事了,又给了她们几张保平安的纸符。我想起来前些日子碟空给我止疼片的事,不免觉得好笑,不愧是卖盗版影碟出身的啊,真能呼悠。
  送他们走的时候,臭鱼扶着醉成一堆烂泥的阿豪对我说:“这几个妞儿真够味啊,你打算泡哪个?哎,对了,记得你说前两天你马子藤明月打电话来说要从南京来看你,到时候别露了马脚啊。要是真闹起来,搞不好连我们都跟着你受牵连。”
  我仰天打个哈哈,左手叉腰右手一挥,模仿着国家领导人那浓重的湖南口音说:“莫怕,莫怕,则些年来……蒋该丝的算盘一自都四由窝们来拨动滴。”
  
  冒牌和尚碟空一通折腾之后,三个女孩都觉得安心不少,不过晚上临睡觉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这一夜,竟然平安无事,别说鬼压床,好象连梦都没做半个.
  转天早上,三个人一边吃面包一边闲谈,周珊珊说:“那位和尚真是有两把刷子,昨晚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袁萱说:“咱们还是谨慎一些吧,下午别忘了去城隍庙多买些纸钱回来烧。”
  周珊珊赞成的点点头说:“是呀,一定要多烧一些,小心谨慎是永远不嫌多的.不是有那么句名人名言吗——理性的羊肠小道胜过激情的高速公路。”
  杨丹问:“这句名人名言真怪,我怎么没听说过?珊珊你从哪看到的?”
  周珊珊说:“就是住咱们楼上那个诗人昨晚说的啊,这句话不对吗?我觉得很有道理的。”
  袁萱笑骂:“你个周大傻子,你以为他真是诗人啊?你看他那神经兮兮的样子,说话颠三倒四,我看八成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他要是写过半句诗,我就请你吃一百回麦当劳。”
  周珊珊一向说不过嘴皮子利索的袁萱,只能妥协:“他是有点神经质,我看他也不象会写诗的样子,不过人还蛮热心的。”
  杨丹一脸坏笑对袁萱说:“袁子你发现没有,楼上那位一看见咱们周大影星,两眼就冒光。”
  周珊珊说:“老大你先别说我,你昨天怎么跟那个广东佬阿豪喝了那么多酒?你是不是也对他有意思,我看你们两个人蛮般配的。”
  说笑着吃过早餐,三个人分头去忙自己的事,袁萱去了美容美发学校上课,杨丹去一家公司面试,周珊珊到城皇庙拍电影。三个人下午约好了三点半在城隍庙碰头一起买烧纸。
  今天周珊珊只有一个走场子的镜头,但是因为女主角一直不在状态,等了整整一天也没轮到她那一丁点的戏份,眼看已经下午五点半了,导演一挥手说大伙辛苦了今天到此为止。周珊珊只好排队去等着卸妆,这时袁萱和杨丹早就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俩人无聊的一根接一根吃雪糕。
  杨丹倚在城隍庙门前的石狮子上观赏街景,眼见游人越来越少,附近夜市里卖各种小吃的商贩正在胡同里忙碌着准备晚上的食料器具。不知为什么杨丹觉得有一丝不祥的阴影笼罩着这里。
  袁萱忽然对她说:“老大,我看这个牌楼有点眼熟,好象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她所说的是城隍庙前的标志性建筑物,一座汗白玉的牌楼,上面刻着“东岳大帝”四个字,传说中东岳大帝就是冥府的主宰,有位港商路过这里曾见过城隍爷显灵,所以回香港之后捐献巨款修建了现在这座牌楼。
  周珊珊终于卸完了妆,过来和杨丹一起看袁萱说的牌楼,夕阳如血,晚霞似火,映得雪白的牌楼上也蒙了一抹淡淡的金光。
  杨丹抬着头凝视半晌,开口说道:“这……这就是我梦中那张全家福照片中的背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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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那一家五口人,生前全家来城隍庙玩的时候拍了那张照片,这座庙香火很盛,在这里拍张照片留作纪念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吧。”杨丹自己安慰自己,定了定神对袁萱说:“别想那么多了,天晚了,咱们进庙里买了烧纸就快回家吧。”
  庙里卖香火纸钱的这时候几乎都收摊走人了,找了个人问了一下,那人说城隍庙大殿后边有个看庙的人居住的小挎院,那里面有卖纸钱的。
  杨丹三人都是外省的,虽然在这里念了几年书,但是来城隍庙还是第一次,问明了路径就按照那人的指点,找到了看庙人住的小院。
  看庙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她平时就住在庙里,很少和外人接触,她容貌丑陋,很少言笑,知道她的人都认为她是个很神秘的人,她具体姓什么叫什么也没人知道,当然也很少有人会去注意她这个看庙的老婆子。
  她见是三个小姑娘想买烧纸,就进屋取出一大沓子纸钱,在杨丹付钱的时候,看庙的对她说:“你们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对吗?别忙着走,给城隍老爷上柱香吧,保平安的。”
  杨丹她们一想也对,什么孤魂野鬼都归城隍爷管,烧个香拜一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看庙的领着三个人进了大殿,这时游客早已走光了,冷冷清清的。
  只见黑沉沉的大殿上,居中有一尊泥像,塑着东岳大帝的金身,手持象牙板,腰悬九泉剑,蟒袍玉带,宝相庄严,旁边有个青面獠牙的小鬼双手捧着生死簿伺候着。两侧一尊尊立的都是牛头、马面、判官、无常的泥像。
  在看庙的老妇指点下,周珊珊先上了香,又给城隍爷磕了几个头,在木箱里投了十块钱,暗暗祈求自己和家人朋友都长命百岁,袁萱和杨丹也先后同周珊珊一样烧香、磕头、投钱。
  看庙的见她们都做完了,就说:“你们再把自己的名字和生日以及祈求的事情写在黄纸上,在殿内的香炉中烧了,这样才灵验呢。”
  杨丹三人本来不太迷信,但是经历了那天晚上的鬼压床,又在这城隍庙的大殿之中被里面的气氛所感染,都变得虔诚起来,按照看庙老妇的指点,分别把各自的名字生日和求平安的事都写在一张黄纸上,折了几折,投进香炉里烧了。
  看庙的盯着她们把纸烧成了灰烬,满意的点点头,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毫无意义的笑容。
  等到她们从庙里出来,天已经黑了,三个人还没吃晚饭,就近在夜市里找间大排档,随便吃了些沙锅和铁板鱿鱼。
  吃完晚饭时间是晚上十点多,前一阵子有个绰号叫小红帽的杀人狂闹得很厉害,那些日子里周珊珊等人被吓得晚上五点以后就不敢出门了,现在小红帽已经被警察打死了,又是三个人结伴而行,在外边玩得晚一些也不在乎,从夜市出来有说有笑的慢慢往家走。
  从城隍庙回她们住的那栋居民,最近的小区入口是侧面的一个小门,连接着个入口的街道很窄,一边是小区的铁栅栏,另一边是森林公园的围墙,没有商店和住户,很清静,因为森林公园那边草多,这里蚊虫也多,所以那些喜欢在仲夏夜里乘凉的居民们也不愿意到这来。
  三个人在夜晚的马路上漫步,眼瞅着就快进小区的侧门了,听见身后有个嘶哑的声音大声喊:“周~珊~珊~”
  周珊珊一边答应一边回头去看:“谁呀?真讨厌,喊这么大声干嘛?”
  然而转头一看,身后的街道上除了路灯就是路旁一排排的柳树,哪里有半个人影。
  这时在森林公园那边的墙后也有人喊:“杨丹!袁萱!”静夜之中喊声很清晰,听声音并不熟悉。
  杨丹和袁萱出于本能的答应了一声,对方却又没有了任何回应,三个人非常纳闷,这大半夜的谁和咱们开这种玩笑?心中都不免有些发毛.
  袁萱说:“肯定是昨天晚上来咱们家吃饭的那几个坏蛋,我就觉得他们没一个好人。大半夜的想吓唬咱们,哼,咱们也喊他们的名字骂他们。”
  杨丹说:“听声音一点都不象那几个家伙,咱们刚搬过来,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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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加快脚步往家里走,杨丹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个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远远的跟在后边,再仔细去看,却又不见了踪影,心中嘀咕,该不会是有鬼跟在后边?
  进了房门之后,杨丹把昨天碟空给她的纸符帖在了大门上,杨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绝对有必要这么做。
  这种纸符袁萱和周珊珊也各有一张,杨丹让她们分别把两张符帖在卧室的门和窗户上。刚刚做完,就听见门外有个嘶哑的声音大叫:“周珊珊!杨丹!袁萱!快点给我开门!”
  三个女孩吓得尖叫一声,逃进卧室,吓得全身发抖,哪里敢去开门。房中的日光灯闪了几闪,一团漆黑,停电了。
  门外那人又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天明,别以为在门上帖了纸符就能保全性命!”说毕冷笑几声,就此离去,门外静悄悄的再没有任何动静。
  刚才在街上有人喊她们的名字,三人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觉得恐慌,以为是一些无聊的家伙搞的恶作剧,但是对方竟然找上门来,现在这件事已经超出恶作剧的范畴了,这等于是女性最怕的骚扰,不过这些假设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如果真是被鬼盯上了,那就算报警也没用的。
  隐隐约约的感觉晚上这件事,应该与看庙的老妇让她们把名字写在纸上烧了有关系,但是记得很清楚,写名字的纸并没给她看过,事情远远超出想象,是恶作剧?是陷阱?还是什么?百思也不得其解。
  最后三个人一合计,决定不管怎么样都好,明天天亮就搬家,宁肯三个月的房租都不要了,也要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是自己的生命最宝贵,犯不上为了舍不得那点租金在冒险留在这。
  时间刚刚是晚上十点三十分,平时都是这个时间睡觉。不过今晚一想起来门外喊人名字的那个“人”,谁也睡不着了,三人在房中点了一根蜡烛,都挤在杨丹的床上一起听收音机的电台广播,盼着这漫漫长夜尽早结束。
  今天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磁场的干扰,所有的电台节目都收不到,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能正常接收的频率。
  节目刚刚开始,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正在介绍:“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您现在所收听到的是一档互动型猜迷节目,调频1017千赫的《猜迷一百万》。我是主持人M,我先来给各位介绍一下游戏规则,今天的节目是每年一次的周年送大礼特别节目,听众朋友们只需要拨打我们的电话12349999,就可以在直播节目中回答迷题,每答对一题即为通过一关,凡是连过三关的朋友,将接受提示完成一项指定的任务,如果完成的顺利就可以获得我们节目送出的一百万圆人民币的巨额奖金。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拿起电话来,这么好的机会,一年仅有一次,绝对不要错过喔!”
  杨丹奇怪的说:“我每天都听广播,怎么没听过这个节目,真大方,一百万的奖金。”
  周珊珊对杨丹说:“老大,要不咱们也打个电话试试。”
  袁萱说:“猜迷我最拿手了,要打电话就快点,晚了就打不进去了。”
  杨丹拿出手机拨通了12349999,电话很顺利的接通,导播让她们稍等,等了几分钟之后,电话中传来了M的声音:“这位朋友,您好,您的电话已经接通直播间了,请问怎么称呼?”
  杨丹三人一阵惊喜,这还是头一次和电台的主播直接通话,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满足,晚上回家时受惊的心情也恢复了正常,杨丹回答说:“你好,我姓杨,我是同我的两个朋友一起打的电话,她们一个姓袁,一个姓周。”
  M说:“杨小姐和您的两位朋友,你们很幸运的成为今天第二条接进直播间的热线,刚才已经有一位朋友在你们之前打通了电话,可是不走运的是他只答对了两道题。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把握?三个人的智慧加起来可是很强大的能量,我有种预感,这次的奖金要归你们了,祝你们好运。每一个迷语你们都有三分钟的考虑时间,你们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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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百万对于三个从南方小城市来的年轻女孩无疑有着巨大的诱惑,就算上了税,每个人也能分到二十几万,钱也许不是很多,但是对于一个出身于普通家庭的女孩来说,足够改变她今后的命运。
  说不定那具所谓的“停尸房女尸”只不过是电台的工作人员装扮的,毕竟这只是一档电台的广播节目,是一场秀,用三个人胆战心惊的领奖过程来取悦观众,这样推测应该是比较合理的。
  经过一番商议,三人一致决定明天去第一人民医院完成这个考验,除了有些恐惧之外,这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任务,中午去应该会好一些吧,光天化日有什么好怕的。她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尽量的找一些理由来给自己壮胆。
  原定第二天早晨起床,准备一下就去医院完成任务领取巨款,结果由于三个人兴奋过度,睡得太晚,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似乎这一天的一开始就不顺利,首先是起床太晚了,其次外边下起了小雨,天空阴沉沉的,本来就闷热的天气加上下小雨,巨大的空气湿度让人呼吸都不顺畅。
  袁萱咒骂:“这该死的鬼天气,昨天傍晚的火烧云那么红,今天竟然下雨。”
  从植园里去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路很远,几乎要横穿整个城市,如果不尽快出发,到那里的时间就会很晚。来不及吃饭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本来计划是坐地铁的,没想到地铁线路检修,临时关闭了。
  这时想起来忘了带身份证,又赶回家取,这一来一去又耽误了两个钟头,干脆坐出租吧,下雨天很难打到车,等了二十多分钟才拦到一辆空出租。
  司机一听说是去人民医院,有点不太情愿,那间医院是在接近郊区的工业区,早就荒废了,那地方太偏了。路远不说,从市区穿过去还要时不时的堵车,好不容易赶个下雨天,谁不想多拉几趟短途的乘客?
  杨丹软硬兼施,先答应多给二十块钱,又威胁要投诉他拒载,司机没办法,只好妥协,但是从不能走市中心,要是真赶上大塞车堵到中间,那时候哭都找不到调门了。从外边绕都比在中间堵车快很多。杨丹说:“绕路没关系,您看着怎么顺怎么走吧,反正越快到地方越好。”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抱怨:“三位姐姐,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开出租得有多难,昨天我刚让交管局罚了100多块,这一天等于是元宵不叫元宵,整个一白玩。”
  三个女孩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百万的巨款,没心思理会他的话,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司机一点也不自觉,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自顾自的侃个没完:“最近这怪事可真多,我有个邻居是公安局的法医,昨天他跟我喝酒时我听他说,他们那有一家五口的尸体,前天晚上竟然失踪了,你说怪不怪,偷死人做什么?,偷了器官倒卖?那不能够啊,死了都半个多月了,还有什么器官能卖?这事都没敢对外界透露,这要让家属知道了,没个几百万甭把人家打发了。不过话说回来了,反正赔钱也是公家的钱,要是我,我他妈敢找他们要一亿。”
  出租司机就这么一头说话一头开车,市区的边沿地带路广人稀,车速很快,按这种速度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人民医院,不料开到一个路口的时候,车头冒出滚滚黑烟,司机不得不把车停在道边,嘴里骂骂咧咧的下车查看。
  打开前盖,全是黑烟,一时也看不出来是哪的毛病,司机对杨丹一耸肩膀说:“三位姐姐,不是我不想拉你们,你们也看见了,我这老爷车不伺候了,我也不收你们钱了,正好这里公交车站不远,609的终点站就离人民医院不远,你们是不是……”
  杨丹她们没办法,只好走了一大段,找到了公交车站,还好车上人不多,在公共汽车的中间找了三个连着的坐一起坐了,这一番折腾,人人都垂头丧气,有种不祥的预感,那钱不是这么好拿的。
  袁萱赶紧给大伙鼓劲说:“这叫好事多磨……咯咯咯咯”忽然觉得身上一冷,象是掉进了冰窟,感觉上面一阵阵阴寒透骨的凉气不停的吹下来,她那下半句话就没说出来,上下牙关不停的哆嗦。心想这汽车里的空调怎么这么猛?抬头往上一看,吓得连喊都没喊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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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珊珊和杨丹也感觉到了头顶上的冷风,被那风一吹肌肤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开始以为是汽车内空调的冷风开得太大,但是越来越冷,周围的其他乘客似乎没有这种感觉,她们之外的所有人都热得汗流浃背。
  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颤栗,头上那一阵阵阴寒彻骨的冷风究竟是?二人抬头向头上的车顶看去,只见有一个狰狞的恶鬼,后背贴着车顶,面朝下悬在她们的正上方,那鬼长身高足有一丈六,头上戴一顶白麻沙烟筒大帽,身穿白布长衫,腰中系一根白麻绳,光脚板上穿着一双多耳麻鞋,面目惶怒可畏,一幅刷白的面孔,除了嘴唇殷红如血之外,其余的耳朵鼻子都想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没有半分人色。
  它掖下夹着通天伞,肩头抗着铁镣铐,左手持一根哭丧棒,右手抓着三张索魂票,上面的字很大,杨丹依稀觉看到那上面写着自己和袁萱和周珊珊的名字。
  恶鬼的这身打扮再明显不过了,同那城隍庙大殿之中的勾魂白无常一模一样。
  那无常鬼悬横在车顶,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吐出三尺多长的大舌头,不停的朝杨丹她们身上吹出一股股阴气,每吹一口都比上一次冷上一分,三个人除了袁萱昏了过去,剩下的两人身上如淋冰水,早已寒颤不可忍耐,只消再被它吹这么一会儿,就会被活活冻死。
  身体冷得就象是抱了一大块冰砖,沁入骨髓的恶寒让杨丹她们一动也不能动,别说站起来逃跑,就连发出喊声呼救都做不到,只能抬着头恐惧的望着上面。
  然而周围的乘客们对这情景视若无睹,每个人都和寻常的公交乘客一样,有的看着窗外的街景,有的打着磕睡,有的交头接耳的聊天,没有任何人看得见车顶上悬挂着的无常恶鬼,好象它是透明的,只有杨丹她们三个才能看见。
  就在这紧急万分的关头,公交汽车停了下来,原来是到了中途的某一站,从下边上来二十多个年轻的军人,他们都是附近炮兵部队的解放军战士,看样子是利用假期结伴去玩。
  由于当兵的人数太多,车厢里一下拥挤了起来,有五六个军人刚好站在杨丹她们面前很近的地方,形成了一堵人墙,杨丹觉得身上的恶寒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脚恢复了正常,三人长出一口气,瘫倒在座位上说不出话,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谢天谢地,多亏得这一站上来这么多军人。
  车顶上的勾魂无常鬼见不能得手,恨恨的瞪了她们一眼,就此慢慢消失不见了。
  汽车有开了几站,军人们要下车了,杨丹等人担心那无常再次从车顶出来,于是也混杂在他们当中一起挤下了车,车外的天空阴云密布,依旧下着毛毛细雨,这种雨不急不缓的最是恼人,容易使人心情烦躁,倒不如一下一场瓢泼大雨清除这闷热的天气。
  由于天气和地点的原因,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刚才在公交车上这一番死里逃生的惊吓非同小可,周珊珊越想越是后怕,于是一抽鼻子哭了起来。
  杨丹和袁萱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安慰她,
  袁萱对杨丹说:“老大,你看那里有间卖牛肉拉面的小店,咱们今天还没吃饭呢,不如去那吃点东西,现在时间才刚两点多,吃完了再去人民医院也不晚,顺便让珊珊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杨丹的肚子早就打鼓了,一看那间卖牛肉面的小店虽然不大,但是很干净,一阵阵牛肉汤的的香味飘过来,说不出的诱人。
  于是三人进了店,下午两点多钟,店里没有半个食客,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婶,长得很慈祥,让杨丹她们一见就觉得很亲切,好象是她们远在家乡的妈妈一样。老板娘热情的把她们让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了,三人要了三碗面条,老板娘给她们倒了三杯茶之后自去后边招呼伙计抻面。
  周珊珊还在抽泣,杨丹对她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想一想明天你就是款姐了,咱们远远的离开这个城市,一起到海南去旅游,你不是早就想去了吗?”哄了几句,周珊珊也就不再哭了。说话间,从里屋走出一个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他一眼就看见了袁萱,他先是一楞,随后满脸喜悦的朝她走了过来。袁萱也看见了他,二人目光一碰也先是一楞,但是见他过来,却害怕得怔住了,全身都在发抖。
  
  这正是刚离虎穴逃生去,又遇龙潭鼓浪来,毕竟不知那男子是何等样人,尽在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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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珊珊和杨丹也感觉到了头顶上的冷风,被那风一吹肌肤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开始以为是汽车内空调的冷风开得太大,但是越来越冷,周围的其他乘客似乎没有这种感觉,她们之外的所有人都热得汗流浃背。
  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颤栗,头上那一阵阵阴寒彻骨的冷风究竟是?二人抬头向头上的车顶看去,只见有一个狰狞的恶鬼,后背贴着车顶,面朝下悬在她们的正上方,那鬼长身高足有一丈六,头上戴一顶白麻沙烟筒大帽,身穿白布长衫,腰中系一根白麻绳,光脚板上穿着一双多耳麻鞋,面目惶怒可畏,一幅刷白的面孔,除了嘴唇殷红如血之外,其余的耳朵鼻子都想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没有半分人色。
  它掖下夹着通天伞,肩头抗着铁镣铐,左手持一根哭丧棒,右手抓着三张索魂票,上面的字很大,杨丹依稀觉看到那上面写着自己和袁萱和周珊珊的名字。
  恶鬼的这身打扮再明显不过了,同那城隍庙大殿之中的勾魂白无常一模一样。
  那无常鬼悬横在车顶,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吐出三尺多长的大舌头,不停的朝杨丹她们身上吹出一股股阴气,每吹一口都比上一次冷上一分,三个人除了袁萱昏了过去,剩下的两人身上如淋冰水,早已寒颤不可忍耐,只消再被它吹这么一会儿,就会被活活冻死。
  身体冷得就象是抱了一大块冰砖,沁入骨髓的恶寒让杨丹她们一动也不能动,别说站起来逃跑,就连发出喊声呼救都做不到,只能抬着头恐惧的望着上面。
  然而周围的乘客们对这情景视若无睹,每个人都和寻常的公交乘客一样,有的看着窗外的街景,有的打着磕睡,有的交头接耳的聊天,没有任何人看得见车顶上悬挂着的无常恶鬼,好象它是透明的,只有杨丹她们三个才能看见。
  就在这紧急万分的关头,公交汽车停了下来,原来是到了中途的某一站,从下边上来二十多个年轻的军人,他们都是附近炮兵部队的解放军战士,看样子是利用假期结伴去玩。
  由于当兵的人数太多,车厢里一下拥挤了起来,有五六个军人刚好站在杨丹她们面前很近的地方,形成了一堵人墙,杨丹觉得身上的恶寒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脚恢复了正常,三人长出一口气,瘫倒在座位上说不出话,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谢天谢地,多亏得这一站上来这么多军人。
  车顶上的勾魂无常鬼见不能得手,恨恨的瞪了她们一眼,就此慢慢消失不见了。
  汽车有开了几站,军人们要下车了,杨丹等人担心那无常再次从车顶出来,于是也混杂在他们当中一起挤下了车,车外的天空阴云密布,依旧下着毛毛细雨,这种雨不急不缓的最是恼人,容易使人心情烦躁,倒不如一下一场瓢泼大雨清除这闷热的天气。
  由于天气和地点的原因,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刚才在公交车上这一番死里逃生的惊吓非同小可,周珊珊越想越是后怕,于是一抽鼻子哭了起来。
  杨丹和袁萱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安慰她,
  袁萱对杨丹说:“老大,你看那里有间卖牛肉拉面的小店,咱们今天还没吃饭呢,不如去那吃点东西,现在时间才刚两点多,吃完了再去人民医院也不晚,顺便让珊珊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杨丹的肚子早就打鼓了,一看那间卖牛肉面的小店虽然不大,但是很干净,一阵阵牛肉汤的的香味飘过来,说不出的诱人。
  于是三人进了店,下午两点多钟,店里没有半个食客,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婶,长得很慈祥,让杨丹她们一见就觉得很亲切,好象是她们远在家乡的妈妈一样。老板娘热情的把她们让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了,三人要了三碗面条,老板娘给她们倒了三杯茶之后自去后边招呼伙计抻面。
  周珊珊还在抽泣,杨丹对她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想一想明天你就是款姐了,咱们远远的离开这个城市,一起到海南去旅游,你不是早就想去了吗?”哄了几句,周珊珊也就不再哭了。说话间,从里屋走出一个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他一眼就看见了袁萱,他先是一楞,随后满脸喜悦的朝她走了过来。袁萱也看见了他,二人目光一碰也先是一楞,但是见他过来,却害怕得怔住了,全身都在发抖。
  
  这正是刚离虎穴逃生去,又遇龙潭鼓浪来,毕竟不知那男子是何等样人,尽在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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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一把抱住袁萱:“闺女,你可想死你爹了。”他又转头去喊里屋的老板娘:“老婆,快出来看看我女儿。”
  杨丹和周珊珊松了一口气,刚才见袁萱的表情还以为她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原来是见到她父亲了。但是袁萱的表情仍然十分吃惊,似乎想说什么话,但是心里太过惊慌,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老板娘也从里面出来看袁萱,袁萱的爹对袁萱说:“孩子啊你都长这么高了,爹都快认不出来你了。我离开家五年了,在这开了个小饭馆,娶了现在这个老婆,我知道对不起你们母女,其实我心里时时刻刻的记挂着你们,你今天来了就太好了,我这就去亲自给你们做饭,你们谁也不许走。”说完就把店门关了,从里面用锁头锁住,让他老婆陪着三个女孩,自己进里屋的厨房去做饭。
  杨丹对袁萱说:“袁子你爹怎么还把门锁上了?你跟他说一声咱们还有要紧事,等办完事回来再来看你爹。”
  这时老板娘去柜台里给她们拿饮料喝,袁萱悄声对杨丹和周珊珊说:“我爹都死了五年了。他死的时候,尸体停在家里,刚好那天是雷雨天,炸雷一个接着一个,深夜里有一个雷劈在他的尸体上,他的尸身站起来就跑了,我们找遍了四邻八乡,都没找到。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开店?他……他绝对不是人。”
  杨丹听她这么说也吃了一惊:“咱们现在怎么办?大门都让你爹给锁上了,你说他想拿咱们怎么样?”
  袁萱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家乡有个传说,雷击炸尸活过来的就会变成尸妖,如果尸妖吃了自己亲人的心肝,就算找到了替死鬼,可以长生不灭。他会不会是想……吃了咱们?”
  周珊珊说:“咱们快报警吧,是110吗?”说着拿出手机就拨号,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手机半点信号都没有。
  杨丹说:“我看那个大婶不象坏人,咱们求求她放咱们出去好不好?”正在低声商议,老板娘端着几瓶橙汁走了过来。
  杨丹心想我们是死是活就看这老板娘了,随即对周珊珊耳语几句,周珊珊哇的一声大哭,趴在老板娘怀里:“大婶,求求你,救救我们吧,呜呜呜呜……”杨丹本来让她装哭恳求,结果周珊珊太过害怕,动了感情,真的哭了出来,比起她平时在摄制组当群众演员的演技逼真一百倍。
  老板娘心疼的拍了拍周珊珊的后背说:“姑娘快别哭了,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袁萱在旁边把她爹是如何如何死,如何如何乍尸失踪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和杨丹一起跪下哀求老板娘救命。
  老伴娘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早就察觉到他跟普通人不一样,他白天从不出门,我以前是个寡妇,自己开了间小饭馆,后来见他做饭的手艺好就嫁给了他,这几年我从来不敢跟他一起睡觉,晚上一靠近他就觉得身上发冷。你们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把你们放出去。但是我没钥匙,咱们要等待机会。”
  
  袁萱的爹煎炒烹炸的弄了不少菜,他显得很兴奋,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不停的给大家夹菜,劝她们多吃一点,众人一想到和一个死尸做在一张桌上吃饭,都觉得恐怖恶心,又哪里敢去吃他做的饭菜。
  老板娘说:“当家的,你怎么没给女儿和她的同学们做个溜虾段?这菜你是最拿手的。”
  袁萱会意,忙对她爹说:“是啊,爸爸,我好多年没吃过了,你就给我做一个好吗。”
  袁萱的爹不知是计,就回到厨房中给女儿做溜虾段。老板娘也跟了进去对他说厨房里油烟大,天又闷热,你这衣服都脏了,先换一件干净的吧,就帮他取了一身衣服换上,顺手把他衣服口袋中的钥匙摸了出来扣在手中。袁萱的爹嘴里哼着小曲兴高采烈的忙活着做菜,并没发觉什么。
  老板娘从厨房出来,赶紧用钥匙打开门上的铁锁,她自己也不敢再留在店中,与袁萱她们一起逃跑,四个人跑到街上,一颗心才算落地,毕竟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尸妖应该不敢在白天出来.
  谁知身后一声怪叫:“想跑!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去!”袁萱的爹大步流星的从小饭馆中冲出来,面上笼罩着一层黑气,现出尸妖本来的面目,露出两排发青的利齿,挥动着双臂朝众人扑将过来。
  杨丹叫苦不迭:“糟了,今天阴天,没有太阳。”
  这地方本来就偏僻,又是雨天,街上没有行人,四人无处躲藏,女人跑得又慢,片刻就被尸妖追上,老板娘死死抱住尸妖的大腿,拼命对袁萱她们喊:“孩子们,你们快跑,别管我了。”
  尸妖大怒,一手抓住老板娘的头发,另一手扭住她的脖子,使出怪力,一下把老板娘的人头连着脊椎骨从腔子里拔了出来,张开大嘴吸食脊椎上的流下来的鲜血。
  周珊珊她们三个在旁边吓得抖成一团,又伤心那位善良老板娘的惨死,双足发软,半步也挪动不得。
  尸妖把老板娘的人头扔在路旁,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鲜血说道:“哼,你们这三个小崽子,连累得我杀了自己的老婆,怎么不跑了?跑啊,我看谁能来救你们。”
  此时别说是街上没有行人,就算是有人见到了这血淋淋的场面,只怕也要被吓得远远躲开。那尸妖一真邪恶的狂笑,慢慢走向三个女孩,现在她们三个只是自己嘴边的肥肉,先吃那个大眼小姑娘的心肝,然后再吃那个高个女孩的,就把女儿留到最后吃,老子养了她十几年,今天就算是这丫头报答老子的养育之恩了,越想越是得意。
  这时空寂的街道上驶过一辆警车,车上的人见到街上发生的血案,急忙停车,车轮夹带动地上的雨水,卷起一阵小小的水花,噶然停在尸妖和三个女孩中间。
  警车的车窗打开,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官探出头来问杨丹怎么回事,地上的死人是谁杀的?
  警车另一边的尸妖悄无声息的扑了过来,杨丹来不及说清情况,忙对那警察喊小心后边。
  警察反应十分的敏捷,回头一看尸妖的面目,就知道今天遇上的不是普通罪犯,急忙把车往回倒出二十多米,一踩油门猛地撞向尸妖。
  尸妖躲闪不及,被碾在车轮下面,警察毫不手软,驾着警车反复撵了十多遍,把他压成一堆肉泥。
  袁萱心中不忍,扭过头去不敢再看,那毕竟是她亲爹呀。周珊珊已经被眼前的血腥吓晕了过去,杨丹扶怕她摔倒就用手扶着她,自己也觉得眼前一阵阵的眩晕,不敢去看地上的死尸。
  那警察把尸妖压得烂了,就招呼杨丹等人上车,对她们说:“今天的事不管和你们有没有关系,你们都得作为目击者跟我回局里一趟,把事说清楚了。”
  杨丹点点头,今天太不顺了,从出门开始到现在遇到了那么多倒霉事,要不是运气好,就算有九条命也都没了,但是还是不死心那笔巨额奖金,于是跟警察商量,能不能先把她们送到人民医院领了奖再去警察局。
  她本来也没指望警察能答应,只是信口一说,没想到那警察十分随和,答应了她的要求,开着警车朝第一人民医院的方向驶去。
  路上警察问了她们事情的经过,杨丹从昨天听广播中奖一直到刚才遇到尸妖的事都说了一遍。
  警察并不惊讶,对她们说:“你们这些女孩啊,出门就是不小心,现在的社会治安不好,前些天的小红帽连环杀人案你们听说了吗?杀了二十多个女孩,个个都是碎尸,你们知道她用什么凶器吗?”说着一手开车,另一只手从车座边上拿出一把杀猪用的剔骨尖刀,把刀递给杨丹说:“你看看这把刀,这就是他的凶器。”
  杨丹听他说是那个变态杀手小红帽的凶器,吓了一跳,不敢细看,赶紧把刀还给警察。杨丹问:“我可不看,杀过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对了,怎么那个杀人狂的刀在你手上?是不是你开枪把他击毙的?”
  警察见她害怕,微微一笑说:“这真是把好刀,日本名牌“正宗一文字”,砍骨头就象是切豆付,比起用枪,我更喜欢用刀来杀人,只有用手中的刀一下接一下的插进对方的身体,从刀柄上感受到对方身体痛苦的抽畜,那样才算真正的杀人。”说完把警帽摘下,不知从哪里拿出顶红色棒球帽戴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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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她们让警察的诡异举动吓得脸都白了,警察拍了拍头上的红色棒球帽笑着说:“你们别害怕,这帽子是我买来玩的,我跟你们开个玩笑,这里是你们要去的人民医院吗?已经到了。”
  警车停在了人民医院的门前,杨丹等人都是外地人,头一次来这一地区,这里显得很荒凉,医院的建筑看样子是解放前的西洋风格,深灰色调占据了主要的建筑基色,大门前停了不少自行车和汽车,只有一个戴红箍的看车的瘸老头在收存车费。
  这里远离居民区,四周都没什么行人和居民,周围是一些大型的重工业工厂,医院的存在应该是为附近的工厂职工所服务的。
  杨丹一看这正是她们要来的目的地,心想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到地方了,对警察连声称谢,就想要下车。
  警察说:“急什么,咱们把车停在后面的停车场,警车是不能随便停的。”说话时他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笑,没有原因的笑是种很可怕的表情。
  杨丹感到一阵不安,警车为什么不能随便停?这个理由也太站不住脚了吧?而且这个警察处处和别的警察不同,杀人狂的凶器是重要的物证,为什么会在他手上?新闻里面不是说那个杀人狂被警方击毙了吗?难道说……”
  越想越不对劲,她回头望了一眼坐在警车后排的周珊珊和袁萱,她们也满是疑惑的神色。
  警察还在笑,他的笑即不是兴奋,也不是被什么幽默的事物逗得发笑,他那是一种神经质的笑,没有任何意义的笑。车子最后停在了医院的后门,警察笑嘻嘻的又拿出那把剔骨刀,一边摸着刀锋一边笑,锋利的刀口把他的手指划破了一个口子,他用嘴吸允着伤口中的鲜血,笑咪咪的望着杨丹。
  这时杨丹三人再也没有怀疑了,这警察不是杀人狂,就是个疯子,错不了。但是身在车上,想跑是来不及的,最多只有周珊珊和袁萱能跑出去,杨丹只要一有动作,就会被警察的刀刺几个窟窿。
  警察终于忍不住了,一手掐住杨丹的脖子,一手用刀慢慢刺进杨丹的肚子,杨丹肚子里的鲜血象泉水一样流了出来,杨丹也拼了命,忘掉了痛苦和恐惧,发疯一样拼命连咬带抓。
  周珊珊和袁萱本来已经吓得要晕过去,但是见警察要杀杨丹,她们平时一向拿杨丹当亲姐姐一样,平时在学校受了欺负,都是杨丹出头给她们抱不平,所以她们都管杨丹叫老大。
  现在她们也顾不上害怕了,一个打开车门跑到前边揪着警察的头发猛扯,另一个用车上的防暴警棍狠戳警察的肋骨。
  警察象是丝毫感觉不出疼痛,根本不去理会另外两个女孩的攻击,他笑着把刀从杨丹肚子里拔出来,准备捅她第二刀。他好象舍不得一刀杀死对方,第一刀捅得不深,杨丹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是一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杨丹奋力反抗,车内到处都溅满了她的鲜血,她有用握住了捅向自己的第二刀,刀锋把她手指的筋骨几乎都切断了,杨丹心中慌乱眼前发黑,想放弃抵抗了。
  这时“碰”的一声,警察的笑容僵住了,慢慢的倒在了车内的驾驶席上,只见袁萱手里握着一把警用的制式手枪,枪口冒出一缕轻烟。
  不知道该说这三个女孩走运,还是倒霉。倒霉的事已经多得数不清了,幸运的是在最危险的时刻,袁萱摸到了警察腰中的配枪,更幸运的是这把枪是上了膛开了保险的,更更幸运的是,在狭窄的车内这一枪击中了警察的心脏,而没有伤到别人。
  袁萱惊叫一声把枪扔掉,顾不上别的,急忙和周珊珊一起把杨丹扶了出来,捂住她肚子上的刀口,搀扶着她走进医院,周珊珊一边哭一边说:“幸好是在医院门口,我扶着老大往里面走,袁子你快先进去叫医生。”
  袁萱站住了,脸上表情僵硬,好象是因为刚才开枪杀了人,精神崩溃了。忽然转身向外边的警车走去,捡起警察尸体上那顶红色棒球帽戴在自己头顶,又拿起那把血淋淋的剔骨尖刀,笑嘻嘻的看着周珊珊和杨丹,一步步慢慢的走向她们。她那毫无意义的笑容和警察的一样诡异。
  周珊珊平时胆子最小,这时自己的两个大靠山杨丹和袁萱都出了事,一个受了重伤,虽然还没昏迷但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另一个……周珊珊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那样做,鬼才知道是袁萱怎么了。杨丹虽然受了重伤,但是神智还算清醒,她赶紧对周珊珊使了个眼色,让她快扶着自己躲进医院。周珊珊还算没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强行忍住想哭的心情,扶着杨丹进了医院的后门。
  “袁萱”(我们暂时先称这个人为“袁萱”吧)笑着尾随着她们,在走到门边,准备推门的一瞬间,她的本能告诉她“危险”,这家医院太危险了,无论如何都不要进去,对危机的预感是她在躲避警察追捕时养成的敏锐直觉,“袁萱”没进医院,微笑着转身走了。
  从那一刻起,杨丹周珊珊袁萱这三个女孩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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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都是阴雨天,雨下的很小但始终不停,空气的湿度已经接近饱和状态的极限,这种天气就是名副其实的“桑拿天”。晚上即使开了空调也睡不着,又不可能去楼下乘凉,只好约几个朋友一起在房间里聊聊天看看影碟什么的。
  星期二晚上九点多,我在老外家里看DVD,这是一部大卫林奇导演的〈〈穆赫兰道〉〉,情节很诡异,一起看的老外和小马看不太明白,好在有碟空这位自称的业余电影评论大师负责在一旁给他们讲解。
  我也稀里糊涂的看着,看得什么内容自己也不清楚,因为我的心思完全没放在电影上,我一直想着楼下那个大眼睛的周珊珊,已经三天没看见她和她的两个同学了,她们家的房门一直关着,晚上也不开灯,应该是出门了吧?我最后一次看到她们是那天夜里快十一点的时候,我听见楼下有人喊她们的名字,我就从阳台上往下张望,见楼后面的马路上只有她们三个人,是谁在喊她们的名字?
  我想起前些日子听邻居们说起楼下姚家被喊名字勾魂的事,十分的担心周珊珊她们,难道她们出事了?但愿是我多虑了。
  影片中的两个女主角找到了一个盒子,秘密应该就在这个盒子中吧,然而在她打开盒盖的一瞬间,我们的房间中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小马说:“真扫兴,本来就看的我直迷糊,关键时刻还停了电,更看不懂了。都怪臭和尚,让你找个恐怖片来看,你找的这是什么破片子啊,还不如听我的看《蜘蛛侠》呢。”
  碟空说:“善哉,善哉,你这个小丫头不懂得欣赏艺术。小僧一向不跟不懂艺术的人多说,那叫对牛弹琴。”
  小马气得想咬碟空,但是屋子里太黑, 她刚站起来就绊了一脚,摔倒在地,原来老外正趴在地上翻茶几下面的蜡烛,一时间房里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
  
  我走到阳台上向远处看了看,看来停电的不光是植园里,很大的一片地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看来夏天的用电高峰使得本不完善的电力系统又瘫痪了。
  老外点上了蜡烛照明,对大伙说:“这日子真没法过了,这种天气停电简直是要人的命啊。”
  我说:“没错,看来这种毛毛雨的天气明天也不会变,咱们去森林公园看月全蚀的计划要泡汤了,真是什么事都不顺。”
  小马说:“老外,这次停电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你冰箱里的冰棍我们替你吃了吧,要不然都化了怪可惜的。”还不等老外答应就和碟空一起去冰箱里找雪糕吃。
  老外摇头叹气,也拿这些厚脸皮的家伙没办法,把家中的收音机取出来,装了两节电池,想听听有什么新闻。
  可是说来也怪,所有的电台都被干扰了,播到哪个频率都是一阵强烈的噪音,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清晰的频率。
  我们一边吃冰棍一边听广播,我平时几乎从不听电台的广播节目,但是这种闷热的夜晚,不做点什么实在是不好打发时间。
  电台中传来一个清晰的男性DJ的声音,他的嗓音很吸引人,低沉而有力,充满了磁性,如果仔细听他说话,你得心情也会随着他的语言节奏起起伏伏,这应该是一位很有经验和天赋的主持人。我们全被他的声音所吸引,聚精会神的听着他的播音。
  收音机中传来男主持的声音:“各位朋友晚上好,我是互动型问答娱乐节目《猜出一百万》的主持人M,今天是我们周年的特别节目,我们准备了一百万圆人民币的大礼回报给各位热心的听众,只要你拿起电话拨通12349999的热线,在直播中回答三个问题,最后再完成一项指定的任务,就可以赢得一百万的巨额奖金。还等什么?快打电话吧!我们的热线是1234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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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雨下得比前几天稍微大了一点,晚上将会有月全蚀的独特天文现象,相传月逢大蚀为菩萨闭眼,今天晚上就是菩萨闭眼的时刻。
  我们起的很早,兴冲冲的坐着老外开的切诺基一起去人民医院。昨天晚上听广播中了奖,那三个问题简直连弱智都回答得出,这么容易就能得到一大笔奖金,有点象是做梦。不过在中国,电台是不允许私人开的,应该不是骗子吧?
  路上很顺利,第一人民医院就在我们的眼前了,这个地方很偏僻,我也是头一次来,不过碟空对这一带很熟,他说在他下海卖盗版之前,他就在这附近的一家工厂工作。
  医院门前的瘸老头来找我们收停车的钱,我问他医院的停尸房在几楼?瘸老头说他也不清楚,让我们进去在打听。
  医院外边冷冷清清的,里面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地板上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
  我说:“怪了,怎么医院里没有人呢?门口停了那么多车,是不是都藏起来了?”
  老外说:“这屋里肯定有隐藏的摄像机,想拍咱们几个出丑的镜头,也不看哥们儿是什么人,停尸房有什么大不了的,平时没事哥们儿经常去停尸房体验生活。”
  我们四处转悠着想找个人问问,但是从一楼到三楼都没半个人影,我有点沉不住气了,是不是有人恶作剧拿咱们找乐啊?让咱们白跑一趟。咱还是回去吧,别跟傻冒似的乱转了。
  这时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医院二楼注射室的门口,走廊的尽头有个卫生间的标志,小马想去厕所,老外说正好哥们儿也憋不住了,咱俩一起去。
  小马说:“去去去,谁跟你一起去。”
  老外赶紧解释:“不是那意思,哥们儿是说各去各的,你去女厕,哥们儿去男厕。”
  他们去卫生间,我和碟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候,碟空说:“张施主,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不太对劲?”
  我觉得这里除了没人之外,和别的医院没什么区别,但是我有种感觉,这里的气氛很熟悉,好象在哪见过。
  碟空说他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总之咱们得多加小心了,搞不好那奖金是什么陷阱。
  我说不至于吧,咱们几个加起来也不值多少钱,谁吃饱了撑的搞这么麻烦的陷阱对付咱们?
  说话间,老外从卫生间出来了,我们又等了十多分钟,小马却迟迟没有回来。
  我有点担心,她要出点什么事,没法跟她爹妈交代啊,我站在女厕所的门口喊了她几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踢开门冲了进去,碟空和老外也跟在我后边,女厕所能有多大的地方,三人进去就一目了然,里面没有半个人影。
  我的心都沉到了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让碟空说中了,那个电台绝对有问题,这世界上果然是没有天上掉陷饼的好事。
  我问老外:“你确实看见她进女厕所了吗?她有没有去别的地方?”
  老外说:“没错,男女卫生间是并排的,女卫生间在前边,她先进去的,然后我才走进男卫生间。这里没有别的出口了,她能到哪去呢?”
  我心中一动,又问老外:“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老外说:“你怎么还耳背啊?我说我看见小马先进了女卫生间,我没看见她去别的地方。这回听清楚了吗?”
  我点点头,这回绝对听清楚了,我又问碟空:“你听清楚老外的话了吗?”
  碟空笑着答道:“小僧也听清楚了,善哉,善哉。”
  我们从卫生间里出来,碟空说咱们去哪找小马呢?这么瞎转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出去报警吧,让警察来找。
  老外说:“我觉得停尸房肯定在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咱们是不是往下边找找,也许她不是失踪,躲起来了跟咱们开个玩笑。”
  我对碟空使了个眼色,一把勒住老外的脖子,碟空抓住他的两条胳膊,我声色俱厉的逼问老外:“你他妈的到底是谁?你把小马和老外弄哪去了?不说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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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熟悉老外了,他在中国这几年成天跟我们混在一起,老外有个习惯,他说话从来不自称“我”,一向自称“哥们儿”,他一说话就是哥们儿怎样怎样,哥们儿如何如何,这是一种长久以来形成的语言习惯,你就是把他脑袋拧下来,他也改不过来。
  去完厕所回来的老外,一口一个“我”,他肯定有问题,我和碟空把老外摁在地上逼问,碟空说是不是这家伙被鬼魂附体了,我给他贴张符看看,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纸符贴到老外的脑门上。
  老外破口大骂:“别开玩笑好不好?你们怎么对自己人这样?我算看明白了,你们俩早憋着坏想找机会祸害我,找个借口就想揍我,我他妈的跟你们拼了。”
  我问碟空你这符灵不灵啊?怎么贴上了不管用?碟空说肯定没问题,小僧画符这几下子都是跟师傅释明长老学的,送他回五台山养病的路上,他老人家手把手传授的,可是怎么对老外不管用?是不是他们洋人不吃这一套?或者说是咱们误会他了,他根本没让鬼魂附体。
  我说:“我看不错,别看这家伙跟老外一模一样,但是肯定不是老外本人,我扎他一刀试试。”
  我掏出一把水果刀,这刀是挂在钥匙上的多功能刀,也就削个苹果什么的,不太锋利,也很短,用刀在老外的屁股上扎了一下。
  忽然觉得手中一松,只剩下老外的衣服,他的身体消失不见了,医院的走廊中弥漫出一层层的白雾,一团黑雾从他的衣服中冒出,凝聚成人形。
  我和碟空一声呐喊,同时扭头就跑,怪不得我们觉得这里的气氛如此熟悉,终于想起来了,绝对错不了,这地方就同那瓶中仙境的神秘云雾一样。
  那云雾中的黑雾和三只手指的怪爪,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它们可以幻化任意的人形和环境,专门骗人进入云雾的中央,进去就别想出来,碟空曾说那是外星人设置的视觉障碍,专门用来诱骗绑架地球人。当然碟空也是凭空猜测,没人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甚至以瓶中修练千年的花仙和白胡子老道的丰富阅历都不知那是何物。
  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逃命了,如果逃出去还有一线希望能想办法救小马和老外,要是连我们两个都被抓进云雾的深处,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身后那团人形黑雾移动的很慢,被我们远远甩开,跑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发现这里还没有白雾,然而却站慢了人,有排队挂号的,取药的,交费的的各种病人,还有很多医护人员走来走去的忙碌着,浑不似刚进来是看到的那空荡荡的大厅,难道这些人都是鬼吗?想到这里我的身体有些发抖。
  人群中有个女孩跟我打招呼,我定睛一看正是周珊珊,周珊珊走过来说:“在这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你们也中奖了是吗?对了,你们应该去地下室的停尸房,七号停尸柜里有个电话号码,你们要打了电话才能领取奖金,快点去吧。”
  我没去理睬她,心中一寒,这回完了,我等梦中情人也被这地方给骗来了,我说怎么好几天没见到她们了,面前的这个周珊珊肯定不是她本人,但是大厅里的人太多了,硬冲出去会不会被它们捉住。
  不容我多想,大厅里忽然充满了白色的云雾,所有的人都软软的瘫倒在地,从衣服中飘散出一团团人形黑雾,这些黑雾慢慢聚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发出巨大刺耳的噪音,一步一步向我和碟空逼近。
  楼上是老外变成的那一小团黑雾,楼梯的退路已经被堵死了,大厅也走不通,现在只能往大厅楼梯后边的地下室逃去,奇怪的是我们一进了地下室那些黑雾就并不追赶,停在门外。
  我和碟空喘了口气,环视所处的环境,医院地下的这层规模也不小,长长的通道,连着若干门户,都是刷着白油漆的大铁门,都紧紧关闭着,门上标有器械储存仓库等字样,尽头处的红色字体醒目的指示着“太平间”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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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觉得很害怕,真正事到临头了却反而镇静了下来,至少我就是这样,现在只剩下我和碟空两个人,老外小马和周珊珊她们的生死下落都不清楚,就算我们在这底下室里大喊大叫也无济于事,有那力气不如留着想办法逃命。
  我和碟空商议了一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少,这种情况下不能蛮干,送死的事我们是绝对不干,但是面对必要的冒险也不能退缩,这就叫死中求活。
  地下室的入口,也就是我们刚跑下来的地方,已经被那些黑雾封锁了,那边肯定是走不了。
  唯一的机会就是找一找看这下边有没有其它的出口,如果没有再见机行事便了。
  碟空和工商税务城管那些人打了多年的游击,他躲避追击的本领很高,经验也很丰富,不过他那些对手的素质普遍不高,都是些三流以下的水准,所以他的经验在这也多半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我们没进“太平间”,先看了看走廊中其余的铁门,但是这些铁门都关得死死的,门上挂着大锁,没有钥匙是绝对进不去的。
  最后来到了“太平间”的大门前,这是唯一一扇没有上锁的门,我苦笑着对碟空说:“你看见没有,它们这是提前都安排好的,非逼着咱俩进这扇门。”
  碟空说:“阿弥陀佛,咱们留在这不进去,它们肯定还有别的招把咱们赶进去,看来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一边拉动那沉重的铁门一边说:“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进去走一遭了,我觉得里面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奇怪的是那些家伙为什么不直接把咱俩解决掉?它们完全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啊。”
  碟空说:“会不会和咱们两个曾经进入那瓶中仙境有关系?咱们在那也遇到过这种浓重的白色云雾,还险些把性命丢掉。”
  我已经把停尸房的铁门完全拉开,这些事匪夷所思,凭我们所接触到的那一点点线索根本不可能理清头绪,了解事实的真相。
  不过事到如今,只能顶硬上,进停尸房看看有什么东西了,我平时不太信宗教,这时想起一句圣经上的话:耶和华与我同在,即使我独自穿越死神出没山谷也毫不畏惧。不过也不知道我现在开始信来不来得及。
  这个太平间很大,有三四十平米的面积,除了入口这一侧,其余的三面墙都摆慢了大抽屉式的铁柜,一层层的足有六七十个。
  屋顶上的灯光强度很大,照得人眼睛发花,虽然是闷热的夏天,但是身处这间诡异的地下停尸房内,还是觉得阴森寒冷,浑身汗毛倒竖。
  其中的一个柜子拉出来一小截,使得它在这些排列整齐的柜子中十分扎眼,拉手的正上方有一个红色阿拉伯数字“7”。
  碟空说:“张施主你看,它们还生怕咱俩不识数找不到7号,特意给做了提示,真是煞费苦心啊。”
  我说:“它们如此精心布置,绝对有所图谋,总不会是恶作剧那么简单,咱们从一开始就显处在下风,敌暗我明,太被动了。”
  我们俩走到7号柜的跟前,害怕有什么机关,没有立刻打开,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这停尸柜没通电,失去了冷冻的功能。
  我对碟空说你还记得那电台的主持人M说的话吗?他说这7号停尸柜里有具女尸。这里面不知有什么名堂。
  碟空说:“要是美女的尸体倒也不坏,一般冻这里边都不穿衣服,张施主你自己打开看看,小僧是出家人,看光屁股的女尸不大合适,得回避一下。”
  我说:“光屁股美女的尸体?那岂不是艳尸?你想得倒美,我可不敢自己先打开先睹为快,你必须在旁边陪着我。”
  碟空无奈只能站在一旁,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两手一用力把7号停尸柜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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