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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又一个“兽中之王”


  老虎是“兽中之王”,不论个头儿、体重、还是力量上都超过其他猛兽。

  但狮子也被称为“兽中之王”,它得到这一美称是由于它无穷的威力。

  两个“兽中之王”天各一方,非洲是狮子的天下,但没有老虎,印度有老虎,却没有狮子。

  吉尔森林区却是个例外。从前吉尔森林里有3000多只狮子,不过猎人们快把它们杀光了。当两个孩子赶到时,据森林巡逻队的统计,仅剩下170只了。

  父亲需要一只吉尔狮,不是要杀了它,而是要把它送到动物园里,以避开那些凶残的杀手。各地的人也就可以来观赏它了。

  哈尔和罗杰对寻找吉尔狮几乎不抱什么希望,它们都躲在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

  非常幸运,两个孩子找到了狮子,他们躲在灌木丛后面窥视着它们的动静。这是一个家族或家族的一部分,有12只狮子,包括祖父和祖母,父亲和母亲,叔叔和婶婶,还有顽皮的小狮子和刚出生的幼崽儿。

  这里没有搏斗,狮子很合群。祖父转来转去,抚摸着每个家族成员,好像在说:“早上好,亲爱的。”——只不过它是用一种温柔的呜呜声来说的。

  除了幼崽儿之外,其他狮子整个晚上都在猎取食物。现在它们都吃得饱饱的,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准备美美地睡上一天,待太阳落山后再起来去寻找食物。

  “多么甜蜜的家庭啊!”哈尔低声说。

  “它们可能都会被猎人的枪打死。”罗杰也压低了声音。

  “起码我们能救出其中的一只。”哈尔答道。

  “哪一只?”

  “那个母狮和依偎在她怀里的那个小狮子,怎么样?”

  “可她有两个孩子。”

  “是的,但你没听说过狮子婶婶的事吗?按狮子们的习惯,当幼狮的母亲不在时,它的婶婶就会照顾它。别担心那小家伙,婶婶会照顾它的。”

  “瞧,它们要睡觉了。”

  “是的,该睡觉了。可那个小家伙玩得正高兴。看,它朝这边走来了。如果你能抓住它。那么就能把它母亲一起捉住。”

  “怎么会呢?”

  “母狮会跟着它的孩子。我用这个套索套住母狮使它跑不了。但真正捉住母狮的不是套索,而是幼狮。”

  母狮站了起来,照料着它的到处乱跑的孩子。它慢慢地离开了熟睡的家人。哈尔把套索抛了出去套在母狮脖子上,可它正专心致志地想着它的孩子,没注意到套到脖子上的东西。

  罗杰以为当他抱起幼狮时,母狮会咆哮起来,但吉尔狮很少吼叫。它们从实际中得到一条经验,咆哮声会把它们的行踪泄露给一个拿枪的人。吉尔狮保证自身安全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把幼狮带到卡车上。”哈尔说,“慢慢走,如果你让母狮跑起来,我可就抓不住绳子了。”

  他把绳子的一端绕在一棵树上,以防母狮突然扑过去。然后再由一棵树换到另一棵树上。就这样一棵树接一棵树,逐步向卡车接近。

  到了卡车边上,罗杰把幼狮放进为他们喜爱的动物准备好的笼子里。

  母狮也轻轻地跳上卡车,钻进笼子里。它温柔地嗅着它的孩子,设法安慰它,告诉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它的母亲都会和它在一起。

  罗杰关上笼门。“我口袋里有几块饼干,”他说,“喂它们一点儿行吗?”

  “不,幼狮还小,不能吃硬的食物。它的母亲会给它喂奶的,几个月后它就可以吃肉了。”

  在这以前,哈尔也曾用这种方法把一只巨大的野兽诱进笼子里,所有的行动都没有使任何动物感到不安。有一些活捉动物的人使用的方法可就野蛮多了。他们常常通过抽打,用尖利的木棒捅,冲着动物大喊大叫,甚至用向天上放枪等手段迫使动物跟着他们走。但哈尔却不是这么干的。他不去威胁、恐吓它们,而是利用爱——母兽的爱使它寸步不离地跟着它的孩子。

  他们满载而归了。路上,罗杰又想起了一些问题。

  “这只狮子看起来和非洲狮不大一样,那是为什么?”

  “狮子生活的地区不同长得就不一样。东非的许多国家地处海拔6000英尺以上,一年四季天气都很冷。吉尔森林区的高度只有海拔100英尺,一年到头气温都很高。因此,非洲的狮子要长一身厚厚的毛御寒,而热带的就不必要了。大自然非常善良,她努力使动物不管生活在哪个地区都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它们有许多不同的地方。”罗杰说,“这些狮子比非洲的肥,头比较长,腿也不太一样,还有它们的尾巴。”

  “它们的日子比在非洲的狮子好过。”

  “狮子和老虎打架吗?”

  “不,它们相处得融洽极了。彼此视为堂兄弟,而不是对手。实际上它们真的是堂兄弟。它们的皮毛不一样,但如果你把老虎和狮子的皮剥掉,就会发现它们的身体非常相像——器官完全一样,骨骼结构也差不多,就是专家也分辨不出哪个是老虎,哪个是狮子,它们的区别仅仅在于皮毛。一个没有花纹,另一个长着条纹。”

  “可在纽约的布郎克斯动物园,我见到过一只长着斑纹的狮子。”

  哈尔笑了,“是的,这也可能。如果一只小动物的母亲是狮子而父亲是老虎,那么幼兽就叫虎狮;而如果母亲是老虎而父亲是狮子,那就叫狮虎。”

  “我看到的一定是一只狮虎了。”

  回到家后,他们把母狮和幼狮从小笼子里放进了装着老虎的大笼子里。

  “这样安全吗?”罗杰问,“它们可能会打起来。”

  “看看吧。”哈尔说,“两个大家伙正在鼻子对着鼻子地互相嗅着。它们已经是朋友了。我保证老虎有了伴会很高兴的。”

  罗杰拿出一块肉放进笼子。老虎看了看,狮子也瞧了瞧,都有礼貌地等着对方去吃。最后它们各咬着一头,一点儿一点儿地吃起来。

  哈尔和罗杰向屋里走去。屋子的附近放着“大力士帮工”的笼子,但笼子空了,大象不见了。

  “它抛弃我们了!”罗杰说,“我觉得它很喜欢我,做梦也没想到它会离开我们。”

  “不,”哈尔说,“它不会那么干。而且它打不开笼门,即使用它的鼻子也办不到。”

  “那是怎么回事呢?”罗杰不明白了。

  “有人打开了笼门,把它赶出笼子带走了。”

  “可这是谁干的呢?”

  三个无赖住的房子原先是个马棚和存放干草的仓库,现在改成参观者的住房了。

  “他们走了,”维克说,“咱们赚1000美元的机会到了,在东京动物园也许会卖5000美元。走,咱们去捉大力士帮工。”

  他们走到笼边,打开门。大象可不像狮子那么安静,它高声尖叫着,像汽笛长鸣。

  “过来,别紧张。叫也没用,你的朋友离你太远,根本就听不见。”维克说。

  他抓住了大象的鼻子。大象挣脱了,把这个小流氓卷起来,扔到20英尺远的一棵荆棘上。这种荆棘长着三英寸长像针一样锋利的刺。人们叫它“等一下”,因为一旦碰到它,就会被它的刺挂住,你得费很长时间才能解脱开。

  现在吉姆接了他的班。他避开大象的鼻子,绕到大象背后,抓住了这个怪物的尾巴。他不知道大象能踢人,但等他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狠狠地推撞到笼子上了。

  该哈里了。他用一根从外面拣来的木棒重重地打在那只尖叫着的大象身上。一只巨大的脚把他踢得翻了个跟头,又把他踩在脚下。如果大象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一只脚上,那么哈里就会变成一个薄煎饼了。但大象到底还不是杀人狂,它抬起脚,哈里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

  三个人抓住了大象的鼻子,拼命地拽着。鼻子是大象敏感的部分,它被拉疼了,开始跟着他们移动。他们把它拉出笼子,顺着小路向仓库走去。

  “现在怎么处理它?”吉姆问,“我们得把它藏起来。如果把它拴在树上,会被人发现的。而且它还会把树拔起来跑掉。”

  哈里正忙着治伤,根本顾不上想办法。

  维克说:“我们只有一个办法,把它弄进屋里去。”

  “把大象放进屋里?你不能那么干。”吉姆说。

  “我们能,而且必须这么干。”

  “可我们没办法把它弄进门去。”

  “我们当然能。那个仓库的门有12英尺高,而它只有9英尺高。”

  于是它们打开门,把他们的客人引进了它的新家。

  他们把手松开,大象立刻挥舞起鼻子,把他们三个人打倒在地。随着一声愤怒的尖叫声,它猛地冲向墙壁,由于这个仓库的墙壁是用木板拼起来的。木板被撞碎了,发怒的大象冲了出去,它顺着大路大摇大摆、从容不迫地走去,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吼声。刚刚回到家的哈尔和罗杰看到它回笼子来了。

  当罗杰向它跑过来时,它也发现了罗杰,“大力士帮工”用鼻子把罗杰卷起来。低声地咕哝着,仿佛在说它很高兴又回到家了。

  “噢,我知道是谁干的了,”哈尔说,“是那三个无赖。可他们抓这只大象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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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狮子被盗


  有人在敲库房的门。

  维克把门打开。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满脸怒容的印度人。他是这儿的主人,是他把这间房子租给这些年轻人的。

  “我看到仓库的墙有那么一个大洞,你们是怎么搞的?”

  “不是我们干的,”维克说,“是亨特的大象弄的。”

  “那么亨特得赔偿损失。”

  “对,你去找亨特他们。他们总是惹事生非。你叫他们来把这个洞补上。但愿补这个洞花掉他们一大笔钱。”

  “只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房东说,“所有的碎木片都在屋外。如果大象是冲进来的,那堆东西就应该在屋里而不是在屋外。”

  “是在里面的,”维克说,“但我们把它扔到外面去了。我们不愿意在我们的卧室里放一堆破烂。”

  “做得对。”房东说,“你们是怎么把大象弄出去的?”

  “从门口。”

  “我看看它留在地上的脚印。”房东仔细地端详着足迹,然后用猜疑的目光看着他们。“你们骗不了我。这些脚印说明大象是从门口走到洞口,而不是从洞口走到门口的。你们一定是把大象从门外牵进来的。出于某种原因,你们想把它藏起来。”他摇头晃脑地猜测着事情的经过,“你们把它从亨特兄弟那儿偷来,把它带到这里,这样就没人能看到你们干的坏事。大象不是冲进来的,而是冲出去的。因此你们得负责。修房子的费用是1000卢比。由于你们刚才想骗我,所以得再加1000卢比。我会感谢你们的2000卢比的。”

  维克后悔不该说谎,那样可以少花点钱。撒谎的代价也很高啊。

  “好吧,”维克说,“别担心,我们会给你的。不过你得等一等。我们现在根本就没钱,但不久就会有一大笔,你得有点耐心。”

  看到几个孩子为难的样子,房东决定从轻处罚他们。

  “我觉得你们这些家伙不太聪明,但在洞口上钉几块木板也许你们是办得到的。你们只管买木板好了,几块板不会花很多钱的。这总比等着你们付给我2000卢比要好——我担心得不到这笔钱。你们自己把它钉上。如果不干,警察会来说服你们的。”

  孩子们不喜欢听“警察”这个词。另外冷风从和大象身躯一样大的洞口吹进来也使人很不舒服。于是他们就接受了房东好心的建议。

  “下个星期就把它补上。”维克说。他从来没有说干就干的时候,总是把事情拖到最后。

  他暗暗地诅咒亨特兄弟。如果捉不到那只大象,他们这三个无赖也就没什么可偷的了。因此,他们把一切都归罪于亨特兄弟。

  三个孩子驾驶着轻便汽车来到亨特兄弟的宿营地。维克走进屋里拿出一根套索,把一端绑在车上,然后蹑手蹑脚地、小心翼翼地向关着老虎、母狮和幼狮的笼子走去。

  还好,母狮的头离笼门很近。维克把笼子打开一条细细的缝,将套索套在了狮子的头上。

  然后,他们跳进车里,把车启动了。狮子被拉了出来。它本应吼叫几声来发泄不满,但经验告诉它不能叫。小幼狮急得叫起来,可只是发出微弱的吱吱声。老虎倒是咆哮起来。

  汽车拖着狮子沿着公路定去。对这三个小偷来说,事情并不是一帆风顺。强有力的狮子从套索中挣脱出来,躲进了一个山洞。

  几个孩子跳下车来,紧追不舍。洞壁上挂着几十个蜂窝。吉姆以为是早就没蜜蜂住的老蜂窝,就用棍子捅下来一个。没想到立刻就有一大群蜜蜂向入侵者俯冲下来,其他蜂窝里的蜜蜂也争先恐后地飞过来,几个孩子的脸上、头上、胳膊上都落满了蜜蜂,有的还爬到他们的衣服里。锋利的螫针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们的身体。

  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蜜蜂,他们能致人以死。就像报纸上报导过的,从南美传进美国并引起大量人员伤亡的那种蜂一样,被它刺伤后疼痛难忍。这种与众不同的蜂在蜇人后,它们的刺就留在受害者的身体里,然后它们自己也很快死去,但一只蜂倒下去后,还会有成百上千的蜂飞过来完成“死者”未完成的事情。

  几个孩子拼命地跑着,想把群蜂甩掉。他们跑到一个小水塘边,狮子就在对岸。他们必须过这个水塘。水不太深,只没过他们的膝盖,但他们的小腿疼得要命。一个小小的水坑怎么能使他们受这样的痛苦呢?爬上岸后,才发现他们的腿上爬满了蚂蟥。

  在印度的某些地区蚂蟥成为一大害。他们的身长从1英寸到半英尺,大小不一,他们遇到的是比较大的一种。每条蚂蟥都有两个吸盘,分别长在身体两端,一个大,一个小。吸盘的中间是一张长着锐利牙齿的嘴,它们先用吸盘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人的皮肤上,然后用牙把皮肤咬破吸血,直到自己的身体膨胀到比原来大一倍。这样就可以坚持一个月不吃东西。而被咬的伤口大约也要经过一个月才能痊愈。

  奇怪的是蚂蟥游动起来不是向前进,而是向后退。它喜欢生活在水里,但在陆地上也能过得自由自在。被它咬破的伤口在几天之内都流血不止。

  几个孩子只顾往家跑,早就把狮子忘到九霄云外了。这时,留在他们身上的蛰针里的毒素使他们打起摆子来。

  他们脱下衣服,开始揪下钻进衣服爬满全身的蚂蟥。毫无疑问,在这件事上他们又归罪于亨特兄弟。

  “这儿的一切都那么大,”维克呻吟着,“大蜜蜂,大蚂蟥,一英尺长的癞蛤蟆,大老虎,大狮子,蜘蛛大得像汤盘,蜘蛛网直径有20英尺,最大的熊猫,最大的野牛,最大的鹿,最大的森林和山脉,还有最大的害人精——哈尔和罗杰。”

  这时,哈尔和罗杰正在研究犀牛。他们已经遇到过一只,使他们大伤脑筋。它只有一个角,不像非洲的犀牛长着两只角。但巨大的牙齿弥补了这一缺陷,吃起荆棘来就像吃可口的莴苣一样。如果有机会,吃一个人也不在话下。兄弟俩希望父亲不要犀牛就好了。

  他们曾企图捉住一只,但犀牛那可怕的攻击力把他们吓得目瞪口呆。当犀牛冲到离他们只有10英尺远的时候,它好像是向他们道歉,转身走回去,然后再次猛冲过来。

  兄弟俩挖好一个6英尺深的陷阱,在上面盖上树枝和杂草,希望犀牛看不出伪装而掉进陷阱里。他们站着不动,陷阱就在他们与犀牛之间,如果那只野兽向他们发起进攻,就会掉进陷阱里。可它会冲过来吗?

  犀牛并不像狮子那么聪明,它一直叫个不停,把它的行踪告诉每个人。有人说犀牛从不发出声响,但这头印度巨兽却例外。它能发出哼哼声,可以吼叫,可以咆哮,可以对人“嗤之以鼻”,还能发出尖叫声。据说老虎和大象都惧怕犀牛三分。犀牛的视力极差,但这头犀牛能隐隐约约看到孩子们的身影。每次等它冲过来后,孩子们都在最后一刹那闪到一边,让它从身边跑过去。

  这样干仍然危险重重。尽管犀牛是盲目的,却能向任何东西发起攻击,这样就很难躲开了。每次犀牛都冲到陷阱边上,可惜都差一步。

  它低下头,好像要用角来刺两个孩子,其实不然。它与非洲犀牛不同,从不用它的角攻击目标,因为那不是真正的角,只不过是拧生在一起而变硬的一撮毛。至于进攻,还得靠它那有力的嘴巴。

  它多像一个金甲武士呀!古代印度人曾把它用在战场上,就像现在使用的坦克一样。它全身都披着“铁甲”,箭根本无法射进它的身体。

  “这次它该进陷阱了。”哈尔说。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树枝折断的声音,犀牛掉进了陷阱。

  困兽发疯了,尖叫着横冲直撞,使劲地扒着陷阱壁,扒进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看就要逃出来了,两个孩子才把套索套在它的脖子上。套索的另一端绑在汽车上。

  汽车开动了,犀牛沿着倾斜的陷阱壁被拉了出来,然后拖着吼叫着的犀牛向它的笼子驶去。

  一旦被关进笼子里,它就完全变了。它变得非常平静,仿佛陷入了沉思:也许情况不会大坏。它刚进笼子就吃到了可口的饭菜,这使它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更美好的憧憬。如果好好对待一头犀牛,那么不出几天它就会变得很驯服。

  哈尔和罗杰转过身来,看到他们的狮子正一声不响地钻进笼子里,幼狮吱吱叫着欢迎它的归来。

  “一定是那三个骗子把它拖了出去。”哈尔说,“然后它从他们那儿逃了出来,咱们马上就去警告一下那几个家伙。”

  他们没敲门就直接闯了进去。

  看到的情况使他们大惑不解。三个人躺在吊床上,抽搐着,痛苦地辗转着,呻吟着,身上流着血,还都发着高烧。

  哈尔本来想骂他们一顿,但看到这种情景却骂不出来了。

  “你们这些可怜的家伙,出什么事了?”

  “蜜蜂,”维克说,“蚂蟥。哎,上帝呀,我们干吗要进那个山洞。”

  “蜜蜂!”哈尔惊叫起来,“你们能活到现在算你们命大。罗杰,以你最快的速度跑回去把那瓶蜜蜂止痛药拿来。”

  罗杰很快就赶了回来,两个人开始给三个小偷包扎伤口。

  “你们这些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教训?”哈尔说,“你们到处惹事生非,真是自作自受。如果你们不自作聪明,也就不会受这种罪了。”

  “就算你对吧。”维克口服心不服,他仍然把一切都推到哈尔身上。“我们差点丧了命。”他说,“如果你打算照顾我们,为什么当我们在受折磨的时候,你们不呆在家里而去寻欢作乐呢?”

  哈尔没有理会这个愚蠢的论点,而是继续给他们包扎伤口。不知道明天这些高明的猎手们还会想出什么卑鄙的伎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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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罗杰的老虎


  “今天不打猎了。”哈尔说。

  “为什么?”罗杰问。

  “我得照顾这三个受伤的家伙。他们所中的蜂毒很深,更何况蚂蟥还吸了他们许多血。他们全身都肿起来了,正在打摆子。”

  “什么是‘打摆子’?”

  “就是疟疾,忽冷忽热。你昨天看到这种病发作时的症状了。发起冷来,不管天气多么炎热,都会冷得发抖;而转眼间就会感到酷热难当,汗流浃背,大口大口地喘气。如果病情严重,患者就会死亡。”

  罗杰想,死对这三个作恶多端的小痞子来说真是罪有应得。但他又为产生这种想法而感到惭愧,于是他说:“为什么不去找个医生,你干吗要自找麻烦?”

  “在100英里之内也许根本就没有医生。不,这件事我们有责任。在药箱里我找到了一些能治他们病的药。”

  “那么,这一天我干什么?”

  “去喂动物,好好照顾它们。你不要担心那三个骗子会去偷我们的动物,他们病得很重,今天耍不了什么诡计。”

  哈尔提起他的药袋走了。

  罗杰去喂动物,但那没花多长时间。他是个闲不住的孩子,总想找点事干。为什么不开车去兜风呢?

  他爬进卡车,出发了。他不希望遇到什么野兽,只是尽情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聆听着从森林中传出的各种声音。其中有龄猴吱吱的叫声,还有一种鸟鸣声,他猜测是一种被称为“学童口哨”的鸟的叫声。在清晨和傍晚,这种鸟会一边飞,一边用一种轻柔、甜美的调子不停地歌唱。

  他听到一只孔雀在一棵大树最高的树枝上用动人的声音鸣叫着,还有另外一些他熟悉的鸟——金色的黄鹂和玫瑰色的椋鸟。翠鸟在河面上掠过,一只枭栖息在小溪边的树枝上。

  各种鸟都聚集在树上,有鹟科食虫鸟、啄木鸟,嘴巴周围长着红色绒毛的夜莺,还有三种太阳鸟——红色的、紫色的和绿色的。

  吉尔森林区真是各种野生动物的天堂。

  罗杰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但当汽车爬一个斜坡时,发动机熄火了,这可让他担心起来。

  罗杰觉得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转过脸去想看个究竟。当他看清楚时却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只斑斓猛虎卧在路边的一块岩石上,而罗杰正坐在一辆开不动的敞篷卡车里。老虎三蹿两跳就能扑到他身边。

  罗杰像那三个骗子打摆子一样哆嗦起来。他没法阻止老虎跳进车里,把驾驶员当作早点,只有束手待毙了。

  但老虎看起来懒洋洋的,显然是吃饱了。它眯着眼睛看着男孩和卡车,对这个健壮的小伙子一点也没有食欲。

  它吃了什么?在什么地方吃的?它一定是咬死了某种动物并饱餐一顿,实在吃不下去了,便把剩下的留待以后再吃。

  被它杀死并吃掉一部分的动物很可能就在附近。罗杰轻轻地溜下卡车,爬上斜坡,走进森林。

  他搜索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了它——一只白斑鹿的残骸。

  罗杰知道该干什么。他回到汽车旁边,老虎已经不见了。这回发动机启动了,罗杰调转车头向家里驶去。

  哈尔不在家。他一定在那个仓库里。罗杰驱车来到仓库门口,走了进去。

  哈尔正在照顾他的病人,他们一会儿打冷战,一会儿发高烧,抽搐着,痛苦地辗转着。

  “过来一下,”罗杰说,“跟你说点儿事,我想去抓只老虎。”

  哈尔大笑起来,“一个体重130磅的孩子要捉一只体重500至600磅的老虎。别开玩笑了。”

  “不,我没开玩笑。我看到了一只老虎,还看到了被它吃了一半的动物的残骸。那是一只白斑鹿,尸体上还留着许多肉。从现在到明天早晨的某一段时间那只老虎还会回去继续吃。我就呆在那儿,等它一来就把它捉住。”

  “但愿别让它捉住你。”哈尔说。

  “不会的,我呆在树上的吊床上。也许我得在那儿等一晚上。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免得你再去找我。”

  哈尔说:“听着,小家伙,你太年轻,向‘百兽之王’挑战还不够格。”

  “我要试一下。”罗杰说,“如果你有什么事要提醒我,现在就说吧。”

  哈尔看得出他弟弟决心已定,“我真想和你一起去,”他说,“可这几个病人让我脱不开身。如果你一定要去,得注意几件事。你所谓的吊床要拴在20英尺以上的树上。别忘了老虎能跳15英尺高,如果你的床面低于15英尺,就会被它抓住。房子附近就有木板,你是个手艺不错的木匠,我相信你会搭起一个舒适坚固的吊床,这样睡觉时就不会摔下来了。带上一支麻醉枪,穿暖和点儿,从雪山上刮下来的风很凉,为了御寒,你得有足够的铺盖。带上一支手电筒,以便射击时能看清目标。”

  “就这些吗?”

  “我只能对你说这么多。老虎被麻醉后,你怎么才能把它拖到车上呢?它可能重达四分之一吨,我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干,但肯定,你办不到。”

  “不,谢谢,”罗杰答道,“我会想办法把它弄上车的。”

  “当心你自己,如果你有什么意外,爸爸妈妈是不会饶恕我的。”

  罗杰开车回到小屋去取他的“装备”——木板、钉子、榔头、手电筒和麻醉枪,还带了几件毛线衣,是准备晚上天气变冷后穿的。

  然后他驱车回到“凶杀”现场,爬到一棵离死鹿不远的树上。在20英尺高的地方,他找到了两根水平伸出的树枝,能够牢固地支撑住他的吊床。他立刻动手干起来,直到太阳落山才完工。

  该躺下休息一会儿了。可他被他哥哥没能解决的问题搅得心神不宁,根本就睡不着。假如老虎回来吃死鹿,被麻醉了,然后怎么办?罗杰不知道怎样才能把一个比他重三倍的野兽拖上卡车。

  突然他想起一个好办法。他从树上爬下来,走到死鹿旁边,把一块块残骸放在车箱上面。然后又爬上了他的吊床。

  欢迎他的是一声低沉的吼叫。天已经很黑了,但罗杰熟悉这种吼声,它和关在笼子里的豹子的吼声一模一样。

  一只豹子发现了他的吊床,并要把它当作一个临时过夜的地方。罗杰看不到豹子,而豹子是夜行动物,眼睛敏锐,很清楚地看到了罗杰。它猛地向罗杰的头抓去,缩回爪子时,上面抓满了罗杰的头发。如果罗杰想理发,也不会愿意让豹子来帮忙。

  他打开手电筒,雪亮的灯光直射到豹子的眼睛上。豹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攻击,它可不愿被亮光刺得眼花缭乱。它退到树干处,噌噌地下了树。罗杰听到它偷偷摸摸地穿过丛林的声音。

  罗杰爬到他以为已经比较暖和的吊床上,其实它并不保暖,还得穿上两件毛线衣。

  现在无事可做了,只有等待,等待,再等待。

  不管白天天气多么热,印度的夜晚都冷极了,尤其是冰雪覆盖的喜马拉雅山像冰箱一样耸立在旁边。

  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是看不到老虎的影子。万籁俱寂。罗杰被冻得发抖,不断地翻着身,想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他目不转晴地往视着卡车的方向,恨不得把耳朵伸到卡车上。

  这值得吗?现在是晚餐时间,他本应该坐在温暖的小屋里吃晚饭,而不是像一只猴子一样被冻得瑟瑟发抖,期待着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情。打猎也不都像人们吹嘘的那样浪漫。

  午夜的时候,一轮疲惫不堪的残月升起来,像是来看望这个傻瓜。凄凉的月光使森林中的空地像停尸房一样沉静。

  罗杰打盹了,但不久就被一阵鸟的骚动声惊醒了。在空地上,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正在向卡车接近。

  他迅速但又十分吃力地爬起来,把麻醉枪对准了目标。由于有月光,他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老虎跳上卡车开始吃鹿肉。罗杰打开手电筒,射出一颗麻醉弹,飞弹所至,正中目标。事实上,要打中它并不难,因为老虎目标很大,应该是能够百发百中的。老虎咆哮着,森林里所有的动物都被吓得尖叫起来。那只巨兽站了一会儿,然后腿一软,颓然倒在车箱里。

  它挣扎着站起来,四处寻找着对它下“毒手”的敌人。如果子弹里的药物只能使老虎麻醉而不能使它熟睡怎么办?老虎已不再对猎物感兴趣了。现在罗杰成了猎物。它一直是猎手,但现在却成了被猎取的对象。这与罗杰探险的本意完全不一样。一个真正的猎手应该去寻找猎物,而不是傻坐着守株待兔,等待猎物送上门来。

  等待的时间使人太难熬了。尽管没有一丝风,罗杰设置吊床的那棵菩提树的树叶还是在摇晃。当地人都说这是菩提树上的精灵在作怪。比较科学的解释是菩提树叶有一个长长的弯曲的叶柄,即使十分微弱的气流也能使它颤抖。但罗杰却认为这是由于他的颤抖,树也随着颤抖。

  罗杰又打亮手电筒,这时老虎正卧在车里。毫无疑问,麻醉药生效了。

  罗杰想出了一个把又大又沉的野兽装上车的办法,并且不用吹灰之力就成功了。实际上是死鹿替他干的。因为死鹿的肉被放到卡车上,老虎是心甘情愿地跳上车的,现在它正在睡梦中,准备坐车回营房了。

  罗杰从树上爬下来,把他的吊床留给了豹子。当他带着他那贵重的货物回到家里时,天已经破晓了。

  哈尔在度过漫长的不眠之夜后刚刚回到他们的小屋。罗杰把车倒向一个敞开笼门的笼子。就在这时,老虎醒了,它站起身来,仍然显出困乏无力的样子,站在车上摇摇晃晃。当两个孩子在后面推它时,它顺从地移动着,摇摇摆摆地走下卡车,钻进笼子里。笼门关上了。

  “太好了!”哈尔说,“你到底是怎么把它从地上弄上车的?虽然你很有劲,可也没那么大的力气啊。你是怎么搞的?”

  罗杰诡秘的一笑,“这是秘密。但由于你是我哥哥,我还是告诉你吧。你只要用一个小小的魔术,嘴里念着‘阿布拉卡达布拉,阿布拉卡达布拉’的咒语,老虎就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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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罗杰进了拘留所


  “父亲要一只老虎,”罗杰说,“咱们给他捉了两只。这样我们就超额完成任务了。”

  哈尔不同意,他说:“每一个稍具规模的动物园都想有一只老虎。他们会出大价钱来购买这种世界上最大的猫科动物的。我们能捉住多少,父亲就能卖掉多少。开车出去兜一圈看看能找到什么,好不好?”

  “你和我一起去吗?”

  哈尔理解罗杰的心情。他一夜没睡,难免会有点儿火气。

  “恐怕不能。昨天晚上维克差点儿死了。其他两个情况也不太好。我得呆在他们那里。”

  罗杰挖苦地说,“你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真是大错而特错,对他们不值得这样。”

  “不能那么说,”哈尔反驳道,“即使他们是狗,也不该想到让他们死去。”

  “他们虽然不是狗,”罗杰争辩道,“可他们连狗都不如。”

  好心的哥哥去照顾他的病人——他们永远也不会感激他付出的代价。罗杰登上车开了出去,去寻找什么呢?开车逛了一个多小时,罗杰寻找的那个“什么”终于出现了,它是一只金猫。

  罗杰从他哥哥的《野生动物辞典》上读到过关于金猫的情况。这是一种极其稀有而又异常漂亮的动物。在他之前来到这里的猎人搜寻了好几个月,的牙齿、爪子都很锋利,却一无所获。

  据书上说,金猫和它的主人在一起时会变得温柔可爱,但在森林和动物群中却是野性未羁。它力气非常大,以山羊、绵羊为食,甚至还能捕捉水牛崽和鸟类。

  他看到的这只像一块金子,金黄色的毛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它身上没有条纹,没有斑点,全身都是金黄色的,而且它和黄金一样价值连城。伦敦动物园有一只曾在电视节目中露过面,那是一只极其美丽的猫。大多数动物园都买不起,即使有钱想买,通常也买不到。

  父亲没要求他的孩子捉住一只金猫,因为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这只金猫正好奇地瞪着卡车和罗杰,仿佛是等着让你捉它似的。

  这得用麻醉枪。罗杰仔细地瞄准后,扣动了扳机。一根细小的箭轻轻地射进它的皮肤,如此之轻以致于它连感觉都没有。麻醉枪发射时没有声音,也不会对猎物有丝毫危害,只不过使动物倒在地上,忘掉世界上发生的事情,睡眠要持续半个小时。

  这只漂亮的四英尺长的“金块”瞪着罗杰,站了一会儿,然后倒在地上打起瞌睡来。

  罗杰走过去看看它是否睡熟了,他用鞋尖碰了碰,那只猫一动不动。他拔出短箭,把它扔到一边。

  怎么才能把这个“美人”装上卡车呢?他得把它抱上去。罗杰身强力壮,抱起那只猫并不在话下,倒是那些尖利的牙齿和长长的爪子使他有点发毛。

  他弯下腰,刚想把那只猫抱起来,忽然森林里传出来一声嗥叫,另一只金猫冲出树丛,扑到那只睡着的金猫身上,这只一定是它的同伴。罗杰不用担心它会扑过来咬他,因为它只想保护睡觉的同伴。

  罗杰把一只短箭射到它的腹部。静静地对峙了一会儿后,第二只猫也爬在第一只的身上睡着了。

  运气太好了!一对儿金猫!罗杰小心翼翼地抱起上面的一只,放进卡车上的笼子里,然后把另一只也装了进去。

  他正准备带着他的战利品回家时,一辆警车驶到卡车旁边停住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警察走下警车,查看着笼子里的两只动物。他看到了罗杰手里的枪。

  “好啊,你把两只金猫给打死了。”

  “我没杀死它们,只不过是让它们睡一会儿。”

  “你把世界上两只最珍贵的猫打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吉尔森林区是野生动物保护区?在这儿打猎的人都得进监狱。”

  “这不是打子弹的枪,”罗杰说,“它只不过是用一支短箭使动物麻醉。”

  “说得倒挺像!”他盯着笼子里的动物,“弹孔在哪儿?”

  “你不会找到弹孔的。这两只猫在我们到警察局以前就会醒过来。我知道你会带我去哪儿的。”

  “你对我撒谎只会罪上加罪。”警官生气地说。

  “请让我解释一下。”罗杰说,“我父亲是位动物收集家,为世界各地的动物园收集动物。他派我和我哥哥出来捕捉他需要的动物。我们被准许在吉尔森林区捕猎。”

  “你有捕猎许可证吗?”

  “有。”

  “让我看看。”

  “在我哥哥手里。”

  “那是他的,而不是你的。你的谎话我听够了,跟我去警察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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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进警察局的时候,罗杰说:“你的警官认识我们,他会把一切向你解释清楚的。”

  那个警官轻蔑地说:“他早走了。我是这儿的新警官。我向你保证,你干的事会受到管制的——无证打猎。”

  “那张许可证是新德里警察局长签发的,允许我父亲约翰·亨特和他的两个儿子在吉尔森林区为各地动物园捕捉动物。在动物园里那些动物将受到保护,它们就不会被那些荷枪实弹的在森林里到处乱窜的嬉皮士打死了。我哥哥正在照顾三个病得很重的人,他们让蜜蜂蛰了。”

  “让蜜蜂蛰了!”警官嘲笑道,“蜂刺可不会让人得病啊!”

  “这是杀人蜂。它们不仅会使你得病,还可能要了你的命。”

  “又是一个动听的故事!我让蜜蜂蜇过许多次,你瞧,我现在活得不是挺好吗?”

  “那是另一种蜜蜂。被蛰的一个家伙昨晚差点儿死了。”

  “你们国家的人都像你这样撒谎吗?从我看到那两只被你打死的金猫开始,你就没说过一句真话。”

  一声嗥叫回答了他的问题,这叫声不是来自罗杰。“你认为那两只猫死了,现在去看看它们吧。”

  警官走到门口看了看,那两只猫已经醒了过来,正亲热地互相抚摸着。

  “那些猫很值钱,”警官说,“你觉得你能偷走并带着它们潜逃吗?”

  “我跟你说过我有许可证,或者更确切地说,那是我们全家的。我用一下电话行吗?”

  他和正在照顾病人的哈尔通了电话。

  “哈尔,我正在警察局里,他们不相信我们有许可证。你能立刻带着它来一下吗?”

  “可我现在很忙。”

  “如果你不把许可证带到这儿来给他们看看,我就得死在拘留所里了。他们指控我盗窃——嗯,我现在不告诉你是什么,等你到这儿来以后请你亲眼看看。那东西价值连城。别忘了带上许可证。”

  哈尔不耐烦地说:“你到底干了什么蠢事才被监禁?”

  “我捉住了两只——到这儿来就知道了。”

  “好吧,我还有点儿事要干,然后我借那三个家伙的越野车去你那里,大约需要两个小时。”

  罗杰对警官说:“我哥哥两个小时后就到,他会带来许可证的。我能坐在休息室里等他来吗?”

  “不行,那是给客人准备的,不是给骗子的,你得到禁闭室里去,那里面可能会有几只臭虫,而且我希望愈多愈好,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可怕的东西。”

  禁闭室里可不仅仅有几只臭虫,老鼠、蟑螂、跳蚤都成了罗杰的“伙伴”。罗杰在里面呆了两小时,觉得像过了半天。

  哈尔终于来了。

  “我是哈尔·亨特。”他对警官说,“现在可以放我弟弟出来了吗?”

  “我得先看看许可证。”

  哈尔傻眼了:“许可证!噢,我忘记带许可证了。”

  罗杰在禁闭室里喊道:“到底谁蠢啊?”

  “不要紧,”哈尔说,“我马上回去取,两个小时后就能赶回来。”

  警官气愤地说:“我想你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许可证,而且我也不准备等你回来了,我该回家了,明天上午再带许可证来吧。”

  “那你不会把我弟弟在那间肮脏的牢房里关一晚上吧?”

  “我会的,我希望他喜欢那个地方。他不是喜欢野生动物吗,在那里到处都有。而且我还准备把那两只金猫放掉。”

  哈尔早就看到了那两只金猫,“如果你那样干了,我就要你赔一百万卢比。那是两只吉尔森林区最漂亮的猫。我们有许可证,明天上午就给你带来。”

  “不是明天。我忘了,我有三天假。”

  “那就太不公平了,不是吗?他没干什么错事,却要把他关三天。”

  “他干了坏事!他撒谎了,而且从我抓住他到现在,他没说过一句实话。他罪有应得。我根本就不相信你们会有许可证,如果真有,下次来的时候别忘了带上。”

  哈尔知道跟这个傲慢的家伙再争下去也是白费口舌,他明白他得把那两只珍贵的金猫带回家,否则就会让人偷走。

  他把卡车开回营地,将两只金猫放进一个比车上的笼子更大更舒适的笼子里。

  三天以后,维克恢复了健康,能够和哈尔一起去警察局了。

  牢房门打开了,罗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到处都是被扁虱、跳蚤、臭虫、蚊子叮起的包,就像被蜜蜂蛰过的三个“嬉皮士”一样狼狈。哈尔开着卡车把他送回家,维克把越野车开走了。

  对一个被拘留了三天的“囚犯”来说,回家该是多幸福啊。他见到两只金猫时特别高兴,两只金猫见到他也显得很亲热。

  “父亲会大吃一惊的,”罗杰说,“这两只金猫是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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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骆驼耶利米


  “吉尔森林区根本就没有骆驼。”哈尔的朋友,吉尔村的村长告诉哈尔。

  “可昨天我看到了一只,”哈尔说,“准备今天把它捉回来。”

  “你能保证那不是只水鹿吗?”

  “当然,”哈尔说,“我们这儿有只水鹿,它和骆驼一点儿都不像。我看见的那只骆驼和在非洲见到的一样,只是非洲骆驼只有一个峰,而它却有两个。我已经见过许多单峰骆驼,大多数动物园里都有。而一个动物园如果拥有只能在西亚地区才能找到的双峰骆驼将是很幸运的。”

  “但我们吉尔森林区里根本就没有骆驼。”

  “有一只,我想它是一个异乡来客。也许是翻山越岭从中国西藏过来的,但看起来在这儿它过得很自在,可以吃到一些骆驼都喜欢吃的食物——嫩树枝、蓟类植物和荆棘。”

  “骆驼怎么会吃那些东西。”

  “我把它牵来你就知道了。它们什么都吃,包括衣服、旧席子、竹篮子、报纸、雨伞,只要能从它们的喉咙咽下去的东西,它们都吃。”

  “这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

  “如果我能把它牵到这儿来,你就会亲眼看到了。当然我指的是我了解的那些——它们住在非洲,但我读到过,双峰骆驼对于食物的要求和它们是一样的。我将设法把它领到这儿来,但愿我走运。”

  村长微笑着说:“我亲爱的朋友,我真心希望你走运。你把那只害了我们村许多人的豹子捉住,从而给我们的村庄带来了吉祥,我想你在骆驼的问题上是错了。也许你看到的是只牦牛,但不管怎么样,我衷心祝愿你成功。”

  哈尔出发去寻找他的骆驼了。他带了几本旧杂志,这些杂志对饥饿的骆驼应该是一顿美餐。他的肩上背了一根套索,可以用作缰绳把骆驼牵回营地,在那儿它可以饱餐更多的杂志。

  他在离前一天发现骆驼的地方不远的位置找到了那只骆驼。他慢慢走过去,骆驼看到了他却并不惊慌。它不是什么野兽,如果它是来自中国西藏,对人会很熟悉,就像马和狗一样驯服。

  哈尔扔过去一本《国家地理杂志》,那只骆驼立刻就成了“订户”,它把那本杂志嚼得稀烂吞了下去。

  吞下去的东西进到哪里还是个谜。骆驼有几个胃,人们还不知道它是怎样选择其中的一个胃来消化食物的。

  哈尔带来的杂志很快就被吃光了,两只棕色的大眼睛瞪着哈尔,仿佛在表明他是个好人。由于哈尔给了它许多美味可口的食物,这些食物能够维持很长时间,所以骆驼很喜欢他。

  哈尔把套索套在骆驼的脖子上,牵着它回到营地。维克在那儿,大概又在打算从亨特动物园里偷点儿什么东西。

  当他看到哈尔牵着骆驼蹓跶回来时,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干吗不骑上去?”他问,“我敢打赌你不会骑骆驼,其实这跟骑马没什么两样。我骑马可是个行家。”

  “好极了,”哈尔说,“这么说你大概是想骑骑这只骆驼了。”

  “当然,为什么不呢?我来教教你怎么骑。坐到一个驼峰上去。”

  他走到骆驼身边,仰起头看着前面的一个驼峰,驼峰比它的头顶还高出6英尺。

  哈尔好心地提示道:“你大概是想坐在驼峰中间吧!”

  “对,对,我就是那个意思。骑在驼峰中间。”

  但是峰谷比维克还要高出5英尺。

  哈尔鼓励他说,“跳上去。”

  维克跳了一下。他不是跳高的材料,只跳起两英尺高,然后重重地蹾在地上。

  “你应该找一副镫,”他说,“没有镫怎么骑呢。”

  “是啊,这只骆驼没有镫。”

  “那我该怎么办?”

  “我试试能不能让它卧下。”哈尔说。他把手放在骆驼的鼻尖上,一边向下按,一边说着“卧下,卧下”。他不知道西藏话“卧下”怎么说,那只骆驼当然听不懂他的话,但它懂得鼻子上的压力是什么意思。它乖乖地卧在了地上。

  “好了,”哈尔说,“现在你只要跳上去就行维克使劲跳了一下,可还是上不去,两个驼峰间最低的峰谷也和维克一样高。维克累出一身汗,脸都憋紫了。

  哈尔拾起一根细长的杆子递到维克手里。

  “那能干什么?”维克愠怒地问,“你是让我顺着这根杆子爬上去吗?”

  “不是。你曾经在大学里度过了一个学期,在体育课上你一定学过撑杆跳。”

  维克不想承认他从来就没上过体育课,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使用这根杆。

  “如果你觉得那么容易的话,你自己先试试吧。”他说。

  哈尔举着杆子向后退了100步,然后开始助跑,他把杆子撑在地上,身子腾空而起,落在两个驼峰中间,然后又滑了下来。

  维克轻蔑地大笑起来,“这算什么,只要有根杆子谁都能做到。”

  “那么你试试看。”哈尔说。

  维克抓过杆子,向后退了100步,跑了起来。杆子的一端本来应该撑在地面上,可惜,它却捅到骆驼身上,紧跟着,维克“咚”的一声砸在骆驼的肋骨上。骆驼疼得呻吟了一声,回过头来在维克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维克看来是一败涂地了。哈尔感到很惋惜,说:“我来帮你一把。”他把两手连在一起做成杯状,维克费了不少劲才登到上面。然后哈尔把他抬起来,使他能坐到两个驼峰之间。

  “瞧见了吗?”维克说,“你只要知道该怎么办,做起来就很简单。”

  第二件事是让骆驼站起来。骆驼起立的方式很独特,它的后腿先立起来,这在一般情况下没问题,但如果骆驼的前腿还跪在地上可就不一样了。维克差点儿来个前滚翻,他死死地抱住骆驼的前峰不放。但抱得再紧也没用,现在骆驼的前腿猛地直了起来,维克猛地一个后滚翻摔到骆驼身后。生气的骆驼把他摔下去还不算完,又在他的肚子上补了一脚。

  哈尔只好再一次让骆驼卧在地上,然后把维克重新抬上去。骆驼被折腾得不耐烦了,又用它的黄板牙在维克另一个肩膀上咬了一口。由于这些脏牙会使血液中毒,因此被它咬一口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哈尔取下套索,换上一根可以当作缰绳用的粗绳子。维克用脚后跟磕了它一下,于是骆驼又剧烈地颠簸着站了起来,开始漫步。

  以往在马背上的经验并没能够帮他什么忙,骆驼走路的方式出乎他所料,先是把人猛地甩向前边,然后再甩向后边,脊梁骨被摇得“啪啪”直响,脖子累得又酸又疼,脑袋摆来摆去,好像是粘在身体上的。

  哈尔听到骆驼一边走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在说“耶利米”,于是他立刻给骆驼起了个名字:耶利米。

  耶利米没有辔头,维克想让它向右转时,只能抓住粗绳子把骆驼的头向右拉,可骆驼偏偏不向右走,而是去它喜欢去的地方。当维克把耶利米的头向左拉时,十有八九骆驼会转向右边。

  骆驼不需要知道它的方向,只顾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然而它的头却朝着后面,用它那两只悲伤的大眼睛看着维克,或着把头伸到肚子下面去咬苍蝇。

  看来粗绳子解决不了问题,维克想到了他的脚趾头。为了让它们充分发挥作用,维克把鞋子脱了下来。他用脚趾头在骆驼脖子的左侧扭动着,希望它会向右转,在右边扭动时会向左转。

  还是不行,一切都是白费力气。骆驼只对它能吃到最茂盛的荆棘的地方感兴趣。

  显然,耶利米不需要喝水,维克能够听到腹部稀里哗啦的水声。耶利米贮存的水在肚子里晃来晃去,有时还会从它的喉咙里冒出来。看来它对水丝毫不必担心。毫无疑问,它为自己能贮存这么多水而感到自豪。它能贮存一个星期至10天的用水,还能把食物转换成脂肪存贮在驼峰里。如果驼峰又高又硬,像耶利米现在这样,那就意味着它已经吃饱喝足了。经过一个月左右的长途跋涉,路上吃的东西很少,骆驼的驼峰就会像空口袋一样瘪下去。

  最后,耶利米又想起了那些可口的杂志。它转过身向回走去,哈尔已经给它准备好最新的版本。这是吃完嫩树枝、荆棘和仙人球后的点心,它咕噜咕噜地一通道谢。

  维克从他的坐骑身上溜下来,哈尔已经为他肩上的伤口准备了一些消毒剂。维克不满地说:“抹上那些酒精后比咬得还疼。”

  他回到家,向吉姆和哈里讲述了一番他征服一只野兽的经历。他们对他的非凡的胆略和高超的技艺大加赞赏。

  哈里说:“我预言耶利米和维克·斯通的名字将流芳百世,这两个名字永远被铭记。”

  维克说:“说得好极了,请你把它写下来。”

  哈里写下来递给了维克。

  维克说:“我要把它装在镜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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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野猪的克星


  “父亲要我们捉一只野猪,咱们今天就干吧。”

  “野猪是什么样的动物?”罗杰问。

  “它们是非常危险的野兽。野猪是猪的一种,体重大约是你的6倍。它脾气暴躁,你永远也别指望它有心平气和的时候。它藏在灌木丛里,当其他动物或人走近时,它就会冲出来行凶。”

  “听起来太可怕了,难道咱们不能把它从名单上勾掉吗?”

  “不行,既然父亲说了,咱们就得想办法。”

  哈尔不知道,维克此时正躲在门外偷听。

  “它那么凶猛,我们怎样才能把它捉住呢?”

  “不知道,也许它会把我们捉住。我们得带上麻醉枪和套索,还得抱着乐观的希望。”

  维克回到仓库把枪拿了出来。

  “拿枪干什么?”吉姆问,“你知道这里禁止打猎。”

  维克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亨特兄弟要捉一只野猪,就算他们能找到也别想捉住,因为我会抢先开枪。这样他们今天就抓不住野猪了。”

  “你干吗不让亨特兄弟放手干呢?你只会自讨苦吃。”

  “我?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的枪法百发百中。”

  “真的吗?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我把床给你准备好。”

  “这跟床有什么关系?”维克问。

  “我有个预感,等不到天黑你就要用到它。”

  哈尔把车开到一片林区,他觉得这是野猪喜欢的地方。这里林木茂密,还长着许多低层树丛——野猪喜欢藏身的浓密的灌木丛。到时候它就会从里面冲出来,扑向任何入侵者。

  两个孩子一边仔细地在两边的灌木丛中搜索着,一边蹑手蹑脚地在树林中穿行。他们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野猪的大獠牙随时都可能捅到他们之中某个人的身上。等野猪把一个人干掉后,也许还会回过头来对付另一个。

  兄弟俩离他们的小屋并不远,但看起来似乎相隔十万八千里。这辈子他们还能回去吗?

  不久,他们就发现猎物了——一头长着长鼻子和大獠牙的巨兽,两颗獠牙伸到嘴外,那是用来行凶杀人的。野猪正在拱开泥土,寻找多汁的树根吃。哈尔举起了麻醉枪。

  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听到一声枪响,打枪的人是个二把刀,子弹从野猪的背上飞过,只擦伤了它的一层皮。

  野猪立刻扑了过去——不是扑向亨特兄弟,而是扑向胆敢向猪家族中的霸主开枪的维克·斯通。当两颗又长又尖的獠牙刺进他的肋部时,他疼得嚎叫了一声。随后,野猪带着把敌人消灭后的心满意足,慢悠悠地走开了。

  哈尔手里的枪“响”了。短箭飞中目标,但野猪并没有立刻倒下,而是瞪着眼睛四处寻找,想看看钉在它的侧腹上,使它发痒的东西是从哪里飞来的。

  它只看到一条蝰蛇。野猪的头脑简单,觉得也许就是这条蛇在找它的茬儿。

  它拦腰咬住蝰蛇大吃起来。蝰蛇调过头来一口咬在它的嘴巴上,并且一次又一次地发动进攻。可怕的毒蛇渐渐占了上风,野猪倒在地上死了。它的死不是由于中了麻醉枪,更不是维克打的。

  但此时疼得龇牙咧嘴的维克却把野猪的死归功于自己,以为是他和他的百发百中的来复枪把那个恶魔干掉了——他是这样想的。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得赶紧回家,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可腿却不听使唤,一步也走不动。

  “用卡车把他送回家。”哈尔对罗杰说。罗杰照办了。

  吉姆看到这位伟大的射手一瘸一拐地走进屋子,一头倒在床上不动时,并不感到奇怪。他脱掉那个傻瓜的衣服,竭尽全力想止住从维克肋部的两个洞里流出的鲜血。

  “我正等着你,”吉姆说,“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都是亨特兄弟的错。”维克含含糊糊地说,“如果他们不去捉什么野猪,我能受伤吗?”

  当罗杰又开车赶回去时,发现他哥哥正进行一场新的搏斗。大概是同一家族的,另一只野猎跑了过来,但又被另一条蛇挡住了去路,哈尔意识到这片地区是许多大蛇的聚居地。这回不是蝰蛇了,而是一条12英尺长的大蟒,它是被那头野猪踩了一脚才奋起反击的。它扬起头,绕住了野猪的脖子,又把野猪庞大的身躯紧紧地缠住。但是,它和蝰蛇不一样,它不用嘴咬。

  “它要干什么?”罗杰问。

  “噢,那是一条蟒蛇,也就是说它是一个‘压榨机’,它紧紧地缠住野猪,使它无法呼吸。如果想捉住这头野猪,我们就得立刻动手,否则等不到回家它就死了。”

  邻近的一个村子的几个村民来了。他们一生中见过数不清的怪事,但蛇与野猪搏斗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到。

  哈尔说:“帮我们把这头野猪抬到卡车上。”

  “但你准备怎样把那条蛇从它身上弄下来呢?”

  “先让它在那儿呆着吧,我们要把野猪放进笼子里——如果它不会由于窒息而先死掉的话。”

  村民们帮着亨特兄弟把野猪和绕在它身上的蛇一起抬到卡车上,然后他们也全都跳上车,想看看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到家以后,他们帮着把野猪和蟒蛇一起放进笼子里。哈尔说:“我们得想法把蟒从野猪身上弄下来,否则过不了多久野猪就被勒死了。”

  几个人拼命地又拉又拽,但蟒蛇依然纹丝不动。必须立刻采取措施,野猪已经奄奄一息了。

  罗杰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把卡车倒向笼门,把套索的一端绑在卡车上,另一端套在蛇头上拉紧,然后跳上卡车,启动了发动机。

  人干不了的事,发动机办到了,一点儿一点儿地,蟒蛇被渐渐拉开,野猪又能呼吸了。

  “要不要捉住这条蟒蛇?”罗杰喊到。

  “放它走,”哈尔说,“我们不需要蟒蛇。”

  罗杰从蟒蛇身上解下套索,那条蛇一阵风似地溜进树林中不见了。

  哈尔去那间仓库想看看维克是死是活。

  维克活得很好,他还有劲嚎叫着诅咒命运对他施的诡计。当他看到哈尔时,说:“我饶不了你,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我对你耍什么诡计了?”

  维克咕哝了几句,眼泪又涌了出来。不一会儿维克就睡着了,他大概做梦也在想怎样向哈尔·亨特进行报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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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深夜恶魔


  巴赫诺村的村长来拜访哈尔和罗杰。

  “一只凶猛而离群的大象给我们造成了许多麻烦。它踩坏了我们的土豆,破坏了我们一些住房,还害死了我们几个人。你们能帮帮忙吗?”

  “他是什么意思,凶猛而离群的大象是什么意思?”罗杰问他哥哥。

  “公象每年都有‘交尾期’。”

  “交尾是什么意思?”

  “是任性、疯狂的意思。大象变得野蛮无比,它践踏良田,杀死农夫养的猪,碰到它的人都在劫难逃。它成了一个致命的‘破坏狂’。这大约要持续一个星期的时间。交尾期过后一般会恢复正常,但也不全如此。”

  村长说:“过一两个星期后,我们也许都死光了。如果要采取措施就得马上动手干。”

  “它什么时候来打扰你们?”

  “晚上。”

  “好吧,今天晚上我们就动手。”

  “万分感谢。我知道你们在吉尔村办的好事,因此我才来找你们。”村长满怀希望地回家了,他觉得村里的凶杀和破坏活动可以到此为止了。

  “我想不出该怎样对付一只凶猛的大象。”罗杰说。

  “咱们去村边占个有利地形,然后搜集些树枝木棒,堆在一起,在晚上九点左右把它点着。我们还得建一个掩体——你是知道的,就是用荆棘搭成一堵墙,我们可以躲在后面。观察出来观火的动物,和人一样,动物也爱凑热闹,也许那头凶猛的大象也会来。”

  “如果它来了,我们怎样对付它呢?”

  “不知道,说不定它还会把我们结果了。这件事危险极了,我希望你最好呆在家里。”

  “呆在家里?我不干!如果你能经受得住,我也能。”罗杰说。

  “我们得带条铁链,也许能把它的一只脚绑到树上。”

  “但它能把树连根拔起来。”

  “如果树足够大它就拔不动了,而且链子还要绑在树的根部。”

  “可我们已经有了一只大象,不需要另一只了。”罗杰不同意冒险。

  “对,我们当然不需要,任何一个船长都会拒绝把两头6吨重的怪物装上船。我们最多只能请他们运一只。”

  “那么好了,”罗杰说,“既然我们一无所获,干吗还要干呢?”

  “制服大象只是为了保护村民,但我认为许多动物都会露面的,说不定还能抓住一只。无论如何我们得带上一只笼子,对付老虎我们已很有经验,说不定今晚还能抓往一只。但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能拯救那个村庄我就很满意了。”

  在巴赫诺村边,他们建起了掩体,是用荆棘搭起来的,有6英尺高,1英尺厚。他们可以躲在后面观察,每一只碰到它的动物都会三思而后行的。掩体旁边有一棵大树,是他们打算绑大象用的,如果它出现的话。他们在离掩体50英尺远的前方堆起了一堆树枝和灌木,等到九点钟,只要在上面扔根火柴,就会成为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他们回家吃饭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晚餐。”罗杰说。

  “噢,别太悲观了。”哈尔说。

  “跟你开个玩笑。”罗杰说。他正想在这次探险中大显身手呢。

  “多穿点儿衣服,”哈尔说,“晚上天气会很凉。”

  “我们不是有一堆篝火吗。”

  “有是有,但那只是给咱们的动物客人们取暖的,不是给我们的。我们躲在掩体里会冻得发抖。我去拿铁链。你能拿得了装老虎的笼子吗?”

  “当然能。可我觉得最好开卡车去。如果我们真的把什么东西装进笼子里,要抬回家可不容易啊。”

  九点钟,他们开车来到掩体处。点起篝火后,罗杰在荆棘做的围墙上捅了两个洞,以便能监视在火边徘徊的动物。他们坐在掩体里等待着。十点钟时,一只黄鼠狼出现了;十一点时,来了一个比较大的东西,是一只豪猪。

  “我想我们会有许多‘伙伴’的。”罗杰说。

  “我看到灌木丛在剧烈地摇动,”哈尔说,“显然有许多动物藏在里面,但它们不敢出来。别出声。”

  由于篝火没给它们造成任何危害,森林中的动物开始露面了。两只狼谨慎地东张西望着走出灌木丛,蹲在能烤到火的地方。

  又出来一只吉尔狮。其他动物大多数都怕它,因此它希望这片奇异的火光也向它称臣。它吼叫着径直向火堆走去,希望它会逃之夭夭。但火堆没有逃跑,于是它奋勇地走进火堆中,胡须立刻被大火烧着了。它大吃一惊,急忙退出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把胡须和鬃毛上的火苗扑灭了。

  兄弟俩看到有一只金钱豹躲在灌木丛中,它总是习惯于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因此,它不再作进一步的冒险了。

  一只水鹿,还有一只白斑鹿,一起走出丛林,两只漂亮的鹿也加入了豹子和狮子的行列。

  十二点钟,他们等待已久的“客人”到场了。它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巨大的平板脚踩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它发出像火车汽笛一样尖叫声,其他动物都纷纷避开这头凶猛的大象。

  一只黑猫之类的东西爬上树,躲进树枝里。

  那只大象发出喇叭似的叫声,挥舞着长长的鼻子,跳着蹩脚的“小步舞”,每一只大象在准备发起攻击以前都会这样。对它来说,火也是活的东西,因此也不能放过。它冲进火堆,一边尖叫着,一边在灰烬上乱踩。但火最终赢得了比赛的胜利。大象拖着被烧得疼痛难忍的腿逃了出来,向躲在树丛中的豹子扑去。

  豹子没有仓皇逃窜,而是飞身一跃,落到大象的背上。它用又长又尖的爪子紧紧抓住大象,牙齿深深地咬进大象的脖子。

  大象疼得尖叫一声,挥起鼻子,把豹子从背上抽了下去。

  这个怪物又注意到了掩体,它用尽全力冲了过来,鼻子和脑袋都扎进荆棘中。那只十分敏感的鼻子被刺得伤痕累累。大象更加愤怒了,如果它再冲击一次,掩体就会彻底崩溃,躲在里面的亨特兄弟也就完了。它又一次冲过来,掩体倒了。

  但两个孩子已经不在里面,此时他们正手提铁链站在树下。铁链闪电般地飞了出去,把大象的一条腿牢牢地锁在树上。

  野象的叫声一直传到几英里远的地方,躲在树上的“猫”被吓得掉了下来。哈尔把它推进笼子里,打亮了手电。

  “原来是只黑豹,太幸运了。”

  “黑豹是什么?”罗杰问道。

  “是豹子家族中的一员,但长相却不一样。它全身都是黑色的,看起来像块煤,于是人们给它起了另一个名字——黑豹。在某种程度上它比金钱豹更珍贵,因为它太奇特了。父亲得到它一定会很高兴。”

  村民们纷纷涌到村口,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到曾经践踏庄稼、毁坏房屋、害死村民的“破坏狂”,现在已经再也不能搞破坏了。大象仍然跳着、尖叫着,大树也被拽得东摇西晃,但没有倒下来。

  哈尔和罗杰回到他们的小屋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晨,罗杰说:“我们不能把它总拴在树上。你准备怎么处置它?干吗不把它打死?”

  “不必那么干。”哈尔说,“它又大又壮,力大无穷。等它不发脾气后,一定会很有用的。我想去见见阿布·辛。”

  “谁是阿布·辛?”

  “你忘了——阿布·辛柚木公司?”

  “他们根本就用不上那样一头野象。”

  “不一定吧。”哈尔说,“我们看看阿布·辛是怎么想的。”

  在贮木场他们遇到了阿布·辛本人。

  “我们在巴赫诺村外用铁链捉住了一只发疯的野象。我们拿它没办法,可也许你行。”

  “它怎么了?”

  “它正处于交尾期。”哈尔说,“处于现在这种状态对你是没有用的,但一个星期后它就会恢复正常的。它看起来非常强悍,力大无比。你也许能把它训练成一个优秀的木材搬运工。我们一个卢比都不要。”

  阿布·辛想了想说:“好吧,我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我会派两只驯服的大象去,一边一只把它紧紧夹在中间,它就不能胡闹了。等它过了这个神经敏感期我们再把它解下来。但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自己留着。你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捕捉动物。”

  “是的,”哈尔说,“我们已经有一只了,一只就足够了。”

  这样,那只大象就留给了阿布·辛。两个星期后,阿布·辛告诉两个孩子,那只大象干起搬运工的活来好像是个熟练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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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狼和“狼狗”


  “嗷——嗷——嗷——喔——喔——喔——嗷——”

  一阵怪叫声把罗杰惊醒了。

  “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哈尔,醒醒,听到了吗?像是狼在嚎叫,开始时比较低,很快就变成了尖叫——呜——呜——呜——呜,然后音调又降低了。”

  “你说对了,”哈尔说,“是一只狼在叫。不过有点奇怪,因为印度的狼不经常嚎叫。”

  又一阵叫声打断了他的话,“嗷——嗷——嗷——汪——汪。”

  “不可思议。”哈尔说,“中间怎么会夹着汪汪声,这分明是犬吠声,而不是狼嚎。狼可不会汪汪叫。中间的是狗的叫声,而开始和结束时是狼的叫声。你怎么解释它?”

  “我解释不清。”罗杰说。他早就下了床,正在穿衣服。哈尔急急忙忙把衣服穿好。两个人没吃早饭就出来了。

  他们跳上卡车,向传来嚎叫声和犬吠声的方向驶去。

  “如果我们不快点儿,”哈尔说,“可能就见不到它们了,因为它们行踪不定,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很长时间。它们一天可以移动25至40英里,而且跑得很快。除了猎豹,其他动物很难追上它们。

  “猎豹每小时可以跑70英里,但很快就成了强弩之末。而狼可以马不停蹄地跑整整一天或一夜。如果它们发现了食物,它们也许能及时赶到。”

  “它们吃什么?”

  “小至老鼠,大至鹿,各种动物它们都吃。它们最喜欢吃的是兔子和老鼠。在美洲,它们经常尾随水牛群,把掉队的、生病的、死亡的水牛吃掉。它们还捕食马匹,在苏联,它们常常追逐雪橇,不是为了伤害雪橇上的人,而是意在吃掉拉雪橇的马。”

  “你是说它们不伤害人?”

  “几乎从不伤人。”

  “那太好了。”罗杰说,“大概是因为它们不喜欢我们的肉的味道吧。”

  “它们很聪明,和狐狸一样狡猾。它们明白如果杀了人,自己的命也保不住。如果一大群狼在一起,它们也会攻击人,那种情况在这里恐怕不会发生,因为据我所知,印度的狼群很少有超过6至8只的。”

  “你说它们四处流浪,难道它们没有家吗?”

  “有,它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家一次。如果地上有一棵空心的树干,它们就会把它当成家。或者在小山坡上打一个大约30英尺长的洞,在洞的底部建一个家,一个甜蜜的家。”

  “我觉得我们离它们越来越近了,”罗杰说,“嚎叫声越来越响了。”

  哈尔把车速降下来,汽车缓缓地向前驶去。他们绕过一个小山丘,前面出现了狼群,共有7只狼。它们盯着卡车,却没有逃跑。

  现在,孩子们该研究一下为什么其中的一只狼既能嚎叫又能发出犬吠声。

  它们的个头都很大,有5英尺长,长着浓密的、厚厚的毛,可以抵御高山上冰天雪地的严寒。

  哈尔说:“你看它们的耳朵有多短,在雪山上长耳朵会被冻伤的。因此大自然就赋予它们不易冻坏的短耳朵。”

  “它们的嘴巴多可怕啊!”罗杰说。

  “用那强有力的嘴巴,它们几乎可以置任何动物于死地。它们长着42颗牙齿,每一颗都坚如铁石。”

  “快看,那只跳起来了,它一下肯定能跳16英尺远。它们为什么不怕我们?”

  “它们很聪明。”哈尔说,“它们看见我们没带枪。”

  “瞧,有一只朝这边跑过来了。”罗杰惊叫道。

  这只狼见到人似乎很高兴,它一直走到车下,呜呜地叫着,像是想让人轻轻地拍一拍。罗杰壮着胆子走下车,在那个长着浓密的长毛的脖子上捋了捋,于是那只狼就发出了夹杂着犬吠的嚎叫声。

  “就是这只。”哈尔兴奋地喊道,“就是我们听到的会‘汪汪’叫的那只,它不是狼,也不是狗。它的父母,一个是狼,一个是狗。父亲说过要一只狼,那好,我们现在就捉一只。但还要把这只狼狗弄回去,它很珍贵,一定会吸引许多人的。”

  被哈尔称为狼狗的动物跳上卡车,走到车座后面,把头伸到两个孩子中间。

  “我想它是跟定我们了。”哈尔说,“这是最省劲的一次捕猎。实际上不是我们抓住它的,而是它主动跟着我们走。多么友好的动物啊!狼狗已经到手了,现在该去捉一只狼了。”

  哈尔熟练地抛出套索,套住了一只最大最强壮的狼。他和罗杰抓住绳子。把嚎叫着的狼拖到车后面。

  “我把它弄上卡车。”罗杰说。

  “你干不了,”哈尔说,“它大概有200磅重。”

  罗杰走到车后,抖动着绳子。狼被激怒了,它窜上卡车,怪叫着,准备教训一下这个胆敢打扰它的年轻人。

  但罗杰已经换了个地方,站到笼子后面,笼子门是打开的。这只狼可不懂什么是笼子,它一心要抓住近在咫尺,就站在笼子后面的男孩。它走进笼子,罗杰溜到前面把笼门关上了。

  大功告成——一只狼到手了。那只狼狗是自己送上门的。显然它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人了,因此决定跟随他们。不用把它关进笼子里,它那狗的本性使它对狗的好朋友——人非常信任。

  这样,狼和狼狗来到了营地。狼被关了起来,而狼狗却是自由的,不必担心它会逃跑,因为在营地里它被当成宝贝,每天吃得饱饱的,而且还不会遇上任何危险。

  快到中午了,他们才开始吃早餐。哈尔说:“罗杰,还记得杰克·伦敦的小说《白色的獠牙》吗?写的就是关于狼狗的故事,还有基普林写的关于一个被狼养大的、名叫莫利的小男孩的故事。那个故事发表后,又出现了许多关于狼孩的故事。这种事在印度不足为奇。其中一个故事说,一个小孩刚出生就被遗弃了,后来被狼收养了。他手脚并用在地上爬,一句话也不会说,但能像狼一样嚎叫。当然,这只不过是个故事而已,但许多人对此都确信无疑。不管怎么说,这些故事告诉我们,一些人很信任狼,他们发现狼的本性中有很多善良的地方。我认为最优秀的品质是当狼和狗合二为一时才表现出来,就像我们的新朋友狼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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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水上之家


  哈尔一直在竭尽全力捕捉动物,累得精疲力尽,几乎病倒了。他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你瘦得像个鬼,”罗杰说,“干吗不放松一下?”

  “我也一直想休息几天,”哈尔说,“你觉得去克什米尔山谷玩一两个星期怎么样?那里是世界上最优美的风景区之一。”

  “那太好了,”罗杰说,“我听说过,那是个溪谷,对不对?那儿有宽敞的游艇,也许我们还有幸能租到一条,住在上面。但谁来照顾咱们的动物呢?”

  “麻烦就在这儿,”哈尔点点头说,“它们每天都需要人喂,还要防止像住在仓库里的那三个家伙一样的恶棍把它们偷走。得找个人看着它们。我去找阿布·辛。我们曾送给他一只价值很高的象,也许他愿意帮我们的忙。”

  阿布·辛正在吃饭,他见到哈尔非常高兴,“来,我的好朋友,坐下一起吃点儿吧。”

  “谢谢,我已经吃过早饭了。”哈尔说。

  “看样子你还没吃饱,要不然就是需要休息。你干起活来就不要命,干吗不放松一下?”

  “我也在考虑这件事,可那些动物需要人照顾。每天得有人喂它们,还要提防那些对它们觊觎已久的小偷儿把它们偷走。”

  “你为什么不找我来帮忙?”阿布·辛说,“我不能亲自去,但我可以派我的一个手下人去那里。”

  “你太好了。”哈尔说,“可他必须从早到晚都忙个不停。他可以住在我们的小屋里。”

  “能帮你们这个忙我感到很高兴。”阿布·辛说,“你们帮我干的事情太多了,你们送给我的那头大象在我们这里是出类拔萃的。”

  他走到门口叫进一个驱象人,“阿克巴,这是哈尔·亨特,他被允许在吉尔森林区收集动物。他已经收集到了一批。但这件工作非常辛苦,他和他弟弟准备休养一两个星期。他们不在时,我想让你去照顾他们的动物,每天给它们喂食,注意别让人偷走。你可以住在他们的小屋里,能让我放心吗?”

  “当然,主人。我什么时候动身?”

  “马上。跟亨特先生一起回去,他会告诉你每种动物喜欢吃什么东西。”

  哈尔很喜欢阿克巴,觉得这件工作对他再合适不过了。他和罗杰可以脱开身出去玩了。他们立刻动身前往新德里,在那儿转乘飞机去风景优美的克什米尔山谷。

  飞机翱翔在高高的云层里,穿过一条细长的狭谷,降落在他们有生以来从未到过的最漂亮的风景区。

  这个山谷像个摇篮,四周被喜马拉雅山高耸入云的山峰环绕着。杰卢姆河从山谷中潺潺流过,形成几十个湖泊。谷地中一片翠绿,就像是刚染过一样。下面的平原气温很高,但这里的空气却凉爽直人。英国人统治印度时,每年夏天统治者们都要到克什米尔来避暑,他们住在游艇上。现在英国人已经走了,但游艇还在,三百条游艇一字排开,等待着游人去租用。

  一下飞机,两个孩子就去找游艇。他们选中了一条名叫“孤星”的船。在他们的要求下,小船撑过戴尔湖,驶进一个风平浪静的小湾,停在铺满荷叶的水面上。这些植物漂亮极了,它们的叶子有雨伞那么大,荷花更是美丽动人。

  孩子们觉得他们仿佛进了仙境。这里是一个被隐藏起来的天堂,是一个世外桃园。来此一游,终生难忘。几百年前印度的皇帝就把这里作为夏季避暑的行宫,其中一个皇帝写道:

  克什米尔是一个四季如春的花园,它那翠绿的草地和迷人的小瀑布是用任何优美的语言都无法形容的。数不清的小溪和喷泉,伴随着潺潺的流水,显得格外清新。春季,小山丘和平地上开满了绚丽的鲜花,令人心醉。

  雄伟的喜马拉雅山戴着冰雪的王冠,一道道冰川闪烁着微光,把山谷包围起来。苍翠的植物使山谷内充满生机,其中点缀着一条条银丝般的小溪和蓝宝石一样的湖泊,宽阔的杰卢姆河穿过一个又一个可爱的湖泊,流向浩瀚的印度河。啊,这里简直变成了喜马拉雅山脚下的威尼斯。

  这里的山是世界上最高的,这里的一切都在海拔8000英尺以上,有一座山峰直插云霄,高达26000英尺,另一座高达28000英尺,而具有“世界屋脊”美称的珠穆朗玛峰则有29000英尺高,就连克什米尔山谷也在海拔1英里以上。

  在一个山顶上好似一座童话般的城堡,另一个山顶仿佛是邦主的宫殿,还有一个山顶则像古代的堡垒。

  “去看看咱们的‘水上之家’吧。”哈尔说。

  在旅馆里他们只能订一套房间,而在这里他们拥有7间屋子,所有的房间装修得都很考究。天花板是用优质木材制成的,窗户宽敞明亮,透过窗户,他们可以尽情地欣赏外面的景色;地毯很厚,圆鼓鼓的灯笼是用骆驼胃制成的。一段楼梯通向平坦的屋顶,屋顶平台有100英尺长,可以在上面散步,可以坐在上边休息,观赏四周的美景。

  “世界上没有比这儿更好的疗养胜地了。”哈尔说。

  “水上之家”还有电灯、电风扇、双人浴室、藏书丰富的图书馆、手工雕刻的家具和油画。这座水上宫殿不仅这些东西一应俱全,而且还有更多的设施。

  它没有厨房,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没有厨房,从炉灶里冒出的黑烟也就不存在了。在“水上之家”后面30英尺远的地方,有一条“厨房船”,所有的饭菜都是在那里烹制的,所有的食物也都放在那里。到了进餐时间,一个男仆从“厨房船”上端出一盘盘食物放在餐厅的桌子上,然后男仆侍立一旁为两个幸运的游客服务。

  还不仅这些。“水上之家”虽然本身不能移动,但它的船头上系着一条45英尺长的导游船,4个水手日夜值班,无论白天黑夜,你想去哪里,他们就会把你送到哪里。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在午夜两点作一次旅行。

  “这有点儿像威尼斯的平底船,”哈尔说,“但比它舒服多了。你不必直挺挺地坐着,而可以躺在那些柔软的垫子上,这些垫子可以随意垫在身子和头的下边,也可以垫在脚下。上面还有天窗,拉起窗帘,既可以遮阳又能挡风。咱们去兜兜风吧。”

  他们急不可待地走进导游船,冲微笑着的船夫点了点头,打着手势说他们想在湖上兜一圈。然后他们一起下到一条名叫“和平之家”的小船上。

  导游艇在荷叶上擦过,叶子有3英尺宽,粉红色的荷花美丽极了,水百合高高的花柄在微风中摇摇摆摆,像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样优雅,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静静的湖水一望无际,山峦倒映在平静如镜的湖面上,如一幅优美的风景画。一个人弹着莎兰吉琴,唱起了轻柔的歌。

  “谁知道以前哪个皇帝坐过这条船呢,”罗杰说,“我觉得我就是个皇帝。”

  空气清澈异常,离他们根远的物体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仿佛是透过一副魔镜在看周围的一切。这里没有污染,清爽的微风使人精神振奋,难怪许多克什米尔人能活到一百岁。

  几条导游船从他们身边驶过,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些导游船的名字:“舞女号”、“春天的玫瑰号”,“克什米尔荣誉号”和“摇滚乐号”。

  莎兰吉琴手唱完一曲之后,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船桨划水和黄胸蓝背的翠鸟捕鱼时发出的声音。

  没有马达的轰鸣声,没有快艇掠过水面,平静的湖水像一面大镜子,映出了群峰的倒影。

  “瞧那片花园!”罗杰高兴地喊道。

  尽管繁花似锦那却不是花圃,它们是从前的皇帝建造的美丽的公园。这些公园沿着湖滨绵延几英里,巨大的法国梧桐和加利福尼亚200英尺高的红杉一样粗壮古老,无数小溪、瀑布和喷泉散布其间。导游船在阿克巴皇帝建造的“微风花园”旁边划过,“快乐花园”的喷泉散落在周围十个平台上,“皇家之春”是沙·杰汉皇帝设计的,他也是泰姬陵的设计者,这座陵墓号称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建筑。

  在这样一个天堂里,孩子们又变得精神焕发。一个星期后,他们租了辆车,开到海拔12000英尺高的列城。

  这里没有克什米尔山谷那么宜人的气候。稀薄、干燥的空气既挡不住炎热的阳光,又不能在太阳落山后起保温作用。中午时气温高达120°F,午夜时却能降到40°F。

  列城人以牛和牦牛为生。他们种大麦和大米,知道许多动物的习性,如水獭、羚羊、大角野山羊、喜马拉雅黑熊、瞪羚、白斑鹿、麝鹿、豹子、狐狸、黑背豹、狼、猞猁以及漂亮潇洒的雪豹等等。

  遗憾的是,他们没有交通工具,不能把其中一些动物运回设在吉尔森林区的营地。不过这没关系,以后在吉尔的山上还会有机会的。

  亨特兄弟先来到新德里,然后回到吉尔森林区,又看到了那些受到驱象人精心照顾的动物。实际上,他还捉住了一只漂亮的黑白相间的大熊猫,它来自邻近的中国,是他们捉住的那只红色的小熊猫的堂兄弟。

  “又回到家太好了。”哈尔说,“更让人高兴的是动物一只也没丢。”他塞给阿克巴一些钱,可这位驱象人说什么也不要。

  “你已经给过钱了,”他说,“而且已经多出了上百倍,你送给我们的大象是个搬运能手。只要你们有困难,尽管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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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罗杰的野水牛


  一天,当他们正在森林里搜寻时,遇到了一群野水牛,大约有30头,这是仅次于野牛的最大最危险的野牛。

  这种野兽身躯庞大,体重超过2000磅。它们转过身来,气势汹汹地昂起头,喘着粗气,告诉新来的人他们不受欢迎。

  “最好爬到树上去。”哈尔说。

  一头野牛向罗杰猛冲过来,它个头儿最大,大概是这群野牛的头儿。罗杰飞快地爬上一棵菩提树。脾气暴躁的野牛停在罗杰占据的那棵树下,跳起来用长长的犄角去挑罗杰。

  你大概觉得一只体量超过2000磅的野牛不会是什么像样的舞蹈家吧,但这只怒气冲天的野兽却表演了精彩的波尔卡、华尔兹和探戈,它甚至后腿着地直立起来用犄角去挑它的对手。

  “我们得把它捉住送给父亲。”罗杰喊到。

  “对!‘她’最合适了。”

  “你说什么——‘她’?哪有像它这么粗野的女士?”罗杰质问道。

  “也许你对女士还不太了解,”哈尔说,“有时她们相当粗野。如果能够着你,这位‘女士’用不了一分钟就能把你撕得粉碎。”

  “我不能整天都呆在这个地方啊。”罗杰说,“我该怎么办呢?”

  “就在那儿呆着吧,”哈尔建议道,“我想你的朋友根本就不想走,‘她’太喜欢你了。”

  “‘她’为什么偏偏选上我?‘她’干吗不去追赶你?”罗杰感到莫明其妙。

  “因为我站着没动。它大概以为我只不过是一棵树而已。水牛的视力不太好,但它们的嗅觉十分灵敏。也许你身上的气味太好闻了,它们抵御不了你的诱惑。”

  “你可以开玩笑,”罗杰说,“可如果我得在树上呆一天,说不定还要搭上一个晚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但这位野牛“女士”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它迫切希望用犄角刺穿这个捣蛋鬼。它够不到罗杰,于是就换了另一种方法:它要把罗杰从树上摇下来。

  它退后几步,一个冲刺,使尽全身力气冲过来,庞大的身躯撞在树干上。随着菩提树一阵剧烈地摇晃,罗杰从树上摔了下来。

  但他没有掉到地面上。罗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骑在那位“女士”的背上。牛背太宽,他的腿几乎没法叉开。但他还是拼命地伏在牛背上,野牛驮着他漫无目的向远处跑去。哈尔急忙追了上去,他能赶上水牛,因为它身体太重,根本就跑不快。

  整个森林都被这场角逐搅得不安起来。小鸟像男孩吹口哨似的放开喉咙歌唱着。鹆的叫声有点像说“是你干的吗?是你干的吗?”猴子的尖叫声在森林上空回荡着。它们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这回可大饱眼福了。

  哈尔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套索套在一只牛角上,但却无法拖住狂奔的野牛。相反,他一跤摔在地上,被野牛拖出很远。

  鸽似乎在嘲笑他们:“是你干的吗?”它在开两个孩子的心。如果说有谁在策划这一切,那就是这头庞然大物,而不是亨特兄弟。小鸟的叫声中也加上了一分嘲弄。

  他们跑到一个泥坑边上。水牛喜欢泥坑,越粘糊越好。泥浆在热天里能防暑降温。从泥坑里爬出来后,身上糊了厚厚一层泥,可以防止蚊虫的叮咬。

  于是水牛带着背上的骑手一起跳进了泥坑。泥坑很深,一直没到罗杰的脖子处。水牛除了眼睛和鼻子外,全身都浸没在泥水里。

  这个地方不错,水牛愿意整天都呆在这里。罗杰浑身上下都是泥,成了个泥人,他爬出来后一定够好看的——如果他还能出来的话。小鸟和猴子们觉得这个节目太精彩了。

  一只巨大的鱼鹰在低空盘旋着,以便能看得更清楚。它的巢筑在树顶上,像小汽车那么宽大。忽然,它那敏锐的眼睛发现附近的河里有条鱼,于是就像石头坠地一样直冲下来,一头扎进水里,出来时嘴里衔着一条鱼。这比观看一个小男孩在泥水里折腾更有趣。它心满意足地向巢穴飞去,但还没等飞到窝里,一只老鹰不知从哪里俯冲过来,一口咬住鱼飞走了,大概是去喂它的雏鹰了。

  一群黄蜂“嗡嗡”地在两个脑袋上方盘旋,那是罗杰和水牛的脑袋。水牛把头全部沉到泥水里,避免了一场飞来横祸,黄蜂只好从它的上面飞走,集中到另一个头顶上,为了免受被蜇之苦,罗杰不得不向水牛学习,把他的头也沉到泥水里。等他再也憋不住气,从泥水里探出头来时,高兴地发现黄蜂已经飞走了。不过,如果他看到自己头上脸上都是泥浆时,恐怕就不会那么高兴了。

  哈尔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看起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我那个漂亮的弟弟去哪儿了?”

  “别开玩笑了,”罗杰说,“你该想想我们怎样才能离开这个泥坑。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但值得试一试。”

  “那么,是什么好办法呢?”

  “我没说那是个好主意,但总比束手无策好。你已经套住了一只牛角,把绳子的另一头递给我,我把它绑到另一只牛角上。”

  “干什么?你是不是完全疯了?”

  “也许是,”罗杰说,“快把绳头递给我,咱们看看它有什么用。”

  罗杰把绳子绑到牛角上拉紧,把多余的绳子抓在手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哈尔焦急地喊道。

  罗杰解释道:“如果我的‘女士’和我出了泥坑,我们怎么回营地呢?我们不能期望这位‘贵夫人’会径直走到营地,钻进笼子里。我想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手里一共有两根缰绳,拉左边的一根,它的头就会转向左边,拉右边的一根,它的头就会转向右边。”

  “你怎么想到它会调头呢?”

  “如果它的犄角短就难办了,但长犄角省了我很多劲。我觉得能成功,但不敢保证。”

  “好吧,”哈尔说,“但从哪儿开始呢?”

  罗杰说:“如果你愿意在我的肥胖的朋友的屁股上捅一捅,它大概会从这儿爬出去,然后我就可以驾驭着它回营地了。”

  “你真是个大傻瓜。”哈尔尽管这样说,但还是捡起一根尖木棒在水牛的屁股上捅起来。由于感到不像以前那么舒服,水牛决定离开这个可爱的泥坑。又捅了几下,水牛挣扎着从泥坑里爬了出来,从头到脚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泥巴。

  哈尔笑了,“它看起来和你一样。”

  水牛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罗杰使劲拉着系在左犄角上的绳子,水牛的头转向左边,直到转到正对着营地的方向,罗杰才不拉了。当这个庞然大物改变方向时,他就轻轻地向左或向右拉一下绳子,让它转向正路。

  要想回家就必须过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但谁知道它能不能承受得了一吨的重量呢?水牛“女士”一看到它就吃了一惊,也许它比骑在它背上的罗杰更了解那座桥能否承受它的体重。它使劲地摆着头想沿着河边走,但骑在它背上的人却一定要它从桥上过。

  不得已,它上了桥,但当走到中间时,桥突然断了。水牛和骑手措手不及,掉进河里洗了个澡。

  但是,掉进清澈的河水里至少把身上的一层污泥冲掉了,真是因祸得福,罗杰很高兴。他爬到对岸,一边拉着牛角,一边向营地走去。哈尔从另一座桥上过了河。

  水牛慢悠悠地朝前走着,大概是在回忆那个可爱的泥坑。

  “跑到前面去,”罗杰对哈尔说,“打开一个笼子,也许我能把它引进去。”

  事情正如罗杰所料,水牛在他的驾驭下钻进了笼子。罗杰从它的背上溜下来,走到笼子外面,关上了笼门。

  “嘿,”哈尔说,“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儿。”

  “谢谢,亲爱的先生,”罗杰说,“谢谢你的夸奖。从今以后,对付野生动物有什么困难,尽管向我请教。”

  两个人都笑了。他们很快割了一大堆长长的青草,塞进笼子里,给饥饿的水牛“女士”吃。

  罗杰看到那一堆草很快就顺着喉管进了水牛的肚子里,说:“吃得太快,它会胃疼的。”

  “不会,”哈尔说,“它有两个胃。食物嚼碎后先进第一个胃,在胃酸的作用下变软,然后又反刍到嘴里、进行第二次咀嚼,再进入第二个胃里消化。这种安排非常合理,如果我们也有两个胃,对营养的吸收就好多了。”

  罗杰换了身衣服。哈尔说:“喂,我们也该吃饭了,你早就想喝牛奶了吧。”

  “我想,在100英里以内根本就没有什么牛奶。”罗杰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里就有你喝不完的牛奶。”哈尔说,他端着一个锅,走到关着水牛的笼子边。两个孩子高兴地喝着牛奶,这是许多天以来第一次喝到。牛奶很浓,像奶油一样。

  “没有一位水牛‘先生’能给我们提供牛奶。”哈尔说,“能捉住一位水牛‘夫人’是我们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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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猴子报警


  一天,在森林里考察时,哈尔和罗杰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叫声有点儿像“呷——呷”,然后又变成“呜——呜”。他们抬起头,看到树顶上有一只像金猫一样全身金黄的动物。

  “那是什么?”罗杰问。

  “那种动物在全世界任何动物园里都看不到,它是一种金色的龄猴,一种能报告险情的猴子。动物园对龄猴一无所知,它是最近才被著名的自然学家吉博士发现的。”

  龄猴又叫了起来:“呷——呷,呜——呜——呜。”

  “看它指示的方向,”哈尔说,“那里一定有危险,也许潜伏着一只老虎。龄猴的肉对所有的食肉动物来说都是美味佳肴,因此猴群中常有一只爬到一棵大树上放哨,监视敌情。那就是一个岗哨,它在为它的部落报警,同时也警告了我们。但我看不出哪里有老虎或其他猛兽啊。”

  “我看到了!”罗杰紧张地喊道,“瞧那儿,一只豹子。它爬上树了,就是有猴子的那棵树,准是要吃掉猴子哨兵。”

  龄猴发现了向它逼近的金钱豹,它飞身而起,跳到另一棵树上。只有猴子才能完成这样的高难动作。它溜下树,向两个孩子跑来,挤到他们中间。

  “它的确需要我们保护。”罗杰说,“看起来,它把我们当成理所当然的朋友了。”

  “印度人和猴子是好朋友,”哈尔说,“印度人告诫自己,猴子是神灵,因此他们从不伤害猴子。加尔各答城里猴子成群,它们常常胡闹,制造各种恶作剧,无所不为,但由于它们和牛一样神圣不可侵犯,所以没有人来干涉它们。”

  豹子跳下树,跑进树林里不见了,它不敢冒然向两个人和一只龄猴发动进攻。

  哈尔拿出他的微型照相机。“我想给这只猴子照张相片,”他说,“它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猴子。”

  他退了十来步,把镜头对准了龄猴。等一切准备就绪时,猴子却不见了。

  哈尔抬起头,找到了猴子,又把镜头对准了它。刚要按下快门,猴子又跑了。第三次时,他明白了,龄猴不是等着拍照,而是每次都飞身跃到哈尔身后,凑过去看照相机。多么可爱而友好的动物啊,但要给它照张相可太难了!他们该回家了,哈尔把龄猴背到肩膀上。路上他们遇到了维克,他也背着个动物——一只黄鼠狼。

  “我为你捉的,”维克说,“你得出50元钱。”

  哈尔不想要黄鼠狼,但他已经向维克许下过诺言,每抓住一只动物给50元钱。于是他把钱拿了出来。

  要想紧紧抓住一只黄鼠狼是很困难的。这个小东西从维克的手中跳到地上跑得无影无踪了。

  维克却利令智昏,他仍然认为他该得50元钱。

  “我替你捉住了,”他说,“你得给我钱。”

  “等我看到它关在笼子里时就付给你钱,”哈尔说,“东西没到手我不能付钱。”

  “可我抓住了,”维克嘀咕着,“它跑了能怪我吗?”

  “当然要怪你,”哈尔说,“是你没抓紧它才逃跑了。你不交货我就不付钱。”

  维克不高兴了。“你这个大骗子,”他恶狠狠地说,“这件事咱们没完。

  你别想骗我,你赖不掉。“说完,就迈着大步气愤地回他的仓库了。

  “卑鄙的家伙。”罗杰说,“你为他干了事他从不知道感谢,总以为他享有不劳而获的特权。你最好当心点儿,我敢打赌,他现在就在打你的鬼主意。”

  回到营地后,他们把龄猴放进笼子里。可惜,笼子不是金制的,这只引人注目的动物只好屈尊大驾了。

  “不知道它吃没吃饭。”罗杰说。

  “哨兵在执勤时从不吃东西,它每时每刻都要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因此它大概很饿了。”

  “它吃什么?”

  “树叶、青草、毛虫、昆虫、水果、蜘蛛、坦兰图拉毒蛛、蟑螂,只要是能生长的植物和会爬行的小动物它都吃。”

  于是罗杰搜集了一些树叶、水果、毛虫、昆虫、蜘蛛、爬虫、小鸟、蝎子和其它类似的东西。这些都是龄猴心爱的食物,一看到这些东西,这位漂亮的客人就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并以“呜——呜”的叫声向罗杰表示感谢。

  “如果你能找到一些盐渍土,它也喜欢吃。”

  罗杰找到一块盐渍地,抓了一些送到笼子里。龄猴美美地品尝着它的可口的点心。

  午夜时分,龄猴开始报警了。它“呜——呜、呷——呷”地叫起来。

  “哨兵向我们报警呢,”哈尔说,“出事了。”

  他们穿着睡衣跑出来,发现维克把小屋点着了。罗杰提着水桶赶去救火。哈尔抓住维克,把他扔进了河里。维克像个落水狗一样爬出来,慌慌张张地向仓库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出言不逊,威胁亨特兄弟道:“下次就不会这样便宜你们了。”

  两个孩子走过去向可爱的龄猴道谢,没有它的警报,他们的小屋早就成了一堆废墟。罗杰把手指从铁丝缝中伸到笼子里,龄猴吸吮着,亨特兄弟和他们的“救命恩人”的友谊真令人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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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哈尔的懒熊


  “他是谁?我从来没看到过。”哈尔说。

  他们看到前面有一个人正顺着小路向前走。那个人可真够古怪的,尽管天气热得出奇,他却穿着一件一直拖到地上的皮大衣。更有甚者,大衣还像个头盔一样连脑袋都包了起来,前额、耳朵和脸都裹得严严实实,只有眼睛和长嘴巴露在外面。

  “天气这么热,他还穿得这么多,一定是个疯子。”

  那个人差不多有6英尺高,眼睛一定是深度近视,而且耳朵也不太好使,因为他似乎既没看到两个孩子,也没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亨特兄弟躲进树丛中观察着。

  穿黑大衣的那个人的举动也出人意料。他伸出舌头,这是什么舌头啊,至少有一英尺长。在他身边有一个白蚁洞,他把舌头伸进去,等舌头上爬满白蚁时,才把舌头卷到嘴里,吞下他的早餐。

  任何一个神智清醒的人都不会生吞活白蚁的,而且不管他有没有理智,他的舌头绝下会那么长。

  “他不是人,”哈尔说,“而是一只懒熊。它那身黑色的长毛看起来像件皮大衣。”

  “可熊也不能后腿直立坚持那么长时间啊。”罗杰说。

  “这只熊就能。”

  “它真是熊吗?我看它更像个恶魔。”

  哈尔说:“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值得探讨——它真是熊吗?自然学家在给这种动物命名时曾有过激烈的争议。它用舌头吃蚂蚁时的神态很像食蚁兽,但它又确实不是食蚁兽,于是他们决定把它和熊归为一类。”

  “但你说它是懒熊,为什么要加上个‘懒’字呢?”

  “因为它和树懒一样动作迟缓——可当它要伤害人或其他猎物时动作却快得惊人。它是最危险的动物之一。当然,树懒和它就大不一样了。你在热带丛林中见过树懒,它们倒挂在树枝上,一天到晚一动不动。懒熊高兴的时候会用后腿直立行走,准备和落到它手里的任何动物来一场摔跤比赛。”

  “吉尔森林里有树懒吗?”

  “一只也没有,它们只生活在美洲热带丛林里。”

  “在父亲要我们捉一只以前,我从未听说过懒熊这种动物。”罗杰说,“他怎么知道呢?动物园里有懒熊吗?”

  “从来没有见过,也很少有人知道它。但父亲神通广大,他设法了解到吉尔森林里有懒熊,现在捉住这只懒熊的任务就落到我们肩上了。”

  罗杰觉得这件事不难办,“它只是在嘴里长着一条长舌头,没什么可怕的。”

  “它不是用舌头打架,”哈尔说,“由于距离太远,你看不到它的爪子,它们像一把把4英寸长的弯刀,像长矛尖一样锋利,用不了两分钟就能把你撕个稀巴烂。”

  “那我们怎么能捉住它呢?你带麻醉枪了吗?”

  哈尔说:“没带,可我有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弓,弹弓架上绑着一根从旧车胎上割下来的橡胶带。

  “它朝这边走来了。”罗杰紧张地说。

  哈尔拾起一块石头,装在弹弓上。等懒熊直着身子走到离他们不到20英尺时,哈尔开火了。石块“砰”地一声打在懒熊的脑袋上,力量很大,要不是哈尔跳过去扶住它,它就会站不移倒在地上。

  “快!”哈尔说,“趁它被打晕了,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把它领回家关进笼子里。”

  还好,家就在附近,稀里糊涂的懒熊还没清醒过来,就被关进了笼子。不一会儿,这只“食蚁熊”就撒起野来,用它那可怕的爪子拼命地抓住关住它的铁笼子,发出一阵阵尖利的叫声和呼噜呼噜的吼叫声。它能产生许多不同的音响效果,能尖叫,能像狗一样低吠,还能发出蜂群飞行时的嗡嗡声。它挺起胸膛,使劲敲打着,发出鼓一样的“咚咚”声,最后变成了低沉的咕噜声。

  哈尔向笼子里扔进几根甘蔗,还采了小半口袋紫葡萄似的草莓,这是给他们自己准备的。

  懒熊很喜欢这些食物,对笼中生活也慢慢适应了。它想,如果总像今天这样不劳而获,住在这儿也挺好的。

  “据说这种熊很聪明。”哈尔说,“它们知道什么时候到那种树上去采摘成熟的果子,这个月可以吃到浆果,另一个月可以尝尝芒果的滋味。它们变得很驯服,甚至非常温顺。只有极少数动物园展出过懒熊,如果能得到这样一位身穿黑色皮大衣的‘绅士’,任何一个动物园都会感到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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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攀登


  “我想现在该和亨特兄弟见分晓了。”维克对吉姆和哈里悦,“别忘了,你们发过誓,要支持我。等哪天他们出去捕猎时,叫几个人帮我们把他们捉住的动物全都运到新德里,卖给印度、缅甸、新加坡和日本的动物园,成千元的钞票就到手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听起来很好,”吉姆说,“要是你能实现你的目的就更好了。看来你什么事都办不成,本来每捉住一只动物你能得到50美元,可你捉到的唯一的动物是只黄鼠狼,还让它跑了。”

  “我能抓得住吗?”维克说,“它太滑了。”

  “你自己也太滑头了。你父亲把你像一件棘手的工作一样扔下不管了,我们不得不帮助你。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地开始工作,自己挣点儿钱呢?”

  “现在就开始。”维克说,“先给我点儿钱,我马上就去新德里租二十多辆卡车,等哪天去村里雇几个人帮我们把动物、笼子,连同其他所有的东西统统装上卡车运走。”

  吉姆冷笑道,“你以为亨特兄弟会让你为所欲为吗?”

  “等他们出去捕猎时我们再动手。”

  吉姆和哈里无可奈何地同意了维克的计划,他们把所需的钱给了他,他就动身去新德里了。

  几天以后,他兴冲冲地回来报功了:“我租到了卡车,明天就到。现在我想去散散步,顺便看看咱们的动物。”

  “别高兴的太早了,那些动物到目前为止还不是咱们的;”吉姆说,“但去看看还是可以的。”

  他们来到亨特兄弟的宿营地,只看到那间上了锁的小屋,别的什么都没有了,笼子和动物不翼而飞。除了巴赫诺的村长以外,周围空无一人。

  “这儿出了什么事?”维克问村长。

  “你们还不知道?他们两天前就搬走了,把所有的东西都运到孟买,准备装上货船运回纽约。”

  “这么说他们现在在孟买了?”

  “不,他们准备到山上再捕捉几种动物。他们提起过蓝熊、白虎、雪豹和牦牛。”

  “他们干吗不把宿营地扎在这儿,等捉住其他几种动物后再搬走?”

  “因为他们担心进山后,动物会被偷走。他们说附近有小偷儿,但没说出谁是小偷儿。”

  “但是,”吉姆说,“他们爬山得有工具——带钉子的鞋,冰镐等。”

  “是的,”村长说,“他们会在山脚下的一个村庄上买到的,那个村子叫阿里格尔。”

  “好了,”哈里对维克说,“这下你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还没有,”维克说,“我要追上他们。他们休想这样轻而易举地甩掉我,也许我能给他们制造点儿麻烦。”他小声地在哈里耳边嘀咕着,以为这样村长就听不到了,“然后我帮他们照顾那些动物——白虎、雪豹、蓝熊,统统归我管。这些名字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

  村长摇头叹气地向他的村庄走去。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小偷能是谁呢?那个维克·斯通就是“当之无愧”的一个。他假装去帮助亨特兄弟,如果他们遇难,那些动物就归他处理。想得多好呀,竟有这样的朋友。

  而吉姆和哈里呢,他们已经受够了。他们的发财梦破灭了,妄图成为著名猎手的野心也已不复存在,他们认为不值得给自己惹这么多麻烦,于是决定先到孟买去,然后偷偷地爬上一艘开往纽约的船回家。他们的这个决定使维克难过极了——因为他再也不能从他们那里借到一分钱。他也不能期望从父亲那里得到什么。如果能除掉亨特兄弟,带着那些价值连城的动物逃走,把它们卖掉,就可以得到一两万美元。虽然这比他期望的少多了,但仍然是数目不小的一笔钱。就在他打鬼主意的时候,哈尔和罗杰已经把满载着笼子的卡车开到了海拔10000英尺高的阿里格尔村,他们在这儿可以买到登山用的工具。

  首先,他们买了几件厚毛衣,因为高山上气温很低。还买到了铁钉,把这些钉子装到登山鞋的鞋底上,他们就能稳稳地站在冰雪和岩石上。他们还买了一条绳梯,把它挂在突出的岩石上,就可以爬上笔直的山崖或冰川。还有几把钢锥——一种类似金属钉的东西,一端系着一根绳子,把它钉进岩石中,他们就可以攀登陡峭的石壁。他们还买了黑色的护目镜,防止冰雪把强烈的阳光直接射到他们的眼睛里而患“雪盲”症。还租了两顶帐篷,一顶自己住,另外一顶给他们的职业向导——一位谢尔巴人,他将带着各种备用品,把他们带上极度危险的峭壁。最后,他们还买了100英尺长的绳子。

  店主对他们说:“当心‘也梯’,今年它们非常猖狂。”

  “什么叫‘也梯’?”哈尔问。

  “你们叫它雪人,我们给它起的名字是‘也梯’。”

  “这个名字不错,”哈尔说,“非常简单,叫起来很顺口,‘也梯’。”

  罗杰插嘴道:“那也是父亲交给我们的一项任务——调查雪人的秘密。”

  店主说:“许多人上去以后就再也没回来。他们被‘也梯’害死了。‘也梯’把他们吃掉,连尸骨都不留。”

  “‘也梯’到底是什么东西?”哈尔问:“是人还是野兽?”

  “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样子。它们行踪难寻。如果你看到一个‘也梯’,那你的死期也就到了。有人说它们身高有10英尺,还有人说‘也梯’是90英尺高,40英尺宽的妖怪。”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些怪物的存在呢?”哈尔问。

  “昨天晚上有一个来过这儿,”店主说,“到外边去,我让你们看看它的脚印。”

  积雪上的足迹好像是一个长着至少5英尺长的脚的怪物留下的。

  “回店里去,我让你们看看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他从货架上取下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东西放在柜台上。“这是‘也梯’的头皮。”他说。

  一看到它,罗杰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也梯’该是个多么大的怪物啊!”

  “这是我剩下的仅有的一张‘也梯’头皮了。”店主说,“也许你们愿意买下来。”

  “多少钱?”哈尔问。

  “嗯,按你们的钱——它值1000美元。别忘了,它是非常罕见的,你们这辈子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哈尔觉得即使再也看不到它也一样过得自由自在。“对不起,”他说,“我们没带那么多钱,也许还会有另一个幸运的买主。”

  “我也很遗憾,”店主说,“你们失去了这个终生难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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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维克走了进来,尽管他爬过的那段山坡与日后将遇到的险路相比微不足道,但他还是累得气喘吁吁。

  亨特兄弟皱起了眉头,他们原以为把这个骗子永远甩掉了。

  “我是来帮你们解决难题的,”维克说,“我知道你们单枪匹马干不了这件事,登山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登山的经验很丰富。”哈尔说。

  “我爬过威尔士布里肯镇周围所有的山,还爬过卡茨基尔山。顺便说一句,以前的事都是你们对我耍的卑鄙伎俩。”

  “这次我们又施什么伎俩了吗?”哈尔说。

  “不同我商量一下就把所有的动物都运走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仅仅是因为我可能会帮助你们。”

  “是的,”哈尔说,“这正是我们所担心的。”

  维克板起了面孔,“你这么说太卑鄙了。但我可以原谅你们。不管怎样,我赶来了,时刻准备效劳。”

  “你太好了,”哈尔说,“但这对你来说很危险,他们说今年‘也梯’脾气不好。”

  “‘也梯’是什么?”

  “噢,那是一种怪物,它能一口把你吞下去,如果味道不好,还会把你吐出来。”

  “你在吓唬我吧?”

  “随便问谁都行,他们都知道‘也梯’。不信去看看门外的脚印,一个‘也梯’昨天晚上来过这里。如果你不相信那些脚印,还可以看看这张‘也梯’的头皮。你出1000美元就能把它买下来。”

  “这又使我想起了一件事,”维克说,“我现在身无分文,你得帮我买一些工具。当然,等我的支票一到马上就还给你。”

  “你很清楚,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支票寄过来。”哈尔说。

  不知什么原因,哈尔对这个笨蛋起了怜悯之心。他确实需要有人照顾。他从父亲那里什么也得不到了。哈尔决定留心照顾一下这个无能的傻瓜。

  “好吧,”哈尔说,“如果你真心实意地帮助我们捕捉我们追踪的动物,就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这就对了,”维克说,“我知道没有我你们干不好。”

  哈尔转向店主。“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他说,“我付钱。”

  维克选好工具后,站在柜台后的店主说:“镇长传过话来,说他很想见你们。他住在路边的那间大房子里。”

  镇长的房屋是用树枝和泥建成的,然后把许多兽皮缝在一起,盖在房顶上挡雪防雨。

  镇长非常好客,“你们喜欢喜马拉雅山——这座世界上最高的山吗?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喝杯茶——是这样吧?”

  “我们感到很荣幸。”哈尔说。

  茶端上来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但哈尔和罗杰还是咬着牙喝了下去。

  维克只尝了一口。就再也不喝了。

  “你不喜欢喝?”镇长问。

  “难喝死了。”维克说。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礼貌。

  哈尔赞赏地观看着抹上泥巴的墙壁。“这种墙防寒作用很好。”他说,“木板墙会有缝隙,而这种墙是完整的,一点风都不透。您能告诉我,屋顶是用什么做的吗?”

  “是把兽皮缝在一起做成的——豺、瞪羚、蓝熊、水獭、麝鹿、猞猁和大角野山羊等。”

  “彼得,保佑!”维克惊叫道。

  “请原谅,”镇长说,“谁是彼得?”

  “是他的一个朋友。”哈尔想把事情敷衍过去。

  维克尖叫一声,跳了起来。由于屋里没有椅子,他一直坐在地上。不一会儿浑身上下就痒起来。

  “啊,”镇长说,“你一直坐在我的蚁冢上。我们自己养蚂蚁,把这些有辣椒味的蚂蚁加到布丁上,味道妙不可言,任何调味品都比不上它们。把衣服脱下来,我的朋友,让我们把蚂蚁弄下来。”

  万般无奈,维克只好脱下衣服,镇长亲自动手把正爬在维克身上“聚餐”的蚂蚁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瓶子里,准备为下一顿饭调味用。

  “现在你看到了,”镇长说,“这些蚂蚁已使你们活动了一下,不是吗?微不足道的蚂蚁也有自己的美德。我们信奉佛教,相信世界上万物都努力追求美好幸福,就连这些不起眼的蚂蚁也是一样。顺便说一下,我希望你们到山上来不是为了捕杀我们的动物。”

  “你们的人为了得到足够的兽皮盖房顶,一定杀死了不少动物。”维克说。

  “不,我的孩子,”镇长说,“那些兽皮是从冻死的动物身上剥下来的。”

  哈尔说:“你问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不是要捕杀动物,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从不伤害动物,我们是为美国和世界各地的动物园捕捉动物的,在动物园里它们会得到精心喂养,比野生的活的时间还要长,因为森林里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人。”

  “太好了,”镇长说,“你像佛教徒一样善良,想参观一下寺院吗?它就在山上。”

  孩子们来到了寺院,那里的喇嘛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哈尔向他们问起关于“也梯”的事情,问他们是不是相信真有“也梯”存在。

  “我们当然相信。”住持说,“几天前在一次做晚祷时,‘也梯’来了,在寺院周围嗅来嗅去,想破窗而入。我们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拼命地敲打着钹钗,它们便叫着消失在夜幕中。那叫声就像悲痛欲绝的人发出的哭喊声。”

  “这是‘也梯’的唯一一次来访吗?”

  “不,最近它们又来了。一天晚上,当我们快睡着的时候,忽然被脚步声惊醒了。我们透过窗户向外望,看到一个‘也梯’,它的头大得像一丛灌木,两只眼睛闪着光。我们吓得一点儿也不敢动,谁也不敢去拿枪。最后我们吹起了大铜号,‘也梯’才不见了。我们这里有一些珍贵的‘也梯’遗物,如果你们想要,可以卖给你们。”

  “现在不想要,谢谢你。”哈尔说,“请问,我们能在这儿住一晚上吗?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登山。”

  “你们随便吧,”住持说,“如果你们不介意睡在地板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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