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论坛广告管理办法·2012青岛啤酒节专题报道·牢记:青岛旅游局投诉电话
·青岛圈论坛广告投放说明·2012最新青岛旅游攻略·2013年1月青岛潮汐表
·青岛旅游景点介绍|图片·青岛旅行社排名及报价查询·青岛旅游就入住中山旅馆
返回列表 发帖
查案(1)

  侍卫等听令,即上前捉拿归一。归一这时已看出韦臻并非寻常官员,将手一伸,坦荡让人绑了,道:“施主遇刺,贫道实不知情,为助施主查明真相,我愿随你们去。”

  韦臻又道:“庙内还有何人,你们搜一搜都一并带走。”又叫过张冶低声吩咐道:“等会你留人在这里,看看动静。”拉上莫愁,“她受了伤,我先带她回庄。”


  左右忙牵了宝马旋风,韦臻跳上马,将莫愁抱在身前,张冶令侍卫留了一半善后,剩下的随韦臻同行。一行人下了乌龙山,并不回城,抄捷径直往清河山庄奔去。韦臻一路只紧紧地揽着莫愁,生怕她再有个闪失。


  刚下山时,还是晴空万里,骄阳如火,跑了约大半个时辰,忽然狂风乍起,飞沙走石,迎面扑来。韦臻脱下外袍,罩在莫愁头上。那风越来越大,骑在马上逆风而行,两人几乎都睁不开眼。放慢速度行了一阵,天色竟渐渐地暗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开始聚集。韦臻惊喜万分:难道自己方才求雨,果真感动了上苍,立即就降下甘露?


  离清河山庄还有十来里地时,风停了,沉沉的乌云压在头顶,仿佛黑夜提前降临,大滴大滴的雨点砸了下来,落在众人的头上身上。“下雨了!太好了!“莫愁掀开了罩在头上的衣服,仰着头,伸开手臂,尽情地欢呼着!韦臻也欣喜若狂,干脆从马上跳了下来,在雨中缓步前行,任雨点痛快淋漓地倾泻而下,享受着这久违的清凉与甘冽,不多时两人浑身都已湿透。沿途村庄中的灾民看到下雨了,都纷纷涌出家门,跪在雨地中,俯首磕头,感谢苍天,喜悦的泪水和着雨水流下。韦臻看见这一幕,恍惚间,竟象是自己亲率大军建立了奇功,凯旋而归,有一种拯救苍生俯瞰天下的满足。


  待一行人回到清河山庄,每个人都已成了不折不扣的落汤鸡。韦臻仍沉浸在强烈的喜悦情绪中,刘全父女也都迎了出来,激动得热泪盈眶,见过韦臻,高兴得说不出话来。韦臻寒暄了几句,并不多说这些日子的行踪,却不忘嘱咐莫愁:“你赶快回屋换件衣服,小心着凉!”


  两人回了卧室,刘全已预备好了热水。莫愁进了小间将门关上,将两粒药丸包好,藏在褥子下面。这才脱下湿透的青衣小褂,简单洗浴一下,换上一件象牙色如意云纹的百褶裙。刚弄妥当,韦臻已在外面唤她,莫愁忙出去,韦臻令人传了晚膳来,就在房中用饭。韦臻道:“这南闵实在不安全,我们的身份大概已经暴露,越早离开这里越好,我去安排一下,等这里事情一了,一两日后我们便出发。”莫愁“哦”了一声,暗想,不如今晚就吃了那红色的药,免得夜长梦多。


  用完晚饭,天已黑透,外面的雨却哗哗地越下越大。韦臻先叫来了张冶,询问了他在荣县的情况。

TOP

验凶(2)

  张冶道:“荣县那狗县令的事卑职已查清。卑职回去后,刚过了两日,他果然放了那日捉住的盗贼。为了向上面交差,却将一名普通人犯屈打成招,打为盗贼,报到了知府,定了死罪。前日里还押着游街示众,以显示他的功劳。卑职临走时潜入他府上,将他那敛财的箱子连锅端了。”

  “干得不错!”韦臻赞道,“赃物在何处?拿来给我看看!”

  张冶很快抱了个描金的檀木小箱子来,打开一看,里面金光耀眼,除了那尊金佛,还有许多金元宝、金条等,塞了满满一箱子。韦臻笑道:“这县官是土财主出身么?只看得上金子?”转头见莫愁开了条门缝,从里间探了半个头出来,韦臻对她招手:“你那串珍珠呢?拿出来和这些金子比比?”

  莫愁扭动一下,道:“我留着玩两天,回去再还主子。”

  韦臻笑笑,不再管她,道:“没事别在这里杵着,收拾好了早些睡觉。”

  莫愁眨眨眼睛,缩回头去,将门关上了,爬上床去躺着,却摸出那枚红色的药丸来一口吞下。


  韦臻又对张冶道:“那县令欺上瞒下,草菅人命,但死罪都要报到朝廷复核,恐怕这两年的案卷都得好好重审下了。”

  张冶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道:“这是卑职路过赵县时揭的,主子或许用得着。”

  韦臻接过一看,却是悬赏捉拿自己的告示,韦臻笑道:“南闵这里也有,我正想揭一张留着,一直未得空。”遂收在一旁。又想起一事:“你经过赵县,可有去打探那薛贵的底细?”

  张冶道:“卑职去了薛家庄一趟,那庄里戒备森严,豪华奢侈之处不亚京中王侯巨富,卑职打探到他确实是镇国公的表侄。”

  “表侄?”韦臻挑挑眉毛,怒火愈炽,道,“好,你把你这些天打听到的事情整理一下,回京后详细写了给我。”


  张冶应了,又禀道:“主子,今日我留了人守在龙王庙,刚才他们回来,说是主子走后,除了路过的几名山民,并没有其他人来。

  韦臻点头道:“这样看来,多半就是那于厚德干的了。不然他见我未回去,必会派公人到山上来找。龙王庙中除了那道士,还有何人?”

  张冶道:“从龙王庙押回了那名道士,还有一名小童,等候主子发落。”

  韦臻道:“今日你们连夜审一下那道士和道童,刺客也得好生检查,那刺客今日挟了莫愁,正要发难时,被旁人用三枚石子打中脑后死穴而死,这施救的也不知是何来历,你们都得好生查下。查清这两件事,我们就好返京,留下刘全父女守这山庄,你再留两名侍卫,守着这几名人犯。等我回京后,再做安排。”

  张冶应声是,又问:“主子,那于厚德犯上作乱,是否该给他个教训?”

  韦臻冷笑一声:“要取他项上人头,易如反掌,但现在还不必着急,等回去后,我要让他进京受审,明正典刑,以警戒天下的贪官。”

  张冶行礼告退,急急忙忙地下去了。

TOP

束手(1)

  韦臻靠着躺椅,默默地听了一会檐下滴滴答答的雨声,心绪却无法宁静,过两日就要回宫了,竟有些恋恋不舍,回想出宫以来的种种离奇经历,恍然如梦。还有这莫愁,等回去了,要想日日这样相处,怕也是不能了。韦臻站起身,轻轻推开里间的门,今夜,让她再陪自己一晚吧!


  虽然莫愁吹熄了蜡烛,放下了床帐,韦臻也知她肯定没有睡着。掀开帐子,没有意想中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韦臻叫了一声:“莫愁?”没人回应。伸手摸了下莫愁放在外面的小手,却吓了一大跳,那手心竟是滚烫!韦臻忙点燃蜡烛,移到床边,就着灯光一看,莫愁脸色绯红,双目紧闭。一摸额头也是滚烫,韦臻着了慌,回来时一时兴奋,让她淋了雨,看来受了风寒,烧得竟然不轻!


  韦臻先找出临行预备的常用治疗风寒的药丸给莫愁服下两粒,又忙忙出去从深井里打了一桶凉水,放上冰块,再叫醒了珍珍,让她到厨下去熬姜汤。韦臻从桶里倒出一盆水,将几根毛巾浸在里面,轮流敷在莫愁额上。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姜汤也端来了,韦臻将莫愁扶起,用力摇了她几下,莫愁有气无力地睁开了眼,明亮的眸子里已红红地充了血。韦臻喂她喝了姜汤,又灌她喝了些水,再换了一盆冷水继续为她降温。


  忙了半宿,莫愁不但没退烧,温度反而更高了。韦臻焦急起来,忙唤来张冶,道:“莫愁忽染急病,看来一时走不了,你现在马上就去请医生!”

  “这……”张冶有些迟疑,这半夜三更的,黑灯瞎火还下着瓢泼大雨,莫说不知道医生在哪里,就算知道,人家肯不肯来也大成问题。

  “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么?”韦臻怒道。

  “卑职马上就去,”张冶忙道,“只是卑职不知道哪里有医生,怕误了主子的事。”

  “不知道?你不知道去问去找?”韦臻的火气更大。

  “是,是!”张冶不敢再多说,转身退下,冒雨骑马出门去了。


  莫愁烧得迷糊,口中喃喃地说着胡话,韦臻除了继续为她冷敷,时不时灌她喝水外,竟束手无策。三更过了,张冶仍未回来,韦臻等不及,又派了一名侍卫出去,天还未亮,韦臻已派出了五批人去请医生。


  天明时,张冶总算回来了,还带来一个乡下的赤足大夫,姓何。韦臻心头虽极为不悦,但事情紧急,顾不得讲究,只好先让那何大夫看病。大夫隔帐诊了脉,只说是平常风寒,不妨事,开了一副简单的处方,韦臻令人封了二十两银子交给何大夫,却道:“病人未退烧痊愈之前,还得麻烦大夫在这山庄里暂住几日。”那大夫平时耕种,闲暇时给村里人看病,生活艰难,一年到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听韦臻挽留,也不多想,便留了下来。韦臻看过处方,令张冶去抓药。不多时,韦臻派出的人都陆续回来了,带回了这方圆近百里最有名的几名医生。韦臻都令先安排了房间住下。

TOP

束手(2)

  早晨韦臻亲自喂莫愁喝了小半碗绿豆粥,派人到附近集镇上抓了药,熬好了端到莫愁房里,药味一熏,莫愁清醒了过来。看到面前是黑乎乎的汤药,立即蹙起了秀眉,一脸痛苦地道:“怎么又要喝药了?”

  韦臻想起她刚进宫时大吃烤羊肉吃坏肚子,也是怕苦不肯喝药,自己骗她是毒药,可怜兮兮的表情和今日一模一样,不由舒展眉头,微微笑了笑,轻声哄劝道:“我尝过了,这药不苦,乖乖喝了才能退烧,等喝了药,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是不是还要上次的米酒蛋羹?”

  莫愁勉强接过喝了一口,张开嘴差点吐了出来:“好苦!主子,不喝了好不好?”

  韦臻无奈地叹气:“不喝药怎么成?要不我让人拿些蜜饯来。”


  珍珍见莫愁病了,也一直守在房里,听韦臻这样说,却道:“大哥,山庄里没有蜜饯。”

  韦臻道:“没有马上叫人去买就是了。”唤了名随从进来,吩咐他立即去南闵城里买蜜饯。

  那随从正要出去,莫愁唤住了他:“要……八宝蜜饯……”

  韦臻对她已是言听计从,只望她能早点痊愈,忙对那人道:“好,八宝蜜饯,记住了?”


  等那随从走了,韦臻好说歹说哄着莫愁喝了药,莫愁喝完便又倒下去睡了,韦臻只寸步不离地陪在她床前。韦臻让人做了米酒蛋羹来,莫愁全无往日的好胃口,只喝了几勺就不要了。等那买蜜饯的人回来了,莫愁尝了一口,却翘起了小嘴:“这蜜饯一点都不好吃……”

  韦臻怒瞪着那随从,那人支支吾吾地道:“主子恕罪,小的跑遍了整个南闵城也没买到合适的蜜饯,那店家说这就是八宝蜜饯……”

  韦臻亲自吃了一口,对莫愁道:“这蜜饯的味道虽比不上宫里的,还算可以了,出门在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先凑合一下,等回了宫,你想吃多少蜜饯都有。”

  莫愁有气无力懒洋洋地道:“谢谢主子。”


  这日韦臻守着莫愁喝了一服药,到入夜热度却半点未退,莫愁面色酡红,呼吸急促,不住地咳嗽。韦臻急换了另一位据说是祖传名医的大夫来看,待那大夫看了。韦臻不敢再耽搁,连夜让人去抓了药来让莫愁服下。第二日折腾了一日,仍是没有丝毫起色。


  这样过了三天,已换了四名大夫,莫愁仍是高烧不退。韦臻心头急怒,既后悔未带上御医随行,又恼恨这些庸医误事,但连日来暴雨不停,又不能带莫愁出去寻医。韦臻虽是焦躁不安,日日照顾莫愁却是温言软语,毫无怨怼。他自幼长于宫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做过半点侍候人的事?但看到旁人服侍莫愁,总是不放心,必得自己喂水喂药,一样样亲力亲为才能安心,几日来衣不解带,若倦了只靠在床头稍歇一会。莫愁生病中,难免刁钻,诸多要求花样百出,但无论她要什么,韦臻必立即想办法满足。

TOP

示爱(1)

  莫愁那日回山庄后,趁着淋了大雨,服下了那枚红色药丸,果然这病势来势汹汹,而韦臻也毫不疑心,只当她连日劳累,又染了风寒。眼看过了三日,莫愁盘算着该服下那黑色药丸诈死了,反正医生也看过了许多,都无能为力,一“死”了之他最多只能怪运气不好。


  第四日晚间,莫愁醒来见案上一灯如豆,小屋里只有自己和韦臻两人,强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猛咳了一阵,韦臻忙扶住她,喂她喝水,正要扶她躺下,莫愁却吃力地摆了摆手,道:“主子,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你现在病着,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不迟。”韦臻听到莫愁难得地郑重其事开了口,隐约觉得不安,便不欲听她说话。

  莫愁见韦臻头发蓬乱,眼圈深深地陷了下去,双眼中血丝密布,脸色又黑又黄,憔悴不堪,全不见平日风采,心里忽有几分难过,歉然道:“这几日累了主子。”

  韦臻打趣道:“你可真是会折腾人,这样下去,怕是该我叫你主子了。”他素来不苟言笑,但这几日见莫愁恹恹地卧病在床,怀想她往日笑颜,却想说句笑话逗她开心。

  莫愁眼圈儿红了,道:“主子这样说,折杀我了。其实主子不必操这份心,生死各安天命,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主子掌管天下,许多大事要做,不要因我误了主子的事……”她勉强说了几句,只觉头昏眼花,一阵剧烈咳嗽,几乎喘不过气来。莫愁暗想:还真是麻烦,这装死比真死更难过,不过这样也更象一点……

  韦臻急忙为她捶背,嗔道:“莫愁,你又在说什么呢?大夫都说了不是什么大病,你乖乖吃药,好好休息,过几日便好了,我有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莫愁摇头道:“主子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还不知道么?反正我早知道我活不过十六岁,就算主子开恩,老天爷也会……”

  “莫愁!”韦臻大声打断她,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恐慌。


  “主子,等我把话说完好吗?”莫愁央求道,“我怕我以后再没机会说了。”韦臻见她气息不均,忙用手掌抵住她后背,度了一股真气进去,只听莫愁吃力地道:“主子,其实我知道,你对我挺好的,是我任性,不断惹事,让主子烦恼……”莫愁说得断断续续,动情处,竟真有些临终遗言的感觉,“主子对我这么好,不管我在天上地下都不会忘记,如果我走了,希望主子能答应我一件事……”莫愁本要尽快恳求韦臻能让她“死”后归葬故国,刚说到这里,却被韦臻捂住了口。未等她明白过来,已被韦臻抱在了怀中,几滴凉凉的液体滑落在滚烫的面颊上,莫愁一惊,抬头但见韦臻正垂着头,用衣袖擦拭眼角。天哪!这个暴君居然哭了?简直是天下奇闻!莫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本已想好的说辞几乎全都忘掉了。

TOP

示爱(2)

  韦臻星目含泪,深深地吸了口气,象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道:“莫愁,你不要再说了,你如果活着,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你要是死了,不管什么我都不会答应。”韦臻将莫愁紧紧抱住,似乎害怕她即刻就要化作轻烟消失,“遇到你以前,我虽然高高在上,风光无限,但我的心似乎已经死了;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我还能够心动心痛……虽然你是仇人越西国国王的女儿,而且顽皮又捣蛋,闯下了许多祸事,但只有你,能让我觉得生命中还有值得珍惜的东西。你以为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我还会轻易放手么?不!不可能!哪怕你死了也不能!我不会让你死,我是真龙天子,我不放人,哪个阎王敢收了你去?你别胡思乱想了,你无非是身子弱点,连日来劳累过度又染了风寒,哪就治不好了?”

  “可是万一……”莫愁不安地动了动,低声道。心想,还真龙天子呢?我看你是把自个当成玉皇大帝了,阎王殿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管得着?

  韦臻没等她说下去:“没有万一,如果在这里治不好你的病,我就这样抱着你,带你回宫,宫里有一副寒玉棺,是西域进贡的,以千年玄冰所制,能够让人长眠但又保住一丝呼吸,我再遍求天下神医,就不信……”


  他说得深情款款,莫愁却听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暗叫了几百声不妙,不觉汗水又湿透全身。自己若吃了那药丸诈死,他当真这样抱着自己不放手该怎么办?江枫哥哥没办法强行来抢人,自己要是真死了也就算了,万一哪天又在他面前活转来,岂不是大穿帮了?那他如果不被自己当场气死的话,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再想了……倒霉!以为是锦囊妙计安天下,怎知道高一尺魔更高一丈,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他会真的喜欢上自己,趁此机会深情告白……这是唱的哪出戏啊?后面又该怎么演下去?莫愁虽然聪明机智,但从小到大没应付过这种情况,加上此时发着高烧,头昏眼花,思绪更是混乱。


  韦臻动情地讲完自己积压在心里多时的话,却见莫愁仍是木呆呆的样子,不由长叹,唉,这丫头别的还好,就是不解风情。韦臻拍拍她后背,安慰道:“睡吧!我陪着你,有事叫我。”莫愁脑袋昏沉,闭上眼睛又心烦意乱,无法入睡,韦臻见她在怀中动来动去,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莫愁睁开眼:“主子,我睡不着。”

  平日离若莫愁言语中有丝毫不敬,韦臻便动辄教训,这时听她口口声声叫着“主子”,却觉分外刺耳,便道:“以后若只有你我在场,你不必叫我主子了。”

  莫愁奇怪地道:“不叫主子,哪叫什么呢?”

  “你叫我……”韦臻顿了顿,“你叫我臻哥哥吧!”

  “啊?”莫愁一个激灵,若不是重病在床,已蹦了起来。

TOP

示爱(2)

  韦臻星目含泪,深深地吸了口气,象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道:“莫愁,你不要再说了,你如果活着,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你要是死了,不管什么我都不会答应。”韦臻将莫愁紧紧抱住,似乎害怕她即刻就要化作轻烟消失,“遇到你以前,我虽然高高在上,风光无限,但我的心似乎已经死了;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我还能够心动心痛……虽然你是仇人越西国国王的女儿,而且顽皮又捣蛋,闯下了许多祸事,但只有你,能让我觉得生命中还有值得珍惜的东西。你以为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我还会轻易放手么?不!不可能!哪怕你死了也不能!我不会让你死,我是真龙天子,我不放人,哪个阎王敢收了你去?你别胡思乱想了,你无非是身子弱点,连日来劳累过度又染了风寒,哪就治不好了?”

  “可是万一……”莫愁不安地动了动,低声道。心想,还真龙天子呢?我看你是把自个当成玉皇大帝了,阎王殿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管得着?

  韦臻没等她说下去:“没有万一,如果在这里治不好你的病,我就这样抱着你,带你回宫,宫里有一副寒玉棺,是西域进贡的,以千年玄冰所制,能够让人长眠但又保住一丝呼吸,我再遍求天下神医,就不信……”


  他说得深情款款,莫愁却听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暗叫了几百声不妙,不觉汗水又湿透全身。自己若吃了那药丸诈死,他当真这样抱着自己不放手该怎么办?江枫哥哥没办法强行来抢人,自己要是真死了也就算了,万一哪天又在他面前活转来,岂不是大穿帮了?那他如果不被自己当场气死的话,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再想了……倒霉!以为是锦囊妙计安天下,怎知道高一尺魔更高一丈,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他会真的喜欢上自己,趁此机会深情告白……这是唱的哪出戏啊?后面又该怎么演下去?莫愁虽然聪明机智,但从小到大没应付过这种情况,加上此时发着高烧,头昏眼花,思绪更是混乱。


  韦臻动情地讲完自己积压在心里多时的话,却见莫愁仍是木呆呆的样子,不由长叹,唉,这丫头别的还好,就是不解风情。韦臻拍拍她后背,安慰道:“睡吧!我陪着你,有事叫我。”莫愁脑袋昏沉,闭上眼睛又心烦意乱,无法入睡,韦臻见她在怀中动来动去,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莫愁睁开眼:“主子,我睡不着。”

  平日离若莫愁言语中有丝毫不敬,韦臻便动辄教训,这时听她口口声声叫着“主子”,却觉分外刺耳,便道:“以后若只有你我在场,你不必叫我主子了。”

  莫愁奇怪地道:“不叫主子,哪叫什么呢?”

  “你叫我……”韦臻顿了顿,“你叫我臻哥哥吧!”

  “啊?”莫愁一个激灵,若不是重病在床,已蹦了起来。

TOP

伪梦(1)

  韦臻不料她是这种反应,尴尬地红了脸:“臻是我的名字,你应该知道的吧?你就叫我臻哥哥好了……”心头微痛,“臻哥哥”,曾有一个人这样叫过自己,韫儿,韫儿,你在天之灵会怪我么?

  莫愁这回的应答却快:“可是……主子的名讳我怎么能乱叫呢?……主子不是时时教导我,长幼尊卑父子君臣三纲五常,这些规矩不能废么?”

  “规矩?”韦臻叹叹气,复又笑了笑,“规矩么,都是人定的。而且我看宫里那些规矩,也管不住你……以后你能守的就守,不能守的就算了。”

  “谢谢主子,可是……”莫愁还是不放心。

  “还有什么?”韦臻耐着性子问。

  “主子脾气不太好,我怕主子高兴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一发怒错的全是我。”莫愁坦白地道,等着韦臻愤怒跳起。

  韦臻竟出乎意料没大发雷霆,只是深深喟叹,道:“你说的我也知道,早年经过一些变故,这些年我的脾气越来越坏,素日里又为所欲为惯了。近些天我仔细想了想,确实也该改一改了,你既然不怕我,以后就多提醒我,好么?”


  莫愁听得瞠目结舌,若不是日日陪在韦臻身边,差点以为是有人乔装改扮来冒充,什么时候这皇帝象是换了一个人?原来还真有改邪归正,立地成佛的事?莫愁脑子里一团浆糊,今晚的事大大出乎预料,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从什么时候起,事情演变到了这一地步?但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兵不血刃地挫败诈死之计?那哥哥和江枫哥哥的费心筹划,自己吃的许多苦头不就全白费了?莫愁含含糊糊地答应一声,头痛得几乎要炸开。她虽是伪病,但发热畏寒心慌气短头昏咳嗽各种症状全是实实在在一样不落,勉强支持着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早累了,在韦臻怀里扑腾一会儿,沉沉睡去。


  莫愁睡熟了,韦臻仍无倦意,只呆呆地凝视着她睡梦中娇美的容颜。听那外面夜雨点点滴滴地下个不停,夜色已深,万籁俱寂,虽是盛夏,雨夜里也有了几分凉意。与莫愁初见以来种种故事如潮水般一浪一浪涌上心头,眼前全是她的容颜,无畏的、委屈的、俏皮的、羞涩的……无论那种,都是那样可爱又令人心痛……韦臻忍不住低头轻轻吻过她的眉心眼角,喃喃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实就连我自己,也难以相信我竟然会这般儿女情长呢!快快好起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莫愁第二日仍是昏睡不醒,就连喂她喝药喝粥时都闭着眼,歪着头。韦臻忧心如焚,干脆将留在庄子里的六位医生都叫到屋里来,道:“你们谁有办法治得好她,我赏他十万两银子。”说着让人拿出一张十万两的银票,当面给众人看了。

  那六名医生先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待看清了银票,才知道真的有一笔横财从天而降摆在自己面前。沉默了片刻后,其中一名姓章的大夫自告奋勇地站出来,道:“老爷,我来试试!”

TOP

伪梦(2)

  那六名医生先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待看清了银票,才知道的确是一笔横财从天而降摆在自己面前。沉默了片刻后,其中一名姓章的大夫自告奋勇地站出来,道:“老爷,我来试试!”

  

  韦臻将大夫带到里屋,隔帐诊脉后,章大夫重新开了一副方子。韦臻看过,却道:“你若医好了她,别说十万两银子,就是十万两金子我都可赏你,但若是医不好,”韦臻冷笑一下,忽然沉下脸,抓起案上的那管毛笔,轻轻一折,断为两截,掷到他面前,“若医不好,便如此笔!”

  

  那章大夫听了前面一句话,喜笑颜开,忽见地上的两截断笔,顿时吓了一跳。进庄几日来,虽然每天好吃好喝不缺,但清河山庄新换的这位主人性情十分古怪,至今不知他姓名,庄里却时时戒备森严,别说逃不出去,若他真的翻脸,死在这里怕是无人知晓。章大夫想到这节,吓得双腿发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这时帐内的莫愁忽咳了几声,韦臻掀开床帐一角,关切地问道:“莫愁,你怎么了?”

  莫愁已醒了好一阵,韦臻到外屋和几位医生说话时,她趁机从床头角落里翻出那枚黑色丸药,攥在手中,犹豫了半晌,思前想后,却不敢贸然一试。后来听他们进来了,莫愁慌慌张张将药藏起,闭上眼睛装睡。听到韦臻又威胁要杀人,莫愁终于忍不住出声。听韦臻问她,莫愁双手放在额前,呻吟了一声,道:“这么多人吵死了,主子能不能让他们先出去一会?”韦臻见状,忙将这群大夫赶了出去。


  韦臻扶住莫愁,给她捶背,道:“好了,我把他们赶走了,没人吵你,你安静地休息吧!”

  莫愁半闭着眼,吃力地道:“主子别再做无用功了,我知道我为什么会生病了,要不要医生看病都丝毫没有关系,你就算把他们全都杀了,也没有一点用处。”

  韦臻奇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

  莫愁忽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主子答应我,再不让我看医生吃药,我就说给你听。”

  韦臻一愣,这丫头到什么时候了还这样调皮?想到她最怕喝药,这几天却忍着喝了那么多苦汤药,也真是难为她了,便道:“你若不吃药就能好,那当然最好不过。”

  莫愁叹口气,道:“刚才我做了个梦,是阎王爷托梦给我,告诉我这场病是因为我前世是一只老虎,伤了无辜路人的性命,种下了孽因,今生虽然脱胎为人,但必会遭遇到这场劫难,怕是逃不过去了……”

  “哪有此事?”韦臻忍不住打断她,笑道,“你怎么可能是老虎变的?凤凰或孔雀变的还差不多。是你想太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鬼神报应的事,我从来都不信。”

  莫愁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主子不信,我信,我早就知道我活不过十六岁,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报应……”

TOP

失算(1)

  莫愁坚持这样说,韦臻看着她奄奄病容,短短几天,却象是重病多年,再难寻往日的活泼精灵。韦臻也不由沉默了,过了好一阵,才轻声低语:“你这么天真善良,怎么会有报应?我杀了那么多人,阎王竟不来找我,可见这些都是虚妄之事……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我,只要你好好的,过了这次,以后都好了,再不会有什么事……”韦臻说到后面,嗓子象是被什么堵住了,再说不下去,只拉过莫愁纤细的小手放在唇边,反复亲吻……

  

  莫愁受惯了韦臻乱发脾气,打她骂她她全不怕,但韦臻这副伤心难过的模样倒让她手足无措,完了,这条计策又不可行。别看他现在柔情似水,要是等自己真“死”了,他一怒之下说不定又大开杀戒,怎么办?怎么办?条条出路都被他轻易就堵死了。江枫哥哥现在在哪里?自己“病”在床上又没法去找他商量,真是糟糕之极!


  过了一阵,韦臻抬头又道:“如果你真是上辈子造了恶业,大不了我多花点银子施舍给天下寺庙,帮你赎罪就是,别再多想了。”

  莫愁摇了摇头,虚弱地反驳道:“要赎罪那银子必须得是自己挣得的,别人给的,偷的抢的都不能算。”

  “你……”韦臻还是忍不住拧了拧她的小嘴,“什么时候你张嘴能安分一点?算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和你斗嘴,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去挣钱?”

  莫愁道:“那倒不用,主子若真有心,慎用杀伐,多做善事,就当为我积了功德,也是一样。”


  韦臻自即位以来,打仗也好,平日也好,杀了多少人自己都记不起来,亦知道其中定有冤死的,他虽不怕轮回报应,但如今见心爱的人重病在床,倒也疑神疑鬼起来。想起前几天求雨应验之事,既如此,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却道:“我都听你的,我知道有件事你最放心不下,等你病好了,我们回宫后,我便放那几个越西国的女子回国。这下你该安心了吧?你救了她们六人的性命,前世再有多少罪过,也足可抵得了了……”说到这里,韦臻自嘲地笑一下,没想到,这么多年未曾放过一人,却终究是为她破了例,而除了莫愁,那剩下的六个自己碰还没碰一下,不过只要能有她在身边,什么都好……


  莫愁又是一惊,自己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但还没开口求他,他就主动提出放人,正中自己心事。今年既然放了,明年多半也不会再要求进贡。莫愁心下不由动摇起来,既然连这件事他都肯答应,要留下自己的迫切心情已可想见,要不先这次暂时放弃吧,留着那枚诈死的药丸等待时机,以后再说?莫愁脑子里转着念头,口中连忙称谢道:“主子金口玉言,这可真是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大恩大德莫愁感激不尽!”

  韦臻微嗔道:“你还叫我主子么?”

TOP

失算(2)

  莫愁张张嘴试了试,那声“臻哥哥”却死活叫不出口,装做头痛,闭上眼低低呻吟。

  韦臻只好放过她:“你累了就睡吧,该吃药时我叫你!”

  莫愁闭上眼道:“主子累了也去休息吧,换珍珍来陪我就是了。”

  韦臻道:“我不累,别管我。”心头暗叹,唉!我怎么敢离开你,只怕片刻不见就会失去你……


  莫愁醒来时,面前又是一碗药,天哪!这可真是没完没了,如果不能诈死,江哥哥说要足足十天才能痊愈,就算已经过去了五天,也还有五天,剩下这五天不但这病情不会好转,还得一碗接一碗地喝这苦汤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活找罪受!莫愁咬牙将那碗药灌下去,腹中却一阵恶心反胃,哇地一下,又尽数将药吐了出来,溅得韦臻满身都是。韦臻没怪她,自己胡乱先擦了擦,喂她喝了杯水,唤人进来收拾,自己再去更衣。但这日每次喂莫愁喝药,莫愁都全部吐出,愁眉苦脸地抱怨喝了药后更加难受,韦臻无法,只好暂停了药,喂她喝了一点稀粥。莫愁见终于摆脱了喝药的苦差,暗中高兴。


  莫愁一觉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间忽听到有声音不停地轻唤自己“莫愁,莫愁……”,似极遥远又似近在耳边,莫愁眼皮沉沉的,不想理睬这呼唤,但这声音却执着不肯停下,莫愁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见韦臻靠坐在自己身边,双眼已是红肿,神色颇有些凄惶无助。莫愁轻唤了一声“主子”,韦臻见她醒了,用力握握她的手。莫愁问:“主子,你在叫我么?”

  韦臻苦涩地道:“莫愁,你睡了一整天了,我怕你……”

  怕我醒不来了么?莫愁突然发现,自己虽说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但面对别人的眼泪,尤其是一个平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的眼泪,这滋味还真不好受。莫愁嚅嗫道:“主子别伤心啊,我没事的。”

  韦臻勉强笑了笑,道:“乖,没事就好。”疲惫伤感的语气里已没有前日的自信。

  莫愁顿了顿,又道:“既然这是命里的劫数,要能度过去的话,喝不喝药也没关系,我……我实在不想喝药了……”

  韦臻柔声安慰道:“不喝就不喝,你爱做什么都好,我不会勉强你了。”

  莫愁咳了一声,看他难受的样子,似乎还得自己这“病”得半死不活的人去安慰他?“其实,我从小生了病也很少喝药的,一般就静养两天自己就好了……”

  韦臻点点头:“你好好休息两天,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去,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什么事?”莫愁问。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要你亲口答应。”韦臻抓住莫愁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


  莫愁被迫对上他的目光,那眼中充满渴求,和这些天所看到的久旱祈雨的灾民的眼神一模一样。莫愁想要转开头,却被韦臻用手制止了,声音也急迫起来:“说话,答应我啊!”

TOP

圆谎(1)

  莫愁身子似有点发僵,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微微地点了点头。忽然双唇被韦臻捕捉住了,莫愁一惊,但重病之中全无力气,只得任他掠夺。韦臻深情而又温柔地吻了她良久,方松开手,在她耳边喃喃地道:“傻丫头,我不能失去你,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莫愁点了头,随即后悔,他既然是认真的,这种事情怎么能轻易答应?以后要再跑了,岂不是成了自己欺骗了他背信弃义?转念一想,反正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他逼着,不点头怎么过关?虽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又不是君子,又没出声,自然不算。这样一想,莫愁心头便觉坦然了许多。


  韦臻哪知道她的念头?只抱着她不肯松手。他连日来不眠不休照顾莫愁,早已疲惫不堪,待莫愁睡了,也支持不住,靠在床头睡去。第二天清晨莫愁醒来,发现自己仍被韦臻环在怀中。忽然从未有过的心虚。自己若留在他身边,万一哪天他知道了真相,那该会是什么情形?莫愁几乎不敢再想……


  这日以后,韦臻便不再勉强莫愁吃药,但却派人夜里直接去于厚德的府上将那厨师捉了来,令他每日里换着花样给莫愁做各种精致的粥饭和小菜。莫愁既已暂时放弃诈死,就只盼这剩下的几天能快快过去,不要再整日里都烧得昏昏沉沉,好吃的好玩的一样也弄不成,偶尔醒来还得对着韦臻那副苦瓜脸。


  度日如年,莫愁扳着指头总算熬过了最后五天,这日清晨,莫愁一觉醒来,便觉大不同往日,双颊不再烧得发烫,浑身的酸痛也消失了,眼前的人影不再晃来晃去。韦臻见她眼神清亮,一摸她额头,热度竟已经退去,惊喜若狂,忙问莫愁:“你感觉怎样?烧退了,头还痛吗?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诈死不成,还得编谎,什么叫做机关算尽太聪明,偷鸡不成蚀把米?莫愁只好仍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道:“好多了。昨晚阎王爷派了两个小鬼,又来托梦给我说,看着主子的份上,这次就先放过我,但要我以后多行善事,以赎前愆,不然还跟我没完。”莫愁闷闷地想,没来由还给自己套上许多罪名,我哪有什么前愆啊?你才是做尽坏事的那个,阎王什么时候才来找你?

  韦臻长舒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那阎王也是欺软怕硬的,这样就最好了,其实你只是调皮一点,别的也没什么。”蹙起眉头,“但要你多行善事,你恐怕以后都得吃斋念佛才行了?你愿意么?”

  当然不愿意!莫愁忿忿暗道,在宫里被你罚喝粥,出了宫陪灾民喝粥,这装病又足足喝了十来天的稀粥,还要我以后再吃斋念佛,要不要人活啊?我不如先一头撞死好了。莫愁想了想道:“也不一定就要吃斋念佛啊?不是有佛门大师说,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么?只要行善积德就行了呀!”半带撒娇地摇了摇韦臻,道:“就算要吃斋,我也要主子陪着我吃。”有个皇帝的陪我吃素还差不多,估计你也受不了。

TOP

圆谎(2)

  莫愁半带撒娇地摇了摇韦臻,道:“就算要吃斋,我也要主子陪着我吃。”有个皇帝的陪我吃素还差不多,估计你也受不了。

  韦臻哈哈大笑:“我逗你玩呢,知道你不愿意。我的御膳房里还有许多好吃的你没尝过呢!要你吃斋你岂不得馋死?不过,你得先叫我臻哥哥,不然我不给你吃。”

  又拿这个来威胁我,既然还得和你打交道,那就叫吧!叫一声换许多好吃的,这生意倒不算吃亏。莫愁试了又试,终于结结巴巴地开口叫道:“臻……臻哥哥……”

  韦臻却突然微红了脸,亲了莫愁一下,道:“你这样叫我,以后就只能想着我,不能再想着你别的哥哥。”

  我偏要想别人不想你,我想回家去见二哥还有别的哥哥,想江枫哥哥来救我,他们都比你要好百倍,哼!莫愁心里想着,嘴上什么都没说。

  

  韦臻转头看了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连日来的豪雨已经停了,天色虽然还是阴沉沉灰蒙蒙的,但有几缕阳光透过乌云照了下来,映在庭前,院子里本已干枯的草木被雨水一洗,绿叶新发,重又透出勃勃生机。韦臻笑道:“你看你病一好,这天公作美,竟然就放晴了,看来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他本未全信莫愁信口胡诌的托梦遭劫之说,但见种种巧合,此时已是深信不疑。


  莫愁看到天晴了,便想下床出门去,她闷在床上这么多天,早就十二万分的不耐,却被韦臻按住,不许她起来:“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痛,刚退了烧又想出去疯,老老实实地再躺一天,我去安排一下,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家。”回家?莫愁嘟起了嘴,你那监狱宫殿也能叫家?去哪里不比你那里强?躺下去将被子往头上一蒙,捂了个严严实实。韦臻笑着拉开被子,端过桌上的莲子羹喂她喝了。又吩咐珍珍进来照顾她,这才出去安排事务。


  韦臻这么多天来,差不多是第一次走出卧室,抬头向天,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清晨的空气十分清新,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畅快。莫愁好了,一切都好了!走到前厅,张冶等忽见韦臻,虽然面色仍是蜡黄憔悴,但眉梢眼底,尽是喜意,心头既欢喜又纳闷。韦臻也不多说,先唤了那几名医生来,每人赏了三百两银子,礼送出庄。那几名医生听说莫愁竟已痊愈,皆大为惊讶,从医多年,虽没少见过疑难杂症,但一干医生束手无策,病人突然就不治而愈的事毕竟还是太邪门。几个人暗中议论了一阵,也全无眉目。


  韦臻又唤来刘全,道:“老人家,明日我们就要先回京去了,等我回去后安排妥当,便会派人来接你们,清河山庄还请你们暂时帮我照看。”让人拿出一张银票交给刘全,“这些银子你们先拿着用,但有人问起,你们不要说到我的事。”

  经过这些天,刘全也看出韦臻绝非常人,忙答应了退下。

TOP

改道(1)

  韦臻这才得空询问张冶近几日审问人犯的结果。张冶禀道:“那刺客的尸身卑职等已验过了,是江湖上人称碧血门下的杀手,碧血门专养刺客司职暗杀,善用毒药暗器。但这名刺客只属于碧血门下的二流杀手。至于他的雇主,待卑职回京后,通过朝廷暗线,即可探知清楚。”韦臻微微点头。张冶又道:“至于是何人杀了那刺客灭口,卑职却尚未看出他的武功来历,但他的武功却比那刺客高出许多,若和那刺客一伙,是要谋刺主子,为何不自行动手?反而在关键时候出手救援,既然救援,却又不肯现身,悄然离去,这事大有可疑,卑职尚未想出眉目。还得再行探访。”


  张冶出身武学世家,他既都看不出那神秘人物的来历,那人怕不是寻常人物,或者他不是刺客一伙,而另有所图?韦臻心下疑惑,又问:“那道士归一审得如何了?”

  张冶道:“那道士和那名小童卑职等已分别反复审讯,皆一口咬定对刺客毫不知情。卑职也派人去乌龙山附近寻访,那道士确实是常年留守庙中,甚少与外界来往,与官府更无接触,他也不会武功。目前看来,尚找不出证据证明与刺客串通。”

  韦臻道:“先不忙释放,暂关在此处,回京后再一并审问。那个于府上的厨子等明日走后,也先关起来。”张冶即安排了侍卫留守看守那几个重要的人犯,


  韦臻心情不错,说话皆是和颜悦色,吩咐已毕,又拿出银子分别赏赐诸位侍卫,众人皆大欢喜。处理完正事,韦臻忽觉腹中饥饿难当,才想起十来天都未好好吃过一顿饭,暗笑一下,这会面前若有一只烤全羊,怕自己也要不顾风度礼仪狼吞虎咽了。吩咐厨房切了一盘卤牛肉来,就着吃光了两大碗米饭。吃完饭,却又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韦臻回了房,倒在床上,转眼就已睡着。


  韦臻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醒来时见那碧色纱窗外日影斜斜地照进来,已到了下午。“莫愁?”韦臻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闯进里屋,见莫愁还好好地躺在床上,珍珍仍陪着她。自己都快被她屡次出事吓得杯弓蛇影了,韦臻稳定情绪,将珍珍支到厨房去看晚饭。


  少时晚膳已传到外间。莫愁老大不高兴,慢吞吞地爬起床,她这天一想到还是跑不掉要和韦臻回宫去,就沮丧不已。韦臻的兴致却很高,拉了莫愁陪坐在自己身边,和她一起用膳。莫愁生病才好,饮食不能太过油腻,厨下准备了上好的鸡胸脯肉用香菌清炒,煲了一碗鱼丸,还有酸汤炖的一只鸭子,另几样时令素菜和新鲜点心。


  莫愁好些天一直饥肠辘辘,这会总算可以大快朵颐,也不客气。韦臻已见惯不怪,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将她面前的小碗堆得如小山一般。等莫愁吃得嗓子眼都快塞满了,韦臻这才开始用菜。莫愁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主子……”

TOP

矫诏(2)
批了一阵奏折,韦臻又亲笔拟了几道圣旨,令彤云送到典谕司去。又唤莫愁研磨,起草一道手谕,莫愁挽起袖子站在他身旁磨墨,想顺便看看他在写什么,韦臻却用身形遮得严严的,一个字也瞧不到。写罢,韦臻即传召传礼部尚书觐见。莫愁一惊,宫外时曾听李昊提起,礼部尚书岳代珅是这次秋闱的主考官,刚才皇上写手谕的时候神神秘秘,是不是有不利李昊他们之事,要当面给礼部尚书交待?算起时间,秋试应该已考完了,正是阅卷放榜的紧要关头,自己得赶紧想办法。


一念至此,莫愁左手手肘一动,装作不慎,碰翻了旁边的一只青玉八方大笔筒,哗啦啦一阵乱响,十多支大小毛笔全数散落于地板上。莫愁心慌,欲去收捡,却又忘了右手还握着一方墨,手腕一挥,御案上立即斑斑点点洒了许多墨迹,“啊!”莫愁轻呼一声,身子一歪,又碰倒了案旁的一摞奏折书籍,韦臻刚写好放在最上面的手谕也落到了地上。“你在做什么?”韦臻怒喝了一声,吓得门外候着的康海和李严连忙进来,韦臻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皇上,奴婢……”莫愁欲跪下请罪。

韦臻瞪她一眼,忍耐地道:“算了,”无奈摇头,知道她向来毛手毛脚,也不欲深究,若换了旁人,少说也是一顿板子,“还不快来收拾,笨手笨脚的,什么时候才能学得细心一点?”

“谢皇上,”莫愁舒了口气,起身收拾御案,却对韦臻道,“请皇上到旁边稍等一下好么?”


韦臻起身,走到窗边去看风景。莫愁见他不注意,忙蹲下翻开刚才拟的那道手谕,一眼看到李昊等人的名字,一目十行匆匆一扫,竟是说若有这三人参试,即要取消他们的录用资格。啊?这皇帝还真是小气,暗中下绊子,莫愁一面擦拭御案,整理笔筒,一面飞快地转着念头,藏起来肯定不行,那礼部尚书马上就要来了,也不可能模仿皇上的笔迹再重写一份,这可怎么办?莫愁又翻开手谕瞄了一眼,突然灵机一动,拿过刚才韦臻用的御笔,趁那墨迹未干,提笔在李昊的“李”字上添了一笔,将“李”字改成“季”字,“高贤”“孟然”两个名字笔画繁多,莫愁一时难以措手,怕韦臻察觉,忙忙将御笔放还原处。


恰好这时,听韦臻问道:“你收拾好了么?”

莫愁的心一阵扑通扑通的乱跳,转头见韦臻正走过来,忙道:“奴婢收拾好了。”

韦臻坐回龙椅,似笑非笑地望着莫愁:“朕本说让你在御书房干活,月俸就罚来还那十万两银子的欠债,看你这样子,每月朕倒还要贴进去许多。”

莫愁知道书房里的东西大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碰了哪样都不得了,但又不是天天要改诏书,小声道:“奴婢下次不会了。” 暗祷他千万不要又翻开那手谕来查看,转开话题,“皇上还记着那笔债呢,不知道于厚德那桩案子后来怎样了呢?”


……………………


[ 此贴被后宫红颜在2008-03-13 16:10重新编辑 ]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