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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看到货车的底板上有七个黑色的塑料垃圾袋。他们能够看见袋子里面的肢体和头部的轮廓。


  彼德斯喃喃自语,这是什么东西?


  南希咬了咬牙,暗自倒吸了口气。她可以看见袋子的一些地方凸起来了,似乎液体已经在里面汇成一片。她只希望那不是血液。“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她大声说道。


  “它们是昨晚死的,”伏特说,“它们装在双层袋子里。”


  南希感到她的胃底泛起一阵恶心。“有没有人在摆弄这些猴子的时候弄伤自己了?”她问道。


  “没有,”伏特回答说。


  这时,南希注意到彼德斯正在一旁看着她。那是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所传递的信息是,那么将由谁来把这些死猴子运回迪特里克港呢?


  南希回敬注视的眼神。他在推卸给她,而她心知肚明。他们都是研究院的部门主任。他的军衔比她高,但他不是她的上司。他能这样推给我,我也能这样推回给他。“我不会把那滩屎放到我的汽车行李箱里,彼德斯,”她说道,“作为一名动物医生,我无疑有职责来运输死亡动物,长官。我只是不能蓄意地运送一只携带传染性疾病的死亡动物穿越州界而已。”


  死一般的寂静。彼德斯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我也认为这件事需要有人来做,”南希继续说道,“你是一名动物医生。你可以带走这些东西。”她朝着他的肩章点了点头。“这就是你佩戴那些‘大鹰’的原因。”


  他们爆发出紧张不安的笑声。


  时间正在悄悄流逝,而病毒正在猴舍内扩大增殖。彼德斯检查了这些袋子——看到猴子们被包裹了双层或三层,让人比较放心——他决定把它们带回迪特里克港,却又担心事后的卫生法律问题。正如他后来向我解释的,他的推理是这样:“倘若让这个家伙把它们运回雷斯顿猴舍,我感觉,在他驾驶货车运送的途中,会对人们有某种附加的风险,同时这样也会拖延诊断它们的时间。我们觉得,如果我们能迅速地得出埃博拉的确切诊断,这将对每个人都有好处。”当然会有一些聪明的军方律师站出来指出,为什么用私人轿车的行李箱运送充斥着埃博拉病毒的死猴子穿越州界是如此遵纪守法,以至于对这件事情甚至不会有任何的疑问了。


  太空行走


  星期三,下午两点


  他们在下午三点左右回到了研究院。彼德斯把丰田车停在大楼侧面的一个装卸站台上,找来一些士兵帮忙把这些垃圾袋搬运到一间密封的供给舱里,从这间密封舱可以通向埃博拉套间。南希则走到她的一名下属的办公室里,这名下属是“罗恩?特洛特”中校,南希吩咐他整装进去;而她自己随后就到。他们将是高危地带中的一对搭档。


  正如她一贯的作风,进入4级区域之前,她取下订婚戒指和结婚戒指,把它们锁在办公桌抽屉里。她和特洛特一起沿着走廊前进着,他先进入通往AA-5区域的狭小的更衣室,而她在走廊里等着。指示灯变亮,她明白他已进入更高级别区域,于是在传感器上刷过她的安全卡,打开了通向更衣室的大门。她脱去身上的所有衣服,换上一套长袖刷手衣,站在通向内部的门前,蓝色的光线倾泻到了她的脸上。这扇门的旁边也安装了一个安全传感器。它是一个数字键盘。你的安全卡是不能携带到更高级别区域中去的。在消毒过程中,安全卡有可能会被化学物质熔化或者毁坏。因此,你需要记住自己的安全密码。南希在键盘上按了一串数字,而大楼的中央计算机系统注意到 南希 贾克斯 正试图进入。裁定她 获准进入AA-5区域 后,计算机打开了门锁,并且发出嘟嘟声,提醒她可以向里面继续进发,而系统不会报警。她穿越淋浴室,走进盥洗室,穿上白色短袜,继续前进,然后打开了通往3级中间整备区的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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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看到货车的底板上有七个黑色的塑料垃圾袋。他们能够看见袋子里面的肢体和头部的轮廓。


  彼德斯喃喃自语,这是什么东西?


  南希咬了咬牙,暗自倒吸了口气。她可以看见袋子的一些地方凸起来了,似乎液体已经在里面汇成一片。她只希望那不是血液。“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她大声说道。


  “它们是昨晚死的,”伏特说,“它们装在双层袋子里。”


  南希感到她的胃底泛起一阵恶心。“有没有人在摆弄这些猴子的时候弄伤自己了?”她问道。


  “没有,”伏特回答说。


  这时,南希注意到彼德斯正在一旁看着她。那是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所传递的信息是,那么将由谁来把这些死猴子运回迪特里克港呢?


  南希回敬注视的眼神。他在推卸给她,而她心知肚明。他们都是研究院的部门主任。他的军衔比她高,但他不是她的上司。他能这样推给我,我也能这样推回给他。“我不会把那滩屎放到我的汽车行李箱里,彼德斯,”她说道,“作为一名动物医生,我无疑有职责来运输死亡动物,长官。我只是不能蓄意地运送一只携带传染性疾病的死亡动物穿越州界而已。”


  死一般的寂静。彼德斯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我也认为这件事需要有人来做,”南希继续说道,“你是一名动物医生。你可以带走这些东西。”她朝着他的肩章点了点头。“这就是你佩戴那些‘大鹰’的原因。”


  他们爆发出紧张不安的笑声。


  时间正在悄悄流逝,而病毒正在猴舍内扩大增殖。彼德斯检查了这些袋子——看到猴子们被包裹了双层或三层,让人比较放心——他决定把它们带回迪特里克港,却又担心事后的卫生法律问题。正如他后来向我解释的,他的推理是这样:“倘若让这个家伙把它们运回雷斯顿猴舍,我感觉,在他驾驶货车运送的途中,会对人们有某种附加的风险,同时这样也会拖延诊断它们的时间。我们觉得,如果我们能迅速地得出埃博拉的确切诊断,这将对每个人都有好处。”当然会有一些聪明的军方律师站出来指出,为什么用私人轿车的行李箱运送充斥着埃博拉病毒的死猴子穿越州界是如此遵纪守法,以至于对这件事情甚至不会有任何的疑问了。


  太空行走


  星期三,下午两点


  他们在下午三点左右回到了研究院。彼德斯把丰田车停在大楼侧面的一个装卸站台上,找来一些士兵帮忙把这些垃圾袋搬运到一间密封的供给舱里,从这间密封舱可以通向埃博拉套间。南希则走到她的一名下属的办公室里,这名下属是“罗恩?特洛特”中校,南希吩咐他整装进去;而她自己随后就到。他们将是高危地带中的一对搭档。


  正如她一贯的作风,进入4级区域之前,她取下订婚戒指和结婚戒指,把它们锁在办公桌抽屉里。她和特洛特一起沿着走廊前进着,他先进入通往AA-5区域的狭小的更衣室,而她在走廊里等着。指示灯变亮,她明白他已进入更高级别区域,于是在传感器上刷过她的安全卡,打开了通向更衣室的大门。她脱去身上的所有衣服,换上一套长袖刷手衣,站在通向内部的门前,蓝色的光线倾泻到了她的脸上。这扇门的旁边也安装了一个安全传感器。它是一个数字键盘。你的安全卡是不能携带到更高级别区域中去的。在消毒过程中,安全卡有可能会被化学物质熔化或者毁坏。因此,你需要记住自己的安全密码。南希在键盘上按了一串数字,而大楼的中央计算机系统注意到 南希 贾克斯 正试图进入。裁定她 获准进入AA-5区域 后,计算机打开了门锁,并且发出嘟嘟声,提醒她可以向里面继续进发,而系统不会报警。她穿越淋浴室,走进盥洗室,穿上白色短袜,继续前进,然后打开了通往3级中间整备区的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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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那里与特洛特中校会合,他是一个结实的黑头发的男人,南希与他共事了许多年。他们戴上内层手套,并封住袖口。南希在耳朵上戴上了听力保护器。她不久前才开始戴这种玩意儿,因为人们渐渐怀疑,衣服内部的空气轰鸣声也许喧哗得足以损伤你的听力。他们拉上宇航服,然后密封“密保诺”拉链。摸弄宇航服的同时,他们相互侧身移动着。穿着生化防疫宇航服的人们倾向于相互在彼此身旁行走,就像两名摔跤选手在比赛开始时,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一样,他们尤其注意观察手部,确保他们没有持着尖锐的物体。这样的畏缩是本能的。


  他们封好衣服,缓步移动着穿过中间整备区,面朝一扇高大的密封门。这是一间供给密封舱。它并不通向高危地带。它通向外部世界。他们打开了这间密封舱。地板上堆着七个垃圾袋。


  “尽量多搬一些,”她对特洛特中校说道。


  他拾起几个袋子,她也一样。他们步履蹒跚地走回来,来到中间整备区的另一扇密封门前,而这扇门通向4级区域。她拾起一个盛放着工具的金属器皿。她感到渐渐温热,她的面罩模糊了。他们打开了密封门,然后一起走了进去。南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集中心神。她想象着,当你穿行于通往4级区域的灰色地带时,你的感觉就像一次太空行走,尽管与进入外层空间所不同的是,你进入了内层空间,而这里的空间中充满着企图进入你的衣服内的生物的压力。研究院里的人们始终会进入4级区域,尤其是那些非军职的动物管理员。但是,进入隔离地带解剖一只死于扩大而未知的高危微生物的动物尸体,这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这可是高风险的工作。


  南希集中精神,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她打开了较远的那扇门,走进了高危一侧。然后她回到密封舱里面,拉开了化学淋浴的序列。于是就在密封舱里启动了净化循环,这一过程将会消灭所有可能伴随他们通过而渗入密封舱的高危微生物。


  他们穿上深筒雨靴,拖着猴子沿着空心砖通道前行。宇航服里面的空气渐渐变得不那么新鲜了,他们需要立即连通气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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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一间冷藏室,将所有的塑料袋扔到冷柜里,只留下了一个袋子。他们把这个袋子搬进了验尸室。他们谨慎地移着步伐,彼此的身体相互贴近,然后插上了输气软管。干燥的空气涌进来,他们的面罩又变得清晰了。南希戴着听力保护器,而空气远远地隆隆作响着。他们戴上了外科手套,覆盖到宇航服手套的外面。南希把工具和样品容器放置到解剖台前端,挨个清点着数目。


  特洛特解开了垃圾袋上的一些绳子,然后打开袋口,袋内的高危地带与房间的高危地带在此时合并了。他和南希一起把猴子提了出来,搁到解剖台上。南希接通了外科手术灯的电源。


  一双明朗的褐色眼睛凝视着她。这双眼睛看起来是正常的。它们没有变红。眼白呈白色,瞳孔黑色而清澈,像夜晚一样黑暗。她能够看见手术灯在瞳孔里的反射影像。眼睛的里面,眼睛的后面,空无一物。没有思想,没有生命。细胞已经停止工作了。


  一旦生物机器上的细胞停止运转,它就再也不会重新启动。它会落入腐朽的深渊,变得紊乱而无规则。唯一的例外是病毒。它们能够停止活动,表现出死寂的状态。然后,假如它们接触到生命体系,它们就会开启繁殖的大门。唯一“生存”于这只猴子体内的东西就是这种未知的微生物,而且它是毫无生气的,暂时是这样。它现在没有繁殖,也做任何别的事情,因为猴子的细胞已经死亡了。但是,假如这种微生物触碰到活细胞,比如南希的细胞,它就会复苏并且渐渐自我放大。从理论上来说,它能够在人类中自我放大到整个世界。


  她拿起一把解剖刀,切开了猴子的腹部,这种切割是缓慢而柔和的,使刀刃充分地远离她那戴着手套的手指。脾脏肿胀而坚硬,如同皮革一般,又像熏过的球状意大利香肠。在这只猴子体内,她没有看到任何出血损伤。她曾预期这只猴子的内部会是一片血的湖泊,然而没有,这只猴子看起来很好,它并没有体内出血。倘若这只动物死于埃博拉,那么这肯定不算一个明确的病例。她切开了肠子。里面没有血。肚子看起来还不错。然后她又检查了胃。她发现那里有一串出血点,位于胃和小肠的接合部。这可能是埃博拉的迹象,但绝非清楚的迹象。它也可能是猿出血热的征兆,而不是埃博拉。因此在验尸过程中,仅仅凭借目视检查内脏,她还不能确认这只动物体内埃博拉病毒的存在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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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用一把钝剪刀,她从肝脏里剪出了一些楔状物,然后把它们按在载玻片上。载玻片和血液试管是高危地带中允许使用的唯一两种玻璃制品,如果什么东西破裂的话,玻璃碎片会带来危险。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实验烧杯都是用塑料制成的。


  她缓慢地工作着,保持双手不接触体腔,并尽可能远离血液,一遍又一遍地在“环保化工”容器中漂洗她的手套。她频繁地更换着手套。


  特洛特偶尔对她匆匆一瞥。他扶着尸体,夹住血管,并且当她需要时递给她工具。他们能够读懂对方的唇语。


  “镊子,”她的嘴角轻轻动了一下,指向镊子。他点头并递给她一双镊子。他们没有交谈。她独自浸没于空气的噪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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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渐渐觉得这只猴子没有感染埃博拉病毒。在生物学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清楚的,所有事情都太复杂了,所有事情都一团糟,而当你自以为理解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你只不过是剥去了其中一层,而发现了下面的更深的复杂性而已。大自然决不简单。这种新兴的病毒就像一只掠过夜空的蝙蝠。正当你自以为看见它挥舞翅膀时,它早已消失了。


  枪战


  星期三,下午两点


  在南希?贾克斯研究这些猴子的同时,彼德斯正在迪特里克港司令部大楼的会议室里。事业在这个房间中危如累卵。世界上几乎所有的知晓埃博拉病毒的意义的人们围坐在一个长方形桌子旁边。坐在桌子最前面的是拉塞尔将军,他身著军装,高大魁梧,表情坚韧;将军主持这次会议。他不想使会议演变为疾病控制中心和军方之间的一场权力斗争。他也不希望让疾病控制中心接管这件事情。


  丹?多戈德也在那里,身穿一件黑色西服,表情漠然而冷酷;实际上,他紧张得心如刀绞。吉恩?约翰逊满脸胡须,怒视着桌面,一言不发。还有来自弗吉尼亚卫生部门和费尔法克斯县的官员。弗雷德?墨菲——埃博拉病毒的共同发现者,拉塞尔将军邀请的疾病控制中心官员——坐在桌子旁边,紧挨着另一名来自疾病控制中心的官员,约瑟夫?麦考密克医生。


  乔?麦考密克是疾病控制中心特别病原部的主任,这个部门曾由卡尔?约翰逊管理,后者是埃博拉病毒的另一位共同发现者。乔?麦考密克是卡尔?约翰逊的继任者——约翰逊退休的时候,麦考密克被委任到这一职位上。他曾在非洲生活和工作过。他是一位英俊而练达的医学博士,长着一头卷曲的黑发,戴着圆形“菲奥鲁奇”眼镜,富有魅力,令人信服,个性活泼而张扬。他是一个头脑敏锐、野心勃勃的人,曾在职业生涯中成就过非凡的事情。他出版过关于埃博拉的重要研究文章。与房间里的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曾经目睹并医治过埃博拉病毒的人类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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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的是乔?麦考密克和詹姆斯?彼德斯均不能忍受对方。许多年前,这两位医生之间曾经互生怨恨。为寻找埃博拉病毒,他们都搜索过非洲的最阴暗的角落,然而他们都没有找到它的天然藏匿之所。现在很显然,和彼德斯一样,乔?麦考密克感到自己终于一步步走近这种病毒了,他准备进行一次壮观的搏杀。


  会议首先由这种毒株的共同发现者彼得?加尔林开始。加尔林站起来讲话,不时地比划着图表和照片。然后他坐了下来。


  现在轮到多戈德讲话了。他的心里紧张万分。多戈德描述着自己在猴舍里看到的疾病的临床特征,而结果他感觉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紧张。


  紧接着,乔?麦考密克站起来讲话了。他所说的话依然是倍受争议的问题,有一套军方版本,当然还有另一套版本。根据军方的人们回忆,他转身朝向彼得?加尔林,遣词造句给人这样的印象:非常感谢,彼得。谢谢你提醒我们。现在大人物就在这里。在你们伤害到自己之前,你们尽管可以把这件事情转交给我们。我们在亚特兰大拥有一流的隔离设备。我们只不过会带走你们的全部材料和病毒样本而已。我们将从这里开始看管它。


  换句话说,军方的人们认为麦考密克试图让自己表现为唯一的真正的埃博拉专家。他们认为他企图接管对于爆发事件的处理,并攫取军方的病毒样本。


  听着麦考密克的这番话,彼德斯气得冒烟了。他对这种发言感到越来越愤怒了,认为这是“非常傲慢无礼的”。


  而麦考密克的记忆则有所不同。“我为雷斯顿的动物事态提供过帮助,我敢肯定,”当我打电话给他时,他回忆说,“我不晓得有任何冲突存在。假如有任何的仇恨,那也是来自他们一方,而不是我们一方,其中原由他们比我要更清楚。我们的态度是,嗨,家伙,做得好。”


  过去,麦考密克曾经公开批评过吉恩?约翰逊,这位军方的埃博拉研究专家,批评他花费了大把的金钱去考察卡塔姆洞穴,而对其事后没有发表考察结果更是耿耿于怀。麦考密克对我这样表达了他的感受:“他们想告诉你他们的实验,但是告诉人们的方式应该是‘发表’它们。那并不是毫不讲理的批评。他们花费的是纳税人的钱。”除此之外,“在这一领域上,他们之中没有哪个人投入的时间有我这样多。我是处理过埃博拉人类病例的少数几个人之一。而那里没有人有过这样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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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晓时分,他收拢血清试管,跑向飞机,把样本递给了飞行员。问题是他自己怎么办,既然已经被带血的针头戳伤了。那是对埃博拉病毒的一次大暴露。很可能再过三四天埃博拉就要在他身上发作了。他应该现在就离开苏丹,把自己送进医院吗?他必须做出抉择——是和飞行员们一起离开,还是留下来和病毒呆在一起。情况似乎很显然,飞行员们以后不会回来把他接走的。如果他计划离开并为自己寻求医疗帮助,现在就该这样做了。还有一个额外的因素。他是一名医生,而茅屋里的那些人是他的病人。


  他回到了村庄里。他认为自己可能感染了埃博拉病毒,但他希望获得更多的样本,况且,考虑到如果出现头痛,他可以发送无线电寻求援助,或许一架飞机就会前来找到他。那天他在茅屋里休息,给自己输了两袋血清,据说这些血清中含有可能抵御埃博拉病毒的抗体——他随身携带了这些血袋,并用冰块冷却它们,而现在,他希望它们能够拯救他的生命。那天晚上他久久难以入眠,回忆着针头刺进他的拇指里,想象着这种微生物开始在他的血流中进行大规模复制。他喝了半瓶苏格兰威士忌后才使自己入睡。


  在接下来的四天里,他呆在茅屋里面照料埃博拉病人,而仍旧没有头痛。同时,他像老鹰一样观察着那位老妇人,看看她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第四天,令他惊讶不已的是,老妇人康复了。她没有感染埃博拉。她或许只是得了疟疾。她出现的并不是埃博拉的发作,而是发烧引起的颤抖。他与行刑队擦肩而过了。


  如今,在迪特里克港的会议上,疾病控制中心的乔?麦考密克确信,埃博拉病毒并不那么容易传播,特别是不会通过空气传播。他没有染病,尽管他连续几个昼夜呼吸过藏匿着埃博拉的茅屋里面的空气。他强烈地感觉到,埃博拉是一种不会那么轻易染上的疾病。因此,按照他的观点,情况可能并不像军方的人认为的那么危险。


  丹?多戈德向这群专家们问了一个问题。他说,“我们把样本交给你们后,你们要过多久才能告诉我们样本中是否有病毒呢?”


  彼德斯回答说,“可能要花一星期。这就是我们所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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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麦考密克大声说道。等一下,他说道——他拥有一套全新的快速的探测埃博拉的化验方法,能够在十二小时之内奏效。他争辩说疾病控制中心应该获得病毒和样本。


  彼德斯转过头来,瞪着麦考密克。彼德斯已经怒不可遏了。他不相信麦考密克拥有所谓的什么埃博拉快速测试。他认为这不过是乔?麦考密克发射的一颗烟幕弹而已,后者企图使病毒落入自己手中。他认为这是后者为掌控病毒而精心设计的一种高额赌注的扑克牌诈骗术。摆在面前的形势比较棘手,因为他怎么能在这些政府卫生官员面前说,“乔,我就是不相信你!”这样的话呢?他提高嗓门说道,“瘟疫正在流行,此刻不是对新技术实施现场检验的好时机。”他争辩说,迪特里克港比亚特兰大的疾病控制中心离爆发地更近一些,因此由军方掌握样本并设法分离病毒才是合适的。他没有明说的是——没有理由故意触人痛处——就在此时此刻,七只死猴正被南希?贾克斯诊察着。他们争辩的同时,她正研究着这些猴子。加之,军方正在培养这些病毒。现实占有,败一胜九,而军方拥有鲜肉和微生物。


  弗雷德?墨菲,另一个疾病控制中心的人,坐在麦考密克的旁边。他渐渐意识到疾病控制中心在这一问题的争论中并不处于有利的位置。他俯下身子低声说道,“乔!别喷唾沫了。忍耐一点,乔。这里他们人多。”


  菲利普?拉塞尔将军端坐着,静观他们的辩论,一言不发。现在他开始调停了。带着沉着的简直震耳欲聋的嗓音,他提议双方都做出让步。他建议他们分头处理这次爆发事件。


  妥协似乎是最佳的解决方案。将军和弗雷德?墨菲之间很快达成了交易,而麦考密克和彼德斯相互对视无语。双方同意疾病控制中心负责处理爆发的人类健康方面,并指导照料人类患者。军方则将应付猴子和猴舍,也就是爆发的巢穴。


  战斗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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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三,下午四点半


  现在,彼德斯上校感到自己已获准开展行动了。会议刚结束,他就开始分派任务了。他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一名能够率领一队士兵和文官进入猴舍的校级军官。他需要组建一个军事行动特遣队。


  他已经想出了领导这次任务的人选。那就是杰瑞?贾克斯上校,南希的丈夫。杰瑞从未穿过宇航服,但他是研究院兽医部门的主任,而且他熟悉猴子。他的下属,包括士兵和文官,当然也将被征召。任何其他人都没有受过处理猴子的训练。


  彼德斯在办公室里找到了杰瑞,他正出神地望着窗外,嚼着一根橡皮筋。彼德斯说道,“杰瑞,我想我们在雷斯顿出状况了。”(“出状况”是暗语,意即“高危微生物爆发”。)“看来我们得过去把那些猴子弄出来,我们将在4级生物安全条件下做这件事情。”他要求杰瑞集结一队士兵和文职雇员,让他们配备宇航服,在二十四小时内随时待命,准备展开行动。


  杰瑞走到吉恩?约翰逊的办公室里,向他报告自己已经被任命负责这次任务。吉恩的办公室里乱七八糟。他真想知道同样高大的吉恩是怎样使自己在纸堆之中有立足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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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瑞和吉恩立即着手布置一套生化防疫方案。大致的决定是,取出一个房间里的猴子,然后观察那样会有什么影响,观察事情会有什么变化——观察病毒是否正在传播。他们制定了任务轻重缓急的次序。


  第一优先权。人类的安全。


  第二优先权。以最小的痛苦对动物实施安乐死。


  第三优先权。收集科学样本。目的:鉴别毒株并确定它如何传播。


  吉恩觉得,如果特遣队严格地执行了方案,华盛顿的人类居民将会是安全的。他戴上眼镜,俯下身子摸索文件,他的胡子挤压在胸口上。他已经知道自己将不会进入那幢大楼。决不会进入。他目睹太多猴子的死亡了,而且他再也不能忍受。无论如何,他的职责是集合设备和人员,让他们进入大楼,然后安全地收回人员、设备以及死猴。


  他保存着一份清单,这份长长的清单里记录了他曾带到卡塔姆洞穴的所有装备。他摸索着他的文件,轻声咒骂着。他拥有差不多数吨重的非洲装备,把这些装备藏匿在研究院的各种隐秘之处,其他人偷不到的地方。


  吉恩感到十分兴奋,也有些害怕。埃博拉病毒的梦魇,液体从裂缝流入宇航服的噩梦,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他依然会惊醒过来,啊,我的上帝,又暴露了一次。他曾在非洲度过了差不多十年时间,全身心地搜寻埃博拉和马尔堡,未获成功,而突然间一个家伙却从华盛顿探出头来了。他又想起了那句最喜欢的名言:“机遇钟情于那些有准备的人。”好啊,机会来了。如果一件装备在卡塔姆洞穴有用,那么它也将在猴舍有用。吉恩考虑这件事的时候,意识到这幢大楼与卡塔姆洞穴之间非常相像。它也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停滞不动的空气。失灵的空气调节系统。满地遍布的猴粪。水池里的猴尿。紧邻华盛顿的高危洞穴。而且曾经有人在洞穴里面,事到如今或许已经感染了病毒。你将怎样使你的特遣队开进开出洞穴呢?你得开辟一块集结区域。你得开辟一块灰色地带——备有某种化学淋浴的密封舱。那幢大楼内部的某个地方栖息着一种4级生命形态,它正生长着,繁殖着,在宿主体内烹饪着菜肴。这些宿主是猴子,或许,还是人类。


  星期三,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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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多戈德离开了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院,驾车返回利兹堡大道的办公室,到达时大约是八点钟。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大家都下班回家去了。他清理办公桌,关上电脑,取出一张存放着他的“事件年表”日记的软盘,然后把软盘塞进公文包里。他向前台的一名保安道了声晚安,然后就开车回家了。在路上,他发现自己忘了打电话给妻子,告诉她自己会晚点回家了。他在一家“大食品店”超市门口停下,给她买了一束康乃馨和菊花的插花。回到家后,他用微波炉重新加热晚餐,到家庭活动室里陪着妻子,坐在躺椅上吃着东西。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又给炉子添了一块木头,然后坐到他的个人电脑前,这台电脑就放在他的修表台旁边。他插入软盘,然后开始打字。他更新着自己的日记。


  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以至于他很难在脑中理清头绪。就在那天早上,他听说了名叫“查维斯?普蒂”的猴子管理员住院了,据说是心脏病所致。查维斯正在安逸地休息,没有传来他的状况恶化的消息。我应该通报医院说查维斯可能感染了埃博拉吗?如果他确实染上了埃博拉,而且它在医院里扩散开来,我负有责任吗?耶稣啊!我明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最好是找个人到医院去一趟,告诉查维斯正在发生的事情。假如他首先在新闻报导中听说这件事,他的心脏病很有可能会再次发作!


  他已经给所有其他的猴子管理员配备了防毒面具,而且他曾经简要地汇报了他所知道的关于埃博拉和马尔堡传播到人类的情况。除了每天喂食一次,他还暂停了大楼里的所有日常工作,包括观察和清洁动物房舍。他已经指示利兹堡大道上的实验室人员——他们曾经处理过猴子的血液和组织样本——需要极其严肃地对待这些样品,就像它们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一样。


  我必须记得告知那些从我们这里收到了动物发货的实验室,倘若他们那里发生了任何的不同寻常的动物死亡个案,就让他们通报疾病控制中心。那些工作在空气调节系统中的人们的暴露问题怎么办呢?洗衣服务怎么办呢?那儿最近没有电话修理工吗?或许是上个星期——我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了。哎呀,耶稣!我遗漏了什么吗?


  正当他在电脑上更新日志时,电话铃响起来了。是南希?贾克斯打来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她告诉他,她刚刚完成了那七只动物的验尸工作。她告诉他,她的发现与猿出血热病毒或者埃博拉病毒是一致的。她告诉他,可能是其中一个,也可能两者兼有。她的结果是含糊的。


  侦察


  11月30日,星期四


  丹?多戈德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现在是星期四了,感恩节正好过了一星期——他决心邀请军方来清理一间房舍,H房,如今爆发似乎集中在那里。他打电话给彼德斯,允许军方进入猴舍。他们为生化防疫行动开了绿灯,这一消息立即传遍了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院。


  杰瑞?贾克斯召集了一个会议,与会的是他的下属中的所有委任的军官,还有两名中士。他们是纳撒尼尔(“内特”)?鲍威尔少校,马克?海恩斯上尉,史蒂芬?丹尼上尉,科蒂斯?克拉格斯中士,以及托马斯?阿蒙中士,他还邀请了一位名叫莫西?吉布森的文职动物管理员与会。这些人是他的特遣队中的骨干。他漫不经心地问他们:“你们想去雷斯顿吗?”其中一些人从未听说过雷斯顿。他向他们解释了正在发生的事情,说道:“有一些猴子需要实施安乐死。我们想让你们参加。你们愿意参加吗?你们想去吗?”他们都表示愿意参加。他估计南希也会参加的。那就意味着他和南希将同时置身于大楼内部,意味着孩子们明天将独自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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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将插入到猴舍中去,进入一间房舍,杀死房舍里的猴子,然后把样本和组织带回研究院,以供分析之用。他们将在宇航服中完成这项工作,并处于4级生物隔离条件之下。特遣队将在明天早上五点整开始行动。他们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来准备了。而吉恩?约翰逊此刻正在搜集他的生化防疫设备。


  吉恩驾车前往弗吉尼亚,在上午十点左右到达了猴舍。他立即开始侦察,感受一下大楼的布局,合计在哪里设置密封舱和灰色地带,以及怎样将特遣队插入大楼。陪他一起去的是克拉格斯中士,后者穿着工作服。他们把汽车拐进停车场时,看见一辆电视车停在猴舍前面,新闻广播员和他的同事们正喝着咖啡,等待什么事情发生。这一场面让吉恩感到紧张。新闻媒体早就开始环绕这个故事了,不过他们似乎还不能获得口实,而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院正希望如此。


  吉恩和中士把汽车停在了低矮砖墙建筑附近的一棵香枫树下,然后从正门走了进去。当他们打开大门时,猴子的气味简直要把他们打翻在地。嗬,克拉格斯中士心想,嗬——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就该穿宇航服来这儿了。大楼里散发着猴子的臭味。这里正发生着令人讨厌的事情。整个该死的地方都可能是高危的;每个表面都可能是高危的。工人们已经停止清扫猴笼,因为他们不愿进入猴子的房舍。


  他们找到了比尔?伏特,告诉他侦察大楼的意图是为明天特遣队的进入确定最佳的方案。他们在伏特的办公室里交谈着,伏特请他们坐下来。而他们不想坐下,不想裸露着双手接触他的办公室里的任何表面。他们注意到伏特有吃糖的习惯。他递给他们一盒装满了救生圈糖、蜂蜜糖和朱古力条的糖果——“请随意,”他说道。克拉格斯中士惶恐地盯着糖果,喃喃说道,“不,谢谢了。”他害怕碰到它。


  吉恩希望进去看看H房,这个房间是一块危险的地域,位于大楼的后部。他不想穿过大楼到达那里。他不想太多地呼吸大楼里的空气。闲逛时,他发现了通向大楼后部的另一条通道。隔壁的一间办公室是空的,不久前已经腾出;电源被切断了,天花板也脱落了。他找到一个手电筒,绕着通过了这些昏暗的房舍。这真像一片被炸毁的区域,他想。


  他找到了一扇从后面通入猴舍的门。这扇门通向一间储藏室,并有一条封闭的通道深入到猴舍内。现在,他的脑海中可以浮现出它的全部模样。这条封闭的通道将会是密封舱。储藏室将会是中间整备区。这间储藏室在电视摄像机的视野之外,因而特遣队可以在这里穿上他们的宇航服。他在纸上描绘了一张地图。


  掌握了大楼的布局后,他绕到前面,要求工人们把大楼的后部区域完全封锁起来——要做到密不透风。他不希望微生物从H房漂移到大楼的前面,或者进入办公室里。他想尽量减少流进办公室的污染空气量。


  有一扇大门通向后部的猴房。他们用军用棕色黏胶带把这扇门封闭了:这是抵御高危微生物的第一道防线。正如吉恩向工人们解释的那样,从现在起,除了军方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准撕破黏胶带,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后方,直到H房被清理干净为止。然而吉恩没有意识到的是,还有另一扇门通向后方。你能够到达那里,而且不用撕破门上的黏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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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完。。。。14   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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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杰瑞独自驾车回家。南希已经穿上宇航服,回到实验室继续分析样本了,而他不清楚她何时才能完成。他换下制服,这时电话铃响了。是南希的哥哥从堪萨斯打来的,告诉他南希的父亲渐渐不行了,看起来似乎大限已到。南希随时都有可能被召唤回家,参加她父亲的葬礼。杰瑞说他会把话传给南希,并解释说她工作到很晚才会回家。


  然后他带着詹森朝华盛顿方向开了半小时车,把杰米从体育馆接了回来。他们决定在麦当劳吃晚餐。贾克斯一家,减去母亲,坐在餐桌边,他们用餐的时候,杰瑞对孩子们解释了为什么妈妈工作很晚的原因。他说,“明天一早,我们将会穿着宇航服去一个非军事区。那里正发生着重大的事情。有一些猴子生病了。感觉情况有些紧急。我们会很早离开,我们可能很晚才能回家。你们独自过活吧。”他们对父亲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杰瑞继续说,“猴子有可能会把疾病传给人类。”


  “哦,没有什么真正的危险,”杰米说道,一边嚼着她的鸡块。


  “哦,是的,确实不危险,”他说,“这比危险更加激动人心。而无论如何,这就是你妈妈和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詹森说他在电视上看到一些关于它的报导。新闻广播了这件事。


  “我认为,你们的妈妈做的是相当不同寻常的事情,”杰瑞对他儿子说。他想,我永远也不能让他相信那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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