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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山谷被树木所遮蔽,有非洲橄榄树,非洲雪松,宽叶巴豆树,覆盖着苔藓的哈根尼亚蒲葵树,以及鞭子似的灰色厄尔贡柚木。各处星星点点地生长着罗汉松,笔直的银色树干耸入难以置信的高度,消失在生物空间的灿烂的绿色之中。这不是低地雨林,低地雨林的树木遮天蔽日;这是非洲的一种山地雨林,一类特殊的森林,破裂的天空,渗透着洞穴和空旷地。阳光一束束地落到森林的地面,溅泼在林间空地上,荨麻和纸莎草闪烁在紫堇丛中。每一棵树都有自己的空间,曲折的枝条插入云端,仿佛伸向天堂的手臂。从我们站着的地方能看见较低的山坡上的农田。当目光从低地移向高地时,农田让位给一片片灌木丛,让位给指状排列的树木和更为高大的树丛,然后让位于一层保存完好的原始东非雨林,它属于这颗星球上最为稀罕而且最为危险的热带森林。
森林的颜色来自于橄榄树的银灰绿色,然而零星地会有一棵暗绿色的罗汉松冲入云霄。罗汉松笔直向上,没有树枝,有时螺旋向上,树干上有纤细的凹槽,而且可能有细微的摇摆或弯曲,这让罗汉松看起来绷紧而强壮,就像一把弯曲的弓。向上,罗汉松展开成花瓶状的树冠,就像榆树一样,而下垂的树枝伸出来,上面长着一束束常绿的针叶,球状的果实闪烁其间。在卡塔姆洞穴附近,灌木丛中很难见到罗汉松,因为它们在那个山谷中长不大,但是我注意到了一棵七英尺粗、接近一百英尺高的年幼的罗汉松。我猜想,这棵树大概在贝多芬时代就开始生长了。
“这儿正在消失的是猎物,”罗宾说道。他停下脚步,调整他的篮球帽,随意地环视着森林。“所有的大象都被射杀了。要是它们没有被射杀,老兄,你会发现它们在这座山上随处可见。这儿会有许多大象。整个地方都会是大象的天下。”
山谷中十分寂静,除了微弱的哼哈声,这是疣猴传来的哼哈声,它们在我们攀爬时避开我们。这座山就像一座空荡的大教堂。我试着幻想一群群大象行进在像红杉一样高大的罗汉松森林的图景:仅仅十年前,动乱发生之前,厄尔贡山曾经是地球上的一颗王冠宝石。
卡塔姆洞穴的洞口从附近的小路上多半不可见,我们的视线被覆盖着苔藓的巨石所阻挡。洞口边生长着一排非洲雪松,一条小溪在雪松之间潺潺流出,滴落到巨石上,山谷中回荡着坠落的水声。当我们再接近时,瀑布的声音更加响亮了,空气中渐渐夹杂着某种鲜活的气息。那是蝙蝠的气息。
硕大的带刺的荨麻丛生在巨石之中,它们拂过我们裸露的皮肤,使我们的腿上像火烧一样。事实上,荨麻使我联想到注射器的针头。荨麻中的刺细胞将一种毒物注射到皮肤中。它们损坏了皮肤。或许这种病毒栖息在荨麻中。飞蛾和其他微小的有翅昆虫由一股稳定而凉爽的气流携带着,飘移到了洞口外面。这些昆虫漂浮在空中,像雪花一样吹向一侧。这雪花是赋予了生命的。它是宿主的雪花。它们中的任何一片都可能携带着这种病毒,或者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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