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论坛广告管理办法·2012青岛啤酒节专题报道·牢记:青岛旅游局投诉电话
·青岛圈论坛广告投放说明·2012最新青岛旅游攻略·2013年1月青岛潮汐表
·青岛旅游景点介绍|图片·青岛旅行社排名及报价查询·青岛旅游就入住中山旅馆
返回列表 发帖
  续(14)
   听圆光师傅说哥哥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以后会有灾难.妈妈急得脸色惨白.几次伸手想把圆光师傅怀中的哥哥抱过来,口中像倒竹筒似的蹦出哥哥的生日.圆光师傅把哥哥紧紧搂在怀里,手臂托着哥哥的头,没有理睬妈妈.
    本来对着灵台跪着的人都围到他身旁.圆光师傅满是老年斑,老茧丛生的左手,掌心对着哥哥的面孔,来回移动,口中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词.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哥哥睁得又圆又大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闭上,原本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渐渐红润,呼吸也均匀了.圆光师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抱着哥哥对着满奶奶的遗像鞠了三躬.厉声说:"死鬼,不要瞎了眼,这是你的子孙,赶快走!"冷酷得刀子般的声音刺进耳膜,很不舒服.
    "把孩子放到床上睡几个时辰就没事了.生辰八字用黄纸写给我,过几天去神婆那测个鸡蛋给他吃,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圆光师傅吩咐道,妈妈伸手接过哥哥时,一屁股坐到地上.吓得屋里人又以为出了大事.妈妈坐在地上,双手护着哥哥,左右察看有没有伤到,看见哥哥还在熟睡,脚没有沾到地,才放心的说:"刚才圆光师傅单手抱着他,像没事人一样,没想到我家二毛这么重!"哥哥那时10岁,长得很墩实,妈妈是把干农活挑重担的好手,可乍一抱起哥哥觉得很吃力.那时的圆光师傅已经77岁高龄,却能右手抱起哥哥,左手给哥哥做法.
    "已经走了!"圆光师傅瞥了眼灵台."来你妈的遗像前看看吧,说些体已话,不然她越发不愿走!"
    从一听到哥哥大叫,我就想去灵台前看看,无奈圆光师傅没有允许.真让我们去看了我又觉得害怕.呆在原地不敢动.
    "师傅,灵台怎么湿了啊!"小叔叔往后猛的一缩脚步.
    "那是泪!是慈母泪!是慈母盼归泪呵!"我清晰得记得圆光师傅说完这句话后,用他宽大的道袍衣袖擦拭眼角.
    我掂起脚,伸长脖子,终于见到灵台温漉漉的.像被水泡过.夏季里爆雨降临的前几天,屋里,墙壁与屋顶也会有潮湿现象,家里潮了,墙壁上渗出水来,两天内必降大雨.这种现象比天气预报要准确得多.但当时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阴冷干燥的风能吹破脸上皮肤的冬天,怎么会有潮气?就算是潮气,怎么墙面上,房顶,地面上都干得想裂开嘴,单就灵台上湿了呢?
    慈母盼归泪呵,科学上怎么解释?

TOP

  续(15)
    圆光师傅那三声悲天悯人的“慈母泪”,使凑近灵台的叔叔姑姑们,趴在灵台上,伸手抚摸满奶奶的遗像,被哥哥的怪叫声止住的眼泪又扑簌扑簌掉下来,双肩抽动,没有发出哭声,几天几夜的悲伤,哭号,惊吓,使他们的嗓子失了声。当时还小,我没能体会到更深层次的感情,只觉得满奶奶死了,做为子女,伤心与哭泣理所当然,村子里的老人死去,他的子子孙孙也会哭号。 
    直到后来我离开父母,到大都市求学工作,才明白那时叔叔姑姑们伤心,遗憾,内疚的锥心之痛,痛到了骨髓深处。我也终于明白他们为何伤心遗憾,为人子女,在外闯荡受到伤害时,想到的第一个避风港湾是家,在外被现实砸得“头破血流”时,想到的第一家“医院”是妈妈的怀抱,可春风得意,一帆风顺时却忘记了妈妈的翘首盼归,几年数载不回家,总以为妈妈还有许多时间,总以为妈妈无论何时都会在河岸边等着他们回家的脚步,总以为时光的流逝不会带走妈妈的青春,总以为妈妈永远都是那么健康,更不会想到在当时的世界还会有恶鬼缠身的传说,而传说的主角竟是自己的妈妈,所以便认为无论何时尽孝都不会晚。可再次看到妈妈却已是阴阳两隔,唤她千百回也不会再有回音。棺木中的妈妈已经老了,瘦削得只有巴掌大的脸上,皱纹像没有规则排列的山沟,印象中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在寿服的包裹下像一个小孩。我更明白他们为何内疚,农村人蹩足了劲要生儿子,除了延续香火,老了有儿子照顾外,还有一个原因,死时有子孙陪伴在身边,走NAI河桥时不会孤单害怕。还记得满奶奶临走前那吃力在人群中搜寻的眼神,更忘不了那眼神中的绝望与不舍,以至死不瞑目。

TOP

  续(16)
   谁也没劝抽泣的叔叔们,说一些诸如节哀顺变之类的废话。圆光师傅凝视着遗像:“灵台上的人哪,受你们一千个响头也受得起!”圆光师傅的话掷地有声。我觉得有点冷,很困,站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被妈妈抱到床上睡觉。
   醒来时见圆光师傅在写哥哥的生辰,给哥哥免灾。屋里挤满了人,叔叔姑姑们的眼睛像桃子,红肿得只剩下一条缝。晚饭大家都吃得很少,两个姑姑嘴唇都没有动,气氛压抑极了。吃过晚饭后圆光师傅向叔叔们叮嘱了一些事情,特别交待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害怕。
   两天后就是过大年。春节没有往年的欢庆,相互走访拜年的亲戚
   脸上只有惨淡的愁容,挤都挤不出强颜的欢笑。去满爷爷家拜年时,一进门就看见满奶奶的遗像,虽然照片中的满奶奶在微笑,笑得眼睛稍微眯着,非常慈祥瘟和,但我却隐隐感觉到寒气重重。客厅里冷清得像冰窟窿,叔叔姑姑们静静地坐在桌子边,悲伤的脸上表情各异,听楼上时不时停来的咚咚声。圆光师傅说过,满奶奶走的时辰是防害时,她的灵魂会在家里七天,过了头七才会走。他们没有害怕与惊恐,自己的妈妈有什么可怕呢!或许正是这咚咚的声音,使他们获籍着些许温暖,感受着妈妈存在吧!
   正月初三传来隔壁村表叔喝农药的死讯,圆光师傅说十天半月会有丧事的话再一次灵验。亲戚们又一阵忙碌,爸妈去帮忙处理后事,我留在家里陪叔叔姑姑们扎纸钱树。
   我们那的风俗是人死后五年,每年正月要给死者扎纸钱树,烧给死者,死者在阴间才不会愁吃少穿。第二年正月的纸钱树烧得最为隆重,家里所有的亲戚,邻居都要烧,纸钱树的颜色与是五颜六色,颜色灿烂鲜艳。后面的年份扎纸钱树只能用白纸,一地素白。纸钱树用竹子固定一个架子,然后在架子上糊上浆糊,贴上纸钱,再用绳子把折成的轮船,飞机,元宝等东西挂上去。
   正月中旬给满奶奶烧完纸钱树,山村里又忙碌起来,学校开学了,叔叔姑姑们也收拾行装准备外出工作,求学。
  
   在我们那里,出意外事故死亡的人,只要等烧完第一年的纸钱树后才能去找蝶仙,神婆还魂回来,重现死亡的原因。友友们都想知道缠住满奶奶的恶鬼,我也很想淋漓尽致的写出来,但因为讲述的整体思路而一直卡在肚里,蹩得真难受。
   请友友们继续关注我的帖子,下面几段我会解释开篇的迷题,讲述一个关乎三代人的情仇恩怨!

TOP

续(17)
   二月初,满爷爷去陶瓷厂里上班,几个叔叔姑姑也都离家.大叔叔要赴美国,下次回家的时间不知猴年马月,所以他逐个拜访完亲戚朋友再走.一晃到了二月底,大叔叔要去美国了.出发的那天清早,大叔叔提着旅行箱跟爸妈道别,说了许多伤感的话.我们送他到河对岸的马路边,在渡船上大叔叔站在船头,左右观赏着两岸的景色,突然忧冲冲冲地说: 
    "大哥,嫂子,我昨天看见我妈了,她老人家叫我今天不要走,留下来多陪她些日子,她一直说今天不要走!现在我浑身无力!提着旅行箱都吃力."
    "我说怎么看着你的脸色不大好,想着要离家了昨晚没睡好吧?"妈妈拍拍大叔叔的肩."要不今天就不走了,在家里调养几天,等身缓过劲儿了再说!"
    "可是我已经买到票了,况且也拜托同学骑摩托车送我去车站."大叔叔说.
    "现在都快到河对岸了,再回去恐怕不是吉利的兆头.你妈是见你出远门舍不得,以后记得常回家,到她老人家坟前上上香!"爸爸说.
    大叔叔最终还是坐上了他同学的摩托车去了.看着车屁股后面的黑烟,我心里很失落.没想到下午我们刚吃过中饭,大叔叔被他同学搀扶着回来了.原来,大叔叔坐到车上后,头直发晕,胃酸水直冲喉咙,起先他拼命忍着,车子起动要开时,被马达的"突突"声与油味一刺激,再也控制不住被他拼命压在喉咙口的东西从嘴里倾泄出来,吐在座位上.司机是个大个子男人,他熄了火,气得直骂娘,捂着鼻子把大叔叔拖下车,扔下旅行箱.骂骂咧咧地开车走了.
    大叔叔咀丧极了.第二天黄昏.满爷爷风尘仆仆回家,听说大叔叔因为呕吐被赶下车后,即大呼菩萨保佑.等满爷爷把事情一说,我们都大惊失声,连呼庆幸.满爷爷说的,就是当时震惊全国,惊动中英调动武警部队才平息的大案.

TOP

  续(18)
    那辆载满了人直奔省城的客车,开到县城边缘,很快就进入另一个市,在一处很偏僻的地段,五个手臂刺着青龙,用黑布袋蒙着头的家伙在路中间并排站立,迫使司机停车.司机停车后刚想骂几声娘,那几个家伙便上了车.结果司机被一刀砍掉了头,当场死亡.几个稍有反抗的三个被捅死,两个重伤.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戴在身上的首饰自己摘下来奉上的可以少些痛苦,毫无人性的凶犯见到耳环直接拉,撕掉半边耳朵,戒指取不下来直接剁手.经济发达是滋生罪恶的根源,县城做商品批发生意的人很多,供给着周边地区的进货源.很是繁华.有钱的地方人多鬼也多,那几个家伙是当时县城众多犯罪集团中规模最大,手段最残忍,做案最多的帮派---青龙帮.县城里人人自危,一天黑街上就没有人敢走路.地方政府的警力根本起不到作用,最后,中央直接派了武警才把这些犯罪团伙摆平,枪毙凶犯最多的一次,人数高达20多人.
    大叔叔能躲过这次劫难真是万幸与天意.许多人说是满奶奶起灵,在保护大叔叔.我想更多是巧合的成份吧.
    三月底,农活忙完一段落,终于可以去给满奶奶还魂了.听院子里的堂客说,县城有一个很灵验的神婆,从来没有不准的.星期天早晨,妈妈带着我和哥哥跟好几个堂客,坐手扶拖拉机见神婆了.妈妈原本不想带我们去,但我跟哥哥在法事中受了惊吓,想让神婆给压压惊.
    在那里我的世界又受到一次大大的冲击,太神奇了!实在太不可理喻!

TOP

  续(19)
    那是我第一次去县城.坐了几十里山路的狗公车(手扶拖拉机)一路颠簸,吐了好几次,头晕得找不着方向.被妈妈牵着手,跟着堂客们七拐八拐的进了神婆家里.只记得神婆家有一个大院子,我们去时已经有许多人手里提着米,香烛,鸡蛋在虔诚的等候,好几个堂客手里还提着黄橙橙的大母鸡.
    轮到我们被人引进神婆的房间时,太阳已经从东边慢吞吞地走到了西边.刚走进去就像到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里面黑漆漆的,烟雾缭绕,浓重的香熏味刺得我直咳嗽.好几分钟我才适应过来,能看清楚房间里的人与摆设.原来窗子被一块厚厚的黑布封住了.房间不大,进门正对面的墙壁上设了个灵台,供奉着几个我不认识的菩萨,神婆坐在灵台下的桌子边,桌子上并排摆了三个在农村用来量米的木升,木升里装满了米,米上点着许多燃烧的香.桌子的另一边,整整齐齐的摆着许多瓷碗,碗里装着半碗水,水中浮着鸡蛋,鸡蛋上还用毛笔写着字.
    神婆坐在灵台下面,表情僵硬得像具木乃伊,看样子像有七八十岁,发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向后脑勺梳了个暨,干瘦的脸一动不动,深深凹在额头下的眼睛紧闭,两片薄薄的干瘪嘴唇时张时合,时隐时现地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擦上香,报上生辰八字!"神婆没睁眼,硬邦邦的吐出几个字.妈妈无比虔诚的点上香插在米上,报上满奶奶的生辰与走时的时辰.神婆默然不语,拿手在桌了敲了三下,然后趴在桌子上,身体不停抖动像抽筋.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好一会,神婆抬起头,睁开眼,眼里竟流下泪来."天啦,这不是满奶奶吗?"神婆完全不是刚才的神婆了,她的眼神分明就是满奶奶温和慈祥的眼神,稍微眯着,这一定是满奶奶的眼神,只有她有的眼神,温暖,善良,里面充满宽容与爱,希望,还有期待.神婆的嘴角向右边翘起,带着微微笑意.这也是满奶奶的表情,她一直那么平和温善,不发脾气,嘴角永远带着笑意,温和的注视你,让每个人觉得温暖舒服.从邻居们口中知道,满奶奶生前人缘特别好,嫁到我们那几十年,从来没有和邻居们红过脸.院子里堂客们有什么事情都愿意跟她倒苦水,满爷爷在县城上班,叔叔姑姑们上学,家里的农活邻居们自愿帮她做好.这在农村是非常难得的.
    "满娘,满娘啊!"本来在路上还跟堂客们说,如果神婆不通灵讲不出个所以然,让她先辩认我跟哥哥及院子里堂客们再说的妈妈扑到神婆身上痛哭起来.
    "不要哭二毛他妈!你看这天山路远的,你把二毛三毛都带来了,也不怕辛苦."神婆看了看我跟哥哥.
    "哦,还有梅荣嫂,向荣嫂....."神婆一一叫出屋子里其他堂客的名字."劳烦你们了,劳烦你们了!"满奶奶生前就是这样的语气,每当邻居们给她帮忙干点儿活,她总是劳烦个不停.
    "不要这样说啊,你咋就这样不争气,这样就走了呢?"
    "唉...别进起,讲起我心里就,心里就不舒坦!我舍得么,不舍得.我的儿最后也没看一眼.我都盼一年了,从开春盼到冬,就是盼他们回来过个年.那酒(农药)是麻子嫂叫我喝的.那天我到麻子嫂屋基地前打猪草.打到一半,被人一把细沙扬在头上,我心里想啊,哪家孩子这么调皮,看看身旁,哪有孩子,连个坡都没有,地里就我一个人.我又弯腰干活,一把沙子又扬过来,我抬头看时,却看见了麻子嫂站在台阶上.我当时还想,她不是八年前就死了么?怎么在这里.麻子嫂对我笑了,告诉我说酒很好吃,酒就在后屋窗上!"
    "你不要理她呀,你听她的做什么!"妈妈气得直捶头.
    "我是不理她,可她老是跟着我,还跟我进了屋,钻到床底下,在床底下一直叫我喝酒.说那酒很甜!被她喊得心烦了,我就喝了点!"
    "呜呜....麻子嫂瞎了眼"屋里的堂客都哭起来.我跟哥哥是被吓哭了,把头埋在一个堂客的腿下不敢抬头.
    "二毛他妈,你回去翻翻彩云彩风房间,有只给腌菜坛子垫底的箱子,我给他们每人做了双布鞋放在里面,你要老三给他们送过去.冬天冷,没有布鞋穿冻烂了脚丫子可怜!劳烦你!劳烦你啊!唉...要走喽,要走喽,没人看家呢!"神婆旋即把头趴下去.
    "不要走,不要走啊!"妈妈摇晃神婆的身体.

TOP

  续(20)
   神婆没理会妈妈的叫唤,最终把头趴了下去,身体又抽筋似的抖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抬起头恢复了跟进屋时我看到的神态.我跟哥哥被吓得两腿发软,哥哥被吓得尿了裤子,脸色苍白.妈妈想带我们到这个灵异世界让神婆压惊的想法完全错误.
    神婆给我跟哥哥测了蛋,赐了道符,和着里面满是燃烧过后香烛粉的水,把符放在碗里点火烧了,让我跟哥哥喝下去.后来的事情怎么她们怎么搞我都不知道,在一个堂客的怀里睡了个囫囵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被抱出了那个神彩,黑暗的幽灵世界.
    对那天神婆房间里看到的情景,我现在都感到不可思议,对于还魂传说,好多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但那次,也是唯一一次,我是亲眼见到,亲身经历的.  
    那天回家路上,妈妈心情很沉重,跟堂客们聊起了缠死满奶奶的麻子嫂,不时夹上几句咒骂.那八年前的恩怨,那持续了八年的怨恨,终于大白于天.

TOP

  续(20)
   神婆没理会妈妈的叫唤,最终把头趴了下去,身体又抽筋似的抖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抬起头恢复了跟进屋时我看到的神态.我跟哥哥被吓得两腿发软,哥哥被吓得尿了裤子,脸色苍白.妈妈想带我们到这个灵异世界让神婆压惊的想法完全错误.
    神婆给我跟哥哥测了蛋,赐了道符,和着里面满是燃烧过后香烛粉的水,把符放在碗里点火烧了,让我跟哥哥喝下去.后来的事情怎么她们怎么搞我都不知道,在一个堂客的怀里睡了个囫囵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被抱出了那个神彩,黑暗的幽灵世界.
    对那天神婆房间里看到的情景,我现在都感到不可思议,对于还魂传说,好多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但那次,也是唯一一次,我是亲眼见到,亲身经历的.  
    那天回家路上,妈妈心情很沉重,跟堂客们聊起了缠死满奶奶的麻子嫂,不时夹上几句咒骂.那八年前的恩怨,那持续了八年的怨恨,终于大白于天.

TOP

  续(20)
   神婆没理会妈妈的叫唤,最终把头趴了下去,身体又抽筋似的抖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抬起头恢复了跟进屋时我看到的神态.我跟哥哥被吓得两腿发软,哥哥被吓得尿了裤子,脸色苍白.妈妈想带我们到这个灵异世界让神婆压惊的想法完全错误.
    神婆给我跟哥哥测了蛋,赐了道符,和着里面满是燃烧过后香烛粉的水,把符放在碗里点火烧了,让我跟哥哥喝下去.后来的事情怎么她们怎么搞我都不知道,在一个堂客的怀里睡了个囫囵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被抱出了那个神彩,黑暗的幽灵世界.
    对那天神婆房间里看到的情景,我现在都感到不可思议,对于还魂传说,好多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但那次,也是唯一一次,我是亲眼见到,亲身经历的.  
    那天回家路上,妈妈心情很沉重,跟堂客们聊起了缠死满奶奶的麻子嫂,不时夹上几句咒骂.那八年前的恩怨,那持续了八年的怨恨,终于大白于天.

TOP

  续(20)
   神婆没理会妈妈的叫唤,最终把头趴了下去,身体又抽筋似的抖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抬起头恢复了跟进屋时我看到的神态.我跟哥哥被吓得两腿发软,哥哥被吓得尿了裤子,脸色苍白.妈妈想带我们到这个灵异世界让神婆压惊的想法完全错误.
    神婆给我跟哥哥测了蛋,赐了道符,和着里面满是燃烧过后香烛粉的水,把符放在碗里点火烧了,让我跟哥哥喝下去.后来的事情怎么她们怎么搞我都不知道,在一个堂客的怀里睡了个囫囵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被抱出了那个神彩,黑暗的幽灵世界.
    对那天神婆房间里看到的情景,我现在都感到不可思议,对于还魂传说,好多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但那次,也是唯一一次,我是亲眼见到,亲身经历的.  
    那天回家路上,妈妈心情很沉重,跟堂客们聊起了缠死满奶奶的麻子嫂,不时夹上几句咒骂.那八年前的恩怨,那持续了八年的怨恨,终于大白于天.

TOP

  续(21)
   那天,从神婆家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沉.幽静的乡间马路,两旁的小山坡随着狗公车的前进与天色的暗淡,变得黑暗与神秘,无数次想像着冷不丁从山坡上扑下一些东西来.缠到自己身上.妈妈与党客们对往事的回忆,更令我恐惧与记忆深刻,就像被刀雕进了脑袋中.
   时光追朔到八年前,1980年文化大革命结束,被这场浩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万物开始复苏,家家户户热火朝天拨弄着生产队按人头分到的土地,换来一年温饱.而对于满奶奶口中的麻子嫂,天灾人祸不仅使她不知饱饭滋味,最惨痛的,是灾难使她的8个孩子"前仆后继"的夭折.麻子嫂的老公,也就是麻子哥,按辈份,我应该叫他爷爷,为了讲述方便,就暂按满奶奶的辈份叫麻子哥吧.在我们那,辈份的观念是很浓重的,看到五六十岁的老人,叫十来岁孩子叔/姑,也不会感到惊奇.整个山村一个姓,一个老祖宗,追朔起来,麻子哥的爷爷跟满爷爷的爷爷是亲兄弟.麻子哥年轻时可是美男子,按我们那党客的说法就是唇红齿白.一场天花下来,在鬼门关徘徊了许多天,回来时阎王爷送了点礼物,一脸麻子与嘴巴歪向右边,鼻子歪向左边,美男子变成麻脸怪物.麻子嫂年轻时也是山村里一道风景,党客们的说法是鹅蛋脸儿,杏花眼儿,樱桃嘴儿能勾魂,把村里的男人勾得喜欢往麻子嫂家中凑.党客们只能暗地里恨自己男人没出息,见了狐狸精就丢了魂,也恨麻子哥没能力,自己的媳妇儿给别的汉子眼睛瞧了,嘴巴上打牙祭了,或许还摸了呢,也不敢放一个响屁,更恨麻子嫂,这狐狸精,给麻子哥用用得了,麻子哥一身好蛮力对付不了么?怎的偏生就爱勾引别家的男人?

TOP

  续(22)
    不知是党客们的诅咒太恶毒,还是麻子哥与麻子嫂前世干了太多坏事,按我们说法就是前世做过头了.他们辛辛苦苦播种,耕耘的8个孩子,没有一个长到五岁.第八个孩子死后第二年,麻子哥在鬼门前走了一遭,带回一脸麻子与丑陋,生孩子的蛮劲儿停息下来.而被村里党客们吐惯了口水,指桑骂槐骂油了皮的麻子嫂却不依不饶,自家的男人不能用,那些对她垂涎三尺的汉子正好补个肥缺.她豁出去了,在田埂下,在干活的地里,与野汉子们不停干那挡子事.
    那天秋天,秋高气爽,凉风习习,正是干农活的大好天气.我的曾祖父(满爷爷的爹)在屋后面偷偷摸摸地,挖好不容易才种下来的一块巴掌大的自留地.那时是60年代末70年代初,不能有自留地,抓住了就会被披斗.活计干到一半时,曾祖父突然听到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细细碎碎,断断续续,嗯嗯哦哦的声音,曾祖父以为是一窝野兔子在荆棘里呢,心里暗喜,想活捉只野兔回去,给家里那群一年四季闻不到油腥的孩子打顿牙祭.心里想得美滋滋的,迈着猫步,循着声音,轻轻的,轻轻的走过去,生怕吓跑了野兔.曾祖父屏住呼吸,闭着眼想像着如何扑上去,把三五只肥兔捉住的情景.好一会才睁开眼,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面红耳赤,目瞪口呆.荆棘里的声音不是野兔,而是对赤条条一丝不挂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女的轻声从鼻孔里哼出嗯嗯哦哦的声音,双手紧紧箍着男人的脖子,随着身上男人屁股的拱动不停叫唤.
    "麻子嫂!"曾祖父脑袋里一片空白,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惊呼一声.

TOP

  续(23)
   曾祖父的脑袋一片空白,像在梦游般猛掐双腿,证实眼前的情景千真万确.曾祖父既羞又急.赶紧闭上眼睛,嘴里暗叫:“呸呸呸,我没看到,什么都没看见!“想脱下裤子盖住脑袋,偏生那天在地里干活,图个凉快,就穿了条宽宽松松的大短裤,脱下裤子盖了头,下面的“小头“可就没得遮拦.
    如果是村里一般的汉子,无意间看了这档事,横竖是裤子一脱了事,“小头“没遮住小事一桩,身家性命是大事.可曾祖父偏偏就读了点圣人书,懂些人文天理,四书五经,裸奔的脸是万万丢不起的.
    曾祖父为什么着急,为什么想到要脱裤子蒙住头呢?这也是村里延续下来的风俗与诅咒.每月有一句顺口溜,具体的我不太记得,只知道有三件事,常人很难碰上,无意间碰上后,如果当时没有采取破解的办法,那人必遭大难,不死也会脱层皮.
    这第一呢,是正月里不能看见天上飞的老鹰嘴里叼着鸡,如果恰好老鹰嘴里的鸡掉下来,有人贪点小便宜,把鸡拣回家煮了吃了,那这个人就是神仙也救不到他,最好的破解办法是召集邻居们,敲锣打鼓,放点鞭泡把催命老鹰送走.
    这第二呢,是秋天不能看见两蛇交配或男女在山村野外苟合,看见两蛇交配的破解方法,要么把两条蛇都打死埋掉,要么当即脱下裤子蒙住脑袋,跑回家请道士做法事.对于男女在野外苟合,当然不能把人给打死,就只有脱裤子这一条破解方法.
    这第三呢,是夏天不能见到穿着怪异的女子,拿出一些年代久远(如清朝,明朝)的衣服到处晒在草坪上,柴垛子上,破解办法不详.还有九件事,我当时没太明白,现在也就无从写起.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科学根据,但灵验程度百分百,没出过一次纰漏!

TOP

  续(24)
    曾祖父最终没有横下心脱下裤子舍"小头"保大头,只是匆匆忙忙,跌跌撞撞,一路"呸"声回到家.失了魂似的将事情一五一十倒给曾祖母.曾祖母脸色吓得灰青,从门后随手操起一根扁担向屋后走去.可哪里还有麻子嫂与野汉子的踪影,只是荆棘后边绿油油的野草被压倒在地,地上湿漉漉的一小块,滋润着青草.
    "死不要脸的贱坯,皮痒了就进屋去,或许猪圈牛栏也好,为什么要到山林野外狗牵线似的害人!不要脸噢..死鬼,你哪地方不好去,偏生就去那里看把戏,你以为有野兔,那是野人,那是害人的狐狸精!"随着曾祖母几嗓子喊,院子里的党客们都出来了,听了事情的原委,都大力吐着一口又一口浓痰,扬着唾沫星子,一声长一声短的咒骂麻子嫂死不要脸,臭不要皮.
    平常不甘辱骂,总会站在台阶上回几句嘴的麻子嫂,这回可能真觉得害了人,丢了脸,竟然安安静静的关着门,没有出来回应.那次虽然曾祖母当天晚上就请道士做了法事,但半年后,我那做了一辈子私塾先生,在村里很受敬重,很有威望的曾祖父还是得了全身肿病,驾鹤西归了.曾祖父的葬礼过后,全村的人都认为是麻子嫂的不要脸害死了曾祖父.这个写得一手好字,包揽村里过年时家家户户门楣上的对联,打得一手好算盘,称斤论两的事情从不出差错的小老头,一向身体很好,身子骨结实着,看了那种事没到半年就去了,这不是麻子嫂害的,还会是什么?其实我现在都奇怪,这样的事情在我们那出了许多桩,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巧合,还是天意,或许是天相所为?
    不知是党客们怂恿曾祖母,还是曾祖母的带领.曾祖父的头七刚过,一群怒气冲冲的党客,在天色黄昏时踢开了麻子嫂的门.

TOP

  续(25)
    那天晚上,党客们嘴里怒骂着非常难听非常狠毒的字眼,把麻子嫂家中砸了个稀烂,屋里少得可怜的几件家具被摔得缺手缺腿,摇摇欲坠,锅碗盆刷扔满一地.麻子哥歪着脸,嘴解流着控制不住的涎水呆呆地坐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像一尊可怜的丑八怪塑像.麻子嫂挺着大肚子,艰难的跪在地上,不停哭求.曾祖母看着挺着肚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麻子嫂,侧隐之心顿起,把骂得正欢,砸家什正起劲的党客们都劝回了家.
    谁都没有预料到,麻子嫂那次与打猎的野汉子苟合后,竟然怀了个孩子.怪不得麻子嫂一年几个月都不出门,直到那天党客们去砸屋.村里又有了风言风语,走过麻子嫂的屋前屋后,总会从嘴里用力吐出一口又黄又臭的痰,打在地上,尘土飞扬.曾祖母是个心软的老人,那时恰好满奶奶怀着小叔叔,见麻子嫂可怜,时不时送点吃的东西去麻子嫂家.直到麻子嫂平安产下她的第九个儿子,取名为强伢子!强伢子出生后一个星期,满奶奶生下小叔叔.由于麻子嫂生强伢子时已经40多高龄,干瘦的乳房没有什么奶水,强伢子饿得像夜哭郎,日夜啼哭,为肚皮抗议.麻子嫂只好抱着强伢子求满奶奶给点奶吃,满奶奶欣然同意,把强伢子当亲崽一样对待.帮麻子嫂与强伢子度过难关.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