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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见陆川
开场白:
1.遇见陆川

初三那年的冬天,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见他,我们坐同一班公车然后一起走到下车门。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我的身边,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好像高了很多。消瘦的脸颊,挺直的鼻梁,浓密的眼睫毛,一副毫无血色的苍白模样。到站后,他跟着我下了车,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回过头去,看着脸红的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局促不安。

他叫陆川,父母长住日本,从小跟随着外婆长大。我和他是小学同学。

上小学的时候,川是班上最帅的男生,加上功课又好,喜欢他的女生实在很多,下课后她们都喜欢追着他打闹。连我的姐姐林玫,这样处处受宠的女生都当众送他精心挑选的圣诞礼物。

而当时的我却是个十足的小太妹,最爱做的事就是殴打和我同桌的男生,全班除了陆川之外的男生几乎都被我打遍了。

川之所以能幸免于难,不是因为他帅到没人性,而是因为他坐在我的后面,我坐在他前面,不太方便打他,这才一直相安无事。我对他的手下留情使他感激得死去活来,于是他经常把他父母捎给他的糖果巧克力拿来孝敬我,他把东西悄悄地塞到我的书包旁边放钥匙的小格里,然后在桌子下轻轻地踹我一脚算做暗号。我们以为这样秘密交易没人发觉,谁能想到人民群众的眼光毕竟是雪亮的,我俩惯用的伎俩早被大家看着眼里,特别是我们班上那几个暗恋陆川的女生还凶神恶煞地跑来女厕拦截我,在阴暗的厕所里厉声询问我是不是和陆川发展地下情,把一贯欺软怕硬的我给吓得直哆嗦。

我原打算坚决的否认,像革命先辈一样对敌人的拷打来个宁死不屈。可一想起陆川那张俊美的小脸蛋以及我书包里一年四季源源不断的精美点心,在虚荣心和利益心的双重驱使下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成了众人鄙视的“变节者”。


那天放学林玫破天荒地没有等路痴的我一起回家,自己先走了,看着不认路的我哆嗦着不敢回家,同样年幼的陆川倒是很仗义,他也不管顺路不顺路,硬是凭着我模糊的记忆把我回了家。

我到现在还记得,在寒冷冬天的傍晚,天色渐黑,昏黄的路灯下,两个饿着肚子打着红领巾的小孩在没有尽头的巷子里四处乱转寻找门牌号的情景。胆小的我死死拽着陆川的衣袖就觉得不再害怕,即使找不着家,也有他在我身边做依靠。我只要粘着有很多零食吃的陆川,就不会被饿死了。

那时的我老觉得爸妈迟早会抛弃我,我读书不好,又不听话,他们有林玫就够了,指不定哪天瞅着我觉得烦了,就顺手把我给扔了。

所以小学时代的我放学总是和林玫一起回家,寸步不离的,我的眼睛就没从姐姐身上离开过半步,以至于连回家的路都不太认得。但林玫不知道为什么在厕所事件发生后,就千方百计地甩开我,自己先跑回家。

于是我开始死命地黏着陆川,想我对他那么好,他应该会分一口饭给我吃的。天真的陆川哪里晓得我复杂的心思,他只当我是路痴,每天例行公事地把我拖到家就算完事了。


后来上了初中后,第一次看见他,两个人擦身而过,没打招呼,我发觉原先平头的他在历经漫长的暑假后,头发变得很长,甚至超过了藤明中学规定的眉毛以上的刘海长度。他若无其事地瞄了我一眼,嘴巴小声嘀咕着,满脸的问号,我猜测他怎么也没料到,我们可以上同一所初中。

此刻,跟在我的身后的陆川,在喊过我的名字之后就一直脸红地看着我。他的腼腆使我感到万分的拘谨。

我问他:“陆川,你有什么事吗?”

他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说,“林薇,我想送你回家。”


“薇,这巷子竟一点没变。你看,小吃店里的沙茶面还是5元一碗。哇,连老板娘也还是原来那个,胖胖的,涂着血红的口红。”

我低头,任凭突然变得话多的陆川像个老人似的去缅怀过去。这分明是我家巷口,却让他的心情变得激动,并且一反常态地跟个娘们似的开始罗嗦唠叨。这样的巨变让我很不适应。要知道陆川在我们藤明中学可是出了名的“黑面神”,一整天都挂着被冷冻过的表情,两手插在口袋里,用头顶着书包的带子,书包便宛如秋千般地自在,来回甩在他的身后,陆川就是以这样的一副的姿态晃悠在硕大的藤明校园里,简直是明摆着的气焰嚣张,你要是看不爽也没关系,他的拳头可以立马让你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舒服”。

陆川文雅的时候写书法,粗鲁的时候练空手道。高兴的时候教人写书法,生气的时候陪人练空手道。

他的脾气拿捏不准,性格希奇古怪,因为我看过他写书法,也被他教过写书法,所以一直担心着哪天变成他练习空手道的对象。另外也正是由于他从小开始练空手道的缘故,上小学那会,班主任才没把我们两个安排成同桌,想想都知道把一个热爱找人打架的小太妹和一个善于打架的小男生安排成同桌会有什么结果,老师可真是为我好,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陆川安排在我后座,难道是要让他做我的武术指导吗?

此刻,面对着眼前阳光灿烂的“黑面神”,一时之间,我竟找不到话说。

“薇,你看那个路灯,每次我就是在这里和你说再见。”

我停步,转身看着他,衬衣的领口漫不经心地开到了第二颗纽扣,头发微遮的浓眉大眼,挺拔鼻梁。

“怎么,薇,你这样看着我,是不太认得我了吗?认得了路,却认不得送你回来的人?”

“不是不认得。认得却又不太认得。”我说完话,低下头,我的脚尖正对着他的脚尖。

他脚上白色的ADIDAS球鞋,一尘不染。

他该不会是一个误入凡间的天使,背后藏着洁白的羽翼,有着让鞋子不变脏的高超法力。

就在我天马行空乱想的当口,川把插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捏紧的手掌伸到我的面前,缓慢地摊开来,竟是一条银手链。

“喏,拿去。”陆川嘟哝了一句。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他。他却把头扭转到另一边,避免和我眼神交汇。我只能看着他发红的侧面,诚惶诚恐地用双手接过手链。

“收好啊。”陆川不放心地叮嘱着,上下打量着捧着手链,只顾得站在原地发愣的我。

“遵命。”我死气沉沉地答到,心想送什么手链,还是吃的比较受用。

“薇,我送你到门口吧。”

我点头,他跟在我旁边,从路灯到家门口,仅仅几步之遥,我却希望永远也别走完。

而跟在我身旁的他,竟又变得安静了,一语不发,微皱着眉头,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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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黑面神”

上初中后,我和小学同学陆川整整两年没说过话,林玫倒是一直和他保持联络。

我没理会时常要和林玫代表学校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的校园风云人物陆川。况且每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显得异常的冷淡,有时远远见到我就绕道而行,我开始怀疑他和当初锲而不舍把我送回家的陆川是不是同一个人。

私下里,我忍不住怀念小学时候的陆川,那个拥有一张天使脸蛋,爱穿浅蓝色大衣,每天放学坚持拖着我回家的陆川,那个时常塞零食给我,站在一旁眉开眼笑地看着我吃得狼吞虎咽的陆川。那个让我拽着他衣袖就心安理得地以为有了安全保障的陆川。

别看我天生一副没大脑的糊涂样,其实我打小就懂得未雨绸缪,一天到晚都在盘算着如何把自己顺当地嫁出去,按我以前的概念,嫁之前是让父母养着,嫁完以后就是让老公养着。在林玫来我家以后,我固执地认为爸妈会不要我了,所以一直企图赶紧找个人结婚好能有口饭吃。而那个时候的我根本就不懂结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为就像电影上演的那样,女主角穿一婚纱找一男的就是结婚了。所以每天晚上睡觉前,我把酷似婚纱的白色蚊帐裹在身上演练结婚,流着口水美美地幻想着穿着婚纱的自己和小天使陆川像童话书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样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而那个混蛋林玫只有在一旁气晕的份。

现如今,陆川里里外外透着难以言喻的冷漠。这样的陆川却更让一大把的女生为他疯狂。她们在课下纷纷议论他酷得不行,而且很有个性,比如说背包上总系着个怪异的挂件,并且对其视若珍宝,谁都不能碰。如果有人不知死活地拿川的挂件开玩笑,定会被他给海扁一顿,他还每每硬逼着人家对着他的怪异挂件道歉。只是所有人都不明白到底川的挂件为什么会让他如此地重视。

一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却时常为了书包上系着的小挂件和人打架。川这令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反倒为他增加了传奇色彩。

其实我怀疑这小子不过是找个借口来练习他的空手道,反正打完架后,陆川每次都能受到老师的偏袒。在藤明四中,成绩是评价学生的唯一标准,光这一点就能让陆川占尽了便宜。更何况陆川打小就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凭以他那张完美的小脸蛋也足以赢得班主任和各个科任老师的欢心。

明知道自己长得太出众,就该懂得收敛,而川却不是这样,跟只螃蟹似的张牙舞爪地在藤明里横行霸道,一点也不谦虚谨慎。

我们入学一个月后,陆川便向藤明的两大社团篮球社和辩论社递交申请书,他先是屁颠屁颠地跑去篮球社,在入社测验上当众给篮球社长白启司盖帽。接下来便马不停蹄地赶到辩论社,把辩论社长原京给辩论得张口结舌,做学弟的居然不给高年级前辈脸面,川成为藤明校史第一个取得高年级为主的社团正式社员的资格。

川所在的1班则成了全校女生的朝圣地,每逢下课就人潮汹涌的,女生们成群结队地相约来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陆川。长期熬夜的陆川,只要下课铃一响,就会一头栽在坚硬的桌子上睡死过去,只有等到上课铃响起,他才开始复活,精神抖擞地听课。然而对我而言,这个习惯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跨着黑色背包,昂着头面无表情地走在藤明中学的陆川已经越来越陌生。

我以为陆川话少,是因为从小父母不在身边,面对爱罗嗦的慈祥外婆,他养成了把自己的话埋在心底,听别人说话的良好习惯。再后来发觉他不过是不屑于和人废话,才假装沉默无语。

等我们成了初三毕业生,陆川才意外地跑来和我说话,也许是我们整整两年都没说过话,他居然为了说一堆无关紧要的话,塞给我一根意义不明的手链,特意赶来和我坐同一个班次的公车,还要和小学时候一样送我回家。

只是,我们在家门口遇见了林玫。林玫笑得无比灿烂地问陆川,你是来找我吗?陆川傻傻地摇摇头,指着我说,我送她。

刹那间,林玫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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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藤明四中

藤明四中是我们当地高考升学率最高的学府之一。纪律严明,学费不菲。不少的政界要人,商业巨子都曾在该校就读,藤明良好的办学口碑,加上悠久的百年校史,使进入藤明读书成了莫大荣耀。

藤明四中依藤明山而建,让人需要抬头瞻仰它的气宇非凡,沿着洁白的楼梯,拾级而上便可到达藤明的主建筑,藤明教学大楼,整个教学大楼呈“H”形,左边竖着的一笔是初中部的大楼,右边竖着的另一笔是高中部的大楼,而夹杂在两个大楼中间横着的“一”字形过道是校长的办公室和学校高层会议室的所在地,藤明山的顶端就在“H”形的大楼身后,整座山的正面则完好地展现在教学楼中段的过道间,甚为壮观,原先的自然景观和教学楼巧妙地融为一体。

藤明山上随处可见一种绿油油的四叶草,它看起来样貌平凡,毫不起眼,却是藤明四中的标志,大名鼎鼎的藤明草。

藤明草生长在藤明山上,生命力极强,和藤明四中一样,以藤明山来命名。

每年新生入学,学校会发给每人一棵藤明草,由你亲手种到山上,到了你离校的那一天,你可以选择把你的藤明草留在学校,或者将它带走。而带走的方式也很特别,学校会为你提供一个专署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属于你的四叶草标本。

对于藤明四中来说,四叶藤明草是他们的荣耀,一年四季,绿意盎然的藤明草象征了藤明四中自强不息,奋斗不止的精神。

四叶草见证了藤明百年岁月,陪伴了一代又一代的藤明学子,因此藤明的校徽也选择四叶草作为图案。

只是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学校的隔壁住着市医院,藤明校区以白色为主题,白色的教学楼,白色的图书馆,白色的体育馆,白色的小礼堂,幸好我市地处南方,从不下雪,如果哪天不小心下了雪,学校一定被掩埋到无迹可寻。

而在藤明的三年,我一直都在默默祈祷下雪的奇迹。

林玫考上这样的中学凭借的是她的实力,陆川向来品学兼优,只有林薇我依仗的是老爸的腰包和权势,才得以在藤明山上种草,我无比愤恨地发誓等到本小姐离校那天一定要多拨它几根草做纪念。

林玫其实是我的堂姐,但她却成了我的亲姐,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单纯的亲戚,拥有同一个姓氏那么的简单。

林玫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大伯父在她六岁时就去世了,大伯母决定改嫁后,林玫大义凛然地抛弃了她的母亲,跑来我家管我爸叫爸,管我妈叫妈的成了我的亲姐姐,然后在余下的日子里毫不客气地挤占我的玩具,分享我的零食。

老爸总是喜欢拿我和姐姐林玫做比较,越比就越发现林玫是何等的优越,林薇又是何等邋遢。

爸爸常说,玫瑰继承了我们林家所有优秀的传统。而蔷薇,我不知道你怎么会?
我心想,我是比较倒霉,大概全继承了林家的不良传统。

林玫从不挑食,我不爱吃青菜,长得像洋娃娃的林玫各科成绩优异,钢琴还过了八级;家里给我请了四个补课老师,成绩依旧没起色。每次妈妈去开学期末的家长会,都要承受老师对我和林玫“一贬一褒”天差地别的评论。

除此以外,林玫还喜欢用大大小小的玻璃罐装东西,并且一丝不苟标明物品的名称,以及存放日期。每当我看着她拿着小贴纸,荧光笔预备收拾东西的模样,就开始莫名奇妙地紧张起来,心想如果有足够大的玻璃罐子,她会不会也顺道把我给存封起来?

值得说明的是我们家林玫也是个特别有理想的人,因为喜欢陆川,所以陆川上四中,她也上四中,不像那个被老爸死命塞进去的林薇。

结果,陆川在1班,林玫在3班,我在5班,谁都没能捞着和他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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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川”字招牌

“薇,你到现在还不认得路吗?
关上门,转身进了客厅,林玫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

“怎么?”我随手预备关门的瞬间,抬头看见林玫双手交*摆在胸前,笔直地站在客厅正中央的水晶吊灯下,像一座胳膊齐全的维纳斯塑像,姿势优雅,且带有一副不容侵犯的神情,“没怎么,哦,妈给你请的物理家教马上就来。你在房间等着吧。”
“知道了。”我没好气地关上门。坐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心,反复端详他送的手链,手链的末端挂着小牌,上面赫然刻着“川”字。苍劲的书法,应该出自他的笔下。

十年前:
“你的手要这样握笔。喏,就这样,来,跟我写。”
“我们要写什么?”
“写‘川’。”
“川?”
“写我的招牌。”
“你的招牌?哈哈,‘川’字招牌。”

陆川的手握着林薇的手,一笔一画在宣纸上写下“川”的十年之前。

十年之后,他把“川” 字招牌刻在手链上送给她,这条包含千锤百炼心意的手链,厚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薇,我真想抛开一切,藤明的一切,通通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想远离我的陆川身份,或者,再或者,就让我们回到小时侯,当我还是那个陆川,而你依旧是那个林薇,只会牵着我的衣角,跟着我走的林薇。”陆川扭过身,看着林家紧闭的大门。


“川,你妈妈今天来过电话。”

在门厅预备换拖鞋的陆川,听到外婆苍老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匆忙蹬掉脚上的球鞋,穿着洁白的球袜,头顶着书包,径直地走进客厅,木地板在他脚下咯吱咯吱地响着,他脸上的神态却是风平浪静般的镇定,仿佛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将与他无关,哪怕是自己母亲的越洋电话,也不过如此而已。

两层独门独院的陆家小楼,坐落在藤明山角附近,用灰色的石块砌成的外墙上满是爬山虎,随风就泛起绿意的波澜,院子里一到五月就盛开粉白粉红的蔷薇花。

川朝坐在客厅摇摇椅上的外婆子微微一点头,“知道了。”说罢,便拽着书包,上了楼梯。

“川,我知道你不想,但是,尹平,是尹平叫你妈妈打电话来的。”

川上楼的脚步声停住了。

“他说什么?”川回过头去,只见外婆闭着眼睛,右手的手指正紧紧地握着佛珠。

“你在藤明的表现很好,他都知道,但是还是要等到你高中毕业…”外婆的眼睛依旧闭着,手上的佛珠开始转动。

“我知道。在那之前,我会忍。”咯吱的声音继续蔓延开来,川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外婆的眼睛睁开了,她的嘴中念叨着佛经,佛珠在她右手的指间回转着,左手的手掌缓慢地摊开来,一条纯银的手链,手链的末端挂着个小牌。

外婆把手链放到摇摇椅旁的桌子上。

“川,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请一定要体会我这个老太婆的心情。我绝不允许在你继承藤明,被尹家承认前有任何的差池。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把那个女孩送的荷包挂在书包上,形影不离的,还每每为了她的荷包打架。你不可以这样,自古以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虽然应允过我,继承后再谈个人的情感,但你毕竟还小,年轻人,血气方刚,做事冲动。我只得凡事先替你考虑到。你必须要忍,你一定要忍,你别无选择。”外婆的眼睛再度闭上,“从你入藤明的那天开始,不,从你出生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你必须承担这样的忍耐,但川,终有一天你会拿到你应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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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蜕变

川的蜕变,从以初一新生身份成为藤明两大主力社团的正式社员开始。藤明的规矩是初中生可以入社团,但仅是预备社员的身份,只有等到升上了高中部后才有成为正式社员的资格,而要以初中身份成为正式社员的唯一途径就是打败现任社长,因为在中考过后,未必每人都有升入本学校的高中部的本事,而藤明不愿为其他学校培养社团人才,才制定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天方夜潭”的条件。

藤明篮球馆内:

“下一个报名者,陆川,初一(1)班。”篮球社长白启司合上报名表,一脸错愕地看着一个瘦弱的男生,头顶着书包带子,晃悠到自己面前。

“白学长好,我是陆川。”川咧开嘴巴,象征性地笑了笑,向白启司点头致意。
白启司看着这个还不及自己肩膀的学弟,略带勉强地说到,“陆川,你可以入社,但只能当预备社员,你也知道藤明的规矩是,”

“初中部的人可以入社团,但是要到高中部才能成为正式社员。”陆川一字不漏地把陈成转述给他的话再陈述一次给白启司。

“谢谢学长,可我想申请的是正式社员。我明白除非能打败社长,才能…,”然后陆川便看着启司的脸如同他的姓氏般,渐渐“白”了。

“喂,你这个学弟!怎么说话的!”陆川被一群高年段的学长包围。

“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篮球馆内有不允许打架的规矩,身为藤明的高年级学长,要懂得爱护学弟。”白启司喝退众人,“既然陆川要挑战我,我接受就是。只要你能突破我的防线,投球得分,就可以成为正式社员。”

“好,一言为定!”陆川笑了。

篮球架下,陆川不紧不慢地拍着球,启司弯着腰做出预备防御的姿态。

川拍球的频率渐渐加快,白启司全神贯注地盯着篮球,左边还是右边?

篮球馆外,辩论社长原京混在场外围观的人群中。她盯着场上的两人,球应该是往左边的,但在球往左侧运行前,川却先把篮球往后运。

陆川在瞬间冲到启司的面前,他的身子微微左倾,“是左边。”启司下意识地往陆川的左手边移动。

可球,没有往左,“糟了,是右边。”启司伸出右手,正要拦截。

球,突然消失在启司的视线内,在众人的惊呼中,陆川带着球,从左侧越过启司的防卫。
“哐铛!”声音从启司的身后传来。

原京惊讶地看着篮球乖巧地遵循川的意志,先从川的两脚间穿过,巧妙地躲过启司的拦截。等球出现在川的左手时,川早已成功地跃过启司,使得准备好在右侧拦截的启司无法再回到左侧拦截。

白启司的判断没有错,只是他低估了川的实力。“看来,这个陆川的确不同凡响。”原京喃喃自语到,“怪不得校长要我让他直接入社。”

辩论社内,社长原京翻看着入社申请表格。“林玫,就是你?”
“是的。”林玫点头到。

“入社原因?”原京饶有兴趣地看着林玫。

“因为陆川…”还没等林玫说完,原京便打断了她:“因为你听说我收下陆川,便也来跑来碰运气,我知道,藤明的规矩是初中部的学员可以当预备社员,不过,对不起,我们辩论社目前没有‘闲杂人等’的空缺,就算你想在这端茶送水,当个跑腿,那也得看看我原京需不需要。”

面对原京的逼问,林玫面不改色地回答,“学姐,我不是想当预备社员,我的目标是有一天能和川一样成为正式社员。”

“什么?”原京不满地撅了撅嘴巴,“口气不小啊。”她抽出林玫的报名表看了起来,“和陆川毕业于同一间小学,你们认识?”

“是的。我恳求学姐让我入社,就算是端茶送水,我也愿意。但我会努力和川一样成为辩论社的正式社员。”林玫看着原京。

“为了陆川?”原京瞄了林玫一眼,“我看的出你喜欢陆川,但是为了男人入社团的女人,似乎不具备辩论的头脑。”

“原学姐,我不仅会为川入社团,还会为他做更多的事情,现在我只是需要你给我机会证明即使一个女人拥有聪明的头脑,她也甘愿为爱情犯晕。”

“哈哈,好,那就让我看看这个为爱情犯晕的女人,她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头脑。”原京颇有深意地笑了,“林玫,欢迎你正式成为辩论社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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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为爱情犯晕的女人

“看,藤明四中的校花!”
“正点!”
“哇,我梦中情人的现实版!”
“有男朋友没有?有没有男朋友?”

藤明四中的校门外,各校人物聚集,他们的到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让藤明山满山四叶草都成为她陪衬的女人。
“老大,怎么样,不错吧?”一个穿浅蓝色运动服外套的男生一路小跑地赶到一位盘腿坐在地上,正在狂打游戏机的男子面前。“别吵!我快要赢了!”打游戏机的男子大哄一声,不满地看着前来报告的小弟。

“对不起,老大,对不起,老大。”

这位被人唤做老大的男子,一头微微烫过的头发,有点类似鸟巢的感觉,单眼皮,弯弯的眉毛,外加微翘的嘴角,右侧的鼻翼镶嵌着颗细小的闪钻,他马虎地冲正在弯腰致歉的小弟笑了一下,露出略带野蛮的小虎牙以及一对酒窝,算是原谅对方的意思。虽然看起来是副不容易生气的模样,但方才凶起来的时候却架势十足,连酒窝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刹那间,他手中的游戏机被一双手夺了过去。男子怒目瞪着抢夺他游戏机的人,“修介,你干吗!”酒窝随之再度消失。

“枫,你是来看校花的还是来打游戏的啊?”抢夺游戏机的人,穿着浅咖啡色的制服,头发被染成淡黄色,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嘴唇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鼻梁上架着副深咖啡色的墨镜,话语间,墨镜被摘了下来,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目光柔和,他的魅力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通过眼神的传递,让人全身酥麻。

“修介,别这样看着我,搞不好我会爱上你。”叶枫的嘴角浮现酒窝。

“说什么呢你,没个正经。喏,你的游戏机。”修介戴上墨镜,把游戏机递还给叶枫。

“哇!你,你把害我死了啊!!!”叶枫捧着游戏机杀猪似地嚎叫到。

“哎,枫,别那么没品,还玩那个东西。”修介搂过叶枫的肩膀,企图安慰他。叶枫忿忿地推开他的手,修介则继续勾搭上去,两人推拉间,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哟,今个是什么好日子,出门忘记查黄历了。湖滨叶枫,槟榔修介,可惜差了松柏原泽,不然大伙都到齐了,可以开个会,我说。”

几个穿着深蓝色高领中山装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扎着白头巾的带头者一声招呼让旁人纷纷为他们让道。

带头者是位霸气十足的男人,眼睛虽乌黑明亮却蕴涵杀气,嘴角有一块细小的裂痕,高高的鼻梁上还贴着一块创口贴,除去这些斗殴的痕迹,这个拥有致命危险气息的男人,容貌却着实令人遐想,但从他没扣牢的领口处,也能料想到他的身上估计比他的脸更加的伤痕累累。

而跟在他身边的人,有的帮他提着书包,有的则替他拿着饮料,均是一副小心伺候的样子,从旁人的畏惧态度无疑证实了他的火暴脾气。

“白佑司,你也来了。”修介朝来人点了点头。

“这个,我今天没带铁条也,不好意思。”叶枫面带微笑地说着,鼻翼的碎钻跟着闪了闪。

“今天是世界和平日,我只是来见识一下藤明的校花。”白佑司摸了摸鼻梁上的创口贴,接着环顾四周,“校花是哪位?”

“喏,老大,那个就是校花…”
“恩,不错。不枉费我跑一趟。”白佑司略带满意地点点头。
“老大,我,我话还没说完,那个是校花的妹妹。”
“那,现在说完了吗?”白佑司扭头问他的小弟。
“是。”
“很好,”白佑司再度点点头,飞快地抬起右腿,“砰”地一声,误报信息的小弟便姿态优美地飞出人群。

“下次说话要快,要连贯。知道了吗?”白佑司看着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小弟说到。“校花的妹妹,这个美眉倒很对我胃口。”

叶枫随着白佑司目光望去,一个穿着藤明海军领的女孩子提着黑色的漆皮书包,一路猛踢着废弃易拉罐。枫忍不住露出了他的招牌小虎牙,对白佑司说到,“没想到,我们俩还真是蛮投缘的。”

白佑司仿佛没听见叶枫的挑衅,对身边的人交代到,“去问问,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级的。”

“修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女子突然冲进这堆神色各异的看客。

“没关系,原京,我们走吧,各位,我先告辞了。”修介任由那名叫原京的女子拽着他的手臂。“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啊?”原京趴到修介的耳边,悄悄问。

“他们是来看藤明的校花,”修介拉下脖子上裹着的浅灰围巾给原京围上,“冷吧?”

“啊?是那个为爱情犯晕的女人哦。”原京念叨到,耸了耸脖子,把脸蛋隐没在修介的围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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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玫瑰VS蔷薇

初二这年,似乎发生了许多事,层层叠叠地混杂在一起,累积到有我房间天花板的高度。

而每当我想要整理回忆,初二的片段总是最不清晰,哪怕抽取其中的一个小片段,其他的章节也会毫不客气地往我身上咂了下来。

这一年的剧情委实太过冗长,在剪辑的过程中,我会忍不住打起瞌睡。比如陆川轰动性地加盟了两大主力社团,林玫也成为其中辩论社的正式社员。但这一切看来似乎都跟我没多大的关系。

换句话说,我已“自顾不暇”。
首先是,老爸在全家人吃饭的时候,通告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消息,他想让我和林玫分校,等到上高中的时候,林玫照样上她的四中,而我则要去和藤明相媲美的另一所重点中学,宣德一中的高中部。理由是四中偏理科,不太适合我,一中的文科是强项,我只有去那里读文科才有上大学的希望。

我张开嘴巴正想争执,老妈在饭桌下踢了踢我的腿,用眼神示意叫我不要反抗。我只好无奈地点头,把想说的话连同米饭一起咽下。然后沮丧的我便如同一只青蛙,鼓着塞满饭菜的腮帮子看着坐在对面的林玫一脸得意。

晚上,妈妈特地来房间开导我:“蔷薇,把你和玫瑰分开,其实是件好事,自从她入籍到我们家,你就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你爸又老是喜欢把你们比来比去的,这样实在不利于你成长。宣德的现任校长和你爸是大学同学,还是同宿舍睡上下铺的兄弟,他巴不得你爸能做宣德的家长会代表,助他一臂之力。因此同意让你以赞助的方式进宣德读书。”

“那藤明?爸爸是藤明的家长会董事代表,他要如何同时担当两个对立学校的家长会董事?”

“玫瑰还在那里上学,自然也要担任,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我们家比较特别,两个女儿入了不同的学校,家长自然得同时分担。”

而我又何尝不想离开林玫,她在各个方面都给了我莫大的挫败感,就连长相都比我甜美,藤明四中满山遍地都是她的追求者,她常把别人送来的情书和卡片的背面拿来当稿纸演算数学。还美其名约是对资源的合理利用。

她喜欢双手交*在胸前,仰着头,行走在校园里。这高傲的神情让她有种无法言语的美,不管是男生仰慕的目光,还是女生嫉恨的眼神,丝毫不能让她脚步慌乱。

而被她称作父亲的人,是藤明家长会的董事代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交织的情绪,可谓错综复杂。虽然爸爸担当这个出钱出力的职位是我不过进四中的交换条件之一,但是不了解我们家庭关系的人来说,我的父亲也是她的父亲。

从林玫来到我家的那天起,从她的户籍迁入我家的户口本的那一刻起,爸爸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从此以后,林玫也是我的女儿。她是你的亲姐姐。”

林薇,我开始退居二线。家里的人叫她玫瑰,喊我蔷薇,虽说是名字的含义,但我总觉得她的身份比我娇贵,至少她取代了我在父亲心里的地位。

林玫从入校的那天起就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当作为新生代表的她穿着藤明海军领短裙,梳着清纯无比的麻花辫,坐在小礼堂的三脚钢琴前弹奏《致爱丽丝》时,所有人都觉得满山的藤明四叶草是为当她的衬托而存在,而她就是藤明四中当之无愧的校花。

上了初二后,林玫的名声更大了,连外校的男生都纷纷幕名前来一睹芳容。四中门口时常汇集了各校的校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上演了校服SHOW,其中有深蓝色的高领中山装,是汇集了大量不良分子的仓平六中;开领黑色西装镶有墨绿色的滚边,胸前还有一只雄鹰的校徽,是召集了全国艺术人才的松柏高校,据说他们校服上的墨绿色代表了松柏,而至于为什么要拿苍鹰而不是松鼠当校徽,就不得而知;还有因在槟榔街附近而不幸得名的槟榔中学的浅咖啡色制服,这个中学的人每次都要苦口婆心地和人解释自己虽是槟榔中学但从来不吃槟榔或者澄清不是因为自己是槟榔中学的就会吃槟榔。热爱挥舞根铁条和人打群架的湖滨中学,是比较令人毛骨悚然一点,虽然他们的校服看起来是毫无吸引力的浅蓝色的运动服,但是整个湖滨中学团结一致,讲究团队精神,欺负他们学校的学生等于和全校人作对,连他们看门的老大爷都会毫不留情地吐你口水。而那些白衬衣上挂条不三不四的领带的学生,总是带一副很不屑其他普通中学的表情,就是来自鼎鼎大名的宣德一中,和藤明平起平坐的另一所重点高校;如果你发现有些带着学生脸孔,却又没穿校服的,那一定是来自康顿中学,这所带有贵族性质的私立中学,学校专门教授各国语言和礼仪举止,他们的校服是由某著名品牌设计的英伦风情系列,但他们都不爱穿本校校服,一穿就会泄露自己昂贵的康顿身份,没事来看校花正好被其他普高借钱零花,康顿中学别名“慷慨”中学,大概就是经常被清钱的缘故。当然这其中不乏充当“宣传者”的藤明男生,我觉得藤明男生虽说大多数看起来和四叶草一样不起眼,却为人非常地厚道,只听说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他们连本校的校花也要和全市中学一起共享,这样的精神真是可歌可泣,感人肺腑。

而藤明四中的男生好像跟我八字不合似的,他们对我这种学习不上进,上课老迟到,举止行为粗鲁的女生集体看不上眼。还有那些老师,在知道我和林玫的关系后,万分不解地问:“你们真的有血缘关系吗?怎么一点点都不像呢?”然后齐声感叹基因也能变异到这种地步。

她是花园里万众注目的玫瑰,而我只是路边墙角的蔷薇。

自打上了初中后,陆川没有和我有过多的接触,只是初二后看到我不再像初一时那样躲闪,大概是入篮球社的缘故,他的个子宛如绩优股般,一夜之间开始狂长,竟从初一时的1米7飙升至初二的1米8,只是这1米8的陆川每每和我打了招呼后就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我,这样的举动着实令我十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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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猴子“枫”(1)

“枫。”
“你别劝我,修介,我可不会怕白佑司那家伙。”

藤明四中的大门外,带着副粗重黑框眼镜的叶枫,以一副乖巧听话的小学生模样出现。他头上罩着顶毛线编织成的帽子,这顶雪花图案的帽子旁还垂下两个小绒球,叶枫穿着宽大的背带牛仔裤,并且故意没有将背带系好,让其随意地耷拉下来,显现出有着猴子头像LOGO的衣服。

“我是说你今天的打扮。”修介撇了撇嘴巴,伸手去把玩叶枫帽子上的小绒球,“我怎么有种当家长的感觉。”

“家长?”叶枫扭头看着修介,任凭他的手来回拽着自己帽子上的绒球。修介带着副红色细框的黑墨镜,一张脸就这样被遮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是他新染的棕褐色头发下若隐若现的眉毛,以及薄如蝉翼的嘴唇,他没有穿槟榔的制服,而是套了件黑皮革的短外套,里面是黑色高领的紧身衣,外面围了条大红颜色的围巾,下身是黑军裤以及高帮黑皮靴。

“家长,你陪我来就陪我来,干吗还带了摩托车。”枫问到,他和修介的身后是一辆闪亮的哈雷摩托车。

“谁陪你来了,我是来等原京的,她最近心烦,我想带她去海边兜风。”修介回答到。

“你,和,原京姐,怎么了。”叶枫开始结巴。

“什么怎么了,小孩家家的,别问那么多。”修介的嘴角弯了弯。

“你们,要干什么。”叶枫接着他的语无伦次状态。
“干什么?儿童不宜。”修介以成人的姿态看着小学生叶枫。


两人沉默良久,修介问到,“你哥最近如何?要去新西兰吗?”

“是啊,扔个大摊子给我。自己落跑去新西兰。”叶枫笑了笑说,“不过也是没办法,他被湖滨退学,全市的中学又没人敢要湖滨的老大。”

“你还是不能适应吗?枫。”修介的手放到了叶枫的肩头,轻声说到,“你们湖滨是出了名的团结,你哥顶了高年级那么多人的罪,自请退学,他空出的位置,毕竟只有你坐,大家才服。”

“是啊,可我不过是个初二生,有时候觉得,”叶枫停了停,“修介,你和我不一样,你才是真正厉害呢,不过高我一级,一个初三生就能统领整个槟榔。”

“别拿我开心,槟榔的高年段只收女生,我们可是半女校,”修介笑着说,“出面协调的事当然是男生做比较妥当,我不过是得到学姐们的信任,当她们代言人罢了。我和你可不一样,湖滨老大的位置,有多少根铁条捍卫着呢。”

“修介,不然我们换校,我自小就缺乏母爱。高年级姐姐们的代言人,这样的位置,就让给我吧。”叶枫可怜巴巴地拉住修介的胳膊,哀求到。

“行了吧你,”修介叹口气,撇开叶枫的手,“等我上了高中,自然是无法报考槟榔,说不定到时候我还会去湖滨呢。”

“来吧,湖滨全体一家人。”叶枫做出要拥抱修介的动作,可他却扑了个空,因为修介忽然向前走了一步,用力地朝前方挥着手,“原京,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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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猴子“枫”(2)


“原京姐。”

“猴子。你来啦,真乖,接姐姐放学呢。”原京伸手就把枫头上的帽子给抓了下来,“这帽子真可爱呢。”

突然间,原京的脸色开始苍白。“猴子,你的头,你的头怎么了?”

修介也吓了一跳,赶忙把墨镜摘了下来,问到。“枫,你这是怎么了?”

枫的头上,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地方,隐隐透着点鲜红的血迹。

“我没事,”枫从呆住的原京手中将帽子拿回来,重新戴在自己的头上,露出小虎牙,憨厚地笑着说,“没事的,我已经包扎过了。”

“你哥知道吗?”修介问到。
“没,我没告诉他,他就要出国了,我可不想节外生枝。”叶枫答到。
“那就好,”修介松了口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叶桦知道你受伤,否则又要天下大乱。”
“为什么不能让叶桦知道,自己弟弟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原京大喊到,她的叫声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嘘,原京,你不要激动。”修介连忙拉住冲动的原京。“我想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是谁,”原京拉住叶枫的手问到,“告诉姐姐是谁?是仓平的人,是吧?我这就去找白启司,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弟弟。”

“原京,你别去,”修介拽住正要回到藤明四中的原京“如果这事不是白佑司做的呢。”

“不是白佑司?”原京怔住了,随即“哼”了一声,“不是仓平的人,又有哪个中学的那么大胆敢和猴子过不去。”
“枫,你的头是被什么打伤的?”修介看着叶枫,叶枫却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修介接着说,“我猜那是被铁条打伤的吧。”

“什么,铁条!”原京的手开始发抖,她连忙拉住叶枫,“你的头是被铁条打伤的?那,那打你的人,难道会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湖滨的。”叶枫楞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我也不愿意承认。但是不管是谁,我现在都不会去追究。”

“是的,不管来者何人,都先瞒住这件事,叶桦就要出国了,他的刑事档案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弄上个什么犯罪记录。”修介的墨镜又一次戴上了,没人能看见他眼神里隐藏的情绪。

“原京姐,我有事拜托你。”叶枫揉着原京的肩膀,讨好似地说到。

“说吧,猴子,我会叫我弟来查清这件事。不管是仓平,还是湖滨,他们都要卖松柏原泽的脸面。”原京说到。

“不麻烦原泽了。”叶枫看修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连忙说到。

“是的,不麻烦松柏的人。我不想让那么多人卷入这件事。”修介说到。

“你是不想让松柏插手,我知道槟榔和松柏向来颇有瓜葛,但是,猴子的事,我不能不管。”原京瞪着修介,一字一句地说到,“即使叶桦不在,我也不会任人欺负叶枫。”

“我知道,我知道,叶桦对你很重要。”修介说到,“但是,请你相信我,叶桦是我生死知交,枫的事,我不会不管。”

“好啦好啦,两位,别争了,”叶枫连忙打圆场,“我要拜托原京姐的事和我受伤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啦。”

“恩?”原京诧异地看着叶枫,“猴子,那你要我?”

“呵呵,说起来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你们藤明校花,”叶枫脸红地说到。

“哦,藤明校花,她有人了。所以你别想了,还是顾你的头先!”原京气乎乎地说到,“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把妹?”

“啊,不是啦,不是啦,原京姐,你误会了啦。”叶枫连忙解释到。

“好,那是什么?”原京问到。

“我是说藤明校花的妹妹,你可以不可以帮我介绍认识呢?”叶枫小心翼翼地说到。

“那还不是一样!”原京凶狠狠地说到。
“啊?那怎么会一样呢?是校花的妹妹又不是校花?”叶枫迷惑不解地问到。

“你个死猴子,你是要气死姐姐我啊!”原京做出要打叶枫的姿势。

“好了,原京,”修介温柔地拉住原京的手,“消消气吧,你就帮帮枫,他都快犯相思病了。”

“你!你们!都是一堆不要命的死男人!”原京喘着粗气说到,“好吧,我去打听一下。不过你也得把你的小命看好,不然,不论是校花还是校花的妹妹,你命都没了,谁也把不到!”

“遵命!原京姐。”叶枫说到,接着便朝原京做出一副拜神的姿态,“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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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白“吐”司男(1)


仓平校园内,初三年段的走廊上。白佑司和身旁三四个跟随他的小弟练习对话。他的脸蛋憋得通红,鼻子上的创口贴已经拿了下来,但是左脸上又多了块创口贴。他的五官虽被伤口轮流地侵袭过,但却勉强地保留着先天的英气。而他的右手也被白纱布包裹着,只能说,他是一个很MAN的男人,一个颧骨上都写着倔强的男人。

“请你跟我交往!”白佑司喊到。
“老大,你声音太强悍了,会把美眉吓到。”一个拿着白佑司外套的小弟说。
“请你,跟我,交往。”白佑司咽了咽口水,降低了速度。
“老大,太生硬了。”另一个提着白佑司书包的小弟说到。
“请你,跟我交往吧!”白佑司皱了皱眉头,开始有点不耐烦。
“老大,你的表情太僵硬了。”一个端着水杯的小弟说到。

“哦,是吗?”白佑司轻声地问到,拿过水杯,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看着最后一个提意见的小弟。
“是的,老大。”小弟很得意,“如果你能笑着说请你跟我交往吧,然后眼睛温柔地看着她,我想她一定会被打动的。我都是这样泡马子的。”
“哦,你都是这样泡马子的。”白佑司若有所思地说到,他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水杯高高举到提意见的小弟的头上,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小弟,接着忽然把水杯口朝下,把水倒了小弟一身,“到底你是我老大,还是我是你老大,我要你来教我!”

“对不起,我错了,老大!”小弟顾不上擦头上的水,连忙朝白佑司频频鞠躬道歉。
“算了。”白佑司摆了摆手说到,“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计较,一个恋爱中的男人,连打架的拳头都是软的。我明天就要到藤明去跟她告白!我要让你们看看老大我是怎么泡马子的,好好学啊,各位。”

“是,是,是。”众小弟巴结到。

隔日,藤明校门口。

“请,请,请,请,”白佑司口中念念有词。他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眼光不住地在藤明放学的人群中搜索那个叫林薇的女孩子的身影。

“请什么请。”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站在他的面前,样子凶狠地看着他。

白佑司觉得眼前这个女生有点眼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遇见过。

“白佑司,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怕你们仓平。我原京不会怕你们,你给我等着瞧!”女生撂下句狠话,怒目瞪了白佑司一眼,然后便走了。

“谁啊,这是?”白佑司嘀咕到。

“他是松柏原泽的姐姐,原京。在藤明读书的。”身旁跟随的小弟甲小声提醒到。

“哦,看她那个样子,难道被我们学校的人给清钱了吗?”白佑司问到。

“没有,老大,我们的人不会清钱清到原泽的姐姐的头上,况且她和槟榔的修介也走得很近,还有湖滨的叶氏两兄弟。”小弟乙恭敬地回答到。

“好啦,怎么那么多人,烦死了,一个恋爱中的男人,是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是非的。”白佑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过,话说回来,仓平的规矩是清钱可以,不清女生钱,不清老弱病残钱,不清…,当然康顿是我们的重点清钱对象,不过康顿的女生也是除外的。”

“总之,女生的钱不能清,这是我白佑司的人生信条,特别是,现在的我,可是恋爱中的男人,一个恋爱中的男人,他怎么能清女人的钱呢?”白佑司继续他的碎碎念。

“你又跟谁恋爱了你!”一个跟白佑司身高相仿的男子拍了拍白佑司的肩膀,他的脸和白佑司虽有几分相象,但两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表象,这个男子的皮肤白皙如牛奶,而白佑司的肤色却宛如黑咖啡般黝黑,白如牛奶的男子,身材消瘦,骨骼明显,白佑司却结实强壮,仿佛一块历经敲打的钢块。但是两人却又是相象的,虽然牛奶男带着无框的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虽然白佑司的脸上有着创口贴,一个街头小混混的标签,但是他们的略微突出的颧骨,明亮的额头,仿佛有着某种类似的关联。

“哥?”白佑司略带慌张,“你那么早下课啊,哥。”

“恩,来等我的吗?哥哥很感动。”白启司看着自己的弟弟,瞟了一眼他身后跟随的小弟们,故做亲切地问到。

“啊,啊,是啊!哥你真聪明,不愧是藤明的篮球社长。哥,我们回家吧。”白佑司笑嘻嘻地说到。

“你又给我挂彩,佑司。”白启司略带心疼地伸出手去摸佑司脸上的伤痕。

“别,哥,你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白佑司躲开启司的手。

“你还给我害羞?”白启司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哥好!”跟随白佑司的几个小弟恭敬地朝白启司鞠躬到。

“你们好,把他的书包和外套都给我吧,你们可以走了。”白启司伸手拿过小弟们手中白佑司的物品。

“我们走吧,佑司。你还在往藤明的校门口看什么?你不是来接我的吗?”白启司死命拽着依依不舍地看着藤明校门口的白佑司离开,“我们今天那么早回家吃饭,妈一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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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白“吐”司男(2)

白家,饭厅中,白母何必看着餐桌上席卷风云的两个白“吐”司男,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到白启司的碗中,叮咛到,“启司啊,多吃点菜啊,学习那么紧张,身体也要顾上啊。”

“啊,妈,你偏心,给哥,不给我。”白佑司不满地说到。

“给你?”何必冷冷地笑着,夹起一块鸡肉放到白佑司的碗中,说到,“佑司啊,多吃点菜啊,打架那么辛苦,身体也要顾的上啊。”

“唉,妈,我下次不敢了嘛,”白佑司撇了撇嘴,仔细地端详碗中的鸡肉,说到,“咦?这个部位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妈,这是鸡的哪里?”

“鸡屁股啊,还哪里?”何必正色说到。

“啊?你给哥吃腿,给我吃屁股!”白佑司正欲把碗中的鸡肉丢掉,一抬头看见老妈何必正瞪着他,他只好把肉重新放回碗内。

“你敢给我丢!给我吃下去!鸡屁股最补皮肤的,你看你,一张脸给老娘我弄成什么德行,枉费我把你生的那么好,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爱惜呢?”何必叹了口气。

白佑司一脸死灰地咀嚼着鸡屁股,而一旁的白启司则劝慰何必到,“妈,你放心,我等下会和弟弟好好谈的。“

饭后,白启司拉着白佑司到自己的房间。

“佑司,你不要老惹妈妈生气。你跟我坦白你下午到藤明去到底是要做什么,别跟我说等我之类的来敷衍,我是你哥,你肠子里有几个道道,我比谁都清楚。”白启司说到。

“哥,我,好啦,我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白佑司和以往的白佑司已经不一样了。”白佑司神气活现地说到。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天到晚挂彩,和人单挑?”白启司说到。

“我现在是,恋爱中的男人,我的心里,”白佑司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除了你,妈妈,死去的老爸,还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白启司皱了皱眉,继续问到,“谁?”

“林薇,藤明四中,初二(五)班。”白佑司一口气说完,然后便略带腼腆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就这样,你对一个女生的了解就这样?然后就把她放到你的心里去?”白启司看着自己的弟弟,问到。

“当然现在只能是这样,不过我想,以后的我将更了解她,”白佑司说到,“我和哥哥可不一样。我爱一个人,就要想办法让她知道,然后我才能更加地了解她,了解越多就会爱更多。”

“我和你不一样?”白启司低头念到,“我不希望你再打架,我只希望你能够把你的精力放在学业上,我不要求你上藤明或者宣德,就算在普高,只要你能安分地读你的书就成。”

“哎,读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念书头就大。”白佑司嚷嚷到。

“好,我先不要求你读书,但你可以先答应我别打架?你不晓得我和妈妈有多担心。”白启司说到。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白佑司眼珠一转。

“什么条件?你居然跟你哥谈条件?”白启司叹了口气,“爸爸不在了,长兄如父,我是为你好,可你居然跟我谈条件。”

“不是啦,哥,算我求你。介绍林薇给我认识。就这个要求,我再也不打架了。”白佑司拉住正预备站起身的白启司哀求到。

“好吧,我试试。”白启司看着佑司哀求的眼神,突然心软,“你什么时候不负伤,我就什么时候介绍林薇给你认识。”

“YES!”白佑司兴奋地大叫,“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啊你。”白启司无奈地摇摇头。

“哥,”白佑司略带深沉地看着启司。

“干吗?”启司有点奇怪问到。

“哥,你也要努力,爱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白佑司拍了拍启司的后背。

“你,你怎么知道,我爱上一个人?”白启司不太自然地说到。

“就像哥说的,我是你弟,同样的,你肠子里有几道弯弯,我也知道。“白佑司得意洋洋地说,心想,这下被我说中了。

“我和你不一样,原京,她和别的女生不同。”白启司低语到。

“原京?”白佑司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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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白“吐”司男(1)


仓平校园内,初三年段的走廊上。白佑司和身旁三四个跟随他的小弟练习对话。他的脸蛋憋得通红,鼻子上的创口贴已经拿了下来,但是左脸上又多了块创口贴。他的五官虽被伤口轮流地侵袭过,但却勉强地保留着先天的英气。而他的右手也被白纱布包裹着,只能说,他是一个很MAN的男人,一个颧骨上都写着倔强的男人。

“请你跟我交往!”白佑司喊到。
“老大,你声音太强悍了,会把美眉吓到。”一个拿着白佑司外套的小弟说。
“请你,跟我,交往。”白佑司咽了咽口水,降低了速度。
“老大,太生硬了。”另一个提着白佑司书包的小弟说到。
“请你,跟我交往吧!”白佑司皱了皱眉头,开始有点不耐烦。
“老大,你的表情太僵硬了。”一个端着水杯的小弟说到。

“哦,是吗?”白佑司轻声地问到,拿过水杯,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看着最后一个提意见的小弟。
“是的,老大。”小弟很得意,“如果你能笑着说请你跟我交往吧,然后眼睛温柔地看着她,我想她一定会被打动的。我都是这样泡马子的。”
“哦,你都是这样泡马子的。”白佑司若有所思地说到,他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水杯高高举到提意见的小弟的头上,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小弟,接着忽然把水杯口朝下,把水倒了小弟一身,“到底你是我老大,还是我是你老大,我要你来教我!”

“对不起,我错了,老大!”小弟顾不上擦头上的水,连忙朝白佑司频频鞠躬道歉。
“算了。”白佑司摆了摆手说到,“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计较,一个恋爱中的男人,连打架的拳头都是软的。我明天就要到藤明去跟她告白!我要让你们看看老大我是怎么泡马子的,好好学啊,各位。”

“是,是,是。”众小弟巴结到。

隔日,藤明校门口。

“请,请,请,请,”白佑司口中念念有词。他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眼光不住地在藤明放学的人群中搜索那个叫林薇的女孩子的身影。

“请什么请。”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站在他的面前,样子凶狠地看着他。

白佑司觉得眼前这个女生有点眼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遇见过。

“白佑司,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怕你们仓平。我原京不会怕你们,你给我等着瞧!”女生撂下句狠话,怒目瞪了白佑司一眼,然后便走了。

“谁啊,这是?”白佑司嘀咕到。

“他是松柏原泽的姐姐,原京。在藤明读书的。”身旁跟随的小弟甲小声提醒到。

“哦,看她那个样子,难道被我们学校的人给清钱了吗?”白佑司问到。

“没有,老大,我们的人不会清钱清到原泽的姐姐的头上,况且她和槟榔的修介也走得很近,还有湖滨的叶氏两兄弟。”小弟乙恭敬地回答到。

“好啦,怎么那么多人,烦死了,一个恋爱中的男人,是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是非的。”白佑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过,话说回来,仓平的规矩是清钱可以,不清女生钱,不清老弱病残钱,不清…,当然康顿是我们的重点清钱对象,不过康顿的女生也是除外的。”

“总之,女生的钱不能清,这是我白佑司的人生信条,特别是,现在的我,可是恋爱中的男人,一个恋爱中的男人,他怎么能清女人的钱呢?”白佑司继续他的碎碎念。

“你又跟谁恋爱了你!”一个跟白佑司身高相仿的男子拍了拍白佑司的肩膀,他的脸和白佑司虽有几分相象,但两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表象,这个男子的皮肤白皙如牛奶,而白佑司的肤色却宛如黑咖啡般黝黑,白如牛奶的男子,身材消瘦,骨骼明显,白佑司却结实强壮,仿佛一块历经敲打的钢块。但是两人却又是相象的,虽然牛奶男带着无框的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虽然白佑司的脸上有着创口贴,一个街头小混混的标签,但是他们的略微突出的颧骨,明亮的额头,仿佛有着某种类似的关联。

“哥?”白佑司略带慌张,“你那么早下课啊,哥。”

“恩,来等我的吗?哥哥很感动。”白启司看着自己的弟弟,瞟了一眼他身后跟随的小弟们,故做亲切地问到。

“啊,啊,是啊!哥你真聪明,不愧是藤明的篮球社长。哥,我们回家吧。”白佑司笑嘻嘻地说到。

“你又给我挂彩,佑司。”白启司略带心疼地伸出手去摸佑司脸上的伤痕。

“别,哥,你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白佑司躲开启司的手。

“你还给我害羞?”白启司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哥好!”跟随白佑司的几个小弟恭敬地朝白启司鞠躬到。

“你们好,把他的书包和外套都给我吧,你们可以走了。”白启司伸手拿过小弟们手中白佑司的物品。

“我们走吧,佑司。你还在往藤明的校门口看什么?你不是来接我的吗?”白启司死命拽着依依不舍地看着藤明校门口的白佑司离开,“我们今天那么早回家吃饭,妈一定很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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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白“吐”司男(2)

白家,饭厅中,白母何必看着餐桌上席卷风云的两个白“吐”司男,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到白启司的碗中,叮咛到,“启司啊,多吃点菜啊,学习那么紧张,身体也要顾上啊。”

“啊,妈,你偏心,给哥,不给我。”白佑司不满地说到。

“给你?”何必冷冷地笑着,夹起一块鸡肉放到白佑司的碗中,说到,“佑司啊,多吃点菜啊,打架那么辛苦,身体也要顾的上啊。”

“唉,妈,我下次不敢了嘛,”白佑司撇了撇嘴,仔细地端详碗中的鸡肉,说到,“咦?这个部位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妈,这是鸡的哪里?”

“鸡屁股啊,还哪里?”何必正色说到。

“啊?你给哥吃腿,给我吃屁股!”白佑司正欲把碗中的鸡肉丢掉,一抬头看见老妈何必正瞪着他,他只好把肉重新放回碗内。

“你敢给我丢!给我吃下去!鸡屁股最补皮肤的,你看你,一张脸给老娘我弄成什么德行,枉费我把你生的那么好,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爱惜呢?”何必叹了口气。

白佑司一脸死灰地咀嚼着鸡屁股,而一旁的白启司则劝慰何必到,“妈,你放心,我等下会和弟弟好好谈的。“

饭后,白启司拉着白佑司到自己的房间。

“佑司,你不要老惹妈妈生气。你跟我坦白你下午到藤明去到底是要做什么,别跟我说等我之类的来敷衍,我是你哥,你肠子里有几个道道,我比谁都清楚。”白启司说到。

“哥,我,好啦,我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白佑司和以往的白佑司已经不一样了。”白佑司神气活现地说到。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天到晚挂彩,和人单挑?”白启司说到。

“我现在是,恋爱中的男人,我的心里,”白佑司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除了你,妈妈,死去的老爸,还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白启司皱了皱眉,继续问到,“谁?”

“林薇,藤明四中,初二(五)班。”白佑司一口气说完,然后便略带腼腆地看着自己的兄长。

“就这样,你对一个女生的了解就这样?然后就把她放到你的心里去?”白启司看着自己的弟弟,问到。

“当然现在只能是这样,不过我想,以后的我将更了解她,”白佑司说到,“我和哥哥可不一样。我爱一个人,就要想办法让她知道,然后我才能更加地了解她,了解越多就会爱更多。”

“我和你不一样?”白启司低头念到,“我不希望你再打架,我只希望你能够把你的精力放在学业上,我不要求你上藤明或者宣德,就算在普高,只要你能安分地读你的书就成。”

“哎,读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念书头就大。”白佑司嚷嚷到。

“好,我先不要求你读书,但你可以先答应我别打架?你不晓得我和妈妈有多担心。”白启司说到。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白佑司眼珠一转。

“什么条件?你居然跟你哥谈条件?”白启司叹了口气,“爸爸不在了,长兄如父,我是为你好,可你居然跟我谈条件。”

“不是啦,哥,算我求你。介绍林薇给我认识。就这个要求,我再也不打架了。”白佑司拉住正预备站起身的白启司哀求到。

“好吧,我试试。”白启司看着佑司哀求的眼神,突然心软,“你什么时候不负伤,我就什么时候介绍林薇给你认识。”

“YES!”白佑司兴奋地大叫,“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啊你。”白启司无奈地摇摇头。

“哥,”白佑司略带深沉地看着启司。

“干吗?”启司有点奇怪问到。

“哥,你也要努力,爱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白佑司拍了拍启司的后背。

“你,你怎么知道,我爱上一个人?”白启司不太自然地说到。

“就像哥说的,我是你弟,同样的,你肠子里有几道弯弯,我也知道。“白佑司得意洋洋地说,心想,这下被我说中了。

“我和你不一样,原京,她和别的女生不同。”白启司低语到。

“原京?”白佑司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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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姐姐,请做我的女人(1)

原京坐在修介的摩托车后座,她把下颚轻轻靠在修介的肩膀上,她的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修介的腰。修介的身上有种叫人窝心的气味,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没由来地让人放松戒备。叶桦,不是这样,他的身体总是糅合酒精,烟草,甚至是血腥的气味。

坐在一个男人的身后想另一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犯罪,原京想着,然后便忍不住笑自己无聊,修介其实和猴子叶枫没什么区别,两个人都比自己年纪小,年纪比自己小的男生就等于自己的弟弟,辈分摆在那里,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若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猴子开口闭口都叫自己“原京姐”,而修介从来都不这样称呼自己,他只叫“姐姐”或者不叫。

从藤明校门口和猴子道别,修介和她跨上摩托车到现在,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骑摩托车的时候也的确不方便说话,耳旁全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如果要说话,肯定要在马路上极不文明地大喊大叫。而无论是原京还是修介现在都想安静的呆着,湖滨出的乱子,足已把两人都搞到心烦意乱。

“我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男人呢?”原京嗅着修介好闻的气味时想着,她已经答应了修介和叶枫暂时不把叶枫被铁条打伤的事情告诉原泽,但内心却还是坎坷不安的,因为自己不晓得到底这样做是否是正确的。换了以前,跟叶桦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怀疑别人的女人。难道是年纪增长的缘故,所以做事也有了老气横秋的感觉。

当叶桦的女人,是初中原京做的事,那样的年少轻狂,出了错也不肯低头,凡事都要坚持自己抗,但到了最后,替她背负所有责任的人永远都是叶桦。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叶桦把自己护在身后,拿着铁条和一群围攻他们的不良分子打架的过往仿佛还在昨日,而今天的原京,做事永远都会瞻前顾后,考虑周全。叶桦说自己变了,但原京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变,她只是累了。

“当你心里有了重要的人,就不会再愿意争强好胜,我没有什么气是不可以吞下去的,没有什么耻辱是无法忍受的。只要,亲爱的你,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不要再为我受伤。”

原京的眼睛模糊了,叶桦怎么能懂这样的自己,只能看着两人的想法渐行渐远,终究成了背道而行的平行线,难以相交。

“姐姐,你怎么了。”修介把车子停了下来,原京睁开眼睛,他们已经到了黄昏的海边,海浪洗刷声音,原京看着被泡沫席卷过的沙滩,平整得不流痕迹,而自己和叶桦的那些往事,经过时间的冲洗,恐怕到了最终,也会平复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姐?”修介把摩托帽摘了下来,担心地看着原京。“你没事吧,姐?”

“没,我很好。”原京揉揉双眼。“大概是沙子进了眼睛。”

“别揉。”修介托起原京的下巴,撅起双唇,“我给你吹吹。”

“别哭。”多年前,叶桦也是这样托起原京的下巴,笑着对她说,“当我的女人。我不会让你掉一滴的眼泪。”

“我没事。”原京挪开自己的下巴,修介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还在想着他。”修介放下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原京。“我知道你无法忘记。毕竟叶桦是为了你才去当湖滨的老大,而等他真的当了湖滨的老大,你却一声不响地考到藤明来。”

“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他,”原京解开摩托车帽子的扣链,把帽子脱了下来,海风把她的头发吹了起来,遮住了她迷离的双眼。

修介叹了口气,走到原京的面前,伸手拨开原京脸上的头发,再把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取了下来,裹在原京的脖子上说“别着凉了。”

修介的围巾上都是修介的气味,那种舒心,毫无担忧的气味,原京觉得仿佛被温暖包裹住,冰封的往事,提久了,大家自然会忘记,眼下的温存,或者才是最实际的。

“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修介问到。

“不知道,这个海滩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原京看着修介,他摘下眼镜,眼神清澈。

“这里是我父亲向我母亲求婚的地方。”修介环顾四周,“倒是个好地方,没什么人来,如果被拒绝了,也不丢脸。我爸还真会挑地方。”

原京扑哧一声笑了,“哪里有人这样说自己父亲的。”

“我的母亲是出身富贵人家的小姐,而我的父亲当时仅是个在发廊店里打杂的小弟,他那时最大的希望不过是有朝一日,能有机会替别人剪头发。”修介缓缓地说到,“而我的母亲是他第一个客人。”

“哦?”原京歪着头看着修介,“有个浪漫的开头,还有了个浪漫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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